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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只要他们在的地方,人都傻了,只能见到他们好,只知看他们!

    李星洲凭什么千人能破十万,他凭什么能攻下凛阳,占苏州,为何是他为何总是他家的人,凭什么”

    方先生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坐在对桌,微微叹口气,太子的毛病又犯了,可他也不好插话。

    “最可恶的是,明明他抢吾风头,盖吾光彩,可我却还喝他王府的酒,吃听雨楼的肉,府中女眷无不在用那什么狗屁香水!”太子咬牙切齿。

    方先生拱手,“殿下,那香水、将军酿都是府中从京西大商那购得,虽贵了许多,为的就是不用潇王府东西,好让殿下心安。”

    “一派胡言!掩耳盗铃,你们当吾是傻子嘛!那些大商小贩,皆是从王府买的货,不还也是潇王府的东西!还是潇王府的”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他竟哭起来。

    方先生连忙道:“殿下,这些东西不过一时意气之争,当看得开阔些才是。

    太过计较蝇头小利得失,终难成大事。陛下此时该做的应是谨小慎微,恭恭敬敬伺候皇上,如此,这万里江山,锦绣社稷,必然是陛下的,到那时小小将军酿再贵,香水再香,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囊中之物,何须如此”

    说到这,方先生忍不住起身郑重作揖,苦口婆心劝解道:“所谓小聪明,无非着眼微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并非上位者所为。

    不被眼前小事绕眼,才能见所谓大格局,大局之下,余者皆小,跳出拘泥之见,才能着眼大局,大局在握,小局之细枝末节,皆为招手可得之事,殿下切不可为这些小事扰了眼界啊!

    李星洲固有才智,可也是身在小局,殿下何须嫉恨若殿下不漏破绽,他到底只是小局之人,待大局一定,他即便”

    方先生正语重心长说到一半,一回头,太子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肉汤水和酒污染了一脸

    方先生只觉心中苦




两百八十九、言与论
    李星洲一笑:“呵呵,不妥之处可大了,皇帝老了,他开始力不从心,他开始没了往日铁血,开始筹谋后世”

    “这不是更好,皇上宽厚,天下就有福了。”

    李星洲凄然:“有福个锤子,他们舒服,我可惨了。”

    狄至率先反应过来:“皇上力不从心,自然是太子主事”

    “对,太子向来与我潇王府不对付,况且太子也好,太子嫡子李环也罢,都被我得罪了个遍。”李星洲摇摇头,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去惹李环了,真是喝酒误事。

    “可太子是亲王之后,家财万贯,又是朝廷郡王,也不至于,不至于如此忌惮太子吧”狄至问。

    “这是格局的问题,简单的说,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博弈,最终会达到一个大家能接受的平衡点,若太子跟我对垒,我反而不怕。

    可问题在于太子处在大局,而我身处小局,二者并不对等,我玩不起他所在的盘,连博弈对垒的资格都没有。”李星洲叹气,好想吟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属下不明白。”狄至老实的说。

    李星洲也不避讳,至少对狄至不必:“简单的说,太子根本无需与我对垒,他只要做好本分,安安稳稳,不出意外,天下必然是他的,这就是大局。

    而这种大局只要他不漏破绽,无人可搅局。到时他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别说小小郡王,就是亲王又如何,家财万贯有什么用。”

    狄至严申听了都顿时脸色难看,一时无言。

    随即,李星洲像是想起什么,豪迈笑起来:“不过也没那么悲观,我总觉得太子其人,说不定会自降格局

    当初鞍峡口之战,就是因为他贪功才酿成危及国家之祸,简单的说是贪功,可往深了说,他就是一叶障目,看不清格局。

    他身为东宫太子,未来皇帝,却满脑子想着和臣下杨洪昭争功,就是没大局观,自降格局,抛开自己大盘不玩,抢着别人的小盘玩,结果还玩砸了,才酿成大祸。

    现在即便他成了皇帝,鞍峡口一战,只怕也会成一生诟病,受后世嘲笑。如果他再犯几次这种错就好了”

    “可万一他不犯呢”狄至皱眉问。

    李星洲笑道:“那就敬而远之,大不了跑辽国去。”

    “啊”严申张大嘴巴,一脸不敢相信:“世子,辽人都是畜生,怎么能去辽国呢。”

    “我是打个比方。”李星洲不在意的摇摇头:“再者只要我掌控漕运,就可慢慢扩张为海运,到时就不只这小小天地了。”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盖君者为天之子,天授君权以驭万民,可诸位口中圣贤却说天之视听,既为百姓视听,此非忤逆之言”御书房内,皇上脸色很不好,用指节敲着桌子说道。

    寂静之中,声响清脆可闻。

    下方两侧金帘红柱边,分立八位老者,大部分身形佝偻,白发苍苍。

    带头左首为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礼部判部事陈钰。

    右首为死里逃生的史馆史官孟知叶,后方都是当朝大儒,这些人大多著书立说,虽影响不一,但都很有名望,弟子众多。

    见皇上发怒,众人都不敢言语。

    却只有陈钰拱手上前,长揖而后道:“陛下,孟圣此言出周武王,却无忤逆之意,旨在告诫明君,民心民意,向来定国之兴亡,家之死生,以当时而言,百姓好恶得失,确实决定汤武革命成败,并非妄下论断。”

     



两百九十、凯旋仪(二合一)
    “侄儿不孝,侄儿有大罪过!没想家中孽畜,居然做出这等事来,实在给叔父抹黑,坏我冢家门楣,是侄儿教子无方,请叔父责罚!呜呜呜.......”一个中年书生,涕泗横流,跪在冢道虞脚边,不断磕头。

    冢道虞听了面无表情,只是闭眼不说话。

    旁边的赵光华和卫川却脸色全变了,都成惊恐之色。

    来者名叫冢武鸣,乃是冢道虞的亲侄儿,冢励亲生父亲。

    虽从武字辈,但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学经读史,最后考功名也无大成。

    但因其能识文断字,家中给他某了个宁江府下的承发房小吏,负责应办公文信札、然后挂号,分发各房转办,顺带做些小生意。

    最后娶了当地书香世家小姐,生冢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聪明伶俐,就请先生教他读书,虽性格倨傲与同学不群,但确实有才学,最后还考上功名,到苏州做官。

    本来以为就此飞黄腾达一生,冢武鸣也向来以儿子为傲,没想待今年五月底,有同在官厂的瓜州朋友拖信告知他家儿子冢励在苏州参与忤逆之事,已被擒获。

    他当时不信,可也担心,便放下手中事,一路打听,乘船南下到了瓜州,终于确认!

    因当时刚好平南王大军凯旋路过瓜州,招摇过市,囚车数十,百姓围观咒骂,其中他就见到披头散发,半死不活的自家儿子冢励!

    心疼归心疼,他却也知大事不妙,要知道他叔父乃是当朝大将军冢道虞!冢家发家自此而始,若是叔父受到牵连,整个冢家都要出事!

    来不及关心儿子,他连忙重金租船北上,赶在大军到京之前寻到大将军府来认罪,好有对策。

    赵光华和卫川都是旧部,自然为冢道虞着想,两人脸色不好,若是别人还好,可落入平南王李星洲手中.......

    要知几个月前,大将军方才背信弃义,算计了平南王一把,想必此时李星洲定然记恨在心,有这么个把柄,怎会不大做文章。

    “将军,属下南下,去半道截住求求平南王吧,平南王也不像难说话之人.....”赵光华道。

    卫川低下头来,他只会杀人,求人的事向来不是他长项,所以他才不做官,而是跟着将军。

    冢道虞摇头:“时也,命也,事到如今,求人无用矣。

    此事就此作罢,以后勿论,当初既已决定算计,如今就不该再心存侥幸,种种事情,桩桩件件,皆是我选的,与你们二人无关,以后少来将军府吧。”

    “将军!”赵光华急了,刚想说什么就被冢道虞打断:“不可做意气之争,你还年轻。”

    说着他冷峻道:“此事皆因为我而起,是我与李星洲之间的恩怨,旁人不许插手。”话说得底气十足,心底却在哀叹,事到如今,平南王势大,又有把柄在手,能少牵连些就是幸事。

    .......

    六月初九一早,宫中内廷司便忙碌起来,造饭备膳,然后清扫宫中各处角落,墙角立起黄旗,暂时卸下太后大丧期间的白蜡素灯,换上喜庆装饰,各处开始修剪茂盛草木。

    宫女们私下议论纷纷,她们大多都是十五六年纪,是少女怀春时,又久居深宫,不知人间万象,对十六岁的尊贵王爷,举国称赞受人敬仰救国救民的大英雄,自然是心中充满好奇。

    今日,大军凯旋,皇上特下旨举行凯旋仪。

    一早,太阳还未爬上东宫房顶,礼部众官员早早入朝,准备礼祭用品,牺牲(祭祀牛羊叫牺牲,分大小),皇帝皇后盛装打扮,太子入宫作陪。

    同时百官身着紫、红官服,手执玉笏,在京官员齐聚午门,在外官员呈送贺表,歌功颂德,溢美吹捧不必多言。

    数百官员以品级次序为列队,徒步从午门出开元南门外十里的凯旋亭,队伍浩浩荡荡,其中还有自愿加入看热闹的社会名流,知名人士。比如名为吊唁太后,实在软禁宫中的众多皇帝兄弟,子孙,南方一胜,他们也得自由,高兴得不行。

    开元府一大早派人清扫街道,洒水防止扬尘。

    百姓欢天喜地,手捧花篮,香米,酒水夹道等候。

    景国官员服青者袖口花鸟图,服绯者袖口山兽图,服紫者袖口祥云图纹,整齐罗列,在百姓欢送中出了南门。

    礼部官员则不同流,而是乘车轿,从西门出,遵从圣遣,祭城郊神社、宗庙,遍祭群神,谒陵寝,于午时回宫禀报皇上。

    宫中,皇上皇后身着盛装,正等在长春大殿之内。

    沉寂许久的开元城,今日上上下下转动起来。

    人就是需要一个契机,正如孔子所言,鬼神这种东西,该祭拜的就祭拜,但不用当真,是的,人需要的是一个契机,让人团结和交互的契机,至于鬼神祭祀,各种仪式,只是看破不说破的借口,也是人不可或缺的。

    .......

    其实两天前,李星洲的大军已到离京都最近的驿站,大概距离开元城二十里左右,可当时礼部来人,说天时不对,占卜算卦的礼官测出六月初九为大吉,所以让他们等候两天,择吉日入京。

    而且入城受皇帝检阅的人只准千人,李星洲忍不住感慨,即便这种时候,皇帝还是谨慎啊.....

    想了想,就带神机营入城,其余七万多人,已陆续开回禁军大营受赏。

    他们则在驿馆中等候入城。

    这驿站的官员也诚惶诚恐的伺候着,地方小,可都是些大人物,怠慢不得。

    .....

    几天前李星洲偶尔说过后,严申反而格外关心太子之事了。

    “世子,你说这次凯旋仪太子会不会使坏。”二楼走廊,下方对着个小小鱼池,方圆不过几丈,养鲤鱼和草鱼,还能饮马,这驿官倒是会过日子,精打细算。

    这两天闲着无事,李星洲就在这钓鱼,驿馆官员心疼得都快哭了,哪有在家养的池子里钓鱼的......

    听严申问,李星洲懒懒伸了个懒腰:“大概不会,他要是使坏反而好了,他如果从容欣然,皇帝会更加看重他。”

    “为什么世子立了大功,他该紧张些才是。”严申不解,他想问题自然简单,太子越是紧张,就越有成就感,毕竟他们和太子是对立的。

    李星洲钓了一早上,鱼就是不上钩,气得他有些想骂人,“看太子聪明不聪明,诚如秦皇汉武,武功被后世传了又传,说了又说,可哪几场仗是他们自己打的

    太子要是想得明白,胸有沟壑,就能明白我就算打仗再厉害,到头来还是为他打的,因为他才是将来的君主。

    身为至尊,手下打了胜仗,为他稳固江山,他当然应该高兴,他今晚要是为我道贺,再敬三杯好酒,以后就能名留青史,我还要装着孙子,笑眯眯跟他说话。”

    李星洲说完也很不爽,但也没办法,因为他是太子啊。

    “啊......”严申一下子萎了下去。

    李星洲笑起来:“高兴些,想什么太子不太子,打胜仗的可是我们,今天只管放开吃喝玩乐就行,放着不花自己银子。”

    秋儿已被王府马车接了回去,归心似箭,他本来也想回去,去看看诗语,见见阿娇、月儿,抱在怀里好好揉揉。却被前来的严毢劝住,说不合礼法,当先见天子才对。

    李星洲不满,但也没办法,越是这时,越要谨言慎行。

    ........

    正午,礼部来了快马,说请他们回京,就地扎营的千余神机营军士,纷纷准备行装,穿上精良轻甲,腰间挎刀,肩头扛枪,雄赳赳、气昂昂,以一种世人从未见过的姿态进京。

    大军旌旗招展,李星洲穿着潇王



两百九十一、辽国;女真;西夏(上)
    邳山下,烟火熙熙,篝火营帐,密集排列到远处山脚,风头甚至盖过后方十几里外的上京城。

    这样的喧嚣已持续两月左右,已到人心躁动的地步,最近六部族长都时常来金牙帐中抱怨,表示对此不满。

    几十万人集结在邳山脚下,却久久不动,民众放牧、打猎都受到极大影响。

    最重要的是时常有冲突,契丹六部,虽同归金牙帐下,可为抢夺草场水源,常有冲突,到流血死人的地步,若死得人不多,可汗就会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事情闹大,则由可汗裁决。

    说是裁决,这本来就是谁说谁有理的事,不管怎么裁断,都会有人不服积怨,留下间隙。

    因此,如今长时间将六部之人聚集一处,时间越久,积怨越容易引发,变得躁动不安。

    耶律术烈可汗东进未归,其子耶律惇年幼,难以服众,所以近来六部族争论不下,无休无止。

    耶律雅里是女子,每到六部族长找皇兄说事,她都插不了嘴,只能退出金牙帐外,骑着爱马到山头吹风,那些各部的权贵子弟,便有机会凑上来讨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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