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足
“对对,他不等你等谁。都盯着看你一晚上了,没发觉?”杨思翻个白眼,这兄弟俩玩我呢?
藏南脸上一热,但是心底在发冷。藏北盯着他看了一晚上,他当然知道,但是那幽深的审视眼神让他不自在,甚至心里有些发毛,紧张得一晚上都同手同脚了,生怕藏北随时会站起来做一个决定,彻底让两人再无交集。
“你会开车不?有本吗?”杨思问。
“会,我有。”
“那你赶紧送他回去吧,我可扛不动他。阿兰那我帮你说,送客人回家,算加班。”
“不不用,我会和老板说,本来就是按小时算。思思姐,你帮忙再照看下哥,我马上下来。”藏南说完,马上上楼把工作服换了。
下来的时候,杨思不见了,换了今天的领班站在一旁:“思姐有事儿先走了,让你把你哥送回去,到家了跟她说一声。喏,车钥匙和包。”
“哥?”藏南拿了东西,凑近了些,轻轻唤了一声。只听到藏北轻轻的鼾声,随着呼吸微颤的长睫毛下是有些青肿的眼袋。
藏南知道藏北肯定忙坏了才会招实习生,结果自己刚去了半天就被揍了躲回家里,没怎么帮上忙,现下内疚又心疼。
藏南伸手绕过藏北的腋下,扶着后背,另一只手拉着藏北手臂将人撑了起来。
“嗯?”睡迷蒙的藏北感觉到动静略开了点眼缝,见是藏南,问了一句:“小包子?”
久违的称呼,顺着微热的气息和negroni的苦橙味喷洒在耳边,让藏南彻底愣住了,这是两人碰面后,藏北第一次叫他。藏南立马感觉到鼻头不争气地泛酸,眼睛也在发胀、在蓄水。
“小包子,你长大了啊……”一句近似叹息的呢喃砸在藏南心上,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承载不下,滑落下来。
藏南低下头,把人小心地往外带,他不敢再看微醺状态中的藏北,怕藏北一时清醒过来,会把他推开,只轻轻说:“哥,我们回家。”
藏北歪着头埋在藏南肩膀上,身体也将大半的重量压在藏南身上,只是脚步还算有反应,踉跄地往前走,整个人醉成一滩泥,却一点都不消停,嘴上嘟囔个没完:
“哈哈,谁要跟你回家,你家才不是我家……我没有家了啊……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外公外婆留给我的家,我一个人的家,你们、你们谁也抢不走!”
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一声声地落在藏南心脏上,像刀子一样划来划去。
找到车子,将人在副驾驶座位上固定好,倒是平静了下来,靠着车窗似睡着了。
藏南狠狠地把脸上和眼睛里的泪水擦干,才坐上驾驶座,看向前路的目光更加透澈坚定。
路上藏北一直很安静,静谧的车子里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藏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那声响反而变得明显,但是没有人去接,震动停止后隔十分钟又响起。
藏北的手机震动了四次,藏南扛着昏睡过去的藏北好不容易爬上六楼,气还未喘匀,过道那头突然冲过来两个人,指着连体人似的藏北藏南就是一顿吼:
“你!你们!不知羞耻!还有脸把人带回来!?”
第15章滚
“你!你们!不知羞耻!还有脸把人带回来!?”
深夜老公房幽暗的过道,被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头顶昏黄的白炽灯兹拉一声暗了下去,随即又自动亮了,电源还不是很稳定,忽明忽暗。
被这灯抢了戏,双方都有些懵,目瞪口呆地盯着对方。
“嗯?”藏北今天是有意让自己迷醉,但还是不至于让三杯鸡尾酒放倒,靠着藏南昏昏沉沉地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呦,这不是他那两年没见的老妈和那急着找婚房的弟弟嘛。
藏南听到藏北轻笑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只感觉到藏北的身体在轻颤,怕他滑下去只得把人拉扯着往上颠了颠,搂得更紧些。这才有空打量杵在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男青年,凌晨十一点多,守在藏北家门口,刚碰上面就出言不逊,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善茬,藏南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两人。
藏北妈见两人不但没有分开,还拥得更紧密了些,许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两个男人这种姿态,抬起的手在两人之间来回指着,最后竟不知道到底该指着谁,气得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旁边的青年见他妈没吭声,马上把话找回来:“妈!你看我没骗你吧!藏北就是个同、性、恋!他还四处宣扬,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视频,你不知道那些网友骂得有多难听,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光了!现在居然还把人带回家来了,这是要脏了外公外婆的房子啊!”
藏北妈听到“房子”两个字似乎才突然清醒过来,痛心疾首地喊到:“对!你外公外婆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这样对得起他们伐!”
“呵,我怎么对不起了?你们就对得起了?”藏北缓缓站直了,四个人中最高身高的威压,让那两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你这是有病,你没资格继承外公外婆的房子!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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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北不但没和藏南分开,反而抬起手,反手搭在藏南肩上,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藏南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什么人,为了何事而来,不禁担心地看着藏北。
两人毫无顾忌的互动似是吓到了对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们。
藏南勾起嘴角,邪气地看着他们:“我没资格你们就有资格了?给你们2分钟,立马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就按擅闯民宅报警了!”
那两人被唬得又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不放弃:“你怎么跟妈说话的,你这没教养的野种!”
藏北看向他妈,眼底泛起冷意:“看在外公外婆的份上,我还叫你一声妈,除了把我生下来,你养过我还是教过我?没有妈教的孩子,教养自然是差些。”
“要说养大,你和舅舅,还有这个只知道啃老的败家子,谁不是外公外婆一手带大的?他们在的时候,你们谁来看望过他们?他们生病弥留的时候,你们来照顾过几次?你们只会逼着他们立遗嘱,连最后一眼都要赌气拖到第二天才去龙华。呵呵,你们倒是有教养的孝子贤孙呢。现在来跟我讲资格?”
藏北妈被藏北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噎得差点喘不上气。
那便宜弟弟见自己妈被气得快背过气去,赶紧上前把人撑着扶住,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回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这变态,妈以后不会再认你了,外公外婆就算还在也得被你气死,你不配当他们的孙子,你特么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人,竟敢欺骗外公外婆强占他们的房子,你这诈骗犯!你这是违法的!识相点把房子交出来,我们还能分你点儿过户,否则我们就去法院起诉你,到时候别说房子,你连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他妈觉得自己儿子说得太有道理了,颤颤巍巍地跟着点点头。
“呵呵,法盲!”藏北似乎完全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轻蔑地看着对方,嗤笑一声。
“你说什么!?操、你妈!”
藏北毫不在意地冲他妈扬扬下吧:“操吧。”
“你!”那便宜弟弟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只是曾经被藏北踹断的肋骨正在隐隐作疼,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番争执,让藏南震惊,藏北和他妈妈一家居然是这样的亲子关系,一股冷意袭来,紧紧将藏南束缚得喘不过气,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骨头都在疼,他的北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藏南正难过得不能自已,突然一双大手覆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带着一阵暖意和安定的力量。
藏北低下头,柔声说:“宝贝儿,咱们回家。”
藏南还没从刚才来来回回冰冷至极的话语中回过神,突然被这温暖无比的一句话酥了全身,知道藏北这是在故意气对方,但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扶着人往家走。
那两个人被藏北不要脸的话震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藏北他们已经走到门口了。
“给我站住!”那败家子追了上来。
“你开门。”藏北说完,径自转过身,宽厚的身体把藏南挡了个严实,让他可以安心输密码,同时冲着那傻逼弟弟热身似的活动了下肩膀胳膊,再踢了踢腿,就这点简单的动作就把那弱鸡吓在原地,不敢再往前。
藏北听到身后藏南已经把门打开,抱着胳膊问:“你们是要进来坐着等110,还是回去准备起诉书?”
那对母子,见藏北这么干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这么愣在原地。
“哐哐哐!”突然一阵敲打铁门的声音从旁边乍然响起,把那两人吓得跳了起来。
“你们吵架好去派出所吵好伐!?我们要困觉的咯!还吵就打110了啊!”隔壁老爷叔黑着一张脸,站在铁门内,阴沉沉的甚是吓人:“只晓得吵吵吵,吵了噶许多年了。我们老头子老太婆想把房子给谁就给谁,你们想要房子拿钱给小北就好了哇,烦死特了!”
藏北妈被老邻居这么一通说,脸上挂不住,拉着儿子下楼。那弱鸡不甘心,还想再放几句狠话,看到藏北抬脚向他们走来,立马回头跑得比他妈还快。
藏北走到老爷叔门口,真诚地向人道歉:“伐好意思啊,爷叔。”外公外婆过世后,藏北只对这些老邻居说上海话。
“唉,侬要么房子卖特,调个清净的地方生活吧,伐要管伊拉(他们)。”老头看着隔壁这一家子孙长大,也看着这一家分崩离析,甚是感慨。
但是藏北怎么可能舍得卖房子。
等老爷叔关上门,藏北在过道窗口边抽了支烟,吹了会儿夜风,才走进家门。
刚关上门转过身,怀里就扑进一个人:“对不起,北哥哥!”
屋里没开灯,只有藏南喑呜的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藏南难过愧疚得第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么义无反顾地来到上海。
如果没有他,藏北即使没有一个好妈妈,但至少还有一个好爸爸,这是第一次藏南深刻感受到自己占据了藏北多少幸福的机会,那种剜心的痛让藏北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年。面对这样恶劣却装不自知还在藏北面前晃荡的自己,藏北揍的那一顿都算轻的。
藏南压抑的哽咽,向藏北不断说着“对不起”,让藏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曾经的藏北一直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对不起,即便是不善言辞的父亲,虽然有意表达却也不曾开口,久而久之,藏北不再奢望“对不起”,而是以更加自私的方式保护自己,守护自己和外公外婆的家。
现在却是这个当年一无所知的小包子在向自己说“对不起”。藏北自嘲地笑了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将人搂进怀里。滚烫的泪水渗入他的衬衫,直接贴在他的心口,受伤多年的心,第一次得到抚慰。
藏北扶着藏南哭得一颤一颤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直到喑呜声渐渐弱了下去,可是毛茸茸的脑袋还埋在自己的胸前不肯起来,藏北猜想藏南是难为情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轻声问道:“哭够了?这都多大了。为他们,为这点事不值得……”
“哥,对不起!”藏南突然出声打断藏北的话,这一声认真又响亮,把藏北吓了一跳,心里跟着一动,却随即又沉了下去。
藏北把人松开,起笑。两个人在黑暗里面对面站着,谁也没再出声。
藏南心里想过无数种弥补的办法,可是没有一种可以够得上“弥补”的分量。
“啪嗒!”藏北打开灯:“晚了,你先洗澡去。”
“哥,我……”
藏北抬手再次覆在藏南柔软的头发上,留恋地轻轻揉着:“不关你的事,如果你对我……是因为这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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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我不恨你,你可以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藏南一愣,心里发慌,赶紧解释:“不,不是的……”
藏北回手摆了摆,“你不洗我先洗了。”说完转身进了浴室,留下藏南一人立在门外。
第16章看
藏北不想听藏南解释,是怕真相就是如此。也许某一天,藏南自己醒悟了,那时候就又会剩下一个傻逼的自己。
可以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不想习惯失去。
藏北脱衣服的时候,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妈打来的,自己还在lenco的时候就没接,还有几条微信语音消息,藏北一条条点转为文字。
-[链接]
-藏北,这是不是你!?
-你怎么可以跟男人搞在一起,你弟跟我说我还不相信,你马上给我回个电话!
-外公外婆如果还在,不会同意你这样乱搞的!
-我现在在家门口,你快点回来给我说清楚!
哈哈,真他妈有毅力,居然等了三个多小时,这是从小到大,他妈对他最有耐性的一次。
藏北点开链接,页面跳转到微博,熟悉的一个视频画面跳了出来,是半年前求婚时路人拍的视频。
当时藏北无比得瑟,用自己圈内小号微博转发了这条视频,接着马上又被很多同志圈的朋友和公号转发,获了一大片祝福,当然,其中也夹杂着路人网友的不理解甚至出言不逊,但那时的自己并不在意,没想到这都半年多了还能被翻出来。
作为视频中的男主角,藏北并没有兴趣重温这已经破裂的伪幸福。往下翻了翻评论,热门的前几条,都是圈内公号的祝福,点赞数很多。
那时转发完之后,藏北就挺少上微博了。这才发现,评论再往下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知情人”在下面回复:主角已分手,时间洽巧是藏北分手后的第三天。然后又带出一波八卦党及一群喊遗憾和再也不相信爱情的,还有一群喊活该、同、性、恋不配有爱情没有婚姻权的恐同。
在这一片嘈杂的评论中,有一条引起了藏北的注意:
南山南北海北:你值得更好的。
引起藏北注意的并不是这条的点赞数也挺高,而是因为这个人的头像,很眼熟。
藏北点击这个人的用户名,进到主页,点开查看头像大图,是一个在公园背景里的红色大象滑梯,这个大象已经掉漆变得斑驳不堪,而这种大象滑梯,在藏北小时候经常带小包子去玩耍的那个公园里,也有一座。
这人只关注了一个账号,就是藏北的小号,只发布过两条微博,一条就是那句评论的转发,最新的一条是纯文字:“哥。上海。”加了上海火车站的定位,时间是2月12日,藏北在地铁上碰到藏南的前两天。
这些细节加起来,藏北几乎可以肯定,“南山南北海北”就是藏南。
藏北裸着上身划了半天手机,不但不觉得冷,还觉得血气上涌,心脏无法抑制地在狂跳。
原来藏南早就知道他的性向,至少在他们遇见之前就知道,至少在他来到上海之前就知道,甚至连自己求过婚刚分手都知道。
藏南真是为了他来到上海?为什么?
如果藏南是为了自己来到上海,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对着他妈出柜?看老爸的态度就知道,这对夫妻并没有将藏南出柜和自己联系起来,否则不可能让自己照顾他。那是接触相关讯息的时候被发现了?还是当时有正在交往的人?
不可能。
藏北想到这层,立马打住了,不知道是相信藏南没有恋爱经验还是本能地不愿意接受他和别人交往过。
双标狗!
藏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哥?你没事吧?”藏南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藏北再一看手机,自己就这么站着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
长大后的藏南对着他喊“哥”的时候,藏北刚开始是有些厌弃的,每次都会被提醒两人那剪不清理还乱的特殊关系,一想起掀桌决裂那天的感觉已经形成条件反射,那种刺痛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排斥。现在他盯着手机上的这个字,才感觉到它的分量早已刻在两人的关系中,灼烧着他的眼睛,熔入骨血,让人沸腾。1
藏北用冷水澡,让自己躁动不已的骨肉血液冷却下来。
门外的藏南听到水声响起,也就没有再出声。
由于没有带衣服进去,藏北洗好出来,只用浴巾在腰间围系了一圈。
藏南一直守在门外,门一开,警醒的双眼一睁开正对上一片散发着冷气的肉色。
藏南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对上藏北略昂着头、垂下眼皮带着蔑视的眼神,突然有些难为情,只得强迫自己挪开慌乱的眼神至藏北耳旁。平时打理得整齐帅气的头发这时都垂落下来,因为未拭干,还有水珠顺着发梢滴下,落在泛着铜色的宽厚肩膀上,又滑至泛着竖毛肌2的胸前稍作停顿后,然后顺着阴影厚重的腹肌线条拐了几次,最后消失在腰际的浴巾之中。
藏南的眼睛不自觉从上到下,把面前的极品身材巡视了个遍,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和贪恋,还不自知地倒抽了口气,喉结上下滑动咽了次口水。
这直白又毫无遮掩的反应让藏北立马黑了脸,急促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胸口上,就像一支羽毛撩啊撩,藏北最后受不了神使鬼差开口喝了一句:“看够了没?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这本来是藏北小时候带着小包子玩,为了教他说话,学的广告词。
现在这么用想杀人的语气一本正经地低吼出来,竟然有种反差萌。藏北自己说完马上就愣住了,恨不得扇自己两掌。
而藏南猛地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直接当机了。
“吃、吃……吧。”藏南脸上浮起酡红,像火烧一样,讷讷地回了一句。
小时候两人经常玩这样的对话,一个是清亮的少年音吓唬要吃人,一个是软糯的童音大方回应“吃吧!”,还伸出肉嘟嘟的小胖手给少年啃,少年露出刚换的虎牙做了个用力咬的动作,然后两人坐在公园的假山上笑成一团。笑够了,扮演角色调一调,接着演“旺仔小包子”。
少年和萌童都已经长成挺拔的青年,这样幼稚的对话,已经脱离纯真,衍生出一种让人从身体到生理都开始渐渐麻痹的暧昧,又酥又痒,这种暧昧甚至在沉默而专注的互相注视中,从丝丝萦绕到弥满至两人身周,直至越来越汹涌,将两人覆没。
“砰!”
藏南一眨眼,眼前的人消失了,只剩下一道磨砂浴室门。
门内的藏北懊丧不已,刚才藏南带着渴望的情、欲却又无辜茫然的脸和小包子呆萌的脸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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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北这才惊醒过来。
就如杨思所说,他近几年伪装家居好男人已经习惯了,清心寡欲许多,但是刚才就因为那么玩笑似的两句话,竟起了像自己还是二十岁毛头小子时那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冷水澡白洗了,浴巾下涨得难受,硌得藏北一把扯了浴巾摔进浴盆里。
这次消火又花了半个多小时,藏北透过磨砂门看到过道的灯暗了才打开门出去。
藏南没在门外让藏北松了一口气,厅里只留了昏暗的落地灯,沙发床上白色的被子裹出一个人形,脸冲里背朝外窝着,看不到脸。
藏北下、身裹着浴巾,上楼换了睡衣,关灯躺下十几分钟后,才听到楼下有了动静。
藏南轻手轻脚进了浴室。
夜里一点多,万籁寂静。这间只有四五十平的老房子内部本就没什么隔音可言,藏北的耳朵和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只隔了一层楼板一层床垫。
臭小子,也不知道打开淋浴器,用水声来掩盖。
老男人控制不住地去想象楼下正当青春的年轻人会怎么抚慰自己,是直接了当地对身体予取予求,还是需要一个幻想对象从心理上来刺激……突然特别好奇,藏南幻想的究竟会是男人还是女人。
藏北甚至开始想象藏南长到十几岁第一次有了生理反应时,长得是个什么模样,那时候喜欢的又是男人还是女人。那时的藏南比现在生嫩是肯定的,说不定还带着小时候的婴儿肥包子脸。
藏北猛地想起世博会时藏南跟着老爸和张姨是来过上海的,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别扭,对那一家三口是一眼也不愿意多看,生生给错过了,现在真是懊悔不已。
越想心越痒,藏北怕自己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只得开始背诵为外公外婆抄诵过的地藏经。
楼下的喘息终于渐渐平复,传来哗啦的水声。
折腾了一整夜,藏北撑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闹钟响过之后,藏北继续睡。回笼觉就不如之前安稳了,梦魇不断。
藏北把藏南压在身下,年轻紧实的身躯带着绯红在颤抖,呼吸交织在一起伴着急促的喘息,迷恋的目光旁是滑落的泪痕……
“妈。”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
妈?什么妈?
梦里的藏北本能地往后看,门口站着模糊的两个人。
下、身一紧,藏北醒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坐起身,自然感觉到被子里的粘腻。
藏北捂着脸,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和心脏平静下来。
屋里已是天光大亮,楼下传来模糊的说话的声音。
藏北起身将裤子换了,走到楼梯边看到藏南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妈,我改不了,这辈子也不会改了。”藏南把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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