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这事最终还是通过了,整个工程的建造还由祝融负责,这是一次挑战,虽然之前祝融就用水泥建过王府的新工业区,但这次显然不同,要建造的是能够住人的楼。
按计划是五层的高楼,虽然水泥的粘合性远超过如今任何建筑材料,而且这个高度显然并非水泥的极限,可第一次永远是最难的。
祝融接下活也不敢怠慢,开始到处找一些师傅讨教商量,准备四月中旬正式开工。
御花园里,皇帝一边看书,一边问站在旁边的李星洲:“枢密院的事都熟络了吗。”
李星洲点头:“熟悉了。”
“那就好,不懂就多问问温道离,有任何事尽管开口,北伐大事,切不可怠慢。”
“臣明白。”李星洲拱拱手,他其实不想来,但皇帝最近给他弄了个规定,每隔三日,就要入宫向他汇报最近情况。
皇帝微微皱眉:“听说最近你在忙着西北之事,夏国那边的。”
李星洲点点头,他不知道谁告诉皇帝的,但至少能说明枢密院里肯定有皇帝的眼线,这倒不奇怪,能攀上皇帝,谁都不会是贞洁烈女。
“是。”他想搞乱夏国的事已经跟皇帝说过了,只是具体计划没说,很多事情,很多知识,他无法解释清楚。
皇帝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多情绪。
“你还年轻,有想法,想做事,朕都许你。”皇帝说话一如既往的平淡:“有些事光靠说你是不会明白的。
但朕也要告诫你,要分清主次,不可以小乱大,有想法是好,可异想天开就是过错,对付夏国的事你亲自试试也好,但是点到为止,不能浪费太多精力在上面。”
李星洲点头,皇帝把他对西夏的事当成儿戏了
他也不奇怪,失落总有几分,但谈不上挫败,这种事谁会信呢他只能应付着说几句场面话,然后慢慢退出后宫,其实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告诉皇帝这不是儿戏,可谁会信呢。
出了午门,严孤已经架着马车在门外等候。
李星洲登上马车,在颠簸中昏昏欲睡
越是深入权力的旋涡,他越要小心翼翼,也发现更多,想到更多的事。
每次与皇帝说话,他其实非常累,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心理学留下的后遗症,一到关键场合,他都会专注于留意人的微表情,以此来推测当时人内心状态。
可这招在皇帝这不太行得通。
一般来说,人的微表情如同本能,自身无法察觉,总是不经意经流露。
只有当人自身注意到,或知道这些知识,去刻意控制时,经长期训练才有成效。像后世的特工,专业骗术大师等,都会经过这样的艰苦训练。才能做到不让本能暴露在自己。
皇帝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系统性知识的,他是如何做到掩饰微表情,李星洲不知道,大概与其本人一生经历有关吧。
皇帝的一生是所有人都避讳的话题,就算德公也刻意避开不与他谈起。
魏朝仁曾小心的跟他说过,皇上杀过自己的儿子,因为怀疑其谋反。
而与皇上同辈的兄弟如今只活下来两人,他自己还有康亲王,按照岁数推算,皇上的许多兄弟不可能是自然死的,当然还有十年前死在乱军中的吴王。
说到吴王李星洲其实慢慢抽丝剥茧的想起更多。
他没听人说过吴王的爵位,但单字王基本都是亲王。
景国差不多与大宋是一时代,在这个时代,有了无数的历史教训,皇上对皇家兄弟的权力是十分顾忌的。
皇家子弟想要封王是很难的事,要求十分严苛,更别说干预朝政。不像汉、唐时期那样,随便一个皇子皇孙,都有很大概率封王。
能受封亲王的,要么是康亲王那样,资历够了,年纪大了,给个封号安享晚年。
要么像当初林王,起初他是长子,是准备立为太子的,封王拔高地位也就合情合理,可惜林王早早病死。
之后就是潇王这样,靠着赫赫战功,加上皇帝宠爱得封潇王。
但“康”也好,“林”也罢,乃至“潇”都是十分保守,没有那么尊贵的封号,足见皇权对王爷权力的保守和不放心态度。
亲王最好的封号为“秦、晋、齐、楚”这四个。
这其中“晋”为最,古往今来,从“晋”王成为皇帝的人是最多的,因为晋国是春秋时期第一霸主,春秋结束也是以韩、赵、魏三家分晋为结束。
晋武帝司马炎、隋炀帝杨广、唐高宗李治、后唐庄宗李存勖、后周世宗柴荣、后晋高祖石敬瑭、南汉中宗刘晟、宋太宗赵光义等成为皇帝之前的封号都是“晋王”。
而“秦、齐、楚”也是春秋霸主国,都是和“晋”一样是一等的封号。
如果有人被封四个其中一个,晋王,秦王,齐王,楚王,那么就是至高荣宠,若是皇子,基本有很大概率入主东宫。
而吴王虽低于这四个,但也是用春秋国号,远高于什么林王、潇王、康王这样的封号。
皇帝为什么会给吴王这样的荣宠
李星洲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起初吴王跟皇帝其实关系很好,很大概率在夺嫡之争中,吴王还是坚决站在皇帝这边的,甚至是左膀右臂。
所以登基之后,封为吴亲王,是当时景国除去皇帝和皇后之外最高的爵位,远高于什么林亲王、潇亲王、康亲王。
可万万没想到,吴王还是背叛了他,这或许是他当初怒杀那么多叛军的原因之一。
他杀了自己兄弟,杀了自己儿子,与地方大族斗,结果最爱的儿子惨死,信任的兄弟背叛这就是当今皇上的一生梗概。
最终,他变得无情狠辣,先是答应几万叛军的投降,随后将手无寸铁的叛军全部屠戮殆尽,之前朱越满门抄斩,于承安被冬日流放,活活冻死在路上
这样的人生经历造就出这样的皇帝,李星洲反而不奇怪他为什么看不穿了,大概是麻木了吧。
张解将众多黝黑的铁片铺开,满当当的桌上铺的都是这东西,足足有四十多片,计划花光他大半积蓄,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因为还在涨!
玄铁令的价格还在涨,从起初的十几两,如今已经涨到九百多两一片!这才多少十来天啊!
街坊上早有传闻,有个巡城官差,一开始变卖家当买玄铁令,结果才过两三天,一出手卖了几千两!从此过上舒坦日子。还有个乞丐,用捡到的玄铁令换了八百多两上好成色的银子,买了土地,一下成了乡绅富豪。
还有人卖了酒楼去卖玄铁令,之后直接什么都不干,酒楼也不赎回来了,因为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事到如今,玄铁令已不只是能换琉璃器的物件,还是发财的机会,白花花的银子,众人追捧之下,价格每天都在涨,到处谈论的都是这件事。
而且随着这东西的狂热,也有一些人投机取巧,仿制玄铁令卖,结果还真能卖出去,但这些仿制的玩意价格会低很多,大多用来骗不懂行的人,明白人都知道玄铁令不怕刀斧,很容易分辨。
张解这几天抱着一堆儿子送来的玄铁令,也无心朝政了,每日都在府中盯着玄铁令时不时又涨了,然后算算自己的资产。
“老爷,又涨了又涨了!”突然下人高兴的跑进来。
张解激动站起来:“涨多少了”
下人一边喘气,一边高兴的说:“城西刚有人买了一块,一千一百两,还抵了一辆马车,这是目前最高的了!之前买卖的都是几百两,没过千的。”
张解大喜过望,一千一百两,还带马车,那他四十多块岂不是能卖五万两左右!
城西的酒楼现在成了大家交易玄铁令的主要地方,生意都在里面谈,如今也成兴庆府最热闹的地方。
“好,好啊!不过一天,就赚了一万多两!”张解大喜,随后赏赐下人五贯钱,不过他还不准备出手,他相信还会涨!
再等些时日,定能赚更多。
下人走没多久,前堂说他部下谏议大夫张检来求见。
张解身为国相,其实官职就是夏国中书侍郎,为中书首官,掌握行政大权,但平时都是中书下的谏议大夫帮他处理政务的,所以张检来见,想必是说大事,他小心收好玄铁令,去了前堂。
张检早在前厅等候,见他来行礼打招呼,“伯父。”
张解点头,这张检是他张家小辈中最有前途,有才学的,是二弟之子,“你来找我何事”
“不知伯父有没有听说最近闹得满城风雨,连其它州城的人也纷纷赶往兴庆府抢买的玄铁令。”张检道。
他点头。
“伯父,我觉得此中不同寻常,似有不妥之处,可能有什么阴谋,应该封禁这玄铁令,一律上缴官府,不得再买卖!”年轻人一脸严肃的说。
张解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封禁!我屋里还放着四十多块呢,那可是自己的大半积蓄!
五百五十八、势不可挡
张检还在不断向伯父张解说着玄铁令可能带来的危害,预想得到的都说了一遍。
他想说服自己叔父,直接由夏中书省下令,禁止这种越来越疯狂的买卖。
一个小小铁片,二指宽,长不过三寸,居然能卖上千两,实在太过疯狂而不可思议,如此放纵下去,他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只是自己也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事。
说得差不多,他满怀期待看着伯父,伯父是夏国中书侍郎,只要他开口,这样的事随意可行。
张检静静等候,伯父许久没说一句话。
“伯父”
“你有没有想过,这玄铁令买卖能为我夏国带来什么”伯父道。
张检还没开口,他的伯父已经开始说起来“之前就有这样的事,有乞丐捡到一块玄铁令,转手卖了几百两,从此过上好日子。有巡城小吏,靠着这铁牌发家致富。有开酒楼的,赚了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可是伯父,利总是来于民间银两,他们多了,必有同等的银子人少了,就有许多人亏损,若买卖的是真的琉璃器还好,能值此价,可一个小小铁片,哪值得那么多这”
他还要说,就被伯父抬手打断“好了我身为夏国国相,还会没有分寸吗买卖是你情我愿之事,有人买才有人卖,朝廷也不好管”
张检来前心里有准备,想好其中弊端,向伯父陈述,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伯父,此事”他着急想要再说,却被无情打断。
“住嘴”伯父板着脸道“此事到此为止,也不许你们中书官吏自己干涉,回去吧,多管管其它事,这么多家国大事不管,天天盯着无关紧要的小事做什么呢,因小失大”
他张口还想反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好无奈退下,气愤的匆匆出门。
结果一出门,正好撞上自己堂哥。
“检弟难得有空来家里,坐会儿再走啊。”
张检连忙收住表情,努力笑道“不了堂哥,我还有要务,改日再来拜访。”随即眼尖的看到堂兄手里捏着两个黝黑铁片,抬手指着问,“堂兄这是”
“哦,这个啊,此乃玄铁令啊,给家父买的。”堂兄晃了晃手中两片黝黑的铁片“家父最近天天盯着这东西,好说歹说,花了我近千两银子,不过父亲还真有眼光,说出来你都不信,才买了几天,已赚上万两
如今这玄铁令可比金子还值钱,好在我聪明,别人都是去城西酒楼里买卖,我却反其道而行之,全城寻访。
果然买到两片便宜的,有人消息不灵通,不知道这东西在城西已涨到千两。被我一片三百二十两,一片五百八十两,全让我买下”堂兄得意道,仿佛做了什么精明得不得了的大生意,可他手中不过是两片铁片罢了。
张检瞬间无力的垂下手臂,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怪不来伯父是如此态度,怪不来他不许自己干预,原来伯父身为夏国国相,中书侍郎,却也在买玄铁令。
他告别了堂兄,匆匆向兴庆府另一头走去,还有希望。
除去自己伯父,夏国权力最大的还有皇上的堂兄李冲,他是夏国枢密使,兼统领左厢神勇军指挥使,右厢朝顺军指挥使,若能说服他,定能整治此事。
他说不上玄铁令到底哪里有害,就是觉得其中有问题。
张检匆匆纵马匆匆穿过街市,直接奔着李王府而去,李冲有自己的王府。
结果他刚到王府门口下马,说明来意,门房就摇头告诉他,王爷已经带人去了西事买卖玄铁令了。
张检彻底无奈,长叹一声,只得落寞回家。
回家后事情并没有平息,之后几天玄铁令还在飞涨。
其中最贵的已经卖到两千多两,还有人用家中祖宅抵押,才换一片玄铁令,街头巷尾,家家户户讨论的都是玄铁令的事,兴庆府中,每天大量人都往城西挤,去看玄铁令交易。
牧民不放牧,农民不下地,商贩不经商,官差不巡城,都只想着想方设法弄到一块玄铁令,然后过几天转手一卖,就能从比暴富
这样的诱惑之下,兴庆府每天都会出五起以上命案,打架斗殴,偷摸抢劫更是数不胜数,巡城官差都忙着炒买玄铁令去了,基本没人管,整个兴庆府越来越乱。
张检十分着急,也无可奈何
事态,只能任由其发展
眨眼间到了四月下旬
李星洲忙碌一天,从枢密院衙门出来,路过长春殿前的开阔大道时刚好遇到程禁,孟知叶,还有一众人直直向着东宫而去,足足二三十人的样子。
如今这些人他大多都认识了,还有人见他走近连忙低头,不着痕迹用衣袖遮住脸,不想让他看清,只有带头的孟知叶昂首挺胸,毫不避讳。
这些官员李星洲心里都猜得到是哪些人。
越是深入朝廷权力的旋涡,他越发如鱼得水,洞悉解其中情况,特别最近掌管枢密院,他了解得更多,更加透彻。
简单的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之前就倒向太子的人,大多都是六部中吏部、户部、礼部、兵部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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