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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这种事情,对于尉迟炽繁来说吃力不讨好,稍有不如意,就会招来闲话,说嫡母对庶出子怎么怎么的,所以最后还是得由宇文温来拿主意。

    实际上就是让宇文温拿着名单,去找杨丽华和萧九娘商量,那两位是从名单上选,还自己有别的想法,都由宇文温去协调。

    尉迟炽繁作为嫡母已经尽力,生母自己选亲家,如此行事,算是皆大欢喜。

    宇文温此时看着名单,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长子、次子(太子)娶的媳妇,其娘家都是关陇集团中的家族,老三娶的媳妇,娘家出身荆襄。

    现在,尉迟炽繁拟定的名单里,有荆襄出身的官宦人家(包括武勋),也有关陇权贵,还有山东出身的官宦人家。

    就是没有出身“五姓七望”的人家。

    五姓七望,指的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七个第一等的世家。

    五姓七望在世人眼中,是尊贵家族的象征,能与其中之一联姻,是自家莫大的荣耀。

    那么,为何尉迟炽繁在拟定名单时,没有把五姓七望人家考虑进去呢

    道理很简单,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何必自讨没趣。

    说到贵族,五姓七望才是世人眼中的第一等贵族,皇族也得靠边站,五姓七望的子弟根本就看不上皇族,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态度是很明确的。

    你个关陇暴发户,武川镇粗鄙莽夫后代,有什么资格娶五姓七望女!

    虽然关陇集团之中,也有五姓七望的旁支家族,陇西李氏和荧阳郑氏实际上没有那么“清高”,但说到“尊贵血统”,还得主家大支。

    人家看不上皇族,宇文温自然不会厚着脸皮上门求亲。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宇文温在婚事上也是有骨气的: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们!

    他才不迷信什么“五姓七望”,自己儿子要娶的媳妇,其家庭必须源自皇朝的基本盘,或者说源自他的基本盘,所以,五姓七望靠边站。

    尉迟炽繁是知道他这个态度的,所以拟定的名单里,自然不会出现五姓七望的人家。

    宇文温不稀罕什么“天生贵种”,已经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要把世家门阀的根基挖断。

    政治上取消你们的特权,子弟想当官就得靠军功,或者考科举,入了仕,就得循资格升迁!

    经济上干掉庄园经济,让你们的土地变相贬值!

    知识上大兴学政,打破你们对知识的垄断!

    到时候你们经济破产,典当庄园,兜里没钱,连暖气、空调都用不起,撑不起逼格,再去玩喝五石散、女装或者裸奔的魏晋风流试试

    裸奔有伤风化,是犯法的!到时警察把你们抓起来,送到澳州开荒!

    宇文温想着想着,杀气蹭蹭蹭就冒上来了,尉迟炽繁见着夫君面色不对,有些担心的问:“二郎这名单”

    “嗯啊,没事,没事...”

    宇文温干咳几声,将思绪收回来:“此事,我仔细琢磨。”

    “嗯,妾就等二郎的决定了。”

    仔细琢磨的意思,就是要让杨丽华、萧九娘看看名单,各自合计一下,尉迟炽繁明白,也不说破。

    其实她对宇文温的婚姻观有些腹诽,本来男女十三、十四岁成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和宇文温就是正常婚龄结的婚,结果宇文温倒好,蛮不讲理的规定儿子们成婚年纪为二十岁。

    说什么“中二期”,说什么少不经事,说什么“自己还没成人,无法履行做父亲的职责”,尉迟炽繁都不知道宇文温是怎么冒出如此念头的。

    知道事情原委的人,明白天子另有考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个做嫡母的蛇蝎心肠,盼着庶子们晚婚,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连个后代都没有。

    当然,男子成婚年纪往后些倒无所谓,大把贵




第四百四十八章 婚事(续)
    寒风凌冽,雪花飞舞,私第内,礼部官员、治礼郎高士廉正与母亲、妹妹交谈,房里点着小火炉,火炉顶部有烟囱连通屋顶,炉膛里燃烧的木炭闪烁着火光,发出的些许温暖,勉强将房内寒气驱散。

    如今长安城里的官宦人家,大多用上了暖气,一到冬天就烧锅炉“供暖”,让起居室里温暖如春,但高家财力有限,用不起这昂贵的“暖气”,只能退而求其次,烧小火炉取暖。

    高士廉刚从宫里回来,将天子的话转述给母亲和妹妹:“陛下的意思,是过完年就把婚事办了,礼部选了几个良辰吉日,如今就等咱家来最后确定。”

    “吴王如今出镇地方,未听见什么流言,说其有何恶行。”

    “我听太学博士们说过,吴王品行端正,举止有度,观音婢嫁过去,想来不会受什么委屈。”

    他妹妹高氏听到这里,说:“有劳兄长了,观音婢嫁入天家,受不受委屈,都看她的造化,这门婚事,全凭母亲和兄长做主。”

    高士廉见母亲和妹妹没有什么要问的,点点头:“诸般事宜,礼部自有规程,而皇后也会派遣女官前来处理相关事务,聘礼,后日就会送来,这是草拟的礼单。”

    高氏接过礼单,仔细一看,愣住了:聘礼之丰厚,让她难以置信。

    良田华宅、珠宝首饰、布帛钱粮自不必说,居然还送南洋贸易公司的股份!

    虽然只是分红股,但每年分红至少万贯!

    两洋贸易公司还有各轮船招商局的股份(分红股),可是下金蛋的鸡,一般官宦人家都未必能“认购”多少,结果...

    天家果然出手阔绰,高氏拿着礼单,不喜反忧,喃喃着:“天家聘礼如此丰厚,观音婢的陪嫁却...日后会不会,会不会....”

    “小妹勿忧,天子说了,咳咳..”

    天子说的话很直白,即将转述内容的高士廉干咳一声,继续说下去:“天子说了,这又不是买媳妇、卖女儿,礼轻礼重,都无所谓。”

    “皇子娶亲,聘礼不能少,不然会让人嘲笑天家吝啬,至于新妇嫁妆,量力而行,毕竟新人成婚后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又不是要和谁家攀比。”

    “再说了,四郎将来成亲,家里有些财力,让人说媒也有底气嘛。”

    高氏闻言问:“天子真是这么说的”

    高士廉点点头:“是,为兄一个小小从九品治礼郎,天子没必要故作姿态。”

    他见母亲欣慰的笑了,自己也笑着对妹妹说:“观音婢能嫁个好夫婿,想来妹夫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观音婢成了吴王妃,想来那个狂徒,不敢再对四郎兄妹无礼了。”

    高氏拿着礼单,看着母亲和兄长,想想这些年的经历,默默点头。

    她是长孙晟的续弦,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排行第四,名为长孙无忌,女儿长孙氏小名观音婢。

    然而好日子没过几年,长孙晟病逝,没多久,高氏和一对女儿随后就倒了霉:被长孙晟原配之子长孙无宪赶出长孙家,亏得有高氏的兄长高士廉收留,不然都不知该怎么办。

    长孙晟生前为天子重用,但爵位和家产都由原配所出嫡子继承(霸占家产),高氏所出子女则几乎什么都没有,眼见着女儿到了待嫁年纪,她不由得发愁。

    她兄妹因为出身故齐宗室,身份有些敏感。

    高氏的父亲入周之后行事小心谨慎,躲过了历次劫难,得以善终,高士廉为了自保,不敢广交名流,深居简出,三十多岁了,不过是从九品的小官。

    她自己,作为一个被夫家赶出家门的未亡人,拉扯着一对儿女,寓居在兄长家。

    兄长不仅要赡养母亲,养活妻儿,还得养活她这个妹妹还有外甥、外甥女,手头拮据,没有什么财力。

    所以,高氏一没有夫家做后盾,二没有娘家来撑腰,若按着门当户对的说法,她家已经高攀不上什么权贵之家,女儿长孙氏的婚事可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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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公道
    书房里,一名书僮坐在小书案前,书案上放着模拟试卷,又放着答案集,他逐题对照答案,对模拟试卷进行打分.

    一旁窗前,年轻的长孙无忌定定站着,看向窗外,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入了神。顶 点 顶 点

    那天,同样下着雪,树上是雪,房顶是雪,地上是雪。

    寒风中,几个仆人背着包裹,搀着母亲在前边走,他也背着包裹,拉着一脸茫然的妹妹,跟在母亲后面,向院门走去。

    其他仆人们站在一旁,一个个垂手而立,就这么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这是仆人们在他和母亲、妹妹的房里折腾,将一些带不走的用具砸烂,然后扔掉。

    看看四周,是熟悉的场景,有小时候就在玩耍的花园,有捉迷藏时躲过的假山,有捉过知了的树,有追逐打闹时绕来绕去跑的走廊。

    走廊里,挂着白色灯笼,那白色是如此的刺眼,让他的心又裂开。

    父亲走了。

    不像从前,即便出去大半年甚至一年多,总是会回来的,父亲这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眼前一片惨白,他想起躺在“长木匣”里的父亲,父亲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但脸色发白,不像从前那样,脸蛋红润,躺在榻上装睡,等他和妹妹靠近想要往脸上贴纸条时,突然坐起来。

    想到父亲,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却似乎被寒风冻住,只在眼眶里打转。

    他加快步伐跟着母亲向前走,妹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手里拿着的包裹落地,里面的零星东西散开,滚到冰冷的雪地里。

    他赶紧把妹妹拉起来,然后弯腰去捡那些东西,包括一些小布偶。

    地上有积雪,布偶和雪掺杂在一起,伸手去拿,很冷。

    这是父亲给妹妹制作的布偶,一个都不能落下,

    旁边站着的仆人,有几个想上前帮忙,刚迈开脚却停下,大家就这么看着,看着他兄妹捡东西。

    前方地面,躺着一个布马,那是父亲为妹妹制作的小布马,巴掌大,是妹妹最喜欢的布偶,睡觉时都要放在枕边,可不能弄丢了。

    他正要上前去拿,那布偶却被人一脚踩着。

    抬头一看,是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那张脸满是鄙夷,冰冷的眼神扫过他和妹妹,随后是刺耳的声音:“怎么磨磨蹭蹭的赖着不想走是吧!”

    “你踩着妹妹的布偶了!”

    “喔这破布是布偶么怎么不早说脏了我的鞋!”

    “你说什么!”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做弟弟的,有这么和兄长说话的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一家之主说话!”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兄长...不要吵了....呜呜呜呜....”

    “走啊!走!还想赖着不成!这里没你们的位置了!”

    “嘭”的一声大门关上,他的童年回忆随后被关上,父亲和他兄妹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被关上了。

    他回家的门,被关上了。

    一步一回头,家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模糊。

    手成拳,越握越紧,胸膛越来越热,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他真想转身回去,踢开大门,揪着那个人,大声质问:

    凭什么,凭什么把我们赶走!那也是我的家!是妹妹的家,是母亲的家!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讨回公道!”

    长孙无忌喃喃说着,看着窗外雪景,一动不动。

    父亲去世没多久,继承家业的兄长就把他和母亲及妹妹赶出去,离开家时那屈辱的场景,他永远也忘不了。

    异母兄这么做,无非是欺负母亲娘家势微,不然也不会那么狂妄,敢把他和母亲、妹妹赶出家门,毕竟,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续弦,而不是什么小妾。

    昔日里对他们还算客气的叔伯长辈,这时候一个个不吭声,没见哪个出来主持公道,长孙无忌只觉得心在滴血。



第四百九十章 梦中人
    “吴王为德妃所出,母族为兰陵萧氏,德妃即故梁公主,吴王同母兄魏王,如今坐镇河东。”

    “吴王善骑射,通文采,美姿颜,好笑语...可不是不解风情的武人...”

    房内,宫使正在向高氏介绍其未来女婿、吴王宇文维行的情况,当然,实际上这话是说给坐在一旁的未来吴王妃长孙氏听的。

    待嫁的长孙氏低着头,默默听着母亲和宫使交谈,听到双方谈到“吴王”,她的双手绞在一起。

    她当然没见过那位皇子,也不可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更不可能知道对方品性如何。

    但这又如何母亲做主,定了婚事,她只需等着嫁人即可。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之间是没有什么自主权的,如果有,那是不对的。

    若男女绕过父母、媒妁自己私定终生,此为“淫奔”,为世人所不耻。

    现在,婚事定了,到了良辰吉日,迎亲的队伍就会把她接走,入吴王府,和吴王完婚。

    想到这里,长孙氏只觉心跳加快,她知道女子都是要嫁人的,所以,待嫁之际对未来充满期待和不安,大概都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洞房之夜要如何渡过,不知婚后生活如何,不知道和夫君是否合得来,又要拜别父母亲人,从此不得天天见面,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待嫁新娘们心神不定。

    此时,长孙氏就处于这样的状态,宫里特意派女官来,就是提前做准备,一是教授各种礼仪、规矩,协助女方做出嫁准备,二是让新娘对新郎有个大概了解,心里有个数。

    如今媒人做媒,流行以男女双方的素描画像展示样貌,宫使此来自然也带来了吴王的肖像画,给女方介绍这位皇子是如何的“美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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