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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骨火
“我得给它洗个澡。”说着谢升便往浴池里跑,“你帮我煮些热水,我先带他去洗个脚。”
咏川对此感到震惊,从来没听谁说要带猫去洗脚的。谢升果然不同凡响,养只猫都全心全意地宠着。这只黄狸猫贵得很,谢升不但带它洗澡洗脚,还给它喂海鱼片和小牛肉,吃得比人都好。
谢升和咏川忙活完,已是夜晚了。此时是深秋时节,除了谢升院里的樟树,其他树的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树干上光秃秃的,树枝的纹理风打磨到光滑。饶是栖居着世间最威风兽族的天砚山,也没能逃过这一番来势汹汹的萧索无味。
景色萧索,人也萧索。谢升尤为萧索,整日郁郁寡欢。
冬日来得也快。一个多月后,天砚山上便覆满了皑皑白雪,山下的湖泊结了冰,有许多淘气的小老虎仔四蹄踏上铁片便开始溜着划,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谢升却愁得发慌。
按理说天砚山不该有野猫敢靠近,可是这两天却从山下传来了嗷嗷不停的叫猫声。谢升不明白,这寒冷刺骨的冬日,怎会有野猫发/情?
发/情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只母猫。这可不得了了,小黄猫一听到这阵妩媚动听的声音,魂魄便被勾到了山下去。谢升把它关在屋里,黄猫则每日孜孜不倦地挠门、挠窗户,还到处撒尿。
谢升坐着小凳,后脑疲倦地靠在门框上。他转头盯着发/情的黄猫。窗格上落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下巴上长满了胡茬,但他没心情刮。
他的阿仁可以胡乱便溺,可以不通人言,可以愚蠢犯错,但不能去山下发/情□□。
黄猫闹腾了几日竟丝毫不见疲倦,反而越挠越勇,越叫越猛。指甲挠在木板上的声音惹得人心焦。山下那只小母猫的声音也叫得更响了,两只猫此唱彼和,你一声我一语,不知羞耻。
是啊,一只没有神识的小猫哪来的羞耻,毕竟是只懂得繁衍□□的畜生,这是谢升以前最看不起畜生的地方。
七情六欲。
谢升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连猫都有繁衍之欲。
凭什么连畜生都有六欲,身为花神的你却没有?
他走上前,将黄猫从地上拎起来,还张开嘴巴,咬住了它脖子上的珠子。谢升牙齿上发了力,眼睛里杀气十足,嘴上恶狠狠道:“阿仁,我死也不会让你出去。”
红绳勒紧了黄猫的脖子,慢慢向里面缩。
“阿仁,你看,我们要同归于尽了。”
黄猫哪里懂得他的感情,它憋气憋得眼眶外撑,身体一个劲儿地朝外拱,甚至还伸出了爪子挠他的脸。
阿仁想要挠他,是为了去找山下的母猫。
阿仁不记得他了。
看着黄猫眼里急切又渴望的神/色,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白痴。
黄猫欠身向前一爪,便抓伤了谢升的眼角,那里很快有血流了出来。谢升松开手,像是被这一爪子抓清醒了。
“喵呜”
山下的猫叫声越来越响亮,黄猫一听便忘记了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又开始扒起了门边。它尖利的指甲抓下许多木屑,木屑落脏了它的身体,但它毫不在乎。
吱呀一声,木门终于被它挠开了。它挤出门缝,一溜烟蹿得没影踪。
谢升坐在小凳上捂着眼角,忽然打开门,朝冰天雪地中大喊一声:“阿仁!”
歇斯底里的吼声竟带着一分哽咽:“阿仁!你若敢去!这辈子你都别回来了!!”
老虎的嚎叫本来就能响彻天地,谢升更是用足了胸腔的所有气力。这一吼威力震天响,声音在山谷之间徐徐回荡,好似传遍了整座银装素裹的天砚山。
回音过后,天砚山巍然不动,空中依然下着鹅毛大雪。黄猫没有回来找他。
雪地上嵌着两排梅花脚印,马上便要被大雪覆盖殆尽了。
在天砚山另一侧的长亭中,谢楠与咏川正在温酒对酌。
这时,有道声音传了过来,小山包上的积雪都跟着颤了颤。
谢楠竖起耳朵,屏住鼻息,还对咏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谢楠开口:“你听到了吗?”
“没有。”咏川摇头。
谢楠眯起眼睛,嘴唇微张:“我想……我知道那只黄猫是从哪来的了。”
.
最后,谢升自然是顺着梅花脚印追了出去。他一步一步追到山下,又跟到了东海边。
海边结了一层薄冰,冬风苍凉有力,最是刺骨。
谢升躲在草丛里,朝阿仁的方向看去。
与黄猫站在一道的竟然不是一只母猫,而是一只白兔。
白兔……
这时白兔张口说话了:“斌斌,原来你还活着呀!太好了!”
黄猫与白兔倒是十分亲近,它舔了一下白兔长长的耳朵。
白兔抽抽鼻子,忽然摇身一变,竟成了位美艳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身大红流仙裙,坐在地上望着远方的海面:“斌斌,你听过梦黄粱的故事吗?我做了一场长达千年的梦,梦里有个食人花神将你吃了,还把我困在一个叫鸢首山的地方,我一直想去报仇,然而无果。几百年过去,那个不怀好意的花神也将我给杀了,魂飞魄散。”
黄猫安稳地蹲在她的怀里,丝毫不觉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119
生疏。
“醒来后,世间竟然真的过去了一千年。”白兔妖娓娓说道,“我找不到你,便去寻了那个叫鸢首山的地方,可那里没有花神。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海边唤你。果然,你上钩了。斌斌,莫要怨我,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黄猫闭起了眼,它听不懂白兔在说什么,但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斌斌。
在谢升这几月的印象里,自打阿仁变回了黄猫,便从来没有在他怀里这般轻松过。
“斌斌,你本已是近神识体,为何一千年过去,都没成妖?哈哈,是不是你太笨了?”
白兔笑话黄猫。
接着谢升又听见她说:“我想起来,斌斌这个名字,还是一只老虎给你胡乱起的。这只老虎自己没文化,但却爱给别人起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那时啊,我,草妖,章鱼妖,白鹭妖都被他起过名。在梦里,我好像、好像还梦到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道气凝寂……生化万物。”摘自《墉城集仙录》中描述西王母的部分。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谢升从覆着雪花的草丛中站起身。
红裙白兔妖警觉回头,她的长发在寒风中飘舞,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两只红色的眼睛望了过来。
谢升一步一步走上前,棉靴在雪地上咯吱作响。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抿了抿唇,就直接说道:“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你是谁?”在昏黑的雪夜里,白兔妖辨不清对方的脸,只看到对方的眼睛里泛着两道微亮的神采。
“我是他的……他的主人。”谢升瞟向白兔怀里的黄猫,“这些年来,都是我在养他。”
白兔半信半疑,她将搂着黄猫的手臂缩紧了。海边寒风凌厉冰冷,黄猫的脑袋朝她胸前蹭了蹭,它觉得特别暖和。
她心想,若真是斌斌的主人,那么也不好和主人起争执,她不是那种不分黑白的恶妖。毕竟在这一千年来,她不在斌斌身边,若真有好心人养它,斌斌理应跟对方回去。
“你怎么证明?”白兔的红眼珠子滴溜一转,“若真是它的主人,他应该会认你,你叫叫他的名字吧。”
谢升半蹲下来,揉了揉黄猫的前爪,唤道:“阿仁……”
黄猫微合双眼,脑袋继续靠在白兔的胸口,动也不动,对谢升的声音视若罔闻。
“阿仁,是我呀。”谢升对着黄猫微笑起来,低声下气道,“跟我回去吧,阿仁。”
黄猫依然不吭一声,反而嫌弃地缩回了爪。
白兔见状,便用后衣袖遮在了黄猫的头顶,后退一步,戒备道:“斌斌根本不认得你。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家吧。你认错猫了。”
谢升直起身体,悲伤极了,眼里满是怅惘哀愁。
“唉?我是不是认得你?”白兔打量他许久,目光与额头都朝他脸上探去,“你身上的气味是……好熟悉呀。”
白兔遮在黄猫身上的衣袖向前倾,露出来两只正在折动的猫耳朵。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只老虎。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妖气已经这般浓厚了。”白兔恍然大悟,“可惜我不能把斌斌给你。它是我的玩伴,我知道它家在哪,我要带它回去。”
黄猫与她十分亲近,被她这么使劲地拥在胸前,竟然也不气恼。谢升看了一眼那两只猫耳朵,还有那双充满怀疑的猫眼,突然释怀了。
他凛然一转身,闷头往回走。
“照顾好阿仁。”谢升背对着白兔挥挥手,“以后我会抽时间去看他。”
白兔本想再多与他说几句话,然而对方却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白兔便低头拍了拍臂弯里已经合上双眼的黄猫:“我们回去吧。”
这时,她忽然发现猫脖颈上绕着一条红绳,红绳底下还栓着一枚珠子。
“这珠子是……”白兔皱起眉头。
谢升步伐缓慢,一边走,一边观赏夜间雪景。过了许久,还没爬上半山腰。
他想,阿仁若在,一定会喜欢天砚山的冬天。
此时的雪下得更为壮观,他的步子刚踏上去踩出一道脚印,不消片刻,就能被鹅毛大雪覆盖。
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阵脚步踏着雪,逐渐向他靠近。
谢升蹙眉,回头望去。原来是那只白兔跟了过来。
白兔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伸出双手捧着黄猫给他看:“还有一事,我想问,你知道斌斌为何一直没有修成妖吗?原本他是近神识体,身上应当会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妖气,可是一千年过去,如今连一分一毫也不剩了。”
黄猫一睁眼又看见了这个男人,惊得全身毛发炸起,在白兔手上扭来扭去。
“知道。”谢升将一只手放在黄猫的胡须上,“他历了道劫数,如今还得再过几百年才能修成妖。”
黄猫立即便抱住了谢升的手臂,呲牙咧嘴地啃了起来。好在谢升皮糙肉厚,而黄猫也根本没用力,咬了半天都没咬破皮。
“那斌斌脖子上挂着的,可是一只汇集了纯净神力的珠玉?”白兔拨了拨那条红绳。
谢升点头,道:“这只珠子可以助他延长寿命,我会助他活到修得神识的那一天。”
白兔散落的长发随风呜呜地飘,一张白净小脸难过不已,画着素色粉黛的眼尾耷拉下去。静默半响后,她的抽抽鼻尖,道:“你带斌斌回去吧。”
“怎么?”这显然在谢升的意料之外。
“你待斌斌这样有耐心,还给它找来续命的神珠,必定是真心待它。”白兔的鼻子抽得更加汹涌,像是在忍住哭泣,“它若跟着我,十几年后便会死去,不如让它跟在你身边……你有法子为它续命。”
说完,她把胳膊往谢升的方向挤了半寸。
谢升接过黄猫抱住。黄猫全然不知它最喜爱的白兔已将它送了人,不舍地朝她望去,接着继续在谢升怀里不安分地张牙舞爪。
“乖。”白兔从地上捡了一根枯草枝,放在谢升的肩头晃了晃。
毕竟是只贪玩的猫,黄猫一下子就被这根顽劣的枯草枝吸引住了。
“喏,拿着。”白兔将枯草根交给谢升,眼泪流了出来,鼻子一抽一抽地走了。
见阿仁失而复得,谢升心里高兴起来。他亲了一口猫脑门,然后将黄猫高举过头,把它捧得与日月星辰一样高。
“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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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日子度日如年,但时光还是匆匆溜走了,转眼间已是来年初春。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四处游荡着转暖的春风。
黄猫也开始掉毛。每隔两日,谢升都会清扫一次院落,搜集到大把的黄色毛发。黄猫每日自得其乐,喜爱在院子里跑动,偶尔会躲在树后捕一只麻雀来吃。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120
身形矫健,动作灵活自如,若真能长到老虎这般旁大,兴许连谢升也打不过它。
一日,谢楠送来一篓新鲜海鱼。
“昨日我去鹭岛拜访好友,好友听闻你养猫,便送了我一些新捕上来的鱼。”谢楠用扇子敲了敲鱼篓。不知使用了什么保存方法,这些鱼竟然还在里面活蹦乱跳,谢楠一碰,便跳得更高了。
黄猫闻到鱼腥味后,跃到了石桌上,对着鱼篓喵喵叫。
“这些鱼在浅水难以存活。所以篓里专门结了结界,一经打开它们便会死去。”谢楠将目光挪到了馋嘴黄猫身上,“若你养的猫喜欢吃,改天我们再去一趟。”
谢升道:“不必了。天砚山靠海,他想吃我便下海捕捞。鹭岛还是有些远。”
他打开鱼篓,从里面拿出一条鲑鱼,黄猫馋得要命,不断用头蹭他的胳膊。谢升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切掉鱼头,然后又用小刀去了鱼骨头,一片一片切得端正,端了个小碗盛好,还洒上了一圈剖出来的鱼籽。
鲜嫩泛红的鲑鱼肉对于黄猫来说是饕餮盛宴,它当即狼吞虎咽起来,嘴巴咂巴个不停。
“慢点吃。”谢升蹲下身来摸着他的后背,“别噎着了,我再给你端碗水来。”
谢升对黄猫细致入微的照顾被谢楠入眼底。谢楠敞开扇子悠哉得扇着,明明气候才回暖,他竟也不觉得冷,初春的风依然有些凉意。
“阿升,我去鹭岛时,听说附近有一镇子在寻找长生秘术,那里的人最近体格强健了许多。”谢楠理着袖口,似是随口说了一句,“但我怀疑他们被人骗了,世上怎会有长生秘术?。”
谢升一听见长生秘术,当即抬起了头。思索片刻后,他道:“也有可能是真的。”
谢楠并不反驳,只是笑笑:“是真是假,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升,我知道花神与你闹不和后,你便意冷心灰整日郁郁寡欢。可是再难过的事也得像这消融的冰雪一样,彻底翻篇儿。当下开春,同我一起到外面走走如何?也算散心了。”
谢升垂眼看着地上摇着尾巴大快朵颐的黄猫。
谢楠见他情绪有所松动,又道:“再顺道去看看鹭岛附近那个‘长生不老’的村落是否存在。”
弟弟的反应与谢楠的预料相符。果然,谢升答应了。
黄猫刚吃完鱼,还没来得及舔手爪清理,便被谢升横空搂了起来。它惊得嗷嗷大叫,但还是没有逃脱被装进竹篓的命运。
“走吧,十哥。”谢楠将竹篓背在身后,“我们现在就出发。”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一猫便来到了鹭岛。
鹭岛位于商贾之地泉州附近,由岛上栖居着许多鹭鸟而得名。每到落潮时分,都能见到一排白鹭在蔚蓝的海面上展翅飞舞。说起来,谢楠的友人是只海雕,他之所以常年在此居住,正是因为喜欢吃红烧鹭肉。
不过他们今日不上岛,而是要去附近的宁安镇。
宁安镇占地狭小,位于鹭岛西北,依海岸而建,大半个镇子被葱郁的长春树木笼罩,旁人很难找到。
两人穿过了一片树林才寻到了入口。树干草叶遮住了大半的阳光,显得宁安镇昏昏沉沉,有些冷清。
谢升想起了他第一次鸢首村的时候,鸢首山上也长满了茂密的树木,于是猜测:“宁安镇里是否供奉了神明?”
谢楠答:“听姜荧说,镇子里没人供奉神明。”
姜荧便是海雕的大名。
等到踏入宁安镇,才知晓门口的冷清只不过是假象。镇子里一片欣欣向荣,有人正在海岸旁晒稻糠,有人正一坛一坛运送着米酒,有老人露天打着麻将,还有一群垂髫小儿在土堆上踩沙包。
镇子上的百姓举止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脸上全都面露微笑,泛着红光,目光炯炯有神。这是当地百姓福寿康宁的现象。
谢升也被镇子的乐观氛围所感染,笑了起来:“说不定这里的人真的长生不老。”
黄猫原本在篓里呼呼大睡,却被这阵笑声惊醒了。
谢升走得飞快,凑到那些在打麻将的老人身边聊天。不一会儿,老人们便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谢楠则在村子里到处转悠,查看附近的地形。
有个老人笑呵呵地问谢升:“年轻人,你背后背着的是什么呀?扒来扒去的,是只小动物吧。”
“是只猫。”谢升拍拍竹篓,高兴地说,“是我的宠物。”
一位白发老奶奶道:“年轻人出来游玩竟然还带上小畜生,拉屎拉尿不嫌烦吗?”
“奶奶,不烦,我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会嫌他。”谢升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试探道,“爷爷奶奶,不知镇子里可有福星高照?为何我看爷爷奶奶们,都像是只有三四十岁的壮年人。”
三四十岁倒不至于,但须得适当拍一拍马屁才能套出话来。
“哎呦,这位小兄弟真是太会说话了。”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皱纹都挤成了一团,“我们都已经七老八十,半截身子埋入黄土。能活到这个岁数已是幸运,哪里及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谢升又说:“我看镇子外面那些老人,比你们还少十岁,脸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斑,为何爷爷奶奶们脸上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皙?”
这下坐在麻将桌对面的老爷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年轻人,嘴真甜。还不是多亏了纪春道长给我们的寒食散,每天服用三剂,这才能够身轻如燕,福寿延年啊。”
寒食散。
谢升一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
寒食散不过是古时人们为求取长生做出来的虚假玩意,不但虚假,还带毒性。刚开始时服用时的确能让人如沐春风,身轻如燕,甚至可使卧床久病之人眨眼间消除病痛。但,不出几月,寒食散的毒性便会蔓延全身经脉骨骼,到时只需一缕寒风便激发体内的毒性,再无回转的余地。
谢升回头寻找谢楠,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谢楠听完一脸震惊:“竟是如此?”
谢升点头:“我们尽快找出那个纪春道长吧。”他拿出一只妖囊,把整个竹篓装了进去,又将药囊挂在腰间。那个纪春道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有可能会伤到阿仁,更何况他背着竹篓行动也不方便。
谢楠道:“我们就等那人再来时抓他。先在村子里藏着。不要打草惊蛇。”
于是两人走到海岸边,躲到了镇子里存放渔船的避风港。
两个时辰后,镇子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你们看,纪春道长来了!”
里面的人纷纷向入口望去,眼里是止不住的期待。
“纪春道长来了。”
“大家快去迎接他!”
所有人从镇子里冲到了门口,簇拥着一个道士走了进来。
“道长,今日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121
您为我们宁安镇带了多少贴药?”
“道长道长,我家孩子昨天吃完了丹药上吐下泻,道长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道长!我媳妇儿昨日小产了,还请道长去我家替她诊脉。”
道士清清嗓子,甩了一甩手上的拂尘,两掌张开放在面前,道:“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今日你们可带足了银两?”
这声音不男不女,阴阳怪气,明明奇怪的很,但众人却全然不觉。他们争相掏出了银两和吊钱:“带了带了!道长快看。”
这是……
谢升感觉这道声音有些耳熟。
那道士又说:“今日我带了五百帖寒食散,一帖一两银子,你们排好队,莫要推搡,一个一个来。”
百姓听话地排成一条蛇状,拿着自己赚来的辛苦钱要买毒方子。
“一帖一两银子。”谢楠讥讽道,“真是愚蠢,一两银子我可以给他们配五百帖寒食散。”
谢升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十哥,我记得我在哪儿听过这混账道士的声音。”
“听过?”谢楠回头看他,一脸惊讶,额间流出一滴薄汗。
“对,我想起来了!”谢升说着就要从船上爬起来,“是我之前在娃娃岛上遇见的那个人!是他偷走了紫薇花树春斐,我听过他的声音,和这道士一模一样。那次若不是他,我也不至于附在春斐的身上躲避冤魂上身。”
他还以为是因为附在了花树上声音才这般不阴不阳,到今天才知道,这道士的声音原本就如此。一样的声线,一样的语调,不会错了。
谢楠了然,又沉思说:“但我们现在不能贸然下去。他早已在百姓之中竖立了威信,保不好还要倒打我们一耙。但若不及时制止,百姓的血汗钱就要落到他手上了。”
假如他们一会儿失了手,那么这些血汗钱多半会追不回来。
谢升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霎那间,茂密的山林间有鸟雀纷飞,成群的獐子野兔四处逃窜,一个眼尖的百姓大叫道:“不、不好啦!有两只吊睛白额虎闯进村子啦!”
“嗷”响彻天地的嚎叫声响了起来。
众人一听见这声吼便吓得两腿打颤,队也不排了,灵丹妙药也不买了,像獐子野兔一样撒丫子跑回了家。
“唉!你们别跑啊。”道士想拦他们,但拦也拦不住,他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转眼间,镇子门口跑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见四周没了人影,便打算明日再来宁安镇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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