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当时,谁也想不到,为大昭鞠躬尽瘁的东方神相,最后会死于叛国罪,而传承数百年的东方家族,也因此而灭族。
“算无遗策,字字珠玑。”
水镜月站在东方府的屋顶上,看着脚下荒草丛生的废园,心想,不知道这位神相大人,是否曾看到自己的命运,是否曾预料到东方家族的未来?
若回答是肯定的,那他,活着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荒芜
水镜月来东方府找什么呢?
就如在血狱之中一般,她是来找一个真相的。
唐四说的神谕,究竟是什么?
她有种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能解开很多谜团。
水镜月觉得,东方穆一定留下了什么东西,关于神谕的。
那会是什么呢?
一本书?一枚竹签?一颗石子?一把钥匙?
水镜月不知道,但,她觉得,若是见到了,她一定能认出来。
八年前,那场震惊整个大昭朝的叛国案,由于牵连甚广,大理寺都不敢轻易判处。最后,还是刚刚登基的景平帝赵旭亲自下令,念在东方家族三百年来为国效力,历代忠良的情面上,判东方穆斩立决,东方家族抄家后阖族人贬为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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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敢否认东方神相的功绩。人们在想起那位睿智的丞相之时,心底仍旧会不由自主的冒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
水镜月问长庚,东方穆若是要藏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哪里?
水镜月偏头看他,“重要到影响天下安定,大昭国运的东西……应该会给后人留下线索吧?”
长庚微微垂眸,似乎是在回忆,良久,才睁开眼睛,道:“我想,若是他会把线索告诉一个人……应该会是苍烬,若是把它藏起来,多半会藏在那里。”
他抬手,手指的方向是北边的皇城,是皇城中最高的那座阁楼
星祭阁。
在东方穆之前,那里只是祭祀的地方,是祭司居住的地方。只是,因为太庙的存在,让那座阁楼显得超然神圣。
在东方穆的时代,那座阁楼承载了太多东西,太多人的希望,太多人的信仰。
长庚说:“他并不希望我们走他的路。在家里,出了书房,即便是跟苍烬,也从不谈论工作。”
苍烬?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但此刻,他远在岭南。
若是东方穆没有打算让东方家族的后代继承他的责任,星祭阁大概是最好的选择。再者,星祭阁位于皇城之中,由御林军看守,把东西藏在那里,无疑比藏在东方府要安全得多。
原本,因为八年前的事,星祭阁已经被列为禁地。即便是御林军,也只是在院外看守,要潜进去对长庚和水镜月来说并不难。但是,从今夜看来,情况似乎与传闻中并不一样。
即便隔得有些远,但两人都能感觉到,那里守卫森严。明面上的守卫就有一千御林军,而隐藏在暗中的气息,虽不多,却很强。
他们虽有把握走进星祭阁,却无法保证不惊动任何人。
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星祭阁的可能性很大,却也并不确定,暂时没有打草惊蛇的必要。
他们决定先在东方府找找。
八年的时间,往日门庭若市的东方府,已然成了一座废园。
庭院多年不曾打理,到处都是枯黄的野草,高大的梧桐树上垂下几根折断的树枝,也不知是否还活着,长满青苔的花盆中只余下细细的枯枝,也不知曾经栽种的是何种名贵的花草。
青石板上散落了几片碎瓷片,墙角生出几朵小野花,窗台上积了一层厚厚灰尘,大门上的封条都显得陈旧而萧瑟……
两人落在了中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长庚在这里站了很久,看着眼前荒草丛生的庭院,又像是看着更加遥远的时空……
水镜月安静的等待着,没有催促,没有询问。她知道他在回忆过去,在纪念记忆中的那些鲜活如初的亲人,祭奠曾经那些阳光明媚的时光……
她不由想起几个月前回水镜宫的情形,她两年多没有回家了,那间狗窝却打扫得很干净,比她在的时候还干净,她记得上次回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爹爹的听澜苑也是,即便北斗七星知道,那竹园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每隔几日仍旧会打扫一次……还有阿姐的镜花阁,她自三岁后便再没住过的水月阁……
她此刻终于有些懂得玉衡那句话的意思了……再没什么比荒芜更加悲戚的事了……庭院的荒芜,人心的荒芜,时间的荒芜……
不知道过了过久,又一阵夜风吹过之时,水镜月偏头,似乎是想躲开那被吹得胡乱飞舞的长发,动了动被握住的那只手,却在刚抽出的瞬间就又被捉了回去……水镜月抬头,瞥见乱发之中那抹浅淡的笑容之时,不由笑了……她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挑眉道:“还有心闹?再不追,他们可跑了。”
后院里有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有人闯东方府,对方的功夫似乎还不错。有些奇怪,也有些巧合
东方府门口的封条还在呢。那是大理寺的封条,即便是当朝丞相,没有大理寺的允许,也是不得入内的。
水镜月和长庚老早就发现两人了,之所以没有动手,也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从声音来判断,对方只有两个人,进来很久了。或许,他们以为这里没人,所以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在听到他们的说的那几句话之时,水镜月不由扶额,望了望天
只是两个梁上君子,或者说梁上疯子?他们想在东方府偷些东西拿到黑市上去卖……听说东方神相的东西很值钱……
两个小毛贼似乎找到了什么宝贝,很是高兴,眼看天色不早了,打算尽早离开……自然没有走成
“咚、咚!”
两颗石子打在两人的脑袋上,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呼,随后,却是十分不按常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拔腿就跑……竟是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咯咯咯。”水镜月似乎看到十分有趣的事情,笑得很开心,站在屋顶上,也不去追,取了背后那把短剑,“哧”地一声抽了出来,银色的剑身光可鉴人,反射着淡淡的月辉,“回来。”
剑光很寒,声音很淡。
两个小毛贼“唰”地一声止了步子,站在原地闭了闭眼,认命一般的转身,却是瞬间就已泪流满面,妆容残落
“女侠,我们两兄弟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都等着这点儿钱换药救命呢,您杀了我们可以,一定要记得照顾照顾家里的老小啊。”
水镜月将短剑在手指尖转了转,笑吟吟道:“本姑娘不杀你们,也不带你们去见官,只要你们把东西放回去。”
两个小毛贼:“……您还是杀了我们吧。”
“哧”地一声,短剑入鞘,水镜月嘴角的笑容更盛,“拒绝?所以,你们是选另一条路了?”
两个小毛贼原本都低着头的,听了这话瞬间同时抬头,露出一脸的惊惧,猛摇头,异口同声的喊道:“阿月,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换一招?太过分了咦?你是月姑娘么?你的面巾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失窃
两个小毛贼长得很像,也长得很好看,或者说很妖孽,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长得太过女气的缘故。要真说起来,水镜月见过长得最漂亮的男子,当属魔医华重山。华重山也的确经常被人误认为女子,不过,没有人会觉得他长得妖气。
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两人脸上斑驳的妆容之时,水镜月觉得,或许是因为,华重山漂亮得很干净。
两个小毛贼穿一身红衣,不是尚在飞那种带着铁血与黄沙的红色,不是莫风华那种沉积了岁月的血红色,也不是离虹那种仿若火焰般的金红色,而是鲜艳得有些刺目的大红色,配上那一副凤求凰的妆容,都能直接上台开唱了。
江湖中穿红衣的人不多,男子更少,当毛贼还穿红衣的也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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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了
河中双凤。
之前在江陵城的时候,这两人也去凑热闹了的。不过,水镜月认识这两人,却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刚入江湖,基本上没几个人认识她,但元宵节那夜之后,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月姑娘”的名字,还有她的轻功踏月步。之后的一个月内,她就几乎把江湖中所有的轻功高手见了个遍,河中双凤也是那时候找上她的,当时就被水镜月用“囚徒困境”折腾得够惨,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次见面,水镜月对这两人的印象不算深刻,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他们真正熟悉起来,是后来的一件事。
当时她走到襄阳,听说夏成林刚刚调到康定军,便顺带过来瞧了一眼,结果却被夏将军十分不客气的派去画一幅边关地形图来。水镜月倒也没推辞,骑着马儿出了襄阳,一路往北,游山玩水似的,到云国边关了都毫不畏惧。
也就在这时候,她遇到了从云国军队中逃出来的河中双凤。水镜月帮了他们一把,这两人原本心生感激,却不料,下一刻,他们就被水镜月卖给了夏成林,在康定军当了三年的“密探”。
因为这两件事,他们对水镜月的感觉,很复杂。
打过去,也跑不过,遇上了只能乖乖的“任人宰割”。这是其一。
这两兄弟是双生子,一个叫大凤,一个叫小凤,形影不离的,没人搞得清楚他们谁是谁。不过,水镜月第一次见面就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他们谁大谁小,虽然因此而识破了他们不少骗局,但两人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因此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这是其二。
另外一点,他们一直没想明白,当年月姑娘送他们去康定军,到底只是纯粹的恶趣味呢,还是别有用心
河中双凤,是河中府的人,那地儿一百年前是大昭的土地,不过,如今已经是云国的疆域了。
云国占领了大昭的土地,对那片土地上的百姓却不大好。在云国,大昭百姓是低人一等的,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很多大昭百姓在发生战乱时会往南方逃。时至今日,虽然大昭已经快忘了那片土地也曾是大昭的国土,但不少从那里走出来的江湖人都在为之努力。
云国曾很多次都像对这些江湖人进行围剿,不过,这群人很特殊。他们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组织,自然也没有首领,只有一种潜在的不可言说的默契联系着,可以随时退出,也可以随时加入。所以,至今云国军方在这方面都毫无所获。
河中双凤,也是这个隐藏的组织成员。
这件事,是夏成林后来告诉水镜月的。不过,在江湖,河中双凤只是两个毛贼,如今金陵府还有两人的案卷呢。把这两人抓住送官府,估计能得到不少赏银。
从康定军出来之后,河中双凤有些不知该如何见她。当日在江陵城,原本也是想见见的,但最后也还是逃了。
不过,当时是在阵法里,情况特殊,此刻两人即便想逃也没法逃了。
水镜月见两人跳脚,乐了,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好意思说?”
河中双凤刚准备说什么,就感觉一阵寒风吹过,两人刚打了个寒颤,抬眼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人,手中正拿着他们刚刚好容易找到的“宝贝”。
两人见状立马在自己身上搜了搜不见了。东西被抢走了,他们自然是愤怒的。不过,他们在江湖混这么多年,眼光总还是不错的,知道什么人得罪不起。眼前这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再月姑娘之下他们刚刚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近身的!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水镜月也跳了下来,凑过去看了看,有些意外,“算珠?”
没错,那是一串算珠,黑色的,用一根红色的绳子串在一起。那算珠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磨损得有些厉害,还有不少划痕。
长庚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怀念,道:“小时候我做给鹤一数数用的。”
水镜月不由笑了,转头看河中双凤,问道:“小孩子的玩具而已,你们用得着冒险偷么东方府的东西都敢偷,不怕遭报应啊?”
两人同时挠了挠头,最后嗫嗫的开口,一个道:“最近手头有些紧……”另一个道:“谁知道那是小孩子数数玩儿的啊?”
水镜月道:“夏成林也在金陵城呢,没钱跟他要啊。”
两人同时一撇嘴,“我们跟他早就两清了!饿死了也不回去!”
“行行行。”水镜月摆手,问道:“说说看,东方府早就被抄家了,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丞相府那么多好东西不去偷,跑来东方府,为什么?”
两人听言十分惊讶,同时瞪眼,问道:“你不知道吗?”
水镜月眨了眨眼,“什么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着,却原来,三个月前,星祭阁失窃了。这事儿原本是金陵府管的,但星祭阁那地儿太过特殊,据说暗地里大理寺也在追查,听说御林军还因此受了罚。但即便金陵府和大理寺联手,至今仍旧没能破案。两个月前,金陵府已经贴出了悬赏告示。
水镜月见两人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敲了敲刀柄,“然后呢?你们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河中双凤咬了咬牙,道:“月姑娘,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个我们真不能说。”
水镜月挑眉,道:“你们说,若是我把你们送到金陵府,跟人说东西是你们偷的,会不会有人信?”
河中双凤瞪大了眼睛,怔然半晌,吼道:“太卑鄙了!”
水镜月揉了揉耳朵,“小点儿声,城防军引来了可就不好了。”
河中双凤叹了口气,道:“一个月之前,有传言说有人在黑市看到星祭阁出来的东西。这些年因为朝廷的打压,方士少了,流通的法器就更少了,但民间信奉巫术的大有人在,那东西一出来就被卖到了天价。不过,买方是谁卖方是谁,就没人知道了。我们是没本事进星祭阁了,就打算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当年留下了几个漏网之鱼呢。”
水镜月看了长庚一眼难怪星祭阁的守卫增加了那么多!看来这次要进星祭阁得另想办法才是。不过,连河中双凤都能想到来东方府……估计这段时间东方府并不安宁,今夜他们即便没有碰上河中双凤,多半也会碰上其他来碰运气的毛贼。
水镜月想了想,问道:“确定那东西就是星祭阁丢的那件吗?”
河中双凤摇头,“不知。”
水镜月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传言而已,说不定只是有心人趁机借势呢?”
这一点河中双凤自然也是能想到的,不过,人为财死。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东方神相当年的东西的确都卖出了高价。
长庚起了那串算珠,问道:“如今很多人都在找当初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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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神相制造的法器?”
河中双凤对他似乎颇为忌惮,往后退了一步,点头。
长庚想了想,对两人道:“帮个忙?”
两人猛点头。
水镜月见了都有些诧异。
长庚道:“打听下黑市上流通的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买方是什么人。”
河中双凤似乎有些为难,良久,还是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们尽力,但不能保证。”
长庚点头,伸手掏出钱袋,“这是定金。”
河中双凤眼睛一亮,却盯着那钱袋不敢伸手。水镜月见状,直接塞他们手里了,抬脚一人踢了一下,“赶紧走了。”
河中双凤笑眯眯的走了,一边问道:“公子,我们上哪儿找你啊?”
“悦来客栈。”长庚说着,又加了一句,“来的时候低调点儿。”
河中双凤呵呵的笑着走远了。
水镜月忍笑。
第三百八十九章引线
星祭阁失窃,黑市上涨价的一定不仅仅只有与东方神相有关的法器,方士、祭司、巫师等等,与之相关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会随之水涨船高。
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人想查当年那件案子?
水镜月原本打算第二日晚上去皇城探探路,想个法子进星祭阁看看……可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听尚在飞说,如今镇守星祭阁的是重筝将军。
重筝,御林军左卫统领,也是大内第一高手。
尚在飞说,因为上次星祭阁失窃一案,重筝受了罚,虽只是轻罚,但丢了面子,这段时间几乎就住在星祭阁旁边了,卯足了劲儿要抓到那个小毛贼。
尚在飞是来找水镜月吃饭的,还说找了几个朋友,晚上在天香阁给她接风。
水镜月当时正拿着根树枝指点阿杰的剑法呢,听言手腕一转,“唰”地一声,直接往他脑门上扫过去
尚在飞赶紧跳开,躲到一旁正弹琴的长庚身后,探着脑袋道:“阿月,我好心好意的请你吃饭,你打我做什么?”说着还拍了拍长庚的肩,“她搁你这儿也这么凶么?”
水镜月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天香阁!”
尚在飞眨眼,“整个金陵城,除了福满楼的女儿红,就数天香阁的酒最好,你有什么不满的?”
长庚停了琴声,掩嘴笑了笑,偏头看了看这位困惑的小王爷,道:“世子,请姑娘家去烟花之地喝酒,是不是不大合适?”
尚在飞恍然,似乎才觉察这事,挠着脑袋道:“地方是成林选的,昨日就预订好了,退不了。”
水镜月笑得森然,“夏成林?他在哪儿呢?”
尚在飞道:“他昨日擅离职守,挨了罚,这会儿估计在城防营洗马呢。”
“噗。”水镜月笑出声来,“活该。”
尚在飞问道:“阿月,那你去不去?”
水镜月挑眉,咧嘴一笑,“去,当然要去。”
阿杰在她身后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似乎颇为惊讶。
长庚忍笑忍得辛苦。
尚在飞倒是很高兴,拍手道:“就这么决定了。长庚公子也一起来啊,别叫世子了,直接叫我在飞就成了。还有阿杰,晚上哥哥带你见识见识金陵城最好玩的地方。”
阿杰眨眼,水镜月转身,一棍子拍在他手臂上,道:“今日没接下为师十招,不许出门。”
阿杰丧气,刚低下头,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两声……仰头,呆头呆脑的看自家师父,“我饿了。”
水镜月笑着拍他脑袋,“午饭想吃什么?”
阿杰欢快的跳起来,“烧鸡!”
午饭就在悦来客栈吃的,让小二送到院子里来的,烧鸡自然是有的,还有水镜月和九灵都喜欢吃的鱼。尚在飞就是来蹭饭的,自然留下来一起吃。他听水镜月问起星祭阁的事,特地警告她,“阿月,你可别乱来,擅闯星祭阁,可是死罪。”
水镜月不置可否,问道:“听说你如今是御林军右卫统领?怎么每天都这么闲?”
尚在飞瞪了她一眼,端起酒杯,“不知好歹。”
水镜月跟他喝了一杯,道:“尚在飞,我也不瞒你。星祭阁,我是一定要进去的。你现在的身份,我是不好找你帮忙。不过,到时候你假装不知情总还是没问题的吧?”
尚在飞有些不解,“你去星祭阁做什么?看星星?”
水镜月瞧了他一眼,道:“传言星祭阁中藏有一份武林至宝,记载了失传千年的上古绝学。”
“啧。”尚在飞自然不信她这番胡扯。
星祭阁是什么地方?水镜月又不会观星,不懂易学,不涉巫术,去哪里还能是做什么?
他想到联系当年在雁门关的那件事,不由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严肃,“阿月,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年那件案子有问题,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敢提翻案之事,就连我爹,跟东方神相的交情那么好,这么多年都不曾说过什么。你觉得仅仅只是因为石君禄施加的压力或者当今皇帝的面子问题吗?”
水镜月停了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非去不可。”
尚在飞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临走的时候,尚在飞拿着他那杆从不离身的银枪,站在院子里,问道:“阿月,你跟金陵府尹赵大人挺熟的吧?”
水镜月有些不解,“见过,不熟。晚上他也会去?”
尚在飞摆手,“整个金陵城,谁敢请他喝花酒啊?”他说着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举着银枪挥了挥手,“赵大人或许能帮你。”
水镜月摸着下巴点头,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星祭阁失窃,旁人不许进,但负责查案子的人,总是能进去看看的。
她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去拜访金陵府的时候,长庚拉过她的手揉了揉,叫了一声:“阿月。”
水镜月抬眼看他,见他半晌不说话,眨了眨眼。
长庚微微皱了眉,犹豫了会儿,开口道:“我……并没有想过替他翻案。”
水镜月点头。
长庚沉默了会儿,继续道:“他因为一句‘天下大乱,大昭必亡’的预言而下狱,最后却因为叛国罪而处斩。很多人都以为,两件事说的是同一件事。但事实并不是。”
水镜月继续点头她当年承诺过会帮他报仇,虽然他拒绝了但她却仍旧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当年的案子,她在七年前就查过,虽然最后没能查出真相,但知道的还是比常人多一点。
那一年,端康帝刚刚去世,新帝继位。东方穆登上星祭阁,奉命为新帝登基占卜吉时,最后却说出“天下大乱,大昭必亡”的预言,还大闹金銮殿,这才被下狱。不过,当时朝廷很多官员都为他求情,新帝也没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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