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影别动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月春风矣
“哦怪不得我看见满大街都贴了通缉令,原来是找你们。”康钧儒早就注意到了大街小巷里张贴的通缉令,他觉得画像中的男子与凌云鹏有几分相像,但因为与凌云鹏已经数年未见,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就没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我担心我们有可能被所投宿的旅馆识破身份,于是我让队员们先到荣华楼避一避,我去找广州站的同仁协助,没想到刚到那儿,广州站的行动队员便来向他们的站长汇报,说是在荣华楼里发现了你的行踪,请示是否在荣华楼里动手,我立即向站长说明我的人也在荣华楼里,站长便让我尽快带着我的人撤走,所以我便跟广州站的行动队员一起来到荣华楼,原本想要接走我的队员,没想到与康爸您不期而遇,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幕。”凌云鹏向康钧儒讲述着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
康钧儒不禁为凌云鹏等人捏了把汗“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无巧不成书,那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尽快离开广州,先走粤汉铁路,到达武汉,然后再坐船去重庆,可现在铁路暂时不通,一时走不了,我担心时间不够,因为我有种预感,日本人可能会用狸猫换太子之计,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儿冒充幸太郎,如果这条毒计成功的话,那有可能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也可能会给后面的战局带来不利的影响,而且我怀疑重庆总部内可能有日军的鼹鼠。”凌云鹏说到这里,不禁显得忧心忡忡。
“这样的话,你们得尽快离开广州,我这次来广州,主要是南京政府想要与日本人在广州长洲岛那儿建立一个后方物资保障基地,特地派我前来与驻广州的日军商谈此事,我这里倒是有一张他们给我的特别通行证,能让我畅通无阻,你拿去用吧。”康钧儒说完,从西服内袋里掏出这张由日军签发的特别通行证,递给凌云鹏。
凌云鹏接过这张特别通行证,上面有驻广州的日军司令部的印章。
“你们可以开车直接从广州到湖南怀化,再由怀化到贵州同仁,随后经铜仁进入重庆,时间上可以节省一半。”康钧儒给凌云鹏出谋划策“而且这条线路上关卡相对来说少一点。”
凌云鹏没想到康爸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大为欣喜“康爸,你还真是及时雨。”
康钧儒疼爱地拍了拍凌云鹏的手“康爸现在能为你做的事不多了,后面还全得靠你自己了。”
“嗯。康爸,你放心吧,我早已不是乳臭未干的莽撞少年了。”
“康爸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乳臭未干的莽撞少年,康爸一直以你为傲,你从小就显现出比同龄人早慧,懂事,有思想,有见地,足智多谋,继承了你父亲身上的品格和长处。”康钧儒满脸喜悦,看着眼前英气逼人的凌云鹏,眼前浮现出他少年时的老成持重的模样。
凌云鹏被康钧儒夸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哦,对了,你刚才提到重庆总部有可能潜伏着日军鼹鼠,我觉得这倒是极有可能的,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了。“康钧儒忽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名。
“康爸,你说的是谁“凌云鹏一听,不禁为之一振。
“当年唐崇信在淞沪警备司令部西撤之时,带着几个亲信一起叛逃到了南京,但这几个亲信里却没有龚培元,我当时就觉得蹊跷,照理龚培元是唐崇信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唐崇信去哪儿,他应该跟到哪儿才对,但这次龚培元却跟唐崇信分道扬镳,带着大队人马去了重庆,我听说龚培元到了重庆之后还得到了提拔,就这事,我曾经问过唐崇信,他当时以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来搪塞我,但我始终怀疑龚培元是唐崇信埋在重庆的一枚棋子,说不定就是你所说的潜伏着的鼹鼠,你去重庆时,要提防这个人。”
凌云鹏一听,面色也变得严峻起来,没想到杀害父亲,残害康爸的凶手现在居然身处重庆,还得到提拔,要是龚培元是南京政府埋在重庆政府里的一枚暗子的话,那这次日本军部很可能会启用他与仓田里应外合,共同实施这次的李代桃僵之计。
凌云鹏觉得康爸所言极是,必须立即通知重庆总部,让他们查找这个隐藏在重庆的鼹鼠龚培元。
父子二人就在和记当铺里畅谈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凌云鹏抬起手,看了看那块劳力士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凌云鹏和康钧儒知道,分手的时候即将来临了。
“云麟啊,我们父子俩失踪了三个多小时了,那些人肯定是急得上蹿下跳的,我们也该回去了,否则不好交代了。”
凌云鹏点点头,望着康钧儒花白的头发,心中顿起悲意“康爸,我们这一别,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康钧儒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别经年,世事两茫茫,此去经年,天涯路途远,云麟,你我各自安好就好。”
凌云鹏紧紧抱着康钧儒“康爸,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们父子俩一定要等到胜利的那一天。”
康钧儒含泪点点头“嗯,一定,一定。”
“康爸,那你怎么回去”凌云鹏担心康钧儒失踪的这几个小时会不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
“云麟,你先走吧,我自有办法。”
凌云鹏不放心地望着康钧儒,康钧儒朝凌云鹏挥挥手“云麟,你快走吧,否则广州站的同事和你的队员对你失踪的这几个小时会起疑的。”
凌云鹏点点头,走了两步,忽然他转身向康钧儒屈膝下跪,磕了三个响头“麟儿拜别父亲,您多保重”
康钧儒忍不住老泪纵横,双唇止不住颤抖起来,默默地向凌云鹏挥手告别。
凌云鹏一咬牙,站起身来,随后转身离开了和记当铺,但泪水却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康钧儒目睹着凌云鹏孤独的背影,独自坐在空旷的和记当铺里,嘴里默默地念叨着“一别经年,世事两茫茫,此去经年,天涯路途远,麟儿,多珍重。”
过了许久,康钧儒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自己手上的一块金表褪下,将身上的钱包掏出来,一起放在当铺的柜子里。
康钧儒环顾了一下和记当铺,然后走出当铺,锁上店门。随后一个人拄着拐杖,沿着大街似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夜幕下,月朗星稀,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天地之间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足迹
688. 佯装被劫
康钧儒一直走,走了几个小时,一直走到了郊外。
凌晨四点的郊外,一片寂寥,除了老树昏鸦,田间青蛙鸣叫之外,空旷而静谧,那条主干道上空无一人,康钧儒走到路边的水沟旁,把拐杖扔进水沟里,随后跃入其中……
过了许久,一个路过的黄包车夫听见有人在沟渠里发出呻吟声,便循声而来,看见有个人掉进水沟了,浑身又湿又脏,便将康钧儒从水沟里拉了出来。
“送我去爱群酒店,我会重赏你的。”康钧儒对车夫说道。
车夫见此人衣着贵重,像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不知为何会掉入水沟里,纳闷地问道:“先生,爱群酒店离这儿远着呢,你怎么会掉沟里了”
“唉,一言难尽,遇到贼人了,你快送我去酒店吧。我付十倍的车钱给你。”
车夫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将康钧儒扶上黄包车:“先生,您坐好了。”
说完,车夫拉起车杆,朝爱群酒店跑去……
康钧儒的几个保镖正为康钧儒的失踪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甚至打电话给驻广州的日军司令部,告诉他们康钧儒不见了,司令部的藤田将军一听,也大吃一惊,赶紧派宪兵去找康钧儒。
一时间,广州的大街小巷响起了宪兵队的摩托车声和军靴声。
进入广州市区后,康钧儒看见日本宪兵正满大街地转悠,连忙吩咐车夫停车。
康钧儒从黄包车上下来之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日本宪兵走去,结果看见了其中的一个保镖。
保镖见到康钧儒之后,连忙迎了上来:“陆先生,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一言难尽,这是怎么回事“康钧儒指着满大街的日本宪兵。
“是我们打电话报告驻军总部你失踪了,所以藤田将军出动了宪兵队,全城找你。“
“唉,没想到这事动静闹大了。“
“当时荣华楼一片漆黑,我们几个在四周找你,没找着,后来荣华楼电力恢复了之后,我们几个在荣华楼上上下下找你,还是不见你的身影,又找了周围几条大街,也见不到你的人,江口大佐和成田大佐也急得要命,命我们赶紧给藤田将军去电话,找寻你的下落。陆先生,你到底去哪儿了“
“等我回去了之后再告诉你吧!”康钧儒随后转身对车夫说道:“你先别走,跟我一起回爱群酒店去拿钱。”
车夫起初被日本宪兵队这阵仗吓呆了,也不敢提车钱的事了,一听康钧儒让他跟着回酒店去拿钱,喜出望外,便满心欢喜地拉着车跟在康钧儒后面。
保镖将康钧儒扶上了摩托车的车斗里,然后把康钧儒送回了爱群酒店。
此时,在爱群酒店康钧儒下榻的房间里,广州驻军司令部的藤田将军正在等康钧儒的消息,忽见康钧儒一瘸一拐进来了,浑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而脸上和手上都是一块块的瘀青,一副狼狈样,很是纳闷。
“陆桑,你这是怎么啦”藤田惊讶地望着康钧儒。
“藤田将军,让你见笑了,今晚我与江口君和成田君在荣华楼商议共建后方物资保障基地一事,没想到刚跟他俩告别后不久,就遇到了荣华楼停电,周围一片漆黑,荣华楼里乱作一团。“康钧儒讲到这儿,忽然问藤田:”将军,江口君和成田君都回来了吗“
“他们都回来了,只是没看见你回来,大家都不放心。“
“让大家为我担心了,真是过意不去。当时,我腿脚不灵便,被人推搡着,差点摔下楼去,黑暗之中,我只感到脑后生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击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躺在郊外的水沟里,可怜我这条残腿,连从水沟里爬出来的力气也没有,唉,我在那条水沟里躺了足足七八个小时,没想到这次来广州竟然还会遭此劫难。”康钧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幸亏遇上了这位车夫,是他把我从沟里拉了出来,一路拉着我回爱群酒店,后来在路上遇到了宪兵,才把我给送回来了。”
“啊竟有此事”藤田惊讶地目瞪口呆。
“来来来,你过来。”康钧儒转向车夫,向他招招手:“你别害怕,你告诉这位日本将军,你当时看到的情况。”
车夫连连点头:“我住在郊外,今天想早点出门去拉活,所以四点不到我就出门了,我经过路边田埂的时候,听见水沟里有人在叫救命,我就过去一看,发现这位先生倒在水沟里,浑身上下全是泥浆子,我就把他从沟里拉了出来,我当时还纳闷了,这位先生看上去像是个有钱人,怎么会躺这儿了我起先还以为他是喝醉酒了,不小心摔沟里了呢,他告诉我说是遇上贼人了,让我把他送到爱群酒店来。”
“陆桑,那你丢什么了吗”藤田问道。
“身上的钱包不见了,连我手上的一块金表也被抢走了。”康钧儒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贼人盯上了,或许是他们看见我戴了块金表,引起贼人注意了唉,这年头还真是得小心,还是古语说得对,财不露白,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我还算是幸运,贼人只要了我的钱,没要了我的命。”
“那你人伤到了没有啊”藤田关心地问道。
“我本来就是个残废,现在更惨了,瞧我这个狼狈样,搞得我真是灰头土脸的,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去吧,这身味儿,我自己都嫌弃。”
“好好好,陆桑,你先去洗个澡吧,人没事就好,看来广州的治安需要加强整治。”藤田向康钧儒鞠了个躬,随后转向几名保镖,瞪着眼说道:“你们几个要寸步不离,好好保护陆桑,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我们一定,一定。“几个保镖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康钧儒随后吩咐保镖给车夫十块大洋,车夫拿到这么多钱之后,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向康钧儒连连鞠躬致谢,随后离开了爱群酒店。
“陆桑,让你受惊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藤田再次向康钧儒鞠躬致歉,康钧儒可是南京政府的要员,如果康钧儒在他的防区里出了事,那他这个驻军司令可吃罪不起。
“多谢藤田将军关心。阿进,帮我送送藤田将军。”
藤田走了之后,康钧儒松了口气。
此时,服务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先生,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您请。”
康钧儒点点头,随后走进浴室,躺在水汽氤氲的浴缸里,康钧儒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凌云鹏的身影。l0ns3v3
689. 自圆其说
当凌云鹏回到心怡旅馆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孟令忠和他的队员们,以及傅星瀚,秦守义,阿辉,以及罗小芳见凌云鹏回来了,都松了口气。
“凌队长,你去哪儿了,让我们担心了半天呢!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派队员去四处找你了。”孟令忠眉头一皱。
“孟站长,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在荣华楼里出了点意外,我看见那里有日本人出现,担心被他们认出来,就让我的人分期分批来你这儿,后来我发现荣华楼里见到的那两个日本军官军衔还挺高的,是两个大佐,我猜测他们随身也许带有重要文件,所以想一探究竟,于是我让我的人把电闸拉了,然后趁乱将那两个日本军官撞倒了,趁机搜了搜他们的衣袋,没想到真的是让我搜到了一张特别通行证,你们看。”凌云鹏从衣袋里掏出那张康钧儒给的特别通行证,得意地给大家过过目:“有了这张特别通行证,我们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老大,你还真牛,居然搞到了这个!”秦守义从凌云鹏手里接过这张特别通行证,仔细看了看。
“老大,我还以为你担心被日本人认出来,所以让我和哪吒去拉电闸,没想到你居然去摸老虎屁股去了。”阿辉嘿嘿地笑着。
“老大,你嘛,忙着去摸老虎屁股了,可你让大家为你提心吊胆了好久,你知不知道啊你现在可不是无牵无挂的状态了,老是孤身一人,单独行动,你得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傅星瀚的嘴朝罗小芳那边努了努,朝凌云鹏眨了眨眼睛。
凌云鹏望了望罗小芳,罗小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见这些男人们正在谈正事,便知趣地抱着幸太郎回她的房间里去了,对她来说,只要凌云鹏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就心安了。
“凌队长,你拿到特别通行证之后,又去哪儿了呢你失踪了近四个小时。”孟令忠想要知道凌云鹏的行踪。
“哦,孟站长,我拿到特别通行证之后,就随着人群离开了荣华楼,可是我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我,我怀疑是不是被人识破了我就是通缉令上的人,或是在窃取特别通行证时被日本人发现了,因而被跟踪了,我当时想尽量甩了身后的人,就这样,我绕了大半个广州城才把身后的尾巴甩掉,所以才这么晚回来。”凌云鹏赶紧编造理由,以填补这四个小时的空白。
“凌队长,今天本来是一个绝好的刺杀陆尧久的机会,可惜阴差阳错,我们错失了这次机会,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加强防范,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了,局座肯定会对我们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阿鑫对今天没能将汉奸陆尧久除去而耿耿于怀:“凌队长,你当时有没有看见我在楼下给你打手势啊当时你们和陆尧久他们一帮人一起走出了包房,我让你和你的人要么快点下楼离开,要么退回到包房里去,可你的人却跟陆尧久他们混在一起,让我们无从下手。”
“真是抱歉,阿鑫,我不知道坏了你们的大事了,我们也不认识陆尧久,我只是见到了两个日本军官,怕被他们认出我们是通缉犯,所以让戏痴和阿芳抱着孩子先走,这样,兵分几路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可我没想到这样做竟然是救了陆尧久一命,让你们功亏一篑了。”凌云鹏向阿鑫等几个行动队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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