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勇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遥遥翠远
正出神窗外传来了叩窗声,孟然抬头,见是谭言,便又揉揉眼睛,谭言怎么会在窗外!
他揉眼再看,发现并不是幻觉。他也同时意识到窗外很冷,忙赤足跑去拉开了半扇窗。
冷风猛然灌入,钻入孟然松的睡袍,让他立刻便清醒了。谭言跳进屋内,忙关上了窗。
“阿言,你怎么就爬窗过来了。”孟然好笑的问,只因他的行为竟有点孩子气,别人不让做的事他赌气一样偏要做。
“怎么赤着脚。”谭言没有回答,而是躬身将人横打抱起。
被子里是暖和的带着孟然的体温,“睡不着,想来看看你,见你也睡不着,就进来了。”谭言手脚微凉,将孟然圈在怀中解释道。
“在外面多久了?”孟然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既然来了,直接叫他开窗就好了为什么要等着,他伸手去包住他微凉的手,无奈他的手比他的大,包不全。
“不久,才一会。”谭言笑着把孟然的身体往自己身上又贴近了些。
“怎么不走门。”
“我姐把侧厅门锁了,撬锁肯定会被她发现的。”
孟然忽然笑了,“笑什么?”
“怎么弄的一个像防贼一个像偷情一样。”
“偷情?阿然,偷人可以吗?”谭言沉声凑到孟然耳边,让他一个激灵,耳根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可禁不起他的逗弄,他侧过头去躲开,让他别闹。
感觉到孟然的窘态,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便老老实实的抱着人安心睡觉。
孟然在黑暗里感受到从身后之人传来的体温,也感到了心安,胡思乱想的东西早抛至九宵。
次日,谭依睡眼惺忪地去敲孟然的门,她等了半晌,瞌睡都等醒了,门才打开。
开门的却是谭言,他在谭依呆滞的眼神下走出房间,关上门。
“果然内贼难防。”谭依扶额,她本来也只是想报复一下弟弟,谁知道他那个宝贝这么心疼他。
“臭小子,你可真能耐。”谭依泄愤似的扯了一下谭言的脸。
“对了,准备去赴宋家小姐的生辰宴吧,人家茜茜小姐可是特邀的你。”谭依狡猾地挑眉笑笑。
提起这个宋茜茜谭言就头疼,“这件事不要……”
“哎?阿然也跟阿言一起去吧。”谭言刚想让谭依保秘。不要告诉孟然,却还是在睡眼惺忪的孟然倚在门框边向怎么了时,没保住。
宋茜茜是宋氏家族族长的三女,与他是同学,之后又有了一个婚约,虽然也只是服从于利益。
谭言老实的向孟然交待了此事。“嗯,我陪你去吧。”谭言笑着点头,为孟然的表现松了口气,哪知道孟然又补了一句,“我要是不去,你被人家拐跑了就不好了。”一把扯过谭言睡袍的襟子,拉近他的脸。
谭言难得耳根微红。
宋氏是大家族,为一个小姐办诞辰的排场都不是小门小户可比的。
地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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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在繁华城市中央的酒店,酒店的建筑和装潢的风格都是西式的,也算是较摩登的场所了。
各色的人在酒店进进出出,倒让这成了交际的最好场所,不论男女老少,皆有同陌生人交流的机会。
酒店特有一个舞厅,供人销金。
常有男女一同去那舞厅图个热闹的,年轻人总是爱新奇的东西。
在那里略闷,呼吸时满肺都是上流社会浮香。
与人交际,一同转入舞池或对舞池中的人小声的评头论足,都可以满足人们无可救药的猎奇心。
苏恩薇一身紫绸软缎旗袍,此时正抱手看着封绍同另一个女人在舞池里旋转,她的心像被放到了钉板上滚扎而过一样。
她抓着手臂的手指甲都快要扣入皮肉了,她的嫉妒没过她的头顶,让她窒息而死。
“看不顺眼?就毁了吧。”一个温软的女声钻入了苏恩薇的耳朵。
苏恩薇心头一凛,看向声音出处,这个女人竟然看穿了她的心事。
女人朝她笑了笑道,“我叫钱蒂儿。”钱蒂儿伸出手去,笑的温和,可见是个交际场的风月老手了。
“苏恩薇。”苏恩薇虽易妒,却也是有闺秀的气质,回了钱蒂儿一句,并握了她的手。
“我住在日本驻使馆,大约半年才会走了,我先生在这。我想你会有需要我的时候的。”钱蒂儿笑看着苏恩薇,同侍者要了纸笔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苏恩薇。而后和一个男人转入舞池。
钱蒂儿斜睨了失魂落魄的苏恩薇,嘴角上扬,这一天不会远的。
宋茜茜是今天的主角,她出场自然晚些,她出场音乐就停了,封绍的眼落在了宋茜茜身上,苏恩薇微咬紧了牙关。
她一出场一众追求者便你一句我一句的称赞道贺,可她眼睛却常常看向谭言那边。
她发现谭言今天带了人,是一个男人,但她却能感受到,那个突然出现在谭言身边的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只说了几句话便让众人继续了,她朝谭言走去。
她对孟然笑了笑,而后和谭言开始用英语交流。
孟然并没有机会学习英语,自然也听不懂,他便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盯着各色男女,却看到了钱蒂儿,他面上微冷,她怎么会在这儿?
谭言一直有关注着孟然,见他似乎是看到了谁而变了脸色,便向宋茜茜敷衍了两句,拉了孟然离开。
宋茜茜看着二人牵着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
到了门外,谭言问道,“你见到谁了?”
“钱蒂儿。”
谭言蹙眉,这个女人真是阳魂不散。
第四十三章
时间在表面安然的水面顺风浮行,潜行游逝,可水下的暗涌终会腾浪。
“什么!”苏恩薇把文件拍到桌上震惊地站起身来。
小秘书战战兢兢地的又重复道“近,近期的帐目上有很多漏洞。”
苏恩薇双手撑桌手臂发颤,连着身子也开始在发凉,“你先出去!”她撑着一口气颤抖说。
她跌坐回软椅,以手覆面。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的娇傲被人从云端摔入尘泥,眼泪从指缝中滴。
她咬紧牙关,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这件事情她必须在父亲知道之前处理了。
看不惯就毁了吧!这句话耳边响起,苏恩薇想起了钱蒂儿。
只是那个女人很危险,若找她帮忙自己若不掉一层皮,怕是不可能。
拉开抽屉一张硬卡片躺在那,她看着那张卡片出神,看到眼前恍惚,她好像坠进渊流。
“叩叩叩……”小秘书小心的叩响门。
“什么事。”她眼神冷冽,吓的小秘书身子发凉。
“有,一位钱太太说是找您。”苏恩薇略显意外,她的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她自潮冷笑,即便是厌恶她的行事,可自己不还是要在她面前低头哈腰,向一条狗一样谄媚。
“我知道了,让她进来。”苏恩薇吸气压下心里的不甘,抬头又笑着让小助理下去请人。
钱蒂儿一身和服,十分惹眼,木履声在门外远远响起,渐渐走近,一声声叩的苏恩薇心里跟被蚂蚁爬了一样令她反感。
“苏小姐,久等了。”钱蒂儿礼貌的招呼了站在窗边的苏恩薇,苏恩薇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依旧淡淡的,跟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一样。
“钱太太,客气了,请坐。”苏恩薇坐到桌案前,朝小助理使了个眼色,那助理便掩门下去了。
钱蒂儿的眼睛在打量了一周后将目光放在了几案上一只花瓶的花上。
“苏小姐这热带紫兰花可真是雅致,苏小姐也真是有宰相一般的气量呢。像我,就没有。”钱蒂儿起身走到了那兰花旁,话中有话。
“钱太太说笑了,我可没那肚量,那兰花是我父亲每天都会差人送来的,供我佩饰的。”苏恩薇心里极厌恶钱蒂儿快碰到那兰花的手。
“苏小姐真是聪明人,既然苏小姐也是没有气量之人,那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我可以帮你毁了他。”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借你,光明正大的毁了他封家。”钱蒂儿跟说笑话一样随意,她顺手摘下一朵兰花簪在了苏恩薇的耳后。
苏恩薇背后发凉,她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从眼前赶开,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比她更疯狂的疯子。
“好,但我想看到你的诚意。”
“当然。”
钱蒂儿走后苏恩薇面上堆起的笑便没了,“阿唐把这花扔了。”
“好的,小姐。”
垂地窗外法国梧桐已经绿意融融,清潭般的绿色让窗内也被清凉的绿意降下几分暑热来。
米色的长帘被风扬起,一点一点的去够那倚卧竹榻上的人,孟然惧热,整个人软恹恹的趴在竹榻上,看着帘角催眠般晃动,渐渐睡去。
风钻进轻薄的衣服,像卧于云端一样舒服。
谭言回来时,阿桑正在给一条小奶狗擦干毛发,这狗是谭依日前送的,老华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孟少爷在□□露台。”
谭言点头,眼睛却着那只小奶狗,小狗一身灰绒绒的乳毛呆呆的样子惹人欢喜,这是只小狼狗,看家护院的。
可谭言对这只小奶狗却不怎么喜欢得起来,若是它不会占着孟然他可能还会多喜欢它一些。
“阿桑,看好它。”
“小狗呢?哎?小狗在那!”阿里拉着妹妹丫丫跑了进来。
那狗见两个小皮猴似的孩子来,吓的挣脱了阿桑的手,跳到地上便往外院逃。
两个皮孩子眼睛发亮,“丫丫,快迫!”
小姑娘听到哥哥一声令下便躬身从老华腿边窜过往外追,阿桑面上发红,“主子,抱歉,这两个孩子太闹腾了。”
“无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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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先下去罢。”谭言巴不得那俩小鬼整天追那小狗呢。
他往露台而去,孟然已经睡着了,身体不自觉的微微蜷起。
谭言在他身侧席地坐下,“哇!哥!小狗跑那边去了。”两个皮孩子叫闹着跑了过去,孟然也被吵醒了,睁眼见谭言隐怒地盯着外边俩跑过去的皮孩子,跟被人抢了糖的孩子似的。
孟然忽然笑了,“你还跟两个孩子赌气呀。”抬手去扯谭言的脸,想把他总是铺一脸的沉稳扯开。
“谁让他们把你吵醒了。”他覆上他的手背,把那只作怪的手拉下来。
“你可不许为难他们,有阿里和丫丫在还打发了我不少时间。”孟然依旧趴在竹榻,没有什么神。
“阿然。”谭言把手放到孟然头顶揉了揉,他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
“你先回去吧,我处理完手头这件事就回去。”孟然撑起身子,点了点头。
见孟然突然便有了神,跟猫儿似的盯着他,便俯身在他光洁的额上吻了一下,刚想把人纳入怀里一只狗子便窜到他怀里占了先,“哥!狗子跑这了!”丫丫大叫着,阿里很快便窜出来了。
见谭言面色发黑,两个小家伙马上便老实了,“少爷。”孟然好笑的看着两个秒怂了的小魔王。
谭言把狗放到了地上,狗子一下地立刻就往孟然那缩,“把狗带下去,只准在前院玩,不听话就罚你们不准和狗玩。”谭言笑着说,两个小家伙却背后发凉,马上抱起狗便跑开了。
谭言虽然面上严肃冰冷,心底却有他可以感触到的温度,若说他以前的世界里有一个缺囗,那他就是那一块能完美填充的温柔,还好是他在。
孟然下榻,自谭言身后抱住了他,把脑袋搭在他的肩上,“我先回南京去见父亲,若你能赶上,便一起回去。”
“好。”谭言知道他还是想等他,他对分离仍是有心悸。孟然主动凑了过去,把唇贴上他的,跪坐在他身前。
半晌,他轻喘着,用额头抵着谭言的额头,“阿言,一定要来。”
“嗯。”
第四十四章
夜色伸长了舌头把一坐霓光晃眼的城市包裹,连带它的迷离和丑陋一同裹卷入口。
歌舞升平的花街柳巷是夜色里最招热闹的地方,流连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封绍一身痞气的装扮活脱脱像个寻妓的地痞,他将领子立起来,尽量融入一众人中。
可恶!他怎么就被女人摆了一道!这树倒猢狲散,那些所谓的结盟不帮上把便也算了,还扑上来捞一把!
这女人也不知道竟然真有些手段,将老帅那边的合作直接昭示在宋家眼下,害他不得不扮成这副模样躲开宋家派来的。
封昭在三五成群的人流中穿行,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转进一条花巷,方才谨慎的钻进一家东洋酒馆。
酒馆里一个女人正在咿呀唱着,见封昭来了便朝旁的一个艺伎使了个眼色,“阿香,去绸庄把我这月新制的衣服拿一下。”那艺伎便起身转出门去。
封绍径直上楼,父亲已经派了人接应他回去。
绸庄老板引了阿香上楼,窗边坐着一个女人,一身盘扣软缎细花黑旗袍,黑色贝蕾幅上绿宝石压一片阴郁的面网,森森的气质倒像只盘踞山穴的蜘蛛。
“主子,封昭到了。”
“嗯,果然是父子连逃跑都跟兔窜一样。把消息放给宋家谭家还有林将军那边,我帮了他们这么个大忙,他们也该出来跑跑腿了。”女人笑着挑了挑桌上铜香炉里的香片。
“是。”
封昭将逃的时间和路线便以最快的速度传出,谭言捏着那张纸条站在窗边,“是何人送的消息?”
老华站在他身后如实道,“是一个孩子,是乞丐,该是有人花了钱让他送的。”
“嗯,这人倒是聪明,掐准了我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论如何,倒是利多于害,只是这人必定也是深知这其间的利害纠缠,怕是宋家和林将军那边也已经到消了。”老华点头。
“无妨,今晚你同我带人去探一探,比起封昭我现在更想知道这个幕后人。”谭言将纸条捏作一团看着窗外。
“封家的事倒与苏小姐有关。”
“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那幕后之人手段狡猾阴恻,若不揪出来,我们迟早都会是他的棋子。”
“那苏小姐也不是愚蠢之人,怎么就甘愿沦为棋子。”
“被人找到死穴也只能暂时屈服。我想让宋林两家趋之若鹜的文件已经在苏家了。若是如此那么受益最大当属苏家,封家和宋林两家的纠葛也会转移到苏家头上。而这一切都是那人反将她一军将祸水引至苏家,按苏恩薇的行事风格不报复那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主子是打算?”
“揪出那人后尽快从摊浑水里抽身。”谭言将纸条揣进了裤袋,转身回到桌案前,“对了,阿然那边怎么样?”
“孟少爷那边今早拍了电报来,只是报了平安。还说会一周寄一封信来。”
谭言点头示意老华下去。
这次事情结束后,一下子抽身是不可能了,只能让谭依留下来和这三家周旋。
这次先斩后凑父亲那边倒定然会把他放在身边监视,虽然正合他意,但他却担心几个家族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后谭依一人难挡,到时便是战火东引。
谭言放下了文件转接了谭家小公馆的电话。
晴夜无云,路边绿化带上的法国梧桐打下影影绰绰的荫黑,像舞动的厉鬼,风送来码头上的汽笛声,呜呜的,轻喃今夜的难安。
宋家和林家两批人不约而同的潜入了封昭所乘的船上,他们可不止是为了要封昭的命来,而是为了那份牵涉他们利益的文件而来。
船在夜色的掩护下脱开码头的束缚,缓缓融进夜色。
船上,封昭似乎染了疹子,由医生看护出入,一直压低帽沿低调行动。
宋林两家并未发觉,而谭言却在临上船前折道离开,按封昭来路回折到了那家东洋酒馆。
他们在对面的一处旅社停下,老华从外回来,“主子,打听清楚了,封昭确实在那家东洋酒馆停驻过。”
“嗯,让人注意酒馆里进出的人。”谭言点头交待道。
很快他们盯上了发现封昭有诈,赶去报信的阿香。
阿香进了绸庄直上二楼,“怎么了?”女人喝了口茶淡淡的问。
“主子,我们上当了,封昭未走水路!”
砰!上好的白釉点翠牧丹杯被她狠狠砸在桌上,“可恶!快去把文件在苏家的消息传过去!”女人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旅社里,老华得了消息又推门而入,“主子,是钱蒂儿。”
谭言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窗外那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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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酒馆。
船上,宋林两家的人已经动手了,封昭带的人几乎都已经没了,封昭被逼到船边,不知道是谁先扣的枪,封昭应声倒在血泊里,林将军罢手让一个士兵上前去查着。
“林将军,且等等,这人并非封昭!”宋二爷喊住了林将军。
“怎么回事?”林将军愠怒道。
“宋家外探刚到的消息,封昭并没有走水路,我们被诈了!”
“他在哪!这小兔崽子敢诈老子!”
“不必追了,文件不在他手里。”
“在哪?”
“苏家。”
“这么轻易就告诉我宋二爷这话,当真?”
“,我这是想与林将军结盟,你我同力不是能更快把东西拿回来?”
“目的?”
“我要宋家族长之位!”
谭言在深夜方才回到家,客厅里静的可怕,平日闹腾的两个孩子也睡了,那只讨厌又惹怜的小奶狗也被孟然带走了。
他在寂静里仰卧在沙发上计算着去和孟然会面的时间,恍惚里就睡着了。
禄妈自佣人的侧房出来,小心地转入饰有垂地窗的曲廊,到了后园,她硬是把那墙角摸了一遍,才找到了一个洞,左右顾看无人方才把纸条放入,掩盖好后离开。
她最近被阿桑盯紧了,也只能这样了。
五天一晃而过,苏林宋三家并没有大的动静,暗地却是一根紧崩的弦只等断裂的一刻。
谭言也到了孟然的提前来信和父亲带着隐怒的电报,看来他可以提前走了。
可孟然信中却提到孟父重病,谭言提前和姐姐告别便连夜赶往南京。
第四十五章
火车到站时已经是凌晨了,孟然在人流里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可依旧没有看到谭言,孟然站在原地等着。
“阿然,是打算在这里化成望夫石吗?”谭言嘻笑着自身后将人拥入怀中,用下巴抵着孟然微软的头发,让他想起了自己抱那只小奶狗的时候。
孟然耳根微烫,“走啦!”他一把拽住谭言的领带往外走,谭言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孟然的羞赧,被拽的躬身也愉悦的跟了上去。
老邱驾驶着汽车往孟然父亲的小公馆去,自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孟然已经靠在谭言肩上睡着了,老邱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谭少爷能来真是太好了,小少爷最近可是累坏了,为了孟家和老爷的病也是两头跑。”
谭言低头看着孟然的确是有青浮的眼圈,他们分开也才一月余,却像是时间里隔过了山海,而孟然也从未跟他诉过苦,实际上他们之间的书信也只有几句问候,太多的话书笺已经载不下,他们已经在心里互相了然。
谭言也知道孟然定然在勉强自己,所以才快速的处理完事过来。
“老邱,孟姨父那边情况怎么样?”谭言微扶着孟然摇晃的脑袋问老邱。
“老爷那边情况并不好,前几年染的肺病,现在情况一直在恶化,医生要求在医院静养着。但已经是病根深种的老毛病了,医生也没有把握,说是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说往后只会是时间越来越少所以小少爷才一直坚持陪在老爷旁。”
谭言看着孟然点了点头,老邱顿了顿像是有些为难,“小少爷最近又接到了沈门主托人带的消息,说是酒井那边似乎发现了隐藏的四门,开始想把小少爷逼出来,似乎还是为了撬出地宫的消息。”
“嗯,我在那边还培养了一些势力,护四门一时倒也可以办到。”
“小少爷,一直不愿向你开口,如今就由我代由开口了。”谭言微蹙起眉,阿然竟不愿向他开口求助吗。
车到了门口孟然方才醒,直到门口听差的仆欧开门的声音传到耳边,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捏了捏眉心,果然是太累了吗?
可孟然还未来待及彻底清醒,谭言便直接抱人了,本来打算让谭言安顿好行李便去医院的,却被谭言以天色尚晚为理由困在了房间里休息。
好在天色的确还昏沉,仆欧们也都还休息着,否则看到自己被谭言制的服服帖帖的,他这主人都不好意思同平日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医院,孟洛山叫来了医生。
“符医生,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我不想,我儿子担心。你就同他说,我情况好转,让我出院吧。我想回趟老家,去给我的妻子扫一扫墓。”
女医院面露难色,“可是孟先生你这样长途的行程,只会让病情恶化的更快。”
“我的妻子是个好妻子,好母亲,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我从来没好好的和她唠过家常,她也总是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什么委屈都自己咽,她也是为我而死的,我如今只想回去,守在她的坟头和她说几天的话。”孟洛山凹陷下去的眼睛像两眼枯井,在说到妻子时才有一点微光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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