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傲血[剑三]

他在虚空之中快速跳跃，长风带得衣袖猎猎作响，他在空中转了几个弯，才在一栋不显眼的建筑屋顶上停下脚。
紫藤树这时才发现屋里没人了，它着急忙慌地追了出来，像一片紫色的云一样，撞入湛寂的胸怀。
湛寂面无表情地推开它，又说：“走了。”
紫藤树小心翼翼地拱了拱他，等湛寂又骑到它身上后，它才驮着湛寂往下落。这座六层小楼应该是灾变前的一座居民楼，紫藤树驮着湛寂到了三楼，才矜持地伸出一根树枝敲了敲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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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呼呼地吹着，小楼格外安静，没有人理它。
紫藤树思考了几秒钟，直接伸出了几根枝条开始卸窗户。窗户卸到一半，有人从屋里转了过来。
湛寂看着那个人，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阿弥陀佛，贫憎有事相告。”
秦关看着被拆掉的窗户，也没问湛寂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只冷淡地开口：“进来吧。”
狂风先一步从破开的窗户钻入，刮得秦关略长的头发肆意地飘了起来。
* * *
天上雷云汇聚，闪电在期间不停翻滚。
赵乐宁伸手把扎到眼前的头发挥开，也不敢说“秦哥你该剪头发了”这种话，只环着秦关略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我们应该快到了。”
下午的时候，秦关突然在安全区发起了一次紧急会议。与会人数极少，开会时间极短。十几分钟之后，赵乐宁就接到了带秦关去南境的通知。
南境现在情况太复杂，赵乐宁知道事态紧急，也没细问。只是稍作准备，就带着秦关离开了玉京。
“有能力准确定位到关承那艘驱逐舰吗？”秦关问。
“可以。”赵乐宁说。他的异能来自于雷电，打雷天对他来说，相当于多了一个遍布全天的信号接器。
红色闪光在青紫中闪烁。赵乐宁带着秦楼滞空了几秒，紊乱的雷光快速的朝他聚集。片刻后，两人一齐消失在原地。
驱逐舰甲板上空无一人，第二轮炸.弹刚刚炸完。雷未落下，风也静止，只有笼罩着整艘舰艇的大气泡微微颤了颤。
鲲鹏倚在船边，疑惑地“啾”了一声。
秦关侧头看着这个大家伙，将食指竖在手边，悄悄地说：“嘘。”
鲲鹏定定地看着他，秦关见它不在出声，满意地抬步就走。谁知刚踏出一步，鲲鹏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呼啾啾！”
鲸吟响彻云霄，状如尖锥的水柱眨眼间便射到了身边！
赵乐宁心头一跳，反射性地就去抓秦关。秦关看也不看，能够拦腰斩断他的水柱就那样停在了他身边。
粗壮的柱体刹那间冻结成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你怕什么？”秦关说，“一头小鲸而已。”
赵乐宁心有余悸，嘴里却说：“谁怕了！只是它速度太快，我担心你要是受伤了我可没办法对秦二交代。”
控制室里的人早通过监控看见了他俩，此时刚好跑出来。钟泽一马当先，张口就喊：“秦哥！”
汪宏达紧跟在后：“秦上校！”
秦关行了个军礼：“汪队长，事态紧急，很抱歉没做到提前通知。现在整艘船的指挥权由我接手。”他说完，就转头看向钟泽：“老钟，你去抓几条铁线虫保存起来。这是很好的实验室实验材料。”
“秦上校，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汪宏达看了看两人身后，除了赵乐宁背着的双肩包之外，这两个人根本没带其他东西。
“你们的研究结果说工业酒能够完全杀死这种寄生虫。”秦关冷淡地说，“我是来灭虫的。”
“这……”汪宏达一时无言，眼看着钟泽都冻了十来条铁线虫上来，才呐呐问出口：“你们有什么办法？”
“没别的办法，只有无限量的工业酒。”秦关侧头，看着关承，“听说那些虫以异能喂食，足够大量的异能能让它们倾巢而出？”
关承连忙点头：“对。秦哥你有办法？”
秦关直接摸出一个方盒子扔给他：“小心点用，有危险立刻退回来。”
关承接住盒子，刚一打开，就感到了心脏失序。鲲鹏长吟一声，笼罩在舰艇之上的大气泡摇摇欲坠。它浮上水面，大大的眼睛直接红了。
“啾啾！”虽然一副失控的样子，但听叫声，还尚存理智。关承连忙合上盖子：“山之心？”
“嗯。应该足够了。”
“绰绰有余了。”关承苦笑道，“可是秦哥，我们好不容易才杀掉一部分变异铁线虫，把它们再次引出来了，你从哪里找那么多酒过来？”
他说着，还看了赵乐宁一眼。赵乐宁站在秦关背后，对他做了个嘲笑的表情。
秦关懒得搭理他俩的眉眼官司。他走到甲板的另一边，看着因为山之心的出现，而再次沸腾的海面：“乐宁。”
赵乐宁被点名，连忙走过去，把一个军用水壶递给他。
细细的水流带着浓浓的酒味道从水壶口飘了出来，而另一头翻滚不休的海面，也延出了一条并不粗壮的水柱。
两股水流在秦关手中交汇，只一眨眼的功夫，附近热闹的海面就安静了下来，大片纠缠蠕动的虫群开始缓缓下沉，水域散发着刺鼻的酒味。鲲鹏害怕地叫着，整艘驱逐舰就像是漂浮在一座酒海之上。
秦关一个人站在甲板的最边缘，他像一杆扎在那里的枪杆，海面以他为中心，渐渐寂静。
“阿承，现在让你下海，做得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
* * *
“南境发生了巨变。玉京如若撒手不管，你不会有任何损失，但南境会变成一座死域。”
湛寂秃驴的话还犹言在耳，秦关面无表情地看着关承下水。那头双目赤红的小鲸明显非常依赖关承。
变成酒海的水明显让它极其不舒服，整条鲸还有点醉酒的样子，圆滚滚的胖身体在水里打着滚，显得迷迷糊糊的。可这样混沌，它还能对关承的声音做出本能的反应。
关承的异能资料秦关早就看过一遍，不用谁介绍，也大概知道这条鲸鱼姓甚名谁。他看着一人一鲸潜伏下去，大鲸鱼黏人黏得好像看见了妈妈，就默不作声地笑了笑。
湛寂找到他说南境详情的时候，他也问过，如果他要保住南境，会有什么后果？
那个眼眶空荡荡的瞎和尚带着一副宽大的眼罩，看了他半天才说：“小秦队长，大抵会永远留在那里。”
“死在南境？”秦关还记得他当时的话，“我明白了。多谢大师相告。”
一人和数十万人的选择，他知道该怎么选。
庄子轩站在秦关身边，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秦关手里异能不停，抬眼看向他：“有事？”
庄子轩忙不迭地摇头：“没事！那个……秦哥，你怎么过来了？”
“有人看见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情了，我就过来了。”
听他这样说，汪宏达顺势开了口：“多谢上校赶来救我们。只是……我一直听说您是水系异能者。还以为玉京要是派人搭救，会让靳道长过来。”
“我来不是比靳安更合适？”秦关笑了笑，“我也的确是水系异能者，这毋庸置疑。只是异能的表现形式与普通水系异能有异。汪队长可能不大清楚，我的异能所有的安全区负责人都知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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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二楚。”
这下庄子轩彻底知道秦关心情不好了，他也不管汪宏达有些尴尬的笑容，直接把视线投向海面，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汪宏达，庄子轩也知道他的决策不算什么错误。只是他自己却是秦关的人，在心理情感上，就天然的偏向了秦楼。
更何况……未来到底会怎么变化，谁都不知道。可秦关这一手转化型异能，就让他天然位于胜利的那一边。跟紧了秦关，他也不会输。
灾变之前，玉京极其附近有好几个集团军驻扎，灾变初期与太阳日之后涌现的异能者络绎不绝。水系异能虽然珍贵，却也没珍贵到能让秦关以一己之力，稳住秦正业地位的地步。
可能把液体转化成任意其他液体的异能都不一样了。庄子轩有时候会觉得，秦关的异能本质上属于模仿，他平时展现给别人看的冰锥能力，就来自于钟泽。只要给他更多水系异能者，秦关大概能变成任何人。
谁都能被取代，只有他独一无二。
下潜的关承在海底搞了一通事.后，又带着彻底醉醺醺的鲲鹏浮了上来。他爬上甲板，还没开口，就听秦关说：“你去把你的小朋友单独关起来。”
关承来不及喘口气，又手忙脚乱地召唤出自己的随身水族馆，艰难地想把鲲鹏塞进去。
鲲鹏整条鱼第一次尝到醉酒的滋味，感觉身体怎么摆都是歪的。它茫茫然的在水里吐着泡泡，感受到了关承的能力，就自己往水族馆里钻，也不嫌弃那个“盆”对它来说太过狭小。
等鲲鹏自己把自己塞进了这个“小酒盆”里，秦关就动了动手，把那一片工业酒，与附近纯净的海水做了替换。鲲鹏缩在水里，安静地睡了过去。
湛寂贡献出的那一颗山之心静静地悬在海面，遍布整个水域的铁线虫一群又一群地往这边赶赴，再一群接一群的永沉海底。
远处的大块头们翻出了滔天的浪，却没有一个成功地靠近过驱逐舰。
天上的雷渐渐消停，有风慢慢在海面上汇聚。当目光所及再也看不见一条活虫时，秦关停下手，回了山之心。
“今天暂时如此，明天再来一次。”他说，“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小楼最后发出的信号，是在哪个位置？”
第155章海底
自海上卷起的飓风,刮开了笼罩着越缴安全区的浓雾。
赵乐宁跟着风落进了安全区。时间虽然还早，安全区里却很安静。
浓雾把所有人关在了家里,只有研究院的院子里,偶尔能看见有身着白大褂的人影快步跑过。赵乐宁观察了一下,跟着钻进了一栋楼里。
他这次出来，除了带秦关除虫外,还有另一个任务在身。
“这是玉京最新研发出来的一批血清,已经临床试过。”赵乐宁把身后的双肩包取下来，整个递给了薛瑞峰。
薛瑞峰一听,喜不自胜地当即打开了背包：“临床上什么反应？！”
“普通人的话,尸化两小时之内注射,有很大几率可以治愈。”赵乐宁说,“异能者则是二十四小时之内。但他们的效果远没有普通人那么好。即使救过来了，也会面临异能大幅度消退的问题。”
薛瑞峰沉吟片刻：“……这是副作用吗？”
赵乐宁笑了笑：“时间太紧急，其实没有太多时间用来观察药物副作用。只是短期之内，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怕的附带性问题。”
“异能者的效果远没有普通人好……”薛瑞峰拿出一支u盘，不住地摩挲着：“这会是因为……异能者本身已经与普通人有异所造成的吗？”
“您要这样问我，我也只能告诉您，我觉得我自己还是个普通人。”赵乐宁笑着道,“任务完成,我还得回海上一趟。”
“你路上小心,见到他们了,让他们尽快撤回来。海里的问题,本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到解决的。”薛瑞峰叮嘱道。
红光一闪,赵乐宁消失在原地。
海上的风将平静的海面卷起阵阵波浪，刺鼻的酒味冲天，连风都吹不散。驱逐舰在海中稳若磐石，鲲鹏飘在船边呼呼大睡。
赵乐宁顺着鲲鹏滑到甲板上，又一个闪身出现在主控室。脚刚站稳，就听见秦家老大冷冰冰地声音：“所以最后一个信号是两个小时之前，在海底古城附近发出的。”
“是的。这之后我们想尽办法，却再也没有追踪到他的信号。”汪宏达说，“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位叫鹿游原的年轻异能者。这位异能者身上的信号我们一直无法查找，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一块。”
“他们在一起。”秦关说。
他们当然会在一起。
* * *
海水冰冷得连意识都要被冻住，鹿游原狠狠地抓紧了秦楼，却还是感觉自己离海面越来越远。
从高处砸下来的那一瞬间，秦楼就吐了血。随后就像是意识再也无法控制躯体一样，嘴里涌出的血就没停过。
他彻底没了意识，自己身上的异能护盾已经薄得看不见，套在鹿游原身上的却依然发着金光。
鹿游原抱紧了他，咬着牙再次尝试大轻功。游龙步好像彻底从系统里消失了一般，不管他怎样尝试，都不给一丁点反应。
这片海一定有问题。
这里安静极了。那些张牙舞爪的铁线虫没有侵入这里，那些变异的大怪物也没有造访这里。这片海除了水，和他们两个活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光线似乎越来越弱。他们还在缓缓下沉。
“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哥？”鹿游原在脑海里不停呼唤着秦楼，却一直都得不到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无尽的海底，心里剧烈挣扎着。
游不上去，还不如往下走，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可是秦楼已经陷入了昏迷，他能带着秦楼去下面冒险吗？
“哥……”鹿游原咬紧牙关，他感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该怎么办啊……”
“……别怕。”秦楼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了过来，“我没事……”
“哥？！”鹿游原连忙抬眼去看他，却发现秦楼双眼仍然闭着。
“还记得遇见湛寂之后，你帮我引导异能吗？”脑海里的秦楼还在说，“你把晶核放在我手里，帮我引导吸它。”
鹿游原有些犹豫：“你现在可以吗？”
“我是治愈系异能者，没问题的。”秦楼声音带笑，“别担心我，我有分寸。”
鹿游原缓缓松开一只手。他俩身上都备有晶核，秦楼准备得更多一些，现在都挂在浮空衣上。鹿游原解开袋子抓出一把，把它们都放进秦楼的手心之中。一手握住秦楼，帮他维持握持的动作，一手小心翼翼地牵住了秦楼的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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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正要开始，鹿游原心里却突然打了个突，他犹豫片刻，还是又确认了一句：“哥，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秦楼斩钉截铁地道，“虽然暂时控制不了身体，但是本能还在。我需要补充异能来治疗身体上的损伤。”
只是这点时间，他们又下沉了不少。头顶似乎再也没有光透进来，脚下更是黑漆漆一片。鹿游原稳了稳神，慢慢探出了一丝异能。
这丝异能没有进入秦楼的身体，而是在晶核上走了一圈。晶核里的能量正在被缓慢的吸，力量游走的波动显得格外微弱，像是虚弱的呼吸一样。鹿游原的异能刚到，那股波动就缠了上来。
霎时间晶核光芒四溢！失序的力量疯狂外涌，晶核在手中变得滚烫！
鹿游原连忙松手，想将晶核全都扔掉，却没想离开了秦楼手心的晶核却没有继续往下掉，而是浮在了他们身边！
“滚开！”鹿游原长.枪一扫，“霹雳”就打了出来！
眼前的水荡出了涟漪，应该出来的火光却一丁点不见！
鹿游原已经来不及追究突然失控的系统，他返身抱住秦楼，接着一个“蹑云”就往深处飞奔而去。
被丢掉的晶核还在原处发光，光芒越演越甚。鹿游原带着秦楼不停往下潜。
“轰”
晶核爆炸，冲击波打在鹿游原的背上，将他推入更深的海底。
整个身体都麻木了，视野有一瞬间的黑暗。几秒种后，才渐渐恢复知觉。火辣辣的痛感从后背几乎蔓延到全身。
鹿游原顾不得那些痛，抬手就想去抓秦楼。却没想一抓却抓个了空。
“哥？”他四处寻找，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吗，他已经松开了手。秦楼静静地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心里松了口气，脚下一蹬正要游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了！
无数细小的水流缠绕着他，禁锢着他，让他只能待在原地，看着秦楼越飘越远。
“哥！你醒醒！”鹿游原着急大喊。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在水里，一张嘴就被呛了口水。
暗流猛地缩紧，将他急速往下拖去！只一眨眼，就再也看不见秦楼。
突然增加的压力让鹿游原眼前一黑，身上的痛变得更加清晰。他拼命挣扎，可系统失控，异能被封。一个人孤单的被困在黑漆漆的海底，什么都做不了。
十几秒后，下潜速度嗖然停下，暗流如同来时一般悄声消失。
鹿游原动了动，手边似乎摸到了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头。他小心翼翼地扶住石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黑漆漆的海底突然有了光，柔和的光线笼罩着整片海域。
接着这光，他终于看清了脚下的一切。
不等他理清思绪，就有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这是……亚特兰蒂斯？”
第156章古城
脚下爬满了青苔的古城寂静巍峨。它的整体或许是一座圆形的城,一半深深的嵌合在山底山脉中，另一边则虚虚地漂浮着。最显眼的建筑,就是紧挨着山脉的一座有着圆形穹顶的大厅。
大厅被山脉埋葬了一部分,遥遥看去,似乎已经和山脉融为一体。在建筑物外，又有许多带着弧度的桥,桥梁连着桥梁,像是土星的行星环一样围绕着那座大厅。而在桥外，则立着一些不知用处的石柱。
古城静静地站在那里,有柔和的光从城内透出,大量的不认识的鱼类在城中穿梭游走,偶尔会穿过倒塌的雕像。
鹿游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座古城的具体模样,他也不是失落文明的爱好者。可看到这座城的一瞬间，脑子里就只剩下“亚特兰蒂斯”这个名字。
这种感觉让他极其不安，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围，一边尝试着自己的力量。异能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天策技能也只有小轻功还能使用。他把□□回包裹，拔腿就要跑。
秦楼现在不知所踪，他是傻了才会独自一人往海底古城里钻。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阻力。他轻飘飘地游远了。
海底不知光阴,鹿游原无法确定自己已经下海了多久,氧气瓶里剩下的氧量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他出海。他伸手关小了呼吸调节器,找了一个方向后,开始往上走。
这是不知道多深的海,离开了古城的光源后,四周再一次变得漆黑而冷寂。
他一个人默默地往上游，视野里什么都没有，连海水都似乎静止了。他内心甚至一度怀念起之间的虫海。至少在虫海里逃命，还有他和秦楼，他们还能根据虫子的密集度来分析自己走了多久。
鹿游原停了下来。
这点运动量，对于有系统训练的异能者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可他却仍然呼吸急促。他不可抑制地紧张着。坠海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安极了。他不得不停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停下来，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耳鸣了。尖锐的声音一直在耳朵立回响，他做了几次耳压平衡都不见效。
呼吸放缓后，鹿游原放弃了解决耳鸣，开始继续往上升。
这一次终于看见了变化，海水的颜色慢慢变浅，远处有微微的光投下。
鹿游原神一震，奋力往上游去！
静止的海水在这一刻似乎活了过来，它们潺潺流动着，托举着鹿游原快速往上升。光线越来越亮，勾画出一个圆形的轮廓。鹿游原心里警铃大作，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上升水流裹挟着他一路往上，沉没于海洋深处的古城慢慢展现出自己的全貌。
破败的石刻、沉积的海泥、悠闲的鱼群就这样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进来？”一道似男似女的声音直接在鹿游原脑中响起。
鹿游原拿出长.枪：“神系异能者？”要是有异能者在，眼前的这一切就很可能是假的。
水流推着他往前，就要靠近大门时，身后的力量突然猛推了他一把。鹿游原一个趔趄，双脚直接站在了一片滑腻的石头上。
海水突然消失了。古城像是水晶球中的建筑，整座城都被未知的东西包裹，隔绝着海中的一切。
鹿游原伸手摸了摸后面的水幕，海水像一片巨大的果冻，触手还有弹性。这种感觉和鲲鹏与关承的异能很相似。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摘掉呼吸器。
“进来看看？”那个声音又说。
破败的大门内亮起柔和的光，似是指路一般。鹿游原握紧长.枪，脱下潜水鞋放进背包。定了定神后，朝内走去。
刚一踏进去，背后就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鹿游原回头一看，只见已经没有了大门的通道口，突然变出了一座陈旧的石门，把退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鹿游原翻身持.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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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砸，能穿透变异兽皮肤的枪尖，却只在门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确认过坚硬度后，鹿游原果断.枪。既然出不去，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他毫不犹豫地朝里走去。
门里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的石壁上刻满了已经被腐蚀得看不清的壁画。走到底后，左边的岔路降下一块厚重的石门，而右边则再次亮起了光。
“你是谁？”鹿游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