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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每个字都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好一番义正词严,好一个铁血丹心,底气十足的河内王。

    一力降十会,武懿宗笃定扯出铁打的并州案,他便有护身符在,任他千般罪过,都只是不痛不痒,奈何不得他。

    殿中沉闷下来,武后以手支颐,好笑地俯视朝中文武百官,权策一怒兴起朝争,若是过不得这一关,即便有太平相助,今日怕讨不得好处去。

    “下官确有异议”清亮的嗓音漂浮在大殿中,恰似一股清泉流过,破开眼前闷局。

    权策身姿挺拔,将宽大的武官朝服驾驭得服帖,几大步迈将出来,气势逼人,“陛下,臣以为,秋官尚书处置并州案,以严刑震慑,维护中枢和陛下权威,论其初心与结果,并无差池,然,论其程序,却有两大罪责,一者,此案兹事体大,且涉及大批命官,大理寺与御史台不当被排除在外,法度乃朝堂之法度,威严乃陛下之威严,绝不应排斥异己,独占法司大权,试问秋官尚书,如此作为,置陛下于何地……”

    权策声音朗朗,斩钉截铁,令满殿朝臣不禁想起,昔日他手下三人,占据三司,他不惜自断臂膀,将宋璟发遣出京,将韩咸贬谪,甚至因此导致韩咸反叛,他有资格说这句话,无人能




第三百三十一章 风雨归人(终)
    长寿二年,并州一案,祸延深远,河东道、河北道各州县,计有四十七名地方文武主官遇害,受牵连而死的佐贰官、属官、家眷达到两千余人,朝中因此案被捕、被杀的朝臣多达近百,流放出京的官员亦有近千人。

    因办理此案,河内王武懿宗权势熏天,无人敢撄其锋,却因误选了武崇行为人质,试图牵制权策,反而触及权策逆鳞,招致针锋相对全力打击,掀起偌大朝争。

    武成殿中,中书令李峤和太仆寺卿崔湜前后脚附议权策,预示着巾帼内相上官婉儿加入战团,素来与他热络的武承嗣,也放弃了他。

    当此之时,得了监察御史张柬之示意,太常少卿韩咸果断出马,猛扯顺风旗,弹劾武懿宗对刘思礼酷刑逼迫,诱使刘思礼胡乱招供,韩咸说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还以袖掩面,加了一句,“臣身临其境,不忍卒睹”

    墙倒众人推,跟风弹劾又是此起彼伏,如此险恶形势,反倒激发了武懿宗的斗志,索性孤注一掷,伏地痛哭,“陛下,臣为犬马,只知为陛下效力,今满朝朱紫同声一气,要置臣于死地,臣乃陛下孤臣,愿以死明志,稍解陛下烦忧”

    武后哂然而笑,“罢了,文治艰辛,非你所长,你还是去当你的金吾将军吧”

    “臣,叩谢陛下隆恩”武懿宗一颗心落地,命总算保住了,眼底的嗜血仇恨深深掩藏在感恩戴德之后。

    “刘思礼即日转入大理寺,并州案首尾,由大理寺会同御史台酌定”

    “臣遵旨”大理寺卿宗楚客喜翻了心,今日这一番押宝,收益不可谓不大。

    “凤阁鸾台诸位宰相,会同相关部寺,即行商议复立北都事宜,此事干系重大,不宜久拖,三日内朕要见到成文章程,明谕天下”

    群臣俯伏领命。

    武后站起身,拂了拂袍袖,“退朝”

    金色凤袍沿着龙首道远去,上官婉儿却去而复返,“陛下有旨,宣左羽林卫大将军权策仙居殿见驾”

    宣达完旨意,片刻不停,纤腰一拧,疾步而走,长长的曳地裙裾,随风飘摆,时不时勾勒出她玲珑浮凸的曼妙身躯。

    权策长身而起,尾随在后。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宰相班中的豆卢钦望面色复杂,皇嗣李旦一系在并州案中,与他今日在朝会上一样,全程无所作为,一言不发,眼见权策因武崇行而出手,扳倒武懿宗,将并州案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因为武崇行,可能么

    “豆卢兄台,请”同在宰相班的狄仁杰,要轻松许多,口中挂着标志性的呵呵笑声,他也没派上什么用场,但他的儿子狄光远却起了关键作用,帮助权策达成了与武三思的利益联合。

    豆卢钦望含笑相应,举步之下,见武三思昂首阔步,甚是得意,心中不免复杂,权策看似帮庐陵王脱身,却也令庐陵王损失惨重,他与诸武合作日渐密切,也与太平公主牵连日深,对皇嗣和庐陵王,有援手,也有黑手。

    豆卢钦望深吸一口气,权策的身影,愈发五光十色,暧昧难明。

    仙居殿,武后一手擎着杯子,啜饮着奶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御案上两柄流光溢彩的宝剑。

    “权策,你要保的,是李,还是武”武后擦了擦嘴,唇上的一圈乳白消去,殷红的唇脂也淡了几分,拍拍身边坐榻,令权策侍坐。

    权策恭敬跪坐好,“于公,臣保的是陛下,于私,保的是身边亲人”

    武后叹息,将他的手拢在自己双手之中,凝视着他,“你往日行事,深得朕心,今日虽仓促孟浪了些,亦算妥当……只不过,你每与朕后嗣诸人结下点恩义,又势必再结下仇怨相抵,你晓得保持距离,朕心甚慰,却也常思,朕百年之后,你将奈何”

    “臣得陛下恩宠,所思不及长远,陛下千秋万岁,自有属意,臣附随即可,窃以为,陛下英明盖世,以仁孝垂范天下者,方可继大统”权策字斟句酌,他不能说透,言下之意却是明了,谁能庇护武后晚年,保全身后哀荣,他便支持谁。

    “呵呵,你操心得却不少”武后轻笑一声,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面上映出丝丝落寞,真的是年岁大了,渐渐会心软,会对权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怀心生欢喜,强自按捺住,板起脸,“你且记下,成大事者,不拘



第三百三十二章 龙舟竞渡
    权策封闭军营,开展第二轮演训未久,便又出了军营。

    并非他偷懒,而是大周举国假日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

    一大早起身,芙蕖便为他系上五色缕,青色、赤色、黄色、白色和黑色五种颜色的丝线缠在手腕上,以应节气,据说此物象征五行,能祛除瘟病。

    伺候完他,芙蕖打理了一笸箩的小东西,除了五色缕,还有个大红色的肚兜,绣着蝎、蛇、蜈蚣、壁虎和蟾蜍五种毒物,一串五月盛开的石榴花,一方小巧精致的蝙蝠铜镜,一只用艾草编织而成的小艾虎,活灵活现,还用黑玳瑁点缀了眼睛和口鼻,很是可爱,这些物事都是给小姑子权箩预备的。

    权策自去向母亲义阳公主请安,义阳公主在张罗着节礼往来,眉头微微蹙起,有些烦恼,这几日往府中送礼的人家多如过江之鲫,比往年多了数倍不止,宫中的皇嗣、房州的庐陵王,武家的魏王、梁王,朝中的各家相爷都有礼到,这些算不得什么,对等还礼也就罢了,令她为难的是荥阳郑氏,郑镜思入神都拜见的时候,带了几十车的贵重礼品,本打算趁着端午节气还了回去,却不料,荥阳郑氏那头和郑镜思又先送了端午节礼过府,如此一来,这还礼却是颇费思量,对等回礼便无法顾及先前,合并了回礼又显得皇亲礼重,有份,于皇家,于郑氏,观感都不好。

    “大郎我儿,郑氏乃千年望族,想来极重礼节,母亲短了见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义阳公主见他来了,眉头立时散开,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心思都安定了下来。

    “母亲大安”权策躬身行礼的动作都没能做完,便被母亲拉了一把,怪模怪样扭曲着身子,顽强完成了请安流程,惹得四周的侍女大丫鬟掩嘴娇笑。

    “大郎休要作怪,快些说个章程,误了节气,便太失礼了,可莫要让人看了笑话去”义阳公主忍俊不禁,轻轻拍了他一巴掌,催促了句。

    “母亲”权策跪坐在她身侧,宽慰道,“莫要担忧,荥阳那边的回礼,便安排管事送到涿州郑重那里,反正都是郑氏族人,却不必见外”

    “如此,当真可以”义阳公主虽不怎么关心外间事,但郑重可是进后院拜见了她的,自是晓得他是儿子的挚友。

    “自然可以,只要这礼物送了出去,没有在咱们府中就是了”权策挪了挪身子,拉住义阳公主的手,她不经意间流露的谨小慎微,令他心中不忍,“母亲,孩儿如今不同以往,这些小事,您大可不必烦心”

    义阳公主笑容大大绽开,双臂一环,将他揽在怀中,“我儿有本事,母亲一向晓得,只要你平安顺遂,母亲便欢喜,小心谨慎无大错,母亲都习惯了,母亲软弱无能,只要不给我儿招祸,便知足了”

    “母亲,女儿来啦”一声清脆的叫唤,五岁多的权箩穿着一身簇新的粉色襦裙,眉眼如画,哒哒哒迈着小步子冲了进来,见到眼前情状,愣了一愣,旋即皱起了琼鼻,“大兄羞羞,这么大了,还跟母亲撒娇”

    尾随而入的权竺,怀中抱着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兔,面上挂着温温的笑意,与武崇行差不多大的年岁,性情却很是稳当醇厚,暖人得紧。

    “迟迟今日可漂亮了”权策坐直身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不自觉露出笑意,小姑娘晶莹的手腕上缠着五色缕,如云的青丝上嵌着玫红色的石榴花,手中拽着小艾虎,俏生生的小模样让人喜欢。

    权箩听了,抿了抿嘴,歪着头笑,举着小艾虎炫耀,“嫂嫂给的,比二兄的香”

    说着还瞪了权竺一眼,她虽是姑娘家,却对活物无爱,总说臭臭的,对养了一堆



第三百三十三章 韦陀菩萨(上)
    房州,庐陵王府,端午节过得不那么舒坦。

    新任的北都留守府长史武延基、主簿韩咸,担当重任,没有去并州驻在地,而是径直来了房州,打的旗号是拜会主官,实际上却是来带走属官的。

    两人顾不得节气的忌讳,上门之后,行了拜见之礼,将端午节礼奉上,三言两语过去,便直入主题,要观瞻庐陵王府的历任属官名册,拿到之后,却并不放心,与宫中归档的记录一一盘点对照,竟然真的发现了差池,庐陵王府方面隐匿了十数个曾为属官的地方官员。

    庐陵王李显既是尴尬又是惊恐,放低姿态解释道,“这,本王府中上下闲散已久,许是文牍书吏有所疏失,二位莫要放在心上,本王这便令他们补上便是”

    李显说完,也没有几分底气,偷眼看着武延基和韩咸的脸色,这两人不必添油加醋,只需要将此间情况如实上报,朝中险恶,自有推波助澜之人,给他扣上各式各样的罪名,足够他大大地喝上一壶。

    “唔,庐陵王不必惊慌,府中人多事杂,千头万绪,有一二奸猾狡诈之人,或是歹毒害主之辈,都是不新鲜”没料到,武延基却很是通情达理,利落地接受了他的解释,丝毫没有留难之意。

    “多谢南阳王”李显躬身拱手,感激之色溢于言表,顺势道,“本王久在藩国,不闻京都之事久矣,若是二位行程不急,敢请在府中盘桓一二,以解思乡之情”

    武延基虽不为难他,却也无意与他搭上什么干系,挥手婉拒,盘点清楚之后,当即便将现任的王府属官全数集中起来,给散了出去的属官发了公帖,也不顾日头已经西向,天色已暗,立时便登程离去。

    官家队伍披着晚霞迤逦而去,李显回身四顾,花草琉璃,珍珠翠玉,满堂富贵犹在,却自有一番凋零败落之意。

    “啪……”

    “噼里啪啦……”

    后院正堂,各色小器物都遭了灾,珍宝阁上受创最重,能摔碎的全都碎成了粉末,不能摔碎的,也是满地连滚,庐陵王妃韦氏大发淫威,摔完了东西,连人都不放过,揪过身边的侍女丫鬟,捶打捏掐无所不用,弄得侍女们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横倒一地,白嫩的脸上,露出来的肌肤上,伤痕遍布,只能默默饮泣,无人敢出声。

    李显本是盛怒而来,有意兴师问罪,能在属官名册上动手脚的,定是自己的枕边人,见了她的凶悍泼辣模样,顿时底气全无,连忙上前将韦氏抱住,温声哄劝,“爱妃,休要与这些下贱人一般见识,莫要累着了身子”

    转过身,冲着侍女呵斥,“你们还不速速退下”

    “你倒是还有脸来见我”韦氏失了出气筒,当即便将火气撒向李显,“真真是好外甥,亲外甥,倒是好大的本事,朝堂上几句话,你就成了个光杆王爷,你那信再是伏低做小,又有何用人家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

    李显被数落得脸色阵红阵白,眼角立起来没片刻,又耷拉了下去,温声道,“爱妃,朝争险恶,你我已经流落到这房州凄凉之地,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去,何苦再去挑惹,自招祸患”

    “你怪我你……怪我”韦氏奋力推开李显,满脸涨的通红,煞气密布,哭嚎着道,“你是谁你本是九五之尊,坐龙椅的人呐,呜呜呜……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

    李显嘎巴嘎巴嘴,却是说什么都没了滋味,他的难题任何男人都要经历经历,婆媳不和,只不过,托了出身帝王家的福分,他面对的不是家长里短拌嘴吵架,动辄就是血流成河,浮尸遍地。

    “权策,我必不与他干



第三百三十三章 韦陀菩萨(上)
    房州,庐陵王府,端午节过得不那么舒坦。

    新任的北都留守府长史武延基、主簿韩咸,担当重任,没有去并州驻在地,而是径直来了房州,打的旗号是拜会主官,实际上却是来带走属官的。

    两人顾不得节气的忌讳,上门之后,行了拜见之礼,将端午节礼奉上,三言两语过去,便直入主题,要观瞻庐陵王府的历任属官名册,拿到之后,却并不放心,与宫中归档的记录一一盘点对照,竟然真的发现了差池,庐陵王府方面隐匿了十数个曾为属官的地方官员。

    庐陵王李显既是尴尬又是惊恐,放低姿态解释道,“这,本王府中上下闲散已久,许是文牍书吏有所疏失,二位莫要放在心上,本王这便令他们补上便是”

    李显说完,也没有几分底气,偷眼看着武延基和韩咸的脸色,这两人不必添油加醋,只需要将此间情况如实上报,朝中险恶,自有推波助澜之人,给他扣上各式各样的罪名,足够他大大地喝上一壶。

    “唔,庐陵王不必惊慌,府中人多事杂,千头万绪,有一二奸猾狡诈之人,或是歹毒害主之辈,都是不新鲜”没料到,武延基却很是通情达理,利落地接受了他的解释,丝毫没有留难之意。

    “多谢南阳王”李显躬身拱手,感激之色溢于言表,顺势道,“本王久在藩国,不闻京都之事久矣,若是二位行程不急,敢请在府中盘桓一二,以解思乡之情”

    武延基虽不为难他,却也无意与他搭上什么干系,挥手婉拒,盘点清楚之后,当即便将现任的王府属官全数集中起来,给散了出去的属官发了公帖,也不顾日头已经西向,天色已暗,立时便登程离去。

    官家队伍披着晚霞迤逦而去,李显回身四顾,花草琉璃,珍珠翠玉,满堂富贵犹在,却自有一番凋零败落之意。

    “啪……”

    “噼里啪啦……”

    后院正堂,各色小器物都遭了灾,珍宝阁上受创最重,能摔碎的全都碎成了粉末,不能摔碎的,也是满地连滚,庐陵王妃韦氏大发淫威,摔完了东西,连人都不放过,揪过身边的侍女丫鬟,捶打捏掐无所不用,弄得侍女们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横倒一地,白嫩的脸上,露出来的肌肤上,伤痕遍布,只能默默饮泣,无人敢出声。

    李显本是盛怒而来,有意兴师问罪,能在属官名册上动手脚的,定是自己的枕边人,见了她的凶悍泼辣模样,顿时底气全无,连忙上前将韦氏抱住,温声哄劝,“爱妃,休要与这些下贱人一般见识,莫要累着了身子”

    转过身,冲着侍女呵斥,“你们还不速速退下”

    “你倒是还有脸来见我”韦氏失了出气筒,当即便将火气撒向李显,“真真是好外甥,亲外甥,倒是好大的本事,朝堂上几句话,你就成了个光杆王爷,你那信再是伏低做小,又有何用人家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

    李显被数落得脸色阵红阵白,眼角立起来没片刻,又耷拉了下去,温声道,“爱妃,朝争险恶,你我已经流落到这房州凄凉之地,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去,何苦再去挑惹,自招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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