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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明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翼
恪王虽然并不得皇帝宠爱,不过皇帝的皇子泰半都被厌弃,恪王若能使把劲儿,没准儿还能上位呢。
这不是傻么。
更叫人惊讶的是,皇帝十分迅速地就允了,没有一点的挽留。
他唯一对恪王还算仁慈的,就是允了恪王的折子,带生母荣贵妃一同前往清徐。
不过荣贵妃打从知道老太太死了,脑子就有点儿不清楚起来,说得不好听一点儿,就是半疯。
就算恪王带她出京,她也依旧什么都不明白了。
这也难怪皇帝会这样大方,放了自己宫中妃嫔跟着儿子出了后宫了。
“朕想着,这宫里本就人不少了,不如放出去,看不见为净。”皇帝就与皇后轻声说道。
恪王自己与他请求远走,还是叫他很满意的。
不然,他已经对恪王生出警惕之心,想着要贬贬他,压住他的锋芒了。
恪王的心机,也叫皇帝心里发凉,他到了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恪王就突然幡然悔悟了。
“恪王既然有心,从前种种,陛下就算了罢。”作为嫡母,赶尽杀绝可不好,皇帝最近对皇后不错,皇后地位稳固,自然不愿自乱阵脚叫人揪出毛病来。
她笑了笑,见明珠正坐在自己的面前吃一碗清甜的燕窝,皱着眉头仿佛是在吃药一样,便与明珠笑着说道,“听说恪王跑带你的面前哭去了?这孩子……”她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母家,也是心狠了些。”
“靖北侯不能宽恕。”小心眼儿的明珠入宫就是为了这个。
她就担心皇帝同情恪王,顺手饶恕一下靖北侯。
皇帝才不傻呢,恪王是自己儿子,犯了错饶恕一下并无不可,靖北侯算个屁啊,凭什么饶恕呢?断然笑道,“自然!”
“该流放了。”明珠听说老太太过世的消息传到靖北侯的耳朵里,这王八蛋没有半分哀色,反而喜上眉梢,之后又痛哭失声妄图博取同情,想要皇帝看在他死了老娘,就宽恕他。
明珠被靖北侯恶心坏了。
“明日就叫人送他上路。”靖北侯流放西北,也不是享福去了,乃是做寒窑苦力去了,没胳膊了有腿儿就行不是?皇帝心眼儿多小啊,肯定忘不了靖北侯,忙安慰明珠笑道,“珠珠真是挂念他。”
“他太恶心了。”明珠淡淡地说道。
一个人牵连一家子的能耐,也就这贱人才有了。
听说顾家四姑娘明云的婚事因靖北侯坎坷极了,稍好一点儿的人家儿谁肯与这样的倒霉门第结亲,亲姐姐是国公夫人也不好使啊。连已经定亲的三姑娘明柔,听说定亲的还是亲表哥呢,如今那家里也支支吾吾起来。
靖北侯夫人短短时间,头发愁白了大半。
“这样恶心,可不能只恶心咱们自己。”齐凉突然在一旁不怀好意地与皇帝说道,“临走前,送他去与庶女告个别,也是陛下仁慈。”
皇帝笑允。
第二日清晨,一脸期待庶女能救自己一命的靖北侯,看着眼前哭哭啼啼叫着“本侧妃不屑与犯官为伍!”的庶女,表情裂了。





贵女明珠 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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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侯过得很不好。
换句话说,就是苟延残喘。
他从来养尊处优,过得是最好的日子,花得是最多的银子,睡得是最美的女人,哪里有过牢狱之灾。天牢那可不是说笑话的,不说在里头好人儿都得成了残废,就是靖北侯眼下叫齐凉给砍了手臂,外加头上叫靖北侯夫人给砸出的大包就要了他半天命了。
他还能坚持着喘气儿不过是想着家中能有人来救自己一下,只是如今老太太没了,靖北侯夫人整日里操心闺女的婚事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管靖北侯呢?
他等啊等,也没有等来因老太太过世皇帝对自己的宽恕,只等来皇帝开恩,叫他见一见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他知道庶女如今已经是宁王侧妃,据说还很得宠,心里到底生出一线希望。
只要顾柳儿能与宁王开口,凭宁王出身宗室,去御前求个情莫非还是难事不成?
他可是宁王的岳父呀!
因此,靖北侯心中充满了希冀与光明,又见顾柳儿花枝招展气色极好,显然是在宁王府的日子过得不错,本眼睛都亮了想要开口,谁知道这个自己一心为她筹谋的庶女,竟然说出了方才的话。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靖北侯的心上,他不仅不敢相信,甚至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在自己面前大变活人的庶女,心里就跟被捅了一刀一样感到痛心。这是他最爱重的女孩儿,比嫡女还喜欢,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可是她如今在说什么?
嫌弃他了?
甚至与他亲近都不乐意?
她是他闺女,怎么能对他这样不孝?!
说好的父女情深呢?!
靖北侯气得浑身都哆嗦,仰天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却绝望地见到,顾柳儿的眼里一点儿都没有担心心疼,只有避之不及。
“你,你这个逆女!”靖北侯从前只骂过自己的嫡女,哪里舍得这样喝骂顾柳儿呢?他想到从前竟然宠爱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只恨得眼中呕血,想要跳起来抽顾柳儿,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孝顺,可是竟然动弹不得。
他已经重病加身,自然不再是从前那个能在侯府称王称霸,都得看他眼色的那个靖北侯了。
“父亲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叫女儿听了,心里怪难受的。”顾柳儿目光扫过四周,见不过是些奴才,这才放心地走到了靖北侯的面前,看他奄奄一息仿佛废物一样躺着,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她掩唇含泪柔声说道,“父亲犯了错,连累了女儿,女儿可没有埋怨过父亲呢。宁王殿下宽宏大量,连父亲的过错都不计较还在宠爱女儿,是女儿的福气,难道父亲一定要这样自私,叫女儿也被父亲牵连么?”
“你!”
“听说如今太太处,四姑娘的亲事因父亲还没有着落。”顾柳儿便幽幽一叹,在靖北侯目眦欲裂的目光里轻声说道,“父亲不是说最疼爱女儿么?就当是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父亲还是不要再来了。”
她手中勾出了一个破旧的荷包,漫不经心地丢在靖北侯的面前说道,“里头有十两银子呢,西北苦寒,就拿着给父亲打酒吃。”她又笑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嫌弃不要沾染了靖北侯的肮脏,转身袅袅地走了。
她梨花带雨,哭得无限美好,靖北侯勉强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侯爷……走罢?”一旁的衙役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心里感慨着贵圈儿真乱,一边咳了一声。
他俯身将靖北侯身上的荷包抢了去,颠了颠,便笑着说道,“多谢侧妃娘娘的赏赐。”
“你们……”
“别说,要不怎么说庶女狠毒呢,只是再狠毒,侯爷您那些嫡女,怎么一个都不见呢?”靖北侯虽然是犯官,不过到底曾是勋贵,这样出身的家伙就算流放,不过论起姻亲往来什么的,看望送行的也不会少。
这个时候就是衙役们发财的时候了,那各家为了叫他们用心周到些,还不往死里给银子呀,众人千里迢迢的,辛苦费也得有点儿不是?虽然靖北侯流放西北有些远,不过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靖北侯虽然被帝王厌弃,不过正经连着几家显贵的姻亲,不说别的,亲弟弟那就是南阳侯呀!
可是满心的期待,叫靖北侯都给成空了。
一个都没来,更不必提银子了。
“瞧瞧您这混的。”就算交好一个也能叫兄弟们吃个饱饭呀,衙役就很不高兴了。
靖北侯被气得因说不出话来,这才发现,从前弟弟往死里抽他,竟然还算很温柔的。
只是此时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呼哧呼哧喘气儿,想到自己竟流放西北,眼里绝望得恨不能就要死了算了。他正想着自己的苦,眼里滚出了眼泪来,却见远远地一个英俊的青年快步而来。
这青年见了靖北侯如此狼狈,脸上露出几分惊容,俯身唤了一声“大伯父”,转身就匆匆把几个荷包塞给了带了笑容的衙役连声说道,“我家大伯父还虚诸位多多费心,不成敬意。”他深深一礼,见衙役们满意了,这才扭身叹息地看着靖北侯。
见来的是顾怀麒,靖北侯顿时露出几分急切。
“大伯父日后,好生保重罢。”顾怀麒不过是微末小官,也管不了靖北侯什么大事,只是叹息了一声,把几张银票塞进了靖北侯的怀中。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山高水远,请大伯父保重身体。”他满心复杂地看着靖北侯,看他用看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抬头去看了看宁王府的门楣,知道顾柳儿只怕是不会理会靖北侯的,垂头轻声说道,“大伯父犯了太多错……”
他想到仓皇不可终日的靖北侯夫人,才成亲就要守孝,家里婆婆立逼着要她给丫头开脸摆在屋里,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明岚,还有两个婚事不明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再也没有了闲散笑容的妹妹,只觉得满心疲惫。
想到几个妹妹,他心里对靖北侯的点点不忍,就都化作了怨恨。
如果不是他……几个妹妹怎能落得这步田地?
“救,救我……”
“谁都救不了大伯父,侄儿仁至义尽了。”顾怀麒最近也被靖北侯牵连得够呛,若不是他颇有几个好友,早就在兵马司混不下去了。
如今他焦头烂额又是婚事又是守孝丁忧的,在家中还要看着母亲周氏,已经是不堪其扰,烦得要死。不过到底有个贤惠的未婚妻子,虽然年纪也大了,却愿意等着他出孝成亲,叫顾怀麒心中生出安慰,再看看妻离子散的靖北侯,越发生出警醒。
人要知足,要对嫁给自己的女人好,对儿女好,才能过得幸福。
他走得远了些,扭头见靖北侯无力地垂在了地上,抿了抿嘴角,却还是飞快地走了。
他是唯一一个还来看望了靖北侯的顾家人,待靖北侯凄凉地踏上了往西北的道路,明珠处就已经知道了。
她听了顾柳儿对靖北侯的种种,半点儿不为靖北侯心酸,只觉得快意地冷笑道,“活该!”
叫最宠爱的闺女嫌弃拒绝的感觉如何?这才是靖北侯该得的好处呢。她冷笑一声,却不再在意,只想了想靖北侯的伤势,知道他不会立时就死,这才放心地与齐凉说道,“这才是庶女呢,果然没良心!”
“有良心,当初还能挖荣贵妃的墙角儿?”皇帝对靖北侯的苦难无动于衷,还说风凉话。
荣贵妃已经叫恪王接出宫去了,明珠懒得理会她,便哼哼了一声。
“只是这丫头如此凉薄,叫人心生寒意。”皇后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狠心的姑娘了,轻声说道,。
“这才是聪明人,正合适宁王。”身边这才叫睡了一条美人蛇呢,没准儿往后这庶女也得在宁王面前来一把恩断义绝什么的,皇帝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
他笑了一会儿,见明珠嫌弃地看着自己,眨巴了一下自认很有魅力的老眼问道,“与阿凉最近过得如何?”憋坏了罢?
“还好。”明珠迎着皇后关切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腰疼。
“虽在守孝,也没有说自己把自己圈了的道理,寻常你也多出来走动走动,不喜欢往外头去,就来宫里陪陪我。”皇后笑着说道,“我这儿也寂寞。”
“你不是还有朕?”皇帝急忙刷自己的存在感。
“不仅有陛下,还有恒儿梡儿。”皇后微微一顿,这才笑着说道。
“朕应该是唯一一个啊。”皇帝垂了自己的大脑袋,有些可怜地说道。
明珠见他装可怜,深深地鄙夷了一下,迎来了皇帝暗中的怒视。
她觉得看不下去了,就与齐凉一同告辞离去,一路行走过了后宫,齐凉牵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声说道,“太子……”
“他要回来了?”皇帝这走了好几个儿子,莫非是想叫太子回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陛下命他移居江南。”太子在苦寒之地大病了几场,可怜的是大家那时都以为皇帝不待见太子,要废了他,失势的太子不如狗,就算病了也没有人重视,一连病了几场身子骨儿都坏了,方才有人忙往京中报信儿。
皇帝知道了就恼了,只掩住不叫皇后知道,暗中将唯一能信得过会护着太子些的齐凉叫来,去把太子治好顺便挪出来。不过太子身子病弱,受不得劳累了,皇帝叹息了许久,只叫齐凉把太子送到江南去。
“便宜了那小崽子了。”齐凉想到齐恒,莫名哼了一声。




贵女明珠 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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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挺便宜齐恒的。
如今诸皇子叫皇帝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好儿是太子回来捡漏儿的时候,没想到太子的身子骨儿却不好了。
不康健的人,怎么能成为皇帝呢?
且叫明珠隐隐地感觉,齐恒小小年纪却开始看折子,这就是皇帝在有意思地培养他。
太子还在,却在培养皇孙,真是细思恐极。
明珠脑海中的是太子那张温和英俊的脸,虽然后头的时候有很多的失措,不过太子说实话,为人也还算不错,至少对齐凉与明珠孤僻的性子也很能包容,可怜叫个真爱给毁了一把,进而不能翻身。
明珠撇了撇嘴忍不住与齐凉问道,“他的那个小妾呢?”这说的就是太子的那个已经翻了脸的真爱了,明珠连那女人的名字都给忘了,含含糊糊地说道,“想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早就病死了。”齐凉漫不经心地说道。
柔弱的,养尊处优的女子叫人给丢到雪山上去,不必干活儿的,冻都冻死了。
那女人又不是太子还能叫人有些顾忌,小小一个太子身边的丫头,人家连太子都敢折腾,更不必提一个丫头了。
不过几天就从雪山上滚下去,尸身都找不着了。
他并未将一个丫头放在眼里,也知道太子这一回住到江南调养身子,只怕是一辈子都只能住在江南了,便与明珠不悦地说道,“陛下竟叫我去!”
他还在新婚,又在守孝,才抗议了一下,皇帝更无耻的言论就出来了。
“既然丁忧在家,左右不会耽误了什么差事,阿凉去正合适。”皇帝笑里藏刀,显然是想当一把王母娘娘拆散一对儿可怜的小夫妻了,齐凉心里恨得牙根儿痒痒,有心说不去,却叫皇帝含泪说起了皇后嘴上不说却担忧太子之事,到底有些迟疑。
他见明珠听见自己要远走竟然松了一口气,顿时感到深深被伤害了,牵着明珠的手轻声说道,“一来一往,总得有两个月。”
“不急,可缓缓归。”郡王妃出人意料地善解人意。
不过这么善解人意,贤良大度,凌阳郡王心里更不幸福了。
怎么着听说他要走了,也得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说什么都不干呀。
“要不咱们一起去?”明珠嘴上说得无情,可是一只小爪子却紧紧地抓着齐凉的手,咳了一声扭头问道。
齐凉安静温柔地看着这个似乎恼羞成怒,恨不能要炸毛儿的小姑娘,许久,却只是轻轻摇头。
他舍不得她跟着奔波。
“我快去快回,你好好儿在家等我。”他伸手摸了摸明珠的小脸儿,见她想要说话,却只是微微地笑起来。
明珠看着他难得的笑容,却觉得心里软乎极了,两个人对视了许久,方才依偎在一起走了。过了几日,齐凉果然奉旨往太子处去了,明珠送了他到了府门口,看他上马,看他一路频频回头地走了,这才恹恹地回府,看着满府的空旷,再也没有齐凉在自己身边,这才明白,不知不觉之间,齐凉在自己心里变得那么重要。
他仿佛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心都空了。
连饭都吃得不香甜了,明珠也没有力气去跟别人玩耍,闭门家中,连皇帝要叫自己入宫也不去了,只想等着齐凉回来。
凌阳郡王府中安静到了极点,然而宁王府之中,却是□□满园姹紫嫣红无尽的风光。
宁王妃打从前次叫宁王一个耳光在众人面前抽到了地上去,就伤了心,回了王府就不出门了。
宁王似乎也觉得自己动手有些过了,却搁不下脸来与宁王妃赔罪,因此也生出了几分恼火,也不去理会宁王妃,只与顾柳儿厮混。他前些时候才听顾柳儿哭诉父亲靖北侯奄奄一息就被送走,说着自己心里的苦水,说着自己为了宁王连生父都不敢多照顾,一心一意的样子,也叫宁王心生怜惜。
为了宽慰她,因此宁王最近给了她许多的首饰宝贝,顾柳儿的风头一时无两。
宁王妃才从打击之中回过神儿来,想要重整旗鼓,就知道了妖精竟然风光起来,哪里还能忍得住,立时叫顾柳儿前来。
她到底还是正妃,且还有个已经长大了的儿子,在府中还是很有些体面的,虽然顾柳儿比她得宠,却不敢不来给她请安,不得不来了。
只是她浑身上下浑然一新,都是最精致华丽的衣裳,又身子婀娜柔媚美丽,袅袅而来目光流转如同春水一般潋滟,顾盼之间情意都在眼角眉梢,那举手投足的风情刺痛了宁王妃的眼睛。她年少的时候也曾有这样的风情,可是年纪大了,却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再没有眼角带了细密皱纹,还能顾盼流转的不是?
眼见顾柳儿春风得意,却失之轻佻,宁王妃目光闪了闪,垂头看了看今日特别穿上的刺金绣花开富贵蜀锦大礼服,把自己的脸板成了素日里见的那些宗室女眷们威严的脸。
顾柳儿看了一眼就笑了,只是忌惮地扫过宁王妃身后那个容色娇艳,身上带着淡淡花香的兰儿,却不大把宁王妃放在眼里。
宁王妃见她神色颇有些怠慢,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你多日不见,是不是叫王爷宠爱了几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宁王妃沉声问道。
“不是婢妾不给王妃请安,实在是王爷说了,婢妾服侍王爷劳累,叫婢妾不必再来服侍王妃。且,”顾柳儿吐气如兰地说道,“听说前些时候王妃叫王爷给了一耳刮子,这伤在了脸上,好大的巴掌印儿,叫婢妾看见了多尴尬?婢妾也是为了给王妃躲羞,因此才不过来。|”
她声音妩媚柔软,可是却仿佛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捅在了宁王妃的身上,叫她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你大胆!”兰儿也恨死顾柳儿了。
她也是皇帝赐给宁王的妾室,身份也很尊贵,前些时候也与宁王情投意合,可是还未生米煮成熟饭,顾柳儿就冒了出来,夺了本属于她的宠爱。
如今她还只有个空落落的名分,只能依附宁王妃,心里不知多着急,见顾柳儿那宁王的宠爱说事儿,比宁王妃还要生气。
“姑母,她竟然不将姑母放在眼里,若不惩治,来日王府里谁都敢跟姑母上爪子了!姑母的威严尊荣,也该叫她们这些小蹄子知道!”兰儿劝道。
这话说中了宁王妃的心事,她握了握自己的手,想到自己已经是宁王正妃,为何不能在妾室面前抖一抖自己的威风呢?
她微颔首,脸上露出威严的模样,看着笑容潋滟风流的顾柳儿严峻地说道,“你不过是个妾室,父亲又是个犯官,身份最为卑贱,如何敢不将本王妃看在眼里?!我若是你,只远远地离了王爷,不要玷污了王爷的清名才是正道,且你全无规矩,也该……”
“掌刑!”兰儿急忙说道。
“只怕王妃不敢呢。”顾柳儿见宁王妃犹豫,娇笑说道。
“本王妃教训王府的奴婢,还有什么不敢?!”不过是几个耳光,宁王妃想杀掉顾柳儿的气焰,也叫她那种看不起自己的眼神激起了火气,忍不住起身,劈手就是一个耳光!
“哎呀!”顾柳儿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打自己,顿时就倒在了地上,伏在地上痛哭道,“是婢妾的错,叫王妃恼怒,求王妃息怒!”
她转眼就服了软儿,宁王妃都叫这速度给惊讶了一下,不过却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仰首淡笑说道,“只要你日后对本王妃尊敬,远着王爷些,本王妃就饶了……”
她还未说完,却脸色惨白地看着门口宁王不敢置信地进来,再看看地上哭得可怜的顾柳儿,浑身一阵冰冷,终于知道自己是着了顾柳儿的道了。她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一切都这样熟悉,怨不得她心中有些淡淡的不安。
时光流转,想到处她也是这样拼着挨了齐凉生母一记耳光,博得了宁王的怜惜,与宁王对齐凉生母的厌恶。
她舒坦日子过得太久,竟连这样的小伎俩都给忘记了。
“王,王爷……”她讷讷地唤了一声。
“贱妇!”宁王从前还不相信宁王妃背着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歹毒的妇人,可是眼下却是真看见了,他上前一耳光抽在宁王妃的脸上,见她踉跄着倒在了一旁的椅子里瑟瑟发抖,急忙将楚楚可怜的顾柳儿给扶起来护在了身后。
他一边劝慰爱妾,一边拿厌恶的眼神看着宁王妃厉声道,“本王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毒妇!”他转头怜惜地又摸了摸爱妾的脸,回头说道,“你从前也是这么对柳儿的?可怜柳儿从不说你的不是,可是你却得寸进尺!”
“王爷!”宁王妃叫宁王这一耳光给打得双耳生疼,只觉得喉咙中一股淡淡的血气在蔓延,竟百口莫辩。
“我只是打了一个卑贱的犯官之女,连这点体面都不能有么?”她悲声问道。
当年……齐凉生母是怎么说的?
“一个妾室,我做王妃的都不能训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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