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苍烬将手中的画卷递过去,道:“我给他带了药。”
和尚抬眼看他,接了画卷,打开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巫师,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诅咒他早日超生,还是骂他有眼无珠?”
苍烬也笑了笑,道:“教主见了这画,晚上应该能多吃几碗饭。”
和尚敛了笑容,拿着那画想了想,问道:“她来应聘画师?”
苍烬点头。
和尚起身,道:“你先下山,送她进神窟。这画贫僧等会儿给他看。”
苍烬抬头看了他一眼,双手合十,低眉行了礼,道一声“有劳”,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道:“教主若恢复了,烦请通知我一声。”
和尚先是不解,随后了然一笑,道:“想必是九灵扰了大巫师的清静吧。”
大巫师的府邸,神女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离开了。两位巫师将水镜月和长庚请到另一间客厅,奉了茶,随便问了些问题,介绍画师的工作,他们对水镜月盲眼作画的本事十分的钦佩,态度很是恭敬。
不过,据水镜月所知,大巫师,连同大巫师手下的所有巫师、巫童,待人都是极有礼数的,即便是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表现出来。
一个巫师看着水镜月遮目的白巾,道:“我教招募的画师,都是在石窟中画壁画的。那地方暗不见天日,作画时只有一盏油灯照明,对眼睛的损伤很大。一般来说,画师在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可以选择指导新进的年轻弟子,也可以选择离开,云游四方。可是,公子的眼睛看不见,如此,要画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水镜月笑了笑,道:“把石窟中的壁画画完了,就结束了。”
两个巫师听了都不由大笑,连连摆手,道:“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石窟中的画,十辈子都画不完的。”
水镜月也笑,端着茶杯捂手,却是没喝。
苍烬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里面的人笑得欢快,不知为何,他不由的就住了脚步,站在门外听了许久。
他突然想起之前教主问他的那句话,很想知道在她心中,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呵。”他轻笑一声她定然恨他入骨吧。
“大巫师。”苍烬没留神笑出了声,里面的人听到之后立马住了嘴,两个巫师起身给他行礼,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苍烬走了进去,对两人摆摆手,道:“带她去神窟。”
两个巫师领命,示意水镜月跟他们走。
水镜月起身,对他们点点头,偏头看了苍烬一眼,出了门。
长庚背上装着画具的箱子,跟水镜月一起,却不料,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大巫师叫住了,“你不能去。”
长庚止步,水镜月也停了下来。
长庚转头,看向大巫师,问道:“若在下一定要跟呢?”
大巫师淡淡道:“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水镜月拍了拍长庚的手臂,道:“把箱子给我。”
长庚微微皱眉。
水镜月道:“放心,我能照顾自己。”
长庚知道她的性子,只好妥协,将箱子给她,道:“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若你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水镜月背上箱子,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个月。”
长庚走近一步,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低声道:“一个月。”
水镜月无奈耸肩,抽回自己的手指,转身走了,“行,我尽力。”
长庚目送水镜月走远,也准备离开了,却又被大巫师拦住了
苍烬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微眯,盯着他那张脸,神色有些复杂。
长庚抬眼看他,面色有些不善,“大巫师有事?”
从他进入这座府邸开始,他就觉得,这位什罗教的大巫师就一直在看他,仿若认识他一般。
苍烬看了他良久,开口却道:“你不该跟她在一起。”
长庚轻笑一声,没理他,转了个弯,准备离开。
苍烬这次没有拦他,开口却念道:“生不问前尘,死不如地狱。”
长庚的脚步顿住了,缓缓回转身体,一双眼睛中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戒备,三分困惑,还有一份痛苦,一字一字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念
今夜的月色不错,清冷的光辉倾泻而下,将整座城市照的有如白昼。
不过,这一切都与水镜月无关。
水镜月在一座石窟里。带她来的那两个巫师告诉她说着石窟是一日天降神雷,劈出来的。她想着那雷劈山还特地留了遮阳挡雨的,绕着弯从山侧开了个洞门,实在难得,果然是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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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洞室狭窄曲长,仅容一人通过,海言那个体型进来了转个弯估计都有难度。听说这石窟拐了七千七百七十七道弯,倒也的确挺像是天雷的形态的。
石窟里十分的昏暗,只角落里放着一只长明灯,如茫茫黑夜中的一星萤火。不过,说实话,这豆大的光点,或许也有些多余。
因为,这里只水镜月一人。她此刻白巾遮目,有没有光有何分别?
最初的那两日,这里本还有一个陪她说话的。那是一个和尚,也是一个画师。在这石窟里对着一盏长明灯画了十年的佛像,好容易转了一道弯,却是瞎了。
和尚画师给水镜月讲了一日什罗教的神话故事,又讲了一日画壁画的技法,便飘然远去了。
他说他要去旅行,给自己找个埋骨之地。
那一整日,水镜月都不了想起那个和尚画师,偶尔还会冒出一个念头
他这一生,算不算一场空呢?
他留下了这许多美的壁画,可是,无人知晓他的名字。
唔,她想起,她也没能问他叫什么名字。
她胡乱的想着,笔下的神明不由的就成了那和尚画师的模样也不知她是如何“看到”他的相貌的。
这里没有日升月落,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若不是每日晚间一次的送餐,一心画着壁画,当真会忘了今夕何夕。
所以,当水镜月听见脚步声传来之时,不由微怔,感觉今日的时间是不是过得略快了些送饭的那位护法走了有两个时辰吗?
脚步声停在一丈远的地方,来人开口叫了她的名字:“月姑娘。”
她拿画笔的手微顿,有些吃惊这声音有些陌生,很多年没听到了。可时隔多年,她还是听出来了。
不念。
她没想到他会来。
她知道他有多讨厌她,不对,应该是恨她。
他是她见过的最毒舌最尖酸刻薄的和尚,当然,只是针对她一人而已。
他能对她做出的唯一一件好事,估计就是在她死了之后,给她念往生咒。
不念每次见到她,都是扭头就走,嫌弃她跟嫌弃苍蝇似的,仿若跟她呼吸同一室的空气都玷污了他那颗向佛的虔心。
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有事无事都不会找他。
所以,虽然她在看到那盏长明灯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就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但不念出现在这里,她还是十分惊讶的。
他不仅来了,还十分平静的叫了她的名字。她感觉这会儿真有天雷落地了。
水镜月拿着画笔,单手执了佛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不念大师。”
不念拿起地上的那盏长明灯,照着那些壁画,仔细的看了起来。水镜月等了会儿,见他沉默,耸了耸肩,继续画壁画。
良久,不念端着长明灯往回走,看着一幅幅壁画之上神明的眼睛,终于再次开口,“你擅自改了壁画。”
水镜月笔下未停,道:“之前在这里画壁画的和尚跟我说,神明的眼睛要留给教主亲自来点。他还告诉我说,什罗教神殿里神明的眼睛是看不得的,若是不小心瞧了一眼,神明晚上就会来夺走你和你身边人的眼睛。阿月想请教大师,哪里的神明会如此霸道不讲理?”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偏头朝向不念的方向,语气似是在质问一般。可不念听了之后,却没什么反应,似乎丝毫不在意她话里的锋芒。
不念放下了长明灯,转过身来,看了她良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这副模样的不念,还是难得一见的。水镜月也不催他,乐得看他纠结。
半晌,不念那薄唇动了几次,终于发出点儿声来,却是比平日里的声音要低些,“月姑娘,贫僧有句话想问你。”
水镜月点了点头,“但问无妨。”
不念似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月姑娘,是如何看待贫僧的?”
“砰!”
水镜月这回着实被吓得不轻,手中的画笔都不小心落地了。
“抱歉,手滑了。”她“呵呵”的讪笑几声,蹲下去捡画笔,心道今晚还真是有够刺激的。
话已经说出口了,不念似是没什么顾忌的了,继续说道:“贫僧对月姑娘如何,贫僧自是知道,姑娘也明白。贫僧入空门二十载,唯独对姑娘动了嗔念。贫僧此刻虽与姑娘平静的说着话,心中实仍在盼望着姑娘早登极乐。贫僧对姑娘如此,姑娘怨恨与我,也是应当的。”
水镜月听完他这番话,很是平静。虽然他说他此刻在诅咒她下一刻就死掉,但他对她如此心平气和至少表面上是的说着心里话,她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她此刻对着不念,突然想起了她那个在灵隐寺的和尚老师。倒不是因为不念也是和尚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想起了每次明心给她解惑之时看她的眼神
她觉着,此刻不念看她的眼神,大抵那时候自己看明心的眼神有些像。
所以,每次她问明心问题的时候,大和尚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觉得有些冷,不由得甩了甩脑袋,终于把思绪从那个胖乎乎的笑面佛陀转到眼前这个清瘦的和尚上来。
说实在的,她不明白不念此行的目的。他一向不喜她,怎么会在意她是如何看待他的?
不过,他既问了,她自然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她手中拿着画笔,正对着不念,在长明灯昏暗的灯光之中,淡淡的笑了一下,认真道:“我从没恨过你。”
她说着,不知为何,笑意更深了几分,补充了一句,道:“我也从没恨过苍烬。”
她说完,拿着调色板上了一旁的梯子,开始画顶部的星辰大海。
不念呆愣了半晌,仰头看她,一张略薄情的脸带着几分不解,竟有几分可爱,“为何?”
水镜月没有回头,继续画着壁画,反问了一句:“苍烬那般对我,是因了我这双重瞳,因了那一句‘重瞳乱世’的预言。可阿月不大明白,不念大师恨着阿月,是因了什么缘故呢?”
水镜月这话问出口,不念的眼神瞬间变了,双目赤红的瞪着她,低低的声音仿若地狱的诅咒一般:“因为,你毁了他。”
水镜月停了笔,有些不解,问道:“你说的‘他’,是谁?”
不念闭上眼睛,咬着牙,拿起脖子上的佛珠念着佛号。
水镜月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巫谷主?什罗教教主?”
第一百七十七章无恨
不念没有回答,只是数着佛珠念着佛号,平息不断升腾的无明业火。
水镜月也没再问。
她换了支粗些的画笔,蘸着蓝色的颜料,画着如海洋般的蓝天,一边平静的回答了不念之前的那个问题:“我不恨你,是因为无从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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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是因为你是个和尚的缘故。我有个待我很好的和尚老师,所以,每每见了和尚都觉得很亲切,尤其是那些特立独行的和尚。你问我如何看你,唔,怎么说呢?我认识的和尚不少,但能让我称一声‘大师’的,你大概是唯一一个。”
她说着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太过煽情了,不由得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在阿月眼中,大师就只是巫谷主的朋友而已。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敌人的朋友,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敌人。大师,阿月如此说,可算明白?”
不念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红色已经消退,良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悲哀,还有几分无奈
水镜月的一番话说得挺曲折,但总结起来,也不过一句话他于她,不过一个特殊一点的路人。
一个路人莫名其妙的恨意或敌意,她即便有些好奇,也不会放在心上。
终究,还是他输了一筹。
水镜月又换了支画笔,换了黄色的颜料,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浅浅的梨涡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的柔和。她画出一颗明亮的星星,说道:“至于苍烬……”
她顿了良久,似乎在想该如何表达,再次开口却似是转移了话题,“中原武林中,我最尊敬的两位前辈,一个是少林寺的方丈,一个是武当派的掌门,他们曾救过我的命,我一直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长辈。可是,在我来西域之前,他们把我诓进了纯阳宫,想让我在里面呆一辈子。
“我的亲生父亲,因为一句‘重瞳乱世,白瞳长殇’,自小就不待见我,曾想亲手剜掉我的眼睛,然后只用了一句话便将我推入死地。
“我的师父……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可是,就在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在我体内留下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可以救我的命,因为它,我才能从纯阳宫逃出来,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可是,也是因为它,我的眼睛才……”
蓝色的天空盛满星辰,仿若旋转的海洋一般,深沉而神秘。
水镜月从扶梯上下来,调着颜料完善这壁画的细节。她虽看不见,但整幅画都已在她心中,哪里的颜色需要加深,哪里的线条需要完善……落笔没有丝毫的犹疑。
她沉默着完成了完成了一整幅画,终于放下了画笔。
而不念,仍旧站在原地,看她的眼神难得的平静,似乎在等待她继续说完。
水镜月仰头,似乎在审视刚完成的画作,道:“至今,清源前辈和海时方丈仍旧是我最敬重的前辈,我也仍旧某一天我父亲能对我笑一笑,而我师父,也仍旧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依赖的亲人。”
她说着偏头,对着不念的方向,“这个世界上,忌惮我这双眼睛的人那么多,若我都记恨在心,身边还能剩下几个人?他们害怕的只是我这双眼睛而已,可我并不想自己的人生被一双眼睛支配。或许,就像他说的,阿月一向执迷不悟,却无怨无悔。”
她笑了笑,“如此,你可明白了?”
不念没有回答。
水镜月似乎也没想要他回答,顿了会儿,便道:“不念大师,你的问题,阿月已经回答了。现在,能告诉阿月,你此次,是来做什么的吗?”
不念转身,慢慢往外走,一边道:“三日后,教主要在处刑台处置妄图刺杀神女和大巫师的刺客。十日后,大巫师会举行祭祀,神剑祭天,卜问赤金刀的下落。”
他说完,已经转过一道弯,消失在黑暗中……
刺客。
神剑祭天。
水镜月想起城门口那张告示,择日……终于定下来了吗?可是,十日后,时间会不会太仓促?周龙腾那把神剑能出炉吗?还是说,天雷剑,真的在他手上?
所谓的刺客,一定是他们吧……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她都已经自投罗网了,他为何还要对他们出手?
所以,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
石窟的洞口。
不念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抬眼,便看到站在悬崖边的白色身影月光如玉,白衣胜雪。
他走了过去,站在那白衣身旁,道:“你都听见了?她知道你在,你又何必躲?”
大巫师,苍烬,戴上了斗篷上宽大的帽子,仰头看向头顶的明月,问道:“我给你的那幅画呢?”
不念微微挑了眉,“烧了。”
苍烬偏头看了他一眼,“不念,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念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暖意,“我想看看,他为了她,究竟能疯到什么程度。你说,若是成不了神,当个魔王,也是不错的吧?”
苍烬叹了一口气,“疯的人是你。”
“哈哈哈……”不念大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是,我是疯了。苍烬,你不会是听了她一番话,开始后悔了吧?动了恻隐之心?”
苍烬没有回答,转身,往山下走去。
不念对着他的背影道:“那丫头说的话,有一句甚合我心执迷不悟,无怨无悔。呵,苍烬,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苍烬的脚步未停,淡淡的语调飘了上来:“不念,‘丫头’可不是你叫的。”
不念微愣,笑了或许,她的确不该恨他……她的眼光,其实很不错。
苍烬下了山,回到府邸,走进寂静的庭院,站在月光之中,摘下了帽子,道:“出来吧。”
在他右手边,回廊的柱子后面走出三道身影,一白二黑。
苍烬转身看了看三人,视线落在那白衣人身上,道:“夜探什罗教,连夜行衣也不穿?长庚公子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说着又看向另外两个黑衣人他们蒙了脸,道:“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长庚点了点头,“是。”
苍烬点头,转身离开,道:“那便一起住下吧。记住,不要上山,那里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那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摘了面巾,一齐看向长庚,问道:“那是什罗教的大巫师?你们认识?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面巾下的两张脸,却是风寻木和唐小惠。
长庚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先进屋。”
唐小惠见他轻门熟路的,追上去问道:“阿月呢?是不是也住这里?她跟大巫师不是有仇吗?雪姬被什罗教抓了,这事她知道吗?”
风寻木拍了拍唐小惠的手臂,道:“别急。你一气问这么多,长庚怎么回答?”
长庚推开房门,点了灯,坐下来给两人到了茶,开口一句话却让两人将刚入嘴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那位大巫师,是长庚的哥哥。”
第一百七十八章巧合
“那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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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是长庚的哥哥。”
长庚这话一出口,唐小惠和风寻木两人刚入口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幸而坐在两人对面的长庚躲得快,只是那一整壶茶水怕是不能喝了。
“哥哥?”风寻木好容易缓过神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本不是大惊小怪之人,只是,他知道长庚的身份,知道他有个弟弟,也知道他所有的亲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却不曾想,他还有个哥哥也活了下来。哦,他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个哥哥!
至于唐小惠,她吃惊,一来因为她一直以为长庚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二来是因为大巫师这个身份实在太过特别,任谁都不会把西南王府的一个门客与西域什罗教的大巫师联系在一起,而且,什罗教还是他们这次的敌手。
唐小惠惊讶过后,却是点了点头,笑着拍长庚的肩膀,道:“这是好事啊,恭喜。这么说来都是自己人啊,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长庚却没有多欢喜,淡定的坐了回去,道:“那倒未必。他跟我并不是亲兄弟,他原本是家父的徒弟,后来机缘巧合,相处久了也生了情分,便作了养子……我们并不是很亲。”
唐小惠道:“那也是兄弟啊。如今你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他也就只你这么一个亲人,总归是比旁人好多几分亲切感。”
风寻木见长庚神色,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拍了拍小惠的胳膊,道:“大巫师的地位虽高,但什罗教总还是教主说了算,这事还是另想办法吧。”
长庚问道:“你们夜探什罗教是为了救雪姬?”
唐小惠点头,道:“这些天我们在神女、大巫师、大护法,还有什罗教那一群巫师、护法的地界都找遍了,没找到人。听说什罗教的神殿就在天山之巅,那里有一座雪牢,专门关押十恶不赦之人的。我们就想去看看,嘿嘿,没想到会遇上你。对了,阿月呢?她没跟你一起吗?”
其实,唐小惠和风寻木早几天就想上山去探探了。不过,整个白龙城,包括大巫师和神女的府邸几乎都没什么护卫,但天山脚下却是戒备森严,每十步便有一人在暗中守备,而且唐小惠看出这山上机关不少,走错一步很可能就是死地。
故而,两人之前一直都只是在外围查看,打听消息,伺机而动。只是,今日白龙城中贴出了告示,说是三日后要处决几个刺客。
唐小惠直觉那告示上说的刺客指的就是雪姬。
风寻木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那告示上还说,十日后要举办一场祭祀,神剑祭天问路,据说这事是中原武林委托什罗教的,给出的酬劳相当丰厚,时间也是他们定的。他进城的时候自然也看到那份关于青莲剑、五残剑、天雷剑都在什罗教的告示,心以为空桑和水镜月多半也都被抓了,兴许还不止他们两人。
按理说,水镜月当日是直奔白龙城来的,应该早就到了,但他们两人来了这许多日都没见到水镜月等人。风寻木预见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们这一行人,除了他和唐小惠,其他人都被抓了。所以,他在此处见到长庚,很有几分惊喜。而唐小惠,因为一直忧心雪姬,一时没想到这层,风寻木也没敢告诉她。
至于长庚,他今晚遇到这两人,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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