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足
中午开可视门铃看了眼,臭小子还坐在鞋柜前面,竟还捧着本书看起来,悠然自得的姿态让藏北气得又想踹门了,最后也就跺跺脚,回厨房给自己弄了碗面将就吃了。
一天下来,藏北哪也没去,就在家办公,到了傍晚竟觉得比在公司上班还累,不知不觉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枕着昨天给藏南拿的枕头。
一觉醒来,屋里漆黑一片,摸着把落地灯打开,看了手机才发现已经夜里十一点多。
藏北起身后双腿无意识地就往门口可视门铃走去,今天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回,都想抽自己了。
屋里光线不太亮,屏幕的亮度倒是显得比白天高了许多,清清楚楚地看到整个画面里,空无一人,左下角的鞋柜前面,没有人,也没有行李箱和药箱,更没有那本捧了一下午的书。
藏北皱起眉头,感觉不太爽,人走了,应该感到愉悦不是吗。
正盯着屏幕琢磨,画面正上方的过道中央突然出现一双脚,慢慢朝着藏北家大门方向走来,藏北脑海里闪过《午夜凶铃》的经典画面,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隔壁的老爷叔又出现在画面当中,藏北才发现自己心跳有些过快,刚才甚至忘了呼吸。
老头平时八点多就睡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出门。
“侬哪能还在,侬在这里,吾帮吾老太婆困不着的。”老爷叔竟对着藏北家大门说话,深夜空旷寂静的过道,老爷叔嘶哑的声音同时从门板和可视门铃上传来,藏北这回真有些惊到了。
只见画面下方突然浮起一个人头:“嗯,不好意思啊大爷。”
闷闷的声音仿佛离藏北特别特别近,将他整个人包裹束缚起来,心脏似乎跟着停止了跳动。
直到,震耳欲聋的砰砰砰拍门声乍起,把藏北吓得回魂,成功惊出一身冷汗。
“小北!把门开开!侬哪能回事!?”屏幕里,老爷叔正哐哐哐地用老拳头砸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卧槽!藏北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藏南并没离开,只是蹲在门口下面,正好是摄像头的盲区死角!
“小北!把门开开放侬阿弟进去,不然吾帮吾老太婆都不敢困觉了!快开门!再不开,吾要帮侬娘打电话,叫她来了!”
老爷叔扯着嗓子喊门,藏北头皮发麻,十几年的老邻居,自然知道要是他不开门,老爷叔能把整栋楼的人都喊来。
藏北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把门拉开,黑着脸,一把拉过老头身后全程目瞪口呆的藏南,把人塞进屋内,又拎着行李箱和药箱丢进门内,毫不客气地把门重新甩上了,还立即拧上保险锁,一句话也没跟老头说。
老头在门外又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带着调节了邻里家庭矛盾的自我满足,咋吧着嘴笃悠悠地回家了。
藏北盯着屏幕,看着老头安全进了家门,才关了画面,回身差点撞上人,藏南刚才一直站在他身后。
“哥……”含糊的声音带着歉意,藏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情况,只得耷拉着脑袋杵在藏北面前。
藏北不想说话,把人推开,径自回到厅里,拾了笔电,自顾自进洗漱间开始洗澡。
出来的时候,藏南正自发自觉地在铺床,听到藏北的声音,马上回身:“哥,谢谢你,我……”
带着浓重鼻音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清晰响亮的“咕噜~”在客厅里响起,藏南难为情地埋下头,才一天就搞得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像个流浪犬,畏畏缩缩地站在藏北面前。
“洗澡去。”藏北绕过一身狼狈的藏南,把电视开了,午夜剧场让屋里有了点生气。
藏南见藏北完全不看他,只得失落地开行李箱拿了衣物去洗澡,心里安慰自己,只要进了门,已是幸运。
因为身上有伤,洗漱多了些时间,从洗漱间出来,厅里的电视已经关了,只剩下茶几上一碗冒着丝丝热气的葱油拌面和枕头上的感冒药。
北哥哥,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1侬撒宁-你是谁
2吵相木-吵架
3伐是一个爷-不是一个爹(父亲)
第13章面
藏北在阁楼的床垫上瘫成大字形,听着楼下吸溜吃面的声音,虽然藏南已经尽量控制发出的声音,但是奈何深夜屋里太安静,愣是把藏北自己又给听饿了。
脑海里不自主地把自己刚才煮面的过程过了一遍,面条是上周末去外公以前常去的小菜场买的,冰箱里拿出来直接丢进沸水里,加了点盐和油,煮熟。把面捞出来,倒进冷水碗里过凉。冰箱里还有几根蔫了的葱,藏北随便洗洗甩干,丢进油热了的锅里爆香。面捞出来沥干水,倒进白瓷盆里。
小火熬加了葱油酱油麻油的拌汁,藏北想了想没往里加白糖,而其他调味的比例完全是看他的心情。浇上拌汁顺手拌了拌,藏北忍不住偷吃了两口,比外公做的差点儿,但也秒杀不少本帮面馆了。
最后把刚才爆得焦香的葱叶放在中间,见藏南还没洗完澡,就又随手剪了点葱花撒上去添点颜色,就算成了。
看着简单,但是藏北中午给自己煮的面都没那么讲究,就清水过过,拌点老干妈就吃了。近几年只有藏北特别想外公外婆的时候,才会认真做菜给自己吃。虽然不至于摆三副碗筷那么矫情,但是一个人做一个人吃真的不好受。
藏北的手艺是外公教的,后来外公走了,都是藏北变着花样做给外婆,哄着她多吃些。等到这个家剩下藏北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完全失去了做食物的动力和热情,每日都是饭馆和外卖解决果腹问题。
一盘葱油拌面,若是藏北自己,两三分钟就解决了,藏南愣是吃了十几分钟。藏北冲着墙壁,翻了个身忍着想冲下楼把面抢过来吃光的冲动。
藏南轻手轻脚把碗筷洗了,藏北听到剥开感冒药铝箔板的声音。
刚才翻药箱找药的时候也没看日期,上次感冒吃药是什么时候来着……
“等等,别吃!”
藏南正站在饮水机前接水,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呼喝,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丢出去。
藏北趴在阁楼的玻璃扶手上,探出半个身子,看到楼下藏南呆愣的模样,心里一虚,说:“那药,应该过期了,明天买新的。你先冲点板蓝根,街道刚发的,你拆开看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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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算了,你还是多喝热水吧。”
话说得有点嗦,藏南仰着头,眼睛却在暖色的灯光映照下,越来越透亮,嘴角扬起的傻笑,尤其刺眼。藏北莫名有些恼,干脆不说了,甩下一句直男通用语,把头了回去,闷上被子。
若不是已是深夜,也怕再次被赶出去,藏南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兴奋得想狠狠蹦几下。这是重逢以来藏北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还说了那么多,还都是关心他的话!独自来到上海从零开始值了!被驱赶被揍也值了!
藏南喝了一大杯热水,心满意足地钻进沙发床睡了。
楼上的藏北却失眠了。
心软是病!得治!
这么多年,藏北明明已经给自己装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坚硬铠甲,舅妈说他面冷心狠六亲不认,连对着亲妈都毫不手软,偏偏面对这么个小包子,放不下。这个小包子在多年之前就在藏北的心墙上偷偷凿了个空隙,悄无声息地驻扎下来。
现在是成年的大包子了,他有自己的主意,并且打算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负责到底,同样倔得连他亲妈都管不了了,这事也难怪藏爸爸几次欲言又止。
藏北想到这,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爸爸张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向,才敢把儿子这么放心的交给自己,若是他们知道藏南竟敢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估计怎么都会杀到上海来把人给绑回去的,再给自己扣一个“带坏”的罪名。
绑回去好,就不用考虑什么赔不赔的问题了。
藏北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但是第二天按着生物钟醒来,头痛得要爆了。
楼下和前一天一样,沙发床拾好了,还留下了早餐。等藏北刷好牙,入户门传来按密码的声音,两个人在狭小的门厅碰上了。
“……”门开的那一刻,藏北差点一脚踹了过去。
这是第一次自己以外的人,用密码开了自家的门,虽然也告诉过前男友密码,但是对方都是他在的时候才过来。听那声音还特别顺溜,感觉很不爽,很想打人。
“哥,我出去买药了,还……买了点菜,冰箱里的都不太新鲜了。”藏南承着藏北带着起床气的审视,忍不住开口汇报。
藏北这才注意到藏南戴了个口罩,怪不得声音闷闷的,鼻音比昨天还要重,手里拎着小区门口药店和超市的马夹袋。
藏北皱皱眉盯着口罩,都这样了还买什么菜啊,放冰箱一个月也做不完。
藏南拉了拉口罩,以为藏北觉得他不礼貌:“我怕传给哥。”
藏北没说话,拾好自己吃了早餐准备出门,藏南也换了身衣服,欲言又止地跟在藏北身后。
小狗一样跟着在屋里转了几圈,似乎还能看到小尾巴摇啊摇的,藏北也颇为无奈,一直忍着不想发火,最近暴躁指数有点超标。
“你在家办公。”藏北穿好鞋,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这样的安排。
还能办公?藏南又惊又喜:“可是……”
“我懒得跟人解释你的伤。把你的手机号和邮箱发给我,笔电有带?”
“有!”藏南有些激动,赶紧顺着藏北的手机号,把自己的号码和邮箱地址发了过去。
“嗤。”这小子果然有自己的号码,可是这两个月竟一次也没联系过,还真能忍……藏北觉得心里开了个小口,有点疼。
藏南看藏北打开自己的信息轻笑了一声,大概知道什么意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除了我,别给任何人开门。”藏南指了指门边的可视门铃,说:“快递都是送门卫,外卖下楼去拿。”
藏北有预感,最近会有不速之客上门。
“知道了哥,中午我自己做点儿可以吗?”藏南乖巧地应着。
啧,早知道这小子自己会,昨天就不给他煮面了。
“只要别把厨房烧了,其他随便。别发出噪声,隔壁老头很烦。”藏北交代完就走了。
直到转角下楼,都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一直跟着,就像从前的外公外婆,站在门口送他上学上班,藏北下楼的脚步没有停,眸色渐渐变得幽深。
回到公司,藏北把手头上已有的关于那家美国体育用品品牌的资料,照着藏南给的邮箱地址发了过去,让他在网上搜集这个品牌所有市场活动,包括近3年在美国和中国的所有动作,最好有数据和影像资料。
经过上次的展会,这家品牌对藏北公司很满意,打算签年约,签约是基于可认可的年度bigidea的基础上,提案就在两周后。幸好错过了年底比稿的高峰期,藏北和杨思这边有比较充裕的时间来做提案。
仔仔细细列了需要做的事情,给藏南发完工作需求,又发了封邮件给公司it和hr,请他们尽快给藏南开设公司邮箱账号还有准备笔电设备。
刚忙完,杨思才来上班,端着咖啡过来,懒洋洋地问:“你的实习生,已经被炒了?”
藏北抬起头难得严肃地看着杨思:“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
“哎呦,好怕怕啊。”杨思靠着桌子却是一副老娘怕你不成的姿态。
“思思,他不是适合用来对我开玩笑的人。”话说起来拗口,但是藏北相信杨思能懂。
“他的确不是,所以我不想你因为逃避而错过。”杨思放下咖啡,也认真起来。她认识藏北也七八年了,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谁愿意单着呢。
两人的眼睛毫无保留地直视对方,杨思一般不会对朋友做劝解,只会强势地让人做决定,去行动。两个月前,也是如此让藏北接受被绿的事实。藏北最后认输叹了口气:“好吧,对不起。”
杨思勾唇一笑:“北哥乖了。我也很期待和小哥哥的共事,hr懒得回你邮件让我转告你,别老催催催的,it休假了得过两天才回来。”
“……”藏北扶额。原来杨思早就知道藏南还是在职状态!
午饭后,藏北微信到一条好友申请,是藏南,两人都直接用了全名做微信名。
藏南:哥你回来吃晚饭吗?
藏北:不回。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三天。
到周五,藏北下班叫上杨思,说去lenco。
“您的negroni和whiskysour。”两个杯子随着熟悉的声音放在两人面前。
“哈!我就说实习生那点工资,在上海连租房都不够!”杨思拉着被抓包想跑路的藏南,不让走,抬脚踢了踢藏北的鞋:“你还不快给人家申请转正!”
这话一出来,藏南脸上瞬间又热又红,还好今天没什么活动,灯光调得比较暗。
藏北脸上也不太好看,本来说不回家,也是因为没想好怎么和藏南面对面独处,结果这都能碰上,而且这场面,让他既心虚又丢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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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藏南在这打工给他丢脸,而是因为自己确实没妥善安排好藏南感到丢脸,前几天在公司刚对杨思道过歉。北哥说话不算数了。
“思思姐,我的工作时间是上午9点到下午6点,我、我7点出来的,哥让我整理的资料我已经完成了,今天下班前报告已经发送。”藏南尴尬地解释。
本来刚见这两个人一起进来,藏南就想躲到后厨去再赶紧溜回家,硬是被领班叫了回来。现在lenco都猜到藏北藏南是什么关系,虽然不至于区别对待,但是一般碰到这种情况肯定都是推自家人出去伺候。
“我管你报告什么时候交呢,你哥没给你预支生活是不是?跟姐说,姐帮你抽他。”
“不不不,我自己有。我就是想多存点儿……”藏南挠挠头。
“诶,你过来点儿,你脸上怎么回事儿?”
藏南刚才不好意思的动作,拨动了刘海,露出了额角的创可贴,杨思把人拉近了,才看到嘴角也青着!
“没事没事,我在家磕了一下,所以哥才让我在家休息,下周就能回公司办公了。”藏南赶紧解释了下,顺带夸了下藏北,趁杨思回头瞪藏北的功夫抽回自己的手,连忙溜了。
“藏!北!”
第14章酒
“藏!北!”
熟悉的人都知道,当杨思喊一个人全名的时候,基本就可以配一首《凉凉》了。
“诶诶,在呢。”藏北认命地应道。
从藏南出现的第一天起,杨思就对藏南很上心,许是真的看出藏南对藏北而言有非同一般的份量。以前藏北每次和前任有点什么不愉快,杨思都是嗤笑一声,从来都不管,除了分手那天暗示他放手的“爱的凝视”。
“谁动的手?”
“我……”
“在哪?”
“你们家的冥想室。”
“呦呵,北哥现在能耐了啊!敢在我的地盘儿上动手了?”
“对不起了思姐,今天当给您赔罪了。”藏北端起酒杯碰了下杨思的,仰头一口干了。
杨思没动,翻个白眼:“嘁,又不是我弟,给我赔什么罪。”
“那就当谢谢你。”藏北抬手打个响指,对吧台指了指自己空了的酒杯。
“真为了,我让他进公司这事儿动的手?要不我也给您揍一顿消消气?”
“……不是因为这。”藏北颇有些无奈,杨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不像其他人多少有些怵自己。
“总不能给你告白了吧。”
“……”藏北睁眼瞪着她,关于那句“操不操得动”的话怎么也不算正式告白,出柜倒是干脆,现在的年轻人啊!
“可以啊!真勇敢!小南啊,姐欣赏你,以后就拿你当亲弟了!”杨思冲着藏北身后由衷地称赞道。
藏北脖子一僵,愣是没抬头。
身后的藏南上前两步,放下新的一杯negroni,把空杯子走了。
“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别再掺和了。”
“能有多复杂,这乖巧上进的白月光不得比那些小白眼狼好多啦。至于家里那摊事儿,我不信北哥你这么多年还担心这些。”
藏北无语地笑了,杨思这么了解他,七八年的哥们不是白当的。
藏北一直不知道该给藏南怎么下定义,杨思给他找了个还蛮贴切的词白月光。不至于像那些小说偶像剧里那么矫情,但是感觉很接近了,在最纯真的年代就深藏在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也舍不得拔。
这几天藏北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爸和张老师没在一起,这过了20年,两个人重逢了,凭着小时候那点情谊,再加上各方面都合胃口,自己是不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人。
也许会和长大的“张宁宁”谈一场恋爱,也许淡了会再分开,就像其他几个前任一样。甚至杨思这些朋友,老爸、老妈,都是这样,就像两条相交线,有过交点,但是迟早会越离越远。
藏北每次一想到这,就不愿意再往下想了,他不想把小包子归到迟早要分开的那类人里,即便之前已经分开了近二十年。
所以才一直这么僵着,说到底是对自己和对未来都没信心。
即便是对前男友求过婚,藏北也不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找个人定下来,但是能定多久,没敢去想,就想着顺其自然就好。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想法,让前任没有安全感。对“永远”没有不切实际的执念,对“分开”也可以很容易接受。
藏北一直都是这样,活到哪算哪。
直到藏南这个人出现,他才发现除了外公外婆,还有那么一个人能让自己拿不起放不下,手足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思见他捧着酒杯垂眼不说话,也就不打扰,正无聊着,门口进来一个高中女生,校服还是眼熟的那套。
拜杨思所赐,现在所有熟客都真以为这女生是老板allen的大侄女,大家也就了逗弄的心思,这女生每周不定时来三五个晚上,这频次对一个高三学生来说绝对不正常。
奸商allen笑笑,解释了一句:“放心吧,人是学霸呢,在我这赚学。”
才多大点儿呢,就要自己赚学,更不正常了。杨思腹诽,看着小女生将书包丢进吧台里,冲埋头擦杯子的藏南打了个招呼,平日里高冷无比的小姐姐咧嘴笑起来倒有了和符合她年纪的明媚,藏南也转过头露出温和的笑,两人聊了几句。
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外貌也是相当的清秀俊朗,站在一起格外登对,在老干部风格的allen这散发出别样的光,引得一屋子老司机看着格外羡慕,彼此低语攀比曾经也拥有过的青春韶华。
杨思也忍不住想和藏北讨论几句,回头却看到一张凝重的脸,冷肃的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那一对年轻人两人隔着吧台,脑袋却靠得极近,脸上都挂着年轻人特有的纯净笑容,没有平日里的拘谨,而是各自勾着嘴角轻声细语地在聊天藏北此时就像一个老父亲,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其实是儿子)恋爱了,忧心忡忡地审视勾走自家宝贝的是何人物。
这种想象让杨思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凑到藏北耳边,说:“是不是恨不得自己再年轻十岁?”
藏北听到调侃,才转头瞪了杨思一眼。
年轻有朝气的俊男靓女,让人赏心悦目,也确实让人羡慕嫉妒,还有一点恨。
两个人靠得近,低眉浅笑,交颈相谈,在lenco暧昧的灯光晕染下就像恋爱中的男女,画面很美,但是藏北刚才观察得很仔细,看得出来两个年轻人对彼此都有欣赏,却仅限于此,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并没有遇到意中人的那种紧张、兴奋和羞怯,更像是好朋友之间放松自然地在交谈。
与藏南在自己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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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完全不同,从未有这样放松,眼中一直都是惊醒着,生怕错漏藏北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丝情绪,带着执着却克制的深情。而这种深情来的莫名且来势汹汹,让藏北有些招架不住。
明明可以和女生好好相处,为什么还……
女生不好吗?走世俗人都能接受的路不好吗?
就像现在这样,要轻松得多。
藏北如果拿这两个问题来问自己,他的答案很明确:不好。不好。
不知道是从小就被妈妈抛弃的缘故,还是原本带来温暖和希望的张老师突然变继母而造成难以接受的阴影,藏北从青春期开始就拒绝女性的靠近,除了外婆,几乎难以亲近女性。外公外婆早已发现端倪,却也无奈。
藏北有时候不想去怪谁,常跟自己说,说不定是天生的呢。
但是藏南这是为什么?虽然亲生父亲早逝,但是从小就在幸福的三口之家中成长,乖巧懂事,学习好样貌佳,毕业后工作也顺利解决了,这么完美的人生,就特么缺个媳妇儿了。
这下好了,一个炸、弹丢下去,boom!~这重组的三口之家也摇摇欲坠了,啧啧。
藏北感叹着,一杯酒又见了底,抬手想再叫一杯。
杨思拉下他的胳膊,说:“您这都三杯了,还想回家不?叫我来一不聊天二不玩耍,还不如你自个儿在家喝呢。”
杨思扬扬手,把藏南招了过来:“你几点下班?”
藏南一愣,低头看着闭着眼睛歪坐在沙发上的藏北,眨眨眼答:“哥是在等我?我随时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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