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妖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城哑人
“我算的是吉凶。”顾惊寒接道。
容斐瞬间会意,“那是吉,你才选择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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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追了?”
顾惊寒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卦象显示,不仅不是吉,反而是大凶之兆,九死一生。
这种情况下,顾惊寒若是孤身一人,定会选择继续追击,因为天师突破,讲究的就是与天争命,九死一生。
但现在有容斐在,按理说,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将这么多人置身险境。
可偏偏,他的占卜能力在回海城之前有了极大的提升,这样一卦,算出的不仅仅是吉凶,还有一些被迷雾遮掩,若隐若现的真相。
比如,调香师的狐香标记其实是针对容斐一人的。
昨夜舞会许多公子少爷他都已见过,但并非如水鬼所说,有人拥有狐香标记,而是只有容斐一人。
或者换句话说,其他人的狐香都并非是调香师所留,而是普通狐香,十二时辰之内,便会自然消散。很可能是伍老板自己的狐香,或是其他狐妖的。
再加上伍老板手上曾有梦佛陀,如今又恰好被狐妖们送出来使用……
顾惊寒相信,伍老板要么是早便知晓调香师的存在,一直在想各种手段想帮剩下的狐妖逃脱,要么,便是他曾与调香师合作过,后来不知何缘由,两人闹翻。
不然,一只两只狐妖被杀也就算了,那么大数量的狐妖死亡,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狐妖上当?
是调香师另有手段,还是同族的出卖?
那么容斐光顾伍老板的瑾玉轩,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算计?他们又想在容斐身上得到什么?
一瞬间脑中转过诸多念头,但无论哪一种,都让顾惊寒无法放任一个对容斐有如此大恶意的人逍遥在外。
本想把容斐等人留在此地,他孤军深入,但心中却无端涌起一丝不安,好像若是将人留下,才真正应了那副大凶的卦象。
“那是什么?”
在前开路的两名手下突然停住脚步,戒备道。
“瘴气?”
“情况不对,小心!”
顾惊寒被几道喊声唤回了神思,抬起眼,顿时目光一沉,攥紧了容斐的手腕。
只见渐渐淅沥的雨丝在茂密的林间穿行交织,淡淡霏薄的雨雾弥散期间,灌木苍翠,树皮湿沉,因乌云密布而显得格外阴暗的林中,前方视野不清,却忽有一股暗紫色的薄雾从黑暗的深处蔓延过来。
如爪牙潜行,悄无声息地淹没草丛树木,飞快靠近。
紫雾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不对,草木依旧,但却让人感到十分不对劲,一股诡异之感油然而生,却不知来源。
“声音。”顾惊寒开口道。
话音一出,所有人神情一怔,很快齐齐变了脸色。
密林之中,原本的沙沙雨声,林叶拍打声,遥远的兽类躁动声,全都从耳中消失不见。
若非周围其他人挪动的脚步声,和越发沉重的呼吸声,众人都要以为自己失聪了。但眼下的境地,却似乎比失聪更令人惊惧。
不断压迫而来的紫色雾气张开吞噬的巨口。
四下一片死寂。
一个站在队伍边缘的手下目光警惕地四顾,不时转动着身体,却根本没有发现,一只指尖泛着淡红的苍白瘦长的手,从渐渐四压的黑暗中缓慢靠近,按向了他的背后。
手下的身体微不可察一僵。
他慢慢垂下了头,将自己手里的枪上膛。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一定早点!
第17章幻阵
“砰!”
一声枪响惊震耳膜。
聚拢在林间彼此依靠的众人中间,突然有一线血花射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便猝然后退,栽倒在地。
“老廖!”
“辉子,你疯了吗?!”
一身短打壮干练的青年在高大男子倒地后,从他身前露出身形来。
他低垂的头随着硝烟未散的枪口一同猛然抬起,双眼空洞漆黑,脖子歪着,向前僵硬地挪动了两步,然后突然向着方才说话的几人开枪。
“闪开!”容斐只怔了瞬间,立刻反应过来,一记鞭腿将枪口前的人抽了出去。
那汉子被抽得直接飞出了数步远,子弹炸开雨花,擦着他的头皮射了过去,带过一道火辣的刺痛。
“少爷!”
叫辉子的青年当然不可能只开了一枪,容斐将离得最近的人抽飞了,其他人反应也不慢,纷纷躲避,只有一个被射中了手臂。
但直接出现在辉子面前的容斐就没那么好运了。硝烟与火星迸射,子弹的速度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容斐只凭本能飞奔躲闪,树干与地面上不断出现弹孔,树皮炸裂飞射,在容斐冷厉俊美的眉目间划开细小的血口。
“后退!”一道沉冷的声音陡然传入容斐耳中。
容斐嘴角一弯,倏忽向后一闪,面前立刻有一道身影出现,挡住了他。
顾惊寒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诡异靠近的紫色雾气上,乍闻枪响,眉头蓦然一压,立刻转眼看去,五指一张,数枚黄符刹那出现,激射而出。
他的身形也随之而动,皮鞋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步法奇奥玄妙,令他整个人几乎成为一道风,飞快地绕开中间几人,出现在了容斐身前。
双瞳金光一凝,有繁复的花纹刹那碎裂,顾惊寒手一抬,金属制成的小型罗盘出现在掌中,在半空中轻盈划过。
“当!当!当!”
连续几声震响。
罗盘毫无损伤,指针都没有颤动一下,几枚子弹被挡开,射入了四面的泥土里。
一声枪响在顾惊寒耳后炸开,容斐的子弹从顾惊寒身侧擦过,射穿了还在僵硬开枪的辉子的手腕。
与此同时,顾惊寒的黄符也已经到了辉子近前,只差一寸就要贴上辉子的身体。
但突然,辉子的身体出现一阵剧烈地抽搐抖动,整个人如同被吹起的气球一样猛地鼓胀起来,皮肤充血,仿佛快要炸开。
容斐见状就感觉不好,厉喝一声:“全都躲开!”
顾惊寒眸光一冷,手掌一翻,无数张黄符出现在半空,交织成一面厚实的网,扑向了辉子。
但终究迟了一步,在符大网落在辉子身上的刹那,辉子的身体陡然爆炸,血肉被大网拘禁住,但却有一片诡异的黑红色血雾蓦地散开,钻入其他人的身体。
除了顾惊寒和容斐,还有逃脱速度极快的狐妖们,其余人尽皆身躯一震。
拔刀声,与枪上膛的声音,如磨耳的鬼嘶声,响成一片。
顾惊寒没有在意这些人的动静,反而将视线调转,投向了众人边缘,一棵参天古木的阴影中。
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衫的五官扭曲的人慢慢现出身形,顾惊寒看着那道身影,道:“用这种操控方式,你将命不久矣。”
“只要得到阴眼,我至少还能多活百年,又怎么会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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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师阴阴一笑,“顾天师还是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
与他恐怖恶心的面容完全不同的一只瘦长白皙的手慢慢抬起,手腕一沉,五指快速弹动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四面的人齐齐一震,扑了过来。
顾惊寒第一时间看向容斐。
但容少爷从来不是那种站在他身后任人保护的角色,他从来没让顾惊寒失望过。
比起顾惊寒的冷静沉稳,容少爷的身上此时却升起了一股奇异的兴奋感,眉目间神采飞扬,左手在腰后一摸,又是一把枪端在手里。
双枪在手,容斐眼睛微眯,子弹飞射。
没容顾惊寒伸手去抓他,他便对顾惊寒眨了眨眼,身形修长矫健,兔起鹘落间冲进了扑来的人群。
腰身一折,闪开横切来的一刀,双腿发力,直接踢掉了一人手里的枪。
两手分别枪口一转,一枪打中一人的手腕,一枪射中另一人的膝盖。眨眼间容少爷周围已经清空了一小片,若不是他看顾惊寒那意思,这些人还有救,没下死手,这时候估计已经扫光一片了。
真是猛虎下山一般,半点都不含糊。
顾惊寒见状,便不再担心,迅速掏出一串空白符纸,捏开朱砂豆,开始画解控符。
方才为了阻止辉子,他的符已经用光了。虽然他早有准备,但未成想调香师竟然如此滑溜,还有殊死一搏的心,符消耗极快,要解眼下困局,还是要诛首恶,解控制。
“娘的!”
容斐突然爆出一声喝骂。
原来是之前被他射穿双腿的人,竟然还挣扎着爬起来攻击他,仿佛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根本不会停下,极其难缠。
容斐被划伤了一道,眉间戾气上涌,一脚将人踢开,不再缠斗,飞快地奔跑游走。
跟随着容斐的动作,顾惊寒完成的符一道道射出,一声声惨叫响起,被解控的人神智恢复的刹那就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扑倒在地。
容斐压力大减,正要转向顾惊寒的方向,一道阴冷的风却忽然掠过他的耳际。
“你敢!”
顾惊寒本就一心二用注意着容斐那边的情况,若说方才容斐被划伤让他眉头紧皱,那此时调香师骤然出现,袭击容斐,便直接让他冷淡的面色破碎,一股冷厉锋锐的暴怒之气在眸中猛然翻出。
声未落,剑先至。
染着淡红颜色的指尖在将要触碰到容斐脖子的瞬间,撞上突兀出现的桃木剑剑尖。
“千年桃木心?!”
调香师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只手一僵,从指尖开始寸寸粉碎,化为飞灰。
身形鬼魅后退,调香师目眦欲裂,狠狠咬牙撕下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整个身体冒出大股的黑气,最后看了顾惊寒一眼,转身遁入密林更深处。
“顾惊寒!”
容斐将要抽出自己腰间桃木剑的动作了回去,面前空气波动,出现了半截桃木剑,只有剑尖和几寸剑身,并不完整,干枯破烂,但却散发着一股悠远古拙的气息。
剑尖一颤,蓦然消失,容斐抬眼,正看见顾惊寒脸色一白,双唇抿回去一道血线。
他脸色一变,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人,“你怎么了?”
没有想象中摇摇欲坠强弩之末,顾惊寒仍旧稳稳当当站着,喉结微动,眼神幽沉,“没事。继续追,他沾了千年桃木心的气息,跑不掉。”
顾惊寒固然修为高深,但实战经验太少。其实以调香师的手段,完全没必要使用千年桃木心。
但关心则乱,一见容斐被袭,他向来平静淡漠的心就变了,第一反应便是强制出剑,乃至被千年桃木心不慎震伤。
狐妖们被留下守着容家的手下,顾惊寒和容斐继续深入林中。
这次容斐直接将顾惊寒送他的桃木剑抄在了手里,虽然刚才他也可以自己脱身,但没想到顾惊寒竟然那么大反应。
“顾大少。”
容斐略有些气喘,汗珠和雨丝滑过额角,桃花眼却飞扬艳丽,转向身旁一同飞奔的顾惊寒,暧昧地眯起,暗光流转,“完事儿了,让我亲亲怎么样?都说美人的嘴最甜,我也想尝尝。”
顾惊寒深深看他一眼,突然停下脚步一抬手,环视四周。
“幻阵。”
说着,顾惊寒正要画符破阵,脑海中却忽然传来被禁言已久的临字骨灰盒的声音:“喂,小子,等等!”
顾惊寒动作一顿。
“那个死人妖已经快完犊子了,跑不了,着什么急?”
临字道,“你先看看这幻阵里的影像,不出意外,应当是刚才那死人妖的过往记忆幻化而成。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发现我的心头肋骨……也就是那个什么阴眼,在林家。我怀疑他背后有人,你从幻阵里看看,究竟是谁指点了他,说不准,我剩下那两块骨头,也要有着落了。”
临字一顿,嘿嘿笑道:“而且你不是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对你媳妇儿纠缠不放吗?看看就知道了。老夫帮你们一把,看个清楚……”
闻言,顾惊寒起了符纸,拉住容斐手腕,“先看看。”
容斐眉梢一挑,没有多言。
就在这言语间,周围环境陡然一变,紫色雾气笼罩,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邸出现在顾惊寒和容斐面前,街道行人穿梭,宛若真实。
宅邸前,停了两辆黄包车,一个面容儒雅清秀的青年和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少女下来,少女挽上青年的手臂,温柔一笑,眼底略有些忐忑,小声道:“牧哥,万一你父母嫌我来历不明,不接受我……怎么办?”
少女此言一出,顾惊寒和容斐就是神色一动,两人诧异的眼神相对。
“这……不是个女人吗?”
容斐微愕,皱眉道,“怎么……刚才我听到的,是男人的声音?”
第18章调香
幻阵中的事,顾惊寒也无法探知。
摇了摇头,他示意容斐继续看下去。
“阿清,不用担心,我母亲不是那么顽固的人,我们真心相爱,她是不会阻拦我们的。”青年与少女的交谈一直未停,姓牧的青年语调温柔地安慰着少女,叩开了红漆大门。
周遭的景象追随着青年和少女变化,从宅门而入,进到了这座大宅之内。
宅内环境因紫雾遮挡,皆如雾里看花,不甚真切,唯有四面各种潜伏暗香幽幽飘来。
屋内,一名面相和蔼的中年妇人笑意盈盈拉住少女,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一遍,温声道:“这就是苏清苏小姐吧,倒真是好相貌,个子也高。今年多大了?哎,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来,快坐下。”
苏清随着牧母的动作落座,但身体绷着,显然十分紧张,一双妩媚潋滟的眼求助般看向牧佩云,老老实实细软了嗓音,道:“回伯母,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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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云今年二十,这年纪可好着呢。”牧母笑道。
牧佩云到苏清的眼神,脸上笑容更盛,直接一掀长袍,跪在了地上,敛笑意,肃容道:“母亲,阿清虽自幼无父无母,但为人心地善良,温婉可爱,儿子真心爱慕,想娶阿清为妻,希望母亲成全。”
说罢,牧佩云又极其无赖光棍地补了一句:“您不同意,我就一直在这儿跪着!”
“牧哥……”苏清的神色陡然一紧,就要站起来。
一只手突然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苏清转头,正对上牧母嗔怪的脸色,对着牧佩云道:“净是胡闹!你都将人家姑娘带回来了,又是真心相爱,母亲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赶紧起来,也不嫌在你媳妇儿面前丢人!”
牧佩云立刻笑开,当即拉起苏清给牧母叩头:“谢母亲成全!”
又一抬脸,笑嘻嘻道,“娘,什么时候给我成亲啊……”
牧母笑骂道:“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待会儿我就请人去城外道观请大师算算,选个黄道吉日,你小子且等着吧!行了,别再我这儿打眼,学也上完了,家里的调香之事你也得截下来了,回头让你荣伯去找你。”
后面的话牧佩云也不在乎了,拉着苏清兴高采烈地跑了。
“闻到了吗?”顾惊寒看着这一幕,问容斐。
两人所站的位置是屋子的门口,方才牧佩云和苏清正好与他们擦身而过,那一瞬间,一股奇异而熟悉的狐香钻入鼻间,绝对是那两人身上传来的。
容斐神色古怪地点头:“似乎是有一股很特殊,令人极其难忘的香味。这就是那个调香师在我身上留下的狐香标记?这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那个没有了脸皮的调香师?我总觉得,不太对。”
似乎是为了印证容斐的话,紧接着情景一转。
已经挽起妇人发髻的苏清坐在室内静静翻着一册书,房门被猛然推开,牧佩云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见苏清,眼底的怒意便微微一沉,强自克制下去。
“阿清,日头都落了,怎么不点灯?”牧佩云抬手将油灯点上,挪到苏清面前,温柔道。
苏清看了牧佩云一眼,将手里书册一卷,眉目略显黯淡道:“牧哥,是不是母亲又在催促了?我……”
“行了,我会想办法!”
牧佩云的怒气爆发了一瞬,青白着脸色压下来,面上浮起一丝歉疚,抬手抱住了苏清,“对不起阿清,我不该朝你发火的。今天铺子里出了点事,香料都卖得不好,调香大会……恐怕没什么胜算。娘最近忙着调香大会,孩子的事应该短期内不会再提了。”
苏清苦笑着摇了摇头:“牧哥,你就别骗我了。孩子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是一只公狐狸,就算可以扮女装,但也无法为你生儿育女。”
“我早说过不介意了,阿清,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牧佩云搂紧苏清,叹了口气道,“要紧的是调香大会……”
苏清的眼睛一亮,低声道:“牧哥,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你说,如果是我这种香气制成香料,能不能拿到调香大会的第一名?”
“阿清你……这对你没有伤害吗?”牧佩云关切道。
苏清笑着摇了摇头。
牧佩云喜笑颜开,抱起苏清狠狠亲了一口,烛光将两人的身影刻在薄黄的窗纸上,温馨而隽永。
“竟然是个真狐妖,还是只公狐狸……”容斐面露惊异。
顾惊寒却面色微沉,他隐约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早便说过,狐妖身上的狐香是独属的,附在魂之上的,怎么可能被提取出来?若说制造,如果青年真的有调制这种香料的实力,又怎会担心调香大会失利?
果然,正如顾惊寒所猜。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清释放出狐香,令牧佩云陷入了沉睡,然后孤身一人,披上斗篷,迅速离开了大宅,跑进了一座距离不远的深山。
“你真的决定了吗,阿清?”
洞内火光跳跃,几道匍匐瘦长的影子在石壁上微微摇晃,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沉沉开口,似乎带着不尽的叹息,“狐妖在未修成人形前,是没有性别的,而在成人时一旦确定了性别,是根本无法更改的。你若要以男子之身受孕,绝对有伤天和,是会遭天谴的。”
苏清披着斗篷站在洞口,此时他面上没有任何脂粉,露出原本清俊英气的面容,一双狐狸眼映着火光,坚定而冰冷道:“这是我的事,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他凝视着洞内的狐狸们,目光微微一柔,“你们或许也会遇到这么一天,情爱一事不讲道理。我还是只未化形小狐妖时,就遇见了佩云。他照顾了我很久,我扛过化形之劫,也全是因为他替我挡了一道雷。”
原本耷拉着眼皮趴着的狐狸们蓦然睁开眼,一时相顾无言。
以人类的身躯去扛妖怪的劫数,这并不仅仅是一句真心相爱可以简单叙述的了。
一只身躯巨大的黑色狐狸起身,缓步走了出来,他正是那道苍老声音的主人,“好。我帮你。”
剥离魂,逆天改体。
凄厉的惨叫响彻洞穴,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未曾停下。
顾惊寒与容斐就站在洞口,静静听着,面上都不由有些动容。
等到惨叫声停下的那一日,天降大雨,倾盆而落。
苏清裹紧斗篷,面白如纸,踉踉跄跄从洞穴内走出,顾不得许多,便往山下跑。从未有狐妖做过这种选择,他也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耽误这么久。他失踪了一月有余,可想而知,牧佩云该有多么着急。
苏清回到牧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憔悴不堪,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的牧佩云。
两人相见,俱是失声痛哭。
没有想过隐瞒,苏清将一切都告诉了牧佩云,唯独隐去了剥离魂一事。
他将抽离出来的狐香封在瓷瓶里,交给牧佩云,直接助牧佩云夺得了几天后的调香大会的魁首,牧佩云喜上加喜,搂着苏清温存不已。
改过体质的苏清顺利有了孩子,牧佩云一时只觉春风得意,再不能有更好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
挺着大肚子的苏清,在后院里,撞见了牧佩云新纳的姨太太。
原来在他失踪的那些时日,本就早有给儿子纳妾之意的牧母直接将牧佩云的远方表妹抬进了门。
后来苏清回来,又帮牧佩云夺取魁首,有了孩子,牧母便将这表妹禁了足,瞒着苏清。
无意中得见,苏清质问牧佩云,却万万想不到,一向疼宠他的牧佩云竟然满不在乎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阿清,你不必为这些事伤心动气,我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你才是牧家的少奶奶。”
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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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一句可悲的玩笑。
苏清知道自己成了个笑话,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太爱牧佩云了,爱到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魂与性别,其他,又有什么不能忍?
但一切都变得那么快。
苏清是可以受孕,但他的外表却仍没有改变,还是男子。他并不女相,所以平日里都要上厚厚的妆容,加之狐妖的魅惑之术,稍稍改变自己的体态和细节特征。
但怀孕令他松懈了,于是在一日的清晨,他被闯入房内的牧母拖了出去,摔在庭院里扒光了衣服。
“男人!你竟然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生孩子……你果然就是个妖怪!”
再不复往日的温和,牧母狰狞的面目就近在咫尺,手一挥,数名护院上前,粗大的棍子直接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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