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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沙漠
国相双手颤抖,冷笑道:“李家的名义和夏侯家的力量,造就了大唐的一位天子,而你抛弃甚至要抹去这两家的存在,要以一个野种来延续你的江山,难道你没有想过,他凭什么能够坐稳江山?”
他的语气没有愤怒,只有一股子沧桑与悲凉。
“这世间最大的愚蠢,就是总有人高看自己,自以为没有自己,这天就要塌下来。”圣人淡淡道:“可是自古至今,王朝兴衰替换,多少帝王将相早就湮没在史海之中,但这江山如旧,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湮灭而有丝毫的改变。”环顾四周,平静道:“即使朕与国相化为尘土,这座宫殿依然会存在。”
国相一怔,随即笑道:“不错,江山从未变过,变的只是坐江山的人。”
“所以国相不必忧虑以后发生的事情。”圣人道:“坐江山的既然是朕,那么如何来处置发落这座江山,都是由朕来说了算。”
国相点头道:“老臣确实不必再多忧心了。”微一沉吟,才问道:“圣人想要如何发落夏侯家?”
“朕.....是大唐的天子。”圣人平静道:“国有国法,朕要维护大唐江山,自然要维护国法,夏侯家该如何处置,自有国法来惩办。”看着国相,叹道:“你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朕能够坐稳这江山,国相确实居功至伟,朕也没有忘记,你终究还是朕的兄长。”
国相只是淡淡一笑,并无说话。
“她被我送去了天池山。”圣人沉吟片刻,终于道:“朕知道她一定很孤独,所以国相如果前往与她为伴,想必她会很欢喜。”
国相一怔,他当然知道圣人说的是谁。
因为卫璧一案,作为圣人亲妹妹的成国夫人被卷入其中,圣人震怒之下,将成国夫人放逐到苏州的天池山永远圈禁起来。
圣人的意思,分明是要将自己也送往天池山圈禁。
这也许是圣人对夏侯家最后的仁慈。
国相很清楚,自己被送往天池山圈禁,与死无疑,但这也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夏侯家的结局肯定会很凄惨,在大唐风光无限近二十年的夏侯一族,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朕很倦了,对你如鲠在喉。”圣人道:“今日一别,此生或许永不再见,朕.....会时常想念!”吩咐道:“媚儿,你送国相出宫,着刑部派人护送国相前往天池山。”顿了顿,才道:“派人告诉天池山那边,国相年事已高,需要好生照顾,任何人不得打扰国相在天池山休养,违者.....杀无赦!”
长孙媚儿答应一声,上前来,恭敬道:“国相,媚儿送你出宫!”
国相却是跪倒在地,向圣人叩了三个头,尽最后一次臣子本分,被长孙媚儿搀扶起来之后,也不回头,出了小花园,守卫在小花园四角的四名太监之中,立时便有两名太监跟上前去,随在国相身后。
出了御花园,国相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
“长孙舍官,老臣走后,劳烦你照顾好圣人。”国相看向长孙媚儿,叹道:“由你照顾她,老臣很放心。”
长孙媚儿恭敬一礼,恭敬道:“国相放心,媚儿会尽心竭力,其他的话.....媚儿如鲠在喉,只盼国相多多保重。”





日月风华 第一一九零章 血雨
灰沉沉的京都自正月初一半夜暴雨倾盆之后,连续四五天都是阴雨绵绵。
京都一百零八坊一直封闭,正月里本是访亲走友的时候,但京都的人们却只能缩在家中,希望笼罩在京都上空的阴霾能够早点散去,那些大人物们的争斗可以尽早解决,不要牵累到平民百姓,虽然他们心中很清楚,大人物之间的争斗,流血牺牲最多的都是小人物。
一些年纪大一些的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京都大街小巷充斥着刑部的衙差,在哀嚎痛哭声中,无数人被带去刑部大狱,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拉到菜市口干脆利落地砍掉脑袋。
许多人还记得,那段时日,京都的空气中始终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持续了大半年都不曾散去。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时候。
刑部的衙差们再一次出动,京都无数官员的家眷都被拖到了大狱,消息灵通一些的更是知道,京都又将迎来一场血腥的清理。
只是让人们吃惊的是,这一次谋反的竟然是夏侯家。
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人出自夏侯家。
人们理所当然地认出,只要当今圣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夏侯家就稳如泰山,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他们的地位,甚至有不少人很早就猜测,当今圣人膝下没有皇子,退位之后,是否会从夏侯家挑选子嗣继承大统?
这样的想法不但市井之间有许多人私下议论,便是朝中官员也有许多充斥着这样的想法。
江南之乱后,麝月公主的地位一落千丈,更多的官员更倾向于圣人可能会让夏侯家的人继承皇位,为此朝中更多的官员倒向夏侯家。
可是谁能想到,江南之变过去也就半年,夏侯家竟然悍然谋反,而且在皇帝陛下的英武之下,叛军甚至没有坚持一天,立刻就土邦瓦解,夏侯家也是大厦即倾。
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人对于违抗她的人从来都没有怜悯之心,即使是李氏皇族,也曾遭到了血腥的清洗,这一次对叛党的清理,凶狠程度绝不下于十几年前。
刑部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刑部尚书卢俊忠能够平步青云,成为各司衙门官员谈之色变的角色,就是因为当年冲锋在前,成为圣人指哪咬哪的一条恶犬。
近些年刑部已经沉寂不少。
毕竟皇帝陛下希望的不仅仅是满朝文武的恐惧,拴好狗绳子,也是为了让群臣归心。
秦逍在大理寺当差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爆发了巨大的冲突,一度在大街上拳脚相加,宛若市井泼皮,虽然成为一场为人取笑的话题,但也因此让两大衙门水火不容。
不过那次过后,群臣却也感觉到刑部曾经猖狂不可一世的气焰被狠狠打压,甚至有人觉得刑部可能再也回不到当初的风光。
但世事难料。
如今刑部又借着这次夏侯家叛乱为契机,卷土重来。
刑部在行动,满朝文武却是噤若寒蝉。
许多官员心中庆幸,幸亏当日没有卷入其中。
这次遭受清洗的首先自然是当日直接参与叛乱的那些人,武-卫军的将领大批落网,神策军以庄召阳为首的众多将领也都被逮捕入狱,当日跟着国相一起在城下摇旗呐喊的众多官员,自然没有一个能跑的了。
此外被清洗的重灾区自然是户部和兵部两大衙门。
这次为国相摇旗呐喊最多的便是出自这两大衙门的官员,刑部也在第一时间咬住了这两大衙门,大批的官员及其家属被逮捕入狱。
虽然朝中大部分官员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而且一开始也心存侥幸,但很快众人的心也沉了下去,特别是与刑部有些嫌隙的衙门,例如大理寺,衙门上下一片黯淡。
卢俊忠睚眦必报的性情,满朝皆知。
当年圣人登基之后,直接出面反对圣人继位的官员们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而没有直接参与的官员,也大批被刑部拉下水,对刑部来说,你有没有参与叛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刑部想不想要让你好看。
其他衙门倒也罢了,大理寺却是继户部和兵部之后,满衙门官员最惶惶不可终日之众。
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刑部衙门不分日夜,连续几天都是传出凄惨无比的声音,经过刑部衙门附近,那些宛若从地狱发出来的凄厉之声,只让人毛骨悚然。
卢俊忠却很享受这样的声音。
此刻的卢部堂,再一起意气风发。
他对自己之前的选择佩服的五体投地。
国相召集朝中官员前往议事的时候,卢俊忠权衡再三,并没有参与其中,在这种叛乱之中,刑部异常忍耐地保持了沉默,现在回过头去看,卢俊忠庆幸之余,后背也是直冒冷汗。
当时只要稍微软一点点,跑到国相府去,那么自己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现在被审讯的肯定是自己,而自己的位置肯定也会被其他人所取代。
这世上从来不缺酷吏,多少人内心深处想着取自己而代之,卢俊忠心知肚明,但是他却清晰地明白,要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稳,自己头上就只能有一片云彩,那片云彩在宫里,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死心塌地的效忠宫里,自己的地位就不可撼动。
“兵部左侍郎邓太初交待,太仆寺少卿梁泉虽然当日并未出现在城下,但却参与了谋反。”一名刑部黑衣官员手拿着文牍,向卢俊忠恭敬回禀道:“梁泉对邓太初承诺过,太仆寺在郊外的马场蓄养了五六百匹上等战马,只要夏侯元稹需要,他随时可以提供,也就是说,梁泉是准备向叛军提供战马。属下已经着人去传唤梁泉问话。”
卢俊忠抚着颌下鼠须,微微颔首,不无得意之色。
数年前,太仆寺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了十几匹西域宝马,卢俊忠一眼相中其中的两匹,不好直接开口,令人请了梁泉一顿饭,暗示梁泉将那两匹西域宝马以调度给刑部的名义送给自己。
孰知梁泉声称那两匹马已经被人看中,最终没能落到卢俊忠手里。
卢俊忠虽然并没有怎样,但心中却已经记下了这笔仇。
这次有了机会,大肆清洗叛党之余,却也是取出自己的一分秘本,按照秘本中记载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拉进来。
“给叛党提供战马,罪无可赦。”卢俊忠端起茶杯,慢条斯理道:“此等凶恶之徒,必要彻查。子本,梁泉这案子,你亲自过手,不要让我失望。”
那官员自然明白部堂大人的意思,忙道:“部堂放心,这桩案子,属下定然办得滴水不漏。”随即凑近上前,低声道:“户部右侍郎白正信的堂弟昨晚过来探监,下官问询了几句,他想见一见部堂。”
“见我?”卢俊忠淡然一笑,悠然道:“他准备花多少银子买命?”
“他说只要能放过白家,白家愿意送上十万两茶水银。”官员低声道:“属下没有直接答应,不知部堂是否愿意见一见?”
“十万两?”卢俊忠抚须笑道:“不少了。在户部当差,这油水可真不少。如果我记得没错,白正信是四年前被夏侯元稹提拔为户部侍郎,短短几年时间,白家暗地里置办了多少产业,那是羡煞旁人啊。”
官员忙道:“部堂,您的意思是可以见一见?”
“若真见了他,咱们这身官服就不用穿了。”卢俊忠脸色一沉,冷笑道:“子本,跟了我多年,看来你还有许多东西没学到,平日里多学学东山。白正信若是其他衙门,那倒好说,他可是户部侍郎。当年成国公赵家被剪除之后,户部就一直在夏侯元稹的手里,整个户部衙门上下,每一个人都透着夏侯家的味道,那白正信几日前还随着夏侯元稹一起跑到城下摇旗呐喊,这样的人要是能放过,谁都知道是咱们做了手脚,到时候宫里追究下来,咱们还要不要活命?”
那官员身体一震,汗颜道:“是属下愚钝。”
“白家一个也不能放过。”卢俊忠道:“之前我已经和你们说过,户部和兵部卷入进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手下留情。”
“属下明白了。”官员眸中显出凶狠之色,“属下亲自查办白家,定让白家鸡犬不留。”
卢俊忠冲着门外看了看,这才向那官员招手,官员贴耳过来,卢俊忠道:“白家要拿银子救人,你以传讯为由,将白正信的堂弟传过来,告诉他先拿银子过来。十万两不成,我盘算过,白家倾尽全力,定然能挤出二十万两,收银子的时候,务必谨慎,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银子一到手,立刻将那人重刑伺候.....!”眸中显出狠厉之色,悠然道:“刑部衙门里撑不过刑罚的人多了去,不多他一个。”
官员心领神会,还没说话,就见外面传来声音:“部堂,属下求见!”却正是刑部侍郎朱东山的声音。
“你先去吧。”卢俊忠挥挥手,示意那官员退下,这才叫进朱东山,开门见山问道:“那边情势如何?”
“已经让仵作细细检查了尸首。”朱东山上来拱手道:“他们说找遍了整个军营,都不见左玄机的首级,但那具尸首确实是左玄机的衣裳,除夕夜里,左玄机就是穿着那身衣饰参加酒宴。”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仵作也检查过那里,确实是净过身的,宦官无疑。”




日月风华 第一一九一章 退路
卢俊忠抚须道:“左玄机死于何人之手,可有确定?”
“除了左玄机,当日被杀的还有校尉赵河,另有几名相府的侍卫。”朱东山解释道:“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当日庄召阳在军营策动了叛乱,赵河带人囚禁看守左玄机,等到神策军进京之后,有刺客出现在军营,谋刺了左玄机。”
“左玄机是神策大将军,据我所知,他与朝中官员极少往来,一心治军,并无什么生死仇家。”卢俊忠缓缓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左玄机的修为也不弱,一般刺客根本杀不了他。”
朱东山点头道:“确实如此。都说左玄机修为不浅,不过这人深藏不露,到底是什么境界,也无法肯定,不过应该是中天境。”
“一位中天境的大将军,朝廷重臣,军中猛将,谁敢轻易对这样的人物下手?”卢俊忠淡然一笑,道:“这桩案子其实很容易侦办,只要找准杀人动机就好。”
朱东山道:“若论杀人动机,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庄召阳。”
“哦?”
“庄召阳是神策军的副将,在神策军中,只有左玄机一人在他之上。”朱东山轻声道:“部堂,如果这次叛乱得逞,被国相.....嘿嘿,被夏侯元稹掌控了朝政,庄召阳功劳卓著,自然会受到提拔。”
“那是自然。”
“国相叛乱成功之后,必然会将京城内外的兵马都控制在手里,要掌握神策军,将庄召阳提拔为神策大将军,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朱东山道:“不过左玄机这些年领兵有方,在神策军中威望极高,也并无有过错。”随即压低声音道:“圣人登基之后,神策大将军一直都是由宫里的人担任,只要左玄机还在,国相想直接将庄召阳提拔为神策大将军,只怕军心不服,甚至生出其他变故。”
卢俊忠颔首道:“不错。左玄机经营神策军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势力可不弱,庄召阳要取而代之,难度并不小。”阴阴一笑,道:“别以为这次左玄机是真的被控制囚禁,我思来想去,这只不过是左玄机置身事外的手段而已。左玄机肯定也觉得宫里有变,却不敢顶在前面,故意示弱,让庄召阳一时掌握了兵权。嘿嘿,若是左玄机坚决反对出兵进京,庄召阳-根本带不走一兵一卒。”
“夏侯家和庄召阳都知道左玄机在神策军中根深蒂固,要在叛乱之后取而代之,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机取了左玄机的性命。”朱东山轻声道:“部堂,谋害左玄机动机最大的,恰恰就是庄召阳了。”
卢俊忠笑道:“东山,这就是其他人比不了你的地方,任何案子到了你的手上,真相都是难以遁迹。庄召阳已经被逮捕,叛乱之罪是无法洗脱,如今加上谋刺神策大将军,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属下明白。”朱东山道:“左玄机被刺杀,也正好并入庄召阳叛乱之案。”
“对了,神策军现在是谁掌兵权?”
“何太极。”朱东山立刻道:“宫里颁下旨意,何太极暂代神策大将军之职,方辉被调到了武-卫军,取唐长庚代之,由他来整顿武-卫军。属下得知,方辉从神策军调了不少心腹部将一同到武-卫军任职。”
卢俊忠叹道:“庄召阳若是知道这些,不知作何感想?此前他在神策军中,除了左玄机,他的威望和势力最强。现在倒好,同为副将的何太极和方辉都被提拔,他却成为阶下之囚.....!”看着朱东山,轻声道:“所以老祖宗说得好,出头的橼子先烂,凡事都不能跳在最前面。”
“部堂,这两日是否要派人送夏侯元稹前往苏州?”朱东山轻声道:“相府已经被查封,夏侯家在朝中任职的官员也都落网,分布各州的夏侯家官员,宫里也派人送去公函,要将那些人全都押府进京。”顿了顿,才略显难色道:“这次如何处置夏侯一族,还真是有些棘手。”
卢俊忠神情也凝重起来。
“部堂,夏侯家与当年的李家不同。”朱东山轻声叹道:“当年圣人是铁了心要将李家赶尽杀绝,咱们下手没有顾虑。但夏侯家.....,哎,圣人身上终究还流淌着夏侯家的血,咱们要是下手太狠,等哪天圣人再回头看,若是震怒,咱们可就大难临头了。伴君如伴虎,圣人现在心头震怒,那是因为国相主持了叛乱,她一时龙心震怒。咱们现在对夏侯家如果大开杀戒,等过了一年半载,圣人的怒气消了,想起自己也是夏侯家的人,再看夏侯家人丁凋零,刑部却沾满了夏侯一族的血.....!”
卢俊忠的脸色更是阴沉,想了一想,才道:“东山,我这几天就是在琢磨这事儿。你说的没错,圣人现在正是震怒之中,可若是回头怒气消了,咱们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压低声音道:“国相是这次叛乱的元凶,圣人如果要对夏侯一族赶尽杀绝,第一个要诛杀的应该就是国相。但圣人只是将国相放逐到苏州软禁起来,这中间的玄机可就不一般了。”
“部堂是否觉得圣人并不想真的对夏侯家下狠手?”
“江南之变后,圣人忌惮公主,下手打压,让公主在朝中的实力一落千丈。”卢俊忠压低声音道:“公主是制衡夏侯一族的势力,突然消失,朝中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再有新的力量能与夏侯家分庭抗礼。夏侯家如果一家独大,圣人当然更为忌惮,所以这次才会设下圈套让国相入彀,找到机会打压夏侯家。”目光锐利,想了一想,才道:“东山,你觉着圣人只是想打压削弱夏侯家的力量,还是真的要将夏侯家赶尽杀绝?”
朱东山立刻道:“属下以为,圣人对夏侯家的态度,绝不似当年对李家的态度。”
“应该如此。”卢俊忠道:“所以这次圣人并不是真的想让咱们将夏侯一族连根铲起,只是想让夏侯家在朝野的实力被削弱。”抬手抚须,轻声道:“暂时将国相送往苏州囚禁,借此机会清理朝中夏侯一族的党羽,等到日后需要的时候,再将国相传唤回来.....。”
“部堂,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嗯。”卢俊忠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咱们先不急着查办夏侯家的人。先对夏侯家那些党羽进行清理,兵部、户部、武-卫军、神策军,还有卷入叛乱的众多朝中官员,这些人的案子就足够咱们忙活好一阵子,等将这些人都定罪过后,再看看圣人的意思。是了,定罪过后,先拉一批人到菜市口行刑,几百颗脑袋先落地,圣人到时候看到,也许会有所触动,想着如果夏侯一族的脑袋像其他叛党那般落地后,再也活不过来,或许怒气会消过去。”
朱东山忙道:“部堂英明,属下也想向部堂如此谏言。属下令人将夏侯家的人都是单独关在一处,而且并没有亏待,每日足食供应。咱们先不去提审他们,先查办其他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算将其他人都定了罪,也需要至少一两个月的时间,等过了这两个月,圣人的态度如果还无改变,咱们再开始查办夏侯家。”
“只能如此。”卢俊忠道:“国相这边就不要耽搁了。东山,你安排一下调一队人马送国相去往苏州。”顿了顿,又道:“国相那个女儿是否也被关押起来?”
朱东山道:“部堂说的是夏侯倾城?属下知道圣人素来对夏侯倾城颇为疼爱,国相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所以没有将她下狱,只是安排在后院的一间屋里,令人看守,不过这几天都是妥善照顾,并无亏待。”
“做得很好。”卢俊忠道:“圣人的旨意里,也并无特别提到夏侯倾城。这样吧,送国相去苏州,连带夏侯倾城一并送过去。”轻叹道:“咱们刑部当年与李家结下了死仇,这次又要查办夏侯家,如果再和夏侯家结下生死之仇,刑部这些人迟早都没有好下场,多少给自己也留一点后路吧。”
朱东山也是感慨道:“部堂深谋远虑,属下以为应当如此。将夏侯倾城安排在国相身边,一同送往苏州,给了国相一份人情,国相对咱们应该还会存有一丝感激之心,如果他朝被重新启用,也不至于视咱们为生死之敌。”
“这次查办,速度都放缓一些,给圣人一点时间。”卢俊忠微微颔首,但瞬间神色变得冷厉起来,道:“不过大理寺那边,咱们可就要速战速决了。苏瑜那个老东西,当初仗着秦逍被圣人宠信,竟然带着大理寺与咱们刑部打擂台,这次就要让那老东西尝尝刑部的厉害。”
朱东山却是有些犹豫道:“部堂,苏瑜已经向圣人上了折子,听说已经决定告老还乡。云禄被派去东北办案,等云禄回来,苏瑜就该离职归乡了,对他.....是否放他一马?”
“怎么?你是害怕得罪秦逍?”卢俊忠握拳冷笑道:“秦逍离京之时,跑到咱们刑部,给咱们留下狂言,你是否因为他那几句话,心中忌惮?”
“部堂误会了。”朱东山忙解释道:“部堂,苏瑜虽然该死,不过年事已高,而且对咱们也并无任何威胁,不用咱们出手,他也活不了多少年。”顿了顿,才继续道:“秦逍和苏瑜的交情不浅,如果咱们真的将苏瑜拉下水,甚至要了他的老命,秦逍知道,势必与咱们水火不容,那时候......!”
卢俊忠不屑道:“他远在东北,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之数,就算真的回来,咱们还能怕他?本官就是要杀鸡儆猴,让秦逍明白,和咱们刑部为敌,就绝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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