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等登等灯
这话说得委屈可怜,陈家男如果会用成语,大概会以泫然欲泣来形容,但是他不会,只觉得全身都酥了麻了,想着那边说话的一定是个美人。
正想着呢,那边又传出了声音:“郁汀,合约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你想要的资源我也给了,不要贪心。”
是魏明胥的声音。陈家男顿觉无趣,抱着盘子换了个离他们远的位置。
陈家男埋头苦吃,觉得游艇上的餐食做得还不错,种类丰富还管饱,至于这里边藏污纳垢的腌事情,陈家男根本不想去想。
吃饱了以后陈家男拍拍肚皮,开始有了一点危机感,他在想那个明星郁汀,自己看过他的戏,确实好看,没想到以前被魏明胥包养过。陈家男想自己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还没见过郁汀真人,不知道能不能竞争得过。虽然魏明胥给郁汀说得绝情,但谁又能说得准呢,还有旧情在呢,更何况魏明胥这个人脾气这么古怪,这么阴晴不定。
正出神想着,忽然感觉有一道身影立在自己面前,陈家男抬头一看,正是魏明胥。魏明胥表情没什么异样,还是那副阎王嘴脸,说:“别吃了,回去了。”
陈家男哦了一声,赶紧起身跟上金主,离开宴会厅的时候,他感觉到总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对着他们,因为是逆光,看不清容貌,但是陈家男觉得看起来应该就是郁汀。陈家男在心里捶胸顿足,既因为没看到大明星的脸而遗憾,又因为大明星对魏明胥的痴情而遗憾。
陈家男心想,大明星这么高啊,自己从身高上就输了,而且既然是明星,估计长得也比自己好看了,一向自认美丽动人的陈家男突然有点自乱阵脚。
不过陈家男转念一想,那又怎样,自己比大明星聪明啊,大明星可太惨了,跟过魏明胥还不知道魏明胥的为人,自己跟了魏明胥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魏明胥是个冷血动物了。
郁汀并没有在看魏明胥,他有挺长时间没有见到魏明胥了,今天一看,觉得魏明胥的心情和气色都很好,一开始他以为魏明胥最近赚得盆满钵满才会如此,因为在他跟着魏明胥的时候,魏明胥一直是不苟言笑、冷酷迷人的。
自然了,魏明胥现在也不苟言笑冷酷迷人,只是在这种天生的气质里,又掺杂了一点愉悦。郁汀当年做情人做得乖巧敬业,深入研究过魏明胥每一点情绪变化,他确信魏明胥一定是遇到
变奏 分卷阅读24
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直到他看见跟在魏明胥身后离开的陈家男。
一个年轻漂亮的草包,郁汀给陈家男下了定义。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难道这就是让魏明胥产生变化的源头吗?也不过如此。看着好看,但也就止步于好看了,肚子里八成什么东西也没有,一点也不像是魏明胥会看中的类型。
第18章
游艇上娱乐设施很多,魏明胥显然不想应孟贺秋的条件,一门心思带着陈家男打麻将,陈家男秉持着金主花钱的时候不能瞎多嘴的原则,眼看着魏明胥能凑出牌又失手也不敢上前指点。
好在一桌子麻友都捧魏明胥的大腿,想方设法凑牌让魏明胥赢,搞得陈家男手里痒痒。
他们麻将大神最怕别人不会打牌还被吹捧得犹如老千降世,陈家男不停地吞口水,心想魏明胥快换个别的玩吧,再多玩几把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魏明胥也不是真来打麻将的,他就是想消磨消磨时间,再一个就是牌桌子上消息多,孟贺秋这片子他觉得没有投资价值,想听听看还有哪几家冤大头把钱扔水里玩。
越打牌越能感觉到身边的陈家男的坐卧不安,魏明胥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道:“干嘛呢,这么不老实?”
陈家男被魏明胥瞪了一眼,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魏明胥看着好笑,道:“你对麻将渴望到这种地步了吗?那你来吧。”
陈家男不客气了,他早就想自己来了,上了桌以后就撸起袖子,大开杀戒。一开始魏明胥的牌友只当陈家男随便玩玩,没放在心上,连输两把以后才认识到陈家男是个真厉害的,不禁起吊儿郎当的心思,好好跟他打了起来。
魏明胥当然也看得出来陈家男是个麻将高手,自己打牌打得不如小情人,还是这么个高下立现的对比方法,魏明胥觉得不太痛快了。虽然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小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陈家男这人怎么这么会给他找不痛快呢?
郁汀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幕,陈家男坐在桌上打麻将,魏明胥坐在一旁,两个人面对面亲亲热热说这话,陈家男还小声嘟囔着。他觉得刺眼,瞧瞧这个草包多么喧宾夺主,他轻咳一声,说:“魏先生,孟导在会议室,刚才宴会厅人多口杂,只想给您接风洗尘,现在我们主创团队都到齐了,想再跟您沟通一下。”
魏明胥把陈家男刚摸到的幺鸡拿在手里摩挲,轻笑一声,说:“好。”
陈家男正打在兴头上,金主也顾不得了,草草应付两句便继续投身博事业。
打完一局,陈家男觉察到身边站了个人,抬头一看,是郁汀。郁汀抿嘴一笑,对着桌上其他人说:“我先借你们牌友一会儿,待会儿就放他回来跟你们继续切磋。”
郁汀在剧组里没有大牌的架子,像这种踩点选景的活儿其实用不着他来,但是郁汀说秉持敬业神,理应来一趟,还是推掉几个行程过来,这让剧组里人人都对他印象不错,郁汀要带人走,自然乐得让他带走。
郁汀将陈家男带到最上层的甲板上,海风刮了起来,越往上走浪头越大,陈家男没穿外套,有些冷,倒是郁汀体贴,临出门前带了毯子,递到陈家男手里,说:“披上吧。”
陈家男接过毛毯披在身上,心想郁汀特地带的,八成是打算长谈了。果不其然郁汀开门见山道:“你跟魏先生多久了?”
“半年。”陈家男说。
郁汀笑了笑:“我是你的前辈。”
陈家男听他这样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搞不懂郁汀说这个做什么,难道想听一声姐姐好吗?就算陈家男愿意说,他郁汀也未必见得乐意听吧。
正想着呢,郁汀又说:“你不适合他。”他根本不在乎陈家男的反应,自顾自道:“你根本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每个表情代表的意义,不知道他每个动作示意的心情,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重要的是,你配不上他。”
陈家男觉得莫名其妙,他在心里想郁汀当大明星还当出职业病了不成?于是直挺挺回怼道:“大明星,你自己暗恋金主就不要把全世界都当你的假想敌了。我可没你那么异想天开,你想跟金主谈恋爱,我可不想。认清你自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
“说完了吗?”楼梯口那里传来一个声音。陈家男转头一看,魏明胥正沉着脸站在那里。
魏明胥原本已经去了会议室,孟贺秋却诧异道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这次郁汀也是主创团队之一,提过很多建设性的意见想给投资人说的。
魏明胥闻言便猜到了一大半。倒不是他对情人的事情有这么机敏,只是郁汀此人一向是心眼颇多,最爱动些小心思,与其被郁汀牵着走,倒不如魏明胥自己咬钩,他便主动提出来寻郁汀回去。
郁汀是故意的,他想激陈家男说些话,比如陈家男当着他的面承认他也暗恋金主,又或者出言诋毁他,总之郁汀是想证明给魏明胥看,陈家男不是什么良善角色。但郁汀万万没想到陈家男会说出这种把和魏明胥相处当成应付和任务的话来,最重要的是,还被魏明胥亲眼见证了。
魏明胥听了陈家男的话,有一瞬间的愤怒。他自认待陈家男不薄,甚至算得上宠爱,没想到陈家男居然是怀着这种心情看他。但转念一想,魏明胥又觉得释然,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这种界限分明的包养关系吗,郁汀那种执念反倒让自己新生反感,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愤怒。
但愤怒真的是抑制不住的,魏明胥带着陈家男往下面走,陈家男走得磕磕绊绊,魏明胥越发觉得荒唐,就这样一个路都走不稳的蠢货,居然还会嫌弃爱慕自己这件事,他凭什么?
魏明胥好端端去,阴沉着脸回到会议室,整个主创团队都熄火了,没人敢去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魏明胥割肉放血给点钱,只好恭送这位阎王回到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陈家男觉得自己把魏明胥惹生气了,他亦步亦趋跟着魏明胥回了房间,觉得应该尽职尽责地哄哄金主,于是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之前给魏明胥准备的生日礼物,小心翼翼递到魏明胥面前,说:“之前在商场买的,准备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
魏明胥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但仍然冷着脸说:“东西回去,我不过生日。”
陈家男以为魏明胥是不想这么快就顺着他的台阶下来,索性坐着朝魏明胥身边蹭了蹭,说:“不要不好意思嘛!都是刷你的卡买的。我是第一份生日礼物吗?其实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大这么多,像大哥一样帮我走出困境,我很感激你,怎么能再痴心妄想点别的呢?”
魏明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家男说完以后,他冷冷地发问:“你说完了吗?”
陈
变奏 分卷阅读25
家男直觉不好,不敢再说话,魏明胥一把夺过陈家男手上的礼物掼到地上,恨声道:“你要让我给你说多少遍我不过生日!滚出去!”
陈家男买给魏明胥的是一罐香水,据说是今年刚刚上线的最新款,男士香水里数一数二的经典款再改造,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回馈一下魏明胥,没想到魏明胥能这么生气。
香水瓶四散迸裂,馥郁的香气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冲人的香气让他头脑一时非常混乱,他不知道哪句话触怒了魏明胥的逆鳞,怔愣地坐在沙发上不敢动。魏明胥用手搓了一把脸,陈家男同时触及了生日和弟弟两件事,这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和陈家男解除包养关系。
但是话还没有开口,他的电话就响了。休假时期除了十万火急的事情,没人敢给魏明胥打电话,魏明胥眉头深深皱起,他接起了电话,然后嗯了一声,挂掉电话给laura拨过去,说:“给我订回国的机票,最快的。”
魏明胥接到的电话是家里的老保镖打来的,老保镖一直被他派去盯着金货交易市场,今天老保镖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少爷,小少爷的长命锁在b市出现了。”
第19章
魏家小儿子出生前被算过来得凶险,为了给小儿子祈福,魏家的夫人去定制了足金的长命锁,金子不稀奇,稀奇的是内里镶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魏家怕孩子年纪小,镇不住太贵重的器物,不敢在材质上下功夫,只能从技巧上掏空心思。
长命锁是正经的皇城根下百年老金店的师傅亲手打的,造型既古朴又巧,是个极具特色的小玩意儿。
魏明胥当年在弟弟丢了后是全家第一时间想到追踪长命锁踪迹的人,那个时代的电子摄像远不如现在发达,即便魏家这样的大富大贵人家,也没办法兼顾每个死角,更何况孩子是在处于闹市区的四合院丢的,茫茫人海寻人艰难,远不如追踪一个死物简单。
可即便是简单,也追踪了这么多年,这是长命锁第一次在b市的黄金流通市场现身。魏明胥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出现在b市。
就算是他知道老保镖能给他打电话,必然对控制情形有一定的把握,但是魏明胥仍然不能放心。旁人都不如自己来得牢靠,更何况是事关弟弟的大事。
魏明胥来不及和剧组的人告别便匆匆离开,但剧组的人见他要走,大张旗鼓地要来送他,魏明胥沉着脸没有理会,剧组便不敢向前,唯有郁汀一个人施施然跟了上来。
陈家男磕磕绊绊跟在魏明胥身后拖着两个行李箱,郁汀朝他走过来,极为顺手地接过其中一个箱子,说:“我送你们。”
陈家男被魏明胥莫名其妙呵斥了一通,又神神秘秘说要离开,一时间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情,他不想搭理郁汀。
郁汀自顾自说:“你惹他生气了对吧。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陈家男真的看不出来,他觉得魏明胥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表情,不过郁汀不在意,他甚至带着俏皮的笑容:“让我猜猜,你怎么惹他生气了?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你不会自作主张给他准备了什么生日惊喜吧。”
陈家男没想到郁汀真的有这么了解魏明胥,他垂头丧气起来,不想再搭理郁汀,郁汀笑盈盈小声说:“你看,我不仅知道他不过生日,我还知道能让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只有他那个丢了的宝贝弟弟。”
魏明胥已经走上码头,不耐烦地站在车边了,陈家男想加快脚步,得魏明胥又发飙,可郁汀还是不紧不慢的,陈家男像着了魔一样慢了下来,听着郁汀继续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过生日吗?”
郁汀的笑容魅惑又好看,他说:“因为他的宝贝弟弟,就是在他的生日那天丢掉的。”
陈家男什么都不知道,他对魏明胥一无所知。
他茫然地从郁汀手里接过行李箱,放进了车里,郁汀站在驾驶座的窗边弯下腰,他弯腰的时候也很好看,锁骨露出好看的线条,他弯弯眼睛翘起嘴角,冲着魏明胥说:“魏总慢走,后会有期。”然后郁汀又冲他挥挥手:“小朋友,你也后会有期。”
他们很快就到了机场,又马不停蹄地搭乘飞机,陈家男一路车马劳顿,早就累得不行了,但是魏明胥的神却始终清醒,甚至紧紧绷着那根弦。
转机的时候他又联系了老保镖,出手长命锁的人已经被控制了,现在就等着他回去问话,魏明胥很紧张,他甚至难得的有些无措。
陈家男已经睡着了,他没心没肺,抱着毛毯和枕头呼呼大睡,还打着有节奏的小呼噜,魏明胥被他弄得无言,心里那点儿紧张和迫切瞬间无影无踪。
陈家男醒来以后觉得饥肠辘辘,魏明胥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陈家男便像乘务员讨了一份飞机餐。他不想也不敢打扰魏明胥思考人生,便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吃饭,不知不觉把一整份飞机餐都给吃干净了。
乘务员来餐盒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陈家男总觉得漂亮小姐姐的嘴角带着一丝笑,他擦擦嘴巴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见魏明胥仍然没有反应,便自顾自翻起杂志,继续等着落地。
魏明胥的人早早就在机场门口等着,魏明胥临上车前才想起自己身后还跟着个陈家男,他停顿了一秒,说:“你给laura打电话,让她派刘司机来接你。”
说罢魏明胥便急匆匆上了车,汽车即刻便启动,消失在滚滚车流里。魏明胥和陈家男说话总共不超过十秒钟,魏明胥都走远了,他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然后打了个冷战。
南北半球温差太明显,他还过着南半球的夏天,没想到如此匆忙就再度进入了北半球的冬天。
出手长命锁的人已经被带到一处不起眼的阁楼里,魏明胥进门的时候,正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魏明胥先定睛看了看那人,非常平凡的一张脸,扔在人海里转瞬就会被遗忘的那种。
保镖靠近魏明胥,将锁递给他,低声道:“方才已经问过了,人叫高丰家是南郊的农民,东西是他的表哥给他的,十几年前就拿到了,今天才出手。”
魏明胥接过长命锁,眯了眯眼睛,转而问道:“你表哥,把锁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
高丰带着惶恐又后悔的哭腔道:“他说让我着别拿去卖,说这东西这么值钱,拿来做传家宝算了。”
魏明胥冷笑,攥紧了手里的细长金链,怪不得十几年都找不到下落,原来是拿去别人家做了传家宝。那锁链一摇一晃,仿佛催命符一样,魏明胥继续问:“那你的表哥,从哪儿来的这东西?”
高丰忽然含糊起来,他虽然怕,却知道若是说出实情会更可怕,可眼前的人看起来就像是活阎王,高丰只好打起马虎眼:“我表
变奏 分卷阅读26
哥在外边做生意,东西来路广,这我哪清楚。”
魏明胥不想再跟他绕,挥挥手让保镖撬开他的嘴,他则转身出门站在露天的阳台上远眺。
高丰被关在一个老旧的工厂住宿楼里,楼层是砖瓦结构,墙体很厚,站在楼道里甚至听不清房里的动静。魏明胥望着落日余晖下的城市,雾霾很重,橙黄色的落日余晖经过雾霾以后,只能看见一点点的光芒。
哪怕是纯金打的锁,揣在口袋里分量也很轻,魏明胥摩挲着上面繁复的花纹,心中总算有一点点即将看见日出的曙光。
这些年弟弟因他走失的阴影时刻笼罩在他的头顶,如果是商业竞争之间的暗斗,他甚至都能有安慰自己的余地,但是排除了那么多可能,他早就已经接受那个最平凡也最令人伤痛的答案,他的弟弟就是因为他的不小心而被拐走。
从接受这个答案的那一天起,魏明胥就着手建立了一个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组织,还赞助了许多民间自发成立的寻亲机构。魏家有这么多钱,他也有这么多钱,谁来赔他一个弟弟呢?
没过多久保镖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魏明胥闭了闭眼睛,又回到了房里。太阳落山了,房间里点上了灯,晃得高丰眼睛都睁不开,他垂着头,气息奄奄地说:“我哥当年,他们有个组织,会找一些合适的小孩儿。但我不知道,有天他带回来这个锁,说是今天做了笔生意,赚了个值钱的。我想卖掉,但我哥不让,说是要避风头,这种值钱玩意儿太招摇了。后来我哥又找到别的赚钱的法子,这东西更不敢拿出来。我今年欠了点钱,想补个缺,这都是我哥干的事,我只知道这些。”
还有比拐卖儿童更赚钱的事,那只能是沾了毒,魏明胥知道挖下去是个无底洞,自己一人之力是抓不到高丰的表哥的,便挥挥手,说:“把人送到警察局去,让警察立案侦查吧。”
第20章
陈家男自己搭车回了家里,他看魏明胥走得那么着急,猜测他晚上不会回来了,便一个电话喊来了陈茂。
陈家男把给陈茂买的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陈茂十分满意,拉着陈家男就要自拍录视频,陈家男整天跟魏明胥在一起都快憋疯了,一跟陈茂在一起就疯玩起来。
他们把烧烤摊在茶几上,坐在地上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烧烤,陈家男美得不行,还没爽两分钟就被陈茂打回现实:“你跟金主俩人去度假,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陈家男便把金主急匆匆走掉的事情说了,陈茂翻了个白眼,说:“那你给我说说你这次度假的事儿呗,别说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你一日三餐我已经在你微博上观摩参观过了。”
陈家男只好把碰见金主前任包养对象以及惹金主生气的事情交代了,陈茂气得骂他:“你平时不吧挺能说的吗?怎么遇到真对手就软了啊?你把金主惹毛了你还吃!你在飞机上吃就算了你还在这儿也吃!陈家男,你是猪吗?”
陈家男委委屈屈地看向陈茂,陈茂只好叹口气,说:“家男,你老板对你真的算是不错了,起码大部分时候都把你当个人看,小部分时间还很有点宠你,你要把握住机会啊。”
陈家男没给陈茂说过魏明胥具体怎么对他的,但是听到陈茂说“大部分时间都把他当人看”,想来陈茂一定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更为不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苦处,陈家男便没有抱怨,听话地点了点头。
话题有点沉重,他们都不想多聊,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趣,陈家男兴致勃勃地打开行李箱,给陈茂展示起自己这次在国外获的战利品。
他和陈茂身材相仿,陈家男的审美又是经由无数次和陈茂一起逛街培养出来的,所以两个人开始你方唱罢我便登场地试起新衣服。但很快几件新衣服就不能满足他们了,陈家男决定跟陈茂共享衣柜。
陈家男把衣服都拿出来,跟陈茂来来回回试穿自拍,陈茂一边照镜子一边教他摆拍,陈家男兴奋地哇哇大叫:“你这样拍显得我的腿好长!”
陈茂翻了个白眼,说:“所以你真不能怪网上的人骂你土,你现在就像个煤老板土财主你知道吗,一点都不洋气。”
陈家男虚心接受了这位业务能力十分优秀的同行的建议,决定以后不能光朝着人傻钱多的方向迈进,还要变得时髦漂亮才行。
两个人正美滋滋站在衣柜前换衣服呢,却听见了开门声,陈家男震惊地看向陈茂,陈茂也震惊地看向陈家男,他咬牙切齿地问陈家男:“你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说人今天不回来的吗?”
陈家男快哭了,他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蹿到门口,魏明胥已经进来了。魏明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烤啤酒味儿,还有沙发上乱七八糟堆起来的衣服,以及拖鞋都没穿头发还翘起来一撮的陈家男。
魏明胥深深地皱起眉头,他盯着陈家男,希望陈家男给自己一个解释,但陈家男还没开口,陈茂就换好了衣服,他戴起羽绒服上毛绒绒的帽子,低头弯腰地沿着墙边儿溜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念有词:“家男,你好好休息倒时差,魏总,我先走了,拜拜。”
门哐地一声响,陈茂走了,留下魏明胥和陈家男面面相觑。陈家男在心里疯狂地骂起陈茂不讲义气,但是还是露出一副亲切可人的笑容说:“魏先生,您先坐,五分钟我就能拾好。”
陈家男在沙发上犹如蚂蟥过境一样把他和陈茂换下来的衣服全都兜进自己怀里,然后一股脑塞进衣柜里,又把吃剩下的烧烤垃圾和啤酒瓶一起打包放在楼道里,然后飞快地打开自己新买的限量版香水像是不要钱一样对着空中喷了两下,又捋顺自己的头发,然后气喘吁吁地回到魏明胥面前,讪笑着说:“先生,拾好了。”
魏明胥来的时候心情十分苦闷,只想找陈家男做一通发泄一下,没想到进门就看到他在家里大闹天宫,又心虚不已地打扫战场,不禁觉得好笑又有些可爱,先前的苦闷居然也荡涤了十之七八,他说:“你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倒是有声有色。”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