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随后薛芳看向他们,问道“这种情况下,王爷还有何大人觉得富家翁会如何动作。”
何昭皱眉,没说话,李星洲叹口气道“这富家翁最有可能的就是无论跪下求饶也好,或者分钱给对方也要,都要想方设法避开这场战。”
薛芳眼睛一亮,随后道,“王爷真懂人心,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如此局势下,我景国就是那富家翁啊。
好在漠北草原上是一盘散沙,不然当年的匈奴之乱,说不定又会延续,不过此时朝中可没有卫青和霍去病啊,就算想有也不可能。”
何昭听了这话不高兴的哼哼两句,反驳说景国有十几万禁军,数万边军,带甲百万,怎么可能是那富家翁。
薛芳只是笑笑,然后礼貌的拱手认错,没有和何昭争论的意思。
李星洲心里却对这曾经算计过他,结果在他打击报复的时候又狡猾脱身的薛芳更加高看一层,此人虽说话刻薄,阴阳怪气,但不得不说十分有远见。
正如他预料的,后世无论是金国还是蒙古南下,中原做的反应都和他说的那个富家翁一样。而且他也说到点子上,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没有卫青、霍去病这样的人物,也不可能有。
卫青霍去病官居大将军、大司马,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在景国,武官即便到顶级,别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做到和文官平齐也永远不可能,还在好几人之下。
而且不得杀士大夫的祖训给了文官天生的优势,在政治中武人永远矮一头,文官们用好听的话说叫“以文驭武”,但在李星洲看来叫做既然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
底层的克扣军饷,高层的打压武人,都在喝武人的血,然后又想送他们去边境和外敌战死,这就是景国的政治生态。
薛芳肯定是看得清楚,毕竟他是少数靠自己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所以直接断言说景国不会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人物。
对这个断言李星洲是认同的,至少在当前政治生态下,武将功劳过高,肯定会被弄死。
除了他这样特殊的,因为他是晋王,是将来皇权继承者,也是皇室成员,不会和文官们分利。
道理也很简单,蛋糕就这么大,武官分走一些,剩下的就少了,特别是功劳高,身居高为的武官。
在以前历朝历代,文武的政治资源在基本是平齐的,在东汉时期甚至是大将军掌最高实权,可到景朝变了,因为制度设计,官方宣传,武人在天生矮文人一头,还有抓在手里的太祖祖训不杀士大夫的免死金牌。
于是文官就能光明正大打压武官了,只要谁敢把手伸过来砰蛋糕,直接给你剁了,管你有没有功劳,不分蛋糕不说,还要让你去送死。
这种状态是非常可怕的,武人们待不下去,有不是天下只有你一个国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以史为鉴,三场战役打得大宋落户流水被拜为西夏国相的张元是宋朝人,后来蒙古攻灭宋朝,许多大将都是汉将领,自己把人才逼走,就是自寻死路,孔子辞职后曾气愤的说过鸟是可以择树,但是树不可以择鸟。
虽然他是气话,发发牢骚,但是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人才到哪都受欢迎,可一个国家如果留不住人才,那基本就离亡不远了。
而景国如今政治生态,正如当初大送,是逼走武略之才,自废武功,自掘坟墓。
所以李星洲又和薛芳慢慢谈了一些他对此事的看法,不过薛芳十分谨慎,只是打哈哈,不深谈,毕竟冢道虞的教训还在那呢,直接被贬谪为庶民了。
他无奈,只能道“现在确实不方便,不过我请薛大人回去好好想想这事,等有时机,我们可以慢慢谈。”
薛芳听完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即很快掩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着痕迹的说“王爷说的是认真的吗。”
李星洲一边走,一边装作赏花,“自然。”
“为何”
李星洲看了他一眼,认真的吐出四个字“居安思危。”
薛芳不说话了,默默点头。
李星洲心里有很多话,但没法说,历史总是充满偶然性和戏剧性的,正如薛芳说的,漠北草原上各部零散,所以没有威胁,不过谁能猜到他们会不会突然统一呢。
蒙古的崛起除去铁木真的才能,还有很多人的努力和各种偶然因素,但其中有一点是无法忽略的,那就是金国的战略。
金国为遏制野心逐渐扩大,想要脱离金国控制的草原东部部族塔塔尔等部,采取了远交近攻的方式。
可以说这一超在战略上是及其高明的,联合远离他们的斡难河畔的乞颜部,打击与自己靠近的塔塔尔部,手段漂亮,做的也漂亮。
可世间万事总是充满不确定性,谁都是人不是神,金国这手确实漂亮,可谁又会想到他们扶植起来的部落首领中有一个叫铁木真呢,最后也招致了金国的惨剧。
当然,这些是后世剧本,此时李星洲还不知道金国会不会聪明的去扶植起一个铁木真来,但就当时而言,金国的战略是很正确的,利用敌人内斗打击敌人,同时自己休养生息,可人算不如天算啊。
慢慢的,花园里面的官员越来越多,宫女们送来糕点和酒水,这些果酒还是王府酿造的。
大家三五成群,谈天说地,放松下来不说政治也不错,还有些文雅的官员已经开始吟诗作对,大展才情,迎来一番叫好。
很快德公、毛鸾、康亲王等人也来了,众人都向他这边围过来,这么多老人里,他一个年轻人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李星洲也不在意,和他们继续说笑,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皇上也没来,大家都很放松,在御花园里随意游览。
不一会儿季春生也满头大汗的跑来了。
“季叔,你干嘛去了”李星洲好奇问他们一起来的,不过到御花园后,季春生又出去了。
季春生大笑“去布置防御去了,武德司今天往外调走了大半人,到城南和城中去,人手不够,八门守军要重新调动。”
“那每门能有多少”李星洲问,皇城有内外八门,都需要武德司守卫,武德司本来只有一千多人,再调走一半,然后分到八门,肯定没多少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午门和朱雀门还有百余人,其余几门不到百人。”季春生并未怎么在意,随后从宫女盘中端过一杯果酒,一饮而尽“平时这样的宴会某都不会来,没人说得上话,不过今晚王爷在,某就来了,哈哈哈。”
季春生爽朗大笑,李星洲环视一眼,随即也笑起来,这里都是些文化人,季春生自然跟他们说不到一块,人家也不理。
慢慢的,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六百零八、事态失控
杨洪昭在内衬中夹了一层薄甲,带好了刀就往外走,老仆人已经在门外等候。
天色暗下来,对面的街道上灯火明亮,人声喧闹,已经热闹起来。
“记着我说的话,要走快些,不然封城了你就难走了。”杨洪昭道,老人点点头,“将军保重。”说着拱拱手,眼泪都落下来。
“快走吧。”杨洪昭没有多说,转过墙角,已经有十几个老弟兄在后黑暗的巷子里等候了。
“走吧。”杨洪昭道小声道,几人认出声音,跟着他走。
他们没有走正面,而是绕房后小路,走城西,西门守卫是他的旧部,会放人进来,此时天色逐渐暗下,差不多是时候了。
途中他们需要穿过一片民居区,好在此时人大多出去,去东面隔两条巷子的主街去了,所以并没引起什么注意。
等到皇城西侧的一片低矮树林,正是他们约定好的地方,这里刚好避开西门守军的视线,又靠近皇城。
杨洪昭示意下,身边的人开始学鸟叫,这是一种军中斥候用的特殊沟通方式。
到了晚上,天气开始有些冷了,众人静静等在树林里,有些冷德哆嗦,周围有人陆续靠过来,手臂上都绑着白色布条,以来分辨自己人。
慢慢的,越来越多人在黑暗中汇聚过里,很快聚集了上百人。
又过半个多时辰,天空完全暗下来,杨洪昭却皱起眉头,因为很多人没来!
本来在他预想中,能聚起五百多人,可如今一看,只有一百来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大的禁军老人。
怎么回事!
杨洪昭心里着急,又无奈叹息,他们这一百多号老人,可成不了多大事,众人也左顾右盼,发现了这个问题。
“狗娘养的,都是些没胆的杂种!”有人吐口口水,低声骂道。
杨洪昭没说话,“走吧,都到这了,怎么都要进去。”
于是他带人接近城墙的阴影,顺着高高皇城城墙向东移动,皇城防守,果然就如杨洪昭预料那样松散,因为很多武德司的士兵被调入城中,剩下的要分兵守皇城外四门,内四门,人手是根本不够的。
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后面有人匆匆追上来。
“谁!”有人警觉的道。
“自己人,自己人。”黑暗中来人回答,然后连忙亮出自己的手臂上绑着的白色布条,众人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一个年轻人。
“怎么才来”有人抱怨。
那年轻人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杨洪昭面前,“将军,不是兄弟们不来,而是全都被调走了!”
杨洪昭一,“调走了谁调的,大半夜调兵干嘛,有虎符吗”
“不知道,只知道上面命令。”那人激动道:“兄弟们都准备好过来了,可突然来了调令。”
杨洪昭愣了一下,低头想了一会儿,也察觉不对,不说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调兵,就说哪里虎符也是问题,他们回京之后都是交虎符的,整个京城中有虎符在手的只有晋王李星洲,那是皇上特许的。
他左右踱步,心中逐渐焦虑起来,虎符调兵是为防止武将专权,但并不是万能,因为虎符只有高层军官认得,调兵也只需要向高层军官出示虎符,如果一军之中高层皆反,那么虎符也是毫无约束之用的。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心中更加不安起来,如果是直接调动,那和他们这些遮遮掩掩的可不同,那是甲胄全装,武器齐备,经过正规训练的的军队!
“将军,现在怎么办”有人问,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期,事情也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进行。
他有些忧郁了,左右踌躇许久,然后道:“你们先在这等我,我去探探情况,待会如果情况不对,你们马上走开。”
众人点头,杨洪昭匆匆忙忙往后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几十年沙场上锻炼出来的体魄跑这点路不是问题。
回家后,他从马厩中匆匆牵了匹瘦小的母马,然后往皇城赶去,想了想,又将一把短剑藏在衣袖中。
直接向着东门疾驰而去。
皇城东门,也叫东华门,是最挨着东宫的一扇外城门。
等他骑马到达城楼下时城头一片漆黑,城上没有火光,这已经十分诡异的,更加令他汗毛竖起的是黑暗中,杨洪昭闻到了血腥味,沙场打滚几十年,使他对这味道十分熟悉敏锐。
他心跳陡然加快,几乎想着立马调转马头,但还是冷静下来,深吸口气缓缓打马上前,漆黑城头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有不安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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