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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彼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颦安颦安
隔天,顾与杰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
电话那头怯怯地,还不敢答应一般。“……哎。小莫……”
“妈,是我。”他沉默了一会儿。“妈,你现在过的开心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眼泪唰得流了下来。“挺好的……”她声音嘶哑,极力掩饰着哭腔。
黎莫心里一阵撕扯般的疼痛。黎莫想起很久之前她做的一个梦。梦里她牵着他的手路过学校门口,黎莫看着马路对面包子店。她停下来把他放在路边,买了个热乎乎刚出笼的包子。黎莫看着她从人群中走出来,从过车水马龙的街来到自己身边。她好像走了很久,走到佝偻的背,花白了头,像是不再新鲜的水果渐渐干瘪下去,等走到黎莫身边的时候已经垂垂老了,只顶到他的肩膀。而黎莫在马路这头蓦然长大。她把包子递到他手上,黎莫接过包子,牵着她粗糙的手继续向前走。
他想说的话其实还有很多,但最后都没能说出口,就像他早就知道应该牵着她得手,从寒冬到盛夏,从青丝走到白发。
妈。
你过得开心吗?叔叔对你好吗?新家还习惯吗?
你终于有了新的生活,我该为你高兴的。妈妈。我却一直没能理解你。
爸爸工作还是很忙,总是很笨拙的样子,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和你一样爱我。
我也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伙伴。
我有了喜欢的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他是我的光。
我很想你,妈妈。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想你。
两个人疯玩了几天,赶过猪放过羊,曾风风光光地捉了知了给家里的鸡鸭开过荤,也曾狼狈地被社会大鹅追得满村跑,甚至慰问过村上的孤寡老人。实在是闲的长毛,黎莫拉着顾与杰去骚扰陈佳豪了。在佳豪房间翻出老式游戏机的时候,黎莫还很感慨。在当年他们还是光着屁股流清水鼻涕的小屁孩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已出现就很快成为他们的新宠,使他们和那些还在玩泥巴的脏兮兮的小鬼迅速区别开来。尽管黎莫很菜,佳豪哥嘴上也一直很嫌弃他,却还是一直带着他玩,并且只带他一个人玩。那时候只有佳豪哥家有游戏机,全村的小孩都巴巴地盼着能和他们一起玩。有一次一个小孩糖果零食来贿赂黎莫,黎莫就抱着这些东西去求佳豪哥带他们一起玩,被加号哥痛骂一顿之后只好抽泣着把东西还回去。也许那时候对陈佳豪的依赖感造成现在的状况?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眼看好不容易就要赢陈佳豪一次,连输两盘的黎莫就要有翻盘的机会了,谁知道顾与杰突然挤到两个人中间,黎莫一个失误就被佳豪哥反杀了。
黎莫二话不说就和掐着顾与杰扭打起来。
顾与杰嗷嗷嗷:“大哥我错了……”
陈佳豪看着地板上滚作一团的两个小孩,露出无奈的笑。
三个人的无聊也是无聊,于是下午顶着大太阳,挎上从佳豪哥家翻出来的钓鱼装备,一起钓鱼去了。顾与杰什么都不会,只能默默在边上看着,黎莫手把手地教他,怎样拿杆,怎样放鱼饵,怎样算是有鱼上钩。“握这里。”顾与杰的手交握着他的手,他心一动,又不动声色地抽出来。避开顾与杰的视线,他心虚地说:“我渴了,回去拿点水……”
“哎……”黎莫一溜烟跑掉了。
莫名的生气,顾与杰知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能在他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躲也躲不了,爱也爱不得,只能巴巴的看着。两个黎莫在他心里,一个奋不顾身满头粉色的泡泡,一个冷冷的看着。这种感觉很失控,像是从高空坠落。
鱼塘离奶奶家不远,回去的时候,奶奶在择菜。把青菜的头和根去了,把发黄和软掉的叶子去了。黎莫过去帮她把旁边的盆里打上井水。
他按着水泵,假装不经意地问:“奶奶,你和爷爷是怎么认识的?”
“小兔崽子,怎么问这个。”
“就是问问嘛,你从来都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战争年代,你爷爷就走啊,奔波啊,走到我们那,就认识了呗。”奶奶把择好的菜放进清水里,细细地用手搓着。枯瘦的手指像是老旧的树皮。
“奶奶你这也太笼统了……”
“他是个穷小子,新兵蛋子,我是个算半个知识女青年,就这么看对眼了,谁也拦不住,就好上了。”
“啊?那你家人肯定不同意啊……”
“那就生米煮成熟饭,再不同意也是自家孩子呀。”奶奶调皮的笑了一下。
“那奶奶……后悔吗?”
“有什么后悔的,还不都是自己选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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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再怎么不同意,日子还不都是要自己过的。”奶奶低着头洗菜心。“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人活着是自己的事,和其他任何人无关。别弄了,玩去吧。”她把篮子里的水沥干,端着盆走了。
两天之后,他们告别了奶奶和佳豪哥,重新回归城市生活。黎莫在家躺尸了好几天,黎大海时而在时而不在,黎莫都习惯了。在乡下的时候给黎大海打过几个电话,都是匆匆聊了几句就挂断,但黎大海兴致总是很高。
躺尸躺了一个星期,顾与杰突然打电话过来:“小鸭梨!!!咱妈给我们找到工作了!”
“工作?什么工作?”
“暑假工啊!我们还欠着咱妈的钱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从考试周里艰难存活下来了,继续恢复缓慢的更新吧……尽量呢……
第18章第18章
黎莫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来沐源欢乐谷竟然是来打工的。
起了一早,昏昏沉沉地坐上公交车,找到不知为何一脸兴奋的顾与杰,一路晃晃悠悠到了游乐场。早上八点,欢乐谷像是庞大的怪兽渐渐苏醒起来,伸展它沉睡了一夜的四肢。街边的店铺拉开门放上open的小木牌,卖冰激凌的小车穿小红帽衣服的小姐姐推着卖冰激凌的小车,大摆锤在远处呼啸而过,进行着开园前的测试。
顾与杰和黎莫的工作是穿上小熊玩偶卖气球。
联系了人事部门的人,是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胸牌上写着徐经理。经理带他们领了一套棕色小熊的卡通人偶,交代了要求和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由于天气热,小熊需要两个人轮流扮演,经理说最多半个小时就要换一次班,否则会中暑。
顾与杰钻进衣服里,套上头套,瞬间变得臃肿起来。在商店的玻璃前照了很久,还扭了扭屁股。旋转跳跃,他闭着眼。黎莫一掌拍在顾与杰头上。“别扭了,经理来了。”两个人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一本正经地买起气球。
游客渐渐多起来,这应该是第一批游客,暑假里小孩和情侣尤其多。黎莫站在不远处,看顾与杰一看到小孩就贱贱地扭屁股。“爸爸爸爸,我想要那个熊。”顾与杰跑过去,把气球系到小孩手里。这是今天他们赚到的第一桶金。小孩开心地把手上的气球给爸爸看,爸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然而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换到黎莫的时候,温度已经逐渐升高。顾与杰摘下头套,一头的汗。“我就站在那个地方,你一回头就能看到。”七月里,十点钟的太阳就能把人烤熟,黎莫能感受到衣服和头套里明显的闷热。黎莫看到顾与杰站在不远处,他们隔着川流不息的人潮,挥了挥手。
头套里热的连呼吸都困难。黎莫凑近头套上的孔,呼吸着外面同样燥热但新鲜的空气,觉得自己恐怕是要把命丢在这里了。不知道顾与杰刚才是怎么能蹦得这么欢快的。黎莫讷讷地站在路边,牵着一捧的气球。他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我是一只有尊严的熊,他想,并不是每一只熊都没脸没皮。
有尊严的熊没能卖出一只气球。他只好去找顾与杰,向他请教没脸没皮的方法。顾与杰说:“我教你三个招牌动作,学会了你就是整个游乐场最骚的熊。跟着我,跺脚,捂脸,扭屁股!”
“这也太羞耻了……我们熊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尊严能卖吗?”
“……不能……”
“这就对了,萌能卖。”
“……”
黎莫只好颠啊颠跑出去卖萌。迎面走上来一对情侣,他一咬牙冲上去,跑到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突然里回想起顾与杰教的大招,于是装作羞涩地捂着脸,然后递上一只气球。情侣两人从惊讶变成惊喜,欣然买下了那只气球。黎莫回头,顾与杰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他回到换衣服的地方,摘下头套,真实体验到了什么是汗如雨下。头发湿淋淋地粘在头上,眼睛被汗水糊着。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他用毛茸茸的手揉了揉眼睛。“卖萌真难。”
“不难不难,你怎么样都萌。”顾与杰说。
员工餐是一水的素菜,外加几点肉眼难以看见的肉沫沫。长期受黎大海黑暗料理折磨的黎莫还能接受,看顾与杰吃的一脸艰难,只好把白菜里少得可怜的几片肉片挑给他。
交换了人偶,顾与杰让黎莫躲进开了空调的商店里。天气实在是热的能死人,顾与杰躲在阴凉的地方骚扰歇脚的游客,黎莫出了商店的门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半个小时多过去了,顾与杰还没有回来,臃肿地牵着气球乱走。黎莫走过去提醒他,他竟然回头看了黎莫一眼然后转身跑了。
穿着厚重人偶套装的顾与杰迈着滑稽的步伐跑了两步就不负众望的摔倒了,头套滚在一边,露出被汗水打湿的脑袋。黎莫跑过去,顾与杰大口喘着气,全身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手里还攥着气球。
“你跑什么啊……”黎莫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我还能……还能再坚持一会……这里面太热了……你干不来的……”
黎莫气得心肝疼。“你是不是大傻子,我怎么就干不来了,就你能干是吧?”
顾与杰也不争辩,突然笑起来,闭上眼大口喘气。
“傻笑个屁啊,快起来,旁边都是人,咱们要被围观了。”
逃离了人群,黎莫换上衣服继续卖气球。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两个人终于把今天份的气球买完了。熬到下班,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两三遍。
“终于下班了。”顾与杰一脸开心的凑过来。
“别过来,臭死了。”黎莫蹲在公交站台的地上,浑身酸疼。
“你敢嫌我臭!啊啊啊啊啊看招!”顾与杰把t恤兜起来罩在黎莫头上,一瞬间天昏地暗。
“啊啊啊啊啊顾与杰你特喵的是不是有病!”
每天和顾与杰笑笑闹闹插科打诨,原本很辛苦的工作竟然也变得十分有趣。每天早上匆匆忙忙地赶上公交,顾与杰会在座位上等着他,塞给他一包当天的牛奶。他们渐渐找到人流量大又阴凉地地方卖气球,也学会避开最热的天气和经理的视察。他们知道了哪里有员工福利的半价饮料,也和纪念品店里同样来做暑期工的小姐姐成为朋友。有时候顾与杰会请他吃冰激凌,挑景区最便宜的棒棒冰还要一份两半,吃的不亦乐乎。顾与杰说他们是穷开心,黎莫也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嗅出丝丝的甜味儿。不管天气多热,他躲在玩偶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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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被切割成小小的一个向外窥的孔洞,回头的时候顾与杰总是在不远的地方。有时候他也在看着他,有时候在玩手机,有时候仅仅是在发呆,但他总是在,连上厕所也要报备。
不知不觉他们拍了很多照片,黎莫回到家才发现相册里又多了很多。顾与杰笑的样子,顾与杰喝水的样子,顾与杰扮人偶耍贱的样子。还有合影。黎莫很少拍自己,但每次都架不住顾与杰的一脸热情。每天晚上他腰酸背疼一身汗臭的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黎大海会笑说自己的工作都没他这么辛苦。“那你应该教我开货车。”黎莫说。黎大海的厨艺长进了很多,他不回来的晚上竟然显得有些冷清,于是黎莫就长久地翻看着那些和顾与杰拍的照片。他还是最喜欢顾与杰笑起来的样子,但如果顾与杰在社交网络上po上他的丑照,万年不更新社交动态的黎莫也会毫不客气地放上顾与杰最丑的照片,两个人就在互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心里的某种东西却在生长。夜晚降临的时候,他黑暗无人的房间里独自想起他,都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有时候他觉得顾与杰也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情,有时候又觉得只是错觉。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灼烧着他,烧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像在烧烤架上的烤鱼,还是烤的两面金黄外焦里嫩的那种。
“过不了多久又要上学了……”黎莫有点懊恼。
“是啊。不过过几天胖子生日还能玩一玩。”两个人在礼品店里买了送给胖子的礼物,拎着礼物乱走。
商店里开始打烊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结了工资,除去还给阿姨的钱,还能剩下一点。就要和呆了一个月的地方告别了,蘑菇亭子,冰激凌,奔跑的小孩,一切都好像他们刚刚来到的时候的样子。两个人在乐园里晃荡到晚上,还有一点不舍。夜晚的乐园全是迷幻的灯光,很多设施关闭了,暗蓝色夜幕的背景下,只有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像是夜里巨大的发亮的蒲公英。
“我说过要带你坐摩天轮的。”顾与杰突然兴奋起来,拉着黎莫:“走,我们去坐摩天轮。”
没有给黎莫考虑的机会,顾与杰拉着他一路跑到摩天轮下,临近闭园,人已经很少了,他们正好赶上今天最后一次运行。
踏进摩天轮的座舱,经过短暂的停顿,摩天轮开始缓缓运行起来。黎莫感觉自己平稳缓慢的上升,从座舱的窗户向外看,夜色中的游乐园包裹在一片火树银花的灯光中,迷幻又绚烂。越升高,看到的景致越远,远处是城市的灯火。霓虹闪烁,商场的广告牌和高大建筑物的灯光把城市上空烘培出橘红的色。路灯蜿蜒着去向很遥远的地方,将黑暗断然分离。奔走的汽车和公交是忙碌了一天归家的小虫。更远的地方,天空呈现出一片静谧的蓝,山峦起伏,隐在暗蓝天幕里,只留下一道隐约起伏的线,在夜色里看不真切。
关于摩天轮,有太多太多浪漫的故事。每天都有情侣在沐源清澈的天空下,在远山的见证下,牵手,接吻。
而这个狭小的摩天轮座舱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与杰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说起来,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像是在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
第19章第19章
黎莫刚刚转来的时候,顾与杰就注意到他了。他站在黑板前面,听老师介绍着自己,手指搅在前面。他抬起头,一张干净的脸,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和极力掩饰的手足无措。
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认真地看书,认真的听课,但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顾与杰承认黎莫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却一直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黎莫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连条缝隙也没有。
直到有一次周末放学,他留下帮老师整理完作业。离开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他却看到黎莫蹲在路边喂流浪的小猫。他突然想起他们家小区里有个小孩喜欢背着大大的书包在小区里乱晃,最后总是被妈妈提着领子。顾与杰路过他家的时候,经常能听见他们家传来大人吵架的声音。
隔天小孩依旧无所事事地到处乱逛,但就是死都不回家。
顾与杰就是从那个时候了解到,也许黎莫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去找班主任帮忙让他将自己的位置调到黎莫身边,带他玩,带他加入小团体。和他预想的一样,黎莫果然没有别人眼里的那么不好相处,他恰恰是最好相处的。于是他故意缠着他,耍贱,卖萌,甚至惹他生气,看他生机勃勃的举起拳头要打自己,再笑着求饶,看他一点一点的出现裂纹,露出面具下的那个自己。
刚开始他叫他大哥,为了能和他拉拢关系把自己不惜把自己处在稍低的位置上,为了一起的伙伴能更好地接受他。其实他还是更喜欢叫他小鸭梨,听起来很萌,好像是他的专属称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仅仅看着黎莫开心起来,自己也好像在心里膨胀开喜悦的情绪。在后山,他看到找不到同伴的黎莫,脆弱,惊慌,像山里迷路的动物,像是被摔坏的镜子,每一道裂纹都清晰记录着受过的伤。他第一次有了想保护一个人的冲动。
于是他更卖力的守着他,却更多的处于私心。
上课的时候趴在桌上,能看到他认真听课的侧脸,握着笔的手指修长好看。有时候顾与杰会问他一些明明会的问题,他喜欢他一边抱怨他上课不好好听一边一脸无奈地教他题目的样子,黎莫认真起来的样子格外好看,所以他常常走神。他磨了班主任很久她才同意让黎莫和他一起去音乐教室练吉他,弹吉他的时候黎莫就坐在他对面,有时写作业,有时看书,顾与杰看着他头顶中间的旋,看着他垂在额前的碎发,一点一点的写下自己的歌。
虹从云朵的罅隙落下来,落在沉默的窗台,一整片梦的原野,都染上它的色。
他在全校的人面前唱起这首歌,声音轻颤。灯光闪耀,他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央。台下很多观众,挥舞着手的和安静听歌的。他闭上眼,脑海里的面容却越发清晰。所有想说却未曾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了歌声里,他唱的很认真,不知道黎莫有没有认真的听。下台的时候他拥抱了他,带着不轨的小心思,心里希望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喜欢他。
顾与杰看着黎莫背后,从这个角度真好能看到他的侧脸,鼻梁和嘴唇起伏的线条。黎莫出神地注视着外面的景色,眼里倒映着舷窗外的点点光亮,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黎莫来这里的时候是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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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那时候他说好要一起坐摩天轮,最后却没能实现,黎莫大概都不记得这个承诺了吧,他可是为此遗憾了很久。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有些是顾与杰偷偷拍的,连模糊的背影也偷偷的洗出来。他很少见到他那么开心。黎莫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但他自己不知道。
那些照片放在家里那本大相册里,和年轻的妈妈和爸爸放在一起。他很少和别人说起自己的父亲,但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黎莫说那些。他不知道黎莫的身上有什么样的故事,但他了解这样的孩子,没有安全感,缺爱,对自己好的人毫无防备的依赖,怨恨自己胜过怨恨别人。他和黎莫说了很多,毫无保留的,几乎将整个自己剖开给他看。他说起离开的父亲,重组的家庭。他想说,你看,我其实和你一样,一样疼痛,一样失去很多。但我们依然有好好爱自己的权力。那些留下的,未曾遗忘的,每一段经历都融入我而塑造我。他不知道这些是否对他有帮助,或是是否能知会自己的心意。只是在那一个时刻,他真心的希望他能过的幸福,无论这种幸福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那天晚上黎莫睡在他身边,很近的距离,他一伸手就能揽住他。但他什么也不敢做,他把他不能接受甚至排斥。越喜欢就只能越小心。黎莫的头发毛茸茸的,散发着洗发水的柠檬味儿,他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很久了,从来没觉得这么好闻。要是能这样一直躺下去也挺好,他想着,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自从他们看了演出回来,他能感觉到黎莫常常躲着他。他害怕黎莫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而不接受他,他表面上他还是没心没肺地缠着黎莫,想追问出一个结果,心里早已经慌成一团。他真以为自己就要失去黎莫了,那是种很卑微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到深处就必须卑微。直到现在他依旧能回想起那种窒息的慌张感,患得患失若即若离的恐慌。晚上睡觉的时候黎莫就在他的下铺,顾与杰躺在床上恨恨地想,他怎么就能睡得真么香甜,留我一个人夜不能寐呢。我真鸡儿委屈,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喜欢你。
那件事始终没有答案,直到胖虎和小夫出现。事后他才觉得他真应该感谢他们,没有他们他和黎莫不知道要僵持到多久。只是当时在现场只知道一腔热血了,他看到黎莫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的时候理智就已经崩塌了。虽然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每每看着镜子前脸上和黎莫同款的伤,想起黎莫满脸心疼地看着他,伤口也变成了甜蜜的疼痛。他的小鸭梨又回来了,虽然一直不肯告诉他突然疏远自己的原因,但是没关系,谁在乎呢。如果黎莫不接受他……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永远的守着他吧,看着他快乐,看着他找到自己的幸福,直到他厌倦了自己。
黎莫生日他偷偷拜托了班主任带了蛋糕,并邀请了几乎是全班男生来凑热闹。班主任大力夸奖了他对同学的热心,说她也看到了顾与杰的努力和黎莫的变化。老师都知道我一片苦心,怎么只有笨蛋黎莫看不出来呢。可是他原本创造的惊喜也变成了惊吓。黎莫不知道为什么哭了。黎莫一哭他就慌了,整个心都软下去。他猜到黎莫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也许和他并没有关系,所以只能暗自替他着急。他看他湿漉漉的眼睛,有种冲动想要抱着他。那天黎莫问他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因为你是我大哥啊,他却听见自己这样说。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的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回的手。
直到后来,黎莫跟他说起自己的父母,他才渐渐了解到黎莫一直掩藏在眼底的不安全感来自何处。他很高兴黎莫能敞开心扉和他说这些,让他有种被信任的感觉。他也说了很多,不知道是否能帮到他些什么。他们的距离很近,他能看到他的深邃沉静的眼睛,而在那一刻却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有些路只能黎莫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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