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前方,青色的衣摆渐渐走出,晕黄的灯光中,来人的脸渐渐清晰
青衣男子大概四五十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静宁和,像是历经了世事沧桑后沉淀的深潭。
水镜月正困惑的时候,身后的唐八惊讶的叫出声来
“大伯?!”
水镜月回头看他,眨了眨眼大伯?
唐八咽了口口水,“门主。”
“唐震?”水镜月有些诧异,回头看了看对面的男子,“唐门主怎么会在这里?唐四呢?他怎么样?”
她有些担心,唐四不会是被家法处置了吧?听说唐门门规森严,唐四最近做的事,会不会惊动唐门的刑堂?还是跟小惠最近的动作有关?
青衣男子正是唐门门主唐震。
他端着一盏油灯,像是没听见水镜月的问话一般,沉默不语,却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
唐八拉了拉水镜月的衣袖,低声道:“我大伯很少出门,我有些摸不准……阿月,你快逃吧。我帮你挡一阵子,他不会对我如何的……”
水镜月没理他,没走,但手指也没离开那把无影刀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那里面没有恶意。再说,若是唐震真想动手,逃有什么用?唐门主的武功,她倒是很想领教领教。
唐震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似乎想摸她的脸……
水镜月偏头躲了一下,那只手顿了顿,似乎有些困惑,良久,一声叹息响起,那只手了回去
“真像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困月
唐震的一句话,让唐八有些莫名,水镜月却是明白他刚刚为何失态了
她跟她母亲,林听澜,长得很像。
想到眼前这人跟自己母亲曾经的一段情缘,水镜月的心情很是复杂。不过,无论她跟母亲长得有多像,她可都没那个心情陪母亲的旧情人叙旧
想想都觉得诡异!
难道这就是唐四的复仇方式?她情愿让他刺一剑……
唐震说完那句话就转了身,没注意到水镜月脸上复杂的情绪,淡淡道:“进来吧。小意既然让你来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
从转角处到洞室门口的路不算很长,水镜月跟在唐震身后的时候,想象过那里面有什么跟母亲有关的东西?跟二十多年前那段往事有关?
她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可是,当看到洞室里的场景时,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里看来像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屋子。
旧旧的木板床,磨得光滑圆润的木头桌椅,缺了口的青花大瓷碗,茅草编织的壁挂……所有的清贫都在模糊而晕黄的光线中显出几分温暖。
水镜月突然想起地道另一头那间空空的小木屋
那间屋子的大小,跟这个洞室的大小相若,连方位都是一样的,原本是窗户的地方挂着一幅画。
画中的场景隐隐能看出是小木屋外面的那座小院,院中有三个人
穿着湖水蓝长裙的女子坐在秋千架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弯着眉眼,微微偏头看着身后,笑容温暖。在两人身后,站着一位黑色锦袍的男子,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对女子说着什么……
唐八眼睛看着画像,伸手去拉身旁的水镜月,惊讶道:“阿月,这画中的女子,长得跟你好像……是令堂?她身后的男子就是水镜宫的离城宫主?感觉跟传闻中不一样呢。”
他拉了半晌,却没听见回应,转头
水镜月呆呆的站在那儿,仿若失神了一般,唯独那双眼睛,乌黑的瞳仁扩散,仿若有无数重影闪过……
唐八对上那双变幻莫测的眼睛,瞬间觉得有些晕,不由放开了她,抬手揉了揉脑袋……
良久,水镜月终于动了。
她转身,看向唐震,问道:“他在哪里?”
唐震神色平静,端起那盏油灯,淡淡的转身,朝她招了招手,走出了洞室。
出了地道,外面是一间书房,出口的位置就在书架背后。
唐八惊讶道:“大伯的书房?我们到唐家堡了?”
夜色正浓,弯月很是明亮,星星却不多,零星的点缀着,显得寂寞而清冷。
唐震带水镜月进了无意斋,然而,她见到的不是唐四,而是离虹。
唐家堡,或者说唐四,待她的确很不错。
这个时间,离虹已经睡下了。唐震和唐八站在门口,水镜月独自一人进去了,站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女子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错。睡着的离虹没了一贯的张扬,显出几分娴静柔和的美好。只是,她此刻眉头微皱的模样,跟平日里她生气时皱眉的表情不一样,看上去更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水镜月突然笑了一下。
她笑得声音有些大,离虹原本就睡得不大安稳,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她的眼睛还未睁开,整个人就已经坐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在看到水镜月的时候,她怔了怔,半晌,手中的匕首落地,眼中盈出泪水,瞬间就哭了起来,整个人猛然扑到她身上……
水镜月却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皱,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眼神渐渐疏离而陌生,“离虹,你也学会算计了吗?”
“没有!”离虹有些着急,似乎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末了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里衣,跺着脚踩了两下,叫道:“都说了这样行不通!唐震害我!阿月……你……”她这次是真的要哭了,“你是来接我的是不是?”
水镜月双脚下意识般的后退着,抬手仿若在拒绝着什么,喃喃道:“等等……让我想想……”
她垂眸,伸手揉了揉脑袋,手中的无影刀不自觉的握紧了些……突然,仿若脑中有一道闪电掠过,她猛然抬头,睁大了眼睛,转身就往走,身形快得仿若一阵风……
“阿月!”离虹反应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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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水镜月还未走出无意斋,前方的竹林射出几道寒光
她紧紧握着无影刀,神色凛然,躲开暗器的同时,脚下一跃,踩着虚空就上了竹梢
风声再起,脚下的寒光从四面八方齐齐射来,眼看黑影已经中招,那十几枚飞刀却一阵“叮叮”声之后落地
竹影摇曳间,黑色的残影渐渐消散……
无意斋外,夜空中蓦然出现一道黑影,点点寒光在脚下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水镜月手中的长刀无声无息的出鞘,长刀划过的瞬间,月光仿若流水一般从天而降,随着劲风在苍茫的大地上蔓延……
泛着寒光的巨网骤然停止,浓浓的夜色仿若形成了一双无形大手,将那数百枚暗器裆下,流光般反射而出……
黑色的衣袂翻飞,水镜月落地之时,手中的无影刀已然入鞘中,手指却仍旧未曾离开刀柄。她看着眼前青衣飞扬的男子,冷然开口:“他在哪里?”
唐震此刻正看着她身后的方向
五十个唐门弟子倒地,嘴角竟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暗器上有毒,唐门的“幽梦”,不致命,是让人一夜好梦的毒药。
他转眼看向她手中的那把包裹在黑色布条中的长刀,月下无影刀
只一刀,就破了唐门的地网阵吗?
即便当年那个马上戎装的女子,也是做不到的吧。离歌的后人,传承的也只是她的刀,并不是曾经的无影刀法吗?
他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棘手啊。
水镜月走近了一步,再次问道:“唐四,到底在哪里?”
唐震低头,终于开了口,“他只让我留你到天亮。”
水镜月抬步,从他身边走过,声音平淡,“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身后,离虹终于赶了出来,见到倒了一地的唐门弟子,惊了一番,抬眼见到水镜月,一边往这边跑一边道:“阿月!你不能离开这里,山下到处都是埋伏!”
水镜月停了下来,“唐门主,麻烦您拦住她。”
唐震点头,“放心。”
水镜月突然笑了一下,“再问一个问题,他让你帮忙的条件是什么?”
唐震沉默了会儿,道:“从此,唐门再无四公子。”
第三百七十七章一剑
唐四现在在哪里呢?
他在白鹤村。
他并没有失约
水镜月站在那座腐败的木拱桥上时,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山顶上看着她,看着她走过小桥,看着她走进村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布下的陷阱……
夜色中,白衣人抱着一张琴,提着一坛酒,缓步上山……他坐下,将琴放在一边,取了酒杯倒了两杯酒,“杏花酒,她最近喝的最多的。”
黑衣男子笑了一下,转身接了酒杯,坐在他对面,“长庚,你来晚了。”一饮而尽,拿过酒坛给自己满上,“我刚刚还在想,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长庚摇晃着杯中的月光,淡淡笑了,“不会。”
白鹤村,酉时。
是属于唐四公子的风流。
唐四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长庚沉默了会儿,道:“刚认识你的时候。”
唐四笑了,扔了酒杯,抬手直接拿了酒坛来喝,“老规矩。一坛酒,一支曲。”
长庚喝了杯中酒,取过七弦琴,手指微动,琴音流淌,声声如诉
恭州初遇时,意气飞扬的剑客拍着他的肩,说着“乐莫乐兮新相知”,拉着他去喝酒。全然不知那一场相遇,是那个被他当做知己的人心策划的棋局。
锦城重逢时,他得知他成了西南王府的门客,笑着挑眉说,真巧。的确是巧合,只是,他却不知,他不久前才借了他的情谊,算计着他的亲人。
他说,长庚,听了你的曲子,芄兰以后怕是不敢弹琴了。日后跟我喝酒,我喝一坛酒,你弹一支曲子,如何?
他说,长庚,我教你学剑如何?你若是会武,我定然会把妹妹许给你。
……
琴音转低,曾经欢快的曲调,如今听来,竟也透着一股苍凉……
一曲终了,唐四的酒也喝完了。他双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微微后仰,看着头顶的夜空,抬手,指了指明月的方向,“那颗星,就是长庚?”
长庚的手按在琴弦上,点了点头,顿了顿,道:“唐四,我最近想到一些事。”
唐四转首看他。
长庚道:“你若是替离火复仇,该找的人,是我。”
唐四不解。
长庚看着他,淡淡道:“算无遗策,字字珠玑。”
八个字。
七年了,江湖中已经很少听人说起这八个字了。
这是当年江湖百晓生将东方穆排进江湖名人榜时给出的评价虽然东方穆不算江湖人,但却没有人对百晓生有任何异议。
“你……”唐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了,“原来如此。东方家族还有后代,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不过,这件事跟东方神相有什么关系?”
长庚道:“星照是东方神相的弟子,星荧也是。”
星荧和离火是生死之交,为何会拔刀相向?笑凤仙上次说,星荧是心甘情愿,离火是无可奈何,星照是心有不甘,他说他们都恨错了人。
什么是命运弄人?这世上,用命运玩弄人世的,他倒是知道一个。
长庚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幻海宫归我管。”
唐四笑了,拿着剑起身,“长庚,你就如此希望,跟我打一架?前两次交锋你虽都占了上风,可若拼尽全力,我也不一定杀不了你。”
长庚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威胁,抬眼看他,“你答应了离火复仇,却没有对阿月出手,是想自己承担不止是无影刀的传人,还有唐门的,是不是?”
唐四沉默了。
长庚放下七弦琴,起身看他,道:“离火若心中有恨,该承担的人只有东方神相的后人而已。唐四,你若是想离开,我没有资格拦你。但……你不该背负着所有的罪孽离开。”
唐四抬手,剑尖指向他的心口,问道:“你既知道,为何还跟她在一起?”
长庚微怔。
唐四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笑了,“原来你并不知道。”
长庚问道:“你说的,是阿月?”
唐四往后退了一步,放下手中的剑,道:“你的内力是极寒真气,却又跟一般的极寒真气不一样。你是冰泽心法的传人,是不是?”
长庚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唐四笑了,“离虹跟我说,阿月是扶阳心法的传人。长庚,你知不知道,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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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火也很想问问,为何他跟星荧只有一人能活下来。”
长庚微微皱眉,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却缥缈得抓不住。
唐四道:“原来并不是什么神谕,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天意……若是东方神相知道东方家族的后代,做出了自己曾列为禁忌的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长庚沉默良久,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他开口,说的似乎另一个话题,“二十年前,东方神相曾给阿月批命,说下‘重瞳乱世’的预言,她自小的磨难都因此而生。七年前,因为一句‘乱世将临,大昭必亡’的预言,东方家族灭族。我自小敬重他,但,我不信命。我一直想证明,他是……”
“噗。”
猝不及防间,利刃从肩头穿过,鲜血瞬间染红的雪白的衣衫,刺目惊心。
长庚低头看着那流转着火焰般的长剑,笑了笑,继续说着未竟的话,“错的……”他看着他的眼睛,全然不顾体内乱窜的剑气,笑得一脸淡然,“若是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乱世降临的那一天,有她在身边,或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一剑,是替离火给的,也是替阿月给的。”唐四靠近,俯身,亲近的姿态仿若拥抱,耳边的声音却是唐四公子从未有过的冰冷,“记住你今天的话。长庚,我兑现了我的诺言,可若是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的剑,绝不会再刺偏。”
他松手,转身,身形一跃,踏着树梢飘远,转眼间不见了踪迹……
***
天色微明,黑色的身影到达白鹤村之时,身形一顿,骤然从半空中跌落,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终究倒下
水镜月半跪在那座小院前,将身体支撑在无影刀上,抬眼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那座小木屋已经塌落了。
她轻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分悲戚,几分自嘲
他,已经离开了吗?
洞室中看到的那幅画又一次在脑中浮现那个温暖的小院,那个低语的男子,那个浅笑的女子,还有女子怀中的婴儿……女子虽点了黑瞳,但的确是她母亲。男子,却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当时站在她身后的唐门门主,唐震。
不怪唐八没认出他,只是唐震变化太大。没了锋芒,没了战意,再不是从前马踏山河的唐震。
二十多年的时间,足够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水镜月不关心唐震变了多少,但她不得不在意那个裹在襁褓里完全看不到面容的婴儿
那个孩子,是她母亲的孩子,是她的亲人。
缠在无影刀上的布条散乱,隐隐透出里面星月神话的图案,水镜月将脑袋抵在刀柄上
早该想到的。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他为什么不能等等她呢?为什么要独自承担一切?
泪水落下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靠近,朦胧中,眼前出现一片白色。她伸手,抓住那微微晃动的衣摆,终于哭出声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养伤
这几天,长庚一直都住在杏林酒家,养伤。
水镜月是在从白鹤村回来的第二天才发现他受伤了的长庚下山时把身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又一直装得若无其事,她也没想到他跟唐四会动手……
那晚,水镜月从唐家堡闯出来,也受了伤。不过,唐门的人有所顾忌,她的轻功对付唐门的暗器又有优势,伤得并不重,加上她恢复能力强,没两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原本也想帮长庚疗伤,但长庚拒绝了,笑着说好容易有个借口休假,要多养养……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搬出了王府,住进了济世堂的后院,说是方便治疗。
水镜月养伤的时候,离虹回来了。只是,刚回来就辞行了,跟绿竹一起回离火宫。唐万意走的时候,留下了那把剑,剑身上多了两个字九炎,让离虹一起带走了。
水镜月把剑交给离虹的时候,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长庚说,唐四的内伤应该好了,但有些奇怪。他感觉他体内的至热内力似乎消散了,但出手的时候,剑气却仍旧带着九炎心法的内力。
水镜月正给他换药,听言不轻不重的在他伤口上拍了一下,看着他皱起眉,道:“伤患就好好养伤,操那么多心……”
长庚笑。
前来探病的人不少,西南王府的文臣武将,锦城官员,还有不少江湖客。阿杰守在门口,下来客探病的礼物,却是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阿杰每日都在已经一片绿叶的杏林跟自家师父抱怨,“不知道公子搬出王府就是图个清静么?怎么都这么不长眼呢?”
呃……西南王和南安郡主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么一句……阿杰摸着鼻子默默走开,假装没看到这两人这个没法拦……
水镜月偶尔会在杏林酒家坐坐,听着楼上楼下的人说着最近锦城发生的七七八八的各种事,却不曾想,遇上几个熟人
陈珞,欧松,寒山子。
陈珞就是当初在江陵城中了噬梦蝶的使者,在王府当差,还是陈瑜的弟弟。因为这个缘故,当初王少卿才会那般紧张。
欧松是吐蕃三皇子,当初在西域的时候,水镜月还救过他。
寒山子是罗生殿的人,说是黔州的二把手也不为过,跟水镜月也有些恩怨。
这三人聚在一起,倒是有些奇特。
杏林酒家的老板见水镜月对三人好奇,便自顾自的跟她解释了起来,陈珞以前很少来杏林酒家,是这两年却来得勤,也经常光顾后门的济世堂。陈珞跟他哥哥没法比,除了吃喝玩乐,看不出来有什么本事,在西南王府担的是个闲职,平日里没什么事,王府来了客人都是他负责接待。
水镜月听言倒是笑了这是在报恩?这陈珞倒是有几分意思。
廉贞和破军也时不时跟她一起在酒楼蹭吃蹭喝,顺带讲讲在外面听到的遇到的趣事,多半都是江湖事,有时候只是街头巷尾的笑闻……
拖了一个月的比武招亲终于结束了。廉贞说这次比武倒是真选出了几个有真本事又愿意为国出力的侠士,第一名是个蜀中豪侠,听说就是当初安排给唐四的对手,第二名是南宫世家的,第三名是钟不尽,另外,安南军还有一人也进了前十,最有意思的是,这次西林斋也有个弟子进了前十,不知道席仁打的什么主意……
前十名的决赛是在西南王府举办的,西南王监场,郡主亲自出题。当日廉贞和破军还特地跑去趴屋顶,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特。
南安郡主这回可没闹什么幺蛾子,正儿八经的选了个驸马。可是,她选的那人不想当驸马,说要去参军,驻守边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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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边疆未平,何以家为”这话都说出口了。
这下,南安郡主还没开口,西南王就做了主驸马戍边,郡主随行住边区……
廉贞说,被南安郡主和西南王同时选中的就是比武第一名的那位,叫凌翔……看他在王府看到苍剑锋的表情,两人好像也是认识的……
破军说,最有意思的是那位高黎山的郡主也看上这位驸马,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戏,不料,那凌翔瞧都没瞧这位天仙似的圣女一眼,冷哼一声说不娶妖女……
廉贞和破军在屋顶上听着笑出了声……一众护卫紧张的跑过来,见是熟人,不由松了口气。当初两人在王府的时候跟这群护卫军混的贼熟,一起切磋功夫各种讨教,那位护卫长看着他们鬼鬼祟祟的模样,扶额,道:“在自家后院躲什么?”
比武招亲结束了,唐门门主的继承典礼也差不多到了。
不过,就在几万江湖人赶往龙泉山,准备吃喜宴的时候,唐家堡放出消息,说唐老夫人逝世,门主继承典礼取消,三年内唐家堡不办任何喜事……
唐老夫人逝世的当晚,唐震来了杏林酒家,站在唐小惠面前,叹息一般说道:“七丫头,该回家了……”
听说,唐老夫人的遗体会被送至恭州安葬,不过丧礼是在龙泉山上办的,很是盛大,江湖人都留下来喝了杯酒……
风寻木和千影跟着唐小惠去了唐家堡,笑凤仙和赖轻行也去送了唐老夫人一程,廉贞和破军代表水镜宫去参加丧礼,杏林酒家显得有些清静。
水镜月没去参加丧礼,一早就坐在杏林酒家的屋顶,时不时挠挠团在脚边的九灵,看一会儿繁华落尽的杏花树,看一会儿白云飘飘的蓝天,思绪却是不知被三月的风吹到哪儿去了……
只是,她没能清静多久,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
来人一身白衣飘飘,白巾蒙面,正是黎云坊的高洁。
水镜月本不想理她,但高洁是冲着她来的,她躲了倒是容易,若是给酒楼惹了麻烦可不好黎云坊擅蛊,不小心留下一两只虫子,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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