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宴小生
姜岂言向来乐意为他妹妹当牛做马,他微笑着盛了一杯温水来,送到小姑娘的唇边:“慢点喝。”
姜楚楚果真渴的厉害,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掉大半杯水,接着才心满意足地往后一靠,姜岂言塞了个枕头在她背后垫着,这才在床沿坐下:“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呗,不好不坏的~”姜楚楚囫囵交代完自己的病情,又瞅了眼自家哥哥,“你呢?你的伤好了吗?”
姜岂言拿了件外套盖在她身上,顺口答道:“我那点伤本来就没有大碍,你别担心。”
她眼珠灵动地转了几下,把兄长上上下下地扫描了一遍,见他看起来确实没有丝毫虚弱之兆,这才安了心,柔柔一笑:“哥哥今天比较有空吗?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就在外边。”
她指着窗户外头,姜岂言顺着望过去,窗外生着一株高大的榕树,繁茂的树冠挡去他们小半的视野。
他回视线,没有作声。
姜楚楚眼里的期盼姜岂言不是看不见,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对不起,”他艰难地开口拒绝,“哥哥待会儿就要回纠察队了……下次吧。”
姜楚楚慢慢地把手塞回被窝里,谈不上怨怼,只是失望:“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等你好了之后……”“哥哥,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好不了的。”
姜岂言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妹妹打断了,事实上,他这句重复过无数次的话语在姜楚楚听来只是温情而单薄的安慰而已,并没有多大用处。
以前她都笑眯眯地听着,可这一次却不想再这么做了昏昏沉沉的两天里,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自己的大限怕是到了。
她不想把宝贵生命倒计时花在难过悲伤上,更愿意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等着第一丛迎春花开如果她还能等到春天到来的话。
她抬眼望见姜岂言骤然变色的脸,一下子就后悔了,兄长从来都是紧张她的命胜过他自己,她这不加掩饰的话,肯定是伤到他了。
可是,她总是要死的啊,哥哥老是这个样子的话,叫她怎么放心?
纵使不忍,她还是打算借这个机会把一些话摊开来说,她把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勉强挤出个笑意:“是这样的,虽然我活不了多久了,但哥哥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我过的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开心了,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去死……唯一让我担心的,就只有你了。”
姜岂言无声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让姜楚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就是这样……请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好好地离开啊……”
姜岂言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小姑娘家家别想这么多,你好好养身体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没等姜楚楚回话,他又出声:“今天是真的有急事,明天我再陪你出去走走。先这样吧,哥哥必须得走了。”
他说着就要出门,却被妹妹叫住了:“那个,哥哥……”
他停了下来:“嗯?还有事?”
“就是……”姜楚楚期期艾艾地道,“要是你没空的话,就让张医生带我出去走走嘛……你让你的人别拦他……”
姜岂言侧过脸,眉心一跳:“什么意思?那家伙来过了?”
姜楚楚捂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人家就算想来也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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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那两个凶的要命的下属给吓回去了……”
姜岂言瞥着妹妹发红的耳根,心酸的同时也有些无奈,他苦笑着摇摇头:“还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话一点都不错。”
他说完这话,姜楚楚直接把被子蒙到头上,姜岂言怜爱地望着这个大粽子,心里却在想,你会结婚生子,嫁给你想嫁的人……你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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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纠察队之后,他一招手,副队长赶忙迎了上来:“队长?”
他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盯着褪色的天花板,语气淡漠。
“把前些日子抓到的那两个人带过来。”
不多时,下属便把他要的两个人押了过来。
那一男一女一路都被推推搡搡,进了这个审问室之后,更是噤若寒蝉,尽管这间屋子宽敞明亮,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
那两人战战兢兢地望着当中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他一直闭阖着双目,直到他们在他面前站定之后,有个纠察队员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他才缓缓睁眼,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他姿容俊美,笑起来尤其惊艳,但那两位阶下囚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他们低垂着头,心惊胆战地盯着地砖上的纹路。
“你们这些人,一点礼数都没有吗?”姜岂言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不在焉地数落着下属们,“一位老人,一位孕妇,就让他们这样干站着?”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机灵的人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反常态,笑容可掬地邀请着:“二位请坐。”
那干瘦的老人鼓起勇气抬起头,刚与姜岂言含笑的眼神相触,却又立刻垂了眼睑,艰难地推辞道:“不、不用了……”
“果然,”姜岂言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不知礼数的家伙,还是怠慢了我的贵客。”
他的下属们如履薄冰,没有一个人敢接茬,至于老人和孕妇,不由得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他当初随便找了个偷东西的借口就把他们抓了进来,一关就是一星期,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姜岂言笑容满面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这群家伙都没念过几年书,粗鲁的很,要是得罪两位的话,我替他们道歉。”
老人与孕妇对视一眼,后者挺着肚子瑟瑟发抖,老人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开口:“没有的事……”
“那就是嫌我纠察队的椅子不够干净?”他笑吟吟地反问道,那老人浑身一僵,语无伦次起来:“不、不是……”
“你,”姜岂言懒洋洋地指着刚刚搬椅子的那个人,“脱下衣服,把椅子擦一遍。”
被他点了名的人一刻也未迟疑,立马脱下了外套,将两张椅子分别擦了一遍,而后殷勤地对那一老一少笑道:“擦干净了,可以坐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再借他俩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说不了,姜岂言这客客气气的几个来回,反而惊的他们腿发软,也几乎站不住了。
好不容易把屁股安顿好,又见那位纠察队长笑微微地打量,或者说是审视着他们,两位阶下囚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最后,姜岂言的视线停留在了那位年轻孕妇的突出的腹部上,她还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大概是长期营养不良,又担惊受怕的,她非常的瘦,因此,显得肚子格外的大。
她见对方盯着她的孕肚看个不停,不由自主地护住了腹部,姜岂言见状莞尔:“说起来,夫人的孩子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马上七个月了。”孕妇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自己的情况,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可也不敢不作答,她又怯生生地纠正道,“不是……不是夫人……”
“哦……那是我冒犯了。”姜岂言没有去深究她话里的含义,只是改了口,“女士。”
她强颜欢笑了一下,不再出声。
老人的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干瘪的嘴唇嗫嚅着,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这位长官……我们真的没有偷东西……那几块面包,是一个好心的大娘送给我……这个姑娘的,她看她大着肚子不容易,所以……”
“可是,杂货铺的老板就是这么跟我指证的啊。”姜岂言摊着手,一脸无奈,“你们又没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孕妇张了张嘴:“可,真的是那位大娘送的……”
“大娘?”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那你们就把这位人证找出来呗,她要是能证明你们的清白,我就立刻释放二位。”
那两个人面色一白,终于反应过来这位高高在上的纠察队长是在耍着他们玩儿他们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连这个房间都迈不出去,去哪儿找那位大娘?
一想到这个,两个人都有些灰心丧气,失去自由倒是其次,他们过惯了这种生活,况且这里的人虽然凶神恶煞,倒也没少吃少喝,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他们担心的是,那个挺身而出自愿充当诱饵的同伴万一逃出来了,又找不到他们,她要怎么办?
明白自己洗脱嫌疑无望之后,老人又惴惴不安地打听道:“长官,那你要把我们关多久……”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故意要为难你们似的。”姜岂言这句话立刻让对方哑口无言,他双手交叠,撑着下颌,和颜悦色地告诉他,“关不关,关多久,都是按照条例来的,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一席话说的正义凛然,找不出一点可指摘的点,那两人自然只能赔笑:“您说的是……”
“所以,依照规定,我们开始走流程吧。”他随手点了个人,“拿出纸笔,做个笔录。”
“是!”那名下属急忙应了,很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老一少蜷缩着坐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出,姜岂言轻敲着桌面:“姓名。”
没想到这么个简单的提问就让那两位失了镇定,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姜岂言挑起半侧眉尾:“怎么着,一开始就不肯配合啊?”
老人怯怯地瞅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叫、叫陈来福,她叫……翠翠。”
“哦”姜岂言的尾音拖得老长,他侧首询问身后的一名属下,“说起来,你们觉不觉得这两个名字有点耳熟?”
老人和孕妇俱是一怔,随后就听到被问到的那名纠察队员笑着答道:“说起来,我倒是在长乐街见过一家陈福来餐馆,还有一家翠翠裁缝店。那家餐馆,你还带着兄弟们光顾过呢。”
姜岂言频频颌首:“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是去过吃了几次饭。”
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对面那两个人已经是汗如雨下的状态了。
他笑容不变,声音却是一点点森冷起来:“把我当傻瓜,糊弄我是吧?”
“不、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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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们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孕妇惊惶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十指不自觉地抓着桌沿,“我们只是、只是……”
“没有名字?”他轻描淡写地接下了她的话,这让两个人又是一番大惊失色。
老人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姜岂言淡淡一笑,站了起来,踱步至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那老头如同被钉在了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我不仅知道你们没有名字,还知道一些别的秘密。”姜岂言慢条斯理地说这话,同时拉开了老人的衣领,露出他瘦骨嶙峋的后颈,上头刻着的一串数字让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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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是个编号。
“你是一九九九年第三个出生的,对吧?”他每吐出一个字,就让老人战栗一次,“你看起来老态龙钟,可实际上不过十六岁……”
他说着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我没说错吧?”
那老人,不,应该是位少年,他忽然被一阵狂潮般席卷而来的绝望包围了。
拼死拼活逃了半天,说不定还搭上另一个姐姐的一条命,结果还是没能逃出去。
“你是得了早衰症,还是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姜岂言端详着这位形容古怪的少年,很有些好奇,“不过瞧你这幅样子,也活不了几年吧?”
少年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目视着前方,眼神空洞无比。
姜岂言也不去计较他的态度,而是转到了那位孕妇身旁,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你的编号呢?我不想对女士失礼,所以还是请您自报家门吧。”
那女子面色惨白地与他对视一眼,她重重地咬着下唇,目中满是惊惧,姜岂言皱了皱眉,正要自己动手察看的时候,她蓦然抱住自己的腹部,浑身抽搐,发出了惨叫声:“痛!我肚子好痛……”
姜岂言冷眼旁观着那面如纸色的孕妇,不确定她是否在做戏。
她的同伴,也就是那位早衰的少年,惊慌失措地抱住了他的双脚:“我姐姐她肚子痛!请、请您救救她吧!”
“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怎么救?”姜岂言冷冷地甩开他的手,兀自托起那痛苦挣扎的孕妇的后脑勺,看了一眼她后颈上的编号。
9407
他突然来了些兴致,倒是不知道那个女孩的编号是多少?
孕妇的痛呼声愈发的惨绝人寰,在她下身见红之后,那少年近乎崩溃,他抱着已经开始痉挛的姐姐,满眼是泪,苦苦哀求着:“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求您找个医生救救她吧……”
“也不是不行,不过,”姜岂言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他闻言轻笑出声,“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想让我救你姐姐的话,我有一个条件。”
少年听见这话,却无法露出喜色,他讪讪地问道:“什、什么条件?”
“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他也不再虚以委蛇,直截了当地开口,“配合我一番,让她自愿自动地来到我这里。”
“……谁?”
姜岂言一声嗤笑:“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少年苍老的面容登时僵硬起来。
原来,原来他是冲着……
“你找她……”他牙关不受控制地打着冷战,“找她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告诉我就行了。”他说着又笑了起来:“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也挺划算的不是吗?毕竟,那位女士肚子里还有一个。”
他全身都颤抖起来,而他那位可怜的姐姐,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气若游丝。
而她流的血也越来越多了。
少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那个人为了他们不惜把自己变成诱饵,难道他要出卖她吗?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身边的这个姐姐怎么办?难道看着她一尸两命横尸当场吗?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姜岂言不耐烦起来,他目光落在孕妇突出的腹部上,唇边勾勒出冷酷的弧度。
“我听说,七活八不活……我一直很好奇是不是真的。”他慢悠悠地开口,却让少年后背一阵发冷,“刚刚这位女士也说了,差不多七个月了,正好可以做个实验啊……”
孕妇已经不省人事,没有听见他这番残忍的威胁,少年却是悚然一惊:“你、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他云淡风轻地回道,“我这个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少年双膝一软,彻底地跪在了地上,审讯室里回荡着他的嚎啕大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只要你救救她!”
姜岂言清浅一笑:“备车,送这位女士到医院去。”
第56章风险
小桃刚送走一位取了药的病人,外头寒风呼啸,路面积雪深厚,她想了想,拿了把扫帚准备把诊所周边的积雪清理一下,刚扫了没几下,忽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诶,怎么站在门口?”她讶异地回头,钟云从微笑着站在几米外,正朝她招手。
“哥哥!”她惊喜地跑过去,结果脚下不小心被积雪绊了一下,差点摔了,钟云从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小心点啊!”
小桃仰起头,正要笑着说些什么,倏地听到另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算扫雪吗?”
她一怔,这才发现苏闲也在,不过他今天没有穿制服,而是一身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地站在那里。
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苏长官好……换了身衣服,一下子都没认出来呢。”
“因为,那身制服在这里,格外的不受欢迎啊。”苏闲自嘲一笑,他一语双关,小桃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她一时赧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想到苏闲抬起一只手,登时一阵风凛冽地卷过,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诊所门前那片积雪已经被吹得干干净净的了。
“这一手可真帅啊!”钟云从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道,苏闲没理会他,而是看着女孩:“下次这种活,直接让张既白自己来,他这一手,使的可比我好多了。”
小桃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向他鞠了一躬:“谢谢您!”
苏闲有些无奈:“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钟云从把她往屋子里带:“行了行了,别跟他客气,外头多冷啊,别站着吹风了!”
“怎么来诊所了?”小桃担忧地瞧着他,“身上不舒服了吗?”
“不是,明天我就要去训练营报名了,今天来跟你和医生道个别。”钟云从回了一句之后,蓦然发现苏闲并没有跟进来,而是靠着墙,站在门口,跟上回一样。
他这时候才想起张既白的“禁令”。
“哎,我怎么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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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守‘规矩’啊?”他半是调侃半是劝解,“今天没穿制服,应该可以进去吧?”
苏闲却是一扭头:“不进!他不让就不让,还以为我爱去他那破地方吗?”
小桃一脸为难,钟云从好笑地摇摇头:“算了不管他了。”
张既白看起来挺悠闲的,正捧着一杯热茶在品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门前的那一场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副轻松愉快的模样,钟云从觉得他是听到了的。
这俩没事斗什么气啊……真是有够幼稚的。
就在此时,张既白忽然瞅了他一眼,搞的钟云从心虚不已,心想着是不是吐槽的太明显,全写脸上了。
“你来的正好,有东西要给你。”医生放下茶杯,转身走进了内室,钟云从茫然地站在那儿,搞不懂张既白会有什么东西要给他。
没多久,他就出来了,钟云从眼尖,发现他手里多了只皮箱。
“喏,你的。”张既白把箱子往地上一放,轻轻地往他的方向踢了一脚,钟云从不由一笑:“医生你是知道我明儿要去训练营报道,所以送了个行李箱给我装东西吗?”
张医生推了下镜架,露出了一点意外的神色:“你要去参加训练营?”
“对啊……”见对方惊讶的神情不似假装,钟云从眨巴眨巴眼,又好奇起来,“那您要给我什么啊?”
张既白看了一眼那个箱子:“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钟云从俯下身,很快掀开了盖子,出乎意料的是,里头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是治管局印发的物资兑换券,整整装了一箱子。
钟云从悚然一惊,蓦地把箱子盖上了,惊疑不定地盯着张既白:“医生,你……这些哪儿来的?还是你干了什么……”
“想什么呢你?”张医生斜睨着他,“这些都是你的。”
“我……的?”钟云从难以置信地反问,“孤岛”里通货膨胀,比起现行购买力不足的货币,治管局发放的对换物资票证一类反而要实用的多,甚至在很多地方,商家们只愿意票券,非现金。
换句话说,这些通用的票券,其实比同等重量的现金要值钱得多。
张既白指着沉默不语的女孩:“是小桃,她拜托我帮你把那块翡翠出手,扣掉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用,这些是出售所得。”
钟云从这才明白这笔天降横财是哪来的了,他霍然起身,直接把皮箱子提到了小桃面前:“那这应该是你的。”
“……这怎么行?”小桃慌的一张脸涨得通红,“那颗翡翠本来就是你的……”
“我已经送你了啊!”
小桃直摇头:“可我没啊。”
“……”钟云从一时语塞,最后把箱子一放,人往沙发上一坐,“反正我已经送出去了!”
张既白摇头失笑:“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头装着是炸药呢,你们俩至于这样推来推去的吗?”
“这样吧,”不等他俩回话,张既白出了个主意,“你们一人一半分了,省的争论不休的,我也好清静一些。”
钟云从与小桃面面相觑,后者仍是摇头:“我真的没资格拿这钱,况且,我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谁说没有的?你这还寄人篱下呢。而且,等你的姐姐弟弟找回来,你们仨衣食住行也要钱的啊。”钟云从想了想,认同了张既白那个简单粗暴的分法,“那就这样吧!”
小桃还想说些什么,听他提起自己的亲人之后,便沉默了。
钟云从说干就干,很快就把那箱子的票证一分为二,并叮嘱小桃要藏好。后者却是摇头:“不用那么多的,我真的……”
“没关系,不然太多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才好。”钟云从笑嘻嘻地说道,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无产阶级之后,他差点忘了有钱是什么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三个字有底气。
分好之后,他又从自己那份里去了一些出来,堆到了张既白的书桌上,豪气冲天地拍着胸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多谢你帮忙!”
张既白扫了一眼,微微一笑:“心意我领了,谢礼就不了,我也只是出张嘴而已,真正办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钟云从一愣:“谁啊?”
“一个熟人。”张既白含糊其辞地带过,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还算巧的小盒子,递给钟云从,“对了,这个也是他让我一起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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