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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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掌柜自然可信,但并非可信就能说真话。秋儿也可信,比严掌柜还要可信,可若我问你世子怎样世子是不是个好人你定会跟我说世子很好,世子是个天大的好人是吧。但其实我不是好人我是知道的。”
接着传来“噗嗤”一笑,是个女孩的声音,“世子.......哪有这般说自己的。”
“哈哈哈哈”李星洲大笑起来,“我只是打个比方,对外人一定要说世子是好人,切记了。”
“奴婢记住了。”笑语盈盈的回答,显然二人说得轻松。
“严掌柜见到我必然心中紧张,若这时问他酒楼情况哪怕坦诚相告,下意识也会往好了说,请功避过......
比如说器具陈旧,他能说这碗筷旧了,但用起来还是顺手。也能说碗筷旧了,不堪再用。都是旧了,能不能用都是他说的,只看他偏向哪一边,实际到底能不能用,我并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完全不知道这酒楼真正的近况.......”
“世子,‘下一时’是什么”
“就是不知不觉的意思,他自己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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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除去回廊的说话声,三楼静悄悄的,他下意识竟又向前几步,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可别小瞧这种偏差,这种下意识的偏差是很致命的,一个酒楼还好,严掌柜若是下意识回答和真实情况有所出入,最差也不过酒楼生意做不下去。但若再放大一些,到了家国大事呢”
听到此处,老人心思百转,忍不住皱眉,心中仔细思虑,是啊若是到了家国大事呢那会如何
回廊传来的声音很快就帮他解答了。
“如果南边遭灾,皇帝问及灾情,当地知府可能并不想隐瞒灾情,可真到回答时候,心中畏惧,有所顾忌,哪怕想好如实上报,事到临头也会下意识说些好的,可能知府本身并未意识到,只是他就这么说了。
这话听到皇帝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远在千里之外,不知实情,无论再招多少人问及,多少都会有下意识的偏差,跟知府关系好的可能故意说好,没有关系皇帝亲自问起心中一紧张,下意识也会说得偏差,到头来成千上万灾民就会遭殃。”
“不止灾情,匪祸边患都会如此,若是层层上报更是,每个官员即使不结党营私,也
第十六章、误会
读书人常言:句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但老人心里知道那只是书呆子话,勉励自己可以,若真要当成言行度尺那是不行的。到了他这个年纪哪会看不明白,天下事就是人世之事,既是人世之事,十有**都是人事。
故而知己知人者能善其事,能全其功,知人心就是最大的本事和手段。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谋臣、贤帝,哪个不是知人心,查人性。起于草莽的汉高祖刘邦,汉文帝,文成候张良,曰肃侯贾太尉.......数不胜数,大多如此。
做事时他也常看人心,揣测人性,尽心尽力想抢占先机,只要洞悉对方一点意图,往往就能先发制人,立于不败之地,他也曾成功过,并为此十分骄傲。只是今日听到回廊里这些话方才觉得脊背发凉,仔细想想大多数人所言所行不正是如此吗。居然有人能说得这么清楚透彻,入木三分,而这人居然是.......
“爷爷,这......”阿娇小声在他耳边道,也是不敢相信所闻之事。
老人微微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等等便知道了。”那声音明明就是李星洲,那女婢也呼为世子,但他心中居然有些不信,不信这些话出自那李星洲之口。
回廊里还在说话。
“奴婢记下了。”
“别那么紧张,记不住也不要紧,要是忘了又来问我。以后别老是奴婢奴婢的,说秋儿。”
“奴婢知道了。”
“额,还说知道了,再说一遍。”
“秋儿知道了,咯咯.......”
“不错,以后就这么说,现在酒楼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差的是噱头,总要有东西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才行。”
“那世子要怎么吸引”
“自然世人要爱什么就用什么吸引,有了中心然后要有故事,能引起有话题,又贴合当下实际,人们很快就会热络起来,到时候这就酒楼才有救。”
“那到底是什么呀世子.......”
“哈哈哈,就不告诉你,急死你个小丫头,走吧,这里冷,回家再跟你说。”
接着便是有人站起来的声音,老人也连忙站起来,和孙女一起退到楼梯口,装作刚上楼的样子,再怎么说偷听别人说话总归不好。
不一会人出来了,老人立刻仔细看查,婢女提着茶壶,旁边的人端着两个白瓷杯,看了又看确实是那李星洲!错不了,他小声念了一句“怎会如此......”表面不漏声色,心中早已久久不能平静。
对方很快发现他们,便作揖问好,接着问他们有何事情去而复返。
阿娇机灵,应付一番,只说荷包落下折返来取,不提其它,对方只是点头,并未起疑。
老人心中很不平静,也不多说,匆匆带着孙女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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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听雨楼,河畔冷风一吹,老人才有些回神:“那......那真是李星洲”
阿娇扶着他点点头:“是,我看得清楚,只是........”
“只是不像是吧。”
“嗯.......他说得话,做的事,总归就是不像。”
老人叹口气:“初看之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他们出来了,一看的确是李星洲。起初我也想不通,思来想去一个名满京都的纨绔子怎会说出那般奥妙的话来”
少女不说话,静静走着。
“后来我又想了些,大致有些明白,如果他是故意让人觉得自己是纨绔子的呢”
“爷爷你是说”少女微微抬头。
“萧王在世时与
十七章、燕子来时还新社,梨花落后已清明
城西望江楼向来人满为患,朱红雕花纹木楼,上下只有两层,却格外雅致怡人,来得此处大多京中贵人,或是知名才子声名远扬之人。
望江楼和与之同名的咏月阁是不同的,咏月阁是文人骚客倾慕之地,并非因为那是一处消遣风月之地,而是因为那是判东京国子监陈钰大人开办的酒楼。
陈钰大人官至正三品翰林学士,差遣判东京国子监,而且本人才学出众,酷爱诗词歌赋,特别是咏月词赋。
所以每逢年过节都会在自家咏月阁中举办诗会,到时京中诸多大人物都会到场,所以无数有学识之士挤破脑袋想要去展露一番。即可博得才名,又说不定谋得出人头地的路子,若被陈大人看中,还能进东京国子监。当然必不可少的时常也有才子佳人的佳话。
每年都会有大量诗词歌赋从咏月阁流出,而一旦到咏月阁诗会之时,更是京都一盛事,不只在京都,景朝天下各地学子都有闻名。
久而久之,咏月阁便成京都学子心中的圣地,而外地学子若来京都也必会去那咏月阁。
望江楼则不一样,望江楼之所以声名远扬全因一首词。
据说当年晏相曾在望江楼兴之所至,意气风发,此泼墨写下《春景》,词句还被装裱,就高高挂在望江楼二楼正中,于是望江楼一夜成名。
其实时至今日少人有记得晏相是否真在此处写的词,只是人们都这么说的,日久天长大家都认为如此,而那高悬厅堂的文墨也就是晏相真迹了。
有了这么一个噱头,外加经营得当,望江楼日日人满为患,只要不是逢年过节,到此一睹晏相风采的人比咏月阁还要多。各地才子佳人,官员旅客,必到此处一睹当年晏相风采,毕竟晏相可不止文采出众那么简单。
.......
穿白灰棉衣的男子坐在二楼回廊雅间,他二十来岁,面部棱角分明,一看便不像文弱书生。此处安静雅致,只要抬头便能看到高悬堂上的晏相文墨。
端着手中酒水,他忍不住轻轻念起:“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话音落下便有人接上,“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来人是一锦衣男子,一脸富贵之相,脸面圆滑,二十六七的样子。他念得抑扬顿挫,转折停顿无一错处,看得出很有词赋功底,念着念着自顾自在桌对面坐下,丝毫不客气。
“元昭久等了!”锦衣男子作揖,白衣男子回礼。
“晏相这词京中孩童都能熟记,酒肆青楼处处传唱,去年咏月阁上元诗会挑来选去也无好词,我父亲失望之极便又让兰华姑娘唱了一遍。一年到头我不知听了多少遍,可每次听起便又觉得停不下来........
上阙“燕子”“梨花”“碧苔”“黄鹂”“飞絮”,五色杂陈,秀美明丽,写足春色之娇娆媚人。下阙村姑惟妙惟肖,天真烂漫之姿一笔写足。
每每细读总是轻快灵动,美不胜收,胸中意气风发,想要写上几句,却又黯然形愧,不敢落笔.......”说着他无奈摇头。
白衣男子拱拱手:“志学兄何以自愧,晏相之才岂是我等能比肩的。”
“哈哈哈,是了是了,元昭这么一说我才醒悟,确实是我自大,竟然妄想与晏相之才相提并论。”锦衣男子洒脱的道。他是翰林大学士陈钰之子陈文习,字志学。
白衣男子叫冢励,子元昭。
冢励又饮下杯中之酒,陈文习便问:“元昭此次北上也不早知会我一声,待到京中我才知道你来了,不知为何如此匆忙。”
冢励饮一杯,也没直接回答:“志学兄你说晏相这词轻快活泼
第十八章、夜阑卧听风吹雨
“哈哈哈,瑞雪兆丰年。”李业看着又下起的雪,冷得他全身直哆嗦。月儿在一旁翻动炭火,好让它烧得更加均匀些。“世子都冷死了,雪有什么好的。”
“可别这么说,小心南方的小伙伴打死你。”李业好笑的揉揉她的小脑袋。
“小伙伴世子是说玩伴吗,她们为什么要打我”月儿想不明白,于是歪着脑袋认真想起来。
李业没回她,说了大概也听不懂,换了个话题,同时确认一些信息,李星洲的记忆总关于家国大事总是模模糊糊:“听说今年秋天辽人又南下了。”
月儿点头:“辽人最可恨了,三四月前,辽人南下一度过了雁门,一路烧杀抢掠,不知死了多少人。”
“朝廷怎么办”
“加急的人马刚到京都,第二天一早皇上派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大人率兵北上迎击辽人........”小丫头说到此处便停了。
看她表情李业有些明白怎么回事:“败了。”
小丫头轻轻点头,拧着手指不开心了:“听说北边死了好多人,死人堆满山都是,皇上要杀魏朝仁,大臣有些拦着,有些说要杀,吵起来。之后大将军冢道虞说要改军制,又有人拦着,也吵起来。才子们在咏月楼写了很多的诗词,依旧打不过,几个月后辽人抢完秋粮走了。可每过几年辽人都会来,一来北方又要死很多人。”
月儿语气忧伤,她一个小丫头不懂什么家国大事,但感同身受,总归心里不好过。这个年代就是这样的,唯一幸运的是他们离北方还远着呢。李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抚抚她的脊背。
家、国、天下,这就是时代的烙印和潮流,哪怕他想极力避开,有些东西总是躲不开避不了的影响着他,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没人能独善其身。
.......
秋儿在一边安静的磨墨,静静看着两人说话,魔磨得越细致越好,哪怕只是小事也不能马虎。好一会,待到墨汁散开,感觉差不多时她才开口:“世子,好了。”
李业点头,然后走到书桌前,秋儿已经准备好一切。
“世子你今天要写什么《诗经》还是《论语》”月儿抹掉眼角的泪,好奇的凑过来。
李业摇摇头道:“今天这些都不写。”
“那写什么”
“写一个噱头。”沾好墨,轻轻平了平手下的纸。
“噱头”秋儿也好奇的凑过来。
“我不是说过吗,想要人们到听雨楼,总要有让人谈论的谈资才行,这便是噱头,要把人都吸引过来才行。”李业说着已经下笔。
月儿一头雾水,秋儿似懂非懂,却也跟着李业的笔默念起来。
“风卷江湖雨暗村.......”缓缓的秋儿念出一句,月儿便问:“世子,这是诗吗”
秋儿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安静。
笔锋一转,第二句也出来了,李业行文及其流利,秋儿便也默默跟着念出来:“四山声作海涛翻.....”
真的是诗!秋儿眼睛一亮,她从未见过世子写诗。光这两句,韵脚压的好,气魄雄浑,想必也是一首不错的诗,秋儿心中这么想。
待她回神,下面两句也好了。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是写黑夜中被风雨困住的场景,写实,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在秋儿和月儿心中,世子只要能写诗,那都是好诗。
月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屋外雪花纷飞,屋里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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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lt。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两个丫头捧着诗看了又看,嘴里念念有词,眼里都是小星星,月儿念了又念,此时初时伤感已去,蹦蹦跳跳的道:“世子世子,我把这诗送去咏月楼好不好,让那些从才子见识见识世子的才学。”
秋儿则连说这是传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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