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善棋侯又去游说明廉,明廉半点儿面子没给老头,上朝时怒吼吼的参了善棋侯一本道,“太上皇是去了云贵调理身体,又不是怎么着了?联名什么?各人若是想太上皇了,只管去云贵给太上皇请安。帝都是太上皇的家,太上皇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侯爷屡番上门叫本王署名,按理,你爵位不比本王,不过,本王敬你年长,方给你三分薄面。”
“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这样联名,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太上皇身子养好不知道回来,还要我们诸人联名上本,逼求太上皇回来?”明廉一甩袖子,“实在无稽的很。还是你在帝都受了委屈,急待太上皇回来给你主持公道?”
善棋侯一把年纪,自以为能让明湛一系哑巴吃黄莲,结果不料明廉突然翻脸,让他在朝上丢此大丑。善棋侯哆嗦着道,“郡王这是何意?冤煞老臣了。”
又对明湛道,“老臣只是想着,太上皇回来,要显得举国同庆的才热闹呢。故此想了个联名上书的主意,为皇上分忧。谁知廉郡王误会了老臣的意思,既这么说,不联名就罢了,不联名就罢了。”说着满是叹息哀愁,倒叫人生出心酸之感。明廉是明湛同父异母的兄弟,若非明湛登基为帝,他哪个有做郡王的福气。明廉自然是站在明湛这边儿的,故此,明廉的动作很容易被人看成明湛的指使示意。
一时间,明湛好像忽然之间露出狰狞贪婪的面孔来:他拒绝让太上皇再回帝都!
善棋侯一句话扭转了局势,其实连明湛都被他不着痕迹的拉下水来。明廉政治斗争哪里敌得过善棋侯这样的老狐狸,目瞪口呆道,“你咋转成这个啦?”一转眼儿,他与皇上都有了不是。天哪,明廉真长了见识。
明湛不动声色,问道,“善棋侯,你奏章上有多少宗室联名了?呈上来给朕瞧瞧。”
“已有二十三人。”
“嗯,也够了。”明湛自何玉手里接过,扫一眼道,“你们的心哪,父皇都知道。善棋侯,你没有与三王兄相处过,不知道他的脾气。三王兄对于父皇的心,与孝敬父王的心是一样的。”
“似三王兄每月给父王去信请安,连带着各样供奉,皆是一备两份,父王一份,父皇一份。”明湛随口发挥,编的跟真的一样,“连父皇给朕的信里,对三王兄的孝心都赞誉有加。三王兄对于父皇的孝是放到日常行为中的。他不想联名,是他的脾性所在。就像善棋侯你啊,对朕对太上皇的孝心,朕与太上皇也知道。”
明湛似笑非笑的瞧了底下臣子一眼,“就拿父皇这事儿来说吧,举朝里,也只有你善棋侯最是眼明心快,为朕分忧呢。”
“这一点儿,即便李相也不如你啊。”
善棋侯一脸的感激涕零,“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份。陛下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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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当此赞美。臣也想为太上皇一尽孝心,只是担心于礼不合。”
“有什么不合的呢,把东西交给内务府,让内务府统一安排就是了。”明湛说了等于没说,若是善棋侯愿意把东西给内务府,走内务府的路子巴结太上皇,那能巴结的到吗?善棋侯心里大骂明湛奸诈,嘴上还得谢恩。
明湛谦逊道,“不必这么客气,朕待宗室啊,如同对待朕的骨肉腹心。你们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朕说。有什么想干的事儿,也只管与朕说。”
“能为你们办的,朕皆会为你们办。”明湛微微一笑,“朕这个人,慢慢儿你们就知道了,最好相处不过的。”
善棋侯不得不违心拍马道,“是,陛下之英明慈悲,老臣纵使活了这么些年,也觉得着实罕见呢。”
“这话假。”明湛道,“善棋侯一把年纪,远的不说,仁宗皇帝必是见过的。朕听说,仁宗皇帝是再和善不过的了。”
善棋侯不解明湛提及仁宗皇帝之意,不过,他仍顺势答道,“是啊,仁宗皇帝温和极了,且求贤若渴,是难得的明君。”
明湛再一笑,问过朝中并无他事,便命退朝。
卫太后格外关心此事。
在卫太后的立场,她不希望儿子的皇位出现任何变数。
甭管先前凤景乾对明湛有多好,看起来有多可靠。在明湛登基尚浅的岁月,卫太后绝不希望看到凤景乾回朝的。
“善棋侯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了。”卫太后问明湛,“你想怎么应对?”
“不怎么应对,看父皇那边吧。”明湛道,“若是父皇真有回来的心思,拦是拦不住的。若是没有,父皇也应该拿出诚意来。”
“明湛,你要做好两手准备。”卫太后提醒并暗示道。
明湛沉默半晌,“我不想那样做,母亲。”
卫太后并没有多劝,叹道,“你拿主意吧。我说这一句,也尽到了身为母亲的责任。”
“母亲,你别担心。”
卫太后笑笑,拍着明湛的手道,“若是在儿子身边都不放心,这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明湛此方笑了。
淑媛长公主去游说淑贤长公主,原本淑贤长公主答应的好好儿的,可没想到第二日就变了卦。
淑贤长公主一脸的对不住,柔声道,“大姐姐,驸马说了,咱们女儿家,安享富贵就是了。联名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也不太懂那个,到是我拾了些东西,驸马交给皇上,什么内务府去云贵,给父皇捎去,做女儿的心也就到了。”
“二妹,你就没有半点儿主见不成?什么都听驸马的。”
“三从四德,纵使咱们是天家贵女,也该以夫家为主呢,大姐姐。”淑贤长公主自从有了身孕,与展少希俩人更是蜜里调油儿的好着。展少希的话,她自然要听的。再者,她生来就没有淑媛长公主能干,脾性也好,并不因淑媛长公主这样无礼的话就生气什么的。
淑媛长公主在淑贤长公主这里碰了壁,至于淑玉长公主更不必提了,温长枫早与老婆说了,啥联名的事儿咱可不干,这不找死么。
当初四位皇子当朝都没做龙椅的命,反是轮到皇上登基。如今搞什么搞啊,太上皇若是想留在帝都,根本不会走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早睡,心肝儿们,今天更的实在太晚了~
☆、159
襄仪太长公主为诸公主中最年高德韶之人,明湛登基之后,对宗室加恩,襄仪太长公主自然是头一份儿。如今,襄仪太长公主府第较平常的亲王府犹要多出三分轩峻壮丽。
襄仪太长公主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安悦公主。安悦公主也唯有一个儿子,郑开浚。从某种意义上说,郑开浚就是襄仪太长公主的后人。
郑开浚并非等闲的纨绔子弟,襄仪太长公主对这唯一的外孙颇多宠爱,以至于,郑开浚在外婆面前当真有几分面子。
但此时,在襄仪太长主坐在烧的暖烘烘的炕头儿上,腿上搭着一条上好的狼皮毯子,进行着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
明湛买人向来是全方位的进行,他虽然在登基前就与襄仪太长公主有些不愉之事发生,但是,鉴于襄仪太长公主的辈份与年纪。明湛并不希望与襄仪太长公主翻脸,反正如今是他做皇帝,最多只当襄仪太长公主不存在就是。
明湛的脾气,虽然不能与他的仁宗爷爷相比,不过在皇帝当中算是不错的了。
他虽然不理会襄仪太长公主,但是,对于郑开浚绝对称得上是重用。郑开浚现在在明湛身边儿,虽然职位不高,不过是五品侍读学士。可他这个学士,即便朝中李平舟徐叁等人也不敢小瞧于他。
能在帝王身边儿熬着资历,将来前程,可想而知。
郑开浚是年轻人,他对于明湛的魄力,心仪敬服。反之,他虽是凤景乾执政年间的探花儿,但是,在郑开浚看来,明湛当政与太上皇当政时相比,整个朝廷都在散发着一种太上皇时所不具备的生命力。
虽然如今仍然是李相等老家伙们当朝,可是,只要有心人就能知道,皇上更偏爱年轻人,自林永裳的破格提拔就能看出一二。
郑开浚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有林永裳的本事与运气,不过,他还年轻啊,他如今不过二十七岁,这个年纪能到御前,待到外放,定不会止于一个五品侍读之职。
而且,明湛对他,说句引为心腹并不为过。每日内阁,除了六部相爷,就是他这个皇帝陛下的秘书长可以旁听,对于像郑开浚这样仕途上的有心人,这是多么难得多么富贵的经验。
明湛难道是傻的吗?
郑开浚亲眼目睹过太多次帝王之英明远见,哪怕当初鞑靼人围城,若非明湛的强势,运作得当,帝都损失绝对不止于此。
任何一场侵略,对于在位的帝王来说,于威信上都有着致命的打击,何况明湛登基未久。非常奇怪的是,只要与明湛并肩战斗过的朝臣,对于明湛,在这场战争之后,却自心底中滋生出一种由衷的仰慕来。
甚至在九门禁军中,在全帝都城的百姓中,明湛已经在渐渐的建立了自己的威望。这种威望的形成,正是来自于鞑靼人的侵略。
郑开浚一直追随在明湛身边,那段时间,他为明湛拟出了全部的圣旨。他亲眼看着明湛杀伐决断,带领着百官与军队,赢得了帝都保卫战的胜利。
郑开浚今年只有二十七岁,他已经考取了探花儿,翰林院三年后,如今依旧是翰林编属。
在郑开浚这个年纪,绝对是难得了。
除了过人的资质,更有其本身的努力所在。
他非常明白,皇上这样将他提拔上来,委以重用。其用意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才学,在朝中愈久,你就会发现,有才能的人实在太多了。能在早朝上排班而站的,除了有个好爹好娘的,其他人,哪个没有才学?哪个人的才学就一定比别人好呢?
除非你是李杜那样的天才人物儿。
可,实际上,你就算是天才。
用不用你,依旧是帝王的一句话。
郑开浚不明白,皇上已将他如此重用,引为腹心,而他的外祖母,为什么要去找皇上的麻烦。
襄仪太长公主的面色非常难看,两只衰老中犹带着三分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郑开浚。而郑开浚并没有如往常坐在炕头儿与襄仪太长公主笑谈,而是跪在冰凉的地砖之上。
“太上皇去云贵养病,若是病愈,自然会回帝都的。”郑开浚苦口劝道,“外祖母,太上皇是主动自愿去的云贵,并不是皇上逼走了太上皇。您这样带头儿的要迎回太上皇,难道只有您对于太上皇有姑侄之情,您又将皇上与太上皇的父子之情置于何地呢?”
襄仪太长公主的声音冷淡冰凉如同窗外北风,“太上皇与皇上,并不是父子。”
“难道当初太上皇赐死二皇子是皇上逼迫的吗?”郑开浚道,“是太上皇自愿神位于皇上,外祖母。太上皇若是要回来,也应该是皇上主动提及。外祖母挑这个头儿,就算太上皇回来能如何?让皇上将皇位再还给太上皇吗?”
“外祖母,太上皇与镇南王同样叫您一声姑姑,皇上是镇南王唯一的嫡子,如今永宁侯就掌握着九门兵马,说句诛心的话,太上皇回来能怎么样?”郑开浚伤感叹问。
“太上皇如今刚过四旬,正值壮年,为何不能继续执掌朝纲?”襄仪太长公主反问。
“若是太上皇愿意继续执掌朝纲,当初就不会退位。”
襄仪太长公主忽而问道,“开浚,若是没有我,没有你母亲,你现在能做侍读学士吗?”
“林总督没有做公主的母亲,没有做太长公主的外祖母,照样平步青云。”郑开浚叹道,“外祖母,人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如果外祖母说我是靠着您的庇护方有今日,这种话未太过武断了。”
“开浚,你不能选择出身。我也是一样,我身为皇室公主,自然要为皇朝的延续来考虑。”襄仪太长公主淡淡道,“你回吧,话已经说了,事也做了。我只做我应该做的,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来承担。”
“外祖母,您保重。”话已至此,郑开浚已领教过外祖母的执拗,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后,便回了家。
尚未来得及换过衣衫,郑开浚就接到了来自宫中的口谕,明湛命他亲去云贵,迎太上皇回帝都。
接到这个口谕,大冬天的,郑开浚的心同被冷水浇透,寒风一次,结出冰来。同时,奉此谕者,尚有善棋侯。
明湛的安排很奇怪,善棋侯虽然是侯爵出身,但是,明湛命郑开浚为钦差,善棋侯反倒成了副手儿。且,明湛有言在先,“开浚,你年纪轻,有什么事,你多用心。善棋侯的年纪,你也瞧见了,朕让善棋侯去,不过是想着父皇与善棋侯向来关系亲近。两个长辈,有共同话题。有些话,你不会劝,善棋侯的口才,朕是信的过的。不过,你也不要让善棋侯操心琐事,老人家,若是累着什么的,朕唯你是问,全赖你安排不妥之故。”
“是,臣遵旨。”郑开浚总觉得皇上似有未竞之意,他是个聪明人,遂试探的问道,“陛下,这要是去了,怎么与太上皇说呢?”
“难道这个还要朕一句话一句话儿的教你不成?自己想一想。”明湛道,“看你平日里拟旨时机伶的很,怎么现在倒笨了?”
沉一沉心,郑开浚正色道,“请陛下恕臣直言,臣以为,太上皇于云贵之地调理身体,陛下于太上皇圣体之关切,定远胜于臣等。故此,太上皇的身体状况,陛下定比臣等清楚。以陛下之贤孝,若是太上皇龙体痊愈,定早已派臣等迎太上皇回朝。倒不是臣说话泄气,此次去,怕是圣命难全。”
明湛唇角一翘道,“朕的命令是圣命,父皇的命令自然也是圣命。你去了,只管听父皇的吩咐就是了。其他事,回来再说吧。”
“是。”郑开浚沉声应下。
“何玉,去叫少凉进来。”明湛吩咐道。
一时,薛少凉领命进门。宝蓝色的侍卫服穿在薛少凉身上都显得格外的服帖俊秀,明湛多瞧两眼,对郑开浚道,“这是朕的御前侍卫,少凉办事,最妥帖不过了。这一路千里之遥,你是襄仪太长公主的宝贝外孙,出了差错,朕怕难以与太长公主交待。让少凉陪你去吧。”
郑开浚先领旨,忍不住辩了一句,“臣在朝廷当差,得陛下重用,自当为陛下效力,死而后矣。”
“朕知道你的忠心,开浚。”明湛淡淡道,“朕对太长公主、对安悦公主、对安定侯、对你,朕已经尽力了。是人就有私心,朕的私心,就是用在了你们一家人的身上。别叫朕失望,好了,下去吧。”
郑开浚行礼退下,临到门口。心里忽然很是难过,或者帝王是为了买人心才这样说,或许,帝王器重他,肯用他,亦是为了买人心。可是,难道郑开浚是那些清高孤傲有道德洁癖的书呆子吗?不,他生于权贵政治之家。
他明白,能够被人买,这本身就是对于一个人价值的肯定。
帝王为了买人心,才重用他。但是,在重用过程中,难道帝王敷衍他了吗?难道他没有得到锻炼吗?难道帝王瞧不起他吗?
自始至终,帝王从未辜负过他们一家。
却是,他的外祖母让帝王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
当他听到明湛说“朕已经尽力了”的时候,郑开浚陡然觉得愧疚难当,忽而跪下,哽咽道,“是臣辜负了陛下。”
明湛一句话都没说。或许他这一生就要在这种辜负与被辜负中活着吧,不,再多的感情,再软的一颗心,也禁不起这样的消磨。
明湛望向郑开浚,夕阳西下,郑开浚的身姿在夕阳的余辉中留下一抹悲痛的剪影。
敬敏大长公主在与卫太后念叨着两个儿子将要成亲的事。
亲事都订好了,如今过了年,敬敏大长公主想着干脆把喜事办了。她与卫太后关系不错,时时来宫里走动,便顺嘴说了。
卫太后温声道,“叫我说,还是等等,皇帝派善棋侯去云贵迎太上皇回朝,一时半会儿的怕回不来呢。敬敏姐姐是娶媳妇,善棋侯同样是嫁孙女,老人家,不亲自瞧一眼,哪个能放心呢。”
敬敏大长公主笑道,“这个我倒是与善棋侯夫人商议了,夫人倒没说什么,一切以咱们这边儿为主呢。”
“姐姐也太实诚了,为了孙女嫁过来好伺候婆婆,善棋侯夫人也不好说别的呢。”卫太后逗趣一句。
敬敏大长公主笑道,“瞧您说的,好像我这个婆婆多不好伺候似的。”不过,卫太后都这样说了,敬敏大长公主点头道,“也是的,那就再等两个月,亲事么,越热闹越好。嗨,太上皇的事儿,叫我说,姑妈真是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太上皇与王爷嫡亲的兄弟,在云贵养身子。若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还要闹这样一出儿,唉。”敬敏大长公主又是一声长叹,她不好直接说襄仪太长公主不对,但是就她而言,她与卫太后的交情,绝对比她与凤景乾的交情要好。
再者,哪怕她女儿命短,那也是明湛的元配,正经的皇后,她就是卫太后的亲家兼表姐。
襄仪太长公主此议,在大长公主一代中,真没人肯附和她。哪怕或者福昌大长公主心里会想些什么,但是明面儿上,福昌大长公主也绝不敢跳出来与卫太后一系为敌。
安排好了郑开浚的事,原淮扬巡抚梁东初的官司,在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审理下,也有了眉目。
梁东初是一口咬定林永裳丢失太祖宝剑,当然,他当初在家命人私造消息蛊惑民众也属实情。梁东初能在林永裳手里捡一条命出来,完全是因为山西梁家的原因,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再者,梁家还有为直隶总督的梁东博在,林永裳没有一下子将梁家与梁东博都弄死的本事。
而梁东初干的事儿,又不比徐家那样无下限,所以,林永裳并没有先斩后奏。
淮扬平安后,便上本将梁东初送至帝都受审。
梁家为了能把梁东初捞出来,竟然想与徐叁联手,准备给林永裳来个狠的。反正淮扬徐家也是毁在林永裳手里,徐相必然对其有深仇大恨哪。
哪怕与本家再冷淡,那也是本家呢。
但是,梁家没料到,徐叁当下拒绝,完全没理会他们梁家伸出的友谊之手。
许久之后,梁家才明白,徐叁与林永裳竟然早已狼狈为奸,后来林徐两家发生的事,梁家更是终身不忘,唾弃不已。
不过梁家人也挺有本事,有御史为梁东初辩白,“正是因为梁东初得知太祖宝剑失窃,近而疑林永裳有叛国之心。事实上,的确在福闽有海匪捧着太祖宝剑,号称是淮扬来使,进而劫掠数个乡镇小城。闽地损失极大。林永裳为淮扬总督,梁东初为巡抚,不得不用些手段方能暂时逼林永裳下台,近而保卫淮扬太平……”
宋珠玉打断同僚的话,高声道,“海大人,您在说什么笑话吗?如今保卫了淮扬太平的正是林永裳总督!当初蛊动人心,至使扬州城不稳的正是梁东初!如今海大人一口一个梁东初倒成了忧国忧民之人了!林总督若是叛国,便没有扬州城守卫战的成功!梁东初明明是因私害公,趁机夺权不成,身陷囹圄,是为天道报应!如今听海大人一说,梁东初反倒成了有功之臣了。真是天底下的大笑话!海大人,黑白也不是这样颠倒的!”
海正中中气十足道,“那海匪手里的太祖宝剑又怎么说,若他们不是捧了太祖宝剑,那数个小城就不会被海匪劫掠。是问宋大人,海匪手里的太祖宝剑是打哪儿来的?”
“海大人,您见了海匪手里的太祖宝剑什么模样了吗?事实上,皇上虽然将太祖宝剑赐给林总督暂用,但是,哪怕梁东初也未见过此剑。更何况那些乡镇小城的守军!他们根本没见过太祖宝剑,哪个知道是真是假!既不知真假,焉何大意开门,引狼入室!”宋珠玉道,“分明是那些守军将领不识真假,误中海匪之计!全国备战之时,有人捧着把剑说是太祖宝剑,没有圣旨,没有信物,守军如此轻易,被骗也不为怪!战事来临,别说太祖宝剑,就是捧来太祖牌位,手续不全,不能开就是不能开!”
海正中气的直哆嗦,指着宋珠玉的手指头儿颤颤发抖,啐道,“你敢侮辱太祖皇帝!”转而跟明湛告状,“陛下,请严惩此贼。”
“太祖皇帝若知道守军如此愚蠢,朝中有海大人这样颠倒是非真假之人,定会一个神雷劈死你!”宋珠玉诅咒了海正中大人犹不算,不肯罢休的继续骂海正中道,“你就对不起你这名儿,海正中海正中,你干脆改名儿叫贾正中算了。”
宋珠玉虽家里穷点儿,不过,此人心眼儿活动,御膳上都能打包儿,再加上年轻,身体好,劈里呱啦一通说,完全脸不红气不乱。
可怜海正中大人实则年纪大了,一把胡子,比王安的都长,给宋珠玉噎的不得了,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两眼翻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160
宋珠玉完全是履行御史的原则,有不平则鸣,他就事论事,话到激烈之处,海正中还骂他是贼呢。他也就顺嘴儿还了两句,谁也没料到,海正中怎么就一下子厥过去了呢。
厥过去之后,明湛命传了御医。
御医两针下去,海正中大人倒是醒了,可谁晓得竟是眼歪嘴斜,话都说不清。
朝中人一望之即,这是中风了。
年纪太大,被宋珠玉刺激太过,竟然中风半瘫。
这完全在宋珠玉的意料之外,更加雪上添霜的是,海正中大人没熬几日,便撒手尘寰,一命呜呼。
顷时间,宋珠玉成了帝都红人儿。
连帝都的百姓都知道,有个御史骂人厉害,直接把人给骂死了。
这话自然有些夸大。做御史的人虽然是靠嘴皮子吃饭,但是,你也得悠着来吧。这把人骂死,也忒刻薄了吧。幸而先前宋珠玉就有些美名儿,如今,人们也只是道一声刻薄罢了。若是换了方慎行,就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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