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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沙漠





日月风华 第一一九二章 是非之地
大理寺虽然是京都三法司之一,但这次清查叛党大案,大理寺却无权审理,被晾在了一边。
叛乱过后,众多参与叛乱的重犯直接被送到了刑部,而且宫里颁下了旨意,此次叛乱,由刑部清查党羽,京都府和大理寺只能是协从配合,这道旨意颁下来后,大理寺上下心中一片低沉。
大家都知道,圣人终究还是信任刑部,真要办大事的时候,大理寺在圣人的眼中依然不能与刑部相提并论。
其实有人心中更是明镜儿似地,圣人从没有真正地看重过大理寺,之前大理寺一度风光起来,并非大理寺入了法眼,而是因为大理寺有小秦大人,圣人对小秦大人的恩眷波及到大理寺,这才让大理寺有底气与刑部争锋相对。
但没有了小秦大人的大理寺,瞬间就恢复了原形。
京都上空笼罩着浓厚的阴霾,刑部成为了布云施雨的主角,多少文武官员落在了刑部的手中,大理寺与刑部同在一条街,两处衙署相距并不远,大理寺官员每天到衙门当差的时候,不少甚至都要从刑部衙门经过,耳听得从刑部里传出的凄厉嚎叫,过往的大理寺官员却是心惊胆战,不敢多看刑部衙门一眼。
小秦大人在大理寺当差的时日并不长,但那些日子却是多少年来大理寺真正扬眉吐气的时候,大理寺上下官员因为小秦大人的存在,人心振奋,甚至一度一位大理寺迎来复兴的时代。
但现实却是狠狠地打了大理寺的脸。
如今小秦大人远在东北,就算他神通广大,却也是鞭长莫及,根本无法照顾到大理寺,反倒是因为之前那段时间的争锋相对,大理寺与刑部矛盾重重,甚至水火不容。
许多官员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刑部不趁这次机会对大理寺出黑手,卢俊忠就不是卢俊忠了。
这些天大理寺一个个都是人心惶惶。
许多人心中甚至对远在东北的秦逍生出恨意。
如果秦逍不曾在大理寺当差,那么大理寺就会一如既往地窝窝囊囊,上上下下就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虽然不会有什么出息,但也不会招来灾祸,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安安生生过日子。
现在倒好,大理寺成了刑部的眼中钉,眼下的大理寺,更是成了待宰羔羊。
大理寺上下都指望老大人出来说几句宽慰人心的话,但苏瑜这几日却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据说老大人的心情还不错,依旧是每天沏茶弄墨,悠闲得很。
“大人,刑部刚派了人过来。”苏瑜的屋内,大理寺少卿关冲正恭敬禀道:“刑部说有一桩案子需要大人过去协助调查,还说此案重大,若是大人不能全力配合,可能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秦逍调离大理寺之后,云禄从右少卿擢升为左少卿,大理寺正关冲则是被提拔为大理寺右少卿,此人是苏瑜一手提拔起来,虽然才干平庸,但在大理寺熬了许多年头,对苏瑜也算是忠心耿耿。
苏瑜却是淡定自若,手握毛笔,十分镇定地写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抬头笑道:“过来看看,老夫这几个字写的如何?”
关冲上前来,只能随意扫了两眼,道:“好字。”
“该来的自然会来。”苏瑜搁下笔,从容道:“可否安排他们离开?”
“云大人等人的家眷都已经送走。”关冲轻声道:“刑部那边一时还没有太注意他们,所以离开时候很顺利,属下嘱咐过他们,一路上不要停歇,走得越快越好,出了榆关,他们就算安全了。”
苏瑜微微颔首,拿起桌上的一道文函,递给关冲道:“你现在就回去,赶紧收拾收拾,天黑之前出城。老夫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关冲接过文函,打开来看,吃惊道:“大人,您.....您派我去东北办案?”
“能走一个是一个吧。”苏瑜坐了下去,端起茶杯道:“你带着这几人到了东北,见到秦逍,告诉他是老夫派你们过去,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秦逍为人仗义,重情重义,老夫送过去的人,他会妥善关照。”顿了顿,才继续道:“到了那边之后,就和云禄他们一起好好跟着秦逍,只要秦逍护着你们,卢俊忠他们就奈何不了你们。记着,千万不要回来。”
关冲自然知道,苏瑜这道公函,是以公事为名将自己送出京都,如此方能避开接下来的灾祸。
“大人,那.....那您怎么办?”关冲忧心忡忡,低声道:“卢俊忠今天派了人来,肯定是盯上了您,被那条恶狗盯上......!”
苏瑜叹道:“户部巡管严铎与老夫是同乡,平日里偶有走动,而且时常在一起品茶弄墨,在京都是老夫为数不多有过相交的好友。他已经入狱,而且家人也都被抓捕,当时老夫就知道,这一关老夫是过不去了。卢俊忠派人来让老夫前去协助办案,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桩案子,严铎扛不住刑部的刑罚,迟早都会咬住老夫,老夫也迟早也被卢俊忠打成叛党。”
“圣人.....圣人难道就任由刑部如此胡作非为?”关冲咬牙切齿,恨声道:“大人您已经呈上了折子,如果不是云大人去了东北,您已经致仕还乡,他们....他们怎能如此狠毒,连您也不放过?”
苏瑜淡淡一笑,道:“卢俊忠是条疯狗,要让这条疯狗咬人,就别指望他的牙齿干净。以公谋私是卢俊忠素来的手腕,他对老夫或许没有多大恨意,可是对秦逍恨之入骨。他要杀老夫,就是杀给秦逍看,想挽回当初在秦逍那里丢失的脸面。”
“大人,你既然知道卢俊忠放不过您,为何不早早离开?”关冲道:“大人也可以向圣人请旨,前往东北巡案,借机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瑜哈哈笑道:“老夫都这一大把年纪,真要走到东北,老骨头都散了。”看着关冲,温言道:“老夫是南方人,适应不了东北那边的气候,要是一把骨头埋在东北,寒气渗到地里,躺在棺材里都不舒坦。”
关冲眼圈一红,他心中其实明白,苏瑜不离京,固然是因为年纪大,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苏瑜是大理寺的堂官,刑部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死死盯住,走了别人倒也罢了,可是苏瑜一动,刑部便会立刻动手,到时候其他人想走都走不了。
苏瑜留下来,无非是争取时间,给大理寺其他官员撤走留有余地。
“老夫本来想让你带一份信函给秦逍。”苏瑜微一沉吟,终是轻声道:“不过这种时候,信函还是不能留在手中。你记着老夫几句话,将他带去东北,转告给秦逍。”
关冲忙凑近上前,道:“大人尽管吩咐,属下若是能够顺利见到秦爵爷,会一字不差转告给他。”
“他唯一的生路就在东北。”苏瑜轻声道:“要么在东北扎下根基,要么远离朝堂,不要过问世事。”顿了顿,更是低声道:“告诉他,不要指望朝廷,一切都要靠自己。”




日月风华 第一一九三章 明珠
暮色苍苍,天寒地冻。
正月初八是顺星节,夜里祭祀的时候,富贾人家摆上一百零八盏灯花,而普通人家也可以摆上四十九盏灯花,最少也要九盏灯花,京都的市面上有灯花可以购买,但大多数人却都是自己家里扎灯花,耗费所需并不多,到夜里整座京都灯花点点,繁若星辰。
今年的灯花,国相却是无法看到。
正月初七日,他便已经被刑部派人押送往苏州,一天下来,已经远离京都,抵达了洛口。
自京都去往江南,最便捷的方法自然是走水路。
自洛口登船,沿通济渠一路往南,在洛口出黄河,经鸿沟、蒗荡渠、濉水入淮河,顺淮水东行进入山阳郡,改道继续南行,经扬州之后,便可直接抵达苏州。
当初秦逍下江南,便是顺着这条水路前往。
刑部派了一名主事领着十名刑部衙差押送,除了国相和夏侯倾城外,文熙泰也作为囚犯随同前往。
这倒不是卢俊忠对文熙泰网开一面。
圣人没有直接下旨诛杀国相,也就是留有余地,卢俊忠多年来对圣人的每一道旨意都会用心揣摩,既然圣人不想杀国相,那就必须保证国相能够活下去。
卢俊忠心里清楚,国相夏侯元稹的仇敌,可比自己这个刑部尚书还要多的多,若是被人知道国相被押送往苏州,走漏了消息,这一路上只怕处处都是等着截杀国相的仇敌,国相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圣人追问起来,刑部实在不好交代。
是以这次他秘密安排国相出京,所有人都是乔装打扮,竭力隐瞒行踪。
不过这依然不能保险。
他知道派的押送衙差太多,一来衙门里正缺人手,腾不出那么多人,二来目标也是太大,容易被盯上,十名衙差乔装打扮也是恰到好处,不能再多。
不过十名衙差虽然是刑部精挑细选的好手,但真要遇上麻烦,未必能应付得来。
他知道文熙泰是国相府的侍卫统领,那功夫肯定是不弱,宫里肯定也不会特意颁旨处理文熙泰这样的小人物,所以如何处置文熙泰,刑部倒是有决定权,将其跟着国相一起送到苏州囚禁起来,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此一来,途中真要遇上什么麻烦,文熙泰也可以应付一二。
文熙泰虽然是国相府的侍卫统领,但江湖气很重,不但与许多官员交好,而且与江湖上不少草莽英雄也是有来往,算得上是黑白两道都能如鱼得水的人物。
卢俊忠清楚,文熙泰的身份虽然不算很高,但却是最棘手的人物,处置起来,比许多朝中重臣还麻烦得多。
处决朝中官员,虽然遭人记恨,但刑部完全应付得来,可是若真的处决了文熙泰,必然会得罪一大帮江湖人物,卢俊忠深知被贼惦记的危险,如果一群江湖人物要为文熙泰报仇,成天盯着自己,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将文熙泰打发着跟随国相一同去苏州,一来可以为途中增加护卫力量,二来也给了文熙泰一个人情,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倒并不担心文熙泰途中带着国相逃走,如果国相真的糊涂到半途逃离,那就彻底断了后路,夏侯家也再无翻身之日,圣人甚至会因此更加震怒,到时候刑部再对夏侯一族下狠手,顾虑也就少得多。
夜风如刀,一身便装的夏侯元稹站在船头,双手背负身后,看着破开的水面,却是显得十分淡定。
刑部衙差虽然是押送国相前往苏州,但自然不会真的将国相当做囚犯看待,无论是国相还是文熙泰,都有充分的自由。
“爹!”身后传来声音,夏侯元稹这才转身,看着自己的爱女夏侯倾城走过来,她手中端着一杯茶,柔声道:“我给你沏了茶,只是没有你喜欢的茶叶.....!”
夏侯元稹恋爱地看着爱女,接过茶杯,含笑道:“还没歇息吗?”
他能够看得出来,夏侯倾城脸上的笑容再不像从前那般自然,笑得很勉强。
夏侯元稹四十多岁才生下爱女,自然是视若明珠,自出生至今,那是疼爱至极。
夏侯倾城也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浪,在夏侯元稹的呵护下,性情纯真,不识人间险恶。
可是这一次夏侯家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灾祸,家族中无数人被拘押下狱,这一切都是夏侯倾城从未见过,此番却要亲身经历,对她的打击自然不轻。
她脸上虽然带笑,但眉宇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忧郁。
“每天这个时辰你都要喝茶,我怕你忘记。”夏侯倾城轻声道:“爹,外面风寒,你回船舱里歇着吧。”
夏侯元稹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倾城,到了苏州,你可以见到你小姑姑,那天池山风景秀美,住上一段时日你便会喜欢。”说到这里,却是长叹一声,道:“不要怪爹,更不要怪你大姑。”
夏侯倾城摇了摇头,却还是很疑惑道:“爹,大姑.....圣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夏侯家?你不是要带人去救她吗?为何她反倒要伤害我们?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她.....她连自己的亲人全都不要了吗?”
“很多事情不是你现在能够明白的。”夏侯元稹平静道:“天子没有亲人。”
夏侯倾城一怔,低头沉默片刻,才道:“爹,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了京都?我之前听说,小姑姑是被圣人关在天池山,她这一辈子都要在天池山度过,到死也出不了山。我们.....是否也会如此?”
“不会。”夏侯元稹凝视爱女,语气十分肯定,摇头道:“爹爹可以保证,绝不会让你终老天池山,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离开。”抬起手,轻抚夏侯倾城秀发,柔声道:“我的倾城还要嫁人为妻,还要生儿育女,怎会被困在天池山?”
夏侯倾城脸颊一红,道:“我才不要,我要一辈子都陪着爹。”
“孩子话。”夏侯元稹笑道:“爹都已经这把年纪,还能活几年?等我撒手归西,难道你要孤独终老?你愿意,爹还不愿意。”轻叹道:“爹本来想留你在身边几年,等过两年再给你找个好夫婿,谁知道会发生意外。不过爹答应你,无论如何,都给你找个好人家,绝不让你受委屈。”
“爹,不说这些,我不爱听。”
“哦?”夏侯元稹似笑非笑道:“爹爹还记得,之前有人时常在我耳边提及那个少年郎,每次说到他,兴奋不已,傻子都看出来我的宝贝女儿动了心。怎么,现在又不爱听?”
夏侯倾城更是红着脸道:“我.....我提起秦逍,是为国举贤,他有本事,只是没有机会,我只想让他有机会为国效忠。”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秦逍?”夏侯元稹哈哈一笑,道:“也对,除了秦逍,我的宝贝女儿可从未提及过其他少年郎......!”
“爹,你再这样取笑,我生你气了!”
夏侯元稹摇头笑道:“爹爹没有取笑。”抬头看看天幕,喃喃道:“现在想起来,爹如果一早成就你二人的亲事,未必是坏事。至少你跟着他,远离朝堂,或许会更快乐。”




日月风华 第一一九四章 登船
夏侯倾城正要说什么,却见到文熙泰从舱边走廊过来,神色有些冷峻。
“文叔!”夏侯倾城虽然是相爷千金,但对文熙泰却还是很敬重。
文熙泰微点头,道:“外面风寒,倾城,回舱里歇着。”
他虽然是相府侍卫,但对夏侯倾城却视若自家孩子一般。
夏侯倾城看向国相,国相微微颔首,夏侯倾城这才回到舱内。
“什么事?”国相看出文熙泰神色凝重,自然知道文熙泰这时候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属下在船尾观察,半个时辰前,忽然冒出一艘小船。”文熙泰压低声音道:“那条船一直都保持距离跟在咱们后面,就像一条尾巴,恐怕是来者不善。”
国相微皱眉头,想了一下才道:“熙泰,真要有什么事情,不必管老夫,无论如何都要护好倾城。”环顾一圈,才压低声音道:“不要去苏州,去西川,将倾城送到二爷那边。”
文熙泰一怔。
安西侯夏侯元术是国相的亲弟弟,也是当今圣人的弟弟。
圣人登基后,赐封夏侯元术为安西侯,兼任益州刺史,虽然才干谈不上有多出色,但坐镇西川十几年,有圣人和国相在背后的支持,如今在西川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势力极为雄厚。
这些年夏侯家不少子弟都是前往西川任职,西川虽然只设有益州,但下辖四十一郡,乃是大唐十八州中,土地最为辽阔的一州,益州实际上也成为了夏侯家的大本营。
这次京都叛乱,刑部抓捕夏侯族人,却也只能是对京畿一带的夏侯族人实施抓捕,天高皇帝远,一时根本无法对西川的夏侯族人动手。
不过调任西川的夏侯氏官员,其家眷大都是留在京都,这倒不是留为人质,而是京都繁华,气候也是宜人,许多官员的家眷不愿意跟随跑到西川去吃苦,留在京都锦衣玉食,而且有圣人和国相庇护,自然是高枕无忧。
谁也无法料到夏侯家会有此劫。
“砰!”
文熙泰尚未说话,就听到船尾那边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又听到两声惨叫,国相脸色骤变,文熙泰却已经握住国相手腕,快步往船舱里去。
刚进船舱,负责押送的那位刑部主事已经迎面过来,若非文熙泰反应迅速,抬手按住主事肩头,那刑部主事正好往这边撞个满怀。
“相爷.....!”主事稳住身形,急道:“出了什么事?外面是谁在叫?”
文熙泰冷冷道:“高大人,咱们的船一直被人尾随,你似乎一无所知。”
“尾随?”高主事先是一怔,随即怒道:“谁敢尾随官船?他们要做.....!”话声未落,又是“砰砰”两声响,随即才传来惨叫之声。
文熙泰虽然一时不知道船尾那边发生什么,但只听声音,就知道对方的身手着实了得。
这两下都是先听到撞击声,然后才听到惨叫声,由此可见对方出手的速度极快。
“相爷,他们一直在等机会。”文熙泰神情凝重:“这片水域十分偏僻,周围无人,所以这时候才动手。”
高主事惊骇道:“是.....是刺客?”
“记住老夫刚才的话。”国相盯着文熙泰眼睛沉声道:“熙泰,老夫将她托付给你了.....!”
夏侯倾城就在不远处,听得分明,见得文熙泰向自己瞅了一眼,立时明白,急道:“爹.....!”便要抢上前来。
“砰!”
“咔嚓嚓!”
夏侯倾城话声未落,一道身影已经破舱而入,却是一名衙差重重撞在后舱门上,却是连人带们破舱进来。
咚咚咚!
脚步声急响,船舷边和船头的衙差听得动静,纷纷冲进到船舱来。
“有刺客,有刺客!”高主事脸色惨白,叫喊道:“快来保护.....保护相爷.....!”
文熙泰闻言,呵斥道:“住口!”
高主事这样一说,就等于是暴露国相就在舱内。
虽然文熙泰心中明白,既然有刺客杀过来,对方肯定是摸清楚了国相的行踪,但这高主事大声叫喊,唯恐刺客不知国相就在这里,这让文熙泰着实恼怒。
那高主事被一声呵斥,却是不敢多言。
船夫们知道事情不对,缩在底舱都不出来,五六名衙差却都是冲到舱内,围成一圈,护卫在国相周围。
他们负责押送囚犯,这囚犯的身份特殊,乃是当朝国相,若在途中被人刺杀,负责押送的衙差们肯定是大难临头,这时候倒不敢缩在一边,拔出佩刀,严阵以待。
国相心里其实也明白,如果刺客真的找上来,区区几名刑部衙差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但此刻没有其他护卫,也只能指望这些衙差。
他抢过去,伸手握住夏侯倾城的手腕,护在身边,众衙差急忙移动过去。
文熙泰却是上前去,见得飞进来的那名衙差微微挣扎,脸上都是痛苦之色,虽然这一下撞得极重,不过看上去也只是皮肉之伤,性命却是无忧。
他顺手抓过那衙差落在手边的大刀,盯住已经破开的后舱门,外面传来痛苦的惨叫声,知道守卫在船尾的几名衙差肯定都是被刺客所伤。
“咚咚咚!”
踩踏甲板的脚步声响起,很快,便见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后舱门外,文熙泰握紧刀柄,死死盯着,随即看到那身影顺着木梯走下来,身披斗篷,脚下却是穿着一双布棉鞋。
船舱的壁板上点着灯火,火光明亮,文熙泰却是看得清楚,那布棉鞋的前端,竟是绣着花,而且那双脚的轮廓十分精致小巧,一看就是女人的脚。
那身影全身都被斗篷罩着,看不清楚样容,不过走下来之时,腰肢扭动,动作妖娆,一股风流韵味倾斜而下。
那人走下木梯,这才停下脚步,幽幽叹道:“你们打不过我的,夏侯元稹留下,其他人赶紧走吧。本少女花容月貌,天真纯善,不想滥杀无辜.....,其实也不能这样说,你们都是朝廷的走狗,也没什么无辜之辈,算了,我不想杀人太多,其他人赶紧滚。”说话间,却是走到舱内的一张矮几边,一屁股在边上的软蒲团坐下。
案几上摆放着点心,毕竟是堂堂国相,刑部的衙差们这一路上也不敢怠慢,船上也是早作了准备,桌上是特地给国相父女准备的茶点。
那人的声音竟然是异常的悦耳动听,甚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慵懒。
衙差们都是一怔,本以为突然杀来的刺客一定是凶神恶煞,谁能想到却是一个声音如此勾人的女人,有人甚至心中想着,这女人姿态妖娆,声音却又如此慵懒悦耳,样貌一定不会差。
只是她全身斗篷裹着,身段固然看不清楚,就连斗篷下的那张脸,一时也瞧不清晰。
高主事听到那软绵绵的声音,惊恐之心却是减弱不少,看到自己这边一大群人,还有文熙泰这样一位高手,而对方不过是个女人,有了几分底气,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你可知道这是官船?擅自登上官船,打赏朝廷公差,你.....你不想活了?”
“这要不是官船,我还懒得上来。”那女人抬起双臂,却是将照着脑袋的斗篷推到后面,微抬头,看着高主事,妩媚一笑,娇滴滴道:“你是这些衙差的领队?听话,带他们赶紧走,别死在这里。”
灯火之下,众人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貌,一时都是呆住。
只见得刺客眉目如画,丹凤眼眸,发髻虽然有些凌乱似乎不修边幅,但那双雾气蒙蒙的美眸儿配上精致的五官,艳若桃花,那粉红色的朱唇饱满丰润,说不出的性感动人。
衙差们见得此等艳美娇容,顿时都怔住,心下更是奇怪,心想如此美艳动人的尤物,怎会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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