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一窝狼

万影澈躺在血水里，全身发红，瘙痒代替了身体的伤痛，小娃娃解开他的冬袍外套，湿漉漉的内衫勾勒出身体的姿态。华蓥那张脸搁哪儿都能勾魂，身体软的不行，双眼水雾迷离，身体空荡荡地，让他心慌。
冰水洗净两人身上的污垢，也治好了两人的伤口。
老头儿对着小娃娃点头。
小娃娃摸着万影澈的身体，胸口宛如遭到了重击，阵阵刺痛，动作没有懈怠，停在万影澈挺立的下身，伸进了万影澈的亵裤。
整个洞穴只剩下回荡着的万影澈的声音，美妙如莺。
直到万影澈she出来的液体尽数被小娃娃从指间吸进体内，小娃娃也累得面色异样红，虚脱在地上。
而两人的虎口处都齐齐长了块棋子大小的浅粉的胎记。
万影澈清醒，地上的水都没了踪迹，一身衣服干净，就连断掉的腿也可以走动，如果不是还留在洞穴，他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个极其荒唐的梦，梦里的老头子吃着人肉！
只是原本什么也看不清的小娃娃，如今却是一身玄黄的衣袍，完好站在万影澈身旁盯着醒过来的人。小娃娃凛然立于洞中，敛了眼中的红，变为深邃冰凉的黑，没了慑人的威吓，小娃娃彻底成了个杏眼、婴儿肥的小娃娃，就连开口的声音，也是奶声奶气。
这就是小娃娃原本的模样。
也不怪黄奕惊慌，这事儿自然也传到丑叔耳中。素宫认牌不认人，丑叔自然成了素宫的主子。
黄奕的猜想一直是素宫内的奸细带走了万影澈，不会想到万影澈已经闯了素宫的禁地，还带走一个小魔头。
万影澈被老头子用损招骗走jing液，和小娃娃之间建立了单纯的伤痛契约，彼此各分伤痛与内力，不过万影澈的身体本就不是原本的，吸不了小娃娃浓厚的内力。利用万影澈，才离开了锁神牢。
不过万影澈并不知道，身边带着的小娃娃却是个随时紧盯他jing液的小魔头，每日都必须利用万影澈消除体内的邪气。
丑叔得到消息，联系绍销跟丢万影澈前的事，连忙赶往素宫，可是等他到达，万影澈已经离开了素宫。
实际上，从万影澈掉入锁神牢到离开，时间不过短短七天。
“醒了就快离开。”
从旁传来的声音毫不客气。少年没等万影澈起身，自顾自打开食盒吃起来，顿时屋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再傻的人都能明白，少年是等到自己醒了才开始吃东西，万影澈忽视少年话里的犀利，起身，便看到压着自己手睡的小娃娃。
万影澈苏醒，小娃娃被连带弄醒，倏然直身，目光如锯，见还是睡前的平静的屋子，才恢复孩童的目光，看着万影澈，然后缓缓伸出了手。
索抱。
万影澈被小娃娃转换自如的表情惊得咳嗽。
听那少年说：“我在山下救的你，你就是素宫那个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女子？”少年挑眉，打量万影澈的小身板。
万影澈看着一往如初的衣袍，苦笑。也是，华蓥的身体本就瘦弱，长相阴柔，十四岁了还是雌雄难辨的嗓子。
少年不等万影澈回答，继续说：“你弟弟抓着我的衣裳不让走，否则我也不会救你。”
万影澈抱着还很疲倦的小娃娃，坐到少年身边。小娃娃长年营养不良，轻得不得了，万影澈有功夫，这点儿力气有的是。
少年看着重新睡过去的小娃娃，意味深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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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想不到你弟弟，小小年纪，内力惊人啊。”少年还记得自己不愿意搭救时，小娃娃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在仇视敌人般的狠厉。
老头儿治疗好了万影澈和小娃娃的一身伤，便将两人带入了水潭。万影澈只记得自己在水里差点儿窒息，水潭刺骨的凉。再醒过来，已经到了温暖的屋子。
而小娃娃却将自己被治好的身体重新弄了一身的伤痕乌疤，紧紧拽着少年的衣摆求救。
少年：“明明你弟弟一身内力惊人，倒是一身新伤旧伤。”
万影澈又想起洞穴里初见小娃娃时，他身上那些黑色的伤口上长满霉菌和灰尘！
入目悲怆。
而那身伤，老头子还说，就是万影澈的皇叔所致！
少年感受到万影澈低沉的情绪，不再提小娃娃的伤，说：“快吃，快凉了。吃完就回汶王府。”
万影澈吃惊地看着少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汶王府？”
少年一边喝茶一边吃白白的鸡肉，也给万影澈倒了一杯，说：“谁不认识汶王府的王爷，可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我还是好奇，才打探到汶王府住了个俊俏的小公子，没想到却是个姑娘。”言语遗憾。
遗憾什么？万影澈看着少年的笑靥恶寒，放低声音以扰到小娃娃，说：“你调查我？！”
作者有话要说：_(:3∠)_
本捻不蟹肉，真是的，小娃娃你们是不是都敢下手……
☆、阿景吃醋
少年冤枉：“我可是宫里的人，当然知道这些。”
少年的话可信也不可信。万影澈了解这种人的脾性，和从前的自己一样，既然迟早会知道的事，干脆一一道出，也去查找这一麻烦。
万影澈成为华蓥不过一年光景，何时宫中多了个男人自己怎么不知道，按年龄推算，少年不会是万斯恒的孩子，也不会是自己那个无情父皇的子嗣；手指无茧，面容姣好，也不会是侍卫或士兵。
仁凝帝的私生子？万影澈推掉突然冒出来的猜测。
在万影澈打量自己的时候，少年把他脸上变幻莫测的模样看了个遍，内心赞叹：啧啧，不愧是让殷公子带进宫里直接成了婕妤的秀女，就是漂亮！少年咳嗽两声，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怀疑，说：“不必猜了，在下是梅桡宫的人，自然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
莫辰楠的梅桡宫。万影澈默默记下，冷哼：“我可不曾听说梅桡宫也能有没什么功夫的毛头孩子立足。”
少年吞下最后口茶，说：“管你怎么激将也没用，除了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它的才不会让你知道。对了，我的名字叫莫逆，景姑娘。”还以为会用个什么美人计，可惜了，没能一亲芳泽啊，这可是皇帝未来的女人。莫逆暗叹。
梅桡宫在独烈国也有据点，和素宫不同，前者是江湖中的门派，而素宫最初却是皇宫执掌大权。
万影澈：“…………”幼稚。
万影澈还希冀能套出什么口风，毕竟这具身体的奶娘可是还在梅桡宫。莫逆，莫辰楠的弟弟？看着差不多的脸，猜的不差。他伸出手，趁莫逆起身，一脚踢起他身后的凳子。
幸好莫逆躲得快，那凳子直接在墙壁上砸了个坑。
“你就是这样对待……”莫逆确实不会功夫，只会轻功，作为梅桡宫集情报的负责人，轻功却是出神入化。
万影澈打断他的话：“救命恩人？我怎么不记得。”怪就怪你跟莫辰楠长得像，还一个姓氏。抢先一步踏出房中。
万影澈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幼稚。
莫逆还想骂什么，却被醒来的小娃娃瞪了一眼。
目睹着二楼被万影澈震慑住（？）的莫逆，楼下还在客栈大厅吃早茶的人群里，突然窜出来，风一样跑到莫逆身边，开始呜咽：“小少爷，属下终于找到您了！快跟属下回去，大少爷一直在等您！”
小娃娃搂着万影澈的脖子，那眼神对盯着万影澈的人绝对宣誓着主权，一瞪一个狠，也就没多少人敢看万影澈的脸。
“喂，你不准走！”莫逆边追边说。
万影澈：“你凭什么拦着我，腿长我自己身上。”
莫逆：“你要是走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万影澈没好气道：“你不是查我吗，继续查不就行了。皇宫随时欢迎，汶王府就不需要了。”
莫逆：“你不准走！”
莫逆是万影澈见过最无赖的人，除此之外就是华府那群聒噪的女人。
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速度有些急，莫逆抓着人就往一旁退，却直接被万影澈打开了手。
莫逆气急：“好心救你你还……”
“景澈！”丑叔掀开帘子，今日没戴面纱，而是直接遮住脸颊三条长长伤疤的一块面具，呼喊打断莫逆的话，眼里全是万影澈的影子，失而复得的庆幸。
万影澈觉得丑叔完全是他的福星，总是关键时刻救急，他抿唇笑：“阿叔！”
“阿叔”是万影澈一直这样称呼丑叔的，偶尔和风梧亦或特殊情况才会规矩地喊“大主子”、“王爷”。好久以前，这个称呼“阿叔”，万影澈叫了万斯恒十年，就是从万斯恒养他这个不受宠的十三皇子开始。
万影澈微微一笑，美不胜。
莫逆看着没了声儿。
丑叔望着眼前这个少年，想起多年前在皇宫瞥见的十三皇子，那少年的笑也是阳关灿烂，满是幸福。可惜了一条生命。
丑叔听手下人说见到小主子，亲自过来接人，幸好没有受伤，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惩罚绍销与黄奕。不过，怎的多了个娃？
莫逆看着被带走的万影澈，后者头也不回，他气得跳脚，对着马车大喊：“景澈，我告诉你，若不是你漂亮，我才不会搭理你！回去一定让哥哥给我再找一个！”
万影澈听清了话，心头已是疑心四起：什么叫哥哥再给你找一个？最漂亮的？还是说，莫逆知道自己，是有莫辰楠助力？
丑叔几声喊回万影澈的分神，以为是担心莫逆，说：“你还在想莫辰楠？”
丑叔知道万影澈的华蓥身份，离开梓殷国后也自然掌握两国动向。莫辰楠是来往于梓殷国与独烈国的皇商，后来因为梓殷国皇帝的玉佩也了解过万影澈的身世。而万影澈告诉丑叔的也是：自己来独烈国找到为何莫辰楠要骗自己的真相。
万影澈摇头，解释小娃娃的来源：“是在素宫回城中的路上救下的。一直不愿意开口，所以……”还不知道叫什么。
丑叔看着刚睡醒的小娃娃，温柔握着小娃娃细小的手腕把脉，查探是否身体有疾。
小娃娃好不习惯了万影澈的触碰，但看到丑叔扭曲变形的十指和空空如也的丹田，没有一丝内力，心底一颤，眼睑垂下，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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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小小的阴影，果然当年也出了事吗。小娃娃不会忘记当年看到的丑叔的风华，如今再见，世事而非，丑叔也成了如今的模样。
有万影澈的融合，遮掩了小娃娃身上的邪气却遮不住他一身雄厚的内力，但小娃娃很瘦，后来回府处理还是一身伤痕，丑叔本就是悲剧之人，对小娃娃更是疼爱有加。
更别说小娃娃抓着丑叔的手，奶声奶气哀求说：“是爷爷的……不是宝宝的……爷爷说不能说……都没了……”
这么一句话，将所有信息量都给了丑叔，小娃娃身上的内力都是爷爷死前输入给他，小娃娃一直被叫宝宝，没有名字。
万影澈目睹小娃娃心狠手辣之后，对他这幅样子惊得抖三抖。
丑叔看着窝在万影澈怀里的小娃娃，说：“以后叫你阿景如何？和景澈一个姓。”
小娃娃破天荒点了个头。
接下来的几日，万影澈从不提及出府的事，丑叔也守着他，半步不离。
阿景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伤疤恢复得很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这日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万影澈的袖子不慎将茶水杯带翻，直接滚到丑叔的碗旁，溅湿丑叔的衣襟。
丑叔正打算拿出袖兜内的手帕擦拭，面前已有阿景递来的绢帕，阿景也不看丑叔，重新坐回万影澈身旁吃起来。
万影澈花了好长时间才让阿景对自己客气点，再看丑叔，阿叔的气质就是令人舒服，连这小魔头都折服了。
丑叔：“谢谢阿景，阿澈也快吃。”
万影澈想起“袖兜”这茬儿，想起莫辰楠那百宝箱似的袖兜，瘪了瘪嘴，回笑容，吃起饭来。
阿景面不改色给万影澈夹了筷子大补的肉，万影澈受宠若惊之余脸有点儿红。
不是万影澈能忘得掉小魔头当时在洞穴里打断他腿的事而对阿景客气起来，而是万影澈自从认识阿景，小魔头总是不松开偏和他睡，而自此，万影澈夜夜都会做chun梦，对象还是小魔头！
事实是，阿景为了维持掩盖自己的邪气，否则也不会习惯万影澈的怀抱，夜里便能点了万影澈的穴道，不知不觉中催出他的jing液。万影澈确实觉得自己最近身体虚啊……
万影澈渐渐发现，阿景总是对着丑叔发呆，一呆就是好长时间，黑色的眼瞳全是悲凉。万影澈不是错觉，他记恨阿景打断他腿的事，却不会死死将他定义为残忍的人。换做是他，被关在地下多年，一身可怕的伤痕，也会信不得任何人。
但唯独，阿景很信丑叔的话。他看着丑叔，总是带着同病相怜的低落。
万影澈对阿景的关注度远远没有莫辰楠的高，阿景时常能在万影澈的书案上翻到写有梅桡宫的事列。这个时候，阿景总觉得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明明万影澈答应过他要一直陪着自己，直到那个男人死掉！
阿景撕掉那些纸菲的事，万影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始终都还是个孩子，就算从老头儿那得知走火入魔前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背负着仇恨，或许自己可以替皇叔弥补。
惹万影澈发火的是阿景对灰鹰下手的源头。
万影澈来到独烈国都是灰鹰带的路，后来受伤虚脱，养了大半个月，一直被丑叔帮忙养着。独烈国和梓殷国不同，独烈国更随性、洒脱、野性、自由，有草原，而饲养的灰鹰却是只有皇宫才能饲养的。当初也是灰鹰让莫辰楠对华蓥起了疑心。
灰鹰全身都是药粉宝贝，都是宫中用药饲饲养。
灰鹰每一次成年，都会有一次重生它会自己将身上的一片片羽毛拔掉，拔的全身是血，还咬碎自己爪子的指甲，将自己的喙在崖壁上撞碎鲜血淋淋的一幕，而这一次，却因为万影澈的死亡附身到华蓥身上，生生拖延了阿辉的成长期。
刚到独烈国，阿辉便是一副血淋淋窝在万影澈怀里。丑叔救下万影澈，也带着灰鹰去疗伤。他心知这些鹰都和皇室脱不开干系，万影澈不说，他不会问别人的秘密。他秘密带着灰鹰去找仁凝帝，却是仁凝帝认出了灰鹰。
万影澈当时还是仁凝帝最小的皇子，不受宠，但死讯传去的时候，他多少可惜。后宫的争斗他不是不明白。
每个皇子及笄之后都能挑选一只属于自己的灰鹰饲养，每一只灰鹰的趾甲都不同，有一块小小的铭牌刻有每一只灰鹰自己的名字。
有丑叔阻止仁凝帝使用强势套出万影澈嘴里的秘密，仁凝帝才替丑叔养着受伤的灰鹰。
皇宫派人秘密送回灰鹰，毕竟是死去的十三皇子的鹰，掩统敛王耳目送到汶王府。
☆、惩罚阿景
焕然一新的灰鹰一见到万影澈就冲到万影澈怀里，翅膀扑腾，身上的羽毛还没长齐，看起来小了好几圈。灰鹰陪伴了万影澈多年，又是出生入死。
阿景每每看到万影澈抱着灰鹰而不是自己，便开始悲秋伤春，马上要入宫，丑叔却不能陪着自己，他不知道面对皇叔会是什么心情。
万影澈有个秘密，他会画画，但他只会画皇叔的画像皇叔耳朵后有颗红痣，挨着发迹线，曾经还是十三皇子的万影澈，就用朱砂在红痣周围画了一圈细小的花瓣，当时万影澈用的可都是姑娘们画守宫砂用的红。
想到这儿，万影澈总是浅浅笑开，他会画的却只是万斯恒耳后的那朵花。
那花旁有个落款，正是万斯恒名字中的一个部分“亘”。
亘古不变的情分。
那个时候，万影澈满心满眼都是皇叔。
阿景清楚那朵花，他不会忘记，正是万斯恒耳后的花，如何都不会消！
阿景觉得万影澈的笑很刺眼，更何况那笑里还十分疲倦。明明一个和万斯恒毫无瓜葛的人，到底在疲倦什么？留恋什么？
传出万影澈怒火的那日，正化着冬天的最后的雪，一月，再过半月，便会过年。
“阿景！你出来！”万影澈抱着扑在地上抽搐的灰鹰，手里都是血。
万影澈可以原谅阿景撕掉他画的画，却无法原谅他伤害阿辉（灰鹰的名字，宝贝儿们不要忘了哦=-=）。
两个人站在化的满地雪水的地上，阿景瞪着万影澈手里的灰鹰，万影澈看着阿景一脸的倔强。
绍销赶忙去叫丑叔过来制止。
万影澈用只能阿景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阿景，地穴内的事我可以不怪你打断了我的腿，但你为何要对阿辉下手？他只是只灰鹰！”
阿景只是瞪着灰鹰，不说话。
万影澈一直安抚着疼痛的灰鹰，灰鹰被阿景掰断了一只爪子，万影澈一直源源不断给灰鹰输入内力维持灰鹰的生命力。灰鹰经历了涅盘，体力大不如从前，如今寒冷，伤势好的更慢。
华蓥本就白，几声怒气，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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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得红红的，煞是好看，因为追阿景，两人在暖炉旺旺的室内出来，都没有披上毛坯外套，阿景内力足，不是丑叔心里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万影澈可清楚这小魔头的劣根性。
不过万影澈又在给灰鹰输真气，嘴唇也白，指间冷得泛紫。
最冷的不是冬天飘雪，而是化雪的时候，天地肆无忌惮夺取空气里的暖。
阿景不想万影澈为了只鹰就累自己，他看不惯万影澈对谁都好，可以多一个丑叔，却多不得别人！明明是他的！
阿景越想越气，眼瞳浮起些许的红色，冲向万影澈一掌挥掉他手里抱着的灰鹰。
灰鹰掉在雪地里，血水融开，万影澈看得心慌，掐住擦身而过的阿景，指间在阿景细胳膊上陷入五个凹槽，万影澈也是气急，将阿景一推，阿景杏仁眼里包满不甘和受伤，他还看到一抹红，怕被人察觉阿景的邪气，又拉近阿景，却被阿景一掌甩开。
只听一声“嘭”，还好绍销接的准，万影澈才没甩到墙上。
阿景坐在雪地里，低头看着手心，自己刚刚差点伤了阿澈，而阿澈后来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即将泄漏的邪气。阿景周身被一团名叫“失落”的低沉围绕。
接着，不用丑叔说什么，阿景很乖地跪在雪地，小手垂在身侧，捏紧小小的拳头。
万影澈抱着灰鹰匆忙跑回屋内治疗。
丑叔只得叹气，打算回屋去取外套给阿景披上。他不了解万影澈的秘密，却能明白灰鹰对于他的意义很重要，否则万影澈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养着这只鹰，那个十三皇子的鹰。万影澈这回是真生气了。
阿景盯着万影澈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喊：“阿景只是不想阿澈有了它们就忘了阿景！有错吗？！”
这句话，曾经也有个人说过，丑叔还记得那个少年的倔强和坚强，那个少年对统敛王说：“我只是想要自己的生活，有错吗？！”依旧是个雪天。只是后来，少年还是死在了统敛王的手里。
丑叔甩开头里的回忆，跟着万影澈进屋。
万影澈注视丑叔拿着阿景的小外套，等他说话。
丑叔：“阿景那身内力，太危险，与他自己而言亦是。”
万影澈：“既然有内力，就让他跪着，反正也不会有事。”说气话。
不过丑叔并不知道阿景在洞穴里对万影澈的伤害，安抚万影澈：“毕竟是小孩子，从小过得不好，心里惦记着你，会吃醋也是正常。”声音柔柔的，悦耳。
万影澈气还没消，丑叔怎么说也不再回答。
丑叔拿着外套出了屋子，披在阿景身上。
丑叔不知该如何安慰阿景才不会掀起他的伤疤，他说：“阿澈心疼你，但他有自己的心事。那只鹰牵连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曾深深伤过他，他需要灰鹰找一个真相。”而灰鹰亦是他的慰藉与寄托。
这样说，或许安静能明白，丑叔想。他吞下后半句话没说。
一炷香后，万影澈的气磨得很快，他对喜怒哀乐都来得快去得快，性子使然，灰鹰也不是大伤，丑叔说还是带回宫里便能养好，万影澈想着自己的腿也好了，雪天也没什么旧疾才放心。
万影澈：“阿叔。”
丑叔温柔了眼眸，脸上的面具也因为他的温柔而不再突兀，他说：“阿澈原谅那孩子了？”
万影澈：“是。但我担心阿叔。”丑叔的身体是明显被折磨过后的痕迹，那些伤触目惊心，“这个冬天快要结束了，阿叔也不会再疼了。”蹭了蹭丑叔的手心。
丑叔摸摸万影澈的头顶，眼里的温柔仿佛要将万影澈融化。
丑叔替万影澈理好外套，说：“阿澈，阿景还是孩子。”
万影澈点头：“恩，我知晓。”
万影澈拿了件干净的外套，将那只有胎记的手心伸向阿景。
看着和自己手心一样的胎记，阿景心一颤，漆黑黑的眼珠看着万影澈，却是立马伸出自己也有胎记的手握住，起身蹒跚，倒进万影澈的怀抱。
万影澈将阿景湿润的外套换掉，抱着轻飘飘的小娃娃去洗沐热水澡、喝姜汤。
万影澈这一刻觉得，或许真如丑叔所说，阿景其实只是个孩子，奈何这个世道不公，导致他成了如今满身是刺的模样。
阿景闻着万影澈身上香囊的味儿，安心不已，他自己都没发现，眼底带着细细涓流，轻柔……轻柔……
独烈国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