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禾
吃饭过程中,韩孟一句话也没说,一是没有力气,二是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元宝滔滔不绝,知道两人从宿舍过来翻了一座山后大笑不止,拍着胸脯道:“如果头儿还没给你们分组的话,你们明天就跟我和凌舟一起,我带你们,保证不让你们再走冤枉路。”
回到宿舍,不少队员已经去冲澡了,一架上下铺上放着新床单与被子,还有几套迷服。韩孟往下铺一躺,闷声闷气地说:“草儿,我爬不上去了。”
秦徐见他可怜巴巴的,叹了口气,本着照顾“弱小”的神,将下铺让给他。
宿舍很热闹,选训队员几乎都是20岁出头的战士,据说24岁以上的也有,但已经都被淘汰掉了,刘沉锋就是其中之一。
队伍里来了新面孔,任谁都不好奇。自来熟的已经围了上来,稍微腼腆的探着脖子观望。
秦徐觉得自己应该做个自我介绍,但又不想说自己和韩孟只是来体验的,正犹豫怎么说时,元宝已经敲着不锈钢饭盒,站在桌子上吼起来,“来新人了来新人!不要挤,听我介绍!左边这位兄弟叫秦徐,比我小!右边那位兄弟叫韩孟,也比我小!都没满20岁!听清楚了吗,没满20岁!从今天起,我不是这儿的幺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当哥了!”
秦徐扶住额头,和韩孟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无奈。
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韩孟?韩孟不是演员吗?”
韩孟眼皮跳了一下,看向说话的人,那人也正看着他。目光对上时,那兵哥儿一脸兴奋地冲上来,激动地喊:“我操!真是韩孟!”
元宝不解道:“韩孟是演员?”
不少队员也议论起来,似乎除了这冲过来的“迷哥”,没人知道韩孟是个名人。
他们入伍时间比秦徐早,初入军营时,韩孟踏入娱乐圈不久,名声算不上响亮,与现在的人气不可同日而语。
队员们以前的部队又是野战部队,与外界的接触近似于零,所以没听说过他韩孟并不奇怪,倒是被人认出来才稀奇。
韩孟努力回忆自己面对粉丝时的样子,冲“迷哥”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迷哥”力气很大,朝他背上一拍,差点将他拍得背气,只见“迷哥”特别得意地说:“我老家的女朋友超喜欢你,送我一张签名照吧!”
秦徐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没人追着他们问为什么选训进行到现在才来,大家似乎都不怎么在意。来了就是兄弟,一同捱过魔鬼特训的,更是生死兄弟。
熄灯之前,元宝赶着韩孟和秦徐去洗澡,回来时刚好到就寝的时间,就那几十秒的工夫,宿舍居然就已经传出了呼噜声。
元宝说:“赶紧睡觉,养蓄锐!”
秦徐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本以为刚到一个新的环境,肯定睡不着,几分钟后困意却像冬天的晨雾一样弥漫得层层叠叠。他打了个哈欠,眼一闭上,就进入了梦乡。
可是一觉醒来并不是朝阳初生的清晨,他与韩孟是被元宝拍醒的。
他迷糊地睁开眼,看见元宝一脸歉意,着急地喊:“完了完了都他妈怪我!赶快起来,我忘了告诉你们别睡太死,头儿经常搞夜间突袭!”
第43章
秦徐急忙往下跳,触地时膝盖与脚踝像被钢针穿透一般痛。他闷哼一声,这才注意到膝盖果然肿了,脚踝情况也非常糟糕。韩孟一把搂住他,着急地问:“还能不能坚持?”
他额头上全是痛出来的冷汗,“先下去再说,看训练项目是什么。”
韩孟的膝盖与脚踝也肿着,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痛。元宝在两人前方大喊:“跑起来!一会儿回来我给你们找药,大家都肿过,越慢越痛,跑起来!”
三人到达集合地点时,张泉瀚既没提迟到,也没说迟到了要怎么惩罚,整队后道:“咱们今天晚上的任务是找情报,找到后抄下来,分组合作,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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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抄下来的坐标点最多,哪一组算胜。”
有人喊了“报告”,问是否计入考核成绩。张泉瀚哼笑一声,半眯着眼看那名队员,“不计入成绩,你就打算偷奸耍滑吗?再问这种问题,你立马给我走人。”
秦徐忍着腿部的剧痛问:“教官,我和韩孟是单独成组,还是和其他哪组一起?”
“单独成组。”张泉瀚注意到他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汗水,走近看了看,语气稍稍缓和,“这项训练耗时不长,也不用奔跑,你俩感受一下,完了回去上药。”
“抄写情报”的训练在一处烟尘巷道里进行。韩孟一进去就懵了巷道位于地下,曲折蜿蜒,总面积极大,出入口很多,但有的地方相当狭窄,只够一人通行。
而最要命的是,巷道里全是浓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烟,人站在里面别说找到隐藏着的坐标信息并抄写下来,就是呼吸都极其困难。
张泉瀚没有给他们任何护具,也没有告诉他们注意事项,被推入巷道时,他们唯一的装备就是手上的圆珠笔和便签纸。
巷道中的柠黄色灯光已经被浓烟变得昏暗朦胧,韩孟不敢放肆呼吸,甚至连眼睛也没办法睁大,只能尽量闭气,实在受不了时,才极浅地吸上一口。
但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口呼吸,也能让烟尘灌入肺中。那种硝烟翻滚的感觉让人恐慌而亢奋,肺部与气管像被爬虫撕咬一般,心脏因为呼吸不畅而加速跳动,血液在身体里汹涌穿行的声音如同狂怒的海潮。
韩孟单手捂着口鼻,强烈的咳嗽欲望令他头晕目眩。秦徐赶过来抱住他的肩,另一只手卡着他的下巴,用眼神与手势道千万不能咳出来。
一旦咳嗽,就会吸入更多烟尘,这是个死循环,必须在有苗头时及时掐住。
韩孟也懂,但身体难受至极,强忍咳嗽的感觉叫人疯狂,胸腔就像被推入过量的气体,分秒间就会爆炸。
他眼睛开始充血,手脚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找情报。秦徐在新兵连时进行过染毒地带突围训练,此时比他镇定一些,但情况也说不上好,只能一边护着他,一边焦躁地寻找写有情报的纸条。
巷道里的烟尘似乎更浓了,连灯光都暗了几分。秦徐满身是汗,终于在一处凹陷的缝隙中找到一张纸条。他虚着眼想要将坐标点抄下来,但眼前模糊不清,被浓烟逼出的眼泪将整个世界变得抽象朦胧。他急忙在眼前抹了一把,然而没用,视线仍旧是花的,鼻涕也淌了出来。他整个注意力都在那一串蚂蚁似的坐标点上,忘了尚身处浓烟滚滚的巷道中,本能地用力一吸,烟尘冲入气管的瞬间,脑子就像被高压电打过一般,整个人跌落在地,痛苦地翻滚,咳得几乎要将肺震碎。
韩孟本已自顾不暇,此时却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抱入怀中,脱下上衣死死捂在他口鼻上,将他头部按在自己胸口,快速跑向最近的出口。
秦徐身体猛烈颤抖,韩孟膝盖痛得难以支撑,跑至一半时踉跄摔倒,但竟然没让秦徐从自己怀里摔出去。
他咬着牙站起来,膝盖像碎了一般不听使唤,他红着眼看秦徐,双眉紧拧,右边身体靠在墙上,艰难地向巷道口挪去。
从浓烟中钻出来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怪物。
怪物怀里,护着怎也丢不下的宝物。
秦徐仰躺在地大口呼吸,眼睛直直看着天幕上闪烁的星辰,双手仍旧死死抓着韩孟的迷。韩孟这才剧烈咳嗽起来,恨不得将肺都给咳出来。
巷道外的空地上此时有十几名队员,他们无一例外,都没能完成抄写情报的任务。
硝烟味浓重的空气中弥漫着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张泉瀚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的“失败者”们,脸色虽然难看,但也并无失望的样子。
秦徐终于没那么难受了,支起身子来,喘着气看韩孟,声音沙哑道:“刚才谢了。”
韩孟勉强地笑着,嘴唇乌青,“嘿”了一声,“你老攻”仨字还没吐圆,就再次猛烈地咳起来。
秦徐立即扶着他的背,一下一下为他顺气,另一只手干脆捂住他胸腔,轻缓地拍着。
这动作压根儿起不了顺气的作用,但秦徐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巷道有十几个出入口,不断有队员从里面冲出来,有的倒在地上蜷缩翻滚,有的虽然也咳嗽不断,但得意地冲张泉瀚扬了扬手中的便签纸。
能抄下坐标点的,差不多都是选训队伍里的尖子。
元宝与凌舟最后出来,元宝趴在地上咳得满脸是泪,凌舟脸颊有种窒息般的红,但反应没有元宝那么大。
他平静地走向张泉瀚,递上便签纸,沉声道:“这是我和袁包一起抄的,一共11个坐标点。”
此话一出,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凌舟,就连咳得最厉害的队员也没了动静。
几秒后,有人骂道:“我操!你俩还是不是人?”
秦徐嘴角动了动,低声道:“11个……怎么做到的?”
韩孟苦笑,“咱俩1个都没有,还差点被呛死在里面。”
实际上,1个都没抄到的队员占了选训队伍的一大半,除了元宝与凌舟,其余抄到坐标点的队员也不过抄了1至3个,韩孟与秦徐作为新人,混在里面并不丢人。
张泉瀚这回倒没有骂“一群废物”,但也没夸奖元宝和凌舟,只讲了几个浓烟、染毒环境中的生存要点,完了还嘱咐大家回去先吃桌上的药再睡觉。
所谓的药,其实是热乎乎的蒸梨,每人一个,又甜又软。
选训是猎鹰的大事,忙碌的不仅是带队教官,一旦夜里有任务,后勤队员也睡不了好觉。
温热的汤汁入喉,身子果然舒服了很多,秦徐戳着碗里的梨,脑子还在放空状态,元宝已经拿着一盒气味浓郁的药膏来了。
“前阵子我们刚练半蹲时,膝盖和脚踝也像你们一样肿,抹了这个药,两天就消肿了。”元宝蹲在秦徐面前,在他小腿上拍了拍,“你吃,我帮你抹药。”
秦徐立即放下碗,“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别动,我来。”元宝挖出一团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膝盖上,“给你抹了我还得去抹韩孟,别耽误时间。”
韩孟就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闻言胸口顿时一热。
凌舟也走了过来,蹲下看了看两人膝盖与脚踝的肿胀情况,“不严重,但你们得有心理准备,张泉瀚不会因为这点儿伤让你们休息,所以未来两三天继续练下蹲时,现在肿着的地方会痛得你们……”
“痛得你们想死。”元宝一边抹药一边接话道,“我当时痛得想把心脏抓出来,实在受不了了就拿脑袋磕地板,差点儿磕成脑震荡。嘿嘿,不过你们也别怂,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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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过来的。来猎鹰这4个多月啊,我算是明白了,只要你自己别怂,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如果你怂了,那就完了,认怂的人啊,运气都不会眷顾你。”
拾妥当后,宿舍再次安静下来,秦徐平躺在上铺,膝盖和脚踝凉丝丝的,但似乎又有些热。他闭上眼,回忆起这短暂半天所经历的“非人”训练,既觉得荒唐而不真实,又觉得这才是自己所向往的热血军营。
膝盖的疼痛踩着心跳的节奏,一波一波向周围扩散。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笑自己是个变态,否则怎么会因为这种遭罪般的疼痛而兴奋,而着迷?
过去的大半年里,他机械地站岗、巡逻,进行简单的训练,穿着总是很干净的礼服,握着没有子弹的步枪,不停抬起右臂向首长行礼……
他早就过厌了那种生活,却又没有勇气寻求改变,一拖再拖,甚至认定能够拖到义务兵期结束,拖到靠家里的关系升任军官。
而这种想法,在他来到猎鹰的第一天,居然就崩塌得近乎改天换日。
人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有人不经意地点了个火星,有人的生命就已燃起燎原大火。
下铺传来沉沉的呼吸声,韩孟似乎已经睡着了。秦徐轻轻地侧起身来,探出半个身子,悄悄看韩孟睡着的样子。
因为膝盖与脚踝上的伤,韩孟也是平躺着,薄被搭在小腹上,胸口与手臂全都露在外面。
走廊上的灯光从窗户照进来,幽幽暗暗地映在韩孟脸上,秦徐看入了神,目光在韩孟称得上致的五官上逡巡,想起他在巷道里抱着自己奔跑、死死捂着自己口鼻的模样,浑身就泛起一股异样的热流,连同心跳都快了几分。
第44章
天蒙蒙亮,起床哨并未因为夜里的紧急行动而延后。短短3小时的睡眠不足以让人从困倦中恢复过来,反倒令手脚更加沉重。
早饭前有晨练,哪支部队都一样。只不过野战部队是标准的5公里越野跑,机关单位有的只跑3公里,有的只跑2公里。
而猎鹰的晨练是负重50斤的10公里越野。
元宝一边往韩孟背囊里塞石头一边问:“以前跑过没?”
韩孟点头又摇头,“10公里跑过,但50斤负重没有背过。”
“你呢?”元宝又看向秦徐。
“跑过。”秦徐有些担忧地垂下眼角,“但速度肯定赶不上你们。”
“没关系。”元宝试了试重量,拉上背囊的拉链,将韩孟往秦徐身边一推,“等会儿开始跑了,你们暂时不要跟着大部队冲,这种强度的越野我们有时候每天得跑两轮,早上这次只算个热身。和我们赶速度,你俩肯定坚持不到最后。小孟没跑过,就照着小徐的节奏来。没事儿,别紧张,跑个十天半月就习惯了。”
小孟和小徐互相看了一眼,小徐的脸有点黑,小孟突然唇角一勾,冲他挑了挑眉,拿着腔调说:“小徐,那你带着我啊,谢了。”
元宝嘿嘿直笑,“你俩私底下也这么叫啊?还好我没喊错!”
韩孟一把勾住秦徐的肩膀,咧着嘴笑,“不不,我刚才是跟着你叫他‘小徐’,其实我们队以前都不叫他‘小徐’。”
“咦?”元宝睁大眼,十分好奇的样子,“那叫什么?”
秦徐本以为自己“关草”的外号要曝光了,哪想韩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撒谎道:“他啊,名字里不是有个徐吗,我们队上的老兵就叫他徐徐,后来喊得久了,不知道怎么就改成了嘘嘘,嗯,就是哄小孩儿撒尿时那个嘘嘘。”
秦徐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起来,照着韩孟的小腿一脚踹去,中途突然想起韩孟膝盖和脚踝上的伤,又立即刹车,搞得自己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元宝一把将他扶住,“嘘嘘嘘嘘”喊了好几声,也不知是神经太粗还是故意为之,竟然没发觉他脸色越来越臭。
韩孟都有些无语了,尴尬地转移话题道:“秦徐,我检查一下你的背囊。”
秦徐一把提起背囊撂身上,白他一眼,大步向凌舟等人走去。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传来。
元宝顿悟般地喊着:“你们队都喜欢用叠字当昵称吗?他叫徐徐那你就叫孟孟咯?那多喊几次不就成萌萌了吗?”
秦徐立即转过身来,“对!他就叫萌萌!”
这边声音太大,前一天的“迷哥”也跑过来插一脚,“我女朋友就叫他萌萌!”
韩孟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
5分钟后,晨训开始。秦徐记着元宝的话,不管大部队已经跑出多远,也始终按着自己的节奏前进。韩孟好几次试图往前面冲,跑出几十米后又乖乖地等着他赶上来,小声说:“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慢了?”
“是。”他控制着呼吸,不敢大口喘息,“但是以元宝他们的速度跑,我坚持不到5公里。”
韩孟皱了皱眉,“那好吧。”
张泉瀚也在队伍中,看着他俩越掉越远,吼了一句“干什么,没睡醒吗!”
秦徐摸不准张泉瀚的性子,怕掉得太离谱挨训,低声对韩孟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冲500米有没有问题?”
“没有,走!”
耳边有了浅浅的风声,肩上的背囊越发沉重,秦徐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畅,心脏的跳动也渐渐失去章法。更糟糕的是膝盖和脚踝疼痛难忍,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极刑般的煎熬。
韩孟喘得很厉害,秦徐整个听觉都充斥着韩孟的喘息,他不得不放缓速度,“停,停下来。”
“还差100米!”
“我叫你停下来!”
这一声音量不小,大部队末尾的几位队员回过头张望。
“看什么!跑你们的!”张泉瀚咆哮着,推了离自己最近的队员一把,从大部队里挤出,朝两人跑来。
秦徐看到他了,低声道:“还有4公里,韩孟,不管落后多少,咱们得跑完!”
韩孟喘着粗气,没说话,转身就跑。
张泉瀚退至两人跟前,揶揄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秦徐目视前方,眸光冷漠中带着火一般的狂,“报告教官,行!”
张泉瀚笑了笑,“跟着我跑,我加速你俩就加速,我没让你们停,就是死也给我撑到终点再死。”
这一场跑下来,秦徐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张泉瀚时不时会来一个冲刺,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速度快,要想赶上他,就得拼了命去追,接着是一段缓冲般的慢跑,几十秒后再次冲刺……
元宝跟没事人似的蹦过来,又是递水又是拍腿按肩,韩孟一口气灌了一瓶,又将另一瓶劈头浇下,长出一口气,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骂道:“我操!”
元宝笑,“休息够了就起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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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多吃点,上午又要去游泳馆,坚持住啊嘘嘘萌萌。”
上午的训练,宁珏和洛枫居然亲自到场。
张泉瀚见他俩来了,干脆将韩孟与秦徐丢过去,转身指导选训队员。
洛枫一身迷,显然不会下水。宁珏却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衣摆罩住了泳裤。
韩孟有些惊讶,“首长,你们这是?”
宁珏笑道:“和你俩一起训练。”
洛枫指着泳池,推了秦徐一把,“下去吧,宁珏陪你们练闭气踩水。”
秦徐和韩孟双手扶着泳池沿,肩膀以上露出水面,宁珏蹲在他们面前,一手拿着计时器,“我喊开始时,你们就扎到水里去,一边踩水一边闭气,不要浮上来,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提醒你们。”
他声音很温柔,没有张泉瀚的张狂,也没有洛枫的戏谑,莫名就让人觉得可靠和安心,以至于叫人轻而易举就忘记他也是猎鹰的成员。
而且是猎鹰这支铁血部队的队长。
秦徐与韩孟深呼吸一口,听令扎入水中,双手捂住口鼻,用力踩着水,既不让身体沉至池底,也不浮出水面。
这是一项极耗体力的训练,而耗的体力又需要氧气来补充,闭气至1分钟时,韩孟就因为难受而动作变形,潜意识里有个声音急切地喊赶紧浮上去,否则你会死!
他立即猛蹬一脚,然而头部还未浮出水面,就被一只手重重按了下去。
他惊讶地在水下睁大眼,只见宁珏回湿漉漉的手,温声温语道:“还早,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什么叫还早?
1分钟了还早?
缺氧让他慌乱起来,指间不断有气泡涌出,他用力蹬着水,急切地想浮上去,但宁珏只需动一动手,就能将他求生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他的脑子乱了,回头看秦徐,发现秦徐也已经支撑不住,双腿胡乱踩着水,猛力向上窜。
岸上,洛枫抄手冷眼看着,而宁珏已经丢开计时器,两手并用,将两人按在水中。
洛枫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宁珏听后手一松,迅速脱下上衣,跃入水中,不等韩、秦冲出水面,又一次按住二人的头顶。
秦徐拼命挣扎,原本捂着口鼻的手也胡乱挥舞,但是宁珏手臂力量惊人,任他与韩孟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浮上去。
秦徐头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眼睛暴露在水里,又痒又痛,水波将宁珏本来温和的面目变得抽象可憎,慌乱中他竟然有了一个通体生寒的想法,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人手上。
肺部的氧气被消耗殆尽,他眼皮开始抽搐,四肢也有了麻痹的感觉,膝盖和脚踝的疼痛早已消失,濒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正在此时,头顶的压力消失了,模糊间他听见宁珏说:“起来,换口气。”
缺氧让他无力思考,腿脚已经停下了踩水的动作,一边的韩孟似乎也没动,还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腰部被搂住时,他都没感觉到自己正快速浮向水面。
宁珏一手抱着他,一手抱着韩孟,平静地说:“我给你们1分钟时间换气,也顺便醒醒脑子,1分钟之后我就要来真的了。”
秦徐不知道什么是“来真的”,韩孟一边喘气一边问:“刚才不是真的?”
宁珏笑着摇头,“刚才是热身。”
1分钟后,两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来真的”。
宁珏将他们压在水中,在长达2小时的时间里,不间断地逼他们闭气踩水,每次允许他们浮上水面换气的时间不到1秒!
好几次,秦徐根本没来得及换气就又被按下去,最后半小时,意识一片空白,所有的行动都靠本能支撑。
训练结束时,宁珏将话都说不出来的两人捞上岸,笑着问:“爽吗?”
秦徐趴在地上抽搐,韩孟挣扎着站起来,眼眶红得厉害,嘴唇哆嗦,还未吐出一个字,眼泪居然就掉了出来。
他真的不知道,猎鹰的训练竟然可怕到了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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