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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石脂水”其实就是石油,其初级提取物,就是猛火油。

    汉时的上郡高奴县,如今的延州广安县,是周国境内唯一可以较为容易且大规模开采的油田。

    后来,北宋时沈括就在著作里提到延州石油;后世,中国的第一口陆上油井,应该也是在那地方。

    宇文温自登基之后,投入人力物力,在延州广安正式开采石油,经过多年发展,终于建立起了一套集石油开采、提炼、精制于一体的初级石油工场,专门生产猛火油。

    也只是生产猛火油。

    石油是工业的血液,不仅是动力燃料,也是重要的化工原料,但宇文温有自知之明,不会奢求什么提炼柴油、煤油、汽油,他只想要猛火油,用来打仗。

    无论是西方的“希腊火”,还是东方的猛火油,都是“古代”科技提炼石油的常见初级产物,周军装备的各类火油弹,其猛火油主要来自广安。

    又有产自南洋番邦的石油,被南洋贸易公司当做特产运回国,在广州番禹初步提炼成猛火油,要么供应军需,要么当做灯油对外销售。

    比起海外“进口”,延州广安才是最可靠的猛火油产地,所以宇文温对于广安的猛火油制造场十分重视,现在,制造场有了新产品。

    宇文温打开随着奏章一起送到的木匣,只见里面有数根蜡烛,拿起一根就着阳光仔细端详,发现蜡烛的颜色偏黄,却又和蜂蜡所制蜡烛的黄色不同。

    蜡烛,是用蜡制成的照明物品,在这个时代,蜡烛的蜡来源主要有两个:一为虫蜡,二为蜂蜡。

    鲸脂油也能提炼鲸蜡,但有价无市,自古以来,多为帝王使用,所以不算常见的蜡。

    虫蜡为白色,是一种类似于白蚁的昆虫分泌出的物质;蜂蜡为黄色,又称黄蜡、蜜蜡,是蜜蜂的一种分泌物。

    无论是哪一种蜡,收集起来十分费事,因为需要大量的虫或者蜂不断分泌蜡质,才能“集腋成裘”,以其制作蜡烛。

    所以,蜡烛是不便宜的照明物,平民家庭买得起却用不起,只能靠油灯照明,而富贵之家炫富的一个做法,就是点起大量蜡烛,将厅堂照得如同白昼。

    宇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我续
    夜,麦铁杖仔细看着书,他变成了“我”,在一处破旧的民居里,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发脆的信笺,其上记录着提笔者不为人知的点点滴滴。

    看着看着,一段段情景在脑海里浮现,我仿佛融入了提笔者的回忆,那段光怪陆离的回忆。

    我梦见自己动作矫健如猿猴,舒展双臂攀爬藤枝,在一座大山密林之中腾挪跳跃。

    这是高大的山,似乎上接蓝天,天上白云弥漫,片片如鱼鳞模样。

    山麓有树林,枝叶都如铁刺,散发着点点寒光。

    寒光耀眼,刺得两眼一花,我忽然坠下山谷,勉强攀住树枝。

    山谷里一片青白,宛若寒霜盖地,霜上有红影无数,宛若熊熊火焰。

    我看着火焰,不觉得丝毫灼热。

    这是旌旗构成的火焰,随风摇曳,却不动摇,荡漾着鲜血的腥味,让人想起了死亡。

    不祥的火焰中,弥漫着黑色的烟雾,那是一个个身着铠甲的士兵,沿着山谷里的道路前进。

    一片黑红之中,有一朵鲜花绽放,那花朵散发的光彩似乎驱散周围那不详的黑红。

    花朵是那样的美丽,让我看得入了神。

    “那个女人,我要,你想办法混进去。”

    低语声传来,冰凉而尖锐,如同漏气的风箱在鼓气,嘶哑又冗长。

    声音没有进入耳朵,而是如同无数蚂蚁趴在我的头上,啃食着头皮,然后渗入脑海。

    不用多想,我转身离去,继续在林间腾挪跳跃,转到山后,出谷道路的前方。

    没了树林的遮挡,阳光肆无忌惮洒在身上,这让我觉得有些难受,想起了昏暗、潮湿而又舒适的石窟。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山民,家乡就在不远的前方,于是扮作逃亡的苦命人,碰到了出谷队伍的前哨。

    斗志昂扬的军队,即将南下平定叛乱,带兵的将军年轻又骄傲,正是一头不知死活的倔驴,我谦卑的跪下,哭喊着求求他救救我的家人。

    而我的家人....我有家人么

    好像没有啊...

    但现在,现在我有家人了,他们被叛乱的蛮兵杀害,瘦弱的身躯在焦黑废墟里扭曲,就像被牛嚼在口中的青草一样。

    我忽然有的家人已经死了,所以我应该悲痛,然而这样的悲痛,却无法让我流出一滴眼泪,于是借着掩面痛哭,用手指将眼皮撕裂。

    鲜红的血液,是郎主的最爱,而作为卑微的奴仆,我却让其白白流淌在脸上。

    年轻将军见我哭得血泪横流,血气方刚化作汹汹怒火,拔出闪亮宝剑,向着群山耀武扬威:“我定要收复始兴,将诸蛮扫荡!”

    愚蠢狂徒被我的鲜血感动,要带兵继续前进,攻下前方城池,平定叛乱,捎带上我,让我报仇雪恨。

    我的仇恨,不知在何处,但那美丽的鲜花,就在不远的地方。

    那是年轻将军的妻子,长得真漂亮,双眼闪烁着星光,洋溢着美好憧憬,要为夫君传宗接代。

    这样不行,我家郎主,才是你服侍的绝佳对象。

    我喃喃着,唱起歌,歌声婉转,宛若蛛丝飘荡,黏住了鲜花的花瓣,让她转过头来:“歌真好听,你是当地人么”

    我是不是当地人,是哪儿的人,已经不记得了,但脱口而出的话,带着热情:“是呀,从小在这长大的。”

    让人听了只觉耳朵很舒服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么,你听说过白猿精么有人说这一带有白猿精出没呢。”

    白猿我家郎主不就是白色的么

    看着美人,我眨了眨眼睛:“小的没听说过呢...”

    看到这里,麦铁杖放下书,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拿起书继续看下去,完全没有就寝的意思,一旁的座钟,时针已经指到凌晨一点。

    。。。。。

    “咳咳咳...”

    萧摩诃咳嗽起来,将被子往



第四百二十章保险续
    绵绵细雨之中,站在河堤上的通济渠转运使李纲,看着滚滚黄河水,眉头紧锁,入夏以来,荧州地区的降雨量相对往年十分频繁,让人心烦不已。

    荧州是这般,其他黄河沿岸地区也大多如此,所以黄河水位快速上涨事实必然,而上涨的水位,也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无论是身在长安的天子、政事堂诸公,还是黄河边上讨生活的什斗小民,大家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自然就是黄河水情。

    黄河水患,千百年来都是令人头痛的问题,不过这二三十年来,黄河中下游流域总的来说频发的是小灾,大规模水灾是没有的。

    看着眼前的滔滔黄河水,李纲只盼大水灾不会发生。

    将视线从河面上收回,李纲转头看向一旁。却见那根水位标尺上,上涨的黄河水已没过刚化好没多久的警戒水位线。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纲转头看向身边吏员,说道:“传令,开闸!”

    “开闸!”

    “开闸!”

    “开闸!”

    此起彼伏的喊声在吏员们的接力下,沿着河堤向不远处的船闸传去,不一会,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规模庞大的通济渠黄河船闸处传出巨大的水流声。

    随着闸门开启,大量黄河水涌入水位略低的通济渠内,汹涌向东南而去。

    这是抗洪预案之中的一步,当荧州河段黄河水位达到一定高度后,通济渠黄河船闸就要开启,将通济渠作为分洪通道,分流一部分黄河水。

    李纲来到船闸边上瞭望楼,上到最高层,看着通济渠船闸处汹涌流水,又看运河向下游。

    按照计算结果,当通济渠船闸开启到特定位置时,会有“定量”的黄河水涌入运河,向下游而去,最后汇入淮水,完成分洪。

    但用通济渠分洪也有风险,一旦分洪流量控制不好,会导致通济渠及其主要地表支流水位急速上涨,在沿岸地区引发水灾。

    为此,通济渠转运司组织技术人员进行了大量计算,算出了一个“每日安全流量”。

    理论上来说,只要通济渠黄河船闸“放进来”的黄河水,每日流量不超过这个“每日安全流量”,通济渠沿岸地区就不会有事。

    这个“每日安全流量”,李纲再熟悉不过,因为他自己就拿着计算资料仔细琢磨、验算,确定无误之后,才上报朝廷。

    现在,就是这个数字接受考验的时候,理论毕竟是理论,能否经受住实践的考验,就是李纲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船闸下游一里外运河河面上,有一艘火轮船在激流中巍然不动,其船头有两条铁索,末端分别固定在左右两岸,和船身形成一个“丫”字,使得船只稳稳“定”在运河中心。

    李纲拿起千里镜,仔细看着这艘船。

    虽然他看不清船上人员在做什么,却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转运司的吏员,此刻正在水文测量船上测量河水流量。

    河水流速乘以该河段的“截面积”,就能得到河水的流量,而眼前这测量船所在河段的“截面”是个“矩形”,于是根据矩形的面积公式,该河段的“截面积”等于长乘以宽。

    测量船上有许多水文器材,其中包括测量水流流速的“流速仪”,只要测量船一直“定”在这个河段,就能不断地测量出河流的“实时”流量。

    李纲就需要这种“实时数据”,来把握船闸的开合,毕竟通济渠是来“帮忙”分流黄河洪水,而不是一起倒霉的。

    &



第四百二十二章刺激续
    夜,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洒在黄河上,映照出滚滚波涛,哗哗的流水声中,位于黄河岸边的水文观测站里鼾声如雷,值守人员此刻正伏案打盹。

    一旁等身高的座钟,其指针指到凌晨两点四十五分,而本来只是打盹的值守人员,现在一个个打着鼾,甚至有人从案上滑落倒在地上,依旧呼呼大睡。

    窗外水声震天,房内鼾声如雷,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睡得这么香,可见值守人员有多累。

    自黄河进入讯期,位于洛州孟津黄河河段的这个水文观测站,里面的人数就没低过五人,工部的吏员们轮流在此值守,每天都要反复观测水文,然后将最新的观察数据上报。

    黄河水情危急,朝廷十分重视,而时刻观察水情、判断洪峰是否出现,是值守人员肩上最重的担子,又因为黄河中游地区时断时续的降雨,使得黄河汛期洪峰迟迟未见“现身”。

    但河水水位上涨是很明显的。

    宛若一道栈桥从岸边伸入河里的水文观测站,靠着“水泥墩”矗立在河边,虽然高度足够保证安全,但汹涌的河水越来越接近“水泥墩”顶部的观测站,让人总觉得观测站已经是被激流包围的孤岛。

    历经无数个日夜,在观测站轮值的吏员们疲惫不堪,到了晚上,实在困得不行,伏案打个盹就能睡着。

    座钟指针走到两点五十五分,忽然上头小窗一开,“窜”出一只机械鸟儿,“布谷、布谷”的叫着,但这声音被水声和鼾声掩盖,鸟儿喊了一会便“缩”了回去,房里各位依旧沉睡。

    指针走到三点整,座钟内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一会,凄厉的呼啸声响起,声音之尖锐,吓得几位打鼾的吏员瞬间跳起来。

    有人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有人睡眼惺忪的手舞足蹈,有人惊慌失措的喊着“发大水了,发大水了”,就要往外面跑。

    还好房内点着油灯,有足够的光照让大家看清楚所处地方还是“值班室”,大家依旧好端端的。

    一人上前将座钟顶部的“按键”按下,极其刺激的呼啸声戛然而止,几位吏员惊魂未定的看看其他人,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这么刺激的整点报时再多来几次,怕是要被活活吓死啊!

    时间为三点多三分钟,是该观察水位和流速了,吏员们分工协作开始干活,其中一人尿急,和同僚说了一声,打开门走出房间,到外面撒尿。

    门刚打开,一阵水汽迎面扑来,那吏员抹了把脸,一手去扶栏杆,一手去解裤带。

    外面风大,他当然要背风撒尿,扶着栏杆站稳身形,刚把那话儿掏出来,却被眼前情景吓得一哆嗦,尿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黄河水,距离他的脚下好像没多少距离,波涛汹涌之中激起的水汽,已经扑到他的裤腿。

    而一个小时前,也就是两点整时,黄河水位哪里有这么高

    看着眼前这明显大幅上升的水位,吏员愣了愣,把命根子收回去,拔腿就往房里跑。

    “洪峰出现了!”

    “洪峰出现了!”

    同时有数声惊呼响起,值守的吏员们通过看测量仪器和肉眼直接观察河面,都发现黄河水位大幅上涨,这就意味着大家“翘首以盼”的黄河汛期洪峰,终于现出狰狞的身形。

    经过短暂的惊慌后,一人爬上阁楼,掏出两团棉花将耳朵塞住,深吸一口气,握着警报器的摇把,随后奋力摇起来。

    “呜呜呜”

    尖锐的呼啸声响起,比方才座钟整点报时的声音高许多倍,划破了夜空,向四方传递着警讯。

    。。。。。。

    “呜呜呜”

    尖锐的呼啸声中,无数青壮和士兵扛着沙袋涌上河堤,堤外是滚滚黄河水,水位远远看上去几乎要与河堤顶部持平,如果不及时用沙袋垒起高墙,水位再高些洪水就要漫过河堤,往堤内倾泻了。

    吃住在河堤上的青壮,都是当地百姓,在他们身后,是自己的家乡,有村落,有农田,大家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眼见着就要丰收了,若这个时候扛不过去,一切都




第四百三十二章知音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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