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宴小生
他无可奈何地开口求助:“张既白,过来帮我一把。”
饭后一杯茶,胜似活神仙的张既白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没空。”
钟云从轻咳两声,举起了手:“我有空,我可以帮忙。”
苏闲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钟云从气定神闲地走到他面前,视线始终保持在他肩部以上的水平位,绝对的正人君子。唯有眼角的余光隐蔽而快速地过了一遍对方的胸腹两处,不错,线条如他想象的一般流畅协调,不会太过夸张,性感的恰如其分。
我完全是为了避他耽误正事才出手相助的。他心想。
沉浸在自我感动里的钟云从小心翼翼地把苏闲受伤的手臂套进衣袖里,而后便功成身退,发誓绝不多占一点便宜。
临行前,苏闲忽然抽了两下鼻子,而后拉着医生,讨好地笑道:“我鼻炎好像又有复发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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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赶紧给我弄点药。”
张既白不耐烦地斜了这个事多的家伙一眼,又指了指目不斜视的钟云从:“好,他的事告一段落,我们之间的债务重新开始计算。”
深受鼻炎折磨的苏闲堪比瘾君子发作,捂着鼻子狼狈不堪地伸出手:“没问题,您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利滚利都行!”
钟云从从来没见过这冷硬又傲娇的家伙这副模样,又被他迫不及待往鼻腔里喷药的猴急样儿给逗乐了,终于忍俊不禁。
他有种直觉,只要这人的鼻炎发作三次,大概……上了他都不是问题。
已经过了晚饭的点,路面上愈发寥落,他们三人行的队伍便显得格外壮观。
“你已经看过尸体了?”苏闲看着通风报信的人,目中的重重疑云在夜色中也掩盖不了,“什么情况?”
钟云从瞧瞧他,又瞅瞅另一边的张既白,话中有话:“我‘接触’过了。”
苏闲心领神会:“哦?那你‘看到’了吗?”
关于他突然冒出来的异能,他们默契地保持了一致,让这件事成为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因此,当着张既白的面,谁都没有把话说穿。
只是这一回钟云从的回答令他失望了,他摇摇头:“没有。但我知道胖大婶是怎么死的……她被人刺破了颈动脉,大量失血导致死亡。除此之外,她的舌头也被割走了。”
苏闲与张既白对视一眼,后者展颜一笑:“尸体的情况挺清楚了,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去了。”
苏闲铁面无私:“休想偷懒!一起过去吧,说不定作案的是个异能者呢。我现在伤着,万一有什么事,你也能帮我一把。”
张既白抗议:“我可是医生,职业是救死扶伤。”
钟云从忍不住吐槽:“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医生的职责吗?”
苏闲则是斜睨着钟云从,没好气地发着牢骚:“难道你要我指望他?”
张既白睨了一眼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钟云从,那眼神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嘲讽,终于大发慈悲地点了下头:“那好吧。”
钟云从委屈的像个120斤重的拖油瓶。
插科打诨完毕,他继续向苏治安官汇报了解到的信息:“是这样的,我听围观的邻居们说,早上胖婶和苗女士有过一场争执,而且动静还不小。”
苏闲略略点头,这件事盈盈到诊所取药的时候也提过,他还记得,两个女人在大动干戈的时候,苗女士咬破了对手的鼻子。
“除了咬鼻子之外,苗女士好像还对胖婶放过狠话。”钟云从皱皱眉,“似乎宣称要杀了她一类的威胁。”
“她发出威胁的当天,胖婶就被杀了。”苏闲眉头紧锁,“确实有嫌疑。”
“还有就是……”钟云从欲言又止,苏闲听出他语气有些异样,催促道:“什么?”
钟云从的目光沉沉地扫过另外两人,终于吐露了苗林芝的秘密:“苗女士她……已经发病了。”
苏闲与张既白俱是一惊,张既白拧着眉头发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意中看到了她素颜时的脸,面部已经起了红斑。”钟云从告诉他们,“平时她妆化的重,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苏闲倒吸一口冷气,张既白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这么快就发病了?怎么会?难道我的抑制剂没有起作用?”
钟云从只能摇头,他对此一无所知,苏闲则显出了些许疲乏之色:“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苗林芝原本只有五分嫌疑,但发病之后的她,就上升到了八分。
钟云从也明白这一点,但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返回之前,又跟苗女士碰了一次面。她出现在死者的家门口,看起来很慌张,面对他人众口一词的指控时情绪有些失控……她看起来吓坏了,色厉内荏的模样。”
他这番话很有偏向性,张既白挑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她不是凶手?”
“我也没什么证据……”钟云从没什么底气地回道,“就是个人直觉。”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对准苏闲,后者淡淡地开口:“到了现场再说吧。”
说完这句之后,他别过脸问:“苗女士还留在那儿吗?”
“我离开的时候她应该是下楼回家了。”钟云从告诉他,“现在的话,不清楚。”
他跟着又追问道:“呃,你是不是怀疑她会跑……”
苏闲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磨损的挺厉害的表盘:“不好说,不过我刚才和治安所沟通了一下,所里已经派人出勤了。”
钟云从斜乜着他有气无力吊着的左臂,感叹道:“那您还带伤上阵,真是敬业啊。”
苏闲懒得去体会他这是正儿八经的赞美还是意有所指的讥讽,如果是别的案子,他大概就放手不管了,乐得做个人如其名的闲人。
但事情牵扯到苗女士,他就没法坐视不理了。
他们到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苏闲看见了不止一位同僚,张既白跟这些人也挺熟,门口把守的人甚至没请示上级的意见,直接就把张医生放了进去大伙儿都知道,他是来当法医的。
反而是苏闲自己,并不急着进去,他跟里面的人潦草地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寒暄结束便冲钟云从一扬下巴:“跟我来。”
钟云从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见他专往四下无人的角落钻,心中不由一乐:这欲盖弥彰的架势,跟偷情差不多啊。
他当然没胆子把这玩笑说出口,于是一本正经地问道:“找我啥事啊?”
其实他早就心里有数,果然,苏闲提出了要求:“跟我说说你‘看到’的情形,不要有遗漏。”
钟云从虽然不是很想再回忆一遍,但他既然开了口,他也不推脱,把死者被害的场景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说完之后都有些口干舌燥了。
苏闲一言不发地听完,依旧维持缄默,钟云从了半天的口舌,见他一声不吭,有些不乐意了:“对你有启发吗?”
他沉吟的时候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样东西,朝钟云从面前一递:“要么?”
钟云从定睛一看,才发觉那居然是包香烟,据他所知,这玩意儿在“孤岛”里可算是奢侈品,没想到他身上藏了一包。
他正暗自揣测着苏大治安官是不是受贿赂了,一转眼见苏闲的目光还在他这里,联想到他不久前的冷脸,此刻便有些受宠若惊了,于是十分感动地拒绝了:“我妈不让我抽烟……她说搞艺术的要自律。”
不自律的苏治安官一声嗤笑,也懒得去揭下他给自己贴的那层金,他又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之后才徐徐开腔:“有点。”
“有点……”钟云从听得云里雾里,不太确定地反问道,“你是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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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发?”
他随意地点了下头:“嗯。”
钟云从对他突如其来的惜字如金感到十分无语:“老兄,你非要我跟在你屁股后头问吗?多说两个字也不了你几分力气吧?”
苏闲没理会他的抱怨,轻轻地吐出一口薄烟,随即出声:“虽然没能看清凶手的脸,但还是隐藏着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你方才说,那扇门从头到尾都没打开过,而凶手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死者的背后。”
钟云从一怔,一股凉意开始顺着脊柱往上爬。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凶手本来就待在死者家里,要么就是,”苏闲夹着烟弹了一下灰,“凶手是凭空出现的。”
“关于第一个可能,也能分成两种情况,一是凶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死者家里,但是据我所知,胖婶的丈夫早年就去世了,家里只有她和女儿,但我刚才了解了一下情况,案发时间她女儿在上学。”
“那第二种情况就是……凶手早就潜进了胖婶的家里?”钟云从试探地问道,苏闲颌首:“对,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要是你的家里藏着一个人,也许你对此一无所知,可因为你对这个环境实在太熟悉了,对于多出来的陌生气息,你的第六感也会提醒你。”
“不过要是真有人能不留痕迹地入侵他人住宅,也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钟云从看着他:“你是倾向第二种可能吗?”
苏闲的脸被烟雾包裹起来:“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起案子就跟系列失踪案连接起来了。”
“可之前的尸体全都被转移了,且受害者全是男人……”钟云从依旧是满腹疑团,“而这一次,死的是个女人,而尸体并没有消失……”
“但杀人的手法是差不多的。”香烟重新回到苏闲的指间,轻轻一抖,灰烬颤颤巍巍地散落,“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但我有预感,这两桩案子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他说着背过身,预备原路返回:“我进去看看,你不方便进去就在这儿待一会儿吧……”
钟云从正要抗议,忽然有个尖尖细细的女声传过来,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哪个杀千刀的在抽烟!害得老娘鼻子都堵住了!”
苏闲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呀,麻烦的家伙来了。”
第24章疑云重重
钟云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手里被塞进了一根点燃的香烟,他侧过头,始作俑者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一坨五颜六色地旋风卷到了他们面前,一蹦三尺高:“谁啊谁啊谁这么讨厌!!!”
“他,他。”苏闲出其不意地指证了一把隔壁的钟云从,把锅甩的一干二净,后者却惊讶于这个气场有一米八的小个子女人,她身高真的不够看,昂着头也矮了他将近一个头,一头乱蓬蓬的天然卷,还有一身花花绿绿打满补丁的长袄。
因为种种原因限制,这座城市的居民身上基本只有黑白灰蓝四个色调,这位女士色斑斓的堪比虹,可以说是相当高调了。
他被晃的眼花缭乱,手里拿着的那支苏闲抽了一半的烟被劈手躲过,没几秒钟就壮烈在高跟鞋底下,虹女士气势汹汹地掐着腰:“哪来的混小子?毛长齐了没啊就学人抽烟?”
她劈头盖脸一阵数落,以至于钟云从一时忘了自己蒙受的不白之冤一心想着怼回去:“长齐了呀,哪边的都长齐了,就抽怎么着?”
虹女士柳眉倒竖正要回击,鼻头却敏感地抽动两下,头上的卷毛也跟着抖了两下,随后便调转枪头,横眉怒目地戳着苏闲的胸口:“好啊你个苏闲!学会祸水东引装大尾巴狼了是吧?还好我鼻子够灵!”
钟云从这会儿也终于记起自个儿遭受的不白之冤,愤愤地指认回去:“对啊!苏治安官,你这样混淆是非对得起你的头衔吗?”
正准备悄悄溜走的苏闲在双重夹击之下不见丝毫慌乱之色,反而笑嘻嘻地调侃矮个子女人:“哟,原来你这狗鼻子还通着气儿呢?刚不是说被堵住了?”
对方在胸前一阵乱戳:“呸!你是故意干扰我办案是不是?”
“我看你是故意吃我豆腐才对。”苏闲毫不客气拍掉扒在他身上的咸猪手,对方悻悻地揉着手背:“呸,你这块臭豆腐有什么好吃的?要吃我也吃你旁边这位掐的出水的嫩豆腐~”
她毫无预警地往钟云从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堪比x光线的眼神上下扫描:“咦,是新人啊?之前没见过呀。”
被揩了油的钟云从都来不及娇羞懊恼一下,就被她这句话震得心神不宁,他还没把之前苏闲那身旧制服给换了,此时又同苏闲一起出现在命案现场,自然令人误会。
他干咳一声,瞟了一眼苏闲,后者回了他一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噢,我是那个,预备队的……38号,跟着苏……组长,实习,嘿嘿。”
苏闲也无缝衔接,向他介绍对方的情况:“这位是‘贵宾犬’女士,你的前辈,我的属下。”
钟云从听见“贵宾犬”这个很不正经的称呼差点没忍住笑:怎么说呢,这位女士绑起来两丛天然卷垂在耳边,和卷毛小狗还真是神似。
“贵宾犬”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苏闲的膝盖上:“去你妈的!你才是狗呢!”
苏闲揉了揉她那头卷毛:“你当然不是狗,你的鼻子比狗可灵多了。”
“贵宾犬”丢了个白眼给他,转身往回走:“得了别偷懒了,大家伙儿都忙着呢。”
苏闲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转头问:“你来不来?”
既然他已经在不止一位同事面前捏造了钟云从的“预备队38号”的身份,他跟着进现场也没有障碍了,只要不被戳穿假身份。
不过钟云从对于尸体仍是心有余悸,他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闲点点头:“好,那你回去睡吧,我估计得忙活一晚上。”
他松了口气,摇头晃脑地正准备遵从苏闲的吩咐回去睡觉,一转身却瞥见楼梯口立着个苗条的身影。
“苗女士……?”他脱口而出,以为是苗林芝去而复返,那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冲他莞尔一笑:“云哥哥。”
钟云从眨了眨眼,旋即赧然一笑:“差点看错了……原来是你啊,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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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闲进了现场,首先问的是“贵宾犬”:“怎么样,现场有没有什么残留的味道?”
“贵宾犬”捋了一把她那头乱糟糟的卷毛:“同之前几处失踪现场一样,有一股呛死人的劣质香水味儿。”
苏闲眉梢一扬:“你确定是一个味道?”
“味道是同一个,但是不是同一个人喷的我就不确定了。”“贵宾犬”皱起鼻子,嫌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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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于言表,“这工业香的味道压过了人身上的其他味道,我鼻子都要过敏了,嗅不出别的了。”
“案发现场每次都会出现这种浓郁的气味,看来不会是巧合。”苏闲冷笑一声,“看来作案者很聪明,对我们治管局的情况也挺了解,才会故意往身上喷香水。”
“贵宾犬”秀眉微蹙:“你的意思是,那家伙防着我呢?”
“谁让你名声在外呢?”
女治安官顿时垂头丧气:“那我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苏闲笑着安慰她:“不一定啊,你先待命吧。”他说完朝项羽招了下手,对方走了过来:“其实你该好生养着。”
苏闲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上次让你追查这个香水味的源头,有结果了吗?”
“我带着‘贵宾犬’跑遍了几乎全城的商铺,最后在黑市里找到了同一种香味的源头。”项羽的眉头拧成一团,看来情况并不那么乐观,果然,他又说,“不过卖香水的摊贩说,这玩意儿买过的人不少,他也记不住几个,范围太大太宽泛,很难从中找出具体的某个人。”
意料之中的事,苏闲也谈不上失望:“但也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嗯,算是有点价值吧。那摊贩说,买这种香水的基本都是女人。”项羽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而且九成九是从事‘特殊职业’的。”
“别他妈瞎猥琐了,”苏闲不耐烦地抱起双臂,“还有没有别的?之前不是让你们找了第五位失踪者的妻子聊聊吗?有没有结果?”
“说到这个,”项羽龇了龇牙,往他身边凑了凑,“还是绕不开‘特殊职业’这个话题啊。”
苏闲掀了掀眼皮:“说。”
“那位校长夫人,就是第五位失踪者的妻子啦,他生前是名中学校长,他夫人完全是一张常伴青灯古佛的脸啊,那叫一个清心寡欲,就差剃光头发出家了。”项羽咂着嘴,“她告诉我们,她好几年前就跟她丈夫分房睡了,那言下之意自然是……早就不那啥了嘛。至于他老公死前跟谁鬼混,她表示不清楚。”
苏闲未置一词,目光中的压迫性却不可忽视,项羽立马清了清嗓子,继续交代:“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对吧?经过一番诚挚地询问,他夫人最后松了口,说撞到过她老公在办公室跟一个女的不三不四……那女的一见她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后来她问了她老公,说是一个学生的妈妈,说是有求于他,所以就……嘿嘿!”
苏闲的眉心纠结起来:“……哪个女的?找得出来吗?”
“校长夫人当然不认识人家了……不过她描述了一个对方一个挺明显的特征。”
“什么样的特征?”
“她缺了左边的一颗犬齿。”
苏闲的下颌线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略略侧过脸,低声问道:“锁定对象了吗?”
“因为说是学生家长,所以我们找了学校的老师打听了一番,没什么劲儿就有结果了。”
苏闲闭了闭眼,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嘿嘿,你肯定猜不到,那女人是谁。”项羽对于上司沉重的心情一无所知,依旧毫无顾忌地报告着,“她居然就是咱们今晚调查这起凶杀案的嫌疑人!”
“她叫苗林芝,是个□□,在附近的几条街上混迹了很多年,在她们那个圈子里还挺有名。我们顺着她身份这条线索追踪下去,居然发现第一位失踪者就是那名不惹人注意的小混混也有关系。貌似是情人吧,对方曾经是她的保护伞。至于其他人,我们经过走访调查,暂时还没找出她同其他失踪者也存在类似关系的证据……不过也不能排除掉这个可能性。我的意思是,也许几位失踪者除了性别之外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和苗林芝有关系。”项羽一本正经地交代着,“而且她今年37岁了,已经是潜伏期末期,随时可以进入发病期的年龄了,甚至有可能已经是‘病变者’了。就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她和失踪案及凶杀案的受害人都有牵连与失踪案两位失踪者疑似有过□□易,与凶杀案的死者是有过冲突的邻居,存在杀人动机。”
项羽陈述完这番话之后,又做了个总结:“综上,我认为苗林芝存在很大嫌疑,是重点调查对象,所以我已经让弟兄们把楼下的苗林芝控制住了。”
苏闲沉默片刻,而后拍拍项羽的肩:“辛苦你了,做得很好。”
而后他又转头望向刚尸检完毕的张既白:“有什么情况?”
“和钟说的差不多,死因是利器割断颈动脉失血过多,死者的嘴唇被划破,舌头也被割断,并且有被凌虐的迹象,整个口腔被利器搅的稀烂。”张既白摘下手套,交给另一名治安官处理,“我觉着,凶手这个行为,蛮有意思的。”
苏闲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告诉我,有意思在哪儿?”
“充满了报复性质。”张既白一针见血,“有一种说法是,造口业会招致果报,而拔舌头是一种对口出恶言者常见的诅咒。”
苏闲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两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着:“你是指,今天早上胖婶和苗林芝那场争吵吧?”
张既白耸耸肩:“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吧?再说了,这也不属于我的职业范畴了。”
项羽接了话茬:“我们刚才问了这栋楼里的几个住户,众口一词,都说当时死者对苗林芝及其女儿进行了辱骂。苗林芝怀恨在心,杀人割舌,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苏闲按了下太阳穴,转而问起了舌头的下落:“死者的舌头呢?没有找到?”
张既白摇头:“没有在这间屋子里找到。”
苏闲默然,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他走过去,发现项羽扭住了一个人,正在不客气地讯问着来人。
被扭住的是个中年男子,形销骨立的身材,因为太瘦,两只眼睛很突出,像极了比目鱼。
“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项羽厉声喝问,“不知道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吗?”
中年男子哭丧着脸:“我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的进度……”
项羽一声冷笑:“关你什么事!莫非你是凶手?”
他霎时间吓得语无伦次,拼命地摇手:“不是不是!你们别冤枉好人……苏、苏长官,您看这……”
“他是这幢楼里的住户。”苏闲淡淡地开口,“李叔,你没事跑这里做什么?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项羽见苏闲竟然发话了,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咦,老苏你怎么认识他?”
苏闲瞥了他一眼:“我也住这儿。”
项羽后知后觉:“哎哟,我给忘了!那……嫌疑人你岂不是也认识?”
苏闲扯了扯嘴角:“是啊,认识。”
那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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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生生地插进了他们的对话:“嫌疑人……指的是林芝吗?”
“林芝?”项羽咧了咧嘴,“看来你跟嫌疑人很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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