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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则我
小江夜出自书香之家,虽年龄尚小,教养功课得其儒父指点,从不曾有错处。唯独那二皇子,顽劣不堪,十三岁年纪,正是少年狷狂时。心中思想有异,偏爱故作错处,令这小人儿带他受过,爱听他呜咽哭泣之声。
“啪、啪、啪……”夫子戒尺仍在落下,龙兴太子却忽的怫然大怒,立起身来,怒视那幸灾乐祸嗬嗬大笑之人。
噔时满堂震





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分卷阅读17
动,起身跪拜。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太子于这众人,亦是君臣。
“二哥,世人皆言,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何数次无端折腾于他?”龙兴太子虽不及他身高,然此时一立一卧,高下立见,声犹稚嫩,储龙之威却大盛。
小江夜不禁住了哭声,呆呆看着太子。从不敢奢求有人相助,娘亲早已劝他,莫哭,莫哭……太子殿下竟会为他求情,江夜不禁委屈更盛,望着那人泪眼汪汪。
“啧,太子殿下竟是连这事也要管么?嗬,这般着急,便要用这威严压迫于我,怕是迫不及待了罢……”后边声音渐小,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敢说与他人听,仅是俩人之间私语。
龙兴太子面上不动,却忽的拂袖转身,拉过呆愣的小人儿,举步跨出学堂,不理会后方一些挽留跪求。
出得学堂,走过御花园,太子身后旦公公怯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上哪儿去?可要奴才通传?”
“去找父皇,孤要这伴读。”龙兴太子平日里温润有节,惟心有忿恚时,才这般雷霆做色,寡言少语。时人皆不敢亲近,唯恐触怒于他。
江夜小手儿被太子牵着,听闻此话,心中虽欣喜,却终是不敢要那天大恩惠,便摇摇手示意太子。
“嗯?”太子殿下止步,垂首看他。
“太子……”江夜小脸微红,泪珠儿还在眼睫上飘荡,童音清脆,却犹带怯意,他道:“若是这般做,将来二皇子恐与太子有隙,江夜感激太子,却不敢”
“有何不敢!往后你只需听话于我,定然无事。”太子此时尚且八岁,有些不知天高,正色笃定,面庞中稍有傲色。
身后宫人心下窃笑。他自小便服侍太子,这般多年来,却从未见过太子这般急色,高声大喊欲证明自己。便似那风流才子为勾得美人儿心意,不惜傲狂作色,妄言天下。
小江夜不禁笑,小脸儿似有光辉,花儿般笑开:“太子殿下,当真么?当真么?”
“自然当真!”龙兴太子不禁志得意满,笑从中来。
“好耶!”江夜嘻嘻大笑,漆黑双眸望着太子,又摇摇小手示意,太子殿下知其意,弯下腰,小江夜立时跑到他耳畔,悄声道:“江夜最不喜二皇子呢,太子殿下待江夜最善,为江夜吹吹手罢。”
说罢,便伸出通红小手,递至太子跟前,小脸儿委屈,巴巴望着。
宫人不禁偷声闷笑,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得紧,方才还大义凛然有理有据,没曾想这会子又是小孩儿心性,竟要太子殿下安抚?真个希事也!
龙兴太子一愣,轻轻握住他手儿,吹了吹,道:“乖,江夜不痛……”
☆、第十三章分桃已毕,断袖可还会远?
以此,江夜便被龙兴太子要了过来,再不平白挨戒尺。反倒有时,偷耍戏娱,惫性偷懒,要太子相助功课。
亦不知是从何时起,江夜便发觉太子殿下偏爱于他,便不自觉娇纵,倚小卖小。要殿下为写诗,殿下为抄字帖儿,要殿下请赐东宫糕点,要太子陪逛冷宫……从前不敢想象之事,如今全是江夜最爱之事。
然,江夜虽知太子宠溺于他,却不敢对父亲言声,否则,如此僭越悖理之事,非要遭家法,跪祠堂不可。
寰帝十三年。
江夜时年七岁,与太子于上林苑骑射,不幸失足落马,滚向谷底。太子大急,惊唤“江夜!”,飞身下马,不管不顾,揉身而上,禁拥那小人儿,随他一起滚落山底。
事后皆有重责,江夜被禁门庭,不敢外出。太子负伤,帝皇大怒,着人严查。道是有几个不安分马夫,恐与某宫丫鬟相交,为之替主做事,欲加害于太子。不想却阴差阳错害了江夜……便是如此,太子殿下自甘受苦,也算未曾辱没使命。
帝皇大恨,见太子着素衣,昏睡于卧,虽面庞俊秀,眉眼中却有几分先皇后之哀愁,不禁又悲从中来。若那人儿尚存,中宫大权在握,纵是无论如何,亦不会让奸人如此重伤爱子!
太子时年十岁,帝皇忧其安危,以此便令太子与己同宿一宫,饮食起居,皆着人料理。
太子因祸得福,更得宠爱,后宫有人咬断银牙,不肯罢休。
一日,太子初醒,便见一小人儿双眼红肿若桃,正哀哀凄凄望着他,不禁一笑。小江夜却忽地扑将过来,呜呜哭泣,口中嘤嘤些话语,太子一句不知,只是哄他罢了。
“太子,爹爹说……有人欲加害与你,令我不得与你如此交好……”江夜趴在太子肩头,端端正正说话,到得此处又掉泪水儿。
太子诧异拧眉,不解不快,心中愤恚,并不表露。只问道:“何出此言?”
江夜这才面皮涨红,泪汪汪道:“爹爹言江夜年幼无知,唯恐遭人利用,将来懵懂不明,不经意祸害太子……”说罢又是着恼,忿忿道:“江夜才不会那般愚蠢,爹爹竟不信我!”
太子闻言噗嗤一笑,原是这等考虑,险些会错了意。便笑道:“孤信江夜,最是聪明伶俐,举世无双。”江夜闻言嘻嘻大笑,见他面露笑容,太子却敛了笑,半似委屈半似可怜道:“可若是江夜此后不与我交好,那孤不就真成孤家寡人了么?苏子有言,高处不胜寒也!”
江夜愣住,倏尔摇头道:“不可,江夜不忍,不愿让太子孤寒。”
太子于是欣然微笑,将江夜揽在怀中,目光忽而远望,淡淡道:“那江夜便永远陪着孤罢,无论是那世间至高之龙位……或是世间至低之地府,可好?”
江夜笑起来,眼珠儿滴溜溜转,似狡黠小狐狸,他道:“那太子允我何?”
太子一愣,小江夜竟会向他要求了。
“孤,允你一世恩宠,允你江家一世荣华。可否?”他已非垂髫小儿,夺位之祸,势如猛火,他避无可避。他若得势,定不负此言。若不幸失势,便另当别论罢……
“非也,江夜只要太子允我,有朝一日私自同江夜出宫戏耍一日,不告与爹娘知。”江夜笑嘻嘻道,抬手轻揉太子眉间川峰,非要令他条条消散。
太子稍稍愣怔,失笑,额上愁波尽平:“如你所愿。”
“那江夜便答应太子了!”说罢,这顽童又奔将下床,跳到外间。许久不曾食得太子宫诱人的糕点,甚是想念呢!
太子一阵恍惚,古人有言:吾幸子淹留,缓我愁肠绕。
竟真如是。
12丨
幼时相伴长大,点滴交融,明明每一刻都与那人相关,若要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是说太子十二而冠,已出入上书房,参与早朝,除却学堂功课,另有皇上安排的策论时文?
是说江夜年龄渐长,有一日偶遇二皇子,遭他截住,险些未能出宫回府?
是说太子年十三便入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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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魏大将军亲自培养,夙兴夜寐,三年风雨,与军同长,多了些军中意气,有飞龙在天之势?
是说江夜偷闲,又请太子相助功课,太子无奈笑骂他道:“江夜,你也忒的惫懒也!这般下去如何是好?”
是说江夜不管不顾,早已求得太子私自出宫,皇上虽知,暗卫悉数调遣保护,却不忍扰了太子兴致?毕竟,他的龙兴,还从未出过这深宫,需得多多体验民间生活,他日临政才可兼济万民。
是说那一日日试探相近……俩人忽的失却了孩童时光,不再似当初懵懂无知快乐。心中蛰伏已久之猛兽,已破空而出,悉数拆除那单薄的窗户洞纸,坦诚相见不相亲,人难情更难。
寰帝十八年。
时年岁寒,西北蛮夷粮食短缺,数次南下劫略,短兵相接,死伤大片。边防告急,朝中人心惶惶,太子亦是愁云满布,终日拧眉思索。
“太子……何时入眠?这都三更了。”江夜卧于太子卧中,半睡半醒,迷糊呼唤。好容易可不出宫,他不忍丢下太子独自睡去,这般晚了却又不禁哈欠连连,眼神迷蒙。
“……还需片刻,江夜莫等孤了,且自睡去罢。”太子盘腿坐于外间小榻,时而轻翻书卷,时而提笔书写,或闭目掩卷沉思。脑中正排兵布将,战况激烈,一触即发时,江夜眯着眼,梦游般晃到了他身畔。
“伏枕不能眠,太子快些……”江夜模模糊糊坐在太子身畔,将自己沉重脑袋靠在那人肩上,口中犹道不成眠,一贴近那人却就坠入梦乡,欢快咂嘴。
右侧忽的一沉,太子一怔,手中笔尖脱力触地,污了书卷。
夜阑人静,那人独倚身侧,体内幽香袭来,这昏黄烛光忽而“噼啪”一响,太子殿下手颤。弃了手中已失之笔,掩了书卷,闭目不看。
江夜时年十三,想是……并不明白罢……
太子侧目望他,当初喜爱圆润脸蛋儿,如今已瘦削归转,渐露少年人那般锋利棱角。面目亦如逢水之莲,一日美俊一日。惟有那嘟嘟的小嘴儿,依然爱煞糕点小食,便是此刻亦能嗅到淡淡的桂花香。
江夜并不安分,沉沉睡去后,身体失了力道,前后摇晃,太子恐其跌坠,便扶他枕于自己盘腿之上。低头垂望,那人面目尽在眼前,一分一厘看得真切,便是睫毛亦是根根可数。
烛光摇曳,那人面如春花,太子不禁抬手抚上脸颊,轻滑过双眸,鼻尖,嘴唇……便是此处失却人心。
风声乎乎,太子心中有洞豁然开朗,他已年十六,情窦初开……
太子仰面长叹,心中浪潮忽涌,险些情难自禁,不敢再去看,只是闭目住手,口中声声轻唤:“江夜,江夜,江夜……春江,花月夜……”
便是这春江花月夜,他愿代代年年抬头望,只愿那江永流,那夜永存,国可不是他的家国,却请天公许他一江一夜罢……
冬夏轮转,白驹过隙,不觉又换了念头,已是寰帝十九年。
有一日,江夜又来寻太子,却见他正面朝满院庭芳,手捧一硕大蟠桃,面露愁思。立刻大喜奔将过去,指着道:“太子,这是与我的么?”
太子一笑,愁云尽散,道:“何以见得?”
江夜与他对坐,目光堂堂,理直气壮嘻笑道:“我私自窃听得这蟠桃与我说话,它言:‘不知江夜可愿食我?’,然江夜自是愿的。”
太子不禁失笑,抬手为他擦去两鬓薄汗,道:“是耶!江夜快来享用它罢,它说与我听,早已迫不及待了。”
太子着宫女上前为蟠桃去皮,江夜不愿,拿过刀片抱着蟠桃,坑坑洼洼胡乱去皮,太子静静看他动作,不自觉绽出微笑。烈日炎炎,却似与他俩人无关似的。
不多时,江夜手中蟠桃变了样,红白相间,鲜汁流溢,似被人暴打过一般。这等情形下,太子向来是不敢笑出声的,得对面人着恼,或是气哼哼跑了,或是一话不与他说。
“太子要吃么?”江夜轻轻将桃掰为两半,一半递于太子,鲜红的果肉发着诱人的香气,太子却忽的怔怔愣住,不可置信看着他。
那目光中有些疑惑,更多却是惊喜,只是不抬手接过,就那般望着他。江夜忽听得蝉鸣,面上发热,才知原来这夏日竟是这般酷热。
太子抬手接过,碰着江夜手指,他忙缩了回去,黄花大闺女似的。太子本想逗趣于他,可口中话语却真同内中心思一般,便不敢再大肆喧哗,怕被人听了去。
一只大蟠桃,两人分而食之,各各皆目不斜视。
期间却未曾说过一话,只是看这满池粉荷摇曳,蜻蜓点水而过,蝴蝶款款飞过。风景独好,却似未进心中,惟有沸腾聒噪的蝉鸣,似在心间鼓噪一般,令这心儿狂跳,脸儿潮红,几乎不能自已。
不敢开口,怕心儿忽地跳将出来,吓坏人。
好似有人催逼,江夜不多时便速速告辞,奔将出门去。太子转首已不见他,目光垂落,盘中尚有几颗硕大蟠桃,本是鲜艳欲滴,数年难长一颗之贡品,然此刻于太子目中,却似尽数枯萎一般,无色无香亦无味。
想来,这一生,亦不会有桃如方才那般,更令他回味了罢。
太子殿下稍一叹气,却又忆起前朝名句,缓缓吟诵:“欲把江夜比处子,分桃断袖总相宜……”忽而有人噗嗤一笑,太子殿下忙回头,未曾见人,便假意咳了两声,抹了抹脸畔红热,叹道:“今日天气晴朗,淡妆浓抹总相宜……”
分桃已毕,断袖可还会远?
☆、第十四章东方山上有木,枝满山头
六月的尾巴,是太子殿下十七岁诞辰。皇宫内外皆是一片喜气,早已是惯例,除却今上的寿辰举国同庆外,太子殿下之诞辰,便是最每岁最引人瞩目之大事件。
要说,众臣亦最是忧愁。年年祝寿,送的花样儿无非那么几样,要得太子青眼,非得推陈出新,正中下怀不可。众卿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唯有江家最是悠闲不愁。自有独家渠道独得太子喜好。
“太子,今年爹爹又问我,你最喜何物,他非要去给你弄到手不可……”江夜正小口食冰酪,酸甜可口,清凉解渴。他不禁想,近来自己愈发爱往太子府跑,也不知是否是太过留恋这冰酪的缘故。
“嘻,孤的喜好从不曾变过,便是江夜你。”太子不正经嬉笑道,放下手中书卷,移步近前,坐在江夜身旁轻声,暧昧声道:“若是江大人能将江夜赠我,孤定万事感恩戴德,为他建祠修院在所不辞”
“太子!”江夜耳尖绯红,忿忿嗔视。不知从何时起,太子便偏爱这般作弄于他,几次气得他不禁胡言相向,抬手便拍,竟忘了那嬉笑之人事当朝太子,明朝天子。
这次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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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子虽是笑,任他拍打,却忽的捉住他的手不放了。江夜抽了数次,然全身气力一遇上太子,便如泥牛入海,无可抗拒。
三岁之差,力量殊异竟是如此之大么,江夜忽的有些心慌。
不知何时,太子与他已不过咫尺,呼出沉沉热气落于他面上,冰酪好容易才消却的暑气又尽数卷回,闷热压抑,江夜险些呼吸不能。
“太子……”江夜轻声了一句,冥冥中他似乎明白,那消暑之秘诀便在太子身上。
太子抓着江夜纤细手腕,慢慢欺身靠近,在他耳畔轻声疑问:“孤此时想来,这般多年来,江夜竟从未给孤备过贺礼,是惫懒的缘故?或是……从不曾将孤放在心上?”
“不!江夜并”江夜又急又委屈,眼眶瞬时红了,这般多年来,那些朝夕与共的同窗岁月,同卧并起之情意,便是这般轻贱浮坠,非要用些物什来佐证么?
江夜甚至忘了思量,这究竟可是又一出太子逗弄他的把戏?
“那……江夜且为孤证明证明。”太子与他靠得极近,他耳中甚至能听到砰砰跳动的声响,却此时,太子指了指自己嘴唇,暧昧模糊道:“……便这般罢。”
这暑气蒸腾着实厉害,江夜脸儿亦是通红,呐呐不言。俩人皆心照不宣,心知肚明之事,他本不欲证明,却不知为何,仿佛中了符咒,失了心神一般,不管不顾地轻轻转首,便吻到了太子的脸颊。
一触即离,轻柔得却似只轻嗅了一刻。
太子一怔,笑将出声,目光明亮疑惑道:“江夜,你,这便完了?”
江夜禁不住抿唇窃笑。哼道:“你待如何?”太子真当他一事不知么?他不过是不敢说破罢了。
太子笑罢,向他靠近,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将他逼到桌旁。江夜沉沉吸了口气,不敢抬头,太子脸庞与他一不足尺许,兀自笑道:“既然江夜不知如何才作数,孤虚长几岁,便以身垂范,教教你罢。”
这般冠冕说辞,江夜自是不信的。然太子呼吸已近在眼前,他受不住转头,恰望见桌上糕点,顿时一喜,计上心头。
伸长手臂,坏心地抓过一块,塞进了太子口中。
“江夜”太子殿下真真是苦笑不能言,为何这般时刻,江夜竟顽劣如斯耶!他已快受不住。拿下糕点便要去捉他来亲。
江夜趁他怔忡片刻,嬉笑开跑将而去,竟似又要如分食蟠桃那日那般消失,太子心中悒悒,弃了那糕点便奋力追将而去。
江夜在寝宫中大笑着四处躲避,不多时终是被太子捉住,江夜要见避无可避,便抬手遮眼。非是自己,却似掩耳盗铃一般,太子殿下反受其害,一双小手蒙住了双眼,他不禁又笑:“江夜”
江夜只是哼哼,似是得意。太子亲他不住,两人一时打闹,跌撞踉跄间,江夜不甚倒在床上,太子双眼盲盲,亦顺势压了下来。
江夜忽忆起这床,他已与这人同寝过无数次,不禁面红,正欲推开起身,太子的手指却拂上了他的脸颊。
那万般柔情的手指,似有千斤重,一时让他动亦不能,喊亦不能,那人以手替了目光,细细划过他的双眸,鼻尖……嘴唇。
他听那人在面庞极近处,唤了一声:“江夜……”还未及回应,方才揉捏他唇瓣之手指却撤了,另一双温热双唇,鸠占鹊巢。
江夜讶异,微微张唇,恰与他相接,呼吸吐纳之间,尽全是糕点软甜酥糯的香气。江夜不记得是如何糕点,竟是这般醉人,不禁醺晕了眼皮,垂目闭眼。
太子殿下不知是如何缘故,似是羞涩,似是心惊,又似珍而重之,双唇覆压其上,却并不敢如何翕动。全然不似他所夸耀那般勇猛,只是谨之慎之,心随意动,生涩而为,浅浅抿那鲜润唇瓣,任凭自己双眼蒙住,不敢看身下人模样。
两人皆是屏气不出,闭目凝神,唇瓣相含。也不知过了多久,直逼得江夜手乏了,才微微嗯了声,顺手推开太子。未能立即起身,心有一言鼓噪欲鸣欲疯狂。两人心跳如雷,喘息如虎。须臾,江夜才起身,背对太子轻声道:“……往后便没有这般寿礼了。”
太子经他一推,亦顺势躺倒在床,目视天顶,空空落落,应声答:“往后,便没有了。”似叹息说与自己听,又似笃诚应了江夜。
翌日,江夜未曾入宫。
太子独座于亭,凝目看塘中。一池荷花艳丽如画,两只锦鲤于田田菏叶下,兜转戏耍,鱼水相欢,端的动人。
不知想到何处,太子忽的将手中折扇丢进塘中,“啪”的一响,惊坏两只鱼儿,个个南北东西,竟游而走。
不多时,水纹住了,荷花不摇了,两只鱼儿却不敢再回。太子又默了片刻,起身离开了。
旦公公立刻随侍于身后,不敢发出些许声音。近些日子来,太子时常这般突如其来便静中生暴,似求而不得而心中郁结,暴戾恣睢,几欲癫狂。
他能猜出几分,然深谙后宫生存规则,亦是不敢堪破。甚至不得一语点醒局中人。
未几日,江夜复课,俩人似未有隔阂,共读分食,又渐似从前一般亲密。
唯独旦公公这局外之人看得明白,亦是心惊,太子看小江公子之目光,已全然变了。
东方山上有木,枝满山头。
东方山下有人,那人知否?
☆、第十五章换我心,为你心
太子寿宴,规格只略输国宴,其间权贵王孙交通往来,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宛若仙市。
忽而有人祝寿,请跳一胡旋舞,铃鼓声声,胡姬身姿玲珑柔韧,随之而舞而动。众人皆醉,然那双深邃湿润蓝眸,却独独深望太子,巧笑倩兮。
虽不曾挑明,然众人皆知,胡旋舞纵是再美,亦不是真正贺礼。
美酒不可醉人,美人却从来最是误事。要不怎说“君王从此不早朝”耶?
江夜与父母座于下殿,本是十分喜爱这节目,欲与太子沟通,遥遥望去,却见太子目光炯炯追随着那女子一举一动,如无数在座官员一般。心中不禁气闷起来,恼怒不已。
见太子虽婉言谢绝这些好意,江夜犹然不喜,自个儿亦不明其故,只觉太子忽隔自己好远。举杯敬酒亦是敷衍了事,自个儿独斟独饮,不过一会子便晕晕乎乎,摇摇欲坠,目光朦胧。
眼前忽现太子模糊重影,太子殿下盛装出行,今已十七,形容气度更是不凡,端的丰神俊朗,风姿卓绝,不愧为京城女儿多年来梦中心上人。此时这人笑嘻嘻捧住他双肩问:“江夜怎的喝那般多酒?为孤高兴么?”
“高兴……为何?”江夜模模糊糊呓语,适才群臣激昂慷慨,鼓掌相庆,齐贺太子,似有一要紧事。
他却似下意识忘却了,太子要来提




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分卷阅读20
醒他么?
“父皇下旨,将罗氏女赐我为妃,明年完婚。”太子缓缓道,取下他手中酒杯,喂他解酒水。
江夜忽而耳明,适才情景皆从脑海中走过,心头大怖,似怨似恨,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愣愣笑言:“江夜恭贺太子……抱得美人归。”眼角有泪,不自觉滑落,他犹自不知。
太子抬手拭了泪,炯炯目光直视他双眼,口中沉沉道:“江夜,你当真为孤……欢喜么?”
江夜抬手抹了一把面上无端流露之苦水,仰头道:“江夜……贺太子与太子妃,亲密无间,不离不弃,心有灵犀,百年好合……”
有客不自觉笑道:“江公子是恼怒太子订婚么?却不防事,也可随意挑一漂亮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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