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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质地粗糙成色很差,甚至连外缘都还有些毛刺,正面印着常平五铢四个字,这是故齐的常平五铢钱形制,只是齐国已灭亡将近九年,这些人的行为明显是私铸钱币。

    船舱一角,有人负责给这些新铸造的钱币上色,用的是绿色染料,用毛刷刷过一遍之后,这些粗制滥造的劣币便有了铜绿,看上去饱经沧桑。

    铜钱用久了自然有铜绿,字迹模糊,外缘也多有磨损,所以这些新出炉的劣钱摇身一变,成为二三十年前齐国铸造的旧币。

    市面上流通的还有数百年前的汉五铢,所以故齐的钱币依然在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提防官府严查,如今大周的制钱也不是做不出来。

    听说最近风声很紧,似乎官府在严查私铸钱币,东家还不想收手么?

    收手?收什么手,我等泛舟湖上来去自由,官府的爪牙如何抓得到?若是湖里不行,那就到大江之上,他们怎么抓?

    那人笑着,他们的勾当犯禁不假,但和那些在地上起炉子铸币的不同,整个家当就在船上,虽然一次性铸币的数量少些,但胜在安全。

    地上的私炉要是给官府围了,那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什么东西都被抄了想抵赖都难,可在船上就不同,实在是倒霉给官军围了,把东西往水里一扔,什么物证都没了。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找不到姘头,查不到赃物,官府总不能随意定罪吧?兄弟几个驾船在此看风景,犯的哪家王法?

    两人交谈间,船舱内继续铸造着钱币,将那些从市面上收集来的铜器,还有官监精心制作的制钱一并熔了,然后掺入大量的铅锡,最后铸出铅锡中掺铜的劣钱。

    船舱里的存料所剩无几,眼见着即将无以为继,那艘运料的船终于出现了。

    怎么比平日晚了些?

    管他呢,好歹赶来了,连着酒菜一起吃饱了连夜赶工!

    不知何故,那艘船的速度有些迟缓,外围巡游的小船上前查看,刚靠上去却突生变故:铸钱大船上放哨的人发现水里有人,已经摸到船边了。

    情况不对,有啊!

    数只羽箭飞来,把放哨之人射倒,那艘靠近的货船上多了许多身着皂衣之人,他们有的弯弓射箭,有的拿出钩拒将靠来小船扯住,又有人光着膀子跳上小船制服驾船之人。

    官府查抄私炉!不想死的就抱头蹲下!

    场面大乱,船上的炉工吓得不知所措,押船的嚎叫着拿出弓箭要反击,另几个则是督促船工划船,就在这时船边忽然水花大作,许多男子从水里冒出头来。

    他们用手中的钩拒将船上的人扯下来,双方纠缠在一起向水里沉下去,片刻之后那些落水之人翻着白眼被他们扯上水面,个个都是大口吐着水,再无反抗之力。

    这些水猴子很快便攀上船来,有不怕死的要把铸钱工具包括小炉子往水里扔,当场被砍断手臂,倒在船舱甲板鬼哭狼嚎。

    一个个都老实些!不想断手断脚的,全都抱着头蹲下!

    老鼠见猫,个个吓得哆嗦不已,官府的吏员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让他们双手背负然后捆了,然后抄起船桨划船往岸边靠去。

    那几首巡哨的小船见状不妙,调转船头向外驶去,却被四周出现的快船分别拦截,除了极个别跳水逃生被射成刺猬外,大多数人都束手就擒。

    岸边一处庄园内人声鼎沸,许多士兵在查抄各处房间,一幢小楼冒起火光,那是庄主见事不妙要锁楼**。

    两个士兵拖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从小楼里跑出来,其他人一拥而上将其五花大绑,然后压到一人面前,司马,主犯**未遂,已被我等抓获!

    衡州司马周法明,拿着一张人物肖像画,对着那人看了片刻随后笑道:李虾蟆是吧,真人比画上的要俊俏些好大胆子竟敢私铸钱币,还敢**对抗官府,带走!!




第三十三章 动手 续
    ??某处山坳,树林中的庄园里热火朝天,一座炉子正冒着火光,许多人在周围忙活着,庄园一角的哨楼上,放哨的护院正在打盹。天籁『小说.『2

    铸钱的炉子一点火,意味着铜钱滚滚而来,而点一次火就需要大量薪柴,好容易备足的料就要趁着火熄之前用完,当然这活和他无关。

    私铸钱币是死罪但获利颇丰,郎主很谨慎,特地选在这个山旮旯,山脚是村庄,是进山的唯一通道,村里都是自己人,平日里来个陌生人都很显眼,官府派人来更是无法隐藏行踪。

    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这里就能知道,而这几个月来,没有现什么人进来,即便是砍柴的樵夫也没几个敢靠近的,所以没人知道这庄园里在做什么。

    官兵真要来,山口处斜坡放着几颗大石头,只要把垫在底下的东西拿开,哗啦啦一下石头滚下去,顷刻间就把路堵了,等得官兵搬走大石头,这边也把东西收拾干净了。

    所以没必要紧张兮兮的,哨楼和风景楼差不多,庄园外面到处是树林和山头,奈何看来看去都看腻了,那护院正百无聊赖间,却听得院里的狗忽然叫起来。

    这些畜生又乱叫了!

    他愤愤的骂道,山里野物多,时常有野兔之类从庄园附近跑过,那几只狗一听到动静就吠,当真是让人心烦,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树林里有动静。

    似乎有一团草在动,正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之际,却见院墙外树下突然出现几个草团。还没来得及惊讶,却见那几个草团上多了几张弓。

    嗖嗖声起,几团黑乎乎的东西向他飞来,半空之中忽然化作一团团火球,射中哨楼之后猛地爆裂,岗亭瞬间被火焰吞没。

    护院化作火人嚎叫着,那些火如同水般顺着脖子流入衣服内侧,全身灼热疼痛难当,只是须臾之间他便被活活烧死,而整栋哨楼化作一个火把。

    大变突起,院内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侧哨楼上的护院举目望去,却见院外树林里许多人涌了出来,他们数人一组扛着根长长的毛竹,似乎是要翻墙。

    毛竹上横绑着一根根短棍看上去如同蜈蚣般,那是简易的竹梯,一人挟着竹梯前端,三四个人扛着竹梯后端,就这么向着院墙疾驰。

    眼见着冲到墙角,当头一人向上一跳,踏着墙壁向上走,与此同时后面数人奋力将竹梯向上翘,就这么把前方之人翘上墙头。

    同时有数人如此上了墙头,火光闪烁,几处哨楼同时被射来的火球点燃,没人能第一时间阻止这几个不之客跳下墙头,唯有院内的工匠们看着对方呆。

    官府查抄私炉,不想死的抱头蹲下!!

    喊声让庄园管事回过神来,他嚎叫着指挥护院们反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吴明见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扑来,高声大喊着:放狗!

    低沉的咆哮声响起,那些翻墙而来的猫队队员,其身后背囊里忽然活动起来,一只只遍身暗红的猛犬从背囊里窜出来,落到地上后向着人群冲刺。

    这些突然出现的猛犬搅乱了现场,它们似乎颇有灵性,专咬手里拿着兵器之人,惨叫声连连,那些要奋力一搏的护院被咬得措手不及。

    吴明唿哨一声领着同伴拔刀冲刺,和那些被打乱阵型的护院打在一起。

    更多的人顺着墙外搭着的竹梯翻了近来,场面瞬间逆转,许多工匠心知不妙,个个吓得跪地求饶,反倒是管事及其手下依然困兽斗。

    几条凶猛的看门大狗被他们放了出来,要以牙还牙,然而对方那浑身暗红的猛犬毫不示弱,虽然体型小些却三两成群,和大狗们撕咬着。

    只是顷刻间大狗便被当场咬死几只,护院和来人殊死搏斗,奈何对方三人一组也被来人砍翻大半,又有许多弓箭手在墙头放箭,射得他们进退失措。

    眼见着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另一侧院墙也被突破,管事领着残余手下退守各处小院,这里到处都是拐角,冷不防一支弩箭就能取人性命。

    他们已经点燃了烽烟,只要能耗上一段时间,援兵就来了。

    山外的村庄里住户都是同气连枝的族人,不会坐视庄园出事不理,私铸钱币的好处大家可都沾了光,一旦事泄谁都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只能是保得性命,逃入深山再做打算。

    步步紧逼的猫队队员分成几组,每组七人,尾之人拿着刀牌,中间之人拿着短矛,其余四人拿着上弦的弩,前后排开一个纵队,两组之间互相策应,各自贴着左右墙壁缓缓向前摸去,第三组殿后。

    一名队员在前方刀牌手的掩护下,伸出镜子看了看拐角后的动静,却见有数人端着弩在拐角后守株待兔,他向着后面同伴做了几个手势,正要动作时旁边墙上忽然现出几个人影。

    那几人挥舞着佩刀正要跳下来杀个措手不及,却被殿后的猫队小组射了个透心凉,尸体被推出去吸引弩箭,随后第一第二组冲了出去。

    当先一人用藤牌遮挡,护住自己以及身后排成纵队的六名同伴,当中那人看准前方奋力将手中短矛掷出,将一名正在上弦的护院刺了个透心凉。

    其余几人还没来得及上弦,又被对方弩箭射倒大半,剩下三人连滚带爬的冲入一间房子,关上门窗后准备负隅顽抗,谁要是敢撞门进来,便要同归于尽。

    两组猫队队员围在屋外,负责指挥的吴明打着手势,这种情况对于别人来说很麻烦,可对于猫队来说是小菜一碟,因为这种项目他们平日里可练得多了。

    数人贴在房门两边窗台下,从腰间小袋掏出两团纸把耳朵堵住,左右分别有一人掏出个小竹筒,把上面的绳子一扯随即捅破窗户纸往里一扔。

    尖锐的啸叫声起,几乎要把人耳膜刺破,窗台下的猫队队员随即跃起,从两边同时破窗而入,只是些许打斗后,便拖着那三人从房门走了出来。

    吴明取下堵耳之物,看着面前三只被捉的老鼠冷笑着:捆起来,带走!

    此情此景在庄园各处上演着,老鼠们躲在各个角落负隅顽抗,却被猫们一只只的抓了出来,五花大绑压到大院里来。

    庄园管事被砍了几刀,身上血肉模糊,被押到大院之后见着一名中年人在指挥清场,看样子似乎是这伙人的头目,管事又看看自己手下伤的伤死的死,不由得悲从心来。

    虽然是护卫,但都是一族之人,祖上也不知道多少代以前,说不定还是同一个碗里吃饭的兄弟,如今全都没了,都是拜眼前这些人所赐。

    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堵着嘴巴,只能瞪着猩红的双眼,用眼神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张定抬头看看那股求援的烽烟,低头看看那睚眦俱裂的管事,随后微微一笑:怎么,指望着村里的同伙来救你么?

    。。。。。。

    山脚下的村庄,如今已冒起多股大火,无数士兵押着村民向外走去,帅都督田益龙将手中佩刀的血迹擦干,然后收刀入鞘。

    他面前躺着一具尸体,那是个刚刚断气的少年,双眼圆瞪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把匕。

    老五,你方才大意了。田益龙转向旁边一人说道,那人是他堂弟,一同加入府兵在军中效力,方才押解村民一时不慎,差点被那满怀仇恨的少年捅死。

    阿龙多谢田都督救命之恩!

    我刚好在旁边而已,到了战场上,刀箭不长眼,你机灵着些!

    田益龙说完让人把那少年的尸体抬走,看着那冒着滚滚浓烟的村庄,又看看那些失魂落魄的村民,他继续下令:所有人都带走,胆敢私铸钱币还抗拒官军,这就是螳臂当车!



第三十四章 动手 再续
    ?西阳城,一处邸店二楼厢房内,一胖一瘦两名男子正对案相座,案上茶盏里的香茗已经冷去,却未见他两个换茶,也没s说话就这么干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胖子率先开口,但听起来颇为纠结: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看来情况不妙,我等还是早做打算。

    莫非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不如再等等?

    可我总觉得心慌得紧。

    做这种勾当,哪能不心慌?瘦子笑道,只是他的表情也出卖了自己内心所想。

    他两个与人约定今日此时在此处碰头,交接违禁的私铸钱币事宜,如今对方迟迟未来,也许有可能事泄被抓,那么他们停留此处就是等死。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若是就这么开溜没能和对方碰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回去也不好向东家交代。

    敲门声响起,虽然是轻轻的扣门声,可依旧吓了两人一大跳,强忍着跳窗逃命的冲动,胖子艰难的开口问道:谁谁?

    一个妩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啊刘郎君,我是昨晚的小翠呀,这不按着吩咐来伺候郎君了?

    刘郎君?小翠?你走错地方了!

    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撞开,数人窜了进来直扑二人,胖子动作慢被人压住,而瘦子眼疾手快撞破窗户往外一跳,眼见着就要鱼入大江得自由,却挂在半空停下了。

    窗外张着大网,瘦子破窗而出正好是自投罗网,如同鸟儿被网兜住动弹不得,外边已经有一些人守株待兔,有的身穿皂衣,有的则是寻常服色。

    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和刀牌,就等着猎物撞网,站在地面上的贾牛抬头看着那瘦子挣扎,笑眯眯的喊着:赶紧收网了!

    二楼厢房内的人把胖子五花大绑,又有人探出窗外要协助收网,却见网里的瘦子手上多了把匕首,正在奋力割着麻绳编成的网。

    他在割网,大家小心!!

    刺啦一声,网被割了个口子,瘦子从网里钻出来眼见着就要落地,却攀住旁边的遮阳挡,如同猴子般荡了几下,落地时正好在人群之外,随即撒丫子跑人。

    抓住他!!

    贾牛大叫一声,领着同伴追了上去,一人口中还吹响哨子,告诉别处同伴此处生变。

    一群人追着那瘦子跑上人来人往的大街,对方如同泥鳅一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衙役们怕撞着人不住躲闪,所以距离被越拉越远,但某些人除外。

    猫队的贾牛等人,渐渐拉近了和瘦子的距离,作为日常训练科目,障碍跑是家常便饭,对方钻来钻去很灵活,而他们也不遑多让。

    老鼠灵活,捉老鼠的猫得更灵活,你跑得快是吧,我们跑得比你更快!

    就这么跑了一段距离,瘦子惊觉追兵不但甩不掉,反倒追得越来越近,眼见着后面的喘气声接近耳边,他心一横握着匕首来个急停随后转身捅去。

    贾牛已经追到对方身后,见着匕首闪着寒光向自己腹部扎来,他左手一挡将对方握着匕首的右手隔开,随即一记右勾拳命中对方脑门。

    嘭的一声,瘦子被打了个仰面朝天,那一拳分量十足打得他昏头转向,两人撞在一起倒下,瘦子手中匕首也飞到一旁,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人死死按住。

    瘦麻杆想暗算你大爷!绑起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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