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李潜飞摇了摇头,笑道:“我怎敢如此?两位小哥出去罢,我接受任道长的审问呢,他审得很好,我还想继续被他审下去。”
何梵道:“那好,你要是敢对任道长耍什么花样,我们可随时叫二爷来了。”
说完,何白二僮笑着看了看任别空,随后才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任别空走去桌边,给自己倒一杯茶,喝完以后,心情平静了些许,方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李潜飞道:“在你给我上枷锁的时候。”
任别空道:“早知如此,当时我就该让铁手给你戴这个枷锁。”
李潜飞道:“那我之后也还能够再找到别的机会。”又道,“医也好,毒也罢,你均不如我,我若是想要你死,早在当年师父去世以后,在你第一次想要对我下杀手的时候,我就能用毒杀了你。可是,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曾像对待兄长一般尊敬,我……我下不了这个手。师兄,你醒醒罢!你可还记得,当初师父我们为徒,最先教我们的,是那四个字,医者仁心啊。”
任别空捏着手中的茶杯,捏得很紧很紧,许久过后,冷笑道:“医者仁心?若果真如此,师父他为何还要穷尽那么多年心血研制出火烈焰和涤魂决?”
李潜飞皱眉道:“师父他是想要报仇,但后来他放弃了。”
任别空道:“那他怎么不把这火烈焰毁了,还将研制方法与解法都告诉了你?”
李潜飞无话可说。
毒之一物,确是害人不浅;可如一名武功高手创造出了一套绝世武学,尽管明知其杀伤力巨大,日后散落江湖必会兴起一场腥风血雨,但它是创造者的一片心血,创造者又怎忍心将它弃之不传?
任别空接着道:“我是否还该谢谢你,没在我身上种下涤魂决?”
李潜飞立刻道:“师父只告诉了我涤魂决的解毒之法,没告诉我该如何研制。如今这世上,已再没有涤魂决之毒了。”顿顿又道,“而且,就算我能研制出涤魂决,我也决不会给你下,它没那么容易能解。我有解毒的药方,却无解毒的药材。”
任别空闻此言,低低笑了一声。
李潜飞叹道:“师兄”
任别空即刻打断了他的话,道:“够了,你不必再说了。我告诉你,你想用火烈焰威胁我,这没有用。”
李潜飞道:“师父的毒,你最清楚,你难道真的不怕”
任别空截道:“我怕,如果我解不了毒,我当然怕;可我能解毒,我还怕什么呢?”
李潜飞笑道:“你何必说这种你我都不相信的话?”
任别空道:“你以为我在骗你?师弟,咱们俩有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拿以前的老眼光看我?”
李潜飞摇了摇头,道:“可是师兄,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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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明白,世上任何事的学习都需要天赋。论起对剑法武功的天赋,我不如你;但论对医毒的天赋,你不如我,我们两个都不如师父。就算这些年你勤学苦练,终在毒术上超过了我,也永远不可能超过师父,我们都不可能超过师父。火烈焰是师父潜心研制出的剧毒,若非当年师父告诉我解法,我也一辈子想不出该如何解,我不信师兄你能。”
任别空笑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说能解,我就当然有办法解。哼,别说是火烈焰,就算是你给我下了涤魂决,我也能解!”
此时,任别空已不复适才的紧张不安,他的表情倒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潜飞疑惑了起来。
伴着潇潇似雨的风声,案上炉中燃出缕缕香烟,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铁手起身给师兄弟们添了茶水。
他们听对方说完各自的经历,都沉思了好一会儿。
追命还是只喝自己葫芦的酒,过得须臾,忽然笑道:“原来我那两个师侄是常飞龙的孩子。大师兄,恭喜你,你的五行阵术算是后继有人了。”
他特意说了一句气氛轻松的话,只因此时他与无情的心中想着常家兄妹,而铁手和冷血的心中则想着萧愁以及浮生楼,皆有些感慨。
四师兄弟都很清楚,当年常家血案,萧愁正是主犯,且浮生楼中排行第一的杀手也是萧愁。若是在以前,铁手和冷血听到萧愁的消息,定会感到由衷喜悦,并在第一时间将犯人捉拿归案;然而自从前日冷血在随枫处听了杀手们的那一场谈话,他与铁手虽不完全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但心下便已有些不痛快,而今他们两人终于在追命与无情的口中知道了此事真相,不禁觉得难过。
他们两人,一者性格看似冷酷,一者为人最是正直,可要说心最软的,却也还是他们两人。
二人同时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但没用说出来。
无情接着方才追命的话道:“只要小锋与小绿愿意,他们当然想学什么都可以。”说完后随即将话题一转,“二师弟,血凝果……”
铁手即刻道:“你们放心,血凝果之前张延兄弟已给了我,这也多亏了聂先生和裴夫人他们二人。”
冷血闻见此言,刚想要说那枚血凝果二师兄还并没服用,却见无情与追命显然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想了一想,便闭上了嘴。
这些日子以来,他常为铁手担心;因此他很明白,若是无情与追命知晓了铁手的身体如今仍未痊愈,定也会像自己一般担心这种担心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必让大师兄三师兄同样感受呢?
追命这时已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道:“二师兄、四师弟,若你们所看的那本册子果真是薛沧浪亲笔,那看来,薛沧浪当年落崖之地,那所谓的仙境,便应该是我与大师兄先前所去的地方。”
铁手道:“我也是这么想。而且,三师弟,你和大师兄刚才说,大望谷的崖底多草药?”
无情道:“你怀疑这与温长逸有关?”
冷血道:“温长逸当年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围攻,这件事我们可以去问温久危前辈。”
追命道:“李潜飞也应该知道。”
冷血道:“可我们之前和他见面,有些事他便不愿意说。”
对待罪犯,冷血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开□□代一切;但若面对一个好人,冷血晓得自己说服人的口才是不如三位师兄的。
铁手笑道:“我再去问一问他罢。”又道,“这会儿,李大夫想要和任别空谈的话,也应该都谈完了。”
无情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二师弟麻烦你,代我和三师弟问一问李大夫。”
铁手道:“涤魂决的事?”
追命道:“李大夫是当世神医,所以我和大师兄想,说不定他能有法子呢。”
铁手道:“好,我会问。”
冷血道:“若是李大夫也没有解涤魂决之毒的法子,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等我去把郁旗抓来,他总能解。”
无情铁手追命闻言都悦然一笑,随后,四人一边继续谈话,一边出了门。
月色朗朗在夜空,繁星点点缀四方。
今夜,是难得的,有雨声可听,同时还有明月可观的一夜。
更是难得的,他们四人都聚在一起的一夜。
夜雨对床赏月终不可得。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一一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开始将这桩案子的背景设置在许州是想夹带点我历史本命阿辙的私货,后来放弃了这个设定,但还是来一发夜雨对床的梗吧
第220章第105章
任别空听见了敲门声。
他走去门边,打开了门一瞧,只见月色下长身端立的正是铁手。
与分列两旁的全副武装的武士们不同,铁手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袍,没有带任何的兵器,全然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更显出他的气质文雅,气度不凡。
任别空道:“铁二爷,有事?”
铁手笑道:“任道长难道不记得官家的旨意吗?”
任别空当然记得,那份圣旨而今都还在铁手的身上。所以,他可以阻止包括无情追命冷血的所有人进入这间屋子,也不可以阻铁手。
他只能道:“二爷是来审讯犯人的吗?那你请进罢。”
进屋以后,只见李潜飞仍然戴着枷锁,坐在原处。而任别空则径直走去李潜飞身边,也坐了下来。
这时,任别空还道:“二爷,你随意审问,我帮你看管着犯人。”
只要他留在这儿,铁手便不能当他的面与李潜飞谈某些事。
铁手不以为意,笑道:“多谢任道长了。”
然而这话刚刚落下,却另有一个宛若剑鸣的声音陡然响起:“看来任道长的武功真是不错,比我二师兄还好了。”
任别空转过头一瞧,果不其然,黑衣的青年站在门边,仿佛一柄标枪,而标枪的身上还系着一把无鞘的剑;青年比枪更直,比剑更利。
任别空站了起来,笑道:“四爷说笑了,贫道可从来没这么讲过。贫道只是想,有贫道在这儿,万一发生了个什么事,贫道也可帮一帮二爷的忙,让二爷专心于审问。”
冷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径直道:“任道长,我们比试一场罢。”
任别空愣了一愣。
他知道冷血说话向来直接,可他没想到冷血竟会这样直接。
他忍着怒气,道:“冷四爷什么意思?”
冷血道:“没什么意思,既然任道长这般自信自己的武功,冷某只是忍不住想和道长请教几招。道长放心,我们点到为止。”
任别空皱眉道:“好,承蒙四爷你看得起,等我们回了京城,我一定好好和四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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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一场。但这会儿,李潜飞还在这儿,我不能不管。”
冷血道:“你是真的觉得我二师兄不如你,连个犯人都看管不住了吗?”
任别空语气生冷道:“不敢。”
冷血扬起眉,长剑就在他腰间,他道:“那就来罢。”
任别空不再说话。
两个人僵持在了这儿。
忽然之间,一个明朗的声音笑着响起:“老四啊,你这会儿还真不能和任道长比这一场,虽然任道长他刚才同意了,这也不行。”又道,“任道长,我和我大师兄先前接了一个案子,与道长你有些关系,所以按规矩,我们必须,还望道长配合。”
任别空闻言,先是在心中腹诽一句:我何时同意?随而心想:不管怎样,与无情追命谈话,总比与冷血打一架来得好,况且自己如今中了毒,不能妄动内力。他遂点了点头,道:“好,我当然配合。”
天上星子密布,无情不曾看向任别空一眼。
他望着夜空的星,如同望着一盘棋局。
到了这时,他方回视线,目光投向了任别空,道:“任道长,请。”
须臾,无情、追命与任别空相继离去。
冷血还留在原地,突然,只见前方迎面过来一个少年,正是阴阳白骨剑陈日月,到了铁手和冷血面前,冲着两位师叔行了一礼,道了一声:“二爷,四爷。”然后左右看了看。
铁手拍拍他头,道:“有事?”
陈日月道:“是。”
铁手道:“跟我们说,还是要跟你家公子或三师叔说?”
陈日月笑道:“都是一样,当然都行。”
铁手瞧了冷血一眼。
冷血点了点头,随即往前而去,下了台阶,径直走出屋外重重包围的人群,更走出这座院子,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自然是没人敢跟着他的,除了陈日月。
冷血这时才问:“什么事?”
陈日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冷血,而后回答道:“刚刚从京城来的信,我才到,就给四爷送来了!”
冷血接过,拆开一看,只扫了第一行的字,眼里已露出悦然笑意。
陈日月脑子灵,见状即笑问道:“是不是世公的信?”
冷血冲着陈日月微微一笑,道:“是。”
这封信送来的时候,另一间屋子里亮起了灯光。
屋外星,屋里灯,窗边花草随风而摇。
任别空坐到了窗边,喝了一口茶,道:“大捕头和崔三爷请说罢,究竟是什么案子?”
追命倒不与他来虚的,开门见山道:“任道长听说过回仙教吗?”
任别空心下一沉,摇头道:“回仙教?没听说过。是江湖武林里新出的一个门派?”
无情见他表情,冷冷一笑道:“任道长的消息,可是半点也不灵通。”
任别空道:“贫道只愿为官家分忧,因此只关注与官家有关之事。”
追命笑道:“可道长是修道之人。”
任别空道:“那又如何?”
追命喝一口酒,径直盯着对方,道:“如果有人坏了道门名声,道长你管不管?”
任别空道:“我当然管。”
追命笑道:“有任道长这句话,那就好办了。”他又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旋即将回仙教装神弄鬼控制人心并且谋害人命一案讲给了任别空听,半晌,叙说完毕,他的目光还是始终盯着任别空的眼睛,“道长,你说这该死的回仙教毁了你道门清誉,这种事你肯定要管的罢?”
无情续道:“不过,如今任道长却管不得这件事。”
任别空听了无情这句话,问道:“为什么?”
追命道:“因为,有证人说,回仙教的教主就是任道长你啊。”
任别空霍地一拍桌子,道:“胡说八道!”
追命笑道:“,道长你别激动啊。其实我和我大师兄也是不信道长你会做这种事,所以你放心,我和我大师兄一定会将此事调查得清清楚楚,还道长一个清白,要请道长你好好配合了。”
任别空早知无情追命会因此事而找上自己,此时的震惊不过是装装样子,他低头想了一想,遂道:“可官家命我将刺客李潜飞逮捕回京城一事……”
无情冷然道:“任道长,先前我二师弟追捕李潜飞的过程中,亦曾遭人诬陷,卷入了一桩冤案。”
任别空道:“大捕头是怪我没有帮二爷的忙了?”
无情摇了摇头,道:“不,任道长有更重要的职责在身,成某自然能够理解。”他笑了一笑,笑意很冷,“所以道长不必担心,而今我二师弟已没了事,李潜飞的案子他自会处理,用不着道长你心了。”
他说完,便看着任别空,只看对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任别空无话可说。
就是因为知道,无情与追命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任别空才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但任别空想也没想,爽快道:“好,按照三爷方才所言,那回仙教的总舵十有八九就设在了许州,不如明日一早,贫道就与大捕头、三爷去许州,与那些人当面对质,怎么样?”又道,“另外,三爷刚才还说了,那聂直梧与裴微之所以诬陷铁二爷,也是因为受了回仙教的指使。可是贫道向来敬仰二爷为人,为避二爷对贫道产生误会,干脆请二爷也一同前往。”
若是铁手同去,那么李潜飞就不得不一起跟去,任别空心忖,这样便能保证李潜飞始终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追命对任别空的后一段话不置可否,只笑道:“明天一早?任道长可真够着急的。”
任别空道:“事关贫道清白,贫道如何能不着急。”然后问,“贫道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无情道:“可以。”
任别空拱了拱手,起身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无情与追命两个人,夜更深。
追命喝了几口酒,忽笑道:“大师兄,我怎么觉得,我们和他这番话,反倒如了他的意。”
无情颌首道:“去许州,他没有不情愿。”
不但没有不情愿,反倒很迫切。尽管任别空极力隐藏了这种迫切,但不管他的表情有任何细微的变化,都瞒不过无情与追命的眼睛。
追命道:“但在之前,我倒没看出来他有想去许州的意思。”
那,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草虫鸣叫的夜,守卫们却悄然无声,月光如流水一般泻了下来。铁手借着月光灯光的映照,给李潜飞解开了枷锁。
李潜飞叹道:“二爷,怕是待会儿任别空来了,他还得给我戴上。”
铁手微笑道:“但我不愿意,在我和我的朋友讲话时,我的朋友还戴着枷锁。”顿了一顿,郑重道,“我保证,用不了多久,李兄便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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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戴这个东西。”
李潜飞心下感激,遂问道:“二爷要问我什么?”
铁手温和笑道:“要看李兄愿意告诉我什么。”
李潜飞沉吟了一会儿,忽道:“二爷既然知道我的师父是谁,那可知道,他当年被偷袭围攻,是在什么地方?”
铁手道:“大望谷?”
李潜飞道:“对,就是大望谷。”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当年,数十名温家高手埋伏在了大望谷围攻于恩师,恩师最终因寡不敌众而落下了山崖,掉进了大望谷的谷底。所幸,他在谷底遇到了师娘,因此才得以大难不死。后来,师父在谷底调养了数月,与师娘相处中彼此情投意合,师父又伤心于老字号温家对他的伤害,所以从此便住在了谷底,住了一辈子。
铁手道:“尊师后来还是偶尔出过谷的,对吗?”
如果打那以后,温长逸一辈子都不曾再走出谷底,那他也不可能了任别空与李潜飞为徒。
李潜飞点头道:“就一次,师父一辈子就出了那么一次谷底。我是后来才听他说,他那次出外是想办一件事,但后来决定放弃,却在途中遇到了任别空与我。他带我和任师兄回了谷底,从此抚养我们长大,教我们武功和医术毒术。再后来,师娘比师父先去世,而师娘离世后一年多,师父亦驾鹤归去。大概,在师父生前,他便已瞧出了师兄心术不正,许多医毒秘术,他便只传给了我一个人。还有”说着稍稍一停,这才续道,“二爷你知道,还有白玉簪,师父也只给了我。任师兄对此心怀不满,在师父去世之后,欲要对我下毒手,抢走白玉簪。我逃过一劫,却也没有和任别空见面。直到,我在京城开了一家药铺,或许混出了一点微末名声,任别空因此探听得知。这之后的事,二爷你都知道了。哦,对了,有一件事,二爷一定还不知道,就在刚刚,我给任别空下了毒,他绝对解不了的毒。”
铁手对对方所说一切都并不意外,喟然道:“任别空若就这般死了,对李兄其实并无好处。”
李潜飞笑道:“二爷不必替我担心,我与任别空相处那么多年,焉能不知道,他怕死得很?这毒他解不了,他就只能答应我提出的所有要求。”
铁手心中还有几个疑问,但听到“毒”这个字,他心念一转,遂问道:“李兄,在下有一事请教。”
李潜飞道:“二爷请说。”
铁手道:“李兄可知道,世上有一种毒,唤作涤魂决的吗?”
李潜飞闻言身体霍地一僵,旋即站了起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铁手见状怔了怔,而后道:“涤魂决李兄知道?”
李潜飞脸上表情大变,连连追问道:“有人中了涤魂决的毒?是谁?”
铁手叹了一口气,道:“有,且不止一个人。”
李潜飞一下子跌坐到了椅上,又许久许久过后,他低声道:“原来……还是……”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细若蚊吟。
铁手见他神色,没有立即开口,而时转身倒了一杯茶,递与对方,让他喝下,半晌后见他情绪平稳许多,方才问道:“能解吗?”
李潜飞道:“能解。”
铁手道:“怎样解?”
李潜飞抬起头,看向铁手,道:“我告诉二爷解法,希望二爷能答应我一件事。”
铁手道:“何事?”
李潜飞道:“找到下毒的人,让他把涤魂决的研制方子交出来,然后毁了。”
铁手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不须李兄开口,在下也会这样做。”
李潜飞叹气道:“我会给二爷写一张解解毒的药方。药方里的药大部分都不难找到,只不过,其中必须需要一味药引,是老字号温家的血凝果。”
铁手一愣,道:“血凝果?”
李潜飞道:“血凝果是百种异毒所制,用来以毒攻毒,最有奇效。”
铁手问道:“除了血凝果,还能用其他的代替吗?”
李潜飞道:“不能。”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一事,为难道,“是了,我差点忘记,二爷你的身体也需要血凝果才行……血凝果世间只有两枚,皆在老字号温家温太爷的手里。二爷你用一枚,中涤魂决的人用一枚,倒也刚好够了。只是,血凝果是温家至宝,要想顺利在温太爷那里求得,恐怕不是太容易。”
有一件事,李潜飞不知道。
老字号温家主事人温太爷独子自小身中剧毒,必须得一枚血凝果用作药引,才能配制出解药一事只有温家内部人知晓。
铁手倒是早从温久危那儿听说了此事,但他此时问出口的问题却是:“可是,中涤魂决之毒的人不少,只一枚血凝果,能够吗?”
李潜飞道:“够了。血凝果只是药引,只须将它与别的药材一起熬制,每人只喝一点药汤,都能够解毒。”
听到这句话,铁手便轻松了,也笑了。
他想了一会儿,道:“在下有一个请求,不知李兄能否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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