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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探花[古穿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开云种玉
倪廷和朱华国已经晾在原地很了,可是他们居然以可以载入教科书般的城墙脸皮,还梗在原地。陶清风只好抽了一把,一边扶着倪廷和朱华国,道:“倪导,不耽误你和朱老师了。对了,您到底在哪个包厢啊?我待会好过去敬您酒呢?”
结果倪廷居然扯了块大旗,想起分管影视城的负责人,是该省景区旅游局的廖局长。今天据说是来省委组织部学十x大神,立刻信口胡诌道:“我……我是跟廖局他们来的。他们还没到呢。哈哈,我待会再过去,我们说会儿话。清风,给我介绍一下你这朋友呗。”
陶清风不认得该省景区旅游局的负责人廖局长,自然无从揭发这话真伪。结果却听到严澹漫不经心插了句:“旅游局?廖嘉局长吗?他今天也来中洲酒店了?”
一个省的厅局级干部虽然不少,不过各部委的一把手,如果是有心关心时政的,多半都会知道。倪廷还以为严澹也是属于“比较了解时政叫得出名字”的那类人,还为找到个接话机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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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高兴,连忙道:“是啊。我和廖局很熟的。他上回来影视城指导工作,都是我全程陪同。他们今天一堆人,叫我过去。唉,盛情难却啊……”
严澹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手机直接拨了一个号码。
“喂,廖叔叔吗?不好意思听不太清。开个提……”
倪廷的脸绿了。话筒里,真的是廖嘉局长的声音,哪怕被电流音磁化过,还是能清晰分辨。
“廖叔叔,你今天也在中洲酒店吃饭吗?”严澹问。
“哪能像小澹你在高校这么滋润。我现在高速上呢,刚学习完就要下地方去。”廖嘉口吻非常熟稔,带着一点慈祥味道,“怎么了?”
“哦,看来这里你漏了个饭局啊。”严澹不紧不慢,虽然没有直接看倪廷,但斜眼瞥着对方已经脸涨成了猪肝色。严澹却并没有放人一马,继续道,“这里有个叫……”
严澹偏过脸问陶清风:“叫什么来着?干什么来着?”
“倪廷。导演。”陶清风忍着笑意,虽然他不知道严澹是怎么和这位厅局级领导搭上关系的,但歪打正着,让倪廷撞在枪口上。
“哦,叫倪廷导演,”严澹字正腔圆道:“刚好在这里碰到,说给你开了一席……”
廖嘉立刻义正言辞道:“那是谁?认不得,什么导演?我从来不乱和什么导演什么明星吃饭。你别胡说啊。那人谁啊,存心搞我吗?想传到纪检耳朵里吗?”
严澹低低笑起来:“廖叔叔,别紧张啊。只要不是公款吃喝。怎么就不能有私交了?人家可说和你熟得很……当个朋友都得遮掩,你们这些大领导,也是很不容易。”
廖嘉电话那头愈发急了:“什么遮掩?不认得就是不认得。我跟那么多导演明星打交道,是朋友的什么时候不坦诚了。你小时候,我不还带着林长意去部长家拜年过吗?你忘了?”
在场之人除了陶清风不知娱乐圈陈年旧闻,其他人听到“林长意”这个十几年前的国民女神名字,都大吃一惊,对方在如日中天时忽然宣布退出演艺圈,据说嫁了意中人,以后也不复出了。有人扒出她的老公是政府官员,却不知是谁。
“记得。”严澹缓缓道,“好吧。我也没别的事。就以为你在中洲酒店这里,那下次有机会再聚?”
廖嘉爽快道:“也行。今年严部长过年出国,没登门拜年,怪不习惯的。得补起来。”
严澹笑道:“廖叔叔,你自己说过,形式主义是不行的……”
“就是因为形式不重要,才方便补起来。”廖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小澹,老领导去年给我下的‘指示’我还记着呢。我们局里有好几个好姑娘呢,你……”
严澹甫然听到他最头疼的话题,立刻夸张大声盖过:“怎么听不清了,是不是廖叔叔你在过隧道?我先挂了啊,回聊。”
严澹挂了电话,非常意外地看着倪廷和朱华国,脸这么肿了居然还没走,难道是被刚才冲击到失神了?严澹也不管他们,既然他们想站着体会这种冲击波的余韵,那也随便。
陶清风倒是很真心意外问道:“这位廖局长真是了解你的情况?”
“不熟。”严澹非常堂而皇之地说,“一年就上门一次。客套话罢了。”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羞辱了倪廷等最后一巴掌。终于把他们打懵圈了。
陶清风适时问了倪廷和朱华国最后一句:“倪导,外面下雨,要服务员给你拿把伞吗?”
倪廷只好尴尬道:“不必不必,我,我弄错了。你们好好陪老教授。就别来管我们了。”走到门口陶清风也没有礼节性挽留,连服务员都很有眼色地把房间门拉得很大。然后在倪廷和朱华国出门后,立刻非常标准地关了门。
直到此刻,严澹才朝陶清风和嘴边笑意高扬的董老先生点点头,走到田中天跟前,握手道:“这是田老师?您身边这位……”
严澹皱了皱眉,因为夏星痕直到此刻还是端坐无语,眼神茫然地望向前方。不好听一点说,这像是不知礼的反应。
田中天拍了拍夏星痕的肩,对方才从冥思中回过神来,能认真互相介绍了。然而夏星痕话少得可怜,两句干巴巴的称呼之后,就冷在了那里。
田中天叹了口气,和其他几人坐下来的人,交换了一个轻轻的摇头。严澹看在老先生的面子上,也识趣没说什么。
陶清风趁机向严澹递了一个不明显的眼神。陶清风先是借口出去接电话,没过几分钟严澹也以看菜的名义走出房间。两人走到走廊最里面一间无人包间,闪进门。
陶清风叹了口气,对严澹说:“那位夏星痕,是田中天唐突带过来的。得给你说一下夏星痕的情况。他有点……不太稳定。”
而且现在夏星痕所进入的角色,正好是误会的前一场。他身处一种低气压、寡言。一点就燃的状态中。
严澹刚才就敏锐发现了,问:“心理有疾?不去找心理医生瞧瞧?这种大演员入该挺高的?”
“没那种‘自主’性,”陶清风三言两语,简明扼要地说完,承认道:“我真的很谢谢你请这个局。但我的确没想到他会来。尽量……少刺激吧。唉,真是很可惜,希望能帮到他。”
“既然如此,能拉就拉一把。”严澹点头道,又问了一下刚才厚脸皮不请自入的倪廷和朱华国情况。陶清风一一说了,听得严澹深深皱起眉头。
严澹没沉吟两秒,忽然反应道:“你是想帮助这位同事,才准备入党的?”
陶清风正准备给严澹承认这事,点了点头。
严澹托着下巴,嘟囔着:“没我帅啊……”
陶清风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严澹笑道:“没什么,我说你挺好心的。”
陶清风叹道:“恻隐为‘四心之端’。而且也关乎我自己的安全。”陶清风把夏星痕失控打男配的前科,和即将有的那场比较危险的戏份情况告诉了严澹。
严澹的反应却超乎意料的激动:“这戏违约金多少我帮你出?不演了不行吗?我还以为只是个小事情……”
陶清风骤然被严澹吓到,他赶紧道:“这事如果解决了,也不需要那么担心。而且万一事态真的那么恶劣。我会自己退出,怎能让你出违约金。”
严澹挑眉道:“你不是要攒钱去做其他事情吗?”
陶清风一怔:“你怎么知道?”
严澹道:“猜的,我够了解你吧。”
陶清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自己修路的夙愿,叹道:“一点没错。”
严澹完全不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正儿八经地数落道,“我的钱本来也没什么用,用到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你不要把自己当外人。”
陶清风脸上一红,赶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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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外人内人……你说话……讲究一点啊。”
严澹笑吟吟道:“好好好。听你的。你说的都对。”
陶清风险些他绕进去,忽然又醒悟过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到那退出的一步,其实不必考虑违约金。我想拉他一把,让他能找到意义,脱离‘自我否定’的心态……那样不会因为‘出不来’而甘心沦为编剧和导演的牺牲品。也不会情绪失控而‘暴躁伤人’了。我还是很希望这个剧,能好好地拍完……”他叹了口气,虽然有倪廷那种人在,不可能安生。
严澹沉吟道:“所以你想让他入党?你这思路,”严澹脸上表情有些无奈,“是我的疏忽,你最近都在看近代史,演的又是这种剧,你就以为……”严澹斟酌用辞,但陶清风能很清晰地感到对方潜台词里,感慨他理想主义的那种天真。
“行不通吗?”陶清风追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错。”严澹认真道,“只是方法比较形而上,不过我觉得值得去试一试。我会配合你的。”
“谢谢你。这些事,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陶清风又想感谢严澹,忽然看到对方笑吟吟凑近,道:“陶探花,想感谢就拿出来诚意点不行么?”
陶清风又僵得动不了,耳后蔓延着红晕。他不由得小声局促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
严澹无辜道:“那你可以拒绝啊。现代自由社会。可是你还是每次都想到我。陶探花,我必须得教你现代人这一课,太含蓄了,是会被当场欲拒还迎的。虽然我是不介意你慢慢想,但果断一点总是不错的。”
陶清风为难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们关系现在太奇怪了。我总是,我遇到什么事,总是第一个想到你。可我明明……”
严澹换了个比较温和的问法,凑近了低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好么?放松吗?”
陶清风一向诚于己心,老实点头:“挺高兴的。但有时候聊着聊着,你就,你就让人很不好意思。就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处了。”
严澹牵起了陶清风的手,对方并没有抗拒,也没有动弹,“然后你心里矛盾地想,你明明喜欢燕澹生?却拒绝不了我?那你好好问自己,你更了解他,还是更了解我?你和他相处得多,还是和我相处得多?”
这是个陶清风没法比较和回答的问题,他和燕澹生相识于少年,后来又同在吏部听调,但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那么多人世无法刺穿的、仿佛铜墙铁壁般的规则,连朋友都不算;他和严澹相识不到一年,却已经从朋友到知己,还互相看清了对方内心最柔软的感情。
细想让他感慨万千。
严澹忽然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抓住陶清风的手忽然痉挛般用力。他痛呼一声往下倒去。吓得陶清风赶紧一把抱住了严澹,看到他蹙紧眉头,指尖青筋暴起,紧紧按着太阳穴……
“你怎么了?”陶清风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看到严澹痛苦如斯的模样,他心中简直恨不得以身代之,慌乱地摸索着怀中的手机,一边着急地想着是直接拨120急救还是先叫酒店的人。
“棂星门……”严澹意识不清,眉头皱紧川字,抓住陶清风手腕的力道大得吓人。他忽然睁眼如铜铃,猛地转过脸盯着陶清风,就想要用目光把他锁住似的,嘴里依然滚动着含糊字眼,“……玉带桥。”
这都是陶清风上辈子再熟悉不过的地名……登临棂星门,携行玉带桥……陶清风无声瞪大眼睛:这是严澹,又在做燕澹生的梦吗?
陶清风不由得紧紧反握住他的手,眼眶红了,道:“我在这里,我在的。”
严澹像是受到了某种安慰,安详地闭上双眼。陶清风一看他又昏了,赶紧想拨打120,还没拨号出去,只见严澹睁开了镇痛后迷茫的双眼,艰难地按住了陶清风手机,道:“不必,没事,马上就好了……”
陶清风看他这虚弱模样,更是心煎如沸,道:“你这是怎么了?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头疼。”严澹意识恢复了些,发现自己躺在陶清风怀里,索性蹭了更舒服的姿势。“脑袋特别重,像是在腾库存。但又什么都看不见。去医院检查过,该照的都照了,也没有查出什么病。”
“不可大意。”陶清风依然紧张地握住严澹的手,道:“有些急性病查不出来。你们现代的医疗技术再怎么先进,很多病还不是说去就去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陶清风本来就心乱,更是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刚才严澹在他怀里痛昏过去的刹那,陶清风心脏血液都要吓得逆流,那一瞬间整个脑袋都是飘的。什么愿望、理想和好好活下去的打算都瞬间老去。光是在设想着未来他的世界里没有严澹,他就两眼一黑。
陶清风在这猛药重锤般的冲击之下,才终于认清了: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把严澹看得这样重要了。
严澹头疼的余韵还没全消,但靠在陶清风肩上十分舒服,虽然陶清风肩上实在攒不出二两肉,但找对了姿势也不算硌人。严澹竭力转移痛的注意力,勉强道:“你不要这种眼神看我,不要用这种眼眶红得下一秒就好像要哭出来的神情看我。会让我误会的。其实我知道你没那么在意我……”
严澹也是疼得神志不清时,才会说些黯然的话。要是他清醒时,必然又是自信满满地说我就知道你在乎我之类的说辞。孰料这种可怜示弱的话反而把陶清风更刺激到了。他立刻道:“谁说我不在意你。我在意得要命。”
严澹无力地笑了一声,继续在迷迷瞪瞪中说:“我才不信。你总是嘴上‘谢谢’‘谢谢’说得这么好听。但你从来什么都不肯答应。我到底是怎么栽你身上的。没有人拒绝过我,我从来不给别人机会。你真的好过分。”
陶清风从来没听过严澹这种鼻腔哼着,近似于撒娇般抱怨口吻,一时间心中烫得化了,燃烧的火焰舔舐他的理智。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环抱着严澹,以额头相贴在他头上,以他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经验理解,磕磕绊绊地温柔哄道:“你,你不要难过。我已经在努力喜欢你了……但你到底是谁……我喜欢的到底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记忆一定要搞个大新闻。明天你们就懂了。一锅端解决。
第96章护你
虽然严澹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是陶清风那句话对他的冲击还是威力颇大。严澹眼珠子都木了几秒转不动,直愣愣地盯着陶清风,就连头也不痛了。简直像是止疼良药似的。
在他终于消化完这个信息后,严澹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头,又确认了一遍:“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陶清风也是在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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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激烈情绪中,根本不过脑思考,直接倾倒出来。冷静下来顿时脸上发烧:他刚才说了什么?
但是陶清风诚于内心,不会玩那种扯面子的把戏,立刻就答道:“我刚才说了就是真的。我正在想办法喜欢你……”
严澹笑了,去亲吻近在咫尺的陶清风的唇,对方没有僵也不躲,不动弹。察觉到陶清风还真的很驯顺地让他亲的时候,严澹立刻惊险地刹住:可不能一个忍不住,把陶清风的嘴唇弄破相了。待会他们还回去吃饭呢。严澹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就赶紧松开,压抑着内心的邪火,深深吸一口气,道:“你觉得我是谁呢?”
陶清风真的觉得严澹最近越来越给他燕澹生的错觉,他和燕澹生是同龄人,燕澹生比他还小一岁,加上性格跳脱飞扬,有时候陶清风就觉得他很小。而严澹比他要大五六岁,平时又沉稳严肃,本来很难想象联系在一起的。可是最近为什么他们的轮廓界限越来越模糊……尤其是刚才严澹朝他撒娇那口吻,简直……
陶清风只好说出了内心一个很荒唐,但是又非常真实的想法:“越搞不清你是谁……就越喜欢你……”
严澹又愣了一会儿,仔细咀嚼了半天,心情虽高兴,却也有莫名的惶恐:“可是我有点害怕……我怕我,变成另一个人。”
陶清风悚然一惊,立刻意识到这对于严澹来说,是很恐怖的事情,他连忙下意识握住了严澹的手,道:“你当然是你。所以我说我那想法是荒唐的。你的头还疼吗?”
严澹摇头道:“不疼了。刚才被你的‘疗伤话’治好了。”
陶清风又被这名字哽了一下,连忙道:“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已经出来十来分钟。别让老先生们等太久了。”
因为严澹前来,场面轻松做活,夏星痕就算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那么突兀。陶清风也和严澹应和得很好,席间气氛还算是不错。
董老先生本来对田中天私自带夏星痕过来,还是稍微有一丁点意见,但夏星痕基本不说话,不显得急功近利。再加上也曾听陶清风提过,芥蒂渐渐消了下去。
在座的基本都是文化人,席间话题围绕着这部抗战题材的剧作展开,逐渐就集中到时代和历史话题上面了。
“……路线是不能错的。”田中□□董老先生和严澹介绍剧本里的相关内容道,“……那位秋自寒先生,映射了第一次‘□□’路线犯错误的领导人。这也是我党尚未成熟所致。把他的死放在开头,是铺垫一个“抑”。《东归西渡》中‘觅渡’意向,亦来源于此。※”
严澹和董建军老先生都没有看过剧本,但并不妨碍他们顺着讨论相关历史话题。
之前陶清风就觉得,虽然田中天的剧本写得很好,但里面的总有种“非黑即白”的刻意性,就像是一定强烈要贯彻某种意志,而牺牲了艺术性的其他方面。比如那位秋自寒先生死讯的呈现方式,非常之硬派但是作为原型人物了解,陶清风曾去找过那篇“觅渡”相关文章阅读,感受到了对方温软的人文内核。陶清风当时就想:像是这般人物的死去,其实并非是铁岩崩塌,而该是天鹅蜷颈……虽然和对方作为“领导人”曾经犯下的“错误”定位有距离……
陶清风在反思“新文化”运动之际,受到严澹的开导,曾感受到那个时代迫于生存压力,而有些偏激的铲除国学二元论。那次严澹没有说得太透。陶清风在接触了《东归西渡》剧本后,感觉到剧本秉持的,也是比较激进绝对的想法,若是严澹看了不知有何看法。
没想到今晚席上高谈,严澹和田中天竟然针对这个问题辩论起来。陶清风听得全神贯注。
严澹正说:“历史学家对于历史的描述是:历史是‘半科学’,既不是‘自由艺术’,也不是‘纯数据’。20世纪科学主义的盛行所造成的显著问题是:一些历史学家试图将历史变成不折不扣的的科学。试图‘压制人性’,试图从文献中获取‘纯粹事实’。历史学家的职能被认为是表现事实”
田中天一怔:“难道不是这样吗?”
严澹摇了摇头,道:“其实这只是西方观点。我国是系统史料记载最早最完整的国家之一,史学家固然站在全局角度尽量记录事件,‘言简事繁’,但更有曲笔、隐笔等人文价值观选择在其中。那不仅是为封建帝王所迫,更重要的是体现一种史家的道德态度……用现代的话来说:‘人文不被科学所吞没’。”
田中天虽然年长,但学术知识面的东西,从二十来岁一直用到六十多岁没什么改变,道:“这似乎跟科学规律的说法有所不同……”
严澹又摇了摇头,沉吟道:“田老师,您就当我这个小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妄言。我不懂文艺创作,但一味以科学意识的划分,来给每个角色打上鲜明的阶级烙印,并以此来指导他们的行为和结局,给我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田中天脸色微有不虞,道:“但‘文章合为时而著’,任何作品承载的思想,都要服务于一定的时代背景,也需要旗帜鲜明。这一直是我的创作理念。而且在审批时还能减少许多麻烦。”
严澹道:“当然,您是这行业的高标,自然经验丰富。”
可是陶清风觉得,严澹说得更有道理。人文的东西,尤其是艺术,如果缺乏了某种普世关怀,仅存路线和方针。那就像是“执着于科学”反而考虑问题“不科学”了。
陶清风这段时间看书心得体会也多,道:“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希望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向老师们请教:我觉得科学研究的理性分析,的确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自然宝库。但却无力解决人文领域的许多麻烦……”比如夏星痕的事情。
田中天摇头道:“其实关于这一点,当年新文化运动的领袖,适之先生就曾经指导过:科学不仅告知着人类关于自然界的真理,而且还可以指示人生的价值和社会前途。科学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具有同等的权威。人文领域的麻烦也该用此解决※”
陶清风心中一黯,果然如此吗?田中天以为那样一次次的给夏星痕好剧本入戏演,就是实用主义帮他的最好办法了?
然而严澹立刻又反驳了回去:“适之先生固然伟大,但在他晚年口述自传中,亦后悔过:他的治学方法,事实上只能算是现代学术中,用‘考据学和校勘学’的方法包办整个人文学科。其偏狭、浅陋是显而易见的。※钟情于“科学”是具有时代特征的选择。这是他们新文化领袖的‘幸运’和‘大不幸’了。”
田中天有些意外道:“想不到现在学术界,已经开始反省了?”
严澹又摇了摇头:“20世纪30年代就开




娱乐圈探花[古穿今] 分卷阅读192
始的‘科玄’论战,反省从未停止。适之先生还曾在自传中后悔‘少年得志,在学术上骑在了人民头上,一辈子也不能安静下来了’。他这种勇于自我剖析的神,非常可贵。”
陶清风听到这话,心中仿佛迷雾被驱散。心想:这些编剧,又何尝不是在掌握了话语权之后,‘骑在了人民头上’呢?他们醉心的事情,到底是内容本身,还是身为某个学科‘带头人’的话语权威呢?伟大如适之先生都有少年忘形之憾。田中天倚老卖老更不及人家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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