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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水镜月进入神窟那日,大巫师对长庚念了一句“生不问前尘,死不入地狱”,确实让他很是震惊。不过,在他知道苍烬他在中原的名字之后,心情很是复杂。
以前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长庚跟他这个兄长并不常见面,算不上多亲。长庚对他这个所谓的兄长,其实也并无多少亲情。不过,在此时此刻遇上,心底里对他的亲近感的确比旁人要多一点。
可是,他觉得,苍烬似乎并不想提及过往。长庚能够感觉到,苍烬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内心的波动很大。但是,他在道出他的身份之后,却并没有问长庚是如何活下来的,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也没有问他为何来这里,是不是想要报仇。
他只是本着做兄长的职责,劝他离开这里,离开西域。
不过,苍烬或许有几分了解曾经那个弟弟,却并不了解长庚。他在离开大巫师的府邸之后,不仅没走,还找上了神女,问她什罗教是否需要琴师。
神女之前在水镜月那里丢了颜面,对长庚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她想起之前大巫师的确想找个琴师,而她对大巫师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好容易有个能帮忙报恩的机会,自然不会放手。于是,她又把人带到大巫师的府邸了。
苍烬再次见到长庚,似乎很有几分无奈,叹息一声,道“你这倔强的性子,跟令尊不大像,倒是很像阿月……呵,罢了,想留下就留下来吧。不过,前几日我刚寻到一位琴师,还挺满意,就不劳烦你了。”
如此这般,长庚便在这里住下了。
苍烬也曾警告过长庚,这白龙城哪里都能去,但神殿山,却是绝对不能上去的。
而今夜,长庚之所以会冒险,也是因为那一张告示。他倒不是担心处决的那几位刺客,而是觉得,若是水镜月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会在处刑之前想方设法的救人。
据说什罗教的教主此刻就在神殿之中,周围还有什罗教护法之中武功最高的一目众保护,若水镜月去救人,不留神被发现了,多半不是对手。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放心,便想先去神窟找水镜月。却不曾想,刚出了大巫师的府邸,便遇上了唐小惠和风寻木。
而三人一同到了神殿山脚下之时,便看到早在那里等候的大巫师。
长庚以为大巫师是知道他今晚的计划,特地来阻他的,却没猜到,苍烬也是去找水镜月的,碰上他们三人,也只是凑巧。
就这样,三人都被大巫师请进府了。
长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死亡之海发生的事,乌孙国遇到周龙腾的事,还有水镜月扮做画师进入什罗教之事……等他说完,天也蒙蒙亮了。
唐小惠听得很是尽兴,很是感慨了一番,似乎对没能进死亡之海、没能见到传说中的月之城很是遗憾。在听说乌孙国之事后,咬着牙将周龙腾骂了一顿,觉得水镜月直接杀了他实在可惜。在知道水镜月乔装成画师进入神殿山之后,眼睛似乎亮了亮,打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风寻木见唐小惠那模样,知道这丫头不安生,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小惠,你可别乱来。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我觉得还是等三日后,直接在处刑台劫人更妥当。”
“只剩下我们三人?”唐小惠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是傻子,之前没想到那层,一来是因为一副心思都在雪姬身上,二来是觉得水镜月、长庚,再加上玉关情,总不至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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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抓了。可看如今这情形……若只剩玉关情和阿杰两人,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迟震,会遇到什么情况,还真说不好。
长庚站在窗口,看着东方泛起的一抹红光,道:“希望阿月也能沉住气。”
“是了,阿月在神殿山呢。”唐小惠显然跟长庚想到一处了,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就她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等?长庚,我们去找你那个大巫师哥哥帮个忙,就算只是见阿月一面也行啊。”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三声,清晰却沉稳,不急不缓。
长庚看了风寻木和唐小惠一眼,道:“是大巫师,他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来送早饭。”
他说着开了门,微微躬身,“有劳了。”
苍烬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却是没走,看了三人良久,道:“别再去神殿山了,阿月不会有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雪牢
不念去石窟的那晚,水镜月并没有急着出去救人,第二晚也仍旧照常画着壁画,认真而专注……
等到处刑日的前一晚,她终于停了画笔。熄灭那盏长明灯的时候,她自认为,自己的耐性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石窟门口只一个护法守着,功夫并不如何,水镜月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还颇有兴致的拿了画笔在那铜面具上画了添了几笔颜料……
夜空冷月如盘,悬崖之畔,白色的身影亭亭而立,黑色的发丝和白色的衣带在凛冽的寒风中缠绕,仿若纷乱纠结的命运。
水镜月抬头看向北方,那里是天山中麓最高最险的一座山,长年积雪,也是传说中的雪牢。
白色的身影纵身飞跃,如同雪原之中的一只白鹰,踏着白月光,翩然落地。
踏上幽长曲折的山道,她蓦地又想起了那个和尚画师。之前,她觉得他的人生有些悲凉,而现在,她突然觉得,那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只是,那不是属于她的圆满。而她在这里留下的那些印记,或许终究会被她亲手来毁灭。
“倏”
七道黑色的身影,如同七把从天而降的利剑,笔直的站在山顶,身后便是肆掠的风雪。
黑色的斗篷,黑色的弓箭,黑铁铸就的面具。那面具却与一般的面具不同,只额间一直硕大的横目,黑黢黢的,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一目众,什罗教中除大护法之外,武功最高的七位护法。传说,他们都是独目人,骁勇善战,所到之处,无不血染长天,伏尸遍地,是什罗教中的清道夫。
七人并不多言,举弓搭箭……
水镜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感觉不到前方的杀意,竟继续抬步往前走去,缓步轻移,仿若闲庭信步。
“倏倏”
七只箭同时射出,速度和方位却都不一样,箭矢划破冷冷的空气,呼啸声如同苍鹰长鸣,从上中下三路封锁水镜月前进的方向
不等第一波箭矢射中,黑色的箭矢再次搭在玄铁弓上,直追前一波箭羽而去
他们的动作很快,搭弓射箭之间几乎毫无缝隙,第一波箭矢还在途中,便已经再次射出三支箭,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张大网一般,直用七张弓射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水镜月手中没有兵器,只能躲避。这箭阵虽厉害,但凭借踏月步,要躲过去也并非难事。但是,水镜月却仿若没看到那越来越近的箭矢一般,一步比一步走得更慢,嘴角的笑意带着三分嘲弄,“不过如此。”
说话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虚无缥缈,捉摸不定。每说一个字,便有一支箭穿过身躯
玄铁箭矢穿透血肉之躯,箭矢继续飞向山谷,却没有血色滴落。白色的身影却仍旧继续往前,声音丝毫不变。只在身后留下逐渐消散的残影,似是被那箭矢的力量打碎了一般……
最后一个字说完,声音却是自山顶传来
却是水镜月已然登上了山顶。蜿蜒的山道上仍旧留着几道残影,寒风吹过,瞬间消散。
一目众分立两侧,手中的弓箭仍旧对准水镜月的命门,却并未射出。他们握弓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当中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却似是咬牙切齿的低吼:“踏、月、步!”最后一个字甚至带着几分颤音,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是兴奋!
水镜月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微怔。即便隔着面具,那声音略低沉暗哑了些,但她仍旧听出来了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她转头,从七人身上一一看过去,也不知那白色布条下的双目从那冰冷的面具上看到了什么,最后却是轻笑了一声,将心底的那份犹疑吹散,道:“呵,什罗教倒是多了不少生面孔。”
七人扔了弓箭,从斗篷之中拿出兵器,却是各不相同一剑一刀一枪一环一钩一针,还有一人却是赤手空拳。
“原来在这里啊……这下可真是麻烦了。”水镜月揉了揉眉心,嘴角却隐隐带着笑意,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是理所应当,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并不紧张。只是,她专注于眼前七人之时,却是忘了自己已经进入山顶的风雪阵之中,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四面八方的风似是带着寒气的刀刃一般,不住的从毛孔往身体里钻,彻骨的寒冷似是闪电般击中天灵盖,极致的寒冷渗进骨髓……
一股暖意从心脏的部位升起,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不紧不慢的消弭着那份无孔不入的寒冷……
水镜月缓缓笑了,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看东方的天际……
就在她分神之际,七人瞬间暴起,一把剑刺向水镜月的喉咙,刀刃从上方直劈而下,一枪照着她的心口刺来,双环锁定她的双腿,一钩直逼她的面门,竟似是要剜出那白布下的双眼,身侧的银针蓄势待发,而身后的退路早已被一双变幻不定的拳头封死……
水镜月仰头弯腰,躲开前方的一剑一钩,一脚踢在拿着双环的那只手的手腕处,双环击中枪杆,堪堪从胸前划过。
而此时,头顶的刀却是已经到了,刀锋上的寒气直逼面门,水镜月却是趁着弯腰之际直接向后倒在雪地之上,一个跟头向后翻跃,脚尖在刀身侧面轻轻一踢
刀锋微偏,“叮叮”几声,银针落地
水镜月刚腾身跃起,便感觉身后的空气一滞,前方的刀剑再次袭来……她咬了咬牙,在起身之际,身形突然向后转,全力击出一拳,却是全然不顾那已经划破衣衫的刀剑一般
“砰!”拳拳相交,刀刃一般的冷风被推向四面八方,激荡起无边的风雪,激荡的气流如汹涌的海浪,将这晦暗的天空搅得更加阴沉……
气流消散,风却仍旧未定,牵引着雪花乱飞,那道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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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雪地上点点如蔷薇般的血迹,鲜红的液体从刀剑上滴落……
七人正欲继续追击,前方却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一只右眼透过铜面具平静的看着他们却是之前在城门口拦住水镜月的大护法。
七人握着兵器的手微微颤抖,却似是心有不甘。
大护法背着手,从七人身侧走过,平静无波的声音却似比眼前的风雪更冷:“时候未到。”
七人了兵器,躬身,捡起地上的玄铁弓,脸上的面具似是被扭曲了几分,一齐深深的看了那肆虐的风雪一眼,发出如秃鹫般的笑声,瞬间跃起,无声无息的消失于黑夜……
第一百八十章棋局
“咚!”
脚步踉跄之间,白色的身影倒在雪地之中,背后一片刺目的血红。
心口的那股暖流愈发的明显,沿着筋脉流转,背后的伤口隐隐有些痒,如万千蚂蚁爬过一般。
水镜月听着刀锋一般的风雪呼啸而过,脑袋抵在冰冷的雪地上,低低的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刚起,身后的风雪便停滞了,黑色的长袖从肩头落下,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着
“阿月,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温柔的语调,似是刚刚那一场截杀完全与他无关。
水镜月偏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那人在耳边“嘘”了一声
“这里太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话音刚落,水镜月便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天转地旋之间,耳边的风声渐缓,重重雪山,都被他踩在脚下……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几个手下败将竟也能伤了你?”
是惊讶,还是关心?
水镜月来不及分辨他语气中的情绪,伸手止住他,微微皱眉,道:“我没事。”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
那人不由分说的撕开了伤口处的衣服,却见那伤口上的血已经凝结。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凝固的血迹,眼神似乎有些惊讶,下一瞬却伸手拉过水镜月的手腕,开口问道:“疼不疼?”
水镜月知道抵抗不过他,任由他将一丝真气探入,抬眼却是轻笑了一声,“你要是真心疼了,让我也在你背后砍两刀?”
黑衣人松开她的手腕,冷哼了一声,眼中却流出一丝笑意,“你那个便宜师父还挺宝贝你。”他这么说着,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
水镜月弯着嘴角笑了,笑容却有些苦涩。
“我不喜欢这个。”
眼睛上蓦然一空,长长的白色布条随风飘飞,不知落在何处。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乌黑的瞳仁盛满月色,闪耀如最纯正的黑曜石。她在清风和月中对上他那双略带红色的双眸,笑容璀璨了整个星空这些年,她长大了,他却似乎一点都没变。
他弯着眉眼对她笑道:“我知道你看得见。阿月,你骗不过我的眼睛。”
水镜月倒也不争辩,挑了挑眉,“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巫谷主,还是教主?”
苍白的薄唇微挑,黑衣人抱着她落地,挑着眉眼笑了,“我让你叫什么你就会叫吗?叫一声‘师父’可好?呵……随你喜欢吧,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若华。”
水镜月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巫谷主。”
黑衣人微微皱了眉,很快又笑了,揽着她的肩,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想不想进去看看?”
他虽这么问着,却并没有给水镜月选择的机会,半推着她往前走
前方是一座黑色的石门,在皑皑白雪的掩映之中,幽静沉重得仿若地狱的入口。
沉重的石门开启,待两人走进后又缓缓落下。
石门之后是一个洞室,并没有外面看起来的那么冷,暖暖的空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高雅恬淡。
灯火摇曳,数朵红莲在缭绕的云雾中亭亭玉立,美得惊心动魄。
莲池旁是一方矮几,黑白的棋子,似是未下完的残局。
水镜月看到水,便感觉浑身是血有些不舒服,问道:“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再拿套衣服给我换换?”
黑衣人抬手,伸出食指,往水镜月的方向点了点,然后打了个响指
水镜月感觉似乎有一层真气在周身流转,若有若无,像是清风流水一般,随着那“砰”的响指,消散在空气之中,风一吹,血腥气飞向天际,背后却有一股清凉之感。
黑衣人对水镜月挑了挑眉。
“装神弄鬼。”水镜月撇了撇嘴,走向莲池旁的那张案几背后的血迹却是已经消失,白衣整洁如初。
黑衣人坐在她对面,笑吟吟拿起一颗黑色的棋子,“陪我下一局?”
水镜月似乎有几分无奈,道:“阿月棋艺不,恐怕会扫了巫谷主的兴致。”
“没关系,我让你三子,嗯?要不然五子?”黑衣人俯身,手中的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阿月若是赢了,我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如何?”
水镜月的眼睛闪了闪,却仍旧谨慎的问道:“若是我输了呢?”
黑衣人支着下巴看她,似乎有些委屈,“阿月竟也如此防备着我吗?要不然,你若输了,便留下来陪我一日,如何?”
水镜月想了想,点头,“好。”
黑衣人笑了,一边拾着桌上的棋子,一边道:“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阿月,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说出一个‘好’字。”
水镜月将白子捡回棋盒,对黑衣人做了个“请”的姿态,“巫谷主,阿月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黑衣人落子,眼睛却未看棋盘,对她微微挑了挑眉,道:“你若叫我一声‘师父’,说不定我会回答。”
水镜月执棋子的手微顿,落子,笑得有些僵硬,问道:“巫谷主,我的朋友是不是在你手上?”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满,拈着棋子皱了皱眉,却仍旧坦然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那日,你落入流沙坑,我找不到你,自然只能抓了他们来。”他说着“砰”地一声落子,含笑道:“他们若是快死了,你就算是到了地狱门口,也会回来救他们的。”
水镜月的手顿了顿,良久,落子,“多谢。”
黑衣人似乎怔了怔,不敢相信一般睁大了眼睛,眼中的红色光芒盛了几分,“你说什么?”
水镜月抬头,对他笑了笑,又说了一次,“多谢。阿月以前不懂事,做了许多让巫谷主生气的事,阿月很抱歉。”
黑衣人的神情有些复杂,最初的喜悦消失了,苦笑一下,将手中的棋子扔了,“你赢了。”
他说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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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颓然,“虽然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他们,说那番话也是为了他们,可是,听到那一声‘多谢’,我的确高兴了一下……呵,阿月,你想要什么,只要开口,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何必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我不喜欢听。”
水镜月手中下意识的转着一颗白子,仰头看他,认真道:“我没有骗你。我承认,今夜我去雪牢,是想救出我的朋友。可是,我也是真的,非常感谢你。即便你没有抓他们,即便我没有看到城门口的告示,我也会来白龙城找你。”
黑衣人挑了挑嘴角,道:“是啊。你猜到巫谷主就是什罗教教主,为了巫医谷的那群恶鬼,你可不得来这里吗?阿月,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连巫医谷的虫子都不如?”
水镜月低了头,指间的白子将手指压得生疼,但她却仍旧不断的加重着力道……
黑衣人突然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悲凉,俯身抱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只手不着痕迹的将那颗棋子取出,道:“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水镜月微怔,身体不由僵了僵
“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五年前,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他笑得很虚假,动作很做作。
可如今,她却觉得有些心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是真心的呢?
这个世界上,笑里藏刀的对她的人那么多,伤害她的人那么多,她都原谅了。可为何,这个一直以来都在帮助她,救过她的命的人,她却总是一再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呢?
黑衣人感觉到她的抗拒,放开了她,叹了一口气,转身,道:“两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狼神
五年前,水镜月被苍烬逼至绝路,纵身跳入湍急的交河。她的水性不错,但身上伤得太重,到底在水中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见到一双笑吟吟的眼睛。那眼睛幽黑深沉,似是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光。她原本以为那是篝火的缘故,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眼睛原本的颜色。他生气的时候,发怒的时候,那双眼睛的红色就更加明显。
她偏头,看到篝火对面熟悉的衣衫,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块岩石上,脸上的那方巾也不见了踪迹,身上只盖了件黑色的长袍,应该还是眼前这红眼睛的。
她正想道谢,却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似乎什么虫子在胸口爬,还有些疼。她正准备伸手将那虫子抓下来之时,被那红眼睛按住的身体,动弹不得。
红眼睛道:“别动。你在水中被毒虫咬了,那小东西正在帮你吸出毒血。”
水镜月有种不好的预感,木木的问道:“小东西?”
红眼睛咧嘴一笑,“蚂蟥,唔,还是非常罕见的旱蚂蟥。”
蚂蟥?就是水蛭了。水镜月感觉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锅,反应过来之后,猛地一下起身,却是没能坐起来,“砰”地一声撞到红眼睛的脑门就又倒了下去。她的双手还被红眼睛按在身体两侧,怎么都无法挣脱,只能可劲儿挣扎着大叫起来:“放开我!把那东西给我拿下去!”
红眼睛见她这反应,似乎很欢乐,一双眼睛弯的跟天边的月牙似的,“小丫头,你这样子,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不可说的事呢。”
水镜月感觉浑身不自在,压根没注意他说的什么。她的手没法动,抬腿就往红眼睛的胸口踢了过去。许是惊吓过度,她这一脚力道非常,竟将红眼睛踢得栽了个跟头。
她立马趁机披着袍子跳起来,一把抓了那只旱蚂蟥,直接给扔进一旁的篝火里,完了一边往河边跑一边回头警告道:“不许跟过来!”
红眼睛看着那旱蚂蟥在火中炸的滋溜溜的响,嘴角挑起几分,偏偏就跟了过去。
水镜月将长袍脱了,直接跳河水里,可劲儿的搓自己的胸口,搓掉一层皮了都不罢手。
红眼睛蹲在岸边盯着她的后脑勺看,问道:“小丫头,要不要大哥哥下去帮你?”
水镜月回头,正了正神色,正儿八经的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那人冷着一张脸,俯身对她龇了龇牙,道:“我是这大漠中的狼神,专吃小丫头的脑髓。”
水镜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猛咳嗽,又滴下几滴泪来,“狼神?我还以为是地狱的恶鬼呢。”
她止了笑声,也洗够了,转过身来,又问道:“狼神也是有名字的吧,你叫什么?”
那人伸出食指轻挑她下巴,道:“狼神的名字,岂是随随便便告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不过,我看你很顺眼,你若是跟我回我的洞府,做我的压寨夫人,我会考虑考虑告诉你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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