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待签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时楠
团圆饭是在夏府用的,这守岁,自然就轮到了季府。
季儒林早就安排好了戏班子在府里候着,等人到齐,便带着去了戏院。
许是因为看多了,那台上的戏子虽是唱得新曲儿,夏天依还是提不起丝毫兴趣。
季绝浅被夏天时拉着去下围棋,她无聊了,只能去蹭姜雪。
“嫂嫂,这戏曲唱的,极为无趣。”
姜雪听着曲儿,险些睡着。听闻夏天依的话,耷着眼睛回答:“是啊。”
知道她这也是不感兴趣,夏天依眼前一亮:“不如嫂嫂陪天依去玩会儿雪?”
思索着玩雪总比看戏强,姜雪点头应允。
向四位看得津津有味的长辈告过假,两人挽着手去了院子里。
今年雪下得厚,一脚踩下去,那雪能把脚埋下。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看这雪的势头,迎来的,该是个好年。
看她站在远处不动,已经走了几步远的姜雪试着叫她:“天依。”连续三声,均是无人应答。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看一眼呆站着的人,姜雪弯身从地上捏起一个雪球,直接朝夏天依扔过去:“叫你不理人。”
被偷袭成功的夏天依,终于回神。不甘示弱的抓起一把雪还回去。你来我往的,一场雪球战就此开始。
跑来跑去也不知玩了多久,等停下来时,两人外袍上的狐裘领子,都已经呈现微湿状态。
原本一地平整莹白的积雪,这时已经是四处散落,杂乱无章,还夹着许多脚印子。
放眼看去,就只有墙角那处的雪,还与先前一般。
好雪不用,留着也是浪。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的决定,把它用来堆一个雪人。
备材料,滚雪球,两人分工极为明确。堆好一个,竟也没有用去多少时间。
最后为它插、上一根胡萝卜充当鼻子,就算大功告成。后退几步去看自己的作品,两人口中直感叹:“果然会手艺的做东西就是不一样,这雪人堆得,多好看。”
玩够了,两人笑闹着回到戏院。
戏班子已经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人围着一张桌子在那里烤火话聊吃零嘴。季绝浅与夏天时也不知何时下完了棋,坐在那里陪两对父母聊着天。
雪玩久了,手和身子都是暖融融的。夏天依脱下外袍在季绝浅身侧坐下,拿了一块椒盐酥细尝。
认真倾听顾流苏讲话的季绝浅,伸手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她伸手捂在手心,感受到的都是暖意。
两人明日便要离开,下回再来,也不知是何时。两家父母,心里终归舍不得。聊着聊着就开始拉着夏天依和季绝浅的手话些家长里短。两人态度恭敬的一一应下,直保证有空就回,那几人才有所敛。
你一言我一语,在顾流苏和苏宁柔的细细叮嘱之下,时辰过得极快。
隐隐的,皇宫那方的空中开始有烟火升腾,起先只是一两朵火花,后面越来越多。一簇簇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美得妖艳。同时,这也预示着,旧年已逝,新年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见的大肥章,你好
☆、第56章侧室(纳妾)
满城的喧闹里,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子时在烟火中成为过去。
季府整晚灯火通明,新春第一日便是离愁别绪,再见亦是不知何时,睡意,如何也涌不上来。这个除夕,两府八人,无一人有心思入睡。
东方天际隐隐开始泛白,一夜下来,积雪越发厚重。沿路去往季府大门的路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脚印。下人手里拿着行李包袱,往门口候着的马车里送。
此时不过卯时,定好的出发时间是辰时。时间还很充裕,但因还要去皇宫内向皇帝皇后辞别,就显得有些紧迫。
顾流苏与苏宁柔一人牵住夏天依的一手,一群人送着他们二人往府门走。
儿女回府不过才小住几日,两家长辈,心里都很舍不得。慈母眼中早已经蓄了泪,拉着夏天依的手极为用力,抓得牢靠。
季绝浅陪着季儒林,夏洛和夏天时走在前头,男人偏沉稳,一路沉默着向门口挪。
季府再大,走动间也不过几步的事情就到了府门。新春之际,路边的那些商铺都已经关门歇业,放眼看去,路面空无一人,格外冷清。
因为来时将省亲队伍留在了皇宫,这时门外候在马车旁的,也就只有布局与玉霞。
看到人出来,玉霞忙迎过去,一一的给众人行了礼,在夏天依身后站好。
知道这是要走了,即使昨夜说了一整晚的话,顾流苏与苏宁柔还是觉得不够。握住夏天依的手,更为使力。眼眶有湿意,努力克制着,才没让眼泪滑下。
叮嘱的话说了一晚上,这时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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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没什么好说的。几人只是互相看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布局看一眼天色,走到季绝浅身侧小声提醒:“王爷,再不走,该要误了吉时。”
点头示意之后,季绝浅挥手让他先退下。布局颔首,再次回到马车旁,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冷然。
等人都在门口站定,季绝浅拱手行礼:“爹,娘,岳父,岳母。时辰已经不早,该是时候启程。”
苏宁柔将夏天依的手交到他手里,哑着嗓音交待:“浅儿,好生相待天依。”
两人对视一眼,季绝浅五指拢,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眸色沉沉:“娘请放心。”
几位长辈相继又说了几句体己话,看天色实在不早,季绝浅带着夏天依向几人告辞,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新春佳节,早起的少之又少。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难得一见的空旷。马车在路中疾驰,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宫门。
来时跟随的省亲队伍,在莫宁的带领下站在一侧井然有序的等候。宫门正中央的位置,帝皇帝后携带着宫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备好的回礼翘首以盼。
在离宫门大概十米远的位置下了马车,季绝浅带着夏天依走到帝皇帝后面前:“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夏天依跟在他身后福身。
皇帝面上带笑,亲自上前扶起一手一个扶起:“王爷王妃无须多礼。”
许是因为刺客一事并未给季绝浅一个好答复,皇帝面上多少带了几分过意不去的神情。
伸手指向一旁在车上堆放好的宝箱以及比之来时更为壮观的省亲队伍,再又指向一身戎装的七王爷:“刺客一事是朕的人办事不利,该当贼罚。七皇儿心内亦是过意不去,听闻王爷王妃今日返程,特意请旨护送王爷王妃回朝。”
季绝浅这才看到,站在莫宁身侧那个满身装备齐全的身影。嘴角有笑,毫不掩饰的讽刺。护送?该说暗杀更为合适。
右手指节在左手袖套上来回滑动,他拒绝的文雅:“多谢皇上一番好意。只是沿路本王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加之王妃贪玩,一路少不得要游山玩水。七王爷的好意,本王心领。”
乍听闻,好似不愿浪七王爷的时间。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嫌弃七王爷碍事。
不等皇帝开口,缘暮光上前一步打圆场:“父皇,儿臣以为,该要主随客便的好。”
话中内容,两厢顾全。
那方七王爷听到季绝浅拒绝,原是想要上前来再为自己争取一番。可缘暮光此番话一说出口,他再没有上前的理由。目光如炬一般看向缘暮光,眼中情绪难辨。
缘暮光察觉,回给他一个警示性的眼神,他立马老实。
再说皇帝。缘暮光那话一说出口,他要是还要坚持本意,便是强人所难。看季绝浅满脸不容置疑的神色,当下也就随了他的心:“太子都说主随客便,朕若是再说,未有些不通人情。也罢,就祝王爷王妃一路顺风。”
摆弄袖口的手垂下,季绝浅抱拳行礼:“谢皇上成全。时辰已到,本王和王妃,就此告别。”
“代朕向挞国皇帝问好。”
“永安替父皇谢皇上挂心。”
目送一队人马走出视线范围之内的距离,皇帝转身,带着一众人往宫内走去。太子缘暮光故意落于人后,踱步走到七王爷身边,耳语:“老七,莫要惹怒本宫。”
已经停了的风雪,不知何时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两人的鬓角均被风雪染白,缘暮光站直身子,伸手拂去他耳迹的白雪:“你心知肚明,本宫与父皇,都最看不得善用阴谋诡计的小人。”眼角有光,凌厉又危险。
七王爷听了,握紧双拳垂眸,眼中的不甘尽数掩去,语气谦逊:“太子教训得是,臣弟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何事?看着缘暮光快步离去的背影,七王爷立于原处,眼里的愤恨尽数显露。
今日若不是这多事的太子,他便能随着挞国那劳什子永安王爷同行。只要在他归国途中将他解决,挞国二皇子就承诺帮他取得皇位。如此好的交易,就被他一句话谋杀。
眼底有恨,浓厚似此时阴沉的天空。
他身后一同被留下的兵士,小声询问:“王爷,现下该如何?”
他怒:“滚!”随即甩袖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那群被迁怒的兵士站在风雪里,不敢移动分毫。
也不知今日是否真的是黄道吉日,宜出行。那风雪虽大,却堪堪只下了半刻钟不到,就偃旗息鼓。到好似特意来为他们一行人送行。
一直将车帘开着一条缝,紧盯着窗外景色的夏天依,看雪停了,便缓缓放下车帘,回视线。
心内感觉还是有些不真实早上还和爹娘一起话聊,此时就已经踏上了回挞国的路途。
没了省亲,他又是当朝王爷,公务繁忙。挞国与缘朝相隔数里,下次再回,当真就是遥遥无期。
手里还拿着出发时顾流苏塞进她手里的一盒糕食,那是昨夜吃糕食时,她贫嘴,说了一句想带些娘做的糕点路上吃。顾流苏与苏宁柔听后,立马去了后厨亲自忙活做出的。
方才将这盒糕点给她时,顾流苏揉着她的手心将她带离季绝浅的视线范围,躲在门后意味深长的开口:“天依,这一路有绝浅,娘不担心你。只是回到挞国,绝浅又是如此身份,府里多少要进几位侧室。”
夏天依握住顾流苏的五指把玩,像个孩童。神情未变分毫,只是垂了眸。
顾流苏抽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又接:“娘明白你心里定是不愿与人分享。只是天依,宠爱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泼辣狠毒,只会招人厌恶。作为正室,你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轻饶。”
她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并未回复一字。
纳妾。说实话,若不是今日娘亲提起,她还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作为当朝最为受宠的王爷,想要巴结永安王府的臣子不在少数。
至于如何巴结,进献美人,无疑是最为省时省力的法子。
而为了权势,不论是否喜爱,适当下那么一两个有利用价值的美人并未有何不妥。
作为王爷,府内养着四五方妾室,甚至更多,也无可厚非。
只是,许是从小看多了爹娘二人的惺惺相惜,她心里,容不下另一个女人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
她要的,是爹娘那般的唯一。
她不明白季绝浅心内是何想法,想问,也有些不敢问。因为怕听到那些肯定的答案。
她想的入神,不自觉就开始轻咬嘴唇。马车陡然间越过一道沟壑,重重的一颤。
她没坐稳,随着车厢的起伏被震起。再由着惯性落座时,原本轻咬在唇上的贝齿重重磕下。锋利的齿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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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穿过紧贴在齿根那处脆弱的唇皮,血腥味齐齐涌进嘴里,喉里。口腔里回荡的,尽是腥甜。
毫无疑问,很疼。可是也算不得什么大伤,她在忍痛。
马车重新平稳,坐在车厢门口的布局解释:“王爷王妃受惊,方才路过一道避无可避的沟壑。”
季绝浅没有要回的意思。直接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势的使力分开她的双唇,入目就是一片血红。他皱眉,长臂一伸取过一侧放着的痰盂,冷声吩咐:“吐出来。”
素手把他还捏在下巴处的手扯下握在手心里,看他一眼,夏天依低头将口中的血吐出。
他又递来水袋,她喝了一口漱口。
等她处理好满嘴的血迹,他拾好东西,开始算账:“疼也不会说?想一直忍下去?”
语气凌冽,几乎带着几分不通人情。夏天依委屈,挪开脑袋不看他。而后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王爷,若是父皇执意让你纳妾,你会如何?”
☆、第57章好话说给自己听
说话时,她面上神情难辨,看似随口一提,侧颜上偏又带了几分认真。
水袋还在手上拿着,就着打开的袋口,他仰头抿了一口。也不急着回答,不紧不慢的盖好袋口,将水袋重新放回原处。
他动作放得慢,一套下来,花了平日里近几倍的时间。
夏天依等得有些不耐,转头瞪他:“如何,王爷这是不敢说?”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不轻不重的揉。开口时声音里都是笑:“父皇不会逼我。”
就算有朝一日帝皇帝后真要往他府里送妾,也只会采取怀柔政策。
被他笑得多少有几分不好意思,夏天依假装摆弄衣摆,垂下了头。
她刚刚躲开,揉她脸颊的那手就微微下移,再次挪到她的下巴处。她有些惊诧的抬眸,就只见到他似一汪深潭的双眼。
那人勾住她的下巴,以手为托,缓缓向上托起。而后一寸一寸,脑袋缓缓压下。
不敢看他面上神情有多邪魅,下巴被人掌控,躲又躲不过。夏天依羞恼的结果,就是紧紧的闭上双目。
悬在上方的那人,却并未吻下。在鼻息交缠之际,他微微偏头,在她耳边低语:“王妃这是,想对本王做些什么?”
心知被他玩笑,夏天依睁开双眼,脑袋使力一歪逃开他的掌控,恼羞成怒的伸出双手将他推开。皮笑肉不笑:“妾身没有王爷的那般好兴致,王爷自便。”
车厢里有低沉的笑声,格外张狂。夏天依听在耳里,咬牙切齿的只想咬他。
看夏天依又要恼,季绝浅轻咳一声,忙止了笑。一本正经:“伤口可还好?”
他不说还好,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下神一集中,那被咬穿的地方便钝钝的开始疼。
深吸口气,仿佛就连鼻子里,也涌进了血腥味。
也不曾打算矫情,他问,她就老老实实的答:“疼。”
音调婉转,不似诉苦,好似撒娇。
季绝浅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拇指轻柔的覆上她被咬的下唇,使了力道翻开。就见原本娇嫩的唇肉上,多了一个还在往外冒着血丝的伤口。
伤在口腔,上药自是不可能。季绝浅抬眸看她一眼,松开手坐好。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忍。”
夏天依愣住,忍?果真是他季绝浅才能说出的话。
他这般的态度,夏天依看在眼里多少有几分委屈。不关心也罢,还这般冷冰冰的。
“真打算这般待我?”他若是敢回答真,她就一路沉闷,再不理他!
故作冷然的季绝浅面不改色,微点了头正要开口。就见夏天依往里侧挪了挪,抢先出声:“妾身觉着王爷说出的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您还是憋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好。”
他转过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那副局促的样子:“哦?可本王偏就想要说与王妃听,这可如何是好?”
唇皮还在不断地释放疼痛因子,夏天依没有心思和他耍嘴皮子。捞过水袋灌了一口抿住,懒得再理他。
她虽不曾再说,但那紧蹙的眉间,还是让他心疼。
一改玩笑的模样,季绝浅起身在她身侧坐好,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语带疼惜:“下回仔细些。”
夏天依点头,双手回抱住他,脑袋在他身前蹭了蹭。
回朝走的,与来时并不是同一条路。夏天依原本还想着途径西疆之时,再回二哥那处看看。不想脑中熟悉的景致还不曾出现,她们就不声不响的进入了挞国境地。
车队在城门之前被兵士拦下例行检查,夏天依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城门之上,偌大的“挞国”二字,格外显眼。
守门的将士该是新人,并不认识永安王爷身边最为得力的布局,此时拦着人在哪里盘问。习武之人,粗犷惯了,嗓音没有丝毫压制,一五一十的尽数落入车内人耳中。
“例行检查。”许是习惯使然,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
布局松松散散的拉着缰绳,微微侧开身子点头:“查。”
那人用刀柄指了指车厢:“车内坐的何人?后面车马拉的,又是何物。”
“车内坐的,是当朝永安王爷与王妃。后面车马拉的,是王爷王妃省亲回来,缘朝皇上送的回礼。”布局微微抬起头看那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永安王爷名气有多大,在挞国自是不必多说。那守门的侍卫听了,心中微微惊诧。再开口,语气明显恭敬不少:“小的职责所在,能否请王爷露个面?”
布局颔首,转身看车门:“王爷?”
季绝浅应声:“恩。”
明白这是应允。布局伸手打开车门,撩起门帘。那侍卫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礼。”
季绝浅的声音落下,布局放下门帘就要关上车门。那侍卫见状,忙出声阻止:“王爷,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车帘被人从内撩开,季绝浅探身出来:“何事?”
那侍卫往后看了一眼,车队后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停在这里,自是不便:“王爷请随属下来。”
布局刚要拒绝,被季绝浅打断:“你带王妃他们先进城,在路边等本王。”
布局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一眼,明白了:“是。”
季绝浅转头去看夏天依,夏天依点头。他便下了车,跟着那侍卫往城内走。
城门处本就属于人烟稀少之地,走到一处稍微偏些的地方,那侍卫单膝跪下行礼:“王爷,皇上有令,让您即刻动身前往叶城。”
这个侍卫,并非普通的看守城门之人。作为皇帝暗中培养的影卫,季绝浅见他的次数,不算少。因为认识,所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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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下了马车随他来。
话中的真实性自是不会差,但总得有原由:“为何?”
“叶城爆发大范围虏疮,消息昨日传到皇上耳中。从都城赶来叶城,少说也要半月,而从此地出发,不过四日便能到达。因为知道您这两日便会进城,皇上便让臣在此候着。”
意思很明显,因为你近,所以你去。
虏疮一事,可大可小。若是不及时处理,随时都有可能导致屠城的惨状。抬手示意他先起身,季绝浅点头:“回禀父皇,本王会好好治理。”
听他这么说,影卫眉开眼笑的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双手捧着递过去:“这是皇上让臣交给王爷的帝王令。”
帝王令,令如其名。在整个挞国,这块令牌便是权力的最高点。拥有它,也就等于拥有了大半个挞国。皇帝将这块令牌都给了他,想必那叶城,也有得是麻烦。
他挑眉看着影卫手中的令牌,并未说话。
影卫也是个聪明人,明白他这是想要知道完整的。
四周看过一圈,这才压了声音凑过去轻声道:“叶城的官府中人,是二皇子的党羽。出事时,那些人先给二皇子去了密信,不想二皇子贪生怕死,怕自己也惹到,就不曾理会。他们没了法子,这才直接上奏朝廷。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借此机会,将那批人入麾下。”
官场中人站队,要么因为利益,要么因为热血。想改变他们的主观意识,季绝浅自认不难。伸手拿过他手心的帝王令好,他转身离去:“本王明白了。”
嗓音清冷,一如他这个人。影卫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失神。这是一块天生的帝王胚子,那浑身的风骨与气度,就该站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
马车就停在城门一侧,也不知布局是有意还是无意,夏天依撩起车帘,正好可以看到季绝浅的身影。
早春三月,一路莺飞草长。放眼看去,地上均是点点嫩绿。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极为舒服。
今日的太阳并不算大,在云层的阻拦之下,只偶尔才会泄出几缕光。
看了一路的冰雪消融,乍一看这春暖花开的样子,好似两个世界。
远处走来的那人,穿了一身深蓝打底,上锈锦竹的袍子,脚踩一双黑面白底锦绸靴,满头黑发,仅用一顶玉冠束好。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玉石,看去该是与发上的玉冠是一对。
城墙洒下的时有时无的暗影,偶尔打在他的脸上,为他本是清隽的面容多添几分野性。
偶有和煦的细风吹来,撩起他的衣袍与发丝,勾得人只想将他纳为己有。
像是有所察觉自己被人打量,他的目光一转,直直的对上她。两人的视线,就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死死的焦在一起。
而后,先害羞的那人,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顺手还把车帘给关了。
季绝浅双手握拳抵住薄唇,看着已经被关上的车帘轻笑,光是想,也能明白她此时必定是恼怒多余羞怯。
车内的那人,如他所想,当真是在羞恼。
纤纤素手仍旧是撑在车帘边沿,维持着关上帘子的最后一步动作。心脏跳得,格外欢快。耳廓有些热,夏天依回手,借由手上微冷的温度为它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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