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明君/盛世暴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兰竹
待罗朗给皇帝陛下当主簿之后,他才知道,陈文和翟阳在孔瑾准备献策的同时,两人也同时准备了一道国策献上。只是这准备的时间太长,直到他们去交州,这国策还没献上来。
现在终于完成了吗?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厉害的国策,居然难到两人到皇帝陛下麾下之后,还准备了近一年。
若陈文和翟阳在,立刻就要反驳罗朗。这国策还真是见到皇帝陛下之后才开始准备的,而这国策最开始也不是他们提出来的,而是皇帝陛下和司公提出来,他们只是帮着完善和细化而已。
只是完善和细化,就花了他们近一年的时间,可见这国策有多么重要和艰难。
不过虽然陈文和翟阳没有在现场反驳,当罗朗看到这一道国策之后,就明白为何两人会拖这么久了。
两人的献策即使是用轻薄的纸张书写,都用了厚厚一叠纸。
最上面的是总纲提要,之后的是细化的步骤和建议。
罗朗只看了最开始的总结,就不由脊背生寒。
只从表面看,这不过是在这天下大乱,原本秩序已经混乱之际,让皇帝陛下临时选拔人才的建议。但罗朗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可不信陈文和翟阳只为这件事就磨了近一年。
毕竟这种临时的人才选拔,在许多势力都有做。
那么,这两人的献策若志不在此,又是在哪里?
罗朗很快就抓到了重点。
这么详细的献策,肯定不是“临时”,那就是……长久的国策?
罗朗一将其当长久的国策看,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是要改变大汉长久以来的察举制国策祖制吗?
看着罗朗脸上冒出细小的汗珠的紧张模样,刘荨问道:“怎么这幅表情?”
罗朗压抑住自己心中慌张,问道:“陛下可是要长久执行这项政策?可这是违背祖制。”
刘荨嗤笑:“大汉建立来,都是自己琢磨的制度。太|祖创了些,文景二帝创了些,武帝创了些,后来哪个皇帝不改些创些?除了秦朝那个短命王朝之外,大汉是唯一一个大一统王朝,所有的制度都是自己摸索。何为遵守祖制?”
罗朗心里慌张,道:“可陛下……”
刘荨打断道:“现在老有人说什么祖制祖制,还有人提起该学习周制,周才是圣人的王朝。这群人也真是有意思,他们是想分封诸侯国?最好还是异姓王?再来个春秋五霸战国七雄?”
罗朗忙跪下,道:“臣并无此意!”
刘荨道:“你有没有此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家豪族都有此意。世祖仁慈,他虽有建树,却太过纵容世家豪族,上品寒士,下品无世族?要向庶族要人才,还得被世族先过滤一遍?他们倒是想流水的帝王,铁打的世族,但也要看看朕愿意不愿意。若是在世祖之前,有这种心思的家族早就死透了。”
罗朗跪在地上,冷汗涟涟。
刘荨见罗朗这么紧张,语气不由缓和了些:“这政策,对世族也并非无好处。世族为了延续,只能在族中子弟中选择最优秀者。优秀的子弟,不一定是嫡长,其他人心中不一定服气。因为继承人之事闹分裂的世族很常见。朕这政策,既保护了世族的延续,也让世族其他有才干或者因为各种缘由不能受到家族全力支持的人有了晋升的机会。你若抛下世族就算庸碌无为也该千秋万代延续下去的偏见,好好看看他们二人的献策,就知道其中好处。”
刘荨顿了顿,道:“就算皇帝也不能千秋万代。朕之后,大汉还是会继续衰败,新的王朝还会产生。兴衰荣枯都是世间常理,你接不接受它,这世间的规律也不会因为你的意向而改变。还活着的时候做好自己就成,你还想给子孙万代铺路?不但累得慌也没有什么用。唉,你们这些天天被洗脑要为家族奉献一生的世族子弟们还真是令人头疼。起来吧,别跪着,朕又不是生你的气。”
罗朗这才起身。
刘荨道:“先看看再评价吧。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朕是要世族和庶族,天下的人才,都能为朕所用,而不是故意去打击你们世族。只要你们乖巧,打击世族对朕又没有什么好处。”
这话绝对是假话。打压世族当然对中央集权有好处。刘荨在心里道。
罗朗当然不会直接信了刘荨的话,他仔细看了陈文和翟阳的献策,这一看,就看到日头西斜。
刘荨早上就看完了这一叠纸,准备司俊晚上回来和司俊讨论。
所以这一下午,他就在走神中。
他在想,和罗朗相处,还是没有和陈文翟阳相处愉快。
陈文和翟阳虽也算世族,但是他们的心更偏向于天下百姓。陈文最开始虽然有着身为世族的考虑,不知道是因为祖上教导,还是被翟阳给带偏了性格,现在陈文一心想着怎么让这天下更好,这纷乱更少。
对于“世族后人有本事就千秋万代,没本事就活该淘汰”接受良好,甚至说出“如果陈家后代全是庸碌之人,让其身居高位,是我等陈家人之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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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翟阳更是狂妄,言:“选人选贤,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有何好说?”
刘荨在旁边给这两人打call:“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改朝换代都正常,有什么千秋不灭的家族。就算千秋不灭,那后人也不一定是祖宗的子孙,说不定还是仇人。”
司俊在旁边死鱼眼,看着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狂妄,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上前一人一个手刀打晕拖走。
而罗朗则不一样。
罗朗的确是能人,但罗朗被深深束缚在家族中,视野不由就狭窄了许多。
刘荨特意召见罗逡,问了“你儿子怎么这么扭捏”之类的话。
没想到罗逡和刘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狠狠的吐了家里的嘈。
据说罗朗从小就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每天耳边都有人不断念叨,你是为了罗家你是为了罗家,你的才华是为了罗家,你的勤奋是为了罗家,你的命是罗家的,你的荣耀是罗家的,你整个人全是罗家的,要为罗家的兴盛奉献终身。
罗逡听了几次之后非常不满,他跟小罗朗说了几次,你要做你自己,罗家的人,有本事有能耐的,你能帮就帮;烂泥扶不上墙的,你去帮了又有何意义。
然后罗逡就被“剥夺”了教养自己儿子的权力。
罗逡说起来,还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朗儿小时候多么活泼开朗,现在就跟个小老头似的,臣见了心里苦啊。”
刘荨跟着叹气:“这不是洗脑吗?这不是虐待孩子吗?他们怎么能这样?什么都是为了家族,他的梦想呢?他的自由呢?他的自我呢?都被剥夺了吗!这是不对的!”
然后罗逡和刘荨相见恨晚,刘荨觉得罗逡才是他想要的人才,罗逡名声不显就是被世人低估了,他要做罗逡的伯乐!
司俊因为刘荨的言论拎着刘荨的后颈肉训了他半个时辰。
没错,自知自己说错话的刘荨又变成了猫,试图蒙混过关,然而并无卵用。
不过最后罗逡的成就还真的挺大,和原本历史中那个籍籍无名的人完全不同。司俊这才肯定罗逡的确是明珠蒙尘,刘荨慧眼识珠,自己才是看走眼的那个人。
但是直到那时候,司俊仍旧不知道刘荨这儿戏般的看人准则是怎么选出人才来的。
这大概就是玄学和天赋吧。
刘荨在走神的时候,罗朗冷静下来。
细细品完每一条细则之后,罗朗脑海里浮现了《推恩令》三个字。
《推恩令》是汉武帝削弱藩王权力的一项重要举措,而这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削弱藩王权力的政策,在执行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却并不大。
文景时期,藩王屡屡叛乱。汉武帝时未遭遇藩王反扑固然有文景时几次平定藩王叛乱,削弱了藩王势力的原因之外,和《推恩令》本身也脱不开干系。
原本诸侯的王位和领地是直接原封不动的传给世子,其余子孙便是被养着的闲人。而《推恩令》则让诸侯所有儿子都可以分到领地。虽所有人都知道《推恩令》实施后,会让诸侯领地越分越小,渐渐就算皇帝不管他,也不会再对中央起任何威胁。但除了世子之外,诸侯其余儿子本来要当一辈子寄人篱下的富贵闲人,现在有了自己的领地,能有一番作为,能自己当家做主,他们怎么会放弃?
至于以后势力削弱什么的,反正他们也不准备叛乱。比起自己一无所有,自己的儿孙也一无所有,现在至少分得一块领地,让儿孙也有一点盼头。
对于他们而言,本来这领地就没他们的份,现在分多分少,至少能分到。
诸侯王的子孙中除了世子之外,都支持《推恩令》,诸侯王的后宅之中,便是王妃,也要考虑着自己除长子外的其他儿子,更何况妾室?
诸侯王内部因《推恩令》四分五裂,自然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力量。
而陈文和翟阳的《招贤令》中所说科举也是如此。
世家为了延续,必须得培养最优秀的继承人。
就像是罗家一样,上一任罗家家主是他大伯,这一任却是他,而不是大伯的儿子。
可罗家其他人就算心中服气,难道不遗憾?
诚然,罗家势大,各个子弟都能用罗家的资源,为自己谋求前程。但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各人分得的资源总是不同的。
就像是他的大伯能当三公,他的父亲就只能当个洛阳令。
或许他的父亲和大伯之间才华有高低之分,但这差距真的有三公到洛阳令这么大吗?
而且,并非所有家族,都是上任继承人去世的时候,祖父辈还在,还能在第三代中继续选择继承人。人都有私心,若大伯还在,真的会选择他,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继承人吗?
那时候,一切资源都要为他堂兄所用,自己想要的都得靠后,他自己会甘心吗?
就说现在,他的堂兄弟们,特别是大伯的儿子们,又甘心吗?
他思及罗家在想要自立时弄出的种种丑态,这其中难道没有那些人想要争取更多资源的缘故吗?
既然罗家他当继承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他们只能将罗家变得更强大一些,自己分得的就多一些。
而科举制度则给了这些没有被家族选择的人另外一种晋升途径。
在科举中,陈文和翟阳建议举办县学、州学、太学三种层次的学校,县学以郡为范围,考三场可入学,身上就有了秀才功名,可以去官服当小吏;州学以州为范围,考一场可得举人功名并入学,得到之后可以考取郡守以下地方官职。
考上举人之后,就能进京赶考,考上之人就能进入殿试,在大殿上,由皇帝亲自出题,并排列名次,直接授官。
太学则由三种人组成,一是官宦之家有名额,可以让家族子弟入学;一种是各地有一定名额推举人才,这人才至少得是秀才;还有一种,则是宗室子弟入学。
太学生地位等同于举人,只要入学三年以上,便可以直接和举人一起参加会试,参加进士选拔。
当然,若是考不上,太学生也可以做官。他们比举人强一些的是,一不用等候空缺,二是直接只从品级限制,不一定非要外放。至于之后,他们都和举人一样,可以凭借自己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只是正常途径,家人如果有能力,也可以在皇帝面前直接为子弟求官。
这些都是实职,至于可以继承的荣誉虚阶,就严格按照嫡长制。
陈文在折子中义正言辞道,嫡长继承乃是人伦,这么做可以规避不嫡不长的混乱现状,不至于兄弟阋墙,父子生隙。
罗朗看了之后,忍不住叹气。
嗯,说的好有道理。这一点一说出来,至少朝中儒士肯定会拍手称赞。
他们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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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对嫡长要求十分严格,如同他这种二房长子成为家族的,对他们而言,那是不遵礼法。
这选贤的政策,确定了嫡长子的继承权,至少各世家的主母会非常赞同。而世家的主母们势力都非常强,她们背靠的娘家都是世族们的盟友。只要娘家还强盛着,世家就必须照顾主母的意见。
谁家主母愿意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如人,就被剥夺继承权?能保证嫡子的继承权,谁反对这政令,谁就是和世家的当家主母过不去。
罗朗想了想世家主母们的战斗力,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招贤令》,不仅对嫡长子有好处,对世家其他子弟的好处也是有的,特别是对于有才华之人。
世家的资源分配不均,主要是在为子弟求官上。之前察举制,要举官,靠的就是各家实力和影响。因此因为家主偏爱,许多有才华的世家子弟获得的资源和他们的才干并不成正比。
至少他们自己认为不成正比。
罗朗也遇到许多世家子弟怀才不遇,郁郁寡欢之人。这些人中有嫡出的次子,也有庶出的人。
平心而论,其中有些人的才华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为了家族,他们只能忍耐,只能籍籍无名,只能被牺牲掉。
但有了科举之后,家族不给太学名额,他们还不能自己考吗?家族的资源不平衡的是选官资源,又不是教育资源。世家孩子们的教育都不差,难道和连识字都困难的庶族们比考试都考不过吗?若真是考不过还有什么脸面说什么怀才不遇?
而且,世族子弟大多心高气傲,只要有一批人去考了一次,考过的人绝对会鄙视那些没有考过的人。同朝为官,他们也一定会亲近于那些和自己同时和全天下的读书人比试过的人。
何况,会试之后,被录取的贡生们可以在殿前考试,由皇帝亲自出题!他们的策论会被皇帝亲自查看!
也就是说,只要能考上会试,他们就有了一次直接上达天听,亲自被皇帝问策的机会!
即便是世族子弟,这种机会也十分难得。
罗朗思来想去,觉得,若他遇到这种事,即使自己已经是罗家家主,都忍不住下场考一次。
他自诩才高,若不去考,总觉得会有人嗤笑他怕落第似的。
对于世族而言,没有办法全力支持的子弟们若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科举,入朝为官,光明正大的又为家族增添了一分助力,何乐不为?
从此之后,他们也不由再为了选拔家族继承人而忍痛放弃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完全可以将家族资源都倾斜给嫡长子,然后尽心教导其他孩子,让他们去科举。
说不定,他们还能取得比嫡长子更广阔的前程呢。
罗朗思来想去,不由叹气。
若不是看了总纲,若不是看了陈文和翟阳写给皇帝陛下的分析,他定不会对着《招贤令》心存抵触。他甚至觉得,这《招贤令》明明就是对世家有利。
你看,先确定了世家有名额,世家子弟可以直接进入太学,直接拥有了举人身份,可以做官;其次世家的教育肯定比普通人强,这科举还不是世家子弟你争我抢?
罗朗低声道:“这献策之妙,不愧是陈元长和翟禹川,朗自愧不如。”
刘荨回过神,回答道:“你不是不如,只是眼界狭窄了些。你若能跳出罗家的束缚,成就肯定不会不如他们,甚至比他们更大。不过科举制度出现之后,你大概也能从罗家中解脱了。你大可以把家族族长的位置还给那群对你不满意的堂兄弟们,让其他人自己去考。考得上就有官做,考不上就是自己没能耐,全部给闭嘴。你何必忧心每一个人的前程。”
罗朗想努力挤出笑容,却笑不出来。
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刘荨叹气:“你爹专门找了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罗家对你不好。”
罗朗傻眼:“……什么?”
刘荨道:“作为父母……好吧,是大部分正常的父母眼中,自己的子女才是最重要的。或许罗家人都盼着你把罗家发展得如何,你的父亲只希望你过得开心,你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罗逡言,你小时候有许多梦想,有许多抱负,长大之后,就只剩下了罗家。他看着难受。”
罗朗讪讪道:“父亲对陛下说了这些?”
刘荨点头:“你父亲还言,他曾经告诉你,不要听那些人胡扯,结果被家里剥夺了教养你的权力,直接被派去了洛阳,当了近十年的洛阳令,待他回来,你都已经长大了,他也教不了你什么了。”
刘荨叹气:“其实朕觉得啊,或许比起你那只是当了三公,却没有任何建树的大伯,你的父亲才是真正有大能耐之人。你大伯只是擅长做官,但你父亲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若他有了机会,定能做出真正的成就。”
罗朗不由眼眶有些发热。
虽然他接受家里教导,也承认了大伯才是家中父亲那一辈中最厉害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和父亲不亲近。
他的父亲的确在罗家,在祖父口中,有些不着调,是个庸俗无能之人。
但他记得,他的父亲会不遵礼仪,将他抱在怀里,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带着那时候还年少,没有展露出才华的自己满院子疯跑的过往。
他的父亲手把手教他识字,一字一句教他念书。他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第一印象,都是来自于父亲。他的梦想和抱负,也第一时间告诉父亲,然后被父亲鼓励,说他一定能实现。
可当他被祖父亲自教导之后不久,父亲就远赴洛阳担任洛阳令,这一走就是十年。虽然有书信往来,但书信中只言片语,又怎能敌得过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他和父亲终究是生疏了,连见面都不知道说什么。
可他在心底,仍旧对父亲十分亲近。这毕竟是他血缘上的父亲,毕竟是最初教导认识这个世界的人。
罗家所有人,甚至世间所有人都说他父亲无能,远远比不过大伯,可皇帝陛下却说,父亲是个真正有才能之人,甚至比大伯还厉害,只是缺了机会。
罗朗这一瞬间忍不住产生了一些任性的想法。
他觉得,科举制度也挺好的。若是他父亲生在有科举制度的时代,肯定能凭借自己努力得金榜题名,殿前问策,堂堂正正进入朝廷,而不是在洛阳令上一待十年,蹉跎十年。
刘荨见罗朗动容,心想,血缘之情真是奇妙。明明十年未见,罗朗对罗逡还是很亲近的。
而他穿越的这个人的父皇,则对唯一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
血缘之情还真是奇妙呢。
“此策已定,你若有建议可以提出来,若是觉得心里难受就当没看见吧,只要不把朕的真实目的拿出去乱说就成。朕还是相信你的,不然就不会给你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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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刘荨合上折子,道,“对了,你父亲顶多几月就要外放了,回家之后多陪陪他,一些事可以多问问他。”
罗朗行礼应下。
刘荨让罗朗离开,然后手肘拖着下巴发呆,直到司俊回来。
“怎么了?发什么呆?”司俊问道。
刘荨“嗷”的一声叫起来,道:“手麻了!”
司俊:“……伸过来。”
刘荨乖乖的伸手让司俊给他按摩。
司俊:“在发什么呆?”
刘荨道:“这不是在想罗朗那小子吗?像个小老头似的,真没意思,还是元长和禹川在的时候有趣。”
司俊道:“世家培养的继承人都这样,你还没习惯?”
刘荨道:“习惯什么啊?我又没有近距离接触。而且陈文不也是世家培养的继承人吗?”
司俊道:“陈家不一样。陈家能不顾家族安危,让继承人上街□□,被党锢之祸下狱,你觉得陈家的教育能和其他家族一样吗?不过如果没有你,估计陈家也会渐渐和其他世家一样。”
和其他世家一样,只管自保。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人还是自私的。
当无私之心被黑暗的朝廷磨灭,也就只能自私了。
刘荨美滋滋道:“那还是我太厉害了嘿嘿。对了,元长和禹川的折子你看一下,我觉得写得挺详细,简直可以直接实施了。果然只有世家对世家的心思揣测的最清楚,按照他们上面的说法实施,估计世家各个还以为这是给他们好处呢。”
司俊匆匆扫了一遍之后,哭笑不得道:“你该不会给罗朗看了这个吧?”
刘荨道:“当然。他可是我的秘书,这些必须得知道。”
司俊道:“你就不怕他告密?”
刘荨笑嘻嘻道:“他既然是我秘书,迟早会知道。与其他他偷偷摸摸揣测我的意思,不如我先把话讲明白了。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知道什么做了没用,除了惹一身骚没好处。既然上了我的贼船,难道他还想下去吗?哼哼。”
司俊敷衍得哄道:“是,是,你最厉害了。那么厉害的皇帝陛下,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刘荨道:“过午不食,一天两顿不懂吗?”
司俊:“吃不吃。”
刘荨:“吃。”
干净利索,谁爱过午不食,谁自己去。
....................
罗朗神色恍惚的回到家,他爹已经回来了,正搂着他娘秀恩爱,特别没羞没躁,没脸没皮。
怪不得许多人都说他爹很奇怪,像个纨绔子弟。
不过纨绔子弟会搂着自己的发妻天天秀恩爱,从不接外面的女人回家吗?
罗朗开始走神,知道罗逡站在他面前,还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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