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CHANICAL:机械主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薛直
真奇怪啊,人类,最脆弱的心脏里有最强大多狂热的风暴。
而他居然能够明白这种力量。
宴池并不知道在他刚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可以抚摸艾尔维特的大腿的时候,艾尔维特的思路就跳跃到了该如何解决他的发情期上,如果知道,他大概就会羞耻到崩溃,无法面对艾尔维特了。
不过艾尔维特也并不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对于人类来说能够激发本能的羞耻而不和宴池商量如何解决,单纯只是认为术业有专攻,叶赛尔是最合适的人选。
事实证明叶赛尔确实是,听了艾尔维特的基本描述和诉求之后,她呆滞片刻,表情丰富的看着艾尔维特,随后给出了解决方案:“你帮他解决解决不就行了?他会因为情绪波动而不好变身,所以如果是狼的形态进入状态的话,可能到时候会无法变回来,但是相应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一般来说发情期的动物会发生不同变化,比如比较激动,比较暴躁之类的,你让他冷静下来就可以了,到时候可以再看。”
叶赛尔和艾尔维特在沉默之中对视,确保彼此都明白这个让他冷静下来是什么意思之后,就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这事从科学角度讲当然不尴尬,可是叶赛尔毕竟认识宴池,不太专业的想想艾尔维特这种一旦决定基本方针就会实施到底不动摇的性格,就情不自禁有些同情宴池。
希望他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也希望艾尔维特不要留下心理阴影。
叶赛尔幸灾乐祸,隔岸观火,嘻嘻嘻。
宴池并不知道有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已经开始实施了,安分的待在家里玩游戏。他醒来之后就会变成人形,光溜溜的看到艾尔维特在床边穿衣服,只能裹着被子仰望艾尔维特,思索他到底看到什么没有。
虽然可以肯定艾尔维特肯定不会刻意的看,但是就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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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宴池可以肯定如果不小心看到,艾尔维特也不会觉得失礼或者有什么波动,只会视若无睹,顺手给他盖上被子。
想想居然有点气。
宴池在床上滚了四五个来回,才意识到这是艾尔维特的床。先前他先入为主认为艾尔维特这种冷淡的人肯定有洁癖,后来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虽然确实艾尔维特一直都是严谨整洁的,但却没有特别在意这些,更对他没有什么要求,宴池浑身大汗的时候也并没有回避排斥对他的接触,宴池就松了一口气改变了看法。
之后他就觉得艾尔维特应该不喜欢和人的近距离接触,但紧接着他用狼的身份爬上了他的床,还蹭他拱他,艾尔维特也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在加上前后几次拥抱,宴池总算是明白了,艾尔维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会。
……这听起来比不喜欢惨多了。
宴池十分感慨,于是又松了一口气。
他有心想要认定艾尔维特对于感情的不熟悉和毫无动静也是因为他的不熟悉,不会,但却被死神迎头打了一闷棍,认清现实就是可能艾尔维特确实不太适合谈恋爱。
那他还能怎么办?
宴池醒来之后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气鼓鼓,等到艾尔维特走了之后还没有接受现实,心痛的怏怏倒在被子上谴责自己,纠结万分,觉得这个所谓极力占便宜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亏的计划其实根本就是暴露了他有多蠢,又有多无能为力。
宴池是这种性格,他不会因为自己发现无能为力就坦然的糖平接受,反而会生气,对于让他无能为力的东西,和无能为力的自己都生气,尤其在激发狼的体态之后,还会牙齿痒痒想咬东西。
一般情况下他都控制的很好,可是总有郁闷到忍不住的时候,只能怨念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气鼓鼓的坐着,在脑内发脾气。
好气好气啊,哼!
第33章
宴池像是三心二意的小狼崽,很快就轻而易举的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继续思考艾尔维特了。
他其实也觉得自己觉得没有希望之后的想法有些卑鄙,仿佛哄骗了对情爱一无所知的人,趁机占他的便宜。可是艾尔维特的外表实在很容易让人理直气壮,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占便宜被压迫的那一方。
于是宴池渐渐察觉出艾尔维特忙碌的另一种好处。
他太累的时候,就会暴露更多的本能,无暇用冷漠掩饰的直接反应,总是最有趣的。宴池佯装不经意的从他脸上来回扫视,注意到艾尔维特蹙着眉,满脸不耐烦和疲惫,坐下来的时候还叹气。
放在别人身上何其寻常的举止,在艾尔维特身上发生都令人觉得讶异而新鲜,甚至想多看几个来回。
宴池注意到他脱下外套之后,从白色或者黑色的衬衫里面透出来的肌肉线条,也看到一掌宽的军装腰带如何束紧艾尔维特的腰。他们的作息规律相近,宴池总是自然醒来,看到艾尔维特正在穿衣服,背对着他的时候后背清晰而流畅的肌肉线条聚拢随后分开,背肌往下延伸,越来越窄,滑落到腰之后逐渐紧,随后落在裤腰里。
他抬起手整理头发,又勾起溜出来的发丝并入缎带之中,侧过脸的时候看起来居然十分婉约,因为沉默而倒错成温柔。
宴池越发觉得自己不亏。
他一声不吭做一只狼崽,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从紧闭着的毛绒绒的眼皮底下偷看艾尔维特换衣服。
艾尔维特可能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不过并不在意,随便宴池看,穿完衣服还过来捏捏宴池的肉爪爪,让宴池觉得自己更加像是一个宠物,才会出门。
宴池仗着自己毛绒绒的样子很可爱,倒是心安理得的装傻,等着艾尔维特去上班才会变成人,穿好衣服出来。
他的假期本来就不长,这么消磨下去时间过得更快,眼看着就只剩下一两天。
阿尔忒弥斯亲自来联系他了。
宴池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军团长会亲自发来通讯请求,但毕竟不敢怠慢,连忙接通。
阿尔忒弥斯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希望你的军队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宴池不明所以,却深切的认识到阿尔忒弥斯确实是个人造人,冷若冰霜的表情让她那张小女孩的脸充满了意料之外的威严和冷漠,和艾尔维特颇有相似之处。
不过他该问的还是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尔忒弥斯阁下?”
通讯背景是宴池曾经见过一次的军团长的办公室,阿尔忒弥斯抬起一只手扶额,这个动作出现在她身上违和感很重,不过这也说明情况严重到了一定程度:“我们现在很需要你,你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追击那些海盗,确认他们是否和星际联盟勾结……”
阿尔忒弥斯抬起头,十分清醒的逼视着宴池:“你明白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吧?”
没有火力支持,远离安全范围,跟随海盗的舰队,去执行侦察任务。
这几句话已经完全说明了任务等级,怪不得阿尔忒弥斯第一句话就是问宴池的军队能否投入使用。如果不能,说不定他只能自己去。
宴池陷入复杂的沉默之中,和同样冷峻严肃的阿尔忒弥斯对视,良久,站起身行军礼:“任凭差遣。”
他本来就比阿尔忒弥斯高得多,现在站起来更是需要对方仰视,明亮的白昼日光落在宴池肩上,阿尔忒弥斯沉默着,眼神之中居然有神明那样无情的慈悲。
她审视着自己的士兵坚毅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我了解了,看来你对秘密军队的了解也并不多,我会直接和艾尔维特联系,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带着你的军队,去面对你的征程。我们会等你回来。”
宴池感觉到悲壮的气氛,心底一沉。
他是知道人造人的情绪匮乏的,阿尔忒弥斯看着也不像是每发布一次任务,派遣一次军队就这样沉重的人,于是马上猜到任务的危险程度。
等到晚上艾尔维特回来的时候,宴池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十分悲壮的看着艾尔维特,想要和他正式的告别,或者告白。
不是宴池悲观,这也算是个由来已久的传统,战争年代谁也不知道这次分离是不是会变成永远分离,所以每次告别都肃穆而郑重,希望如果是结局也不至于潦草。
宴池在思考如何开头,艾尔维特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明天你跟我去看你的军团。”
瞬间升级成军团了。
宴池吃惊:“什么?我的军团?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得不分心去看艾尔维特浓密垂下来的一排睫毛,又忍不住对军团这个说法感到吃惊,简直不知道到底应该惊叹哪一件事。
再说之前明明每次提到,说的都是军队,编制和等级不明,现在就突然提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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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宴池真是受宠若惊。
军队编制都是有数的,一般情况下不会随便删减增添,主要是因为番号问题和物资配发协调起来都不容易,一支队伍要用新的番号,几乎就是在创造历史,宴池丝毫没有料到自己这个年纪就要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
和荣耀。
一般来说,军团长至少要是将军级别,宴池知道艾尔维特这个说法就说明军团最高长官确实就是自己无误,虽然目前来说军团一共就只有最多六个人,甚至算不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是按照他们的激进速度,填充人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到了人数逐渐多起来的时候宴池的地位也将随着军团实力和排名的提升水涨船高。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宴池知道自己是扛不起的。他有些犹豫,似乎在这个时候推拒任职有些抓不住重点,但也不能不说:“这不太合适吧,我没有经验,单开一个军团我心里……发虚。”
承认自己有些事情做不到并不丢人,宴池也只是稍微用点劲就说出来了,比他想象的容易。
艾尔维特看起来真的是很累了,听到宴池说话才抬起眼帘看他,声音很低:“我考虑到了这个因素,所以决定直辖你的军团,你的军衔保持不变,这次回来之后考虑按照立功情况适度提升,也算是合适。”
这倒是实情。
之前宴池在迎击海盗的战役之中虽然确实构成了立功事实,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结算功勋进入系统数据,艾尔维特的意思就是等到他这次任务回来一起结算。按照任务的危险程度来说,功勋也绝对不会低,到时候再升军衔,也完全说得过去了。
年纪轻轻就因为能够匹配机甲而成为少校,继而建功立业继续晋升的人不是少数,宴池现在仍然觉得轻飘飘的原因并非这个速度太快,对他来说最奇幻的还是指挥一支军团。所以艾尔维特说自己要破例直辖,他不仅没有明明是军团长但却居于人下只能算是二把手的憋屈,甚至觉得瞬间踏实下来,松了一口气。
宴池并不怕犯错误,走弯路,但他害怕带着别人,背负着信任自己的人的生命犯错误。一旦不可挽回,他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了。
他自己有多大能力,当然是自己最清楚,宴池深知情况已经越来越凶险。他还不能完全明白如果这些海盗和星际联盟确实有关系,到底代表着什么,但也想得到很有可能阿尔忒弥斯上的人类科技发展水平对于那个虎视眈眈的外星文明已经不是秘密。
他能迅速的发现对方的弱点并且击溃,对方当然也能做到。
既然必有一战,那就要亮剑,而不避战畏战,想要和平就要去通过战争得到,否则连苟延残喘的安宁都无法保全。
宴池咬着嘴唇和艾尔维特对视,良久才答道:“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句话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说,可却是第一次感觉如此沉重。
宴池并非自愿争取这个重大的责任和新生的军团,而是必须承担。
他起先并没有意识到作为第一个成功变异的人类,究竟有什么样的责任,又会走上什么样的一条路,他所担心的只有自己和未来,现在却要承担起更多。
宴池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沉重。
艾尔维特看他的眼神让宴池觉得他似乎明白这一切。
他真的明白吗?
宴池无法确定,只是摸不做声的看着他,慢慢从沉定的承诺到露出少年本色的踌躇:“要是我……要是我让你失望了……我回不来的话,你会……”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心里一团乱,只是如果不问出来,就无法善罢甘休,甚至觉得必须要问,否则移不开目光,可心绪烦乱,只能随便选了一个词:“你会记得我吗?”
要艾尔维特记得他什么呢?他的名字,他的容貌,他的性格,他们如何相遇,他又怎么死去?
这故事不像是事实,更不像是宴池想要的,可他很明白,对于艾尔维特来说,记得一个牺牲的战士,本来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艾尔维特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和他默然对视片刻,居然有些无奈,抬手扶额:“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可以肯定的说,你不会死于这个任务。”
这次轮到宴池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觉得被打了一剂猝不及防的强心针。
不过这个答案不算是完全回答了宴池的问题,所以艾尔维特动了动,很快补充:“如果你回不来的话,我可以答应你,记得你。”
战士们的牵挂和羁绊实在太少了,没有家庭就没有亲人,没有来的地方,只有归处,有时候是火焰,有时候荒山,有时候是茫茫太空。没有人记得每一个战士的名字,更没有人爱他们。
所以艾尔维特知道宴池要什么。他有些茫然的想,毕竟他才十九岁,就算是在普遍参军年龄很低的现在,他也实在还只是个青少年,畏惧死亡,畏惧被遗忘,觉得人生还有很多遗憾但却来不及去一一做完,都是人之常情。
而他毕竟和宴池有不太一样的羁绊,那么答应他的请求,满足他的期望,承诺会记住他,也算是该做的。
宴池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着一汪水,又像是快被艾尔维特弄哭了,因为不想失态,他又气鼓鼓的,憋着一口气,飞快的瞪了艾尔维特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别人根本对他没有期望的时候说出这种完全不像他的话,非要让人死心塌地,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痴为他狂。
太坏了,简直是邪恶的魅力。
宴池不说话了,室内很快就安静下来,他害怕自己一眨眼睛就让突如其来的眼泪掉出来,这就太丢人了,低着头睁大眼睛等着眼泪自然风干,再抬起头的时候,艾尔维特居然睡着了。
他是不知道艾尔维特究竟有多久没有正常的休息过了,也可能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正常过,阿尔忒弥斯的计划又让他忙到半夜,宴池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艾尔维特的筋疲力竭。
宴池的内心变的很柔软,他忍不住去看艾尔维特的样子,发现他居然显得有些柔弱了,既不设防,又不冷淡,甚至还十分乖巧安静,就像是……就像是真的和他进入了同一个世界,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气势,也并不难以接近。
像个荒唐的梦。
宴池近来吃豆腐的行为已经轻车熟路,可这还是第一次,他想做出更多的事情,想靠艾尔维特更近。
虽然艾尔维特不知为何十分肯定的说他一定会回来,可宴池在莫名其妙的得到信心之外,总还有一分悲壮,带着我就要死了的悲痛心理,宴池很快就做贼一样俯下身去,撑在艾尔维特肩头,去偷亲他。
夜色静谧安好,宴池近距离接触到艾尔维特身上的气息,忍不住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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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满怀信任与亲昵的磨蹭,随后凑上去贴着他的嘴唇,悄悄睁开眼睛。艾尔维特浓密的睫毛静静的停泊,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既觉得不甘心,又觉得庆幸,闭上眼睛继续厮磨,片刻之后,面红耳赤,心如擂鼓的分开。
宴池惆怅又悲壮,带着难言的悄然甜蜜,看着仍然毫无察觉的艾尔维特,刚叹了一口气,艾尔维特就慢慢的睁开眼睛,茫然的迎上他的眼神,懵懂的不耻下问:“你为什么要舔我?”
……宴池差点被吓死,之后又差点被他噎死,炸着毛恶向胆边生,凶狠而破罐破摔的回答:“我觉得那他妈的不是舔!”
他才不是小狗好吗?舔什么?什么舔?啊!气死了,这个不解风情的死机器!
宴池要是够胆,甚至想踹他两脚,没料到艾尔维特仍然十分好奇,紧跟着疑惑的问:“不是舔是什么?”
宴池已经完全又惊又吓又觉得丢人,失去了在命运这个泥潭里挣扎的力气,认命了,慷慨激昂的生气:“是亲啊!!!!”
“哦。”艾尔维特无波无澜的接着问:“你为什么要亲我?”
宴池已经觉得色厉内荏的怒气退散,转而自厌自弃,仿佛大庭广众被剥光那样难堪,几乎是难以忍受的,却又强逼着自己坦然承认:“喜欢一个人才会亲。”
艾尔维特相比起他的复杂反应,就显得平常而且平静了很多,继续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宴池懵逼了。
他不觉得艾尔维特弱智到了不知道亲吻是什么意思的程度,他就算是再无欲无求,也应该有相应的常识,话到这种程度,他不能不自暴自弃的想更多。
艾尔维特对于别人爱他这种事情,会怎么看呢?宴池左看右看,都觉得他会很不耐烦,觉得这是没有用的多余感情,只会干扰他的生活,十分不自量力,是一种无法成真的妄想。
可……那不是妄想啊,只是爱而已。
他和艾尔维特之间的距离已经太遥远了,他凭借着这些机缘巧合的交集,不知廉耻的靠近他,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触摸他,已经十分唾弃自己,足够难过了。
擅自触摸神像的信徒是在行亵渎之事,总要遭受报应的。
宴池这回真的要哽咽了,艰难的清了清嗓子,强装出正常的样子,甚至还仓促的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眼里蓄着一汪水,看起来比还是个小狼崽子的时候更可怜更柔弱,觉得自己也算是狠心辣手的对待自己:“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但我希望你也喜欢我。”
他听到自己的尾音里带着一点哭腔,又是觉得丢人,又是觉得失控,乱纷纷的想着果然一遇到这样的事他就变了,黏糊糊软兮兮,再也不勇敢,也不聪明厉害了,艾尔维特怎么会爱这样的人呢?
果然,艾尔维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两人的呼吸都静静的。
尴尬的沉默蔓延了好一会,宴池终于受不了这无声的拒绝和羞辱,生出新的怒火来,不明白艾尔维特为什么不直接说不。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钝刀子什么时候才能割完?
不占理的时候就恶向胆边生一向是宴池的优良传统,他又炸了毛,恶狠狠的猛然抬头瞪着艾尔维特:“你要是觉得我不配你就提出你的要求啊!你来考验我啊!我是真的,真的爱你!我也会变的很厉害,我会长大,不再这么愚蠢,这么幼稚的!你考验我啊,你考验我,我就一定会通过的!”
他怒气冲冲喊完,感觉自己已经憋不住要委屈的哇一声哭出来了,马上跳起来噔噔噔冲上了楼,头也没回。
留下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顿的艾尔维特,茫然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不明白话题到底怎么从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到了宴池求爱不得恼羞成怒大发脾气然后哭了起来夹着尾巴逃跑了。
人类真的很复杂。
艾尔维特若有所思的摇着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青少年的又一复杂心理问题。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宴池居然会有这种心思。
到了年龄的孩子们是会这样,用勒伦奈引经据典的话来说,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也,可是人之常情到自己身上这种情况,不管是发生多少次,艾尔维特还是感觉得到事不关己的陌生感。
他和一般人的隔阂,简直像是生殖隔离那样固化。
宴池一向对艾尔维特有很多不服气,没有人比艾尔维特体验更深,当然他能理解正是因为宴池这种不服气的心理因此反而把他当做一个独立个体而非神化形象来看待,也就让宴池对他的印象格外与众不同……
艾尔维特好像已经明白为什么宴池不仅爱上他,还会冲着他大喊大叫发脾气了。
不可否认这种感觉对艾尔维特来说也很稀奇。
严格的说他不能算是没有恋爱经历的人,可是勒伦奈和宴池之间的距离也就差不多像是他和宴池之间的差距,宴池抛弃羞涩矜持把心情大声喊出来,这种体验对于艾尔维特也算是意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人们都怕他不留情面,因此反而不肯直说,总是默默看着,远远旁观,就算是觉得心满意足。这些人无法打扰到艾尔维特,也就不能在他心里留下什么东西,只是让他觉得十分可惜。
可宴池就鲜活的多。
他说,你考验我啊,只要你考验,我就一定会通过。
艾尔维特反而不明白,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考验他,用爱的名义和标准。
他不仅不知道什么是爱,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宴池所说的考验。
他不怀疑宴池的真心,只是怀疑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又是否能不让宴池失望。
他是一只多么可爱的小狼崽啊,满怀着希望,天真又稚气,可是总有一天会变得很强大,他即将指挥一个新生的军团,却因为爱情而在战争的前夕受到这样的打击。
艾尔维特隐隐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根本就不应该睁眼。
第34章
宴池很快就因为自己吃艾尔维特豆腐而遭到了严酷的报应,自暴自弃的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和艾尔维特一起去接自己的军团,全程都板着脸不说话不敢看艾尔维特,唯恐回忆起昨晚的尴尬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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