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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被通缉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风晓
洛玄瞪着屋顶,心中讶然:世家公子宴席上献歌献舞,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也算是开了眼……啊不,开了耳。
姬子竺的歌声轻轻扬起在桃花台上空,就如他人一般轻灵、柔和,嗓音有少年独有的清澈稚嫩。听多了歌女过于软腻的靡靡之音,少年纯净的声线独有一番风味,竟让人不自知地着了迷。
可惜洛玄看不见他翩然起舞的身姿,只闻衣衫翻飞之声,想必也是惊艳了俗世。
歌舞过后,姬蒿抚掌叫好,姬子笙大约是满意了,没有再为难姬子竺什么。洛玄躺在地上听完了整场宴席,直到被喝得酒气冲天的萧凌重新拿在手中步下桃花台时才能看了眼主位的方向。
姬子竺温顺地垂着一双桃花眼,细密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挡住了眼神,看不出喜怒。
萧凌的右脚踏下桃花台的最后一阶石阶,洛玄面前的景象忽而由歌舞升平的黑夜转为白昼,恍惚间竟又是回到了桃花源门口。
只转眼的功夫面前的少年姬子竺眉宇似又长开了几分,面容仍是美得过了些,但摆脱了少年的稚嫩,有了半分成年男子的俊朗。他如先前一般仍是低眉顺目地恭敬行礼道:“萧兄,一路辛苦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洛玄晃了神。
只是这番姬子竺却是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衣,全身上下只有眼角那抹胎记兀自鲜艳着。
洛玄望着身旁满树的桃花竟也都变成了纯白,再放眼望去整个桃源外墙都缠上了肃穆的黑色绸缎,反应过来这又是另一段记忆了。
萧凌此行还带了数人来,应该都是家中长辈,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人叹息着拍了拍姬子竺的肩安慰道:“逝者已矣,二公子请节哀。”
姬子竺朝几人扯了扯嘴角似是想露出个笑容,却终是失败了,眼眶眼见就红了半圈,映得脸色越发苍白。
洛玄心中了然,这应是姬蒿被害后的事情。
桃花源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数个仙门。姬子笙忽然接手家主,忙着操办父亲的丧事忙得团团转,姬子竺则负责接待各仙门前来吊唁的修士。几人随着去灵堂祭拜了姬蒿的遗体,洛玄便见到了跪于灵堂内姬老夫人和姬子兰。
说是老夫人,其实看起来还年轻得很。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面上无悲无喜,朝几人缓缓欠身,旁边的姬子兰年纪尚小跪不住,脸上挂着泪痕,已然倚着自己娘亲昏昏欲睡,见到有人来了才强打起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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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有样地也施了一礼。
姬子竺轻声唤道:“母亲。”
老夫人好像没听见似的,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姬子兰看不懂气氛,也不知母亲为何不喜欢姬子竺,伸出小手拽了拽姬子竺的衣袖,道:“二哥……我饿了。”
“兰儿。”老夫人强硬地把他小手掰回来,仍是连个目光都懒得施舍,冷冷道,“和你说了多少次,少跟你二哥混在一起。”
姬子兰被母亲的语气吓到了,跪在蒲团上缩成一团。
姬子竺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朝老夫人微微欠身,带着几人转身出了灵堂。
与姬家走得近的人都知道,姬夫人兰氏从最初便不待见姬子竺的生母,连带着对这个与母亲长得极像的孩子也没任何好感。而偏偏姬蒿素来喜爱这个二儿子,若不是此番出了意外横死,只怕家主都会传给他。
想到这孩子的生母抢自己丈夫,这孩子又威胁自己儿子的地位,姬夫人对姬子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姬家这点恩恩怨怨,出了屋便有人出言安慰。姬子竺低声道:“谢谢,没事的。父亲刚去世,母亲心中难受,我能理解。”
几位长者点点头,心中都对这年轻人的大度刮目相看。
姬子竺将几人带到殿中,殿内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不少仙门中人。相互打过招呼寒暄一番,萧家几人也落了座,谈及此次老家主遇害的蹊跷,萧凌想了想,开口询问道:“听闻是有家仆暗通了鬼道之人?”
姬子竺蹙了蹙眉,道:“是的。”
有人拍案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鬼道那些人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用厉鬼炼丹、甚至屠杀平民不说,现在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
话音刚落,便引起无数共鸣,纷纷怒斥鬼道种种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洛玄感觉到萧凌握紧了剑,半晌,沉声道:“那个家仆呢?”
“死了。”姬子竺在一片嘈杂中望着萧凌,淡淡答道,“已经被打散了魂魄。”他极轻微地笑了一声,淡色的薄唇轻轻开合,补充道:“永不得超生。”
下一秒,洛玄眼前模糊了片刻,周遭嘈杂的议论声渐渐被刀剑嘶鸣之声代替。
而他正插在土地里,面前又是姬子竺带着微笑的一张脸。
第46章通灵其三
洛玄的视线差不多平对着姬子竺的膝部,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判断出来自己如今的状态切切实实是剑尖朝下、深深地插在了土中。
起先听见的杀伐之声已经渐渐平息下来,零散的灵力和黑雾随着微风弥漫在尸横遍野的大地上,星星点点。空气中透着股腥甜,这是惨烈厮杀过后的场景,周围仍有活着的修士仰在地面痛苦呻.吟、哭喊。洛玄对突如其来的转换还是有些不适应,四下望了望旋即隐隐有了猜测:诛邪之战。
只是不知看见的是战争的哪一阶段。那次诛邪之战持续了大半年,三千鬼修全灭,而仙门也损伤惨重。
姬子竺立在满地尸骸中,衣袂迎风鼓动。他不可避地受了伤,枫红的衣衫被尚未干涸的血污浸得恍若一团赤火,灼人眼球。脸上飞溅的血水使眼角胎记都失了颜色,他却不知为何心情很好似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直扬起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弧度,仰起头用沾满鲜血的手将一缕散乱的发丝捋到脑后,血液使头发黏稠在一起,显得有些油腻。
洛玄对上他的眼神,明知只是在“降灵”的灵识中却觉得陡然心惊。姬子竺望着洛玄的方向笑意更深,他的佩剑似是在交战中折断了,只余下残破不堪的半截握在手中。姬子竺将那没了光华的剑随手扔了,朝洛玄这边缓缓走了过来,蹲下了身子将剑拔出,又拿在手中抚着剑身轻轻掂了掂,随后从鼻中发出一声沉闷、压抑的轻笑。
“萧兄。”他忽的了笑容,拿着剑朝一旁走去。随着姬子竺的动作洛玄看见了一位半靠在树下身着靛色衣衫的男子,这男子低垂着头,伤势很重,只能倚着树才能勉强坐着。他听见姬子竺的声音勉力抬起头,露出一张被血模糊了的年轻面庞。
这张脸,与萧柔有着五分相似。
洛玄呼吸滞了一瞬,直觉明白了这是哪次战役,姬子竺又要做些什么。
姬子竺挂着与平日别无二致的温顺笑容接近了萧凌,只有洛玄才知道他握着剑的手捏得有多紧、抖得有多凶。
他在激动,或者是,兴奋。
萧凌看着他,挪了下麻木的双腿,声音微弱着询问道:“……赢了吗?”
“嗯,鬼修都死了。”姬子竺在萧凌面前蹲下,平视着他,“是我们赢了。”
“我……我们的人呢?”
“死伤过半,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不过……”姬子竺意味深长地停顿了片刻,在萧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扬起剑,“很快也会死光了。”
洛玄想闭上眼,可灵识似乎没有这种功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身穿透了萧凌尚在跳动的温热心脏。
“你……”萧凌抬起手,额角青筋爆得满脸涨红,死死攥住没入胸腔的剑身,瞪向姬子竺的眼中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姬子竺镇定地回望着他,微笑着不发一言。
萧凌张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紧握的手渐渐松开,终是垂下头没了气息。
“萧兄。”姬子竺轻唤一声,也低着头,在他的尸体前沉默了良久。他缓缓将剑拔出,又似是自言自语地念着:“对不住了,萧兄。”
语罢,他轻轻合上萧凌怒睁的双眼,随手放出剑气将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两个修士一击毙命,提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战过后幸存的修士对自己人毫无防备,洛玄惊骇地看着他将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一个又一个受伤修士的胸口,他的视野被溅在剑上的鲜血染得通红,看到后面已经什么想法都没了。有人亲眼目睹了姬子竺的恶行,却在还未来得及出声时便被他甩出一道狠辣的剑气了结了性命。
最后,姬子竺站在姬子笙面前,毫不掩饰地露出那抹邪佞的笑容,声音很是愉悦:“兄长,只剩下你了。”
姬子笙看见他一路无差别地杀过来,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自知难逃一死,“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子冷笑道:“狼子野心的畜生……平日装得那么温顺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呵,现在露出本来面目了?”
姬子竺将剑刃抵在兄长颈边,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轻声道:“我变成这样,不是你们逼我的吗?”
姬子笙嗤笑道:“谁逼你?都到这时候了你就老实说吧,父亲是不是也是被你……”
姬子竺懒得再与他废话,剑光闪过,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他看了一眼,抬脚便将它踩得红白四溅。
世人只道这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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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之战”中最为惨烈的一次战役,萧、姬二位家主携门生与鬼道拼死一战,最终只有姬子竺死里逃生地活了下来。却不知,原来真相远比传言骇人听闻。
还未待洛玄从这令人发指的一幕回过神来,面前的景象又变了。
周身浓郁的血腥味不再,洛玄感觉到自己像个贡品一样被放在剑架上,周围数十双情感各异的眼睛来来回回打量过来。姬子竺坐在他正对面的方向,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样子,面露忧色地望着这边,开口道:“这是萧兄临终前交托给我让我好好保管的。我本意是将它保存着直到萧兄之子长大成人再亲自交还与他,各位意下如何?”
是啊,姬子竺干的这些事只有天知地知外加一把剑知,灵器并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那么留在身边才是上策。杀了别人还冠冕堂皇地想扣下别人的剑,好个不要脸的。洛玄在心中止不住地骂娘。
有位长者听了,抚了抚自己垂到胸前的山羊胡子摇头道:“不妥不妥,别人的剑姬小家主你自己留着像个什么话。”
旁边一人也道:“是啊,这难会落人话柄,万一传出个姬小家主你觊觎别人灵器的流言来……恕我直言,你如今做主姬家本就根基不稳,劝你莫要旁出枝节。”
姬子竺细眉微蹙,似是在思考这两人所说的话。又一人道:“对了,萧家主不是还有个妹妹的吗?”
“你是说,嫁到宫里那个……萧柔?”
听到母亲的名字,洛玄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的神,心中了然道:原来如此,难怪这把祖传的剑会辗转到母亲手中了。
萧柔灵力平平,若只是留在她手中倒也罢,偏偏王室又出变故,这剑落在了洛玄手中。姬子竺忧心事情败露,这才将二人骗去桃花源,设计想将“降灵”夺走。他如今领着姬家平步青云,差不多已是半个仙首,绝容不得这些事情被公之于众。
提议一出,众人纷纷觉得可行,姬子竺自然不好再反对。连夜,这把剑就被送往了王都。
越接近宫门,洛玄便觉得心跳越快了几分。他没有想过,竟能以这种方式再见到王宫,竟能以这种方式……再见到母亲。
萧柔得了消息,身着天青色华服早早地便亲自候在宫门口,略施粉黛的面庞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温婉端庄。洛玄远远地望见她,一声带着哭腔的“母后”已经死死地压在喉咙底,却是无法喊出声。
萧柔郑重地从仙使手中接过剑,动作轻柔,像是怕一不小心便会碰碎了。她朝仙使行了庄重的一礼,那仙使亦回了她更大的一礼,末了轻叹道:“王后还请节哀。”
“兄长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萧柔声音沉着淡然。她谢过仙使,极慎重地亲自端着剑回宫,连身旁的宫女想帮忙拿着都不允。
夜深无人时,她才似终于放下了一国之母沉重的仪态,坐在桌边,独自对着剑湿了眼眶。
“哥哥……”
她将剑抱在怀中,如同幼年时弄丢了兄长赠与的娃娃一样,伏在桌上泣不成声。
洛玄感受着母亲熟悉的怀抱,听着母亲呜咽却束手无策,连出言安慰都无法做到。他不愿见母亲伤心难过,在灵识中搜寻着想跳出这段记忆,却又贪念着这份再也回不去的温暖,迟迟下不了手。
踟蹰间,面前又换了一番光景。
院子里的杏花将将绽开,洛玄觉着自己被母亲悬在了腰间,他望见她抬手轻轻抚上枝头的杏花,而门口易风却如临大敌般死死守着,同时焦急地频频回首朝她道:“小姐,快走吧!我掩护你,逃吧!”
洛玄怔怔地望着母亲在自己眼前蝶翼般展开的华服袖子,脑中“嗡”的一声炸开。
萧柔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淡然自若道:“逃,逃得出去么?就算逃得出去,又能逃去哪。”
不会错,这是宫变那日。那么,这之后……
萧柔双手托起剑身,说出了洛玄最不愿面对的话语。
“易风,用它砍下我的头。”
不,不不不……
“现在,马上。”
不要,母后,不要,不要啊
洛玄神识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他心中念诀急速想逃离这个记忆,却越急越乱,始终困在原地。
令人崩溃的话语不断传入他的耳中。两人争执几番,易风缓缓跪下,口中呢喃道:“我做不到啊……小姐……我做不到……”
萧柔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低声道:“好罢。”
说罢,提剑抬手便刎上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母亲,求求你住手
“洛玄、洛玄……”有熟悉的声音呼唤着洛玄的名字,飘飘忽忽的从天边传来,好像风一吹便会飘散。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发的清晰起来,最后一声几乎是贴在了洛玄耳边。
“住手啊!!!”洛玄促然睁开眼,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他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眼前已经是自己熟悉的屋内,周围一圈法阵散发着淡淡灵光,随着自己的神识波动忽明忽灭。
“洛玄?”
白澄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洛玄没有反应。他将人转向自己,望着对方的眼睛,柔声道:“看着我,你已经回来了,没事了。”
回来了?
洛玄眨眨眼,忽而一把抱住白澄,将头深深埋在对方颈窝,熟悉的气息让鼻头酸酸的。
“十四……”他平复了会儿情绪,闷声闷气道。
“嗯。”白澄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对不起,再一会儿。”洛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这怀抱令人心安,不由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白澄在他头顶轻笑一声,鼻息蹭过洛玄的发丝,酥酥痒痒。
“多久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姬扮猪吃虎丧心病狂子竺
顺便预告下章是糖嘻嘻嘻
第47章通灵其四
“我看见了母后。”
洛玄的声音很平静,可二人靠得如此近,近到白澄能感觉到洛玄杂乱跳动的心脏,他绝不似他表现出的那般冷静。洛玄脑海中止不住回忆起萧柔最后那决绝的目光,她纤细的指尖分明在颤抖,却毅然拔剑抹向自己的颈项。
萧柔的事情白澄是知道的。他下意识地瞧了眼身旁地上灵光流转的剑,在洛玄背上轻抚的手滞了一瞬,须臾,极轻微地叹息一声,抬手抚上了怀中人埋在自己颈间的后脑勺。
掌下的发丝柔软顺滑,白澄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大狗。
洛玄说完那句话便又沉默下来,许久,才又开口道:“我见到姬子竺了。”
“嗯。”白澄应着,示意自己在听。
洛玄双手扶着白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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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从他怀里放了出来,继而从怀中拿出那枚通透的玉石扳指,迟疑道:“可我有些地方还弄不明白,待我查探一下这个再……哎?”
白澄挥袖将洛玄手中的扳指夺了去,捏在指尖看了一眼,继而在洛玄扑过来抢时稳当当地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袖中,顺势握住了对方手腕拉到自己跟前,用不容违抗的眼神望着他道:“今日就到此为止。”
洛玄是不会被他这眼神唬到的,一翻手腕便挣了开,稍显不悦:“十四你干嘛,你难道就不想早点知道真相吗?”
洛玄的鼻头还有些红红的,这表情在白澄看来与其是生气不如说是委屈。白澄被这样的一张脸注视着,忽的就笑出了声。
洛玄一脸的莫名其妙。白澄放软了态度,笑着道:“我的好十三,记得我说过不要勉强么。你现在的神识不稳定,再出现什么状况可怎么办?”
被这一提醒,洛玄才想起自己方才差点儿出不来了,亏了白澄灵力传声才将他给拉了出来。这么一想,气焰顿时也消了大半,妥协道:“好吧……这次听你的。”
洛玄在里面好像度过了几天几夜,外界其实也不过一个时辰。身体仍是晨起活力饱满的状态,神已经像数日没睡过觉一样疲惫不堪了。洛玄向白澄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偷偷跑去“通灵”才把白澄推出了屋,自己躺在床上两眼一闭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时,已是傍晚。
夕阳余晖透过纸床朦朦胧胧地铺满了半间屋子,洛玄翻了个身睁开眼,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不知怎么的在这暮色渲染下竟很矫情地产生一种久违的孤独感。
莫名空虚,洛玄揣着一颗落寞的心起身穿好衣服,无打采地走向屋外。
推开门,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负手执扇背对着门楣,西山日光笼着他,将雪白的衣衫染成闪着光华的橙黄。他听见动静,转身朝洛玄温柔地笑着,开口解释道:“我料到你该醒了。”
那人笑容如常,洛玄却觉得心陡然悸动起来,忽的产生了股异样的冲动。有什么情感堵在了心底,直将整颗心脏烧得灼热,喷薄欲出。
白澄没有看出洛玄翻腾纠结的心情,上前自然地执起他的手:“今晚,我带你出去逛逛。”
“为、为何……”洛玄怔怔地望着交叠的手掌,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白澄合起折扇在洛玄肩头点了点,唇角微扬:“换换心情。”
*
洛玄跟着白澄随意进了家酒楼。
两人靠着窗坐下。洛玄酒量太差,白澄便先为他叫了壶茶,随后望向他温声询问道:“想吃什么?”
洛玄正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玩着面前一根筷子,听白澄问话便抬眼朝他看去,只对上了白澄那称得上温柔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
完了完了。洛玄慌乱地瞥开视线,内心为自己哀叹。
“随你。”洛玄目光飘向窗外,万家灯火在眼中明灭。
白澄朝候在一旁的小二道:“你们这儿的特色菜肴你看着来一些,记得不要韭菜,不加葱花。”
小二欢快道:“好勒您放心,嘿嘿嘿,包您吃得满意!”
洛玄听见白澄熟练地说出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捏住筷子的手紧了紧,胸口泛起丝丝暖意。
二人用完膳走出酒楼,大街小巷已是车水马龙。
郢川城的夜市似乎每日都是这么热闹。他们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路边小贩“糖葫芦糖人糖画儿”、“首饰胭脂小玩意儿”的吆喝,望着身旁追逐打闹的孩童和面带羞涩相伴而行的小姑娘小伙儿,恍然间,时光仿佛穿梭回了数月前的山神祭。
“嗯……”洛玄摸了摸脸颊,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还差点什么。”
他在人海中缓缓慢步着左顾右盼,忽而目光锁定了一处,拽过白澄:“十四,我们去买那个!”
白澄任他拉过去,跑到街道对面,两人在一处面具铺子前停下脚。
“二位公子要买面具吗?”甚少看到两位年轻公子结伴光顾,小贩笑嘻嘻地打量起二人,招呼道,“二位随便挑,全部十文一个。”
洛玄扫了一圈,还真让他看见了小狗和狐狸的面具,拿在手上满心欢喜地观赏了会儿旋即爽快地付了钱。
白澄挑眉道:“你这是?”
洛玄将狐狸面具塞到白澄手中,脸色在身旁一盏大红灯笼映衬下微微发红,道:“送给你。”
这熟悉的一幕让白澄忍不住勾起唇角。他伸手接过这只笑得狡黠的白狐面具,很有自知之明地觉得当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笑道:“上次送我的我还着呢。”
洛玄睁大了眼,以为那么久以前的便宜玩意儿白澄早该扔了反正他的是已经扔了。他指尖摩挲着手中小狗的耳朵,迟疑着小声道:“你很喜欢这个吗……那我以后,每年都送你个新的?”
说完就觉得自己犯什么蠢,买那么多狐狸面具做什么,装饰墙面吗?!
“好啊。”白澄却一口应下,声音都带上了笑意,“说到做到。”
“噗……”旁边的面具摊小贩听着两人对话笑出了声。洛玄顿觉不好意思,飞快地将手中面具戴在头上,径自朝前方快步走去。他走出数米又回过头,透过小狗面具的那双眼明亮清澈,朝白澄唤道:“十四!”
白澄眼底也笑盈盈的,戴上面具便大步朝洛玄走去。
*
洛玄望见洋洋洒洒铺了半个河面的河灯时才惊觉,原来这一日恰逢中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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