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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四溢[反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晨欢
将肩膀上的单肩包甩到了副驾驶座上,霍少泽一边嘟囔地抱怨着,一边探下头进车。在他弯了身子进入车厢内的一刹那,驾驶座上穿着黑西装的司机也正好下了车,步伐稳健地跑到李云疏的面前,为他开了后车厢的车门。
额头上的一根筋顿时抽了一抽,李云疏看着这位高大魁梧的壮汉司机,怎样也无法将他与霍少泽口中的“老陈”对上号。
而另一边,霍少泽吐槽解闷的声音还在有一下每一下地响起:“这要等我以后有钱了,就给我哥配备一辆凤凰牌人力驱动两轮车!经典的,国产的,怎么也……”
霍少泽越说越起劲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过片刻,一阵鬼哭狼嚎倏地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李云疏一边低下头准备进车,一边困惑的问道。他刚弯了身子迈进左脚,还没等到霍二少的回答,一个抬首,李云疏抬起右脚的顿时瞬间停滞在了半空中。
他的视线,准准地落入一双沉寂漆黑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微微向后仰着,靠在柔软弹性的黑色皮质座椅上。从李云疏的角度,正好见着微弱的光线透过浅黑色的窗贴打在男人的脸上,让那本就优雅俊朗的五官显得更深刻了几分。
不知怎的,李云疏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欲望
嗯,现在转身逃跑还来得及吗?
而另一边,看着李云疏僵硬在半空中的动作,霍铮凌厉凛然的凤眸微微眯起,他低声问道:“不进来?”
“……进来。”
“卡嗒”一声沉闷微弱的关门声后,李云疏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副驾驶的后座。
三分钟后,只听一道惨烈悲壮的哭喊声在安静逼仄的车厢内再次响起
“哥!我错了,你再饶了我这次吧嘤嘤嘤嘤……”
第一次见着霍二少这种形态的李云疏:“……”骨气呢!
早已见怪不怪的霍大少:“闭嘴。”
“qaq!”
☆、第十七章
夏日的夕阳落山很慢,下午五点的天色依旧如同正午般明亮,但是阳光照在身上时已经没有了火辣炙热的味道。在漫天翻卷的火烧云下,一辆简约大气的黑色慕尚缓步地行驶出b大校园区域,加入了长长的车流。
傍晚的下班高峰期是整个b市一天中最拥堵的时刻之一,就算是性能再卓越的超跑,面对这样浩浩荡荡的挤塞车群也只能束手无策。而这样被迫延长的时间对于李云疏来说,更是倍感煎熬。
之前在医院见到这位……“债主”,李公子虽然觉得有些歉疚,但并没将事情看得太重,因为一切都还在可掌控之中。可是,今儿个李公子是却真正明白了:自己恐怕很难有这个能力去还清两家之间的纠葛了。
金钱是一方面,这种无需回报的人情债,更是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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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挺的眉峰微微蹙起,李云疏垂了凤眸望着车底板上黑色的羊毛地毯,神色复杂。而另一边,俊美淡漠的男人依旧沉着冷静地平视前方,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时不时扫到一边的余光在暗示着他正在偷窥的事实。
车厢内一时没有人说话,空气渐渐凝固起来。
“大……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啊?”大概是终于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霍少泽从副驾驶上转过身,忐忑地道:“你这么忙,让老陈顺便来接我一下不就好了,哪儿需要这么事。”还让我又吃了闷亏!
一旦有人打破了这样的沉默,一切好像也就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霍铮抬眸冷冷地扫了霍少泽一眼,幽邃深沉的目光里似乎暗藏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老陈去处理你的车了,我顺路。”
霍少泽:“……哦。”
有的人似乎天生就有让气氛骤冷下来的天赋,而霍大少更是这其中的翘楚。眼看着又要恢复成之前尴尬的氛围,李云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首,唇角微勾,笑着说道:“本来今天我是打算乘公交车回家的,谢谢您的顺路。”
一听这话,霍少泽赶紧接嘴道:“对对,大哥,我们先把老大……咳,李云疏送到他家吧。他大病初愈的,b市公交你也知道的,那要是把他再挤出个毛病了我这多不好意思啊。”
霍铮闻言,却道:“嗯,先送你回家。”
霍少泽顿时大惊:“诶?!为什么先送我回家啊?”
李云疏也诧异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正好见着后者衬衫领口上的黑曜石领针,闪烁着典雅的光泽。
面对霍少泽的疑惑,霍大少气定神闲地睨了他一眼,薄唇微抿,语气淡然道:“因为我不回家。”
李云疏:“……”
“你不回家你去哪儿啊!”相比于李公子,霍少泽的反应直接很多:“等会儿,之前爷爷说要给你介绍对象……难道说,今天你要去相亲?!!!”
“噗……”李云疏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一向温雅斯文的李公子刚破功不出一秒,便到了来自霍大少看似深沉平淡的一眼。李云疏赶紧端正了姿势,正儿八经地看向前方,虽然唇边的弧度却怎样也敛不住。
即使这仅仅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一想到……这个男人要像八点黄金档肥皂剧里的一样坐在茶馆里相亲,李云疏便怎么也无法保持正常的淡定。
霍少泽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气氛的异常,仍旧惊悚地喊道:“这不行啊大哥!你要是去相亲了,我以后就该有个大嫂了!”
面对霍二少完全不在调上的诡异问题,就连老实开车的壮汉司机大哥都忍不住插了一句:“二少……霍家以后早晚会有夫人的吧……”
霍少泽却猛摇头:“有大哥一个人管我就已经够头疼了,还要再加上一个?!我宁愿让老大来管我,也不要让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来管我。”更重要的是,能让这个死冰山上勾,那得是怎么一个狐媚可怕的女人啊!!!
霍小二智商不够,不敢应敌……
原本还作壁上观的李云疏忽然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他伸出左手将自己的脸庞盖住,心中泛起了一阵深深的悔意:怎么就为了贪几分钟早点回家的便宜,上了这趟贼船呢!
司机大哥听了这话,语重心长地劝道:“可是二少,以后总是会有……”
“我不管!反正我才不要一个女人也骑到我头上,大不了以后我跟着老大混!”
“这……”耿直实在的司机顿时语塞,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挑起了这么一个话题。
而另一边,霍大少的脑回路明显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维度上。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老大是谁?”
“我老大当然是李云疏了啊!”语气肯定,理所当然。
坐着又躺了一次枪的李云疏:“……”
依旧面瘫脸的霍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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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挑起风波的当事人霍二少气哼哼地下车回家后,他老人家是走得轻松了,却留下了一车更加尴尬僵硬的气氛。整个车厢内的空气都似乎要冰冻起来,让可怜的司机大哥不敢喘气。
qaq二少,您是走得轻松了,我呢……
当车子从霍家大宅的雕花镂空大铁门里缓缓驶出时,原本侵占了半面天空的火烧云已经消退了几分。从霍家到李云疏那栋破旧老楼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就是这点时间,都让李公子觉得脸上发烫,坐立难安。
而等车子刚上高架就遇上了一波长长的拥堵车流后,李公子总算是彻底认了命,转过头说道:“今天我在b大的艺术大楼里看到了那棵水杉,虽然埋根在并不合适的地方,但是它的长势却很好。”
稍稍思索了片刻,霍铮便明白了李云疏所指的东西。敛着眸子望着眼前俊秀温雅的青年,过了半晌,他才低声回答道:“嗯,当初为了那棵树确实了不少力气。”
如果这是霍少泽在场,恐怕又该回答一个简单的“哦”字,然后继续冷场下去。但是此时此刻,坐在一旁的人却是李云疏。
对于这个异常简单的答案,只见李公子神色未变,仍旧保持其云淡风轻、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翩翩风度,微笑道:“那栋楼很漂亮,设计感也很强,听说也获了一些奖?”
问句是最容易去回答的,就算是下了谈判桌便不善言辞的霍大少也顺着点头道:“是有几个奖。”
闻言,李公子唇边的笑容更盛了几分:“那投资也应该很多吧?”
“大概4亿……”刚回答了一半,霍铮的声音戛然而止。到了现在,这个自从上车来一直镇静淡定的男人终于转过了身,狭长的凤眸眯起,问道:“你想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李云疏镇定自若地笑道:“好奇。”
“……”
面对霍大少一脸“你觉得我会信吗”的面瘫相,李云疏却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依旧笑着说道:“好奇心上来了,还真是挡不住。”
“……”我不信!
闷骚的腹诽,李公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在得到这个天文数字后,李云疏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震惊,反而十分的坦然无畏。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债多不压身吧。
李公子如是想。
等汽车下了高架后,这股沉闷的气氛始终萦绕不断,久久不能散去。坐在后座左侧的霍大少沉着一张脸,将全身的冷空气都释放出来,用切身行动来表达出三个字
我不爽!
但是一旁离的最近的李公子却淡定出了一个新高度,不知是天生迟钝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李云疏转过头看向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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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一边冷脸的男人。
在这其中,最为可怜的莫过于前排老实开车的司机大哥了。
这种夹杂了冰火两重天里的美妙滋味,真是……倍儿酸爽!
眼瞅着转了个弯后,车子离那一片老城区越来越近,李云疏用右手撑着下巴,开始思索着今天晚上李母大概会烧怎样的菜色来庆祝自己的第一天开学。而另一边,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却忽然响起,打破了车内沉闷的气氛:“听说你对茶很有研究,李云疏?”
霍铮很少主动开口说话,几乎每次主动的时候都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但是这一次,“李云疏”三个字他却念得很轻,轻得差点令李云疏以为对方并没有与自己说话。
李云疏将视线从窗外了回来,转首看向霍铮,只见后者正微微侧过头,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那目光深邃幽静,仿佛沉浸着一大片辽阔无极的海洋,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心中倏地一怔,过了半晌,李云疏才笑着点头道:“很有研究算不上,稍微有一些了解吧。我很喜欢茶,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喝上一杯可以来店里找我,隔壁就有一家茶铺。”顿了顿,李云疏低叹道:“或许……店里的情况你比我更了解吧。”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只用了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而霍铮自然没有注意到青年最后的叹气,俊挺的眉头稍蹙,犹豫了半晌过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启唇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李云疏:“?”
“我想请你……帮我选一份茶。”
☆、第十八章
刚下了车不过数分钟,当李云疏看到那栋典雅古秀的二层小楼后,原本疑惑犹豫的心情顿时宁静了下来。他安静地跟在霍铮的身后,听这个男人低声解释着:“刘老很喜欢茶,也很于此道,是华夏茶会的理事。”
正说着,两人一起踏步过了高高的黄木门槛,真正进入了这间古色古香的小楼。在一名身穿青花旗袍的小姐的带领下,李云疏穿过一扇骨牙珠玉的雕镂屏风,眼前豁然开朗。
“豫肖阁以经营茶叶为主,这里的东西都算是上等的,刘老以前也曾在此购买过茶叶。”俊美高大的男人压低声音说道,那磁性优雅的声线在狭长窄小的走廊里显得格外低沉:“刘老的眼光很高,但我不希望你有太大压力。你只要随意看一看便好,帮忙的事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李云疏闻言,不由抬首看向霍铮。
由于四处张望的缘故,他比对方落后了半步,而从他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坚毅流畅的脸部线条和紧抿着的薄唇。李云疏微微愣了半晌,然后微笑着摇首道:“我会尽力的,不让你失望。”
霍铮低吟了一声,并没有再回答。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从俊雅的青年身上飘过,嘴唇翕动,到了嗓子眼的话却没有再说出口。
其实……连霍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口请对方来这里。
在这过去的几天里,他已经找了几位茶专家来请教该如何给刘老送上这份贺礼。不提最近霍氏即将与刘氏合作的项目,就是两家几十年的老交情也让霍铮必须得心去思考这份贺礼。
但是,就如同与刘老相识了几十年的霍老爷子说的一样,在整个b市,就算是请了华夏茶会的会长亲自挑选茶叶,恐怕都难得能入了刘老的心思。
刘老的爱好奇怪,对于茶叶更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偏执。
同一品类的茶种,去年的要,今年的不要。不同品类的茶种,这个要,那个不要。
这可真真是让霍大少尽了心思。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又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霍铮装作不经意地垂眸望了李云疏一眼,目光在青年致漂亮的眉眼上停留了一瞬,又极快地离开。
或许……
是看着这个人永远淡定沉着的微笑,就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吧。
进了二层楼的时候,李云疏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豫肖阁一层那低调奢华的装饰风格,但是当他真正进入那一间沉淀沧桑的宝物间后,李公子仍旧是忍不住睁大了双眼,赞叹了许久。
整间屋子只有三十多平的面积,放置的东西也不多,却样样是品。东西两边的楠木宝物架各六层八行,以间断相隔的对称式设计,将整面墙排满。在宝物架上,从宝相花纹镶嵌瓷瓶到素三红龙碗,共96样巧别致的物件绽放着岁月沉沦的清香。
仅仅是一眼,李公子便认定这些全是真品。
待再走进屋内,引路小姐刚刚退出门外,李云疏便忍不住上前几步走到一扇画漆屏风前,怔怔地停住脚步。清雅的凤眸微微瞪大,李云疏惊叹了片刻,终于低声叹息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清流激玉琴。”
听了这话,霍铮不由诧异地问道:“你认识这把琴?”
李云疏恋恋不舍的目光在那张浅雅素净的古琴上停留了许久,接着才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霍铮,道:“这把琴叫做清流激玉。初弹之时,有如清泉相撞,再弹之时,又如玉石作响。琴声清脆,回音绕梁,是难得一见的品。”
一道幽光从霍铮的眼中闪过,他轻轻嗯了一声,还没再说话,便听见李云疏又“咦”了一声。再看去,只见李公子已经移步到了一边,停步在一卷长轴画卷前,凝眸沉思。
霍大少见状,也转了眼看向这幅画,一边看着,他一边低声道:“这幅画是豫肖阁的珍藏之一,在珍玩古画业内似乎挺有名的,好像是叫做……”
“千山尽水图。”一个清亮的男声忽然从李云疏的身后响起,他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斯文男人正笑着走了过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道:“这副千山尽水图是豫肖阁的珍宝之一,在整间藏宝阁里也是数得上一二的。”
话毕,那人的目光在李云疏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转首看向霍铮,笑道:“霍先生,很久不见了。今天来,是想买一副字画回去给霍老爷子品赏吗?”那人刻意在“品赏”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带了点戏谑的味道。
霍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似乎完全没在意到对方格外加重的音调,也好像霍老爷子没有那种牛嚼牡丹的趣味。俊美宛如天神的面容上依旧淡漠冷静,霍铮道:“我们来买茶。”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们这最好的茶。”
那人了然地笑了两声,说道:“最近好像刘老的七十大寿要到了啊……”
霍铮抬眸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那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他正准备再说写什么,忽然余光里便望见那个俊秀漂亮的青年正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幅画使劲地瞧,从笔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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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染到右上角的两行提字,一点都没有分心,好像正在欣赏品鉴一份珍贵至极的宝物。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问道:“这位先生似乎对这副千山尽水图很有兴趣?”
闻言,李云疏再赏鉴了那幅画许久后才转过身,笑着回答道:“我叫李云疏。”俊雅的轻笑与青年致的面容极衬,那笑容让年轻的男人闪花了眼,过了半晌才听到李云疏似乎已经说了几句话:“……千山尽水应当是取自这幅画旁边的两行提字‘千山有尽时,百水无绝处’吧。”
听到这话,那人诧异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嗯,确实是取自这两行提字。有什么问题吗?”
李云疏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再次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那幅画许久。从画面上清秀隽永的群山青黛,到山脉间绕行而过的玉带般的碧水长河,就在那人忍不住想要再发问的时候,李公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幅画是赝品。”
那人立即瞪圆了眼睛,惊道:“你说什么?!”
这时候,就连沉静冷淡的霍铮都忍不住将惊异的目光投向眼前的青年,他的心中刚刚升起一阵浓浓的怀疑,但是在看到李云疏镇定自若的目光后,那种疑虑又不知怎的,转化为了无需理由的信任。
只见李公子微微摇首,长叹一声:“画是真的,字……是假的。”
☆、第十九章
“画是真的,字……是假的。”
这话一落地,整个宝物阁里顿时沉寂了几秒。不过片刻,那长相斯文的男人慢慢地冷了脸,严肃郑重地问道:“李先生,不知道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幅千山尽水图虽然算不上是国宝级的佳作,但是也已经在我们豫肖阁挂了五年了。至少有七八个业内专家特意为它来到b市品赏、鉴宝,如果这只是你的戏言,那么还请回。豫肖阁,从来不会有赝品。”
一点没有了刚才的嬉闹玩笑,这男人语气凝重认真,甚至隐隐带了一丝位于上位者的压迫感,直白地向李云疏压去。
见状,霍铮皱了眉,下意识地向旁走了一步,正好挡住了青年的半边身子。这个一向矜贵高傲的男人用宽广的身躯将李云疏挡在了身后,沉默地看着眼前临近暴怒边缘的眼镜男人。
因为身高微微高上一点,霍铮垂首,那人抬头,两人对视了半晌,霍铮启唇道:“罗闻,云疏是我请来的客人,请你冷静一点。”
被叫做罗闻的男人却显然不可能就这样罢休:“霍先生,您请来的客人我们豫肖阁自然会尊重。但是,一个完全不懂行、却狂妄地擅自品鉴的毛头小子,我们豫肖阁从来不会尊之为客。”
闻言,霍铮眉头稍蹙,没有再开口。
罗闻的话说得极有道理,每字都准有理。甚至对于他们这些行内的人来说,罗闻此时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极好了。被别人质疑、批判,这对于任何一个有眼界和辨假水平的藏家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侮辱。
就算是霍铮,都知道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李云疏道歉。否则,恐怕罗闻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但是不知为何,在霍铮的心中却隐约觉着这个一贯温和谦逊的青年不是这样莽撞无礼的人。
他还在心中思索着,便听到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无奈:“罗先生,您这幅画并不假,这个字……也不能算假,但您如果一定要称呼它为千山尽水图的话,那这行字便是假的。”
青年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能抚平人心的作用,霍铮微微侧开身子,让李云疏上前一步,正面对上了罗闻。豫肖阁的主人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此刻罗闻也消了气,只是仍旧觉得好笑:“李先生,不知道您今年多少岁?”
李云疏微笑:“我今年二十一。”
罗闻了然地点点头:“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总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来证明自己,但是十几年后我再回过头来看,当时的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
罗闻这话已经是在给李云疏一个台阶下,但是很明显后者却并不领情:“年龄确实是一个硬伤,但是我想请问一下:罗先生,有没有人曾经问过你,这幅画的盖印是不是起初就是这样的?”
“……是有过。”语气里带了一点疑惑的意思,罗闻神色复杂地打量了李云疏许久,才道:“我的父亲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没有再多说。如果你是想说为什么印泥的痕迹保持很新,那么这可能与之后的保存工艺以及画质、印泥自身有些关系。这种情况在古玩界也并不是没有。”
听着这话,李云疏轻笑着点点头,然后道:“千山尽水图只能说是后人给上的名字,想必罗先生自己也从来没在任何典籍中找到过这幅画,仅仅是因为这两行提字便这样称呼,对吧?”
罗闻点头:“嗯,虽然没有在任何书籍资料中找到过这幅图,但是看笔触和画风都是董北苑后期的风格,这行字迹也是他最为擅长的行楷,落笔娟秀,字字如玉,所以业内都认为这是董北苑不出世的真迹。”
李云疏闻言,更是证实了自己原先的猜想。他回过头,一点也不着急地用怀念的目光在那幅图上看了许久,最后视线在右上角的两行提字上停住,接着转身,道:“这字并不是董北苑的字,应该是同时代的雅士模仿了随手写上去的,所以我说,这字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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