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宴小生
宗正则的脸色不太好看,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冷不丁地想起了敲门声。
钟云从颇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立即起身:“我去开门!”
第164章玩弄
钟云从怎么都没想到,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的人是钟致远。
本来这一天已经过的够峰回路转了,宗正则把他叫来,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堆,先是语气委婉地告诉他,他父亲可能是一名游离于“孤岛”之外的、为恐怖组织提供资金的共犯;就在他因为突如其来的罪犯之子的身份而茫然无措甚至考虑离开治管局的时候,对方又一顶高帽子压了下来说什么“希望你能成为‘孤岛’的希望”。
这些本来已经够刺激了,不曾想,还有个更大的冲击在等着他他失踪已久的父亲竟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钟云从忽然觉得头昏目眩真是奇幻的一天。
钟致远原本微胖的圆脸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头上略显稀疏的头发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霜色,甚至发福的身形也清减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苍老。
钟云从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爸!”无论如何,父子重逢对于钟云从来说还是喜大于惊的事,他很快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那些让他惶恐不安的猜想全部暂时抛到了脑后,他张开手臂,下意识地想拥抱自己许久未见的父亲。
钟致远乍然见到儿子,既激动又惊讶:“儿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唔!”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蓦地弹了起来,如同壁球一般重重地砸在墙面上,又像个布袋一样落在了地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臃肿的身体不时地抽搐一番。
钟云从惊呆了,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宗正则,喉结滑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而是选择去扶起钟致远。
“这个人很可疑!”宗正则厉声喝道,“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钟云从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仍是自顾自地伸手扶起了仍在咳嗽不停的钟致远。
让钟云从揪心不已的是,钟致远的嘴角竟然隐隐咳出了血迹。
“钟云从!”宗正则的声音已然充斥着怒火,钟云从正忙着轻拍着父亲的背,帮他顺气,闻言,他转过身,将钟致远挡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宗局,我知道你怀疑他……可你目前毕竟没有证据不是?就算真是犯人,也要有调查取证的环节吧?哪有什么程序都不走就直接……”
他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对方讲道理,可宗正则显然并没有那个耐心听他说完,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钟云从身后的那个人,目中光一闪,钟致远的身躯再次飞起,后脑勺用力地与墙壁接接触,撞击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钟致远哀嚎一声,旋即咳出一大口鲜血。
钟云从头皮一炸,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他握紧自己的双手,好让它们不再继续颤抖,他的余光扫过钟致远嘴角醒目的血迹,旋即挤出了一个笑容,哀求地看着宗正则:“请您……不要这样……”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这样莫名其妙地现身,你不觉得有鬼吗?你确定他真的是你父亲?”宗正则冷冷地盯着他,“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的话……”
“我说,”他定定地与宗正则对视,先前的慌张与乞求水波一般消失不见,声音平静的不可思议,“不要这样。”
宗正则猝不及防的,被一阵无形却强势的压迫感笼罩着,有那么一瞬间,别说是发动神力了,他整个人都几乎无法动弹。
后生可畏啊。他在心中黯然喟叹,同时也生出了几分欣喜,与英雄迟暮的凄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境掀起了一阵奇妙的涟漪。
姜还是老的辣,钟云从以自己神之力凝结而成的枷锁其实没能禁锢他太长时间,但宗正则并没有表露出来,表面上仍是一副被压制的状态,可暗地里,已经开始酝酿下一波攻击。
钟致远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颤颤巍巍地搭上钟云从的肩:“别管我了,你走吧……”
钟云从咬了咬牙,没有理会父亲的话,反而问道:“这些日子,您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突然会来这里……”
“这几个月的经历……说来话长。”钟致远摇摇头,“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我听说你在这里。”
钟云从一怔,倏然涌起了几分心酸,看老钟憔悴成这样,一定吃了不少苦。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问出那个难以启齿的问题的时候,身体却猝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剧痛瞬间蔓延,然而他没空顾及,慌乱地抬起头,正好与不远处的宗正则打了个照面,不过后者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枪口乌洞洞地对着抖如筛糠的钟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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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从脑子轰然一声,他倏地爬起,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不可?!就算他犯下滔天大罪也应该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吧?!你不是一向很理智吗?!”
在强烈的愤怒之下,钟云从的神攻击再次达到了一个顶峰,更甚前次,宗正则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刮起了一阵风暴,整个视野天旋地转,仿佛有什么刹那间崩塌了。
与此同时,他也在反思:不杀了他的话……那我该怎么做?
按理来说,我会想办法把钟致远制服,再想方设法从他嘴里套出二十年前的秘密。至于最后怎么处理……看在钟云从的面子上,也许会留他一命。毕竟达到目的之后,他是死是活,并不那么重要。
对啊,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可我为什么非要置他于之死地?为什么……一见着这个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呢?
明明,我并不想杀他的……
宗正则猛然抬头,鹰隼般的视线犀利地剜向钟云从:“不!他不是……”
他的这句话没能说完,钟云从就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他们明明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可宗正则的咽喉却分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准你伤害他……不准……”他喃喃出声,双眼血丝暴涨,面上的神情看起来既凶狠又脆弱,两种极端的表情交替出现,让他看起来好似一尊随时会碎掉的白瓷雕像。
他只觉得宗正则冷血无情又蛮不讲理,跟平时大相径庭,却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也同样相当反常。
他的异能在极度的情绪下被催发到极致,要是往日,宗正则会乐见其成,可这一次……他似乎有点玩脱了。
宗正则在上次攻击余波未散的情况下,这一次明显处于弱势,他的神与肉体遭受着双重的痛苦。
钟云从的视野逐渐蒙上了一层红色风沙,宗正则扭曲的面孔也越来越模糊。
“你再伤害他的话,我就……”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就……”
他身后沉默许久的人无声地微笑起来,双手缓缓地攀上他的肩,附到了他耳边:“乖儿子,杀了他。”
钟云从浑身一震,却如同木偶一般,慢慢地紧了自己的五指。
宗正则的表情愈发痛苦。
颈部扼制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窒息感也越来越严重,他锋利如刀的目光在一点点地涣散着。
宗正则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与死的边缘,对于这样的死法,他倒没感到屈辱,只觉得讽刺。
他最后一眼留给了藏身于他那位得力下属身后的人,眼神复杂的无法形容:是你……原来是你……我还是小看你了。
“他”从钟云从的身后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宗正则的下巴被抬了起来,被迫与那人对视。
“他”提起嘴角,笑的既得意,又开怀,却又隐隐流露出一股怨毒。
没想到吧,你会死在我手里。对方眼底的讥诮不言而喻。
宗正则的眼睛如同古井般平静无波,他阖上双目,平静到漠然。
尽管死到临头,但治管局的局长依旧姿态高傲。
没想到,“他”却被他的目中无人所激怒,冷不丁的,“他”竟然狠狠地在宗正则的脸上咬了一口。
本就气若游丝的宗正则的面部猛然抽搐,五官愈发的扭曲,对方满意地松口,冷笑着回味着齿间的鲜血。
“你死定了。”“他”沙哑地出声,宗正则的脸色开始发紫,这是接近死亡的整照片。
可就在此时,他被紧紧扼住的咽喉骤然一松,险些断绝的呼吸又顺畅起来,他的身体一下子没承受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在干嘛?!”“钟致远”愤怒地质问道,钟云从侧过脸,目光平淡地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大概是神力爆发的太厉害,他眼球里部分毛细血管发生了爆裂,一时间,他的眼白漂着一大团血红,看着很是骇人。
“他”的喉间又开始发痒,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钟云从叹了一声:“你咳嗽的模样和频率,都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也就是昨天吧,他还记得自己提醒了那位女士,让她去看医生。
“何女士,您真的很厉害。不过要是之前我就知道您是一位这样出色的幻术师的话,大概不至于被您玩弄于股掌之上,以至于陷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模糊,那张他熟悉的脸,逐渐变得阴鸷狠毒,像是覆上了一层假面,将所有的亲切感都掩去了。
这样也好。他心想,那就不会下不了手了。
第165章反扑
何慧琼在治管局的存在感向来不是很高,从前她与丈夫任琰都属于管理层,但显然后者职位和风头都要更高,而她为人冷淡,不苟言笑,难以亲近,又长期远离第一线,日积月累,中下层的治安官们对她自然不甚了解。后来原本的任副局长出事之后,她主动远离了权力漩涡中心,人也愈发沉默,加上身体原因,近期也不怎么出现在局里了。
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都忽略了其实她也是名异能者,甚至都不清楚她是一名强大的幻觉制造者。
对于何慧琼,宗正则自然要比一般人熟悉些,但毕竟她已经超过十年没出过手了,宗正则一时半会儿也没联想到她。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和钟云从,在一开始就落入了何慧琼的陷阱里。
钟云从在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踏入了何慧琼所释放的幻象之中。
何慧琼的异能,能够作用于视、听、嗅、味、触等所有感官,而在她全力以赴的状况下,甚至还能感染攻击对象的情绪所以宗正则二人才会变得狂暴且难以自制。
钟云从两侧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脑子里有块区域痛的快要爆炸了,冷汗涔涔而落,他有点站不稳,于是靠到了墙上,但两条腿还是不住地发软,于是沿着墙面慢慢滑落。
何慧琼已经显露了真容,不过她一直在咳嗽,边咳边呕血,背脊也越来越弯,根本没法说话。
钟云从先是扭头看了一眼才刚缓过气的宗正则,宗正则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而后转过脸直视着何慧琼,然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慧琼外套的前襟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的一塌糊涂,触目惊心,看起来,她真的病得很重了。
恰好,她的咳嗽也稍稍平息,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钟云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着你有点眼熟,不过当时没想起来……毕竟那个人,我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了。”
她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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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从皱起了眉,身体很不舒服,这让他的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何慧琼不再看他,她的视线反而落在了不远处的宗正则脸上,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但紧绷的眼角和嘴角多少泄露了一点他真实的情绪。
何慧琼蓦地放声大笑:“怎么?怕我把真相告诉他?”
宗正则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翼边上的纹路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钟云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不对劲,他望向何慧琼的目光凌厉起来:“什么真相?”
何慧琼迎着宗正则要杀人的目光,冲着钟云从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钟云从呼吸一滞:“你见过我父亲?”
“那个叫……钟致远的么?”何慧琼捂着嘴又咳了两声,声音断断续续地指缝间漏出来,“是,见过。”
钟云从的指甲抠进了墙壁里,而他本人对此毫无知觉:“他在哪里?!”
何慧琼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沫,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别担心,我敢保证,你近期就能见到他。”
她说完,又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对着他。
“你……”钟云从的声线忽然变得飘忽起来,他竟然没有勇气再往下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也可能是不想知道。
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然后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还要用……这样的手段。”
他对于何慧琼居然利用钟致远设套迷惑他、并打算以此借刀杀人的伎俩十分的愤怒且不齿。
他的耿耿于怀表现的很明显,但那女人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索性也坐到了地上。
钟云从瞥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模样,真有点担心她把肺给咳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又能发声:“这个问题,不如去问问宗正则自己。”
她的声音明明虚弱无力,但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透着恨意。
钟云从下意识地去看宗正则,后者冷冷一笑:“对于你们家,我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你不满足就算了,居然还要恩将仇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手下留情。”
他的音色较之平常要沙哑许多,显然是声带受损,这自然是钟云从的锅,钟云从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心说这波结束之后,要好好跟局长道个歉……同时,关于一些人和事,也要好好问问才行。
何慧琼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我就问你一件事,”宗正则眸光骤沉,嘴角的弧度却是加深了不少,“你跑来刺杀我,就没想过你儿子?”
他话语里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钟云从都听出来了,何慧琼自然不会不懂,她整个人登时阴沉了不少,嘴角也耷拉的更厉害了,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下一秒就舒展开来:“我当然想过。”
宗正则的笑意一点点地敛了起来。
她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情以及肆无忌惮的做派,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她已经把任杰安顿好了。
至于任杰的去处也很好猜,在“孤岛”里,有本事庇护治管局想要的人的势力并不多。
也就那么一两个吧。
宗正则眼底的阴霾逐渐扩散:“当初老任是做错了事,可他从来也没有背叛过治管局。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我才尽量去保住他的名声,也尽力安顿你们母子。”
何慧琼无所谓地笑笑:“他是他,我是我。”
他们这笑里藏刀地一来一往,每句话都跟打哑谜似的,处处藏着机锋,钟云从听得云里雾里,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绪。
不过宗正则最后一句话他隐隐听出了一点味道意思是,何慧琼背叛了治管局?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不是为何慧琼,她都直接来刺杀治管局局长了,背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他忧心的是任杰。
他知道他母亲的事吗?
宗正则伤的不轻,依然难以行动,饶是如此,他身上的锋芒却不曾褪色,他的周身弥漫着冰冷的怒火:“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云从,我桌子抽屉里有副手铐,劳烦你先把她铐起来。”
钟云从此时的情况其实也并没有比他领导好多少,也就能多动弹几下,先前那一番对决,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这场干架的动静一点都不小,可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尽管治管局总部留守的人手一直都不多,但也不至于松懈至此。
想来应该都是被何慧琼用幻术解决掉了。
宗正则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也多口舌喊人。
钟云从应了一声,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慢慢地挪到了宗正则的办公桌边上。
他拉开抽屉的时候,余光带过无力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似乎没有逃跑的意思,也许是知道自己逃不了,因为她又开始咳血了。
因为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才这般孤注一掷吗?
钟云从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回视线,垂下眼,看到抽屉里放着一副手铐和一支手枪。
他拿起手铐,分量不轻,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让他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可随之而来的连环反应才是最折磨人的。
头痛再次气势汹汹且毫无预兆地袭来,钟云从的身体晃了晃,手铐也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云从……”宗正则诧异地看着他,钟云从回望过去,但他眼里的并不是熟悉的上司,而是血肉模糊张牙舞爪的异种。
他打了一个寒噤,蓦地抓起了那把手枪。
宗正则在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刻,就知道钟云从又被幻觉影响了。
这个女人……居然还在兴风作浪!
宗正则正要不顾一切地杀死何慧琼的时候,倏地听到极细微的“咔哒”一声。
他的身体蓦然一僵,而何慧琼则是无声地冷笑起来。
“钟云从。”宗正则轻声地叫出他的名字,后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扣下了扳机。
“砰!”
宗正则看着脑部中弹的女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钟云从的手一松,枪摔在了地上,他本人则是缓缓地在宗正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疲惫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何慧琼。
她额头正中多了一枚圆形弹孔,鲜血汩汩流出。
本来,他真的没想过要她的命,至少现在没有,因为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可何慧琼的手段非同一般,就在方才,他又差点着了她的道。
除了立即杀死她之外,他别无选择。
宗正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是凉的,不禁感慨起来: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多少年前了?
鬼使神差的,他又看了一眼何慧琼,本以为已经变成尸体了,却意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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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她居然还留着一口气。
她的嘴唇微微张合,恰似涸辙之鲋。
她在说话。
宗正则眉心一跳,渐渐地从她的口型里揣摩出了她的遗言。
“你死定了。”
何慧琼说完这句话之后,逐渐放大的浑浊瞳孔劲地转动了一下,涣散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接着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
这幅表情便僵硬地定格在了她的遗容上。
钟云从只瞥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他觉得何慧琼最后那个笑太人了。
宗正则却是沉默不语地注视了许久,冷不丁的,他左脸颊上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
第166章人生巅峰
钟云从疲力竭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家领导调侃了一句:“局长的位置坐的还舒服吗?”
原本他觉着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此话一出,立刻便两眼一翻,当场昏厥。
末了罪魁祸首好像还嘀咕了一句:“真不经吓。”
……我恐高不行嘛?还让不让人安生躺尸了???
醒过来的时候,毫不意外是在医院里,只不过这次他没能独享一间病房,多了一位病友。
“哟,醒了?”他那位身份高贵的病友居然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睁眼的人,旋即,苏闲也跟着转过头,钟云从发现他手里拿着刀和苹果。
居然给别人削苹果。钟云从心里忍不住嘀咕,尽管那个“别人”是他们共同的领导。
苏闲没能领悟到他眼神里的特殊含义,不过确实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他看着他充血的双眼,双眉微皱:“眼睛怎么样?”
“眼睛?没怎么啊。”钟云从目前为止还没照过镜子,并不知道自己眼部的异常,而他自己也并未感到明显不适,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苏闲眉心更加纠结,就在这时,另一张病床上的宗正则出声了:“我问过了,医生说,这种眼结膜下出血一般没有明显自觉症状,所以他估计没什么感觉。另外,你也不用太担心,不会影响视力,也已经开了对症的眼药水,两周内会消退的。”
苏闲心下稍安,那边他上司催促道:“既然没大碍就安心给我削苹果吧。”
苏闲登时哭笑不得,不过领导命,不可违,看起来钟云从确实没什么大事,他也就认命地转回去削苹果了。
钟云从在一旁听着,才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不痛不痒,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宗大局长不在的话,他应该会趁机卖个惨,讨点好。
既然有灯泡在,那就拉倒了。
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很介意苏闲给宗正则削苹果的,倒不是吃醋,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跟一个半老头子争风吃醋的地步,他就是纯粹的心里不平衡为什么他有我没有???
“咳咳咳咳咳咳!”为了引起某人注意,他愣是把清喉咙演成了哮喘病发作,演技是拙劣了点,不过总算如愿以偿苏治安官侧过脸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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