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惊艳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月薇妮
张春吓得忙缩手,跺脚道:“我的妈呀,这马居然也像人一样,有个眼高眼底呢,难道我手上长刺?还是没给你果子吃你不乐意?”
说着,就向北冥君要果子,北冥君只得给了她一个,张春把果子抬高给龙马吃,龙马睥睨了一眼,哼了声,把头转开,白眼看天,居然是一副不屑吃的样子。
张春无法相信自己被一匹马鄙视了,怒道:“你这金毛畜生……”
龙马立刻听懂自己被骂,当即就要尥蹶子把这个凡人踢飞。
北冥君咳嗽了声,道:“妹妹,它今日吃饱了,你吃罢,这个很好吃。”
张春闻了闻那果子果然甜蜜喷香,就转怒为喜:“你不吃我吃,哼。”
***
宝龙马果然骏极,一日之间,已远远地离开了蓝浦州,且这马车也不像是普通马车一样颠簸,再加上速度飞快,给人的感觉犹如腾云驾雾般舒适。
张春吃了个果子,不知为何,上车后打了两个饱嗝,满脸红晕的睡了过去。
阿镜轻轻推了推她,她喃喃地不知说了句什么,仍是不醒。
对面北冥君看了一眼,含笑不语。
阿镜问他缘故,北冥君才说道:“是吃了林檎果的缘故,这果子里有酒气,宝龙马是最爱的,凡人吃一颗,就有醺然欲醉的感觉。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阿镜敬谢不敏。
这天入夜,在玉华洲府衙暂歇。
之前北冥君是秘密前往方圭山的,所以他的行迹当地官府一无所知。如今大张旗鼓地以宝龙驹开道,所到之处,惊官动府。
当地知府大人率众亲自出迎,请国师大人一行在府衙里安置休整,又吩咐设宴接风。
对于这位神秘而传奇的国师大人,从朝臣到百姓,又是敬畏,又是敬仰。
毕竟当初皇太子一病不起,群医束手无策之时,是这位国师大人横空出世,治好了太子的病,所以大家都极为敬仰,觉着国师就像是天降紫微星,能辅佐太子保国安邦。
但同时,又有人传说这位国师大人来历不明,擅长修习“妖术”,故而又有些私底下的传言,说国师大人心怀叵测,或许会不利于皇室。
毕竟……这两年来出没在皇朝各地的妖兽魔魅之类,似有增多的趋势。
传言层出不穷,令人真假难辨,但其实朝廷上下,见过国师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有关国师大人的样貌,也有着奇奇怪怪的描述,有人说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有人说是个垂髫稚龄的小孩子,还有人说是个中年牛鼻子老道……有描述的极其丑恶的,也有描述的恍若仙人的。
当玉华洲的知州接到通知,说国师将在此安歇的时候,忐忑之情可想而知。
然而当在府衙门口一照面,望着从宝龙驹车上下来的那道士打扮的绝色青年,最普通的青袍白衫在他身上,却硬是穿出了月朗风清,皎然出尘的气质,令人一见倾心。
知府大人有一种双膝发软的感觉,差点跪地叩拜。
当天夜里,知府大人设宴款待国师,席间又请了本地有名的戏子,在水亭上唱作助兴。
头顶一轮圆月,却不及面前的人眉间方寸清辉,苏知府越看越是钦慕,搜肠刮肚地想要奉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其他请来陪坐的府衙官员,以及当地士绅们,俨然也都给国师大人的风姿倾倒,平日里伶牙俐齿夸夸其谈的技能,仿佛像是大冬天的手,缩在袖子里不肯露头。
心里所能想到的那些所谓“玉树临风”或者“清俊美貌”等词,如果加在国师大人的身上,竟一概的太庸俗了。
终于苏知府想到了一个话题:“今日同行者,是国师大人的胞妹?”
北冥君点头。苏知府立刻赞道:“令妹年纪虽小,却也是貌比西子,实惭王蔷啊。”这意思是说:国师大人的妹妹,比西施更加美貌,让王昭君也觉着羞愧。
北冥君一怔。
旁边正叼了一条鲈鱼在吃的灵崆差点笑出声来。
苏知府又忙道:“只是令妹身边的那个胖丫头有些粗莽,不太伶俐的样子,不如下官送几个聪明能干的丫头伺候令妹,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如果不是在人前,灵崆一定要捧腹大笑。
苏知府竟然是把阿镜当作了北冥君的妹妹,把张春当成了阿镜的丫头。
北冥君不动声色道:“知府大人想必是误会了,镜儿是我的妻子,那个……胖丫头,才是我的妹妹。”
马屁拍在马腿上。
冷场。
一阵萧瑟的北风吹过,席间的各位大人们仿佛都被冰冻成了雕像。
***
就在北冥君同众位大人吹北风的时候,府衙内宅,张春因为白天睡了一觉,格外神抖擞。
先前知府吩咐过夫人,叫她不可怠慢了国师的妹子,因此夫人便带了女儿前来陪客。
知府夫人是位雍容华贵的贵妇,进门后很快弄清了张春才是国师的正牌妹子,她很会说话,哄得张春眉开眼笑。
小姐十六七岁,姿色上佳,虽然也勉强带笑,眉间却有一丝抹不开的悒郁。
席间,苏小姐少言寡语,偶尔望着阿镜,怯怯地笑。
吃了饭后,因张春抱怨说看不到热闹戏,夫人便陪着两人,出门往水阁那边儿而去。
人在廊下并不靠前,隔着湖面,只听得曲调悠扬自水面飘来,倒也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苏小姐靠在廊柱上,怔怔地望着水面灯火阑珊处,那是知府大人宴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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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子。
暗夜中,脸上的表情乍喜乍忧。
张春身体极好,自然耐寒,同夫人两个不知不觉走远。
苏小姐的体质稍弱,站了会儿,便瑟缩了肩膀,但她仍是不肯挪步,只昂首往那处张望。
阿镜看看苏小姐,又瞧一会儿水阁,突然身后有人道:“在看什么?”
阿镜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见北冥君不偏不倚地站在站在身后,垂手默立的模样,好看的像是一个梦。
“你……”阿镜诧异,“你不是在那里看戏吃酒吗?”
“我瞧见你站在这里发呆,也不多穿点儿?”北冥君举手将阿镜拢着,“有什么好看的光景?让你看的出了神?”
阿镜不答。北冥君笑道:“怎么不说,真的看上了席上的哪个谁不成?是那个……穿宝蓝缎服的少年?”虽是笑着,眼神却极黯。
早知道他洞察入微,阿镜索性坦白:“不是我看,是苏小姐看的。”
北冥君意外:“苏小姐?”
“苏小姐……好像喜欢那人,那人也……喜欢他。”
“镜儿怎么知道这些?”
阿镜迟疑:“我看见、他们心里的情苗了。”
苏小姐心里的情苗,跟那少年的情苗相向而生,互有呼应。
只是奇怪的是,两人的情苗都透着一股萎靡的死气。
情苗从心而生,在生情之时出现,有情人之间的情苗会相互吸引,就像是连理枝一样,要往一块儿生长。
倘若变心或移情,情苗会自动散开,但却不会死。
情苗若枯萎死亡,心就会死,心死,人自然也会死。
还有一种情况,除非这人已经彻底斩断七情六欲,成为无欲无求的僧,圣,佛。
但苏小姐的情形显然不是后者。
“镜儿……”
“嗯?”阿镜回神。
北冥君问道:“你可看见我心中的情苗了?”
阿镜摇了摇头。
北冥君沉默片刻:“那……沈遥夜呢?”
阿镜一愣:“也没有。”
北冥君缓缓吁了口气,轻笑出声。
不知不觉中,人已经被他拢在怀里,怪不得这会儿不觉着冷了。
阿镜后知后觉,忙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该回去了。”
才走了一步,北冥君揽着她的腰将人勾了回来。
手指在她下颌上轻轻一挑,北冥君俯首,吻在阿镜的唇上。
感觉怀中的人怔了一怔,然后两只小手忙不迭地乱推过来。
北冥君原本只想“浅尝辄止”。
但因为阿镜的反应十分剧烈,又加上唇齿间的滋味如此异样,北冥君心底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让他几乎下意识地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第24章甜甜蜜蜜拜情天
水阁那边的戏仍未散,随风传来低徊的箫声。
箫曲比笛音沉郁,也更能直入人心,此刻听来,总有几分撩人神魂的感觉。
而阿镜终于确认了自己是“叶公好龙”,当温热的唇瓣贴上来,她完全懵住了。
就在她想要跳起来之前,他突然又似是在吮吸搜寻着什么,唇上的温热迅速变成了湿润。
又有一样东西滑了过来,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长驱直入的,兴风作浪。
相似的事阿镜见过实在太多,甚至更详细过分的床笫之欢也有,毫不稀奇。
然而轮到自己亲身上阵,只有一个词:魂飞魄散。
竟是身不由己,完全是他掌控所有。
直到北冥君终于将她松开,阿镜却已经失去了能跳能逃的力气。
她有些怀疑,刚刚经历的这不是所谓的亲嘴,而是北冥君趁机在偷偷地吸取她的元气,所以她才觉着浑身麻软,心神恍惚。
因为太过恍惚,竟然没发现,身边不远处,是张春同知府夫人看戏回来。
两个人立在廊下,知府夫人惊讶的表情里略带尴尬,忙侧身回避。
而张春却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尴尬,她先是“哎呀”了声,然后举起双手捂住眼睛,但又大方地把指缝撇开,从指缝间双眼放光正大光明地偷看。
这一夜,张春显得十分兴奋。
纵然回了房,也久久无法入眠。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终于按捺不住,偷偷地问:“镜儿,那……那到底是什么滋味的?”
阿镜装死,一声不吭。
张春自小跟她长大,当然清楚她的脾性,不屈不挠地伸手推了两把:“好镜儿,跟我说说呗。”
她要是再用几分力,阿镜就得从床上跌下地。
阿镜哼了声:“姑娘不是最清楚的吗?”
张春大惊,乱扭着腰叫道:“你瞎说,我从小到大没亲过人!瞎说瞎说!不要毁我清白!”
抗议还不够,挥起小拳头轻捶阿镜。
阿镜本就在床沿上摇摇欲坠,哪里禁得住张春这结实的连环拳法攻击,顿时不负众望地掉在地上。
她缓缓爬起身,扶着额头叹道:“姑娘从小到大吃了数不清的肘子,那滋味不是一样的吗?”
张春呆了呆:“亲嘴就像是吃肘子一样?”
阿镜坚定地点头:“一样。”
张春虽然觉着阿镜这说法未必是真,但毕竟没经历过实战,所以也不敢立刻质疑。只说道:“我感觉不大一样吧,哥哥……跟肘子一样?”
“还没肘子好吃呢。”阿镜恼恼地丢下一句,起身往外。
张春才要叫住她,就听到外间有人张皇地叫嚷:“不好了!”
***
知府大人的后宅出了大事。
张春急急披了衣裳跳出门口,抓住一个小丫头,才知道知府千金苏小姐,竟然自缢身亡了。
张春无法相信:“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上吊死了?”
那丫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溜烟跑了。
张春只得抓住阿镜:“镜儿,这是怎么了?先前吃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那女孩子,看着很娴静温柔,说话都悄声低语的。
阿镜回想水阁前的那一幕,苏小姐凝视着灯火阑珊处,拿着手帕擦泪。
难道……那已经是诀别了?
可既然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人,又为什么要自杀?
张春正因为煎熬而睡不着,当下拉着阿镜,循声前往。
还没到小姐的住处,就听见一阵大哭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苏夫人。
院子门口站着许多下人,见她们来到,并未阻拦,两人跑进里间,却见北冥君垂手站在堂下,张春忙叫道:“哥哥!”
她往内看去,里头是苏夫人抱着小姐嚎啕大哭,知府在旁边掉泪。
张春看这幅情态,不敢进去,只小声地问:“哥哥,这是怎么了?”
北冥君并未回答,就在这会儿,门外有一道人影冲了进来,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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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个在水阁陪宴的身着宝蓝缎服的少年,一眼看见夫人怀中的苏小姐,失声叫道:“表妹!”
苏夫人本悲痛欲绝,见了他,突然含泪骂道:“你这混账东西还敢来,都是你害的!你给阿姗偿命!”
少年双膝跪地,抚着苏姗的尸体大哭:“表妹,是我害死你了!”
可听了夫人这句,少年却猛地停了下来,他呆呆地看了苏夫人一眼,道:“姨妈说的对,是我害死了表妹,我跟她约定过生则同生,死则同穴,如今她死了,我当然也要陪着她。”
苏夫人原先只是悲怒交加,没想到他竟说这话,却仍是不信。少年在苏姗身边磕了个头:“表妹且慢走一步,等着我。”说罢起身,往外飞奔去了。
苏知府因为遽然痛失爱女,也顾不得别的了,只顿足落泪。
又过了会儿,突然外间有小厮惊慌失措地跑来到:“大人,不好了,表少爷也在屋里上吊死了!”
苏知府大惊:“你说什么?”连知府夫人也都惊呆了,小厮道:“先前表少爷回了房,外间的人听见他大哭了几声,就没了声响,半晌进去一瞧,人都在梁上吊着,抢下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了!”
苏夫人听了这句,白眼一翻,抱着女儿昏死了过去。
“孽障,一对孽障。”苏知府跺脚大叫。
此刻张春终于打探明白:原来那少年姓蓝,是知府夫人姊妹家的儿子,从小聪慧非常,同苏小姐青梅竹马,两家也早订了亲了,只等蓝家表哥考取功名后就成亲。
谁知近来朝廷下令,在官员中甄选品貌兼优的小姐,准备入选太子东宫,偏偏苏府的小姐也被选中。
苏知府无奈从命,夫人却觉着入选东宫很好,毕竟也是远大前程。
可苏小姐跟蓝表哥情根深种,如今鸳鸯梦碎,她暗中求父母不成后,竟然生了死志。
这蓝少爷虽然也跟表妹两情相悦,但毕竟对方是东宫太子,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原本是想屈从的。
如今见表妹竟壮烈而死,他心痛且又感愧,竟也随着上吊死了。
苏知府见去了两条人命,又是后悔又是悲痛,正在无法自处,忽然看见北冥君神情淡然地站在堂下,似不知跟阿镜说什么话。
刹那间,苏知府似福至心灵,忙跑出来跪在北冥君跟前儿:“国师向来有通天彻地之能,还请大发慈悲,救一救小女吧!”
北冥君扫他一眼:“你求的晚了。”
苏知府不明白这是何意,北冥君却看向门外,这会儿正是夜色深沉的时候,门口竟有一阵淡色的白雾若隐若现。
凡人自看不出什么,北冥君耳畔却听到一阵阵勾魂铃的响动。
苏知府听了这一句,心里反而升起一丝希望:“国师,我只这一个女儿,她死了我们也活不成了,求您万万想想法子救一救!”知府说着便低头下去,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响。
北冥君蹙眉。
张春忍不住道:“哥哥,你真的有法子么?”
北冥君道:“魂魄离体,拘魂使者已经在门外了,我不可能从地府阴差手里抢人。”阴差是正经的地府使者,如果贸然阻止,便是有违天和。
知府听了这句,忍不住放声大哭。
突然,阿镜道:“如果魂魄能够回去呢?”
北冥君挑眉:“魂魄已在拘魂使者手中,不可能再自行回去。但若能,自然就可死而复生了。”
阿镜道:“大人能不能稍微拦一拦拘魂使?”
北冥君虽不愿如此,但既然是阿镜所求,他竟不忍拒绝,于是一点头。
阿镜见状,就对知府道:“快把表少爷的尸首抬来。”
苏知府听到这里,虽不明白为何,但却知道必有玄机,当即忙喝令小厮快些把蓝少爷尸首抬来。
北冥君叹了口气,后退一步,盘膝在榻上坐了,双手抬起,在胸口画了几个道诀手势。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堂下突然起了一阵风,北冥君的袍袖微微鼓荡起来,而那拘魂使者的铁锁交撞之声开始剧烈。
隐隐地,一阵阴风送了拘魂使者的声音进来:“丹凤国师,你干什么阻住我等去路?”
苏知府张春等虽然听不见使者的声音,但阴风袭来,森寒入骨,令人毛骨悚然。
这会儿,蓝少爷的尸首终于给抬了来,阿镜让放在苏小姐身旁。
知府早把刚夫人抱了过去,胆战心惊地看着阿镜,不知这小姑娘要如何行事。
张春也呆呆地望着阿镜:“镜儿,你能让死人复活吗?”
阿镜不言语,只是望着面前两具尸首。
两人的魂魄已经离体,但是心头的情苗一时却仍未枯萎,这也可见两人的确是两情相许。
但凡越是深情之人,情根就种的越深越牢,就算肉身气断,情苗一时半会儿却仍在。
阿镜深深呼吸,盘膝坐在两人之间,左手按在蓝少爷心头,右手按在苏小姐心口。
“入我情天,得我庇佑,”阿镜喃喃,小手上金光赤影,从两人的胸口牵引而起,“情根不灭,情缘不死,起!”
一声低喝,从苏小姐跟蓝少爷心头各引起的情丝陡然升空,彼此紧紧地绞缠在一起,犹如连理枝开花一样,情花绽放的瞬间,金光赤影烁烁然,原本室内的森然鬼气竟腾然而空!
拘魂索发出铿然声响,两道魂魄竟自动脱离,从屋外嗖地冲了进来,各自入体。
原本死寂的两具尸身,不约而同地动了动。
苏小姐睁开双眼:“表哥……”与此同时蓝少爷也坐起身来,彼此对视,蓝少爷叫道:“表妹!”两人爬起来,抱头痛哭。
苏知府跟夫人先是愣愣怔怔,继而反应过来,都也扑过去,一家子抱着,大哭不已。
张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虽是亲眼目睹,却无法相信。
因为太过震惊,她竟没留意阿镜已跌在地上,昏迷不醒。
直到身后北冥君起身走过来,将阿镜抱起。
***
北冥君抱了阿镜回房。
灵崆不知何时跳在他的肩头,望着阿镜昏厥中的苍白小脸,忍不住喃喃:“这丫头……好厉害,竟然……可以从拘魂使者手中抢人。”
如果硬抢,北冥君也可以做到,但那已经犯了戒规。
阿镜的高明之处在于,她让两个魂魄自己挣脱了束缚回到肉身。
换句话说:情之至深,可以超越生死。
这也是后来拘魂使者不再争执,无奈离去的原因。
北冥君抱着阿镜来到自己的卧房门口。
灵崆道:“丫头为了催生那两人的情花元气大伤,啧啧,这至少得大病几个月。”
北冥君道:“今晚你到阿春房里。”
“什么?”灵崆大叫:“死也不去,那丫头打鼾会让吾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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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君斜睨着它:“我要跟镜儿一起睡,你也要来?”
灵崆对上他幽静深邃的双眸,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第25章共君今夜不须睡
这天晚上,府衙内几乎闹了个通宵。
女儿死而复生,知府夫人大惊大喜,安顿好小姐,寸步不离的守着。
苏知府则命人好生照顾蓝少爷,又仍是不放心,请了大夫来给两人详细诊过,确定无碍了才罢休。
那边张春追出来后,北冥君早抱着阿镜进房内去了。
张春伸手推了把,门竟是从内关上了。
失魂落魄地退后一步,看见灵崆蹲在旁边,一人一猫对视片刻,张春问:“猫……镜儿方才、方才她晕厥了,她没事么?”
“吾不知道。”灵崆转身。
张春追过去,低着头不耻下问:“镜儿为什么能把已经死了的人救活?”
“你跟她一起长大的,却来问吾?”
张春见灵崆圆滚滚的头昂着,倨傲地瞥自己,想到上次被挠花了脸的惨痛经历,忍无可忍,遂跳上前合掌掐住它的脖子,用力摇晃:“你说不说?快说!”
灵崆猝不及防被揪住脖子,勒的喘不过气来:“混蛋,放吾下来!”伸出爪子旋风般挠向张春。
这晚上整个府衙几乎无人安眠,连向来心宽无挂碍的张春都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不由想起在苏小姐闺房里发生的那一幕惊世骇俗的场景。
第一声鸡鸣的时候,张春就迫不及待翻身跳了起来,将到北冥君卧房之时,才见苏知府垂手立在房门外,也不知等了多久。
知府见张春来到,忙招呼:“姑娘醒了?”
张春道:“大人怎么这样早?”
苏知府道:“昨晚上多亏了国师大人跟……夫人,不然的话小女跟她表哥两个就性命不保了,下官心内感激之极,但又不知夫人怎么样了,实在担心。”
张春心思单纯:“放心,我哥哥厉害的很,镜儿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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