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砚上凉墨
“你这人是谁,怎么敢坐在这一桌上上?也配吗?”
连应循声望去,这语气不逊提出质问的青年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但一看就是一脸尖酸刻薄相。
只见他玉扇在手,瞪着连应,却是满脸的不屑,他旁边坐着的还有一群公子哥儿,看来是个小团伙,因着这青年,也对连应面色不善。
连应正待拿出玉牌亮出身份,尽管这可能会给他以后带来些许不便,但是还是解决现在的麻烦再说。岂料这时一人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只手臂在他胸前晃来晃去,另一手也执着把玉骨扇,用不着连应回头,他都能猜到这人是谁了。
果然,风流无匹的襄王爷慵懒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哟,本王当是谁这么狂呢,原来是韩太傅家的贵公子啊~啊,对了,韩裘,你不认识你面前这人吗?哦,这也难怪,毕竟阿应平时很低调嘛!不过我想你们这群人对‘停云公子’总归是不陌生的吧~”
师襄带着笑意的狐狸眼慢慢扫过在场的诸位年轻公子哥儿们,不出他所料,一个个的立马变了脸色,更不敢再造次,就连那名唤“韩裘”的虽然狂妄却也不是蠢蛋,虽面有不屑却敛了不少,别过脸去,不再故意找茬。
连应这才把师襄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回身一看发现师襄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真没想到‘停云公子’一名竟能有如此威慑力。”连应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位停云公子这么有名。
“所以让你好好着那玉牌嘛,毕竟是霞满阁专业认证。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关于你的传言已经传成什么样了,有人说你有经天纬地、匡扶社稷之才,得你者得天下,所以现在好多人想要结交你呢~巴结都来不及,谁还会傻地得罪你!”师襄一边晃脑袋一边向他普及这些“常识”。
“好在刚才本王就对那几个蠢货说了,没让上面那几位皇子,尤其是我那三弟、四弟听见,否则你现在就不得安生啦!”师襄瞥了一眼那边的几个皇子,还是离着些距离的,只见他的好三弟、好四弟已经上赶着去找他们的王叔搭话了。
“停云公子的身份迟早要传出去。”连应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过他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位五皇子师禹,发现他即使是在这大好的日子面上也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以为自己还能瞒多久?好在你丞相独子的身份没捅出来,到时候你还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嘛!说到这我还真是羡慕你。”师襄回视线老神在在道,又见连应的目光还在那处,不由哂道,“别看我那两个蠢弟弟了,迟早有一天他们两个会死在‘蠢’字上。”
连应很想说其实他没看那两个皇子,但又不好说他在看五皇子,只得岔道:“你可知道那位王爷是谁?我总觉得他似乎今日心情不爽。”
“哦,那是我的九皇叔沐安王,是先帝,也就是皇爷爷最小的儿子,和父皇的感情还算亲厚,不然以皇叔的性情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来主持这次订婚宴。”
“‘这个时候’?”连应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
“嗯,说出来本王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我这位九皇叔可是风流浪子一枚,还有个什么和人并称的‘天下第一色’的名号,只是他后来却爱上了一名男子,是真真切切的爱上了,这事儿曾经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但是后来他钟爱的那名男子好像离开了,皇叔找了快半年了,却遍寻不着,所以人也消沉了快半年了,基本上都不出来走动了。”师襄叹惋。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位沐安王居然是断袖,不过好在北朝并不禁这个,否则这段恋情只怕更是艰难。
“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该回去了,不然这里要惹人注目了。”师襄说完便干脆地走了,好在宴席热闹,歌舞不歇,侍候的人来回穿梭,除了他们这一桌的人也没人注意到师襄来过又走了。
宴席虽热闹,但连应饮了几杯薄酒就不再多饮了,毕竟他的身体的确不大好。
在这期间那些同桌的贵族子弟有想来打招呼的,但都碍着韩大公子的冷面不敢上来。
他也瞧着了江白朗也想过来聊聊,不过给他一个眼神制止了,毕竟江明柔虽然接受他了,但是整个江家还是与他不睦的,江白朗这样真心待他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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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例外,所以他也不能给江白朗添麻烦了。
吃饱喝足后歇了片刻,连应便坐不住了,想着他在丞相府里还有一处密地,是他小时候发现的,如今这个时节风景想必不错,回来这些日子也不得空去看看,不如现在去,总好过在这儿无聊地待着。
当然了,他不是不想去给姐姐道喜,只是这样一来他“停云公子”的身份暴露的更快,他可不想被人缠上。况且,他可以在心里默默为姐姐祝福嘛~
这处密地其实也不难找,就在丞相府后面的小树林里。其实这是一片无主的小树林,不过因为在丞相府的后面所以大家也都默认这里是丞相府的地盘了。
这座小树林其实蛮大的,不知道尽头通往哪儿,连应也从未去过尽头,他只在林中的一处小湖边造了个茅草屋,开辟了一个小院子而已。
以前小的时候他常常会觉得与端木家格格不入,每每难过之时就会在这间小茅屋里住几日,也因着府中无人关心他,所以尽管他一连接着消失几天也没人发现。而唯一关心他的姐姐是知道这里的,姐姐很尊重他的想法与做法,所以姐姐做的只是每日派人送吃食过来,尽管有的时候他并不需要,因为树林里有些果树上结的果子是能果腹的。
当然这次完全解了心结的连应再到这处密地来心境却是全然不同的,他是抱着一份欣赏美景的心思来的,自然没有从前的伤春悲秋之感。
漫步于林间,风声飒飒,落叶飘飘,满目望去一片葱茏,静极美极,偶有野兔、野鹿窜于林间,又为这静谧添了几分动态之美。
行了一段路,便到了那处湖边的小院子里。
好些年没来,院子里早已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连那处他常卧的光滑石榻都积了一层落叶一层灰,不用推开草屋的门也知里面定然也是灰尘扑扑,索性便用衣袖拂去了石榻上的落叶,再粗粗擦拭一遍,待瞧着已经差不多了便往上一躺,好不逍遥闲适。
看着头顶飘来飘去的朵朵白云,任轻风拂过耳畔,嗅着林间的芬芳,连应慢慢闭上了眼。
哎,几杯薄酒下肚,便已困倦得不行,且待他歇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还是要说我好慢的剧情推进速度……
第6章订婚宴(二)
连应一觉醒来很尴尬,为什么会这么尴尬呢?原因有三。
其一,他这一觉睡得好长啊,天都快黑了,好在依稀还能听得丞相府里仍旧人声鼎沸。唔,毕竟是太子的订婚宴,闹腾的晚一点实属正常,这样他也好偷偷溜回去而不被人发现。
其二,这么露天睡一觉,为什么他会觉得半边身子热,半边身子冷,半边身子麻,半边身子没感觉呢?
其三是什么呢?连应低头看了一眼,嗯,他看到了其三
额,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就是在这儿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半边身子上就趴了个人呢?而且这个人……为什么是仅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五皇子啊!
好在五皇子只是趴在了他的腿上,所以连应还能坐直起身子。然后他倾下半身,凑近了些,借着微弱的天光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位五皇子。
其实五皇子真的很好看,五官致,肤色白皙,如果不是气势摄人,真的很像个小白脸呢。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倒是微有红晕,想必是在宴席上酒喝多了,有些微醉呢,但是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呢?
连应想了想,想不出来,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如果五皇子一直这样趴着,那他自己也走不开啊,看来还是得先弄醒他,就是不知道弄醒之后这位面瘫脸会不会发火啊。
嗯,先戳一戳好了。
想着,连应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向五皇子师禹的眉心靠近,冰冷的指尖刚刚触上眉心,就被一只手攥住了。
连应惊愕,然后在他的眼前,一双仿佛蕴满了星光的黑眸倏然睁开,犹如黑夜碎星。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好像能看透人心,直击人心神最深处,一如此刻不知怎的,连应心中一颤,竟觉似曾相识。
但真正令他奇怪的是那双眼眸在睁开的那一瞬竟有一丝依存、怀恋划过,一瞬即逝,叫连应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因为他与五皇子应该从未见过,那又何来这眸中情绪?
师禹看着眼前人,意识还有些迷糊,不过很快就完全清醒过来了,在连应打量他的同时,他也不着痕迹地将眼前人打量了个遍。
不,不是,尽管这双眼很像……
此刻酒醒,看清眼前人,连师禹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只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连应还在错愕中便被人突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又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句不应该是他这个主人的台词吗?
“这个问题,对于阁下,我也很好奇。”他淡淡笑了笑,眸中少见的闪过一丝灵动。
“在下师禹。”师禹面瘫着脸回道。其实他也不是真面瘫,只是平时鲜少有表情罢了。
“哦,原来是五皇子啊,久仰久仰。”连应随话而上,顺便拿出玉牌给这位五皇子瞥了一眼才接着道,“在下‘停云公子’连应,不想竟在此处遇到五皇子。”
师禹知道他那句“久仰”必是客套话,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不过让他比较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清秀,甚至有些孱弱的少年居然会是四公子之一的“停云公子”。
“原来你就是二哥的挚友,一直听闻‘停云公子’大名,原来这竟不是公子本名。”
“惭愧惭愧,出门在外,总得有个化名。”连应摸摸鼻子道,谈话到这儿还真是有些僵住了啊,看来五皇子不是健谈之人,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结交那些江湖人士的。
“额,五殿下,你确定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吗?”这是典型的没话找话,却又是此时连应特别想说的话,没办法,谁叫他被压着的那整条腿都麻了。
师禹这才发现虽然自己坐直了,但还是坐在地上,整个胳膊还压在人家腿上,不由有些尴尬,果然今日喝太多了。
师禹皱皱眉,为自己的不自控,但看在连应眼里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话不耐烦,忙道:“如果五殿下喜欢此处,待连应先行离去后再来歇息更好。”
当然更好了,坐在石榻上肯定比坐在地上舒服。
师禹听后,很干脆地就站了起来,让开了身子,他想的却是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和这位停云公子一道回去,结识这样的一个人也是一件美事。
“不知公子怎么会来此处?”师禹一边等着连应缓会儿一边问道。
连应一边伸手捶腿,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五殿下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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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故我也是何缘故。”
其实他这个回答有些讨巧了,因为五皇子想问的应该是他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他完全可以理解成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嘛,给他个含糊又不含糊的答案就成了,他可不想解释自己与这个地方的渊源,尽管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五皇子会知道这个地方,但有可能人家是无意间来的呢,还是不要多问了,多问多错。
于是乎,高贵无尘、英俊无匹的五皇子又皱起了眉毛,他当然知道这停云公子的小心思了,不过并不反感,反倒觉得有些趣味,这样也省得他回答同样的问题了。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起来,不由有些不耐,低头看去,正见着那连应还在捶腿。想着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压麻的,师禹终究还是蹲下身。
“上来吧。”
“什么?”连应错愕地看着眼前宽厚的背脊,即使听到了师禹的话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背你,快点。”
尽管看不到这位五殿下的表情,但听这语气就知道是不耐烦了,连应当下也不再纠结就直接趴了上去。要怪就怪他身子弱吧,被压了这么久,这么会儿功夫是缓不过来的,还是不要让人久等了。
师禹本来以为尽管这人看上去孱弱,但毕竟是男人,应该还是有些份量的,所以他起来的时候用了些力气,哪曾想背上这人居然比他想象中轻得多,简直跟女子无异,虽然他没有背过女的。
“嘶。”
在师禹这番乱想的时候,忽听得背后人闷哼了一声,将行的步子一顿,关心的话不自觉地从口中逸出:“怎么了?”
“唔,没事,就是你刚才起的有点儿猛,我的下巴撞到你的脑袋了。”闷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叫师禹都有些哭笑不得。
“还疼吗?”
“还好。”连应闷闷回道。
咦?这个面瘫脸还会关心人吗?连应一边揉下巴一边暗暗想道,真是好奇怪啊~
其实奇怪的何止他一个,就连师禹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么关心,而且这种关心还是下意识的?只因这个人给他的气息、感觉,甚至样貌都有些像记忆中的那个人吗?可是那个人此刻……
念及此,黑眸一暗,一抹幽光划过,几丝不甘几丝痛苦。
连应是感觉不到师禹此刻的想法的,他只觉得在这人背上的感觉不错,给人一种很可靠很安全的感觉。
于是两个人各怀心思,在一片夏虫鸣鸣声中,踏着徐徐的晚风,借着微弱的天光缓缓前行。
“对了,你以后可来我的府上坐坐。”
“对了,区区不才以后可否到殿下府上一访?”
不多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师禹侧首,连应低首,不经意间俩人脸颊轻触,又稍纵即逝,然后连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就连师禹那张面瘫脸都奇迹般地唇角轻扬。
“那就这么说好了。”连应笑完后轻轻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请求,他只是觉得这个五皇子其实挺有趣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何况他一直都是个随性而为的人,顺其本心,自己活得自在就好,趁他的身体还能经得起折腾的时候吧~
“好。”
淡淡回应的声音很快就在晚风中消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个傍晚,好似一切才刚刚开始,其实只是无人知晓,早在更早的时候,命运之盘早已悄然转动,注定了这一生的错付,却不知谁人可补。
就连这一个傍晚的回忆,在很久很久的以后,连应悄然梦起的时候,都会错愕原来他们还曾有过这样美好单纯的相处,只是回忆终究是回忆,于是梦醒时分,泪湿枕巾。
连应二人出林子的时候,宴席差不多也到尾声了,好在偷溜回去之后没人发现,同桌的人也只当是去丞相府上游赏了,因为丞相府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嘛。
连应回到座上,只见上首的沐安王已经不在了,想必早就回去了吧,所以现在做总结陈辞的是他的老爹。再看看姐姐的位置也是空了,应该是姐姐不胜酒力,累了就回去休息了,在这点上他们姐弟俩倒是一样的酒量不行。
一番寒暄,这场订婚宴总算是真正结束了,好在他停云公子的身份暂时没暴露,但是想想也知道很快就会传出去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早就准备好等姐姐的大婚结束后他再去游历一番,至于这位新交的五皇子嘛,就这段日子去拜访拜访咯,反正这段日子他也无事。
其实连应这个人吧,看着温润儒雅,循规蹈矩,但他的骨子里却是随性而为、潇洒自在的,从来不喜约束,也别看他身子孱弱,但是性子却是少有的倔强,实实在在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不宴席刚结束连应就溜了,把想过来跟他说说话的江白朗甩在了身后,气得江白朗简直要掀了那一桌,倒是便宜了襄王爷这个看热闹的,引得他又是一阵笑,当然了还有江白朗的一顿老拳。
这边连应刚回房,就听得侍候他的小厮回禀说“小姐有请少爷前去叙话”,一时间他倒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姐姐会同他说些什么,便转了向急急向姐姐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更晚了,好在还是更了~攻受有了小小的互动哎,开森~当然这一章内容可能有点怪怪的,因为埋了一个伏笔,但是感觉像是老梗了……
第7章马场选马
屋内烛火熠熠,对镜卸妆的美人儿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知姐姐这个时候叫阿应过来有什么事呢?”连应走到姐姐身后,正为端木熹微梳理乌发的侍女儿恭敬地对他福了福身,连应微笑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木梳示意退下。
儿垂首静静退出屋子,离开前将门掩好,依稀听得屋内姐弟俩的交谈声响起。
端木熹微放下手中钗饰,从镜中看着她乖巧懂事的弟弟手执木梳,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梳顺垂下的长发,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因为她知道她不应该将弟弟牵扯进来,他这个弟弟从来都不想卷入这天下局势之争,尽管他惊才绝艳。
“姐姐可是很为难要怎么同我说吗?”连应自然也能从镜中看出她的踌躇,“其实有些话说说无妨,我不愿牵扯其中,但作为局外人帮姐姐分忧还是可以的。”
“哎,既如此,我这个做姐姐的便直说了。”端木熹微轻叹一声,说到底她对这个弟弟总是有些心怀亏欠的,再加上弟弟自小身子孱弱,很多事情她本不愿让他烦忧,只是现在她自己都拿不准,只好来与弟弟商讨,“姐姐在宴席上听闻十日之后会有一场围猎。”
“围猎?历来帝王围猎不是多在秋天吗?现在才是夏天,为何会提前?”连应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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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又松开,“或许只是当今圣上临时改变主意罢了,这也不算稀奇。”
“若果真如此我又何须唤你前来。”端木熹微叹了口气,眉眼间不乏忧虑,“只是三十日后就是我与太子的大婚了……”
“三十日后?这么急?还是在围猎的二十日之后,这……”连应顿了下来稍作思索,接着仍是慢慢梳着姐姐的乌发,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如今皇上的身体恐怕不是微恙那么简单吧?”
“你想到了?”端木熹微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的弟弟能想到这一点,毕竟她都想到了,更何况这个聪明更甚于自己的弟弟呢,但这也意味着京城里不少人也都猜到了,今日沐安王那一句“皇兄微恙”不能不叫有心人遐想。
“皇上这么急着举行姐姐与太子的大婚,应该是料到自己命不久矣,他是想撑着将一切都尘埃落定,给他最心爱的儿子一个干干净净、安安稳稳的盛世江山。”连应说到这儿不禁想起师襄同自己说的那番话,此刻倒是更深刻地体会到了他的失望与心痛,好一个深情又凉薄的君王啊!
“嗯,自是如此。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中间还夹了个围猎,因此才唤你前来商讨。姐姐知道你向来聪明,本不想将你牵扯其间,但此事可大可小,所以……”说到这儿,端木熹微已是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儿。
“哎,姐姐,此事你不必烦忧。”连应见姐姐一直盯着自己,终于松口道,“这时皇上的算计。”
“算计?”
“引蛇出洞,斩草除根。”
看着姐姐恍然随即黯下去的神色,她知道姐姐也想明白了,此刻姐弟俩的心境简直如出一辙。
良久,端木熹微幽幽道
“自古无情帝王家,古人诚不欺我啊……”
订婚宴的第二日,有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停云公子”现身了,一时间人们纷纷猜议这位停云公子究竟貌相如何,却始终没人说得肯定。
不过这场议论没持续太久,因为紧接着另一个消息从皇宫传出来了今年皇上要提前举行围猎,地点还是老地方:秋芜林。
这个消息来的太猝不及防,但这并不妨碍很多的官宦子弟、贵族子弟甚至是皇室子弟开始临时抱佛脚,纷纷前往京城郊外的校场进行围猎前的练习,毕竟这可是一个在皇帝面前展示自我的大好机会,至于皇帝为什么会提前围猎……嗯……就不要指望这大多数的草包想太多了。
这几日连应很苦恼,为什么苦恼呢?
一是因为他“停云公子”的踪迹终于暴露了,二是因为……这该死的围猎他不去不行,手里攥着三张请帖、一向温和的连应都有些想要咬牙切齿了。
五皇子就算了,江白朗和师襄难道会不知道就他这样的身体如何会骑马?可是请帖送都送到了,自己只能临时练练了,而且爹娘和姐姐也希望他参加,只因这样或许能锻炼锻炼他的身体。
哎,简直是被坑了。
不过连应倒也没有太反感,反正这也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嘛,所以他决定趁着今天天气好,拖个人出来陪他到校场练练。
至于这个很不幸被拖出来的人嘛,自然就是江白朗啦,人家毕竟是将门之后,而风流倜傥的襄王爷这个时候还指不定在哪个温柔乡里呢。
温柔乡,英雄冢,就是不知道阿襄什么时候能明白这个道理呢?连应在心底为襄王爷小小的扼腕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下。
“啊啊啊,为什么要拖我出来啊?”江白朗坐在去郊外的马车上不停地抱怨,“师襄那只狡猾的狐狸不行吗?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坐马车啊?”
“自然是要找个行内的人挑匹良驹啊。”连应笑眯了眼,直接忽略了他后一个问题。
“哎,这个你就找对人了,我挑马的本领可是一流的,保证给你选匹好马!”江白朗拍着胸脯保证道,接着转念一想方觉不对,“不对啊,校场那边的马场里有善识马的,你找他们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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