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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一世长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鹿未凉
“哦,这个酬宾活动是我们一个略通文墨的小二写的,我一边说他一边写,写完我看着差不多就行了,然后提前三天就给客人发邀请函。”王掌柜一边说一边招手让人把在二楼伺候的小二魏全喊下来。“小魏这个人聪明心细,也很勤快,所以我一般很倚重他,不在的时候暂时就让他拿主意。”
很快,一个面容熟悉身形有些佝偻的年轻人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坐着喝茶的杨迟章和白玉堂,脚步微妙地顿了一下。
“掌柜的,您找我什么事啊?”魏全脸上挂着热乎的微笑,心里却直打鼓。
王掌柜摆摆手:“不是我找你,是两位爷找你。”
魏全连忙向杨迟章两人打招呼:“杨公子、五爷,真是好久不见,不知找小人有何要事?”
杨迟章从刚才魏全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就全程注视着他,虽然他表现的很镇定也很符合小二平时的个性,但是那些微妙的表情和动作都一漏不漏的全被他尽眼底。缓缓放下茶杯,不轻不重的声音仿佛一面大锤敲击着魏全的心。
他,忽然就慌张了起来。
王掌柜不是看不懂氛围的傻子,他知道接下来一定有秘密,但是他却不能继续听下去。有时候,无知才能活得更长久。
看见王掌柜知情识趣地离开,还顺便给他们这里隔上了一座屏风,杨迟章终于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魏全,我们既然能找上你,自然是有依据的。”
“杨公子,你在说什么?小的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啊。”魏全强自镇定,勉强笑道。
杨迟章还没说话,白玉堂就先不耐地皱起眉:“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不是以为那些寄出去的邀请函找不到了,我们就没办法了?!”
真土豪白巨巨随手赏了一个人五十两重的银子,吩咐他去不远处的书铺买点笔墨纸砚回来。被临时揪住的路人简直一脸兴奋,买点笔墨纸砚能要多少钱,而且又不是要买最顶级的,那么剩下的银子岂不是可以都归他所有啦!
这个腿跑得舒心,跑得顺心,恨不得天天都有这种不吃力又讨好的美事!
白玉堂转过来对魏全说:“你右手中指上有茧,写字写到这个份上,怎么也不可能是王掌柜所说的‘略通文墨’。你仗着王掌柜不认识多少字也并不会细看,所以把邀请函上的名单换成你自己选定好的那些人,对不对!”
魏全惊恐地睁大眼,心理防线一崩再崩。
直到笔墨纸砚被全部放在桌子上,而一脸懵逼的王掌柜也被请到这里来的时候,魏全的心理防线几乎一下子全部崩溃了,他已经知道杨迟章他们想干什么了,恐惧得就要瘫软在地。
而这时候,我们文武双全琴棋书画皆是个中翘楚的两位人生赢家杨迟章和白玉堂,就开始动手写名字了。
杨迟章擅行书,白玉堂擅草书,两个人都在纸上写了两个名字:楼轩和柳澄
楼轩是户部尚书楼苑之的独子,柳澄是之前那些消失的少年中的一个。
一个实权二代,一个煎饼摊的孙子,身份悬殊宛若隔着一条汴河。
写完之后,杨迟章招呼王掌柜过来看:“王掌柜你看看,这里面哪个像你看过的名字。”
王掌柜很心累,想他一个学渣面对两个学霸本来心里压力就很大,而且这两个学霸并不只是为了秀一秀他们的学识与才华,还要让他这个学渣对这些让人看着眼睛就发花的横沟竖撇进行仔细分辨,这、这跟给他一榔头有什么区别嘛!
然而,五爷脸一冷,王掌柜都不用人催,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凑近纸张睁大了他一双小眼睛。
“唔,这个看着太工整了,不是。”王掌柜看都不看杨迟章的行书上写得啥名字,立马就把这张排除了。然后看到白玉堂那一手龙飞凤舞的草书,顿时心生亲切之感:“就是这个感觉!就跟鬼画符一样,我根本看不懂!”
白玉堂:“......拿我的画影来。”
敢说五爷他这手潇洒飘逸的草书跟鬼画符一样,怕不是嫌明天的朝阳太灿烂不想看了?!
王掌柜连忙捂着嘴,哭丧着脸道:“我一个大老粗,书法这种高雅艺术离我实在太远了,可不是就看不懂么!”
杨迟章忍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哈哈哈”,劝解道:“好了老王,玉堂不会真的和你计较的,你且看看这两个名字,哪个才是你上次看到的。”
王掌柜能在开封崛起,自然本身也有些本事。他虽然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是记忆力确实不错,所以即便这是他最头疼的鬼画符,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王掌柜便指着柳澄二字一脸笃定地说:“是这个!”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杨迟章都没有去追问王掌柜是否确认,而是一脸嘲弄地看向面色苍白的魏全:“这下证据确凿,你可以说小心!”
“实话”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杨迟章和白玉堂便同时听到“嗖”的一声,极为细微的暗器声!
青玉流是真的惨,自从被他主人用来当爆炸之后,又被用来挡暗器。不仅要帮主人挡,还要帮那个长相很不符合审美的隔壁老王挡。
王掌柜:嗯???
暗器是密密麻麻的飞针,针尖泛着幽蓝的色泽,一看就知道是淬了毒的,,凶残无比。
不过这在杨迟章看来,不过是低配版的暴雨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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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压根连他的青玉流扎都扎不进去。所以他一把护住王掌柜的同时,直接就用青玉流挡开了爆射而来的飞针。
王掌柜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看着杨迟章非常有安全感的肩膀,简直都快嘤嘤嘤了。
不过一旁的魏全就没有王掌柜这么好的待遇,他被白玉堂简单粗暴地踹到后面,半晌都没能直起身来。而那些飞针叮叮当当射在画影上,全部被白玉堂用巧妙的刀法给化解了。
对方使了半天暗器都没能伤害到他们,估计也萌生了退意,从二楼的窗户上飞下来一个人影,黑色的衣袍一扬,人便已经失去了踪影。
杨迟章和白玉堂对视一眼,一个鹞子翻身就追了出去。
瞬间消失是不可能的,只有对方是使了什么障眼法。果不其然,杨迟章看见前方转角处闪过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袍,就跟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瞬间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青玉流:呵,男人!
杨迟章:......好好说话。
青玉流: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人!自动得到了我就再也不爱惜我了!
路过的公孙策:我听见了什么?!
第86章交锋
天上很应景地飘起了鹅毛大雪,杨迟章一身白底青花的衣服在大雪中宛若一尾灵动的青色游鱼,相比之下,穿黑色的蒙面人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一片耀目的洁白之下,深沉一点的颜色都无所遁形。哪怕这个蒙面人看上去所用武功更类似杨迟章之前所了解的东瀛忍术,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能瞬间消失无踪。
追至一片旷野,杨迟章停了下来。周围是连成一片的脚印,却偏偏看不见哪怕半个人影,也无法感觉到四周有内力涌动的痕迹。
而他面前,一个身形挺拔削瘦的少年人手里撑着把雨伞,挡住了漫天风雪,伞柄流转间,笑容温雅。
杨迟章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他可以肯定这张脸他以前从未见过。
少年人嘴角一勾,原本文雅清隽的气质瞬间变得邪魅狷狂:“杨兄,自上次一别,我们也许久未见了。手下不懂事,别见怪。”然后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提醒:“换了张脸,杨兄就不认识我了吗?”
“修闻昭!”杨迟章睁大了眼睛,一直盘旋于心的名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是我。不过,我以为你会更愿意叫我赵文休?”赵文休嘴角噙着一抹肆无忌惮的邪笑。
杨迟章手指一动,捏紧了青玉流,心里想着是不是就趁这个机会把人给带回开封去。
赵文休似有所觉,幽幽道:“杨兄,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若出事,不出一日整个开封都会变成一座死城。”
杨迟章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震惊于赵文休话里面的分量,他知道像赵文休这样的人是不屑撒谎的,所以他说会变成死城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该死!明明是大好的机会,却因为投鼠忌器而不得抓住。杨迟章捏的手指关节泛白,语气冷得堪比数九寒冰:“所以城里这几起血案的怪物都是你造成的?!”
赵文休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不关我的事,是他们心智不坚定罢了。”
“那这些怪物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你能操纵他们?!”杨迟章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急切,若是赵文休真的能操纵这些怪物,那开封迟早要沦为这些杀戮机器的血食。
“杨兄,你的问题太多了。”赵文休耸耸肩,不做任何正面回答,但是这种疑似默认的的态度还是让杨迟章心下猛地一沉。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统天下?”杨迟章沉默半晌,终于又出声问道。
漫天的风雪打着旋儿从天上飘落,暴烈而强劲的西风把两人的长发吹得四处飞舞。
就在这样呼啸而刺人的风声中,杨迟章听到了赵文休冷淡而讥讽的回答:“一统天下?呵,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追求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统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宏图伟业,在赵文休嘴巴里却被批判的一文不值。杨迟章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感觉眼前这个人就像一团看不清的迷雾,既神秘又危险。所以他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为的是什么?”
“为的什么?为了好玩。你不觉得这种天下苍生皆为手中棋子的感觉很不错吗?”赵文休轻轻抬起左手,手掌平摊向上,然后迅速往下捏成一团:“他们的喜怒哀乐由我主宰,荣辱兴衰皆系我身,这万里山河就是我的棋盘。”然后又抬起头,用一种引诱的语气说道:“现在就差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了,杨兄,不知你敢不敢来?”
神经病啊!这种黑化鬼畜男配角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杨迟章看着面前那个重度中二病叛逆青少年,不禁有些牙疼:谁要和你下这种丧心病狂的棋局啊!
赵文休没有执着地索要杨迟章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轻笑了一声:“天寒地冻,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希望我们下次相逢能有一个更加愉悦的交谈。”持伞欲走,然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哦,对了,记得帮我向师兄问好,一直无缘得见,改日再登门拜访。”
“师兄?你师兄是......阿策?”杨迟章本来是想狠狠吐槽一句的,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吐出了公孙策名字。
赵文休但笑不语,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
杨迟章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公孙策和展昭都已经起来了,正围着桌子喝着白玉堂从天香楼打包回来的甲鱼汤。甲鱼鲜美,熬汤本就滋味足,白玉堂又吩咐天香楼的大厨往里面放了许多滋补的药材,简直又美味又养生,连一向有些挑剔的公孙策都喝的停不下来。
好好的翩翩公子被风雪摧残得成了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公孙策等人皆是一怔,然后纷纷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还是公孙策心疼自家老攻,先是让人赶紧回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吩咐厨房熬了一大锅糖汁生姜,盛了浓浓一大碗硬是逼着杨迟章喝下去了。
杨厌恶生姜生无可恋迟章:我已经是只废鸽了,蓝瘦香菇。
看杨迟章摊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样子,白玉堂厚道地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将了一下:“魏全已经被关在开封府大牢里了,带包大人醒过来之后再审。”
展昭一边吃着爆炒泥螺,一边辣的直吸气,偏偏还要说话:“关在花许的隔壁是吧,到时候让这小子仔细认认花许,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花许这个人嘴巴太硬了,就跟上了锁似的,咱们开封府又不兴严刑逼供,一时竟拿他没有办法。”
“花许的软肋是昭阳公主,而昭阳公主在赵文休手里。按照常理昭阳公主是赵文休的亲身母亲,他是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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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关心则乱,花许越了解赵文休他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公孙策夹一口香酥小黄鱼,理性分析道。
展昭点点头,然后看着也拿起筷子准备再跟着吃一顿的杨迟章问道:“迟章,刚才玉堂说你一个人去追黑衣蒙面人了,失手了?”
杨迟章咽下嘴巴里的醋溜肚片,又喝了口上好的汾酒,才清清嗓子道:“不是失手,而是不能抓。我遇到了赵文休。”
在座三个人瞬间都怔住了,一错不错地看着杨迟章。
杨迟章放下筷子,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末了他对着公孙策说:“阿策,赵文休说他是你的师弟。还让我帮他向你问好。”
公孙策被一个接一个的天雷打得措手不及,本来还沉浸在赵文休那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脑回路和歪到简直可以说是反过来的三观,正默默吐槽呢,又被这一番“师兄师弟”的称呼给惊着了。
连忙摆摆手,唯恐避之不及:“没有啊,我师傅就了我这么一个弟子,哪里来的师弟啊。”
白玉堂提醒他:“你忘了之前赵祯告诉过我们,你师傅和前暗部之主是师兄弟,而新一任暗部之主正是前任的徒弟,按照这个师门传统来说,入门早者为师兄,你确实是赵文休的师兄。”
公孙策顿时还有这么一茬,不由得撇撇嘴,想他清清白白济世救人的一个师门,怎么就出了这对师徒那样的反骨呢,简直是给师门蒙羞。
展昭关注的重点则和其他人不一样:“赵文休倒是嚣张有恃无恐的很,还想要登门拜访,莫不是以为我开封府是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吗?!”
真真是气煞人也。
忽然门外有小厮来报,说是蒙统领来访,问是否要立即请进来。
展昭连忙咽下了最后油炸春卷,扯过白玉堂据说价值三千两的袖子,擦了擦油乎乎的猫嘴儿,便立即溜了,便溜边喊:“请蒙统领到前厅一叙。”留下原地黑气简直要实质化的白玉堂和快被白玉堂冰山之力给冻死的杨迟章公孙策。
嘻嘻,撩完就跑真刺激,展昭一边逃窜一边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先生、迟章,对不起了!
白玉堂:呵呵,很好。
等杨迟章他们解冻也到了前厅的时候,蒙统领正好讲到关键处:“宫里面那个假丽嫔娘娘招供道,现在整个高丽都差不多被暗部给控制了,而周边小国也或多或少被势力渗透。大宋或许是他们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了。”
众人脸色皆是一沉,这种局势可算不上好啊,若是其他诸国皆被暗部顺利渗透掌控,对大宋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大厦将倾矣。
杨迟章斟酌了半天,才道:“西夏、辽国之所以能与我宋朝并立,想来都不是那种能被人轻易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而这种局势我们无法独善其身,还请皇上修国书一封,秘密送予两国,警醒一二。之前我与那辽国王子耶律逆也略有些交情,我也再私下修书一封,请他务必提醒辽王肃查此事。”
之所以不提西夏,是因为在座的各位和西夏那是一点扯的上的关系都没有,不仅没有,上次他们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王子还直接折在了大宋,不结仇就算好的了。
蒙统领沉思了半晌,觉得还是按照杨迟章这样说的做比较稳妥,当即就告辞又风风火火的进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殇血阡陌、人间国宝oso、tat三位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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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审问
暮色四合,睡饱了的包大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晃晃悠悠从房间里出来了,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神采奕奕,神倍棒,简直还能一口气查案查个三天三夜都不停歇。。
前院里忽然传来嘤嘤啜泣声,娇柔清丽,宛若出谷的黄鹂。
“展大人,奴家敬你是个英雄,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把我楼里面的人都抓来开封府?”声音又酥又软,直教人恨不得立即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包大人就听见展昭清朗而又正气的声音穿过庭院遥遥传了过来:“张静儿,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我可不是你那些裙下之臣,懂得怜香惜玉。”
那女子好似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样,讷讷的半晌也没出声。包大人慢慢踱步到了前厅,一眼就看到了面色森寒的两个年轻人和一个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纤瘦背影。
从背影看,就知道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果不其然。那身穿鹅黄衣裙名叫张静儿的女子娇怯地抬起头来,少女的可爱纯真与风尘女子的妩媚世故交杂在一起,酝酿出矛盾又奇异的风情,“芙蓉不及美人妆”,美得别有一番味道,格外勾人。
可再是好看又怎么样,遇到两个弯到不能再弯的还彼此看对眼的基佬,还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张静儿一直一往无前的利器美色,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她只好起勾引的味道,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来博取一些些同情。
包大人纵横官场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自然也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当即无视张静儿欲语泪先流的欲说还休,沉声道:“本官已经查明,这些消失的少年,都曾去过聆音楼,也都是你的入幕之宾。且不说那些风流韵事,但是要说天底下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本官第一个不信!”
“还有,你虽然看上去弱柳扶风,但实际上是个练家子对吗,而且武功还不低。”白玉堂瞟了一眼那涂着鲜红豆蔻的左手手腕和虎口,又说道:“左手刀,还是短刀。”
张静儿一脸俏脸微微发白,左手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面,这么强装镇定的样子一看便知白玉堂所言非虚。
包大人看张静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守着她摇摇欲坠的秘密就等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放下来,干脆最后来个一击必杀:“说吧,你是黄字部多少号?”
张静儿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隐隐可见一丝鲜红,至此聆音楼第一头牌终于卸下了她风情婉约的面具,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看上去又脆弱又无助,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双眸微合,腮边悄悄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张静儿声音听上去有些干哑:“包大人料事如神,奴家佩服,奴家是黄字第四十七号。”
包大人双眼微眯,手里的茶杯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好似敲击在张静儿破碎的心上。“说吧,这些消失的少年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在这些灭门惨案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张静儿慢慢直起身子来,眼睛里嘲弄的光芒一闪即逝,但并不是针对包大人的,而是对那些少年:“柳澄,煎饼摊柳老头的孙子,家境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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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非常钦羡那些家境富裕的公子;谢知义,自诩才华过人,却在童生试中屡次不中,而且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同窗全都顺利考上了童生;钱源广,大富商钱通的独子,从小受尽父母宠爱,为人单纯......”张静儿口中一一报出的人名,全都是当日失踪的少年。
包大人眉毛紧紧皱起,不知道张静儿说这些他们早就知道的信息有何用意。但是包大人并没有打断张静儿,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等她这段话说完之后就是他想要的重点。
张静儿一一细数完闭,一双美目望向包大人,问道:“大人可否发现这些人的共通之处?”
共通之处?这些人可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陌生人啊!
索性张静儿也不是真的想要反问包大人他们,更像是需要一个应和的倾听者一样,很快她就主动揭开了谜底,微微一笑道:“大人难道没有发现这些人要么是生活坎坷、遭遇困境,要么是心性单纯,警惕心低吗?”
确实如此,包大人眼睛圆睁,一脸恍然大悟。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领悟了张静儿话里面的深层含义和她在里面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
“像这两类的人,都是容易受人影响,被人控制的人,所以”包大人忍不住站了起来,气势上涨:“你是挑选者!他们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或者机会去过聆音楼,而是还成了你的入幕之宾。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你很快就了解了他们的为人品性,所以你才选择了这些人。”
张静儿一脸平静:“大人说的不错,我所接受到的命令就是从我的客人中挑选出易控制的人群。”
展昭追问道:“那你挑选之后呢?”
“奴家的级别不高,往后的事情根本不是我一个小小的风尘女子可以得知的。”张静儿说的无比坦荡,目光清澈迎向展昭,毫不闪躲。
张静儿出乎意料的坦诚和合作,倒是让包大人他们对张静儿有了有些改观,看上去确实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而且这姑娘确实长得好看。
这个看脸的世界上,长得好看有时候就是很占便宜,除了赏心悦目之外还容易让人心软。尤其是张静儿敛起成熟的风情,一双大大的杏眼微微漾着水光,更加显得娇憨无辜。
于是包大人心里便有些可惜,想着张静儿这姑娘一辈子算是毁了,明明还是豆蔻年华,却因为帮人作恶而要花期早逝。当先便多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进入暗部的?”
张静儿一愣,被时光掩埋的伤痕重新露出狰狞的模样:“我本是幽州人,父母疼爱,家有薄财。原本以为和乐美满的小日子就这么长长久久,没想到却一朝破碎。那天我应邀去赏桃花,回来之后却发现家里已经成了废墟,到处都是火烧火燎的样子,父母也被深深地埋在底下,尸骨都没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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