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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影别动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月春风矣

    “好,你们小心点,仓田这家伙可贼着呢!”凌云鹏又嘱咐了一句。

    龚培元将晚餐做好了之后,便按了按铃,但进来的却不是勤务员小左,而是一张新面孔。

    “石师傅,这个是宫泽先生的晚餐吗”新面孔面无表情地问道。

    龚培元点点头“哎,原来的那个小左呢”

    “哦,我听说小左被调到卫戍司令部去了。”

    “小左去了卫戍司令部怎么这么突然呢”

    “这是上头的安排,我们只知道服从命令。”

    龚培元点点头“对对对,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你叫什么”

    “倪大顺,你就叫我顺子吧。”

    “哎,顺子,你看能不能我跟你一块儿上楼去,我想向宫泽先生道个歉,今天早上的那顿海鲜面早餐害得他大病一场。”

    “这个,我去请示一下吧,正因为宫泽先生出了这档子事,所以现在管得挺严的,上面不让我们带无关人员见宫泽先生,不过你是宫泽的厨师,应该算是有关人员吧,我去问问。”

    “好好好,那你帮我请示一下吧!”龚培元早就有预感,宫泽突发疾病这件事会让局座更加小心翼翼,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勤务兵小左为什么突然被调走了,这让龚培元有点心神不宁,该不会是局座他们发现了什么,然后将与他颇为投契的小左给调走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像,为什么不直接拿他开刀,而拿小左开刀呢,也许是因为局座一气之下迁怒于小左对宫泽没有照顾好,而因为他是现在唯一会做日餐的厨师,所以局座还暂时不能把他也换了龚培元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其实自从跟凌云鹏详谈了一番之后,局座便决定把小左,吴医生和高护士等已经对内情有所了解的人员全部撤换掉,他要把泄密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以防龚培元有所察觉。

    局座雷厉风行,在龚培元还没来上班之前,便以卫生防疫为名,把食堂里的人全部赶出食堂,集中在一处会议室里,随后命行动处的人穿上防疫服,对食堂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终于在灶台旁的一个堆放柴火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活动的砖块,把砖块取出之后,发现里面有架微型相机。而后又在老牛的更衣箱里发现了一包淡黄色的粉状药物。经化验,这个药物是一种强效安眠药,且伴有失忆药效。

    随后行动处的人又对龚培元的专用厨房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把所有调味品都搜走了,然后一一进行化验,终于在一个胡椒瓶内发现里面装有一些无味的白色粉末,经化验,这些粉末是一种能诱发过敏症状的药物,正是这种药物,被放入海鲜面里,致使宫泽突发哮喘。

    当行动处的人将这些东西放在局座的桌上时,局座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然后命人将微型相机还是安放在原处,把那包迷药换成其他相类似的无毒粉末,还是放在老牛的更衣箱的角落里。

    行动处的人按照局座的吩咐,把这胡椒瓶内的药物清理干净,然后再倒入一些无毒无害的促消化药粉,随后重新放置在原处。

    局座既不能让龚培元发现他们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又不能让他有机会加害宫泽真一,所以采取了外松内紧的方式进行防范。

    龚培元四点来上班了,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局座已经采取了一系列针对他的举措,只是这些举措的实施让龚培元毫无察觉。

    不一会儿,顺子回来了,他笑着对龚培元说道“上头同意了,让我陪你上去。”

    “行,那我们走吧。”

    龚培元跟在顺子后面,上了贵宾楼的二楼,敲开了宫泽的房间。

    “宫泽先生,这是您的晚餐。”顺子把托盘放在桌上。

    “你们轻点,这孩子刚睡着,你们别吵醒他了。”

    “孩子”龚培元朝里面的床上看了看。

    “是啊,局座下午给我送来的孩子。说是他们刚从香港给我带回来的我的儿子幸太郎,我刚刚把他哄睡着。这孩子的嗓门可真大,吵得我脑袋都大了。”宫泽舒了口气。

    “宫泽先生,恭喜你啊,父子团聚。”龚培元冲宫泽微微笑了笑。

    “多谢!”宫泽淡淡一笑以示回应“这是我第一次当父亲,我还真有点手忙脚乱的,看来还是要靠那些护士帮我带孩子。”

    龚培元从宫泽的反应上来看,似乎宫泽对这个孩子并不十分上心,或许是因为顺子在场,他无法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不过按照龚培元对宫泽态度的解读,宫泽还是相信菊园别墅里见到的那个男婴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而这个孩子只不过是重庆方面临时找来糊弄他的冒牌货而已。

    龚培元看到宫泽这个态度,也就放心了。

    “石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宫泽不知道龚培元上楼来找他何事。

    “哦,石师傅说,他是来向您道歉的。”顺子急忙应了一句。

    龚培元这才想起自己上楼来的借口,连忙朝宫泽深深地鞠了一躬“宫泽先生,我是特地诚心诚意向您来道歉的,因为我的一时失误,差点酿成大祸,还请您原谅我的无心之过。”

    “石师傅,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老是念念不忘,我现在也已经没事了,你尽管放宽心。”宫泽敷衍了龚培元几句。

    龚培元随后笑着跟宫泽告别,随顺子一起下楼了。

    自打罗小芳无意中说出幸太郎出生时的体重,宫泽就开始怀疑菊园别墅里见到的那个男婴是否真的是幸太郎,他等凌云鹏和罗小芳走后,便仔仔细细地翻阅罗小芳交给他的千惠子病历记录,那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那日千惠子生幸太郎时的情况,幸太郎出生时才1850克,体长420毫米。现在看来,菊园别墅里见到的那个男婴肯定不是幸太郎,但他身边的这个婴儿就一定是幸太郎了吗他也不敢肯定,或许日本军部和重庆方面都在欺骗他。

    久保由美跟他说重庆方面会采用李代桃僵之计把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儿当作幸太郎送到他身边,他不敢确定重庆方面是否这么做,但是日本军部的人确实是在用李代桃僵之计来欺骗他,看来久保由美一伙人是在贼喊捉贼。

    。




733. 离愁别绪
    夜幕降临了,华灯初上,此时的重庆虽不及十里洋场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连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纸醉金迷的靡靡之气,但在这西南重镇的一些主要街市上,也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那些茶馆,火锅店依旧生意兴隆,觥筹交错,喧闹不已,大家趁着这战火中的些许的平静,尽情享受,大有今宵有酒今宵醉之风,似乎大家都已参透了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的人生要义,所谓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而在上清寺附近的别墅群里却显得很是宁静。这里算是闹中取静之处,外面的喧嚣似乎在这儿被屏蔽了,偶尔那些轻柔而略带忧伤的乐曲从别墅群的留声机里传出,让人平添了几许离愁别绪。

    此时,在菊园别墅二楼的一间日式房间里,一位随从走到身穿和服的仓田面前“报告,中佐阁下,我刚才已经与各大航空公司联系过了,他们说最早的一班飞香港的飞机是在周日下午三点,而且还要看重庆方面的天气情况而定。”

    “我知道了,重庆的鬼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定。”仓田望了望窗外,叹了口气。

    仓田望着窗外浓浓的雾霭,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比起重庆天气的潮湿又多雾,我更习惯香港的气候,温润且和煦,不过,我更喜欢我家乡的这个季节,再过些时日就是早樱开始绽放的时候了。”

    “看来仓田君是思念故乡了。”

    仓田淡淡一笑,从墙上取下一把三味线琴“这把三味线琴还是当年我从军时送给高岛君留念的,没想到今时今日在这儿又见到它了,而它的主人现在也不知在何处,我已经好久没有高岛君的消息了。”

    仓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琴身,然后跪坐在榻榻米上,手指轻轻地拨拉着琴弦,弹拨起《樱花》这首古老的日本乐曲,只见仓田闭起眼睛,沉浸在乐曲的淡淡忧伤之中,弹着弹着,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一曲完毕之后,仓田把三味线放在桌上,哀叹了一声“见笑了,江口君。”

    “仓田君情真意切,让人感动。”

    “江口君,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父亲的六十大寿,我本该为他老人家敬一杯酒,祝他长寿安康,可我现在远在异国他乡,只能在这儿遥祝他生日快乐,我已经离开家乡五六年了,不知还能不能回去见到我那年迈的父母,也不知我父母是否还健在。“仓田拭去眼角的泪滴,哀叹一声”唉,不知怎么了,在这个幽静的夜晚,不觉让我思念起我的家乡和亲人了。”

    “仓田君,你不必这么伤感,你不是曾经说过,只要我们征服了支那,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宏图大业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到那时,我们把父母接来,让他们看看我们打下的江山。”

    仓田听罢,淡淡一笑“但愿你我有生之年能有此荣幸。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江口君,你陪我去格雷院长房间里看看那一老一小吧。”

    “仓田君,你打算把格雷院长也带去香港吗,你不是说格雷院长知道得太多了,怕他万一泄露了机密,坏了我们的大事吗反正他的使命也已经结束了,他已经当着宫泽真一的面,向宫泽证明了这个婴儿就是宫泽和他妻子的儿子,而且宫泽也相信了,我看我们没必要留着他了。”

    仓田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格雷院长的年纪与我父亲相仿,而且他还是个著名的妇产科医生,杀了他未免太可惜了,还是让他回香港给人治病去吧。”

    “明白了。”

    仓田站起身来,和江口一起走出房间,朝格雷院长的房间走去。格雷院长的房间与仓田的房间正好面对面,在二楼走道的尽头,旁边是两个随从的房间。

    江口推开格雷院长房间的房门,见格雷院长正抱着刚刚入睡的小寒江,他见仓田和江口两人进来了,连忙后退两步,惊恐地望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格雷院长,你不必太紧张,我只是出于关心,来看看你和这个小东西。”仓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仓田走近格雷院长,望了望他怀里的小寒江,呵呵一笑“这个小东西倒是无忧无虑,睡得挺香的,但不知他的那位父亲,宫泽先生是否也睡得安稳”

    “宫泽先生和千惠子的儿子是幸太郎,不是这个孩子,你们这么做,是违背天伦的,宫泽先生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他被你们愚弄了……”

    “那又怎样”仓田收敛起刚才的一丝笑意,脸色沉凝起来,毫无负疚感地说道“他作为一名日本军人,理应为了我们大日本的利益,做出牺牲,他在我的眼里就是个懦夫,只知道儿女情长,却将国家利益抛诸脑后,他若是一个坚定的大日本勇士,就不会跟重庆方面提出变节的条件,我们这么做,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简直是难以理喻,你们这群战争疯子,还在为你们的丧尽天良寻找理由,借口,你们这么做,一定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格雷院长觉得他面前的这群人毫无人性可言,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抛却最基本的人伦道德,可以不择手段。

    “好了,格雷院长,我知道你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看在你们上帝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可能后天就要一起回香港了。”

    “那这个孩子呢,也一起带往香港吗”格雷院长已经跟这个小寒江难舍难分了。

    “不,这个孩子就留给久保由美小姐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如何处置这个孩子就取决于宫泽先生了。”

    “你们千万不要伤害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还这么小,这么可爱。”格雷院长知道小寒江的命运并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他是个仁慈的医生,是个虔诚的教徒,珍视每一条弱小的生命。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格雷院长,我说过,这孩子的命运取决于宫泽先生,就看他能否按照军部的指令行事了。好了,格雷先生,你可以休息了。”

    仓田说完,转身要离开,忽然发现窗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不觉一惊。他向江口示意了一下,江口连忙走到窗前,望了望窗外,窗外黑咕隆咚,一片寂静,他朝仓田摇了摇头,仓田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回过身来,冲格雷院长笑了笑“格雷院长,晚安。”

    格雷院长面无表情地望着仓田和江口的背影,待他们离开之后,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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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探查巢穴
    身着夜行衣的阿辉刚才一直站在格雷院长窗台外的边缘上,紧贴着外墙,可不知从哪里忽然窜出一只蝙蝠来,吓得阿辉差点从窗台上跌落下去,他赶紧抓住窗台,却差点被仓田和江口发现了,好在格雷院长的房间是在走道的尽头,阿辉赶紧朝侧墙移动,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侧墙上的一根下水管,像只壁虎一般紧贴在下水管上,这才没有被江口发现。

    阿辉见仓田离开了格雷院长的房间,便从下水管上滑了下来,然后跑到后院内,秦守义正在那儿的围墙旁等候着他,见阿辉来了,便蹲下身子,阿辉踩着秦守义的肩膀,立马翻越了围墙,而秦守义则纵身一跃,双手扒拉在围墙上,用力一蹬,便越过了围墙。

    “摸清楚了吗”秦守义问道。

    阿辉点点头“已经摸清楚了,快走。”

    于是秦守义和阿辉二人叫了一辆人力车,回到了招待所。

    “回来了怎么样,情况摸清楚了吗”凌云鹏见阿辉和秦守义回来了,连忙上前问道。

    阿辉点点头“我已经搞清楚别墅里的情况了。”

    阿辉说着,拿起书桌上的纸笔,在纸上画起了菊园别墅的草图“老大,这菊园别墅有两层楼,底楼是客厅和餐厅,有两间客房,但没人住在里面,二楼有四间房间,仓田的那间日式榻榻米房间在最东面的一头,旁边是他两名手下的房间,我趴在仓田房间的外墙上,听见这家伙在弹琴,好像这家伙弹着弹着还哭了,我听那个手下问他是不是想家了,他说他已经离家五六年了,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他的父母。”阿辉他们都跟傅星瀚学过一些日语,对一些基本的日语会话毫无障碍。

    “像他这样毫无人性可言的魔鬼居然还会想念他的父母,简直是令人作呕,我呸呸呸。”傅星瀚不屑地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就算是恶魔附体,他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会存有一些人之常情,可惜这些人被武士道精神所侵蚀,根本就不会理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这种浅显的道理,以为靠杀戮,靠武力就能征服一切。”凌云鹏不觉心生感慨。

    “那些混蛋哪懂这些道理”傅星瀚不屑地说道。

    “之后呢”凌云鹏接着问道。

    “哦,那家伙弹了好长时间,我扒拉在墙上,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好不容易他不弹琴了,他说要去看看格雷院长。“

    “果然不出我所料,格雷院长被仓田带到了重庆。“凌云鹏听阿辉这么一说,情况确如他所推测的,格雷院长被仓田带到重庆来,替仓田作伪证。

    “我想格雷院长肯定是被仓田逼迫的。”罗小芳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她不相信面慈心善的格雷院长甘愿当仓田的帮凶。

    “我想格雷院长是不会心甘情愿受仓田的摆布的。”凌云鹏搂着罗小芳的肩膀,安慰着她。

    听到凌云鹏这么说,罗小芳向凌云鹏投来感激的目光。

    “那个手下问他是不是要把格雷院长给杀了因为仓田曾经说过格雷院长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宫泽已经相信那个婴儿就是幸太郎了,可仓田说,格雷院长跟他父母的年龄相仿,而且还是一位有名的妇产科医生,杀了太可惜了,想带他一起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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