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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四溢[反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晨欢
罗闻一愣,过了半晌才好笑地说:“董北苑虽然并不于书法,但是他的字画我还是看了不少的。这位小朋友,你怎么就觉着这字不是他写的呢?光是那个‘绝’字,我便觉得十足十是北苑的风骨。”
话说到这个时候,整个房间内的氛围已经舒缓上不少。罗闻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该和一个“小辈”如此斤斤计较,不该将对方的话太放在心上。
听着“小朋友”三个字,李云疏不由失笑,却又觉着无可奈何。他还没开口,却听一个低沉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罗闻小朋友,我的客人已经成年很久了,请注意你的称呼。”
罗闻一愣,下意识地开口道:“那……云疏?”
霍铮:“……”
见着霍铮这副吃瘪的模样,罗闻顿时心情大好,刚才那些冲突也不再放在心上:“霍小先生啊,没想到我看着你长大,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袒护一个人的样子,真是有意思。成,今天我心情好,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机会看一看我藏的品茶叶。”
闻言,霍铮反射性地转首看向了一边的李云疏,在发现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边的谈话后,他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罗闻,问道:“多吃了五六年的饭,就让你比我矮了两厘米?”
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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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霍大少要是毒舌起来,那也绝对是一流的。
宝物阁里四盏高瓦数的强光灯从房间四角照射下来,将屋内的温度照得比外界高了几度。罗闻也不想再在“赝品事件”上多时间,他说道:“正好我前几天从与y省搜罗了一包上好的滇红功夫茶,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从一堆茶里挑选出来,那我也愿意给你们一点送给刘老。”
霍铮闻言一愣,还未开口,便听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青年忽然开口:“罗先生,你真的觉得这个字是真的?”
明明已经轻易带过的话题就这么又绕了回去,罗闻无奈地笑了起来,看向李云疏:“小朋友……咳,李先生,你就这么自信我们这些业内专家会齐齐看走眼?”
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李公子致丽的面容在强烈的白色灯光下,宛如白釉般透明:“如果我说……我能写出一模一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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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下,浅黄色的木制古式家具散发着历史沧桑的清香。这是一张长约六尺九的黄花梨书案,四面顶角勾画繁复的如意云头纹,上面放置了齐全的文房四宝。光泽如漆的紫微墨,毛毫贴服的玳瑁笔,温润莹亮的贺兰砚,再加上书案正中那一张洁白如玉的露皇纸,寻常人一看,绝对是闪花了眼。
书房的主人转头看霍铮,只见这个俊美的男人极其内敛地将眼中的惊艳掩藏干净,而当罗闻得意地再转首看向李云疏时,却见后者状若惋惜地伸手抚着那深黑色的鹿纹笔架,重重地叹了声气:“可惜,不是紫檀木的啊……”
罗闻:“……”
乌木也很贵的好吗!!!
和古玩珍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罗闻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识货”的人,而且……年纪还这么轻,令他莫名地有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已经被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俊秀青年提笔落下第一个墨点时,彻底化为了震撼。
只见在青年袖口半挽的地方,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白皙到透明的皮肤。在修长漂亮的手指间夹着一枝中白云兼毫笔,这枝上了年岁的玳瑁笔仿若惊鸿游龙,在如玉的宣纸上挥洒自如。
而执笔的人,更是俊逸优雅到仿佛翩然公子,贵气逼人。但是此时,罗闻的视线却一直集中的书案上的字上,而霍铮……却怔然地望着这样陌生的李云疏,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宣纸上,浓厚细腻的墨汁轻轻晕染开。李云疏再以笔齐端上浓墨落下一笔,动作看似轻柔随意,却又独具潇洒不羁的意味。这款紫微墨仿佛活了,这支玳瑁笔仿佛活了,这端贺兰砚仿佛活了,就是那高洁不理世事的露皇纸
都仿佛活了!
每一笔都爽利地结尾勾勒,罗闻不禁在心中叫好,神情激动、面色泛红。而霍铮则沉默地睁大了凤眸,再也无法掩藏眼底的震骇惊艳
这是……李云疏?
『千山有尽时,百水无绝处。』
最后一笔落得干脆利落,带着一丝文人墨客的落拓不羁,让整张娟秀丰腴、又不失刚健风骨的提字,显得刚劲挺拔、灵动流逸。
提的字极佳,提字的人更是风度卓然。
亲眼见证了这两行提字的诞生,那种跃然于纸上的挥毫大气已经不再是几百年尘封于黄土之下的“死字”可以形容,罗闻怔怔地抬头看向提字的人,却见清秀丽的青年遗憾地摇头,随手将毛笔放入白瓷的笔洗中。
“这是我的!!!”
二话不说,罗闻上手就抢了那张还沾着墨汁清香的宣纸。动作之快,让提字的李云疏都完全没反应过来,惊讶地抬头看他。
只见早已奔四的豫肖阁主人刚刚还调侃“小朋友”的罗闻罗先生,此刻正紧张小心地捏住了那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尴尬地咳了两声,道:“这张是露皇纸,十分贵重,就算是写完了也得好好保存的。”
李云疏:“……”有话我们放下纸再说。
无语了片刻后,李公子只得无奈道:“罗先生,这样……你有时间看一看那张纸上的字吗?”
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罗先生听了这话,将抱在怀里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他一边看着,一边低声念着:“千山有尽时,百水无绝处……”越说,语气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已经彻底淹没在了嗓子里。
只见那每一个勾折横捺都有着刺人的笔锋,好看得要紧,但是最令罗闻惊骇无言的并不是这漂亮的字,而是那与《千山尽水图》上提字如出一辙的笔画走向!
每一个提笔、勾折都仿佛是同一人写下的一般,除了细微的差距,根本都相似得令人无法辨析。甚至……那幅图上的提字在这两行字前仿若邯郸学步,空有其形,而无其意。
如果让一个书法大家现在来单纯地评判这两副字,恐怕绝对会认为画上的提字是模仿了这露皇纸上的新字临摹的。
罗闻神色沉重地看着那两行字许久,终于是重重地叹了声气:“确实……那字很有可能是赝品。但是李先生,我想请你将那本字帖拿出来,如果没有原字帖,我不敢相信那个字是临摹上面的。”
看见李云疏一脸诧异的模样,罗闻又耐心地补充解释:“我相信你和那位提字者所学习的字体该是同一人的吧?请你交出那本字帖,否则我还是不敢相信这……这幅画是赝品。”
言下之意是,字确实不大可能是董北苑写的,但是这也得有字帖作为证据啊!
而另一边,李云疏却静默了半晌,才悠悠地说道:“字帖……我弄丢了,要不,我再给你写一套?”
罗闻:“……”
出场率极低的霍大少:“……”
李公子无可奈何地微笑,心中叹气:
这模仿的我的字,该怎么……变出一份字帖呢?
☆、第二十章
虽然李公子并没有再真的写上一整套崭新的字帖,但是却也在罗先生炙热火辣的期待目光中,无可奈何地再留下了几张墨宝。这个已经奔四的男人,此时好像焕发出了人生的“第二春”,面色潮红(激动的)地捧着那几张薄薄的露皇纸,仿佛捧着沉甸甸的黄金。
有一些东西,就算是经过了历史时间再多的洗刷沉淀,它所代表的质量意义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改变与磋磨的。
就如同那一个个潇洒恣意的墨书文字,墨汁浸在砚台中,毛笔搁在笔架上,宣纸平铺于书案中央,一切看似毫无瓜葛,但是一旦有人执起了那支笔,万物便有了联系。
书法,是能够穿透时空、亘古留存的。
它无视了时光的阻隔,无视了年龄的沉积,懂行的人只需要一眼,便能明白那深藏在笔墨之下的文人风骨与翰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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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它彰显了一个人的品格,一个人的素养,和一个人傲骨不屈的铮铮志气。
而现在,这几张薄而高洁的露皇纸上,便流露出了这个青年脱俗不凡的品质。
作为一个商人,霍铮曾经以为自己从来都不会为这种文化沉蕴的事情而动容。他喝茶,因为那是霍老爷子泡的;他买书画,因为要进行商业交流。
就像这一次来到豫肖阁购买茶叶,霍铮也只是为了给刘老送贺礼,仅此而已。甚至他邀请了李云疏一起来品鉴的时候,也隐约地藏了一丝“总之也不可能让刘老满意,不如就听听他的意见”这种想法。
但是如今,俊美深沉的男人抬头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两人
一人激动发言,一人微笑颔首。
霍大少第一次有了这样一种奇怪的认知:难道……我还真是“伯乐技能满点”了?
这种技能,霍铮到底是否真的满点自然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云啊,没想到你今年才二十一岁啊!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您过奖了,罗先生。”
“哪有!还叫什么罗先生,叫我小罗就好了!你别看我管着豫肖阁好像多有文化似的,其实我对这些圈子里的事情是只能点评不能亲为啊!我要是有你这手好字,早就不卖东西了!”
“您……”
“诶对了,你这字应该练了有十几年了吧?不知道你是和那位大家学的书法?”
“……”
“话说回来,这种字体我还真没在华夏见过,是不是什么隐世不出的大家?”
“……嗯,他姓吴,开了一家茶叶铺,老人家比较喜欢安静,不喜这些世俗的事情。”
“哦!难怪啊,是吴大家啊……”
正坐在公园树荫下的小凉石凳上,扇着芭蕉扇的吴大爷“阿秋”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这一下正巧让手上一抖,原本想要前进一格的“卒”也不小心歪了一旁。
“诶嘿!老吴,你这手走的好啊,后方全开,真是妙棋,妙棋!”
“滚蛋老王头!刚才下错了,我要悔棋、悔棋!!!”
……
这些自然是李云疏所不知道的了。跟在罗闻的身后穿过一条古色古香的长廊,李云疏刚抬脚跨入了那扇镂空雕花木门,便被那铺满一墙的铁力木方格置物架给震慑住了。
只见正对面的一堵十几米的长墙,用了三个暗褐色的铁力木置物架摆满铺匀。置物架的每个空格大约有二十厘米长高,参差不齐地设计安置着,从距地半米到两米不等。
在那一个个雕刻以云龙花纹的空格中,各自摆放了一些天青、祭红、霁蓝等不同色釉的陶瓷罐。瓷罐容积不大,小巧致地放在木格中,别有一种清新雅致的味道。
除此以外,整个房间的两侧更是布置美。入门左边是一处屏风,用了漆剔红、金银螺钿,颜色深沉却不觉黯淡。右边则更让李云疏心头一怔:那是一套远远比吴大爷千辛万苦借过来的那些茶具更为致优雅的茶具。
但是此时,李云疏却知道他的注意力不该集中在那些上等的茶具上,因为这间屋子里,真正贵重的还是那些摆放在方格中的瓷罐,以及……其中的茶叶。
之前罗闻就已经将那一叠露皇纸交给了阁中的女服务员,而现在他两手空空地带领着李云疏二人进了屋子,笑着回过头,说道:“霍先生早就已经来过我们这间‘品茗居’了,但小云你还是第一次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一路上早已被无视得堪比空气的霍先生早已没了脾气,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一点也没在意被罗闻给遗忘的事实。霍铮微微昂首,神情淡漠地扫视了“品茗居”一眼,还没回视线,便正好与李云疏的对上。
于是,在罗闻滔滔不绝的演说声中,两人用视线流畅自如地交流着:
『罗先生……一向如此健谈吗?』
『嗯,他一直非常聒噪。』
『……』
与霍铮简短的目光交流后,李云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这时,罗闻才从品茗居的第一个客人说到了第一位留下墨迹的大家。意识到这次的挑选茶叶可能会延迟到很晚,李云疏虽然觉得无奈,但也没有别的选择。
眼看着罗闻兴致大起地走到墙上的一副仕女图前停下,开始进入自我陶醉、回忆的世界中,李云疏走前几步到了霍铮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霍铮,之前你说刘老对于茶叶十分挑剔,那这些年他有什么喜欢的茶叶吗?”
忽然听到这话,俊美淡漠的男人微怔了一瞬,又很快掩藏住了惊讶的神色。他稍稍思索了半晌,这才回答道:“刘老在两年前曾经到过一包上等的滇红功夫茶,似乎十分喜欢。”
闻言,李云疏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刘老真的喜欢滇红功夫茶?”
“这个……并不是。”清挺的眉峰蹙起,霍铮叹道:“在这之后也有人给刘老送了上好的滇红功夫茶,但是刘老并没有再表现出那种明显的喜欢。刘老的品味爱好没有人能琢磨得清,所以云疏,你也不用这么仔细地去思考,罗闻新得的这包滇红即使不能让刘老喜欢,但至少也不会令老人家厌恶。”
李云疏愣住:“……云疏?”
见着青年惊怔的模样,霍铮挑起一眉,反问道:“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
俊逸致的面容上浮现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浅琥珀色的眸子垂下,李公子捏紧了手指,尽量保持着脸上沉着微笑的表情,但是却掩藏不住一道悠长的叹息。
云疏。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
李母叫他“小云”,霍少泽称呼“老大”,而大多数的人则直接的喊着“李云疏”三个字,却几乎没有人用这样简单低沉的声音喊上一句
云疏。
李云疏还记得,在他加冠前,他的称呼有很多。弟妹称他为“长兄”,祖母和父亲称他为乳名“元哥”,友人同窗称他为“楚兄”、“楚公子”、“楚少陌”,但这些称呼在他加冠后,却大多数都变成了那两个字“云疏”。
这是他的字,也是他以后要相伴一生的名字。
而如今,在这个世界,它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磁性低哑的声音喊了出来,让李云疏怔然地有了一种时空回溯的错觉,一时无法轻易地回过神来。
不过……被人这么叫着,好像感觉还不错?
“……所以说,小云啊,我们豫肖阁最出名的就是这品茗阁。哦对了,你大概对茶叶不是很感兴趣吧?于一件东西很容易,想多来几样就难了。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包红茶尝尝。”
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李云疏僵硬地维持着唇角的弧度,笑道:“真是




茶香四溢[反穿] 分卷阅读32
谢谢您了。”
“哈哈,这哪儿还用谢啊小云。等之后我告诉你该怎么保存、沏泡,你以后可就真是有口福了!”
李云疏:“……”
所谓班门弄斧,嗯,也大概就是如此了。
脾气极好、礼貌谦逊的李公子微笑着聆听着罗闻的各种茶叶小科普,神色淡然沉静,没有一点厌烦的意思。而另一边,早就已经听得耳朵都要生茧的霍大少显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继续浪时间下去。
深刻清贵的男人垂下凤眸,面无表情地道:“罗二厘米,你该去拿茶了。”
“……”罗闻:“你才二厘米!你全家都矮二厘米!!!”
李云疏:“……”
☆、第二十一章
豫肖阁的古琴字画是圈内知名的,而它的茶,更是令很多茶道大家都赞赏不绝。
但是就如同罗闻所说,他是个商人,就算卖了再多雅兴逸趣的东西,他的本质也是个商人。所以在这间品茗阁里,罗闻按照价格的高低顺序将所有的茶叶摆放在了那三个置物架上,最正中央最显眼易拿的,便是之前提过的那一罐滇红功夫茶。
“今天我心情不错,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霍铮,新得的这罐滇红你就拿成本价走吧,也算是我给刘老的一份心意。”径直地走向了中央那盏小而致的白釉瓷罐,罗闻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拿出,道:“虽然刘老的喜好很难琢磨,但送这东西至少应该不会出错,这也就够了。”
一边说着,罗闻一边心疼犹豫地捧着自己的茶罐看了许久,最终才依依不舍地伸手打算递给霍铮。但就在霍铮刚点了点头还没伸手接过的时候,一双修长削瘦的手却阻挡住了他的动作。
霍铮和罗闻一起顺着那只手的手臂向上看去,只见李云疏眉头微蹙,微笑着问道:“罗先生,之前你们总是说刘老的喜好很特殊,但真的就没有什么茶道大家能够琢磨清楚他的爱好吗?”
“知己”都发问了,罗闻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云啊,其实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刘老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人。你一定要说的话,最近这十年来,刘老还真就对两罐茶有过一点好感了。”
闻言,霍铮微怔,问道:“不是只有几年前的那包极品滇红?”
罗闻笑了笑,摇头说:“确实有那一包,但是那是公开的,还有一次是你们都不知道的。七八年前刘老曾经来过我们豫肖阁,挑选了一包上好的普洱,当时刘老还是比较高兴的。”
听了这话,霍铮了然地点点头,但是李云疏却渐渐敛了唇边的笑意,开始凝眉思索起来。不过半晌,他抬眸问道:“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刘老是哪儿的人?”
罗闻立即抢道:“刘老是b市人。”
罗闻话音刚落地,一旁冷峻优雅的男人便轻轻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又转眸认真地看着李云疏,郑重回答道:“确实是b市人,但是据说刘老小时候随祖父住在y省很多年,所以才会比较喜欢喝茶。”
这话如拨开云雾看见青天,让李云疏从进入这栋豫肖阁后就一直忐忑怀疑的心情渐渐沉淀下来。他轻轻松了一口气,慢慢勾唇笑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刘老对于茶叶的偏执不是对于茶叶本身,而是茶叶的原产地。”
听着李云疏这话,霍铮一愣,暂时还没反应过来,而另一边对于茶叶颇有研究的罗闻倒是立刻明白过来,他惊呼:“你的意思是……刘老是就专注喜欢y省的茗茶?这是偏见啊,怎么可能会……”
罗闻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李云疏温和沉静的笑容里。
他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之后有人送刘老上等的滇红他却不再那么喜欢了?那可是y省当年送上来的贡品,绝对是一等的滇红,不比我的这罐差。”
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问倒李云疏了,见着青年一副垂眸沉思的样子,罗闻这才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但是没过多久,李公子目光游离、放空凝思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又抬起头看向了洋洋得意了一半的罗闻。
罗二厘米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李公子唇边的笑意却又更盛了几分:“刚进店的时候我好像听罗先生说过,今年是刘老的七十大寿。年近古稀,就算是用了再好的保养药膳,一般的老人通常都会有一些疾病伴身了,比如说消渴……咳咳咳……”赶紧抬起手掩住嘴唇佯装咳了两声,李云疏堪堪将“消渴症”三个字吞进了嗓子里,接着说道:“比如说糖尿病。”
因为故意的咳嗽让李云疏的耳根微微泛红,由于肤色极白,所以衬得那一抹嫣红的颜色更加醒目了许多。霍铮的位置正好是站在李云疏的身侧,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青年致的面容上,但是却不知怎的总是似有似无地飘到那一点点红色上。
霍大少沉吟了半晌,默默地撇开眼去。
罗闻和李云疏自然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奇怪的异常之处,罗闻一边困惑地思考着,一边问道:“这点你到是猜对了,小云。刘老前几年是有了糖尿病,不过病症还是比较轻微的,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和他喝茶有什么关系吗?茶叶有降脂降血糖的作用,虽然滇红作为红茶,它的含糖量在茶中算是不低的,但也与糖尿病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罗先生,你说的没错。但是,”李云疏闻言却是摇头:“滇红的品饮一般都会加糖或者加奶来调和引用,滇红与其他绿茶、白茶之类都不同,这样不仅不会稀释茶的清香,反而会让它更醇厚浓郁,别有一番风味。”
罗闻捧着白瓷罐的手一下子僵住,而一旁心思有点不端正的霍大少此时也明白过来,严肃郑重地说道:“所以说,刘老之后并不是不喜欢滇红了,而是不能经常品饮了?”
李公子最喜欢一点就通的好学生,他给了聪明的霍大少一个赞赏的目光,说道:“对。就像有人送了你一枝最上等的狼紫纯毫笔,但是你的手却坏了不能写字,这个时候你是觉得送礼的人贴心呢?还是故意使坏呢?”
罗闻立即深有体会地捶胸:“那简直就是在往我的伤口上插刀啊!”语气感叹悲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悲痛的往事,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
李云疏诧异地看着罗闻,而霍铮则只是垂眸扫了他一眼,没有去理会垂头丧气的罗闻,反而转首看向李云疏,问道:“既然这样,那我该送什么呢?”
忽然听到靠近自己耳边响起的低沉男声,李云疏微微一愣,一个转头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挺拔清俊的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仅仅只隔了不足十厘米的距离。
他下意识地向旁边走了一步,然后笑着抬头说道:“普洱。陈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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