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素吱
不过自从上次陆绰打劫应岑强行灌输生存法则后,应岑行事看起来更乖了些。陆绰对应岑不能记得自己的事实也更能接受了些,只确保应岑不会出事、出了事自己能马上处理好就心满意足,并不奢望其他。
可下定决心清心寡欲时偏有意外来撩人。陆绰跟着应岑去上英语口语实践课,应岑队友没来,小组内对话时应岑自然地找到了同样形单影只的陆绰。
“你队友也没来吗?”
“不,我只是旁听。”陆绰解释。
“怪不得。”应岑开怀地恍然大悟,“我就说觉得以前没在班上见过你。”
陆绰腹诽我就算真是这班上的你也会这么觉得的,应岑却已经开始进行老师布置的对话任务了。陆绰看应岑小表情认真的直想上手捏他的小脸,怀着这一腔念想做了一次应岑临时组员。
更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应岑为感谢陆绰临时救场,邀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虽然极有可能饭吃到一半应岑就忘了自己是谁,可小朋友的约摆在这儿拒绝陆绰也做不到。陆绰点的全是应岑爱吃的,达成了许多“你也爱吃这个?”“我可以尝一下那个吗?”的成就。
陆绰身心荡漾,甚至想站起来高歌一曲《难忘今宵》,还没美够呢,就听到小朋友唤另一美人的名字:“文牧!”
陆绰从来都觉得自己是能和室友和睦相处的人,这会儿却有点怀疑自己。但看到张豆豆和文牧一起走来,便放下点心,朝豆豆挤眉弄眼。
豆豆心领神会,抢在文牧前主动开口:“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们!”
“你们?”应岑疑惑,“你们也认识陆绰?”
陆绰听到自己名字从应岑嘴里被软糯地念出一口汤呛着狂咳起来,豆豆眼神轻蔑似在说“没出息的待会儿他又会忘了你你激动个啥”,嘴上却老实答着:“他也是我们室友。”
陆绰边咳边赶小鸡似的嫌弃挥手。豆豆感觉到了文牧听着疑惑,拉着文牧准备走开:“你们吃好喝好,我们坐别的地方。”
果然,豆豆和文牧刚坐下,文牧就狐疑地问:“之前陆绰来帮我那次,应岑也在的,陆绰还说了是我室友,怎么刚刚看起来应岑像完全不记得。”
豆豆脑中闪过应岑出卖自己的画面,想也没想就说:“可能某方面脑子不好使。”
这话听着骂人似的,又完全没有说服力,文牧虽不解也没再问,吃着饭随口说一句:“今天这菜好干。”
豆豆正吃到一半,闻声就站起来:“我去给你打碗汤。”
文牧看豆豆嚼着饭就去了,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文牧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但不知道张豆豆是否也和自己一样。他上次的试探狼狈不堪,豆豆的反应也很古怪:若喜欢自己为何要生硬打断,若不喜欢又为何要慌张,且现在依然对自己这样好。
是夜,宿舍三人卧谈,话题不自觉被陆绰带着往非宿舍成员应岑身上偏。
文牧疑惑:“陆绰,你上次不是向应岑介绍了是我室友吗,怎么他跟不记得似的。”
豆豆粗犷:“他真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陆绰帮腔:“对,他脑子有点问题。”
遥远的应岑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
文牧小心翼翼:“陆绰,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应岑啊,你上次把他拖走,这回又和他一起吃饭。”
豆豆大吃一惊:“我去陆绰,你禽兽啊怎么这么忍不住,说,你逼迫应岑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陆绰坦然自若:“我就教了他一点知识。”
遥远的应岑结结实实打了第二个喷嚏。
文牧战战兢兢边缘试探:“豆豆,你不反感男生喜欢男生呀?”
豆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反感,但不代表我也会这么做呀。”
陆绰看穿太多火上浇油:“豆豆你急什么,人也没说你喜欢男生。小文牧是不是开窍了呀,不过你不用担心,长这么好看,到时候喜欢男喜欢女一抓都一大把。”
应岑没再打喷嚏,赶紧起身关窗。
宿舍里好一会儿没人再吭声,陆绰的话本来是气豆豆,文牧听了却纯情地伤心起来: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剩下的都没意思。
伤心着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和豆豆再多相处一点,豆豆说不定只是还没意识到对自己的情感是喜欢。
想着就觉得该一起出去玩,像是约会一样,又不好意思,便拿话去问陆绰:“陆绰,你想不想我们周末去公园玩儿,我叫上应岑。”
应岑小朋友可纳闷,为什么关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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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嚏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打。
06
应岑向来爱美之心不加遮掩,被文牧找到约了去玩儿,自是乐呵得看花觉着花红看草认了草绿,连带早上吃俩大包子豆沙的馅这会儿想起都特甜。
文牧见张豆豆跟了大伙来,也不管他是不甘被撇下还是念着自己,春风过心花都要开,偷偷藏住笑却藏不住脚步轻快。
张豆豆跟在后面诧异文牧几时和应岑关系好到能脸红红地凑一块儿说笑,又去看陆绰时而皱眉时而从容,腹诽这对奸夫淫夫两世都要违背旨意。
陆绰盯着应岑要看清他最轻微的抿嘴最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怨文牧占了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又想到今后或许还要借文牧接近应岑许多次,也只能憋屈着不吭声。
四人各怀鬼胎,和睦共处。
有些花早谢了有些花开得正艳,花瓣凌乱的端正的,应岑看在眼里全是欢喜,也拉了文牧手邀他来看。
春色落陆绰眼里便有些刺眼,他头痛地想应岑这喜欢拉别人手的毛病几百年能改,又看到文牧拿了根棒棒糖准备递去,赶紧不由分说地截下塞给张豆豆。
甜的滋味怎能由别人让应岑尝到?
况且棒棒糖算什么,这甜该是甘蔗即时熬出的散着热气的糖浆,玫瑰心萃得的小瓶装盛的蜜露,或是山水间诺言的沁入心脾,夜里情欲的醉人滋味这才配得上应岑。
可应岑是认真地打了个豆沙味的嗝和陆绰急:“你谁啊你!抢我的棒棒糖干吗!”
文牧作为糖的主人不好意思起来,但又乐意这糖到了张豆豆手上,便很不上心地打圆场:“没事没事,一根棒棒糖而已,我以后再多给你些。”
应岑一听还有“以后”就乖了,陆绰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又爱又恨得牙痒痒,霸道地挤到他另一边走成“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雄赳赳模样。文牧见状慢下脚步到张豆豆旁边,应岑想跟着,被陆绰一喝:
“磨磨唧唧干吗呢!”
应岑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极了,又不是跨过鸭绿江干吗这么气昂昂,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跟着了陆绰步子。
花柳湖石这才明媚起来,陆绰走路带风,应岑忙不迭跟着,很快与文张二人拉出一定距离。落后的文牧没话找话,话题却都不往自己身上带:“你说为什么应岑每次见陆绰都跟第一次见一样?”
张豆豆努力定心,越定越乱:“人生若只如初见。”
文牧巧笑:“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文绉绉的说辞吗?”
张豆豆幡然醒悟:“所言极是。”
文牧只是笑,笑得豆豆神心荡漾,放弃挣扎:“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天更亮了些,公园里的人也渐渐多起来,遛猫遛狗遛小孩儿的,晨练起晚了出门吃午饭赶早了的,小情侣偷摸出来约会的。四个男生扎人堆里还挺惹眼,尤其有一特俊有一特萌有一特美有一……或许内在美。
女生四个逛公园拥一块儿甜甜蜜蜜,可男生四个多少就有点非同凡响。内在美同学率先在路人并未投向过自己的目光中悟到这一点,提议转移活动地点。
比如,电玩城。
上午的电玩城人少,但其自带的bgm还是足够哄闹。应岑这个老实本分的妖此前从没接触过这种嘈杂喧嚣的地方,看到夹娃娃机兴奋地扑了过去,扯着嗓子喊:“我想夹娃娃!”
陆绰怕他把嗓子喊坏快步走去:“你要哪个?我帮你夹。”
应岑抢过陆绰手里的一盒游戏币,嘟嘴不屑地说:“我自己夹就行。”
陆绰又把游戏币抢回来:“不行,我帮你夹。”
结果陆绰锁定一只印有“滑稽”表情的团子深思熟虑瞻前顾后地夹了十几下都没夹起来,越看那表情越觉讽刺,窘迫地问:“我们换一个夹好么?你看那个‘亲亲’多可爱。”
应岑抱臂:“不行,我就要‘滑稽’!”
陆绰无语,愣神的当儿被应岑挤到了一边去。应岑自己投了两枚硬币随意操纵起手杆,看着差不多就摁了“确认”键,再一会儿手里就多了个娃娃左右把玩起来。
想着应岑一定是不自觉用了妖的能力才一次成功以自我安慰,陆绰僵硬地避开应岑无辜的目光,转身听到文牧和张豆豆的对话。
豆豆:“你要夹娃娃吗?”
文牧摇头:“不了,万一我像陆绰一样十几下都没夹上来,多丢人。”
……
陆绰强颜欢笑:“大家想开赛车吗?”
四人竞速,应岑选了个樱花粉配薄荷绿的车,陆绰看着都晃眼睛,结果比赛一开始晃眼睛就开到了最前面,豆豆紧随其后,陆绰和文牧落在最后不相上下。
反正追不上应岑,陆绰想起早前的文牧与应岑亲密的事儿半小心眼半开玩笑地去撞文牧的车,撞的它偏离行车道挨着马路边儿蹭出火花减速。文牧“啊”地叫了短促一声,就快赶上应岑的张豆豆便把车停了下来,等着陆绰赶到花式挡路,陆绰根本开不动。
这场高度不具有体育神的比赛耗时甚久,结果是应岑遥遥领先,文牧第二,豆豆以微弱的优势位居第三,陆绰垫底。
陆绰不乐意,又觉得豆豆护内也无可厚非,憋着一口气来到篮球机前,拿球就投。
陆绰在打篮球方面的能力是不可否认的,每个球都不偏不倚落入框中,第一关的分数都快直接过了第二关。陆绰不觉手酸,分数迅速往上长,直到应岑“哇”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陆绰没法错过,他得意地高举着球没投,想去找小朋友的惊羡表情,结果看到小朋友站在自己身后,在望着不远处的跳舞机感慨。
篮球机显示“闯关失败”,陆绰坐到豆豆身边看应岑拉文牧去玩跳舞机,豆豆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与安慰:“任重而道远。”
陆绰没吭声,他知道任务重,他不着急。几百年都过了,昔日繁华如今都成了厚重历史,他不急当下这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他开口,说能这样看着应岑,已经很好。
突如其来的温情亮瞎豆豆的眼睛,豆豆恨着自己浪感情,扭头去看文牧。文牧之前也没来过电玩城,更别说玩跳舞机,可他此时无师自通地跳得异常惊艳。
脚踩准着箭头,手向左右挥舞,身体再不自觉扭动。跳舞机旁渐渐聚了一部分人看着文牧跳舞,看他白皙的面庞透红又一滴一滴流下汗珠。不停歇的口哨欢呼声响起。
陆绰拿手肘拱了下张豆豆示意他文牧在被很多人欣赏着,豆豆表情严峻,不肯提当事人名字:“我觉得我室友好像喜欢我。”
“拉倒吧你。我又不瞎。”
“谁说你了?”
“可文牧也不瞎啊。”陆绰摆摆手表示豆豆想多了。
豆豆看那舞终于要结束,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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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口气,却还是板着脸:“他有次都要说出来了,被我打断了。”
陆绰狐疑。他一门心思都在应岑身上,平时与文牧交流并没有那么多,只觉得文牧虽然家境不好,但人美心善,不太相信文牧真能看上哪哪都普通的张豆豆:“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完?神也会有三大错觉。”
豆豆终于泄气:“我不知道如果他真说出来该怎么办,只好先斩断可能性。”
“可你不是喜欢他么?你现在是人型,干吗不好好享受做人的感觉?”
豆豆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眯眯眼,咧着嘴却并无笑意。他神圣又讽刺又肃穆地说:“我的除妖师啊,我终究是神。”
舞曲终了,文牧淌着汗滴跑过来,脱了外套递给豆豆,手扇着风:“好热!”
豆豆接过站起来又把外套给他披上:“跳得真好。披着,别着凉。”
文牧眼睛都在发光,陆绰看了不忍,去看应岑,撞上应岑咋咋呼呼急切地问:“我跳得怎么样?”
“人家文牧是跳舞,你是站跳舞机上做广播体操。”陆绰上前给应岑扇风。
应岑气得躲开,不想再理这烦人。陆绰不让他躲,攥着他的手拉至身边。浮夸的灯光照来照去没人注意攥在一起的手,应岑刚活动完热得很,但还是喜欢被温暖的手用力包裹的感觉,也就没闹腾地听身边人温柔地问:“中午想吃什么?”
四人去吃了火锅。陆绰点鸳鸯锅底恬不知耻地认为这代表着吃火锅的人也成双成对,文牧拿着菜单看这牛羊肉一份抵自己两天饭钱,这青菜怎么会这么贵,面露难色半天没开口。
张豆豆看出来,不经意地说今天特开心,可以算作是带上应岑的寝室聚餐,自己请客谁都不准争。他的心思和陆绰一样,文牧这么好的男孩,该被捧着宠着,就像应岑被陆绰宝贝着似的。
应岑听了高兴,拿了另一张菜单大大咧咧点菜,牛肉羊肉各两份,油条年糕南瓜饼,虾滑蟹棒鱼豆腐,生菜菠菜金针菇。文牧在边上脸红不吭声,张豆豆突然就很厌恶应岑,凭什么应岑可以无忧无虑,文牧就得体贴懂事善解人意?
他是神,唯他为尊,想改变一些东西并不难。
陆绰敏锐地感觉到张豆豆眼神的变化,侧着身子挡住点应岑作防御姿态警告地盯着张豆豆。
豆豆见状笑得有点苦。或许神才是最不能任性的,除妖师都可以护妖,可神呢?
神爱世人,须爱得平等。
07
四人吃得欢,应岑鼓足勇气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向辣锅,筷子还没沾着目标就被陆绰半路截胡。陆绰夹起着一片满是辣油的牛肉训斥:“你吃什么辣?”
应岑不会吃辣,每每尝着点辛辣味都能红了眼眶。前世两人酒喝的都是入口绵香带甜的果酒或花酒,有回应岑非要喝那呛人的,陆绰不允,应岑便趁陆绰背转身的当儿自己猛灌一大杯,顿时眼泪鼻涕都喷出来。可应岑也有那本事,当下把狼狈转成委屈招人疼爱。
此时陆绰不愿应岑被辣着难受,应岑却是满满叛逆神。辣锅红油飘香,色泽诱人,应岑卯足了劲趁其不备夹起半根油条往嘴里送,还没咬下去,单是舌头挨着了油条就猛地放下筷子哀嚎起来:“好辣!”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这小朋友前世跌过的跤全部忘了。陆绰忙递去凉白开,应岑拿起两大口咕咚喝完,稍稍平复才想起:“这是你的杯子!”
陆绰磨牙:“我的杯子怎么了?”
应岑直觉对方是明知故问,“间接接吻”的答案当然没法说出口,只毫无威慑力地瞪对方一眼。
陆绰也不追问,自然地夹起应岑碗里的油条大口嚼着,麻辣汤底全从油条里冒出,那叫一个痛快。
应岑简直有点看傻,不自觉怔怔地问“不辣吗”,又恍然意识到:“你吃的是我的油条!”
陆绰被辣得五脏六腑都烧起来,偏应岑还要不断把话当油往上浇。除了辣和麻其他感觉都如被剥夺了一般,陆绰控制不好情绪,提高了声音喊:“什么你的油条!你能吃吗!让你别吃辣非要吃!存着心浪粮食!”
旁边几桌都往这边看来,应岑没被辣到却被吼得极度委屈,自觉理亏且不能理解:“不就半根油条……”
怎么会是那根本不打紧的油条,分明是应岑“你的”“我的”界限分得清晰。前世枕边人能以口渡酒,今生却是陌生再陌生。
陆绰一腔恼火全被应岑要泛出的泪熄了,这小妖怎么一直这么倔又这么脆弱。那泪泛进陆绰心里成苦水,陆绰好言低声道:“对不起,我刚刚被辣着了,不是故意的。”
应岑真想跳起来和陆绰打一架,管那么多行事谨慎,直接呼风唤雨把他打得半身不遂,可碍于文牧的面子,就只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文牧看气氛尴尬连连招呼着应岑多吃点,可美色也提不起应岑兴趣,他耷拉着眼皮,缓慢而象征性地继续吃着。
心里懊悔,陆绰的气只能撒在张豆豆身上,可豆豆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分明是说,你们的小情小怨我概不参与。
一张桌子把人神妖除妖师聚齐了,一顿火锅由欢脱吃成了静默。
这静默像极了前世傍晚日落,陆绰独自在街上跟着鉴妖仪瞎晃着的漫无目的,抽丝剥茧出来,俱是无奈。
聂府之事后,陆绰见不着也找不到应岑,只能自我安慰这也好,给足了自己时间去思考一些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说,动情。
之前事到临头时,陆绰只觉心火烧着,唯面前的人是甘霖是雨露,凑上前便是,亲上去便是,全然不顾身份特殊,性别相同。
这会儿清醒,才觉得撇开妖与除妖师的关系,单是这均为男性,便令人诧异。
燕儿双飞为一雄一雌,猛兽相伴为一公一母,自己本也该找个温婉动人的女子喜结连理,怎会对要捉的男妖动了情?
还有那男妖对自己处处挑逗,是逢场作戏还是心悦自己?
陆绰心烦意乱,越不解却越想念。他索性起鉴妖仪,走进不远处城里最有名的青楼。
青楼内人声鼎沸,脂粉味浓,一楼分了小桌供人们饮酒,喝醉了便可直接去楼上寻欢作乐。二楼房间刻意设计在一楼看不见的深处,更添许多暧昧靡靡。
眼尖的老鸨看走进个一表人才的公子,估摸着富裕,立刻叫了位姑娘替了自己与其他客人攀谈,迈着碎步殷勤迎上来:
“公子眼生,想必是头回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儿都有。”
陆绰看这老鸨穿得涂得色斑斓,语气轻佻连连眨眼只觉一阵反胃。他不懂青楼规矩,拿出不少的银两递去,冷淡开口:“我先找张桌子喝酒,有别的需要再说。”
老鸨见钱眼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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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猜出这是个傲气的主儿,便不再多言,只连连说好:“等您寻着桌子,我立刻让人送最好的酒去。”
空桌子不多,陆绰放眼望去都是穿得轻薄的女子纤手捏着酒杯劝酒,有的坐在凳子上,坐在客人腿上,有的已经被拉扯着上楼,欲拒还迎模样。
眉描成柳叶,眼笑作弯月,莺莺燕燕中陆绰还是看到了两个明显更出挑的女子,一个胭脂搽得艳丽,一个穿戴极尽清雅,她们一左一右拥着个更风流的男子。
应岑。
陆绰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惊讶,更不是恼怒,他认真地在想,国色天香居于应岑身侧,大概也只能黯然失色。
除了应岑,没有谁眼角眉梢能堆着寸寸带媚的清白,没有谁颦笑像故里愁绪引着人梦悠悠,没有谁从皮入骨都美,直叫人想窃夺他袂下曲,和此生琴瑟鸣。
感慨完这一遭陆绰才挑了应岑边上的空桌独自坐下,应岑看到陆绰眼神却是明显带上敌意,待看到酒送来陆绰独酌,目光才柔缓些移开。
应岑不知陆绰为何来青楼,陆绰也不知为何千寻万寻寻不到,总是在聂府门口青楼内这种奇特地方遇着应岑。几杯酒下肚,陆绰听隔壁桌欢声笑语,偏过头看应岑手白净秀气,觉得那手该抚上自己唇,怎么是搭在别人肩上?为什么见着了自己毫无反应?陆绰不悦地扬手。
老鸨一直盯着这独自喝闷酒的多金公子,见其招手迅速地跑来堆满笑:“公子有什么吩咐?”
陆绰指了指应岑左拥右抱的两个姑娘:“要她们陪我喝酒,隔壁桌给你多少银两,我出双倍。”
这话说得大声,姑娘们听到受用,还在应岑怀里就抛来几个媚眼,以为是自己姿色惹得客人们砸钱相争。
钱是好东西,可规矩不能破,老鸨的笑意渐消面露难色:“公子,这两个姑娘是应公子一早就约着的,接连几天都是她们陪着应公子喝酒。我们这儿规矩是先来后到,公子要不要看看别的姑娘,这样式儿的我们还有……”
陆绰捏碎了个酒杯。老鸨瞬间噤声。
应公子。应岑用了真名。还接连几天。
老鸨看陆绰面色极沉,心里怕这是要闹场子的,正寻思着要不要抽身叫人盯着,闹起来就乱棍赶出,应岑在一旁朗朗开口:“这两个姑娘我是不能让的,但这位公子若不介意,我们可以同桌喝酒。”
陆绰看都没再看老鸨一眼,无声拿起酒就坐到了应岑对面。
老鸨讪讪离开,之前献媚的两个姑娘这会儿看着陆绰却是心里犯怵,往应岑怀里缩得更紧。
只是应岑没找陆绰说话,陆绰也不对应岑开口。陆绰一杯一杯酒喝着,本想来青楼确认些事,没曾想偶遇应岑,却从另一方面确认好了一些东西。
怎会动情?就是动情。
当下最大的不确定,便只有应岑。
姑娘们看陆绰没找茬只是喝酒,又胆儿大地和应岑聊起来,声音甜腻腻的:“应公子今天要让我们陪到什么时辰?再过会儿秦大人可就要来了。”
应岑佯怒:“我看你们已经心不在焉了,满脑子都是秦大人,置我于何处?”
那艳丽的赶忙斟酒,唇与酒要一同献上:“应公子说笑。像应公子这样英俊的,我们白服侍都觉得赚了。只是那秦大人位高权重,且我们有事与大人相商,万一和公子撞上,我们怕公子吃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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