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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君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苓泷
李平很平静地对视着他,平静地近乎冷酷,道:“他给我的药,我亲手放进茶里。”
这句话好像千万支利剑插进欧阳雪的心脏,刹那间他的心和身体仿佛已经不在属于他自己了,只剩下满腔刺骨的冰冷,眼前更是一片模糊,他悲伤地、呆滞地望着李平,道:“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希望我死吗?”
李平垂下了眼睑,道:“为了自由,为了以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他转过头去,喃喃自语道:“就算我欠你什么,我遭得这些罪也足够还清了。足够了……我,我也受够了……”
唐轼忽道:“欧阳,如果你现在改变心意,我……”欧阳雪轻轻地摇摇头,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和困乏渐渐笼罩着全身,他只是轻轻地摇摇头,道:“心意?我都没有心了,哪来什么心意?”他的目光仍然只停留在李平的身上,道:“生亦无趣,死亦何苦。”
忽得,他笑了,笑容美丽而凄凉,道:“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多的痛苦。我,我走了。”李平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像突然变成了座石像一般,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欧阳雪凝视着他,缓缓回了目光,他终于望向了唐轼,神情依然冷傲,目光依然阴森,唐轼和柯正品两人被他瞧得浑身发冷,禁不住都向门外退去。
欧阳雪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从容地从他们面前走出去,飘然地消失在花园中。
柯正品微怔道:“就这样让他离开?”
唐轼的面色灰暗,道:“离开?能走到哪儿去?这药足以不动声色地毒死一百个人,可是欧阳却不是这一百个人能比的。现在药性已经开始发作了,他走的越快,药性发作也越厉害。”唐轼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瞧着李平。李平依然一动不动。
唐轼的目光调回来看向柯正品,道:“你带些人去追他,先别追太急了。最多他还能撑半个时辰。”他沉吟一下,又道:“如果他没有反抗,就不要伤他,把带他回来。”
柯正品道:“若是他反抗呢?”
唐轼冷冷地急促地道:“那就带尸体回来。”
欧阳雪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玉斜谷,那条平常不算长的路,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仿佛像千山万水那样遥远,他的心困极了,他的感觉也困极了。他没有什么逃亡的打算,只是一心想离开这个让他极度悲伤的地方,离开那个让他哀痛欲绝的人。他的思想从来没有如此混乱过,以往种种不断在眼前浮现和重演,深夜的初遇、雨中的相逢、剑门关的生死离别、何园的陌然邂逅、陋屋中的那对红烛……
他无力地靠上溪边的一棵大树,泪水和意识都开始崩溃了,他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生和死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昏暗,心中也是一片昏暗。
片刻,身后传来了一阵渐渐接近地“沙沙”地脚步声。欧阳雪依然没有动,他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冷冷注视着由远而近的数十条人影。为首的是柯正品。
柯正品与他迎面相遇,十余丈处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欧阳雪依旧飘逸如雪,让人捉摸不透。
柯正品上下打量了他数眼,道:“谷主让你跟我回去。”
欧阳雪冷冷地只是扫了他一眼,道:“走开,我不想杀人。”
柯正品阴阴一笑,道:“你不想?是你不能吧?”
他的面色一沉,向后退了半步,冷然喝道:“谷主有令,欧阳雪若有不从,杀无赦!”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落音,身后数十条身影已如电光火石般向欧阳雪扑去!
第29章想你
李平犹如石雕般地坐了半晌,忽得他笑了,笑得快乐而解脱,他缓缓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茶已凉透又苦又涩,李平依旧慢慢地将它喝完了,他仿佛把心中所有的苦味都一口喝完了。
门开了,唐轼走了进来,笑容温和道:“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现在可以走了。”
李平望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道:“这个地方很漂亮又很安静,是个好归宿,我又何必走呢?”
唐轼笑容微敛,道:“你不想走?”
李平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他,道:“是的。”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的茶杯中倒了一杯茶,微笑道:“要喝杯茶吗?茶壶中还是温的。”
唐轼的笑容渐冷,道:“你很想死吗?”
李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笑道:“是的。不过,这茶是没毒的。”
唐轼面色不变,注视着他,淡然道:“我知道,你以为我真会完全相信你?”
李平又拿起茶壶往欧阳雪的茶杯中倒了一杯,然后也端起喝了一口,笑道:“是的。不过,这个茶杯里也是没毒的。”
唐轼的面色终于有些变了,道:“我是亲眼看到你放下去……”
李平淡淡的笑容变得异样的狡猾,道:“我一向睡眠很差,莫子轩怕麻烦,就经常一次给我好几包安睡剂。因为,他知道就算我一次全吃完,也不过睡上两三天而已……”他每说一句话唐轼的脸就白一分,李平的声音在他耳边变成异常的尖锐,“何况,我只在他的茶杯里放了一包,最多半个时辰里感觉会有些困乏。”
李平望着唐轼苍白的脸色,笑容更深了,道:“半个时辰后药效就过了,也许他还用不了半个时辰,那时他必定会认为是你的药剂量下得不够。”
他目光变得很温柔,道:“其实,他真得是个很笨的人,像孩子一样单纯。”
唐轼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从没有如此愤怒和恐惧过,厉声道:“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马上,就有人会带他的尸体回来!”
李平望着自己的空茶杯,目光苍凉而愉快,喃喃自语道:“他自由了。从此,没有人会牵绊他,更没有人能操控他。”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一缕黑血从他嘴角流下。
此时,突然一样物体从门外飞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是一具尸体,柯正品的尸体!
门外一个声音轻轻道:“我真得很笨吗?”雪白的衣衫在门口飘起。
刹那间,唐轼终于崩溃了,他望着李平,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似得,喃喃道:“你居然把毒下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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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茶杯里。”
李平的目光吃力地转向门口,身体向后倒去。
欧阳雪冲进房中抱住了李平,泪水滴落在李平的嘴角,混合了黑色的血一起流下。
欧阳雪转首对唐轼道:“把解药给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唐轼怔在那里,忽得仰天大笑起来,道:“解药?哈哈!这副药是我专门为你配的,根本没有解药。你的身体本来就异于常人,这副药绝对能毒倒你,却不一定能致你于死地,但像他这种人,毒死一百个都绰绰有余,哈哈哈!”
欧阳雪的目光随着唐轼的话语变得呆滞而麻木,心中的冰冷、刺痛和绝望已无法形容,他的目光慢慢地移到李平脸上,双手紧紧地拼命地抱住他,泪如雨下。
李平凝视着他,目光平和、明亮而温柔,他张开嘴一口血一个字地道:“你,自由了,……无牵绊地……”他没有说完,因为笑容已在他的嘴角凝结住,爱意已在他的眼角凝结住。
此时此刻,欧阳雪才深深地明白,李平对他的爱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强烈!无尽的折磨和痛苦都没有使他对他的爱减去半分!
也许,李平曾经退却过、犹豫过,却从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从没有后悔过对他的爱!这是一份比天更长、比地更久、比血更浓的爱!
此时此刻,欧阳雪才真正地痛恨自己,为何空有一身却只会杀人的绝技?他能杀尽天下人,却无法救回自己最心爱的人!
欧阳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无助地悲切地喃喃地道:“不要!平哥!不要!不要!”他死命地抱住李平,死死地抱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灵和身体也仿佛在渐渐地冷却!冷却!
突然,欧阳雪觉得胸口一阵凉意,一柄长剑从他背后穿胸而过,他却丝毫没有痛疼的感觉,他回过头迎上唐轼那张充满无限恨意和绝望的脸。
欧阳雪笑了,他的笑容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这也是唐轼看到的,他人生的最后一幕!欧阳雪伸出左手折断胸口的剑尖刺进了唐轼的喉咙!而他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抱着李平,紧紧地抱着!
他整个人已陷入疯魔颠狂,眼前一片血红,他看不到任何人或东西,他一手抱着李平,一手持着断剑,随着本能横扫着所有想要阻截他的人。
在骨肉横飞、血雨满天中,他用自己身体毫不犹豫的挡下了所有试图划向李平的利刃!当所有的阻挡都化作地上的血肉时,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幽若洞前!
那些痛快淋漓的伤口让他有了些许清醒,他抱起李平渐渐发冷的身体闯进钱瑛的石室,他抱着李平血淋淋、直挺挺地跪在震惊的钱瑛面前,“救他!求你!”
钱瑛搭上李平的脉博,迟疑道:“他已经……”
欧阳雪颤声道:“返天逆生术,请你用返天逆生术!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他伸手抚上李平的脸孔,面如死灰,手脚发颤。
他握住李平冰冷的手,声音暗哑犹如濒死的困兽,呜咽道:“任何事情,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能救他!只有你能救他!……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只要你……”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望着他胆裂魂飞、悲恸欲绝的样子,钱瑛第一次正视这样一份感情,她那曾经枯死的心中也仿佛被这样的情愫而激起汹涌波涛,她轻声颤道,“返天逆生术本身就凶险万分。而且,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对抗它霸道的反噬,还需要有内力深厚的人护住他的心脉。而护其心脉者也将受到反噬……”
欧阳雪飞快道:“我可以护住他心脉,我不怕反噬。”
钱瑛道:“哪怕就算成功,十有八九也只是像这样多了一口气而已。你真得要……”
欧阳雪颤抖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玉斜谷的夕阳绚丽而灿烂,辉映着万紫千红,辉映着血泪纵横,辉映着无限爱意,辉映着无尽悲伤……
昏昏沉沉间,李平觉得自己好像被冰封在了万年寒冰中,像是一具被冻得僵硬无比的尸体,四周只有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时间和身体都在这寒冰中静止着。
不知过了多久,寒冰有点融化了,冰凉的感觉开始在全身缓缓流动起来。眼前好像有了一点亮光,有人在对他说着话,他觉得这是一个自己很想念、很渴望见到的人,但他却想不起这是谁,他努力地想看清想听清,却只有雾里看花似得的朦胧一片。
又过了很久,寒冰化成刺骨的冰水在他身上奔涌翻滚,他的身体却仍是僵直而无法动弹分毫,只是眼前的人影似乎越来越清晰了,那人影纤细而瘦弱,但面容却仍然模糊不清。那人似乎在呼唤着他,而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思念之情日益加剧,那人的名字就在嘴边,他却想不起来,也说不出来。
时间仍在无声流逝着,冰水奔涌的越来越剧烈,仿佛将他从河流中冲进了大海,在翻起的巨浪拍打下,他终于被打上了岸边,重重地摔倒在地,震裂了他僵硬麻痹的身体,一股迅即而来酸胀、麻木、肿痛如扑天巨浪般席卷全身。
他感觉身边的声音突然清明起来。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玉斜谷的最后一批影子也解散了,以后这里就只有药师谷了……谢谢你,把药师谷还给了我。”
另一个轻柔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也很近,似乎就坐在他身边。
只听那女子又道:“逆天返生术能意外成功,是因为他之前服用的大量五石散以毒攻毒地抑制了它的反噬,也算是因祸得福。可是,两年了,一直这样毫无起色。也许,这一辈子他就这样了。”
那轻柔的声音似乎站起了身,开口道:“这样就很好,他活着,就很好。”
女子叹息着,两人似乎都走远了。
他平复着自己的思绪,慢慢地回想着一切,缓缓地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从一片朦胧的橘黄中慢慢清晰起来,他细细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床石桌石椅,简陋而朴素,一盏橘色的油灯微微闪着亮光。
片刻,石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一道雪白纤弱的人影走了进来,当他对上李平的目光时,瞬间化作石像般钉在了原地。
欧阳雪依然如雪似玉,依然秀美如珠,他呆立着,目光如痴似狂地盯着李平的脸,不言不动,如坠梦中。
李平与他默然对视着,用力扯出了一丝笑意,道:“雪儿,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后面还有几章就当是番外看吧。
第30章山贼
天刚刚亮,朦胧有雾色尚未散去,青风镇便热闹起来。赶集的时候又到了。小贩们争先恐后的抢着好地段,大声地吆喝着、卖力地炫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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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货物。街道的人越来越多,或是争争嚷襄地叫卖声,或是讨价还价地吵闹声,车水马龙。
吵吵嚷嚷间,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哭喊:“你,你不能走呵!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只听另一个娇喝着,高声骂道:“死老太婆!你嚷什么?”
人群不自然地分开一条路,一个妖艳的少妇迎面跑来,背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踉跄着追赶她,只听那老太太哭喊着:“你怎么能就这样走呢?跟那个强盗……你怎么对得起成儿?”
少妇站住了脚,回首冷笑道:“强盗?在这儿有谁敢当面骂他一声强盗?站出来给我瞧瞧!”
她四周一瞟,人群变得一片寂静。她满意地一哼,道:“看清楚了,老太婆!”
老太太哭道:“等成儿高中回来……”
少妇冷笑道:“高中?一去三年无音讯,不要说什么‘高中’了,只怕连尸骨都寒了!”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烟尘中五六个彪形骑马而来,为首的更是凶狠彪悍。
人群有人喊了一声:“不好!又来了!”顿时,街道上一片混乱,人们夹着尖叫声四处逃散!
望着慌乱的人群,为首的大汉经不住哈哈大笑道:“一群草包!怕什么,今天我是来接我夫人的。”
少妇一见那大汉,便眉梢带笑地娇唤了一声:“全爷,你可来了。”
大汉一拉缰绳,马在她身旁停下了,大汉一弯腰把她抱上马,瞪了一眼缩在一边的老太太,道:“告诉赵天成,要老婆就上青风岭来找我全海!”
他哈哈大笑着,带着数骑奔驰而去!人群中突然有人冷冷道:“当心碰到青风岭上的鬼!”
快马一声狂嘶被狠狠地勒住了,全海恶狠狠地扫了人群一眼,眼中闪出深刻地恐惧。终于,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骑马而去。
黄昏如血,昏暗而浓烈。一个年轻的书生带着一身尘土、满面风霜走进镇来,他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色,喃喃地:“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可是,我……”
终于有人认出了他,惊叫道:“赵秀才?你,你回来了!”
年轻书生恍如未闻,想起三年前的风光出镇和现在的狼狈,他感到羞愧难当,低头匆匆走过。
人群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成儿,是你吗?你可回来了。”
年轻书生一抬头,看到自己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不由悲从心起,道:“娘,儿不孝呵。”母子禁不住心中的悲苦,当街抱头痛哭起来。
家总是家,不管怎样的破旧不堪。
年轻书生赵天成坐在自己简陋的书房内,低低地叙说着自己三年来的遭遇:“……科考后,我名落孙山。盘缠也被人偷了,路上只能一边乞讨,一边打工才能回来……”
赵老太望着憔悴、灰败的儿子,心中一阵心痛,道:“功名就让它去吧,只要人能平安就好。”
赵天成苦涩着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抬目一望,问道:“咦,娘,芸娘和宝儿呢?”
赵老太支吾着道:“宝儿出去玩了。芸娘么,她么……”
赵天成道:“她怎么了?”顿时他想起回家路上,左邻右舍那些怪异地、幸灾乐祸地目光,追问道:“家里出事了么?”
赵老太犹豫着,望着已经很沮丧的儿子,真不知该如何说起。此时,一声呜咽声传来,宝儿哭着跑进门来,一头扑进奶奶的怀中放声大哭。
赵老太急道:“宝儿,宝儿,怎么了?”宝儿哭道:“阿吉他们骂我,还用石块扔我。说再也不和我玩了。”
赵天成道:“为什么?”宝儿抬起头望狼狈又有些陌生的父亲,惊怕起来,紧缩在奶奶怀中,怯怯道:“他们骂我是杂种,说娘是妖,说爹,说爹是乌龟!”
赵天成每听一句,脸更青一分,怒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娘!”
赵老太只得轻轻道:“你知道的,你和芸娘一直不合。这次,你一去三年不归,她,她便跑山上的全海跑了……”她低低地说起早晨的事。
赵天成的脸色时青时黑,终于忍不住狂喝一声,一头撞出门去,像一头负伤的野兽,消失在茫茫地夜色中。剩下得只有赵老太哀哀地呼唤声……
酒保望着在这儿已醉了一天的赵天成,走上前劝道:“赵秀才,你还是回去吧。就算醉死在这儿也没有用啊。”
赵天成醉眼朦胧,只是喃喃道:“酒,再来一壶……”
酒保没好气地道:“你的酒钱都还没付呢。还要酒?”
赵天成一挥手,叫嚷道:“酒,酒,我要酒!”酒保早已有了怒气,再加上赵天成根本就是身无分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打来一瓢冷水向他当头浇去。
赵天成猛觉一阵冰凉,惊跳起来,耳边传来酒保那比凉水更冷地声音:“有种就上青风岭找全海去,别在这儿窝着!”
赵天成怔怔地站起身,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棍。他那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愤怒,自言自语道:“不错,上青风岭!”顿了顿,他又坚定地重复着道:“上青风岭去!”他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酒保急了,忙拉住他道:“你,你真的要去呀,不要命了!”
望着赵天成半醉半怒的神情,急急道:“天都快黑了。别说你,就连全海,天黑了也不敢单独在山上。青风岭上的……”他轻轻地打了个颤,低声道:“青风岭的鬼!”
赵天成冷冷地扫了一眼酒保,甩开手大步走了出去。
赵天成一路走一路吐,到了山脚,腹中的污物也吐得差不多了,人也清醒了。他望着渐暗的天,山上树影丛生,不见半点人迹,他心中不觉心寒起来。
青风岭上有鬼的故事!是从十年前开始得,大概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镇上刘大户家的独子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途经青风岭时,偶然看到一位白衣仙子,惊为天人。几日后的傍晚时分,色心不灭的他集结了十几个家丁上山搜捕。
结果所有上山的人都就此失踪,直至半月后,刘大户高价请来的几位江湖高手在青风岭深处找到他们面目全非的尸首。据说,那些尸首全部凸目伸舌,面目狰狞,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于是,镇上的人就开始流传这样一种说法,那位刘公子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仙子,而是青风岭上的鬼怪!
五年前,青风岭上又出现了一伙山贼,为首得便是全海,他们强取豪夺,成为镇上的又一个惊慌。可有天晚上,全海手下的十来个人下山打劫,在回去的路上、在青风岭上全都死于非命!
从此,数百里的青风岭,再也没人敢在黑夜行走。连全海天黑了也不敢再出山寨半步。
今天,那鬼还在吗?虽然,他从未在白天出现过,也从未离开过青风岭。可现在,天已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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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几乎已想回头,但一想到小镇上那些怪异讥讽的目光,赵天成便铁了心。他喃喃自语道:“碰到鬼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
赵天成的脚步变得坚定了。
第31章撞鬼
满山黑影丛丛,风瑟瑟,夜凄凄。赵天成一脚高一脚低地,到半山腰,依然渺无人迹。
忽听,远处有“沙沙”地脚步声。
只听一个男人声音道:“早就说走了,你就要贪那几杯,瞧,现在天黑了。”
另一男人声音满不在乎地道:“急什么,不就快到了吗?”
先前那个道:“要是碰上了……,那才倒霉呢。”
另一个道:“哎,这说来也怪,在山上住了这几年倒不见那鬼找到山寨来。敢情他还不认得路吧?”
先前那个骂道:“呸呸呸!你真他妈的乌鸦嘴……”
话声渐渐地飘近,树丛中走出了两个衣襟零乱的壮汉。他们一见赵天成不由一怔。
忽而,左首那壮汉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原来是赵秀才呀,听说你‘高中’回来了。来喝我们全大哥的喜酒吗?”
赵天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右首那壮汉也嘻笑道:“这么黑的天赵秀才也敢上青风岭,真是好胆色啊!是不是在镇上待不下去了?”
赵天成被讥讽得怒火冲天,暴喝道:“你,你们这些强盗……我和你们拼了!”他一个箭步想冲上前去撕打。无奈他天生弱质彬彬,还没等近身,便被那两个壮汉一拳一脚地踢出好远。
哀嚎中,他跌进了草丛中。赵天成又气又羞,忍不住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强盗,不得好死!畜牲!”
左首那个脸一沉,喝道:“死穷酸,你活得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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