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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男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祝宁
当晚,宣恒毅早早写好“庄府”的牌匾,让宫人明天一早就吹锣打鼓的给庄子竹的府邸送过去,接着才躺下休息。敬事房端来的牌子,被一如既往的退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运送御笔亲封的“庄府”牌匾队伍游过东大街,才送到庄子竹府上去。一时间,庄子竹的身份和官职成了炙手可热的话题,皇家队伍亲自送的牌匾,这位庄大人,可是皇上的宠臣呀!
知道庄子竹是何许人也的陈妃当天就咬断了两片手指甲,修书一封,送到他本家去。
第17章美颜
宣恒毅昨晚强行早睡,睡了个好觉,但觉神清气爽,身体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怀着一丝希望,在宫人进来为他更衣时,照了照铜镜。
宣恒毅:“……”
镜中之人自是威武不凡,身材挺拔,看脸,轮廓分明,五官深邃,双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奈何他那因为多日早出晚归、昨晚早睡了都没有丝毫减轻的眼袋,和他眼周那隐约可见的青色,让宣恒毅的容颜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而且宣恒毅常年征战,风沙扑面,皮肤也有些粗糙了。
白天照铜镜比夜里照的更加清晰,宣恒毅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被人多加称颂的外貌,竟然能如此的不堪入目!
宣恒毅瞬间了无生趣,拖着“疲乏”的身躯去早朝。昨日还想早朝能见一见庄子竹,今天却在庆幸恩准庄子竹不来早朝了。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能看出皇上今天心情不好,颤颤巍巍的,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言简意赅地指出重点。被点名的大臣,对着皇上更是头也不敢抬,只敢垂眼说话。
这种低气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宣恒毅到演武厅里练武完毕都还没结束。直到宣恒毅身边的宫人李顺斗胆询问,宣恒毅的脸色才有些变化。
李顺问道:“庄大人已到京城,陛下的午膳是在宫里用呢,还是在宫外用呢?”
以宣恒毅三天两头出城的殷勤劲儿,他身边的人都习惯了,有空肯定是要去找庄子竹的,没空的情况下也要空出时间!
宣恒毅又命人拿镜子来,照了照,脸色更加不虞,对李顺说道:“宣太医,别声张。午膳到母后那里用。”
李顺低头应了,把太医院院使傅政请了过来,院使却低头认罪直言不擅长。接着,太医院院使傅政推荐了一位诸位娘娘都经常传召的颜院判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李顺都口瞪目呆、只会低眉顺眼的僵硬站着了。李顺竟然破天荒地听到,他主子竟然在向颜院判询问如何保养容颜、如何快速去眼袋、以及让他主子的皮肤变得细腻的办法?!他主子向来粗糙,只有别人美容养颜讨好他的份,皇帝陛下什么时候注意过容貌如何了?
这还不止,颜院判还为他这英明神武、威严刚强的主子,敷上了后宫娘娘才会用的美颜膏。接着,颜院判又让李顺学习按摩脸部和眼周的办法。李顺迅速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开始认真学习护理手法。
做了护理,颜院判又说道:“这美颜膏是为后宫娘娘熬制的,皇上急用才挪用过来了。最适合皇上您的美颜膏,还需在配方上略做调整,为皇上重新熬制。”
宣恒毅“唔”了一声,一点都不为挪用了他后宫妃嫔用的美颜膏所羞耻。接着,颜院判又让医童搬来养颜膏。
这本来是后宫妃嫔涂手用的,今天全给了宣恒毅,让宣恒毅在晚上洗澡清洁过后,涂抹全身皮肤用了!
不知爱护容貌,连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注重起来。李顺见着他主子今天如此反常,推测肯定是宫外那位对他主子说什么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李顺伺候得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颜院判把美容养颜之法交代好,准备赶紧回太医院,重新给皇上以及后宫妃嫔熬制药膏。
有个爱美的皇上,似乎没什么不好的。谁都不能规定皇上就不能爱美了,是吧!李顺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变故,用心记下颜院判交代的注意事项,之后又教导贴身服侍宣恒毅的宫人们,把事情一一安排好。
宣恒毅敷完美颜膏,或许是心理作用,觉得饱经风霜的皮肤好像真的光滑了些,面色稍霁,才去太后的住处问好请安。
去到太后居住的长乐宫,果不其然,宣恒毅的大半个后宫都聚集于此了。
也是没办法,除了宣恒毅经常去请安问好的的、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众妃嫔就遇不到宣恒毅了!
说起来也是悲哀,送汤送食的吧,还没出宫门,就被遣送回去、罚抄宫规;弹琴引起皇上注意吧,又会被指责叨扰皇上处理政事、打扰皇上安眠,禁足毁琴;御花园美`美地站着赏花制造偶遇吧,皇上多数去了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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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厅练武,根本没有逛花园的爱好!唯一能见到皇上的地方,不就剩下太后的长乐宫了吗?
而且现在宫里没有立后,宫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太后掌管;太后又是皇上的长辈,于是众妃嫔都天天来向太后请安问好。虽然皇上每次来都不会多看几眼,但好歹也能见上一面,有时候甚至能说上一两句话了!
多好的开头!甚至有时候其他妃嫔会因为某位妃嫔和宣恒毅搭上话了而妒忌孤立他,但每个人都前仆后继,争取机会在宣恒毅面前表现一番;也挖空心思讨太后欢喜,希望太后能美言两句。
比如说今天,众妃嫔在长乐宫中斗画,洪贵人一幅冬日赏梅图独夺头筹,被太后娘娘赞不绝口,甚至给把洪贵人喊过来,在宣恒毅面前露脸。
太后娘娘说道:“洪贵人入宫才一年,我儿出外未归,还没见过他作画吧?毅儿你真的要好好看看,洪贵人的画真是别出心裁、耳目一新。洪贵人,你过来来说说,这画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洪贵人听了,脸上一喜,款款而来,大屁股一扭一扭的,厚厚的冬装都盖不住他婀娜的身材。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羞涩地看了眼宣恒毅,柔声说道:“回太后的话,妾身是想,梅花不但凌寒傲雪、粉白怡人,还应该有暗香飘动才是。可怎么表现梅花的香气呢?于是妾身画出被梅花吸引的蝴蝶……”
太后娘娘抚掌笑道:“蝴蝶纷飞,画得真好看,哀家活了四十多年,都没在冬天见过蝴蝶哩!真是别出心裁!来人,看赏。”
洪贵人的温顺微笑卡住了,后面的妃嫔低头偷笑。
宣恒毅扫了一眼那画,没作点评,只是无奈地说道:“母后高兴就好。”
太后给洪贵人赏了些东西,接着和宣恒毅说了一会儿话,就命妃嫔们自个儿回去了,他要留皇帝和他侄子陈妃一起午膳。
席间,太后娘娘夸了一会儿陈妃的温婉贤淑,又说起他最关注的事:“我儿回宫一个多月了,为何仍未踏足后宫?先帝和你同岁的时候,你和柏儿都能满地跑了!如今你这个当哥哥的一个孩子没有,柏儿都生两个了。哀家实在想抱毅儿你的孙子呀!”
陈妃听了,羞涩地咬了咬下唇,垂下了头,露`出一截优美白皙的脖子。
宣恒毅摇了摇头,说道:“快了,朕自有安排。”
太后不留情面地催促道:“安排六年了,哀家等了六年,可有什么进展?洛妃你不喜欢、哀家也不喜欢就罢了,后宫中各款美人,难道还挑不到一个中意的?”
宣恒毅轻轻皱眉,相当耿直地说道:“没有。”
说罢,宣恒毅又看了眼陈妃,可是陈妃低头没看到。
太后娘娘把陈妃暂时请了出去,说道:“哀家和毅儿说些体己话,陈妃你先出去吧。”
陈妃低头应是,被宫人领去偏殿坐着。没一会儿,一些餐具被端了进来,陈妃得在偏殿中用午膳了。
他看了看主殿的方向,又看了看太后为他安排的午膳,叹了口气,用了起来。
主殿内,宣恒毅对太后说道:“还是那句话,他们和朕是一样的身体,却又孱弱不堪,朕实在提不起兴致。而且多数娇捏做作,走路都不能正常点,不及军中男儿爽利强壮,朕一眼都不想多看。”
“不想多看还纳人进来做什么?”太后问完,又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军中男儿你有兴致?”
宣恒毅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母后别误会。只是当朕出外征战时,母后您独居后宫,想必是烦闷孤独的,让他们时常陪陪您,像今天这样,给母后您找些乐子也不错。”
“哎呀这可真是”太后被宣恒毅这样的想法逗笑了,连自称都忘记了,说道:“敢情你纳后宫是给我纳的呀?你还真别说,他们给我带来了许多乐趣。冬天有蝴蝶,洪贵人的想法真是难能可贵,哈哈哈哈哈。哎不对,又被你套进去了,我真的想要抱孙子呢!按你这想法,要不哀家到春节办个百花宴,为你找几个身体强壮的来?”
宣恒毅连忙反对太后的这个想法,又胸有成竹地说道:“朕已经有了上好的人选,母后等着就是了。”
太后严肃下来,说道:“可别让我等太久,都盼了六年了。”
宣恒毅点头称是。
……
偏殿之中,陈妃独自用完午膳,被传去和太后娘娘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去了。当他回到自己的宫殿,就有好几个贵人过来拜访他。他们一边聊八卦,一边打听消息:“今天那洪贵人画那冬梅上的蝴蝶,可真笑死我了,偏偏太后娘娘还给他赏赐,要是我,都羞得没地方呆了呢,还敢在皇上面前说自己是怎么画的。”
古嫔用手帕掩着嘴,偷笑道:“还是陈妃娘娘深得圣心,又能陪同陛下用膳了。今晚陛下会摆驾过来见娘娘您吗?”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贵人们全都抿嘴偷笑了起来。谁不知道陈妃虽然身居妃位,还能经常被太后娘娘留着用膳、甚至有机会拿皇上一同用膳,可这些都架不住皇上从来不让他侍寝啊!
宫中老人甚至都知道,皇上登基之前,在潜龙邸中,是有召过当时身为皇子侧妃的陈妃侍寝的。可当晚不知道陈妃干了什么,没进去多久,就被皇上赶了出来,独守空房。
不过宫中老人也不会拿这个笑陈妃,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待遇。皇上登基之前有基本每个人都有召寝过,结果进去以后,还没能做什么,一褪衣服就被皇上皱眉送走。皇上登基之后,恰逢大旱,皇上勤于政事,也再没召寝过。
宫中妃嫔贵人们谁都没真正侍寝过,实际上谁也笑不动谁。都被笑六年了,陈妃不痛不痒的,此时做了高位妃嫔的姿态,说道:“陛下来与不来,岂是我等可以窥探的?只留门等着即可。”
这么一句话,几个贵人都惆怅起来。
经常被太后留膳、能和皇上见面、高居妃位的陈妃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小贵人还能有机会嘛?
甚至,他们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说不定,皇帝他长年征战,不小心伤了根本,不能人道呢?
然而,很快的,这个猜测就被推翻了。
起因是宫里一位低位贵人,今天下午拜见太后之后,就被太后禁足罚抄宫规了。后宫妃嫔们对这位贵人为何被禁足很是好奇,多番打听之下,才知道是为什么!
原来,这位低位贵人的本家从外面到消息,悄悄向太后娘娘告了状,提及到皇上近来对一位亡国王子庄子竹十分上心,前些天一直没有与太后娘娘用午膳,都是赶着出京外别庄与亡国王子见面去了,三天两头地出去,一直到宫门锁落下才披星戴月赶回来。最近,那位亡国王子住到京中来,陛下给他光明正大地赐了官宅,还给他赐了御笔亲书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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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一路敲锣打鼓地给他送去!
太后娘娘听罢,便以不能窥探帝踪为由,罚那位贵人禁足半年。
这消息一传开,后宫中人心浮动,臆想联翩,纷纷联络本家,探听消息是否属实,那位亡国王子又是什么人,他何德何能,竟能引得皇帝连日出京看望,还赐官宅、送牌匾?
众妃嫔百般打听,却都在陈妃的掌控之内。这事一传开,庄子竹成为众矢之的,陈妃的心里就禁不住高兴。
他设计让那位贵人在太后面前透露庄子竹存在的那番话,还是很有用的。看!曾经和亡国王子三天两头会面的皇上陛下,已经接连十天没有出宫去了!
肯定是被太后敲打了吧?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妄想得到。
陈妃所不知道的是,太后根本就没在皇上面前提起庄子竹这人。皇帝接连十日不出宫也不是因为被太后敲打,而是
第十一天,宣恒毅起床第一件事,又是照镜子。
宣恒毅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又敲了敲脸部皮肤,终于露`出了微笑,大赞道:“颜院判的美颜膏果然有神效,来人,备下糕点酒菜,早朝结束朕要出宫去。”
李顺却打消了宣恒毅出宫的念头,虽然不忍,还是提醒道:“奴才打听清楚了,今天庄大人受邀参加晋阳王举办的长孙满月宴,不在庄府。”
宣恒毅一愣,给了李顺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晋阳王?可以,不用备糕点酒菜了,备些好礼,朕也参加。”
第18章父亲
那晚送走了顶着一双黑眼袋的宣恒毅之后,庄子竹天天都能睡得饱饱的,一直睡到辰时才自然醒。庄子竹抱着被子在温暖的床上滚了两圈,才召唤墨书进来帮他梳洗。
有什么能比把工作都做好之后,舒舒服服睡饱觉更爽利呢?早朝什么的,虽然能接触到政治中心,但风险与权柄共存,还是当个休闲的火器改进工匠吧。
不过,不上早朝,就见不到宣恒毅了。
算了算日子,自那晚宣恒毅夜探被他送走之后,也有五天没见了。这频率,连一向对这种事不上心的庄子竹都不禁诧异起来。毕竟之前庄子竹远在京外火器营,宣恒毅一个月会来二十次以上,现在庄子竹住在京城,宣恒毅反倒不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才五天没见,庄子竹惊觉自己居然都有些不习惯了。
在火器营的时候,庄子竹每每有类似的新想法,宣恒毅总能及时过来、称颂一番,结合军队实际情况给点建议,或者聊聊画作,每次都酣畅淋漓,觉得时间不够。
不聊兵器的时候,宣恒毅会跟他说起打仗时的各种趣事、战略、失败处,各国的风土人情、历史典故,甚至公卿大臣的某些八卦趣事、奇人奇事,让庄子竹听得津津有味,宣恒毅说的比他最喜欢看的列国游记还要,庄子竹甚至会期待明天宣恒毅来会聊些什么。
庄子竹这几天除了参加宴会,身为火器营掌印,工作上的事他也没偷懒,想着火`枪的局限性,又研究出火筒加刺刀的组合,这样火`药用完的时候也不会失去战斗力了。这么勤奋,原想着这次也可以在宣恒毅来的时候探讨一番,被迷弟夸赞一二,估计以他的频率会过来,然而今天都第六天了,还是没有。
那就把火筒刺刀结构图呈献上去,作为新春大礼吧,不急于一时。
可能也是七年道观清修中遇到的人太少了,也没几个能像宣恒毅这么能聊的朋友,结果宣恒毅这朋友一忙起来,庄子竹感觉身边就空落了一块。
庄子竹今天没什么聚会要参加,准备启程到他便宜父亲那里看看,顺便有机会就落井下石一下。
在庄子竹准备出门之前,小黄门带着一队官兵到庄府里来,宣读了圣旨,给庄子竹送来了十口大箱子。
有金银布匹,有御寒衣物,有珠宝头面;宫人们把其中的两个箱子当场打开了,请庄子竹观看。只见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都是美容养颜膏,用法用量都写在里面了。甚至还有位宫人要留下来,为庄子竹的仆从教导宫中秘传的按摩护理之法。
庄子竹:“……???”
讲道理,他才十六岁不到啊?
照一照镜子,年轻的他皮肤好得不得了,长期幽居竹林,能以卖画为生之后就没什么烦心事,皮肤光滑紧致,怎么看都没有用美容养颜膏的必要。
可能是章国天气干燥,与气候湿润温暖的萧国不同?看宣恒毅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庄子竹还是觉得未雨绸缪为好。当下就谢过宫人,让墨书锦书学习脸部按摩护理的方法。
好嘛,虽然人没来,但礼到了,刷了一把存在感。庄子竹五天没见到人的几许郁闷烟消云散,甚至生出一丝欢喜来。还开始思考他除了那幅兵器结构图,另外能有什么可以送的。
给宣恒毅作画嘛?那是答应冬猎时才做的事,而且宣恒毅说过用打猎的猎物换的。改进兵器嘛?他是火器营掌印,改进火器不就是他的分内事?至于送其他的,宣恒毅贵为君主,什么东西没有。更不用说,现在他的大部分财富,还是宣恒毅给赐的。
以前火器营中有建树宣恒毅都赏过了,这次他无功无德的,宣恒毅突然送这么多东西来,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是为没出宫看他而道歉吧?
墨书见庄子竹眉头轻皱,显然在为什么苦恼着,连忙为庄子竹抚平眉头,问道:“主子在愁什么呢?一思考就皱眉这个毛病一定要改改,不然老了有皱纹就没现在好看了。”
就是像墨书这样在庄子竹最苦难时陪伴过,比常人亲厚许多,才能说出主子有皱眉的毛病这种话来。庄子竹想法也不避忌他,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我在想皇上怎么又送东西了,我该回什么礼呢。”
墨书边给庄子竹做眼部按摩护理,一边说:“道理我想不出来,就听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
这时候,那位宫里派来让墨书学习按摩的宫人解手回来了,墨书没把后半句说下去。庄子竹思考了一下,总觉得他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不太觉得宣恒毅连着被拒绝两次还能毫无芥蒂地继续下去。
“朋友之间送礼嘛?墨书你想多了。”庄子竹认定道。
墨书见那位宫人在,闭上嘴巴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墨书和锦书终于学习完,又把庄子竹的脸和手都用美容养颜膏护理了一遍,宫里来教导的宫人才满意离开了。这样耽误了一些时候。当庄子竹出发去便宜父亲那里的时候,都到午时了。
不过这样也好,看看他那便宜父亲中午用的有什么菜。
庄子竹挑了件白狐毛雪披,盖在米白色绣竹暗纹娟面夹棉锦袍上,保暖又御寒。类似的狐毛披风和锦袍庄子竹有不少,大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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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宣恒毅送的,生怕南边来的庄子竹受不了章国京城这边的寒冷,狐毛的、羊毛的、貂皮大衣给送了许多件。
想来宣恒毅真的十分爱才了,连御寒之物都考虑周到。这让庄子竹研制火器时更加投入,怎么也得对得起君主对他的关怀才是。
其实庄子竹一点都不怕冬天的冷,刚被赶到道观时,正值寒冬,庄子竹只能洗冷水澡。后来卖画为生,冬天洗冷水澡的习惯一直保留下来。初时觉得挺苦,现在习惯了,御寒能力大大提高,一点风雪不算什么,披上雪披都觉得有点热了。
不过嘛,要见那便宜父亲,怎么也得穿件好点的,这样落井下石才好。
坐着垫了软垫的马车一路去到便宜父亲那被软禁的别庄,庄子竹装模作样地带了银丝手套,抱着花纹美的暖手炉下车。没有通传,庄子竹直接步入别庄内。
还没进去,庄子竹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男歌声,曲调低柔婉转,柔媚好听。旁有丝竹伴奏,缠缠绵绵。一曲唱罢,他那便宜父亲拍手称好,嗓音浑厚粗豪,还叫人大声看赏。
庄子竹愣了下,他这便宜父亲,亡国了都这么舒服,听曲打赏?
跟在庄子竹身后的墨书,脸上也是诧然不可置信的模样,甚至有些忿忿不平起来。在别庄守着的侍卫带着庄子竹他们,穿过回廊,经过梅林水榭,走过曲径小桥,终于到达了他那便宜爹庄英德所在戏台处。
比起萧国被攻打、庄英德带着家小忧虑逃跑的那时候,现在他还丰腴了不少。姿势也闲适极了,庄英德此时坐在观戏的小阁里,挨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听小曲儿。在萧国就侍奉他的宫人们正在喂他吃冒着热气的猪手,还有帮他捏肩的、捏手的、捏腿的,看起来快活极了。
庄子竹对墨书说道:“今儿你们学的那个按摩手法舒服,明儿我们参考父亲,也教几个小厮按摩手脚吧?”
墨书点头,表示回去就找会按摩手艺的厉害小厮。主子的享受怎么都不能比他父亲的少了!
此时原康景帝庄英德见庄子竹突然造访,神色慌乱,连忙坐好,让帮他捏肩捏手捏腿和喂食的宫人们统统都退下,又叫人将正在戏台上表演的歌姬舞姬撤了。庄子竹给阻止了,说道:“这曲儿我还没听过了,今儿得好好听听。”
庄英德让人给庄子竹搬来凳子让他坐了,装出一脸苦相,皱起五官对庄子竹说:“竹儿你终于来看我了啊!为父等了两三个月,不知道妻儿下落如何”
“看来父亲被荣养得不错,都传当今圣上残暴不仁,可是我看,圣上确实仁慈得很。”庄子竹说着,眼睛扫了扫桌上热气腾腾的大鱼大肉,又扫了扫戏台之上,那些穿着薄纱在冬雪里瑟瑟发抖的舞姬歌姬,接着又看了眼刚刚帮庄英德捏肩的年轻宫人。那位宫人都梳了妇人髻,想必被父亲了吧。
庄英德重重地叹了口气,让身后的宫人们退后几步,身体前倾,对庄子竹小声诉苦道:“别看父亲这样,其实都是苦中作乐,那些歌姬舞姬,都是以前宫里父亲偷偷养的人,现在跟着我被软禁,平时没事干才唱曲跳舞的。如今你父亲的妻儿都不在身边,又被软禁不能出外,实在苦闷。更是担忧竹儿你,有妃子不当,那皇帝会怎么对你啊!”
庄子竹不想多谈,说道:“圣上仁慈大度,给我封官了,日子比道观中清修好得多。父亲您要是思念妻儿,子竹可以修书一封,请母亲和大哥、四弟,以及父亲之前的妃嫔过来陪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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