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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一口天空和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肩胛骨
程殷一惊,又好笑又不敢笑。老杨说心里话呢。
老杨冷冷看他一眼,“你现在是高中生的嘛!要参加高考,人生啊这高考错过了就没有!等你上了大学想谈恋爱谁去管你!”
程殷被他冷眼看得心凉透了。
喜欢的人,错过了照样也就没有了。
老杨推他一把,声音放柔了些,“下午来必须染回来。你让我也难做,年级主任看到了怎么办?非要给你处分,我又怎么去给你求情?小伙子冲动,能不能替老师想一想?好孩子?”
程殷没话讲了,一腔激情全没了。他只以为会被当成不良少年打一顿,这些话老杨一说出来程殷就明白了。
唉。
管他的,反正也能美一上午。
程殷转身往教室走,老杨又凶巴巴地说:“上午都给我站教室后面去上课!”
报告!我想站在讲台上让同学们欣赏我的头发!
程殷撇撇嘴,回教室了。
本来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夸张,经不住理发店老板的花式哄骗。
不过,也帅了一回,起码让李看见了。
上午在教室后边站了一圈,几乎被每个科任老师都嘲笑一番。
中午放学的时候程殷小腿酸痛得厉害,在一堆同学簇拥着





啵一口天空和你 分卷阅读58
强撑着帅气的姿势走出校门。
程殷正挨着李在路上走着,靠着腿疼的理由要李搀着他。突然有人在后头吼了一句:“诶!你秋裤露了一截出来啊!”
程殷止住脚步。
秋裤?
哦对,我今天穿了彰显男人另一面美感的修身秋裤来着。
露出一截了?
老子早上卷了两圈呢!他妈的怎么就露出来了?
程殷偷偷瞅了眼李,李没什么反应,只跟着他一起停住脚步了,好像没听到。
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程殷想,管他呢,秋裤就秋裤。“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赶紧走,饿死了都。”
两人继续往前走,偏偏后头的人不懂事,又吆喝了一句:“诶!秋裤露出来了,不再卷一卷吗?”
程殷硬着头皮往前走,反正没人知道是他。
芳华正茂帅气高中生竟然穿秋裤,多招人笑话啊。您可别他妈说了!
“程殷!秋裤!程殷!秋裤!”后头的人起劲儿了,笑着开始吼。
程殷停下来,转过去吼了句:“别他妈说我名字!”
几个人笑成一团,坚决不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又捏着嗓子说:“诶,这谁呀?”另外一人应和着:“程殷啊!”
“他秋裤露出来了!”
一片笑声堪比杀猪,边上的人都偷偷瞄着程殷,藏着掖着偷偷笑。
程殷很悲愤,“你们不能当没看见吗?秋裤怎么了!老子穿秋裤也是穿的最潮的秋裤!”
“哈哈哈哈!”,“超酷裤!”
程殷压着声音,“秋裤记住你们了。”
回头一看,李笑得正欢呢。
程殷蹲下身把裤子往里边卷了卷,“秋裤会来找你们的,一个个来,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觉。秋裤闹不死你们!”
于是一群人笑得更疯癫。
程殷跳起来搂过李的脖子,俯过头去贴着他的耳朵,狠戾地说:“秋裤最后一个去找你。你跑不脱!”
李缩了缩脖子,把又麻又痒的感觉压下去,一瞬间心跳得快了不少,笑着推开他:“你是秋裤?”
“我的悲愤化为了秋裤。”程殷说。
“那秋裤肯定很厉害。”李说。
程殷傻不愣登,“等着它晚上来找你。”
下午程殷没去学校,苦着脸换了家理发店去染发,当然,手机里存了几百张自拍了。
在理发店坐着的时候,程殷仔细回想了李的表情:有一点惊讶,再挖掘挖掘也能看出眼底的一丝惊艳。程殷不要脸地笑了,侧着头看向门外。
不知怎么地又想到老杨的话,程殷有些沮丧。他该怎么对待李?
晚上李打完工回家已经快八点了,刚到小区楼下就被人拽了一把。没想到程殷在这儿等他。他一头银发又变成了黑色,比最开始颜色还要深些,在夜里更显得双目明澈深邃。李莫名其妙有点高兴,“你怎么来了?家里没人?”
“秋裤找你算账来了。”程殷勾了勾嘴角,“家里没人,去你家蹭饭,饿死了。”
“好。”李笑着往里走,“你做饭。我也还没吃呢。家里有食材,不用买了。”
刚走进电梯,程殷的头就自然地靠到了李肩上。离得太近,鼻尖还能嗅到染发剂淡淡的香味儿,李有些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这样的肢体接触。
程殷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头疼死了。”
“怎么了?”李慌忙问道,手覆上他额头,“你感冒了?”
程殷撇嘴,“染头发很痛。昨天还漂了的,一天都不到又去染,疼死了。”
“那怎么办?”李发愁,“去找李爷爷开点药?”
“不了。休息一下就行。总吃药也不好。”程殷说。
到了家李就让程殷自己坐着休息,也不让他做饭,自己去了厨房。
把米饭煮上之后,李热了杯牛奶递给程殷,“喝点牛奶会好一点吧。”
程殷一口气喝了,又拿起个苹果,“我饿了,先洗个苹果吃。”正要站起来又被李拦住了,“你头疼坐着吧,我去给你洗。”
程殷眨眨眼睛,他是头疼,又不是残了。
李洗了回来又拿了把水果刀替他削皮。这人手笨到一个境界,用削这个动词根本配不上他的手法,简直是在砍苹果。皮厚且果肉凹凸不平。
程殷嫌弃地接过来,“我自己削。你削完了我就吃个核了。”
李抿着嘴擦干净手,实在有些丢人。程殷的手法跟切菜时有的一拼,果皮连着不断,而且厚度均匀,手速还极为可观。
削好后切下来一小块递给李,李接了放到嘴里,程殷突然一拍手,“我刚忘洗手了!”
他手里还拿着刀,这么不管不顾地一拍顿时在手掌边上划了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李这还哪顾得上他洗没洗手,急着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又拉过了他的手。
血流了一些,不算太多。李俯身将嘴唇覆上了程殷掌上。
程殷心猛地一沉,只觉出李湿润温软的嘴唇贴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吮吸着为他止血。
程殷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却砰砰作跳,一下一下砸得他几乎要吼叫出声。
李这无意识的动作,这急切的反应几乎要使程殷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短短十几秒,程殷整个人沉入茫茫心海,耳边浪涛声拍击着礁石,海风湿咸裹着一层沙砾蹭上他的面颊,摩擦得让他生痛又微微发热。
李也告诉他,反抗就是胜利。
这回程殷懵了。他以为还得要金戈铁马,还得要旌旗蔽空,这场原本会声势浩大的战争却陡然移换场景,他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上。没有长河落日圆,只有满目疮痍,残火伶仃。
程殷觉得自己异常矛盾。一方面深深地渴求着李,一方面又怕他真的喜欢上自己。这条路太艰难。他还没走过,但他害怕。如果李是被他引上路的,程殷怕他不能照顾好对方。
李知道自己有着怎么样的情愫吗?李会怎么对待?
程殷什么都不敢问。
李抬起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皱起眉问:“怎么了?”
猛然领悟到刚刚的动作太过于暧昧,李耳根烧起来,耳中全是心跳声,干巴巴地解释:“小时候割伤了,爷爷是这么给我止血的。”
程殷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一点不敢透露出什么。他低着头声音轻快,“我小时候也这样。有没有创口贴,给我贴一个?”程殷抬头,递给他一个搞怪的笑容,“我要那种长的很不正经的。”
李笑一笑,“我多正经啊。只有最普通的云南白药创口贴。”
“正经人给我贴一个正经的。”程殷把手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啵一口天空和你 分卷阅读59
:马上要在一起了!激动!自己追文也很愉快啦啦啦。
第31章第31章
连着好几天,程殷都失魂落魄的。面上没透露半分,怕李问他。
一问起,他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没谈过恋爱,只知道自己的性向,从没在这方面碰过壁,因而从前无所忌惮。
一旦真有了喜欢的人,尝过了情味,反而畏缩不前。
担心李会被人指指点点,担心李会被人瞧不起,担心李真的喜欢他。
迷茫而又心惊。
喜爱之情与日俱增,丝毫不见减少,反而觉得李处处惹人喜欢。
似乎从一开始的怦然心动,再到后来的迷恋,逐渐沉淀为对这个人的欣赏珍爱。
程殷越发觉得自己多愁善感,婆婆妈妈。
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光是想象别人可能对着他们轻描淡写而又不无恶意的说一句:“恶心。”他就浑身颤抖。
他倒是无所谓别人的眼光,但李敏感多疑,肯定会难过。
程殷想,他一定舍不得。
猜测着李对他可能抱有的情感,程殷既心生欢喜又满腹烦恼。生怕他不喜欢自己,更怕他喜欢自己。
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每天跟李同进同出,程殷煎熬得厉害。
有天大课间,程殷卷子做得头晕脑胀,从课桌上抬头一看,发现李在看小说。
程殷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问他在看什么。
李把封面给他看,《霸王别姬》四个字刺得程殷心头一痛。
他一下子跳起来抓住李的手臂,急切地问他:“讲楚霸王和虞姬的《霸王别姬》?”
李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口齿清晰地告诉他:“李碧华的《霸王别姬》,就是改编成电影的那一个。”
程殷脑子一片胶着,当时心里急了口不择言:“你看这个干什么?”
李以为他学习压力太大了,反而过来开导他:“临到考试别太累,适当放松一下。我每次考试前都会放慢节奏,考试效果会更好些。要不我带《子不语》来给你看?”
“不用。”程殷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又给李道歉。
他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程殷都刻意控制着自己,不要太招惹李,严格地保持着朋友之间的距离。
李隐隐觉得最近程殷言辞之间有些躲闪,有些心不在焉,却也只以为他学习压力太大,没多过问。
寒假一开始,程殷每天都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去找李。期末考试成绩还可以,程殷把成绩单一扔就没管了。李照样是年级第一,保持了自己一贯的学霸水平,老杨高兴得不行。
一晃十多天过了,两个人都没出门一起玩儿过。偶尔微信上聊聊,班群里闹闹,程殷却再没变着花样儿上李家了。
渐至年关,李发觉自己有点烦闷。书也看不下去,英语听力也听不下去。
马上就是除夕了,街上越来越吵闹,超市里人也越来越多。
兰岚去了美国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连着外公外婆也一起去了。而要去哪里过年,李毫无头绪。
当年他爸爸去世的时候,爷爷悲痛欲绝,险些随着小儿子一起去了。那时候奶奶就已经不在了。
爷爷痛恨兰岚,这个他一直不怎么认可的儿媳妇表现得那么铁石心肠让他愤恨不已。甚至在李教授的葬礼上,爷爷都差点跟这个前儿媳大吵一架。
前几年李过年一直跟兰岚一起,爷爷讨厌兰岚,一看到李就会想起可怜的小儿子,又徒添伤心眼泪。
爷爷又一直住在镇上,跟大儿子二儿子一起过年,本来挺热闹。李一去,反而坏了气氛,招了晦气。因此李已经好几年不到老人家家里去了,只经常打电话发短信地慰问着。
他性子同父亲一样内敛,与亲戚走动得不多,也不会撒娇耍宝逗大人开心,算是小辈里最不受关注的一个。
李无奈地承认,离了妈妈,他真正算是孤家寡人了。
二十九这天,李六点不到就出了门。
不到十点,程殷也被到家来的方源从床上挖了出来,“干嘛?”程殷睡眼惺忪,有气无力地问。
“玩儿啊。”方源把他拽出来,“去猫咖撸猫。”
程殷抱着枕头不撒手,不耐烦地说:“老子撸/自己都没心情。”
方源瞠目结舌,“您最近言谈举止非常出格呐。”
“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你哪儿特别喜欢猫。冒充什么铲屎官呢。”程殷吐槽。
方源嘿嘿笑两声,“方婷喜欢。”
“操。”程殷这才抬眼看他,“脱离我们单身组织了,也不用这么急着秀吧?叫我干嘛,老子不当电灯泡。”
方源一把把他拉起来,“没成呢,我打算元宵节表白。今天就一块儿玩儿,多认识个朋友嘛。”
“去你的,”程殷一脚把被子踢开,“她又不是不认识我,高一一年才过去多久?”
“性质不一样了嘛!”方源吼。
“披了马甲还不是一个人?”程殷烦死了。
“不行!叫你几次了你都不出门,在家养胎呢?必须跟我出门。刚才阿姨还跟我说你成天睡懒觉待家里不活动,怕你生病了呢。”
“行行行,起开!”程殷皱着眉开始穿衣服。
方源眉开眼笑,“程殷哥哥真好。”
“把那条裤子递给我。”程殷立马开始使唤方源小弟。
方源把挂着的裤子拿下来扔到程殷头上,“快点儿,我出去等你。”
程殷把裤子从头上拽下来,骂了句“操。”
磨蹭半天出了门,程殷还是一副阳气不足的样子。
方源搭上他的肩,“怎么了?成天愁眉苦脸的,我看你这短时间都挺消沉的。”
程殷瞥他一眼,笑笑说:“成天只知道方婷,还有空关注我呢?”
方源一本正经,“一个感情细腻的诗人,关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程殷没理他这句蠢话,把他胳膊拽下来,“矮一大截非要搂着别人,累不累你。”
方源明白地问:“是不是李拒绝了你?”
程殷脚步顿了顿,提不起神,“不是。”
“那怎么了?”
路上人少,程殷低着头慢慢说:“我是个同性恋。”
方源翻个白眼,“你不是同性恋怎么喜欢李。”
程殷看向他,“但是你知道的,同性恋多招人厌恶。”程殷叹口气,“我还怕李是呢。”
方源愣了愣,“你想这个啊?”
程殷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不想怎么办。总得要面对。”
方源直视着他,“程殷,同性恋没什么可怕的。你不是洪水猛兽,别人怕




啵一口天空和你 分卷阅读60
你什么,其他男人还庆幸自己少了对手呢。”
程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以前我给你说我同性恋了,你还拉住我不让我跟家里出柜呢。”
程殷笑完又有点苦涩,“我现在是知道怕了。”
不料方源说:“没必要害怕。现在不一样了。”
“嗯?”程殷有些不解。
“我相信,所有的爱都能够诉诸于光明之下,都能够得到祝福。”方源的话有些幼稚中二,但他语气认真坚定得让程殷心头一震。
方源用力按了按程殷的肩膀,“我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方源又紧接着说:“‘不敢说出名字的爱’,本世纪不该再被深藏于地底。不是久处于黑暗之中就该被判处终身阴翳,不是曾被烙印上红字就不配看见狱门边的蔷薇花。”
程殷突然很想哭。鼻尖酸涩得厉害,这使他备受煎熬的情愫原来曾被称为“不敢说出名字的爱”。
“程殷,”方源语气从来没如此肯定过,“去反抗。去争夺更多的光。”
程殷开口:“我……”
方源打断他,“你是我的兄弟,你可以。”
方源又搂上他的肩膀,程殷弓起背,方源笑着说:“你让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情啊。”
程殷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谁他妈给你爱情了。”
方源嬉皮笑脸,“是你让人家知道真正的爱情不是冲动和征服啦。”
程殷浑身发麻,“操。别这样。”
方源笑,“你要面对的,只有家庭的阻力。别的,别去想。只要李也喜欢你,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来指责你们。”
“无论男女,你情我愿的事情,谁都管不着。”
程殷抿抿嘴,“源儿,你说人话的时候挺招人喜欢的。”
方源没拾他,稳重一笑,“等会儿你给方婷说说,她腐得厉害,你让她告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殷有点紧张,“可以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方源无所谓地说,“你喜欢男人,她也喜欢男人,她还喜欢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什么。”
程殷咬咬牙,“行。”
“你一定要为这片说不得的禁区争取应有的权利啊。”方源动情地说。
程殷看着他笑了,方源还是这样,英雄情节。
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来方婷和程殷在高一时也没太多交情,但没想到方婷一听这事整个人都燃烧了。
程殷简直觉得对方眼里满是怜爱和保护,程殷隐隐觉得被看得像儿子一样了。
方婷很激动也很克制,输出的观念反正是:喜欢男人也没有什么。她告诉程殷:“男人了解男人,却很难理解女人。所以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吸引是好奇是两种性别间差异的碰撞和交流。有冲动有激情。男人和男人就不像这样。两个男人的彼此吸引是更难的,更理智的,甚至是更为压抑的。”
方婷目光灼灼,“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同性恋,这些都是我合理推测的。但是我相信,男女之间的爱情和男男之间的爱情,都是一种纯洁美好的感情。而男人之间的爱情,因为遭遇更多荆棘,所以更为深刻。能坚持下来的人,都很厉害。”
聊了很久,程殷一点点放松下来,一只猫跳上他膝头。程殷顺着这只肥猫的毛,最后轻声说:“只要他也是一样的,我会很努力。”
于此同时,李也到爷爷住的镇上了。早上七点钟从汽车站上车,整整五个小时的车程,坐得李心里发慌。
镇子还是没怎么变,脑海中那个清净悠闲的小镇与眼前的重叠起来,李轻易回忆起了到爷爷家的路怎么走。
路是窄的,从斜坡上去,往右拐就是镇上的小学,爷爷家住在小学下边。
李看了眼狭窄的上坡路,这条路上居民少,行人少。往上走就看到右边的建筑物没了,这公路就悬在了山上,从缺口看过去就能看见河。
这河水依旧很浅,他想起来小时候过年回来堂哥带他去河边玩儿结果弄湿了衣裳。堂哥被打了一顿,哭得晚饭也不吃,是李拿了一大盒巧克力去才把他哄得重新开始笑了。
快要到小学了,坡势更陡,有一两家灰扑扑的奶茶店险立在坡上,柜台上一个装糖的徐福记塑料盒子里插满了花花绿绿的吸管。
爷爷家就在前头了。
再往上走,山势反而平缓。李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对面的一栋自建房。门口用水泥砌了一个小小的花坛,种了不少小葱,绿油油的,还有一株紫荆花。
一侧的卷帘门高高卷起,一位老人坐在一把农家自己做的木头椅子上,手里捧着本年份不小的老书。几只鸡在前面走来走去,不时啄食几下地,一只狗栓在门上,伸出了长舌头东看西看。
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还好,爷爷看着身体还硬朗。
几个小朋友吵闹着跑过来,手里挥着一本练习册。一溜烟成群跑到爷爷身边去,吼着:“爷爷,我寒假作业做完啦!最快!我赢啦!”旁边的小孩子不服气,跟着吵:“我的正确率更高!爷爷奖励我!”
爷爷笑着把几个孩子搂到怀里,皱纹布满了整张脸,“都奖励都奖励,今晚喝鸡汤,把那只肥母鸡宰了,成天叫得人头疼。”
小孩子们笑着跳着去抓那只大黄鸡,“哦!小黄你惨啦!”
一个穿着黄色围裙的阿姨走出来,给爷爷递了条厚毛毯盖他腿上,数落着:“爸!你本来就风湿严重,坐着外边吹风干啥子?这么冷的天。”李认出来了,她是大妈,几年不见,看着反而年轻了,可能是生活水平提高了。
爷爷乐呵呵地说:“看会儿书,外头有太阳,不冷。”
几个男人从门里走出来,聊得热火朝天,小朋友们各找各爸,抱着腿撒娇。李发现,自己都几乎快不认识这些人了,面容有些熟悉,却完全叫不出称呼了。
左手摸上老树皮,李转过身来,轻声问了句:“树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从前,抱过你的,虽然两只手抱不住。”
右手也搭上去,李发现依旧抱不住,但是他摸到了斑驳的痕迹。李转个圈去看了看,上面有字迹:小或的树。
李看着这四个字愣了半天。这是他小时候偷偷拿刀刻的,那时候还不会写字,还因为破坏树木被父亲批评了一顿。
他长大了,这树也更粗壮了。原本刻得紧凑的字,如今被拉扯开来,已经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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