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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迷、魂、岭。
青莲剑、五残剑、蚕丛剑,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日隐云升,狂风骤起,祭台上的黑衣教主消失不见,平地而起的风沙不容将那违抗的命令传至白龙城的每个角落,飘向大漠,席卷整个西域
“外敌入侵,神明的子民,拿起手中的武器,前赴开都河,守卫家园故土。西域的战士,大巫师为你们祈祷,大护法会守护你们,神女会祝福你们。”
当天,乌孙赤铁谷周龙腾奉什罗教教主之命,率领西域的守护神什罗教五百护法,前往开都河,抵御外敌。
***
今夜无月,交河水缓缓的流淌着,高高的城墙上寂静无声,一道黑色的人影飘过,鬼魅一般穿过长长的街道,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下。
神女安眠,护法离城,只余大巫师翻飞的白色长袍。
苍烬睁开了眼睛,看向祭台下的那双眼睛,“是你?”
水镜月换回了黑衣蒙面的装扮,听出他语气中的惊讶,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了陪他过除夕。”
苍烬道:“他不会见你。”
水镜月:“我知道。白龙城的护法都走了,神殿山上却布了阵法,我进不去。我遵守承诺回来了,他却连碗饺子都不愿分给我。”
苍烬:“教主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你既做了选择,就不该再回来。”
水镜月摇了摇头,也不知在否定什么,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苍烬沉默。
水镜月仰头看他,“天雷剑在哪儿?”
半晌,苍烬笑了一声,很轻很轻,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这么多年,你仍旧如此执着。”
水镜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像五年前那般与他争辩,也没有继续逼问他。她俯身扫了扫脚下的一方土地,盘腿坐下,道:“神殿山上不去,我陪你守夜吧。”她托着下巴看如浓墨般化不开的夜空,“明日一早,我便去开都河了。”
苍烬挥了挥衣袖,祭台上的酒壶飞出,准确的落在水镜月面前,“给你践行。”
水镜月乐了,就着酒壶喝了一口,入口之后,神色却是有些复杂,一口酒咽下,托着那翡翠冰壶叹了口气,道:“大巫师用这么难喝的酒祭天,不怕神明降罪吗?”
苍烬一脸的无所谓,又取了壶酒陪着她喝,道:“好酒都让教主给喝了,他舍不得。”
水镜月咧嘴笑了,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仰头又是一大口,道:“搁我,我也舍不得。哈哈哈……”
水镜月笑着喝酒,苍烬沉默着也不知是真在祈福还是在出神。五年前,他们都以为再次见面时必定是刀剑相向,却不曾想还有能坐下来一起喝酒的一天。
酒不多,很快就见了底。快到子时了,新的一年即将过去,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曾想过,会陪伴彼此,在异乡度过一个除夕夜。
水镜月扔了酒壶,取出若华送给她的那支竹箫,道:“没有焰火,吹一首曲子来热闹热闹吧。”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无以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一首曲子反反复复的吹了七次,苍烬也跟着唱了七次。他说:“倒是应景应时,却不表心。”
水镜月起身,道:“阿月本就不通音律。”她转身,扬了扬手中的竹箫,“新年快乐,苍烬。”
第一百九十一章临危
流沙剑派位于天山东部,开都河畔。早在百年前云国统一漠北之时,这里就是云国的属地了。不过,三十年前,流沙剑派的开派祖师,流沙,一人一剑,将一万云国士兵驱逐至开都河对岸,斩杀三名大将军,折损近半士卒。此后,云国军队撤出开都河外一百里,三十年不敢侵犯西域。
那一战,奠定了流沙剑派在中原和西域人心中的地位。
三年前,流沙离世,云国军队曾试图渡过开都河,不料大军刚行至开都河畔,主帅便被天山派掌门千踪踢进开都河。当时正值冬季,青天白日,先锋部队三千骑兵,愣是没一只眼睛看到千踪的影子,都以为是流沙的鬼魂作祟,丢盔弃甲的往回逃。
流沙,是天山的传说,是江湖传奇。
什罗教教主在祭天时的那段话很有用,半月之后,西域三十六国集结的军队就到了流沙剑派,领兵的主帅却是周龙腾,就连什罗教的大护法都听任其调遣。不过,说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军队,其实只是附近几个小国的人马而已,加起来还不到三万。用的武器都是之前三十六国上缴赤铁谷的兵器。
除了西域三十六国的军队,西域武林的基本也都来了。天山派是流沙剑派的本家,听说这事,立马放下内部矛盾下了山。也幸亏他们来的及时,否则流沙剑派如今可能真的就血流成河了。
浪子山庄自然是少不了的。明里暗里的人加起来估计也有百多号人了,打探消息、传递情报之类的,几乎都是言酒欢在负责。玉关情的伤好了,原本想帮忙,却被言酒欢软绵绵的挡了回去,最后索性跑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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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粮草去了。
中原武林,以郑元涛为首,加起来也有小一百人了。因为天山派掌门继承仪式的事,中原武林中不少跟天山派关系比较好的门派都早早的到了,人数虽不多,但也都是各大门派的高手。却是唯独不见武当和少林弟子,联想到千踪的行踪,实在让人生疑。
长庚、风寻木几人,包括雁长飞和空桑,都跟浪子山庄的人混在一起。雁长飞不回天山派那边,天山派那边的长辈似乎也并不介意。
空桑这几日很高兴,因为青莲剑不知怎么的回到他身边了。说来这事还真是有些诡异。据说,那日对岸云国的先锋官扯着嗓子大骂流沙剑派,空桑和雁长飞都觉得很有趣,就跟着去看热闹。那边骂了一上午,这边几个天山派的小弟子坐不住了,提着剑,就要到对岸去找人拼命。众人劝不住,眼看着到河中心了,那边的弓箭手都准备好了,突然一道光芒从天而降,闪电般砸了下来,直跟神明下凡似的,将两岸看热闹的群众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就听见空桑大叫一声“青莲剑”,那青色的闪电落在了空桑怀里。而趁着大伙愣神的这半晌,雁长飞也将那个满腔热血的弟子给提溜回来了。
经过这件事,聚集在天山脚下的武林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乌合之众。所以,等周龙腾到了之后,所有江湖人一致投入他军中,表示任其差遣。周龙腾受宠若惊,三请三辞,无奈之下只好接了这个所谓的元帅之称。
这个元帅不好当,周帅的压力很大。
对面云国有二十万大军,统帅还是云国南威将军萧伦。萧伦是云国的老将,在雁门关跟燕王斗了几十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而西域这边呢?只有东拼西凑的三万兵马,加上什罗教的三百护法,还有不到五百个江湖人。西域和云国的士兵都是游牧民族出身,在武力方面应该不相上下。若是什罗教的护法和江湖人都能以一当百,那么他们这边加起来也算是有十一万兵马了。
十一万对二十万,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赢。
可事实并非如此!
打仗不是比武。他们这边的人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不同种族,各自都怀着不同的目的,甚至连语言都不通。即便他是元帅,也没几个人真的服他。尤其是那群江湖人,本就我行我素心高气傲,真上了战场,怎么可能听他一个声名狼藉的杀手头子的调令?所以,他手中的人马再多,也是一盘散沙。而云国那边呢?萧伦带领的云内军算得上是西域第一的军队,即便他们在雁门关吃过燕王的败仗,萧伦在云国的地位却也从未下降过。云内军就是云国的一把尖刀。
用沙子去挡尖刀,哪有什么胜算?
所以,当初周龙腾推辞元帅之位的时候,是真心不愿揽下这个烂摊子。他最后接受了,不过是因为明白了一件事除了他,没人能担当此任。
那些江湖人虽武功高强,却从未打过仗。而西域三十六国的将军虽有战争经验,却都是各自不服气的。只有周龙腾,传说中西凉国的后裔,混迹江湖,此次却是打着赤铁谷的旗号,还有什罗教教主的任命,算是各方人马的纽带。更何况,他从赤铁谷带来的无数良兵利器,仅箭矢就有五十万支,算是解决了一项燃眉之急。
周龙腾接了元帅之职,便将那一番“沙子和尖刀”的理论给抛到脑后了,满心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三万乌合之众击退二十万云国大军。
即便双方实力悬殊,他也只能想着如何赢。
开都河的河水早就结了冰,两岸的沼泽也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一马平川的冰原,抬眼就能看到对岸黑压压的军营,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显得肃杀而庄严。
周龙腾还未到的时候,云国就发起过一次进攻。二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从开都河对岸压过来,万马奔腾的铁蹄声震彻云霄。而冰河对岸,只有天山派的两百名弟子,孤孤零零的,视死如归的姿态,仿若要用血肉之躯阻挡侵略者的刀枪。
然而,就在那一万先锋骑兵即将到达对岸之时,开都河上那三尺厚的冰川却轰然碎裂,成千上万的将士和战马无声无息的坠入冰冷的开都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河底的暗流冲走。
九曲十八弯的开都河两端,八名天山派前辈站在碎裂的冰河之畔,看着脚下来不及挣扎的生灵,神情肃穆,眼神悲悯,仿若九天神明。
周龙腾终于明白,言酒欢那句开都河难渡的含义了。
天山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弟子年满五十岁之后,便会下山,自立门派,或者飘零江湖,隐于世外。因而,天山派自掌门以下,十大高手的武功毋庸置疑,但他们都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过四十来岁,武功再高,也是江湖后辈。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轻易招惹天山派。
千百年来,与世无争的天山派一直屹立于西域武林之首,一直被中原武林敬为武学圣地,不是没有缘由的。
凌清泉是流沙剑派的掌门,是流沙的弟子,也就是天山派的弟子。
萧伦,或许招惹了一个连他都无法想象的敌人。
开都河的水在当天晚上就再次凝结成冰,厚厚的冰层下寂静无声,当日壮观的景象无迹可寻。
周龙腾站在冰河之畔,看着远方的烽火联营,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第一百九十二章攻城
自第一次渡河之战之后,云国的军队便没再贸然进攻了。三十年来,开都河对云国造成的阴影太大。这条河流仿若一个诅咒一般,阻止着漠北王者的马蹄踏入最后一片净土。
不过,萧伦若是就这么放弃,他也不会成为云国的战神了。
十日之后,周龙腾刚刚布置好防守策略,便听见震天的战鼓声,哨兵来报说云国的军队又开始进攻了。
萧伦是老将,不能指望他在同一个地方摔下马。破开冰河的法子用了一次,第二次便不管用了。
云国的先锋分三路,两支队伍往两翼奔去,守在冰河两岸的天山派弟子被缠住,无暇分身,中路骑兵趁机渡河。
什罗教的大护法带领三百护法守在冰河之畔,弯弓射箭,却并不恋战。在云国军队渡过冰河之时,他们已经打马往后撤退了。
原本,过了开都河,一路到天山脚下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但是,流沙剑派成立后,在这片平原建了一座城。这座城市并不大,城墙却从开都河上游一直延伸至下游,横亘在进入西域的必经之途。站在天山之上往下看,这座城市仿若一艘停泊在开都河畔的军舰。
云国军队刚策马奔腾至城下,铺天盖地的箭矢和石子便如雨点般落下,阻止着马蹄前进的步伐。
骑兵往两侧分开,架着云梯的士兵视死如归般的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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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车缓缓前进,巨大的攻城石飞上城头,火球飞上高空……
周龙腾站在城头上,手中的蚕丛剑划出一道道剑气,下达着一道道防守的命令……无数的箭矢和石块运上城头,江湖人和西域战士混在一起,早就分不出哪个是天山派的,哪个又是中原武林的……
烽火连天,兵荒马乱。
玉关情站在城内,箭矢和火球在他身边落地,周围到处都是呼喊声、马蹄声,有士兵从城墙上掉落下来,有江湖弟子在他身边倒下。他就那么静静看着这一切,甚至连流箭都不愿意躲。
这一刻,他觉得有些悲哀。城墙外是他曾经的同胞,他曾誓死守护的人,城墙内是他同甘共苦了十年的兄弟,救过他的命给了他安身立命之地的人。
言酒欢知道他的难处,不让他加入这场战争。然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叛徒。十年前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十年后又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他从小在战场上长大,从小便明白战争无所谓对错,只有不同的立场而已。
他必须选择自己的立场。
眼前的城墙高达三丈,是天山上的石头垒砌而成的,历时三十年才成就如斯模样,高大而雄伟。
他没有直接跃上城墙,而是一步一步踏着阶梯走上城头。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再回去,虽然心心念念的都是仇恨与愤懑,但在内心深处,仍旧割舍不下曾经的故土
那里,毕竟是他成长的地方。那里,毕竟还有他的至亲。
回不去了。早就知道,却仍旧感觉心在滴血。他坚定不移的往前走,每走一步,神情便淡漠一分
从此以后,这世上便真的只有玉关情了。
“关情!”言酒欢猛地扑过来,将他拉到城墙下,躲避着又一轮的猛烈进攻,“你上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玉关情抬眼看他,笑了,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来陪大哥御敌。”
言酒欢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看了他良久,最后只能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大喝一声:“拿弓箭来!”
唐小惠就在言酒欢身旁,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将手中的赤云弓扔了过来,一边随手捡起一块大石头,道:“玉公子,接着!这回可算是物归原主啦!听阿月说,玉公子的箭术天下无双,让本姑娘也开开眼界如何?”
玉关情接了弓箭,朗声笑道:“七姑娘,多谢!”
他说着起身,站在高高的城头上,看向脚下如过江之鲫一般的军队,在乱军中找到写着大大的“萧”字的军旗,弯弓搭箭
咻!
高大的军旗倒下,旗令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落下的旗杆砸了个半晕。军旗下,萧伦的脸顿时铁青,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顿时往城墙上看过来。然而,在他看到城墙上那个再次搭弓的男子之时,不由愣了愣
是他?怎么可能?他在十年前就死了!

箭矢划破空气,在他的瞳孔中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爹!”
“元帅!”
一声凄厉的叫声在耳边响起,身侧传来巨大的冲击,他被一旁的副将撞开,最后那一刻,那一箭看看射入他的左臂。
鲜血自铠甲留下,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只觉得冷那一箭原本是冲着他的心脏去的。他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吗?
他终究还是恨他的吧?或许,他恨的是整个云国。
“保护元帅!”
萧伦被人护送着撤退,临走前,他听见副将鼓舞士气,令人斩杀城墙上的弓箭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其实自己早已没有为他说话的立场十年前他没说,如今,他又能说什么?
萧伦的云内军名不虚传,元帅受伤的消息不仅没让士气下跌,反而让一众男儿更加义愤填膺,生死不顾的往前冲……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夜幕渐渐降临,明月初升,照在这片血色的大地上。
攻城战终于暂时停止。云国的军队没有撤退,在城墙下就地修整,趁着夜色清理战场,将受伤的战士送到伤兵营,给死去的兄弟默默祷告……
城墙上的守卫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进攻,神情甚至有几分悲悯……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箫声,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悲怆哀伤,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却无端的给人以慰藉,仿若寻找到了灵魂的安栖之处。
什罗教的送葬歌,从来都是用七弦琴演奏的,不曾想用竹箫吹出来,更添几分高高在上的悲悯之情。
不知是谁开始唱出第一句,整个开都河畔回荡起袅袅的歌声。城墙上肃然的什罗教护卫,东倒西歪的西域战士,城墙下幕天席地的云国士兵……所有人都唱着同一首歌。
杀伐果决的军人的嗓子是低沉的,带着血气的,一首送葬歌唱得悲凉,却并不哀伤。
今夜无眠。
战争不会停止。
攻城战没有结束,战火还未熄灭,他们曾在一起唱歌同一首歌,送葬的灵魂却是也是死在对方的刀剑之下。
而他们,此刻月夜下一起低吟,明日仍旧会再次兵戈相向……
第一百九十三章刺杀
攻城战持续了三日,那日手臂被射中一箭之后,萧伦再没失常,每日见到城头上的玉关情,也能神情漠然的下达着攻城的命令。在第二天,不,或许在那日回到军营之后,他就明白了城头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城中的情况却令人堪忧,西域三十六国将士死伤过半,江湖人几乎都受了些伤。然而,这些还并不是最糟糕的,最让人绝望的是,城中物资告罄。
弓箭没了,投石机损坏了,连石头都没了。
每个人只剩下手中的一把剑、一把刀、一把枪,或许还打着卷,豁了口,折了尖。
明日,就是最后一战了吧?
要撤退吗?
这个念头刚在周龙腾脑子里打了个转,他便听见耳边传来言酒欢的声音:“周帅,言某带人去夜袭。”
周龙腾一个激灵就拉回了思绪,终于转头,正眼看了看这个西域最大的江湖组织的头领
言酒欢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了,眼中透着疲惫,却被他强行给压了下去,只仔细看才能发现那双沉静的眼睛中的血丝。在这种绝境下,他仍旧十分镇定,嘴角似乎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周龙腾以前一直觉得,他跟言酒欢,虽一黑一白,却是同类人。可此时,他觉得他错了言酒欢比他更强大。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族人一次次的复国都以失败告终,为什么曾经辉煌的西凉国会被淹没在黄沙之中了。
言酒欢带着一群江湖人走了,人不多,大概还不到一百人,还有半数是什罗教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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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哧!”
周龙腾抽出了那把蚕丛剑,目光再次坚定起来,撤退的念头已经不知从哪个窟窿里溜走了。
言酒欢带的人的确不多。玉关情、雁长飞、空桑、长庚、风寻木、唐小惠,还有什罗教的大护法和五十名手下。一行人穿上夜行衣,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郑元涛和天山派十大高手原本也想跟来,被言酒欢留下了,总要留些人守城。
其实,言酒欢原本只想带几个手下去,甚至连玉关情他都不想带。不过没办法,那几个人的主意正得很,自己长辈都不一定管得住。
他们此行的目的简单明了刺杀萧伦。
若不是到了最后一刻,言酒欢并不想走这一步。刺杀萧伦自然没那么容易,他身边的高手不少,萧伦本人就是西域第一高手。撇开此行的危险性不谈,言酒欢也不想杀萧伦。
萧伦是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将军应该死于战场,而不是死于江湖刺杀。
他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认为。他是中原人,却是在西域长大,对云国没那么仇视。
今夜无月,云层很厚,寒风仍旧冷冽,是百鬼夜行的好日子。
出了城之后,一行人便分为两队。大护法带着手下潜藏在附近,等待接应。言酒欢、玉关情、雁长飞、空桑、长庚、风寻木、唐小惠,还有一位什罗教的护法,两人一组,潜入军营,制造混乱,趁机刺杀萧伦。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没多久,云国军营里就一片混乱,粮草失火了、马厩里闹老鼠了、伤兵营闹鬼了……
萧伦自然出来查看了,营帐密密麻麻的围了五百亲兵,对周围的混乱充耳不闻,只坚守在帅帐周围。
负责刺杀萧伦的是言酒欢和长庚。两人隐在一个攻城车后面,长庚低声道:“现在,还是等?”
言酒欢道:“我明你暗。”
他说着就转身,刚走出一步,就感觉脖子上一凉
“别动。”
言酒欢站住了,嘴角苦涩的笑容还未形成,低头看了来人一眼,却是吃了一惊,差点没惊叫出声,幸而被一旁的长庚捂住了嘴巴。
来人放开了言酒欢,手中的匕首转了个圈,插入靴中,对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言酒欢拉住了她,伸手指了指萧伦,“阿月,我们是来刺杀萧伦的。”
来人一身黑衣,面巾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如同暗夜中的星辰,正是水镜月。她听了言酒欢的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然后伸手拍了拍言酒欢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相信我。”
言酒欢还未及答应,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兵戈之声,伴随着一声高喝:“有刺客!”
“是关情那边!”言酒欢顾不上什么萧伦了,立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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