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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酥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里片
归筑犹豫道:“还是等回去问问相爷再说吧,万一其中有些误会,也能做好准备。”
庄怀菁叹了口气,沉默不语,扶额闭眼。她不是遇到事情就慌乱的人。
人情二字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庄丞相的性子,确实会还。退一步说,如果庄月真是前朝余孽,那能让庄丞相做这些事的人,和他情谊应当不是一般的深厚。
庄怀菁出生那年大应朝便灭了,今朝律法严厉,庄丞相性子同样谨慎,从不让下人提及有关前朝的事,她也不清楚庄丞相从前和谁相熟。
庄月性子胆怯,一直不敢出风头,会不会是因为他私下已经把事情告知了她?
庄怀菁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庄丞相不愿让她查这些事,总不可能还有什么连她都不能知道的隐情,莫不是府内还藏着别的前朝余孽?
她越想越偏,委实束手无策。
马车在回庄家的路上,车门两侧的福结微微晃动,归筑见她烦闷,收了帕子团进袖口中,小声开口道:“您常说急不得,现在更不该急,再不济……方才那个人说得也可以。”
“他别有用心,信不得,”庄怀菁缓缓睁开双眸,看着归筑,“罢了,想得太多也不好,不要让夫人发现异常。”
董赋倒确实有点脑子,嘴上说得轻轻松松,好似什么力气不废,但要真那么简单,庄家或许早就抽身出来。
现在的庄家无权无势,仅有一个丞相的名头,二皇子如果因要帮庄家而动了争夺皇位心思,往后若是成功,她又拿什么来还?
难不成还想用这副身子?庄怀菁抿嘴,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冒这份险。
二皇子与太子间的不合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早已搭上太子,他该作何想法?
马车慢慢拐进相府周边的巷子,才进巷口,没到相府,突然停了下来。
庄怀菁心中还想着事,突然听见马夫开口问:“来者何人?”
她手倏地一顿,和归筑对视了一眼,京城御林军时常巡视,城中心一带高官大户居多,更是严密查防,谁要见她?
庄怀菁微微朝外看了一眼,发现一辆马车堵在不远处,旁边有几个严肃的御林军,她眼皮微跳。
御林军递了一个玉佩过来。
归筑道:“呈上来。”
马夫没问出来人是谁,心觉奇怪,却还是呈回了庄怀菁道:“他说大小姐识得这东西。”
归筑伸手从马夫手上接过,瞥见外面那些御林军袖口的样式,眼睛微微瞪大。
庄怀菁静静看着这张玉佩,揉了揉额头,只道:“是位朋友,他还说了别的吗?”
马夫在外道:“那位邀您马车一见。”
庄怀菁沉思片刻,应了一声,又道:“我去去就回。”
归筑小声道:“是东宫……”
庄怀菁慢慢抬手止住她要出口的话,归筑闭了嘴。
“奴婢知错。”
归筑掀帘随庄怀菁下了马车。马车旁的御林军抱拳道:“主子想单独和您谈些事情。”
庄怀菁腰身纤细,发上玉簪子透亮,珍珠耳坠华润。她微微颔首,让归筑在外等候,独自踩凳上了马车。
程启玉手边有好些本文书,他似乎正在处理政事,见庄怀菁上来,抬起淡色的双眸,让她在一旁坐下。
他事事认真,庄怀菁每次见他,他几乎都是在处理这些事。现下又得了位好琴师,连凝水涧都不打算再去。
庄怀菁动作微顿,稍稍行了礼,她鼻尖有淡淡的香气,是太子常用的龙涎香。
马车里的东西并不多,干净整洁,他素来不喜繁乱。
程启玉不说话,收起批记的笔,庄怀菁先开了口:“殿下让臣女去今日的洗尘宴,是想要臣女做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程启玉淡声问,“董赋和你说了什么?”
庄怀菁垂眸回道:“他说敦亲王快要回京,在玢州查到了一些对父亲不利的证据。”
在回来的路上她便想通了。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怎么可能偏偏就在她来二皇子府的时候敦亲王查案一事传了出来?
董赋包藏祸心,想借机挑起事端,私下找她,在意料之中。
太子的意思,是要她继续查董赋。她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他应当早就已经清楚董赋的底细。
如果董赋和庄丞相有关系,那庄丞相有没有罪他该是最清楚的。倘若他们没有关联,为什么还要让她一而再地做无用功?
程启玉没有答话。
庄怀菁硬着头皮道:“还说了些没用的,臣女没放心上。”
他突然开口:“可知大应朝的梁王?”
庄怀菁读过不少书,知道这位大应朝的梁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据说是位敦厚的善人将军,以血死抗嘉朝将士,玢州一战后以身殉国。
她正要开口,头突然之间有些晕。马车中放冰鉴,温度适宜,庄怀菁却觉得周围热了许多,琼鼻微微冒汗,连脸蛋都红了许多。
庄怀菁手攥着罗裙,慢慢应道:“以前听过。”
“梁王妃下落不明。”
她不动声色地抬手擦了擦汗,连他在说什么都没险些没反应过来。
庄怀菁早就不是处子身,自然明白自己的反应。
太子面色如常,没有异样。
庄怀菁从二皇子府上出来,没接触过什么人,连茶水都没喝过,唯一能想到异常,只有董赋拿出信件上的香气。
他倒是好算计,难怪那时让她向二皇子辞别。
“若敦亲王所查为真,”程启玉声音淡漠,“庄丞相难逃死罪。”
“殿下圣明,自有定夺,”她低着头,额上开始冒薄汗,“待臣女回府问过父亲之后,再来向禀报,既然说是他做的,那我只信他的话。”
大庭广众之下,马车外边全是东宫和相府侍卫,她要是出了丑,以后该如何见人?
“让他出来见孤。”
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语气。
庄怀菁雪脯微微起伏,抬手擦热汗。太子证实庄丞相一事证据存疑,皇帝这才松口让他回府,现在突然冒出这些事,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太子脾性淡漠,极少发怒,现在招惹他,不是上策。
庄怀菁不是逞强的人,便只道了声是。她扶着马车结实的车壁,缓缓起身,愈发觉得鼻尖的龙涎香烈。
皇帝下令让庄丞相不得离开相府,到时抬出圣旨,庄丞相就算想出也出不来。
太子低头翻看那些厚薄不一的文书,只是淡声道:“如果庄丞相真的做了这等事,孤绝不会饶恕他。”





云鬟酥腰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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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庄怀菁觉得马车内的温度实在闷热,她额上冒汗,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了一句:“殿下似乎非常不喜父亲?”
她的声音微哑,听得出不舒服。
程启玉察觉了什么,他抬起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沉声对她道:“你过来。”
庄怀菁依言慢慢过去,太子性子冷淡,清风朗正,却也不会真狠心到对弱女子视而不见。她身子有些不稳,跌坐在程启玉面前。
他伸出手扶住她,庄怀菁却顺势倒在他温暖的怀里,程启玉一顿。
马车外的归筑在慢慢等待,她不敢发声催促。
庄怀菁身子在发薄汗。
庄丞相一事,他做了也好,没做也罢,她只想要万无一失。
冰鉴中载冰,不留热意,他的马车铺着厚实的绒毯,便是摔了一跤也不会疼。太子勤俭,在这些方面却有铺奢,样样都是最好的。
庄怀菁头靠着他的肩膀,鼻尖的龙涎香味让她紧咬嘴唇,她的手攥着太子的衣襟,指尖颤得粉白。
程启玉没说话,他只是低头,大手覆上她发热的额头,又握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她脸色染点红润,身子也软得不行,不像是正常的反应,但脉搏也不像得病或者中毒,反倒是手腕发热,心脏跳得过快了些。
庄怀菁长发乌黑,绵软的身子靠着太子。程启玉没有动,只是俊眉皱起,问道:“怎么回事?”
她缓缓回道:“今日见董赋时,嗅见些奇怪的香气,不知有没有关系。”
程启玉的手微微一顿:“何时起的反应?”
庄怀菁垂眸低道:“刚才嗅见殿下所用熏香便有些不对。”
他想了会儿,只道:“不是什么大事,回去沐浴便可,让庄相爷来见孤。”
这条小巷除了巡视的侍卫,平日少有人来往。
庄怀菁深吸了口气,她的手心发汗,回道:“陛下有圣旨,父亲不能出府。董赋居心不良,怕是一直都在想冤枉父亲,所以早早就让人在玢州做了准备。”
她也算厉害,随口便想将事情全推给了董赋。
程启玉的手搭在马车的案桌上,身体挺拔如松,坐怀不乱,御林军守住马车,他说:“拿孤的令牌让他出来,奉劝一句,你不必再乱想法子,孤只看证据。”
庄怀菁抬起头,她忍着身子的异样,双眸望他,纤白的手搂住他的脖颈。
“大理寺卿是您的人,您说什么是证据,”她身子微颤道,“什么便是证据。”
程启玉皱眉道:“荒谬。”
他大手扶起庄怀菁,又抬手给她倒了杯水,准备从怀中拿出东西。但庄怀菁身子乏力,手撑着绒毯,又倒在他身上,程启玉手上的茶杯被打翻。
归筑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东西摔落的响声,她吓了一跳,忙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相府的侍卫立马拔了刀,御林军同样严阵以待,两方人马对峙之时,庄怀菁捂紧嘴,转过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归筑心觉不对劲,她让相府的侍卫收回了刀,说道:“里边是贵人,不得胡来。”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把刀收了回去。归筑往马车里望了好几眼,见庄怀菁还没露面,她咬了咬牙道:“小姐与贵人有事相谈,不要打扰到他们。”
茶水顺着程启玉纤长的手指慢慢滴落在案桌上,文书也被打湿。
庄怀菁半个身子蜷在他怀里,额上的薄汗凝成晶透的汗珠。美人纤弱之态,是男人最爱的模样。
程启玉却只是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拿了颗能解百毒的药丸,重新倒了杯水,喂给庄怀菁。
这种是皇宫御赐的药,连程常宣都没有,他倒是一点不心疼。
庄怀菁养尊处优惯了,所用之物皆是上乘,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她也没觉自己吃下了稀奇之物,庄怀菁只是咳了两声,手还在发抖。
程启玉的动作一顿,把茶杯放回去,突然开口问:“二皇子为什么会把令牌给你?”
庄怀菁闭着眼睛,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太子问这个做什么,只是柔声回道:“臣女不知道。”
她素来能屈能伸,比谁都不差。
“念你身体有恙,孤可免你胡言乱语之罪,”程启玉不再问她,“下次若是再犯,绝不轻饶。”
庄怀菁缓缓睁开双眸,睫毛卷长,她低声慢道:“父亲嗓子出了问题,您便是问得再多,他也答不快,不如等我问了之后,再去东榆林巷一一告诉您?”
太子肃正严厉,无论在处事还是做人都是如此,谁也不能否认,庄怀菁同样没觉得他好说话。但他的身体,总归不会骗人。
……
太阳快下山时,宴会正开,大臣庆贺,热闹非凡。董赋算着时间,觉得要差不多时,专门去找了一趟二皇子。
程常宣平日交友甚广,和谁都能聊得来。
董赋本以为他正慌张得不知所措,却没料到程常宣在和祁王世子聊天喝酒,他看不出什么奇怪,倒是有了丝郁闷之色……庄怀菁走之前没找他,他知道她又在避着他。明明他能帮相府,她怎么都不对他上点心?
程常宣心里在想什么董赋不知道,他皱紧眉头,发觉不对劲。
程常宣不是这种性子。
如果他真的和庄怀菁发生了什么,现在应当正慌忙无措,既得哄她顺心,又等着旁人给他想法子,绝对不可能还有心思和别人喝闷酒。
董赋转身离去。
他在二皇子府不受重视,也没引起过二皇子的怀疑,因为帮他查事的都是眼线,丫鬟蔻儿便是其中一个,昨晚也是她从库房拿龙涎香给二皇子屋内的宫女。
她姐姐想撺掇庄家姨娘谋害庄夫人,只可惜手段低下,没多久就被查了出来。庄家做事向来果决,庄怀菁尤甚。蔻儿的姐姐现在正在床上养病,靠妹妹养活。
他找到蔻儿,让她去问问程常宣身边伺候的太监。蔻儿家中得他相助,倒也尽心尽力,旁敲侧击找人问了几句,才发现庄怀菁根本没过来找二皇子。
她只是派了个下人来辞别。
董赋险些没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想到庄怀菁会如此急迫。二皇子好歹也是个皇子,她这样未免也太过无礼。
庄丞相的事再急,她也应该知道问的再清楚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直接求二皇子庇佑来得方便。
他脸色阴沉,问了好几次,把蔻儿都吓到了才作罢。董赋回屋便摔了好些东西,他向上头人保证过,今日之内必会让二皇子答应下来。
董赋本以为十拿九稳,怕引起程常宣的怀疑,刚才甚至没到这附近。
现下出了这种意外,他坐立不安,只得入夜之后悄悄找人递信。
跟庄怀菁出门的暗探自然不同于普通的侍卫,董赋小心是小心,却也没想到庄怀菁会派人跟着他。
他们的联系很谨慎,不过是一封普通的信,来来回回转了好几趟,暗探险些跟丢了,将近黎明之时,才到了皇宫附近。
寅时三刻宫门开,一群宫人推着几辆载车出宫,车轮碾地发出嘎吱声,一个太监与守门的御林军说了几句话,跟在后边出来。
宫门外不远处是集市,董赋的人在一颗歪高树下等候,见那太监过来,环顾四周,上前低声说:“大人失策,并无大事发生。”
那太监年纪不大,长相柔气,颇为傲慢,听他说没成功,又略露嫌弃之色,捻兰花指接过这封信。
“人上次被舒妃罚了,还没起来,咱家闲着没事,就再帮他一次,干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说,“大人要是再不做些事出来,那就好自为之吧。”
董赋的人忙应是,做足了态势,心里却腹诽道只不过得了公公的宠爱,架子摆得倒不是一般大。
他们处事都是小心翼翼,如果不是传信的太监被舒妃罚了,起不来床,这小太监也不会为了讨功劳专门出来。
两人没交谈太久,小太监拿着信回了皇宫,传信的人四下张望,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他们这些人里,大多是梁王的侍卫,当年战乱时不在玢州,逃过一劫,私下却都在做着打算。
当年梁王不愿离开玢州,只下令送有孕八月的梁王妃出逃,但兵荒马乱,还没出城梁王妃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梁王死后,他们费了许多心思查梁王妃的消息,过了一年,才发现是庄丞相救了她。
但梁王妃命不长,难产而亡,只留下个女孩,也早早夭折。
庄丞相虽是出身世家,但家境贫寒,一家被梁王救济,曾在梁王帐下待过两月,后来才入仕考取状元,娶了庄夫人。
庄夫人和梁王妃先后有孕,礼佛之时互约姻亲。
他倒是好,欠梁王那么多人情,不仅连梁王最后的血脉都没保住,还想来个鱼目混珠。
庄丞相清楚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仍然潜伏在暗中,即便不足以抵抗朝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如果知道梁王妃母子死在他手中,必定会加以报复。
与此同时,他又明白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便派人私下找了一户生下女儿又不想要的人家,打点银两,瞒住身份,送进了庄府。
董大人去找庄丞相时,庄丞相虽是震惊却也心有预料,他说那个庶女便是梁王的女儿,言明利弊,想让他们归顺于他。
梁王一生无愧于天,梁王妃亦然是女中豪杰,若他们的孩子还在,他们自会追随,推翻这无道的朝廷。
庄丞相想要用个假孩子做凤凰,可笑至极。




云鬟酥腰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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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色深沉,屋外突然下起了绵绵不绝的小雨,吴老大夫现在华浓院给庄丞相扎针。庄怀菁坐在梳妆镜前,她手中梳篦慢慢梳发,柳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与庄丞相在书房谈了大半天,从书房出来后便一直是这幅表情。
“小姐,该歇息了。”丫鬟掀开珠帘,归筑端水进来道,“快要到亥时了。”
庄怀菁在太子的马车中弄出声响,归筑提心吊胆在外等候,还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正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时,没过多久,庄怀菁便下了马车。
她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脸上的妆粉淡了许多,归筑没敢问,赶忙扶她回了马车。
庄怀菁面容本就精致,涂的脂粉薄,在场的都是大男人,没人看出她的不一样。
回了马车之后,太子倒没再为难她,御林军退开给他们让行。
归筑轻轻把热水面盆放在盆架上,拿条干净的巾帕,回头看一眼,见庄怀菁正想得入神,没听见她在说话,便又问了好几声。
她家小姐已经累了一天,该是时候歇下了。
庄怀菁摇头道:“我还不累。”
暗探刚才回来向她禀报今天查到的事,他没看见信中所写内容,但听见了那小太监说干爹,舒妃,责罚。
仅这些就够了,宫中的太监宫女诸多,来回一趟根本不认识谁是谁。
他们又联系了宫中的探子,一经查探,发现那小太监是柳贵妃殿内管事公公的干儿子。
柳贵妃在庄丞相一事上掺和得着实是多,先是派人在大理寺附近观察,又与庄丞相中毒一事牵扯,现在宫内的人又和董赋有所联系,若说全是意外,不太可能。
庄怀菁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秀眉蹙得愈发紧,她将梳篦轻轻放在梳妆镜台上,听了一会儿窗外的细雨声,叹了声气,心觉今日应当是睡不着了。
庄丞相开始依旧什么也不愿意和她说,只是告诉她不用再查,不会有事。
他还不知道敦亲王的事。
如果不是她跪下来低头说出在董赋那里看见的信,他或许从没打算告诉她那些事。
庄丞相欠梁王一家人情,为报此恩,他在战场上派人偷偷救下梁王妃。
庄怀菁那时候快要出生,稳婆说庄夫人胎位不正,恐怕胎儿不太好,他便把梁王妃藏了起来,快马赶回京。
后来庄夫人平安生产,他松了口气,陪了庄夫人几天后,又回了玢州。
没成想梁王妃忧心过重,一个月后染了风寒。战事未完,她身子劳累,快要临产,庄丞相只得派大夫连夜看着她,他又让人瞒着梁王的事,但街坊讨论始终不决。
她挺着肚子在院内走动,偏有人闲时乱说小话,梁王妃听到梁王的消息后悲从中来,受了刺激,没熬过来,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这孩子出生没多久便染了热病,本以为活不长,但有个医女心善,不吃不喝看了一天一夜,竟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梁王对他有恩,他也不想这刚出生的孩子卷进上一辈的恩怨,便自作主张,带回了庄家。和庄夫人商议过后,养在了孙姨娘膝下。
之前不告诉庄怀菁,不过是怕她将事情说出去。他想保全梁王最后的血脉,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把人供出去。
董赋只是旁人的一颗棋子,他们追随梁王,处心积虑想要谋反。他本意是想招安,却没料他们根本不领情。
庄怀菁沉默了许久,倒没想到庄丞相真会做这种事,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
庄丞相对庄月不亲近,难道也是为了保她性命?她的想法一闪而过,却没怎么放心上。她思量片刻,想开口问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既然知道董赋,那他必然明白董赋的身份,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甚至还要让她去查这种事?
但庄丞相那时已疲倦至极,手上的笔也有些拿不住,凉风吹起湿气,天上已经飘起了细雨,庄夫人又刚好派人来书房找庄丞相,庄怀菁便住了嘴,不再相问。
她拿了庄丞相写的东西回屋,再次看过之后,心中仍然有丝不对的怪异。她说不上来,又觉是自己想多了,思量片刻后,便让归筑拿来火炭盆,点火烧得干干净净。
……
天还未亮,庄怀菁便出了府。
她昨夜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头一挨枕头便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身子都比往常要舒爽不少。
太子那药丸药效极好,她至今没有半分异样。
原本打算问清庄丞相,却又想到他身子尚未痊愈,便咬牙舍了这条路,带着归筑,径直出了府。
太子想要做什么,没人比他自己要清楚。
城东一带的御林军巡视严密,清晨时四处都是井然有序。归筑留在别的地方,庄怀菁拿了那块玉佩,进了东榆林巷那间宅子。
太子刚刚起身没多久,小厮犹豫片刻,把她领到了他的寝室。
室内有几个太监捧着托盘,里边放着许多东西,有个太监正在帮他更衣。
太子看了她一眼,有些讶然。
庄怀菁向他行礼,沉默会儿后,她没开口,只是迈步上前,轻轻拿起红布托盘中的环佩,为他佩上。太监愣了愣,他抬头看太子,见太子并无反应,便恭敬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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