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当昏君[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家小娘子
是了,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这太皇太后便要仙逝,旁人不知,元胤却是知道的,他不红了眼眶,握紧了太皇太后的手道:
“祖母放心,以后孙儿日日都来陪着祖母,皓儿暂时也不回丰州了,就留在京中陪着祖母可好?”
“好,好,都好。”太皇太后笑着说道。
伺候完太皇太后歇息,元胤又嘱咐了元皓几句,这才离开长乐宫,步行回去甘露殿。
这初春的夜里还是比较冷的,元胤虽然裹着大氅,却还是能感觉寒风扑面的感觉,他徒步走回甘露殿,伺候的内侍连忙出来接过元胤脱下的大氅拿过去挂起来。
“陛下,萧大人在殿中等着您呢。”内殿伺候的内侍见着元胤回来,忙不迭的出来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元胤脚步微顿,随即颔首道:“朕知道了,你们且先下去吧,若有需要伺候的,朕自会叫你们的。”
“喏。”内侍女官们得了命令后,便行礼退出甘露殿,顺便关上了殿门。
元胤在门前站了片刻颔首浅笑,过后便是神色如常,负手走进内殿,瞧着那站在殿中迎候的萧戎,不由假装好奇的问道:“朕还以为萧卿随着镇国公他们回府了呢,便在祖母那儿多待了一刻。”
“陛下应该知道臣不可能轻易回府的。”萧戎直视着元胤,语气低沉。
元胤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兀自走到小几旁坐下,瞧着那桌上的画卷,心里多了几分欣喜,信手拿起打开,不过打开一半他才发现,那幅画儿上画的竟是自己,不由愣住了。
“不见陛下,思念的苦,便做了画来,想让陛下提几个字。”萧戎此刻便也顾不得君臣之间的礼仪了,坐到了元胤的面前,眸色幽深。
元胤的心跳的快极了,他稳了稳呼吸,却不敢看萧戎的眼眸,故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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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问道:“萧卿想让朕提什么字。”
“许生生世世白头之约,绝无戏言。”萧戎一字一句的说着。
可那每字每句皆是抨击在了元胤的心头,令他有些不自在:“萧卿……萧卿此言是对朕说的?”
“是。”萧戎说的恳切,紧握着元胤的手搁在唇边认真道:“我不求什么男后之位,我只要你,我要你的人,要你的心!你若敢就此抛弃我另娶他人,我必定做个乱臣贼子,让你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
萧戎那气势咄人的模样,倒是让元胤有些措手不及,直勾勾的看着他愣了半晌:“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萧戎握紧元胤的手凑近,逼得元胤节节后退,最终却是按捺不住,欺身过去将元胤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颌道:“做个乱臣贼子,谁若敢提议陛下纳后便逐谁出朝堂,谁要敢答应做你的皇后我便杀了谁。”
元胤对上萧戎那幽深的双眸,也不开口,只是安静的瞧着萧戎。
“陛下不肯?”萧戎凑近,略有些不满。
“嗯。”元胤点头,双手攀上萧戎的肩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得意一笑:“那萧卿怕了?”
“是,怕你不爱我。”萧戎回答的很是直白,这让元胤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
萧戎抱着元胤的腰坐起来,将元胤搂在怀里紧紧抱着他:“我怕你不爱我,怕你抛弃我,怕你榻上睡的不是我,怕你枕边人不是我,怕你的余生没有我,我不怕孤独终老,我只怕我被你抛弃后才孤独终老,你不可以那般绝情,闯进我的心里留下个窟窿后,便潇洒离去,你不可以不爱我。”
元胤靠在萧戎的怀里,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伸手用力的拧了一把萧戎的腰,疼的萧戎不由皱了眉。
可元胤倒好,轻描淡写道:“想不到你也有着急,也有害怕的时候。”
“从前不会,有你才会的。”萧戎忍着疼,慢悠悠的说着。
“你便是依仗朕喜爱你,才敢说出那番豪言壮语,若是朕不爱你,信不信凭着一句乱臣贼子,便给你拖出去斩了。”元胤在萧戎的耳边威胁着说道。
“若是那样便好了,比起你不爱我,死在你手上我也甘愿了。”萧戎将元胤抱得更紧了一些,生怕这一松手他便跑了。
自那日争吵以来,萧戎每每做梦梦见元胤,到最后他都是头也不回的离自己而去。
这段时日,怕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了,备受相思之苦不说,还得胆战心惊的提防着旁人插足,就连一个小小的丫头他也担忧的不行。
如今听着元胤那样说,他这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只要他不娶别人,只要他还爱着自己,这日后不管有什么风浪,他替元胤扛着便是。
“可你舍得朕独个儿活着么?这朝堂上风云,还得要你在,朕才觉得安心一些。”元胤将萧戎也抱紧了些,倒也不是失而复得更珍惜,而是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他不是一厢情愿,他是实实在在的俘获了萧戎的心,让他甘愿做了自己的臣子,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上了自己。
“上元节时,我答应子期以定安先生的身份出门,不知承嗣兄能否应我之邀,赴上元灯节相会。”萧戎忽然说道。
“既是先生相邀,在下岂有不来之理。”元胤挑眉说着。
萧戎轻抚着元胤的脸颊认真的望着他:“承嗣兄说的可是认真的?”
“认真的,在下定去。”元胤话音刚落,这萧戎便手快的将元胤放到在地,吻上了元胤的双唇。
“萧戎,你……”元胤有些惊慌的挣扎着,岂料萧戎赖皮一笑,道:
“陛下亲口说的,在下。”
第92章
虽说萧戎心火难忍,可一想到此刻是在甘露殿中,又未做任何准备,饶是心火难消,萧戎也只不过与元胤缠绵了片刻,便只能作罢。
正月十五上元节,午后的甘露殿中,元胤一身丝绸中衣,披散了头发站着殿中,双手叉腰瞧着面前摆放着的全部衣裳,眉头紧蹙。
“陛下,要穿哪一件衣裳呢?”一旁伺候的小路子为元胤挑选着衣裳,征求般的回望着元胤。
元胤眉头紧锁,拇指摩挲着眉心道:“司衣司今年送来的春衣颜色是不是都太过老成持重了,朕实在不喜欢,可若是穿往年的款式衣裳,又不体面。”
“这司衣司也是想着陛下即将亲政,若是穿的太过花俏不太好,故而才挑了些这些颜色。”小路子连忙开口劝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遂选了一件玄色金线绣纹的衣裳道:“这玄色衣裳倒还不错,款式新,穿着也体面。”
“既是如此,那奴才便伺候着陛下更衣。”小路子笑嘻嘻的说着,见着元胤点头了,便唤来更衣女官为元胤更衣梳妆。
元胤的头发好,黑亮柔顺,在女官的手中也是格外的听话,绾成了发髻,束上汉玉发冠,倒也是极衬那身衣裳,元胤被小路子搀扶起身,身上的龙涎香味道略淡,却格外的好闻。
元胤瞧着铜镜里自己那颀长的身姿,玉树临风的模样实在是喜欢极了,笑着道:“从前你师父在的时候,他为朕的衣裳熏香是最好的,味道不浓不淡,你此前去见你师父,你师父怎么说?”
“会陛下的话,师父说陛下惦记他是他的福分,不过他现在年岁大了,不能再伺候陛下了,想着过两年,便请旨回乡去。”小路子连忙行礼说道。
元胤左右瞧了瞧身上的衣裳,实在满意,想着此刻要出宫与萧戎聚到一处,便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如此也好,你切写信告知你师父,朕打算会在他家乡为他置一处宅子,他伺候过父皇,还伺候过朕,朕必定不会亏待了他。”
“奴才知道了。”小路子连忙跑到前面,朝着元胤跪地行礼。
元胤驻足,笑着道:“你可起来吧,待得日后你想回乡养老时,朕也为你置处宅子。”
“那奴才先谢过陛下厚爱。”小路子再次叩首,随即才起身伺候着元胤出宫。
宫门前,镇国公府的马车早早的便侯在了宫门前,一身菖蒲色衣裳的萧戎站在马车前,规规矩矩的朝着元胤行礼。
元胤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道:“你瞧瞧,因着朕快亲政了,她们给朕做的私服颜色都不好看了,老成持重,朕只能选一件玄色衣裳,定安先生觉得在下的这件衣裳可还好看?”
萧戎抬眸打量了一番元胤身上的衣裳,随即道:“玄色原就好看,况且这司衣司的女官绣工又好,自然是好看的。”
“那先生说好看,朕便放心了。”元胤敛袖说道,左右瞧了瞧,不由疑惑的问道:“子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自陛下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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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子期便日日去找那周姑娘玩耍,这会儿该是去接周姑娘了。”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萧艺也太实在了。
“既是如此,咱们便去找他吧。”元胤连忙说道,萧戎颔首,随即小心扶着元胤上了马车。
柳汀桥畔的酒肆中,透过窗口望出去,柳汀河两岸的垂杨柳在春风中左右摇摆着。
而柳汀桥边,便是这上元灯节燃放烟花,放河灯的地方,故而在傍晚之前,烟火及卖河灯的小摊便摆了出来。
萧艺与一身男装的周钰站在酒肆的门口,瞧着马车缓缓驶来,连忙迎了上去:“哎呀阿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元胤率先下了马车,萧艺与周钰倒是一愣,忙要行礼却被元胤一把拦住,随即萧戎才下来马车,萧艺噘嘴不满道:“我还以为阿兄要与你心上人相会,不记得你我之间的誓言呢。”
“我何时又骗过你了?”萧戎启唇说道,侧眸睨着元胤,缓缓说道:“今日这酒肆中会有些京城学子在,承嗣兄只消待在我身后就好。”
“全听先生安排。”元胤笑着说道。
萧艺瞧着眼前亲昵的君臣,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不由打了个寒颤,遂走在前头领着他们走进酒肆。
今日的柳汀桥酒肆中,齐聚了京城学子里的名流,小小的酒肆此刻热闹喧嚣,畅谈国学,不过大家却并非只是为了谈论诗词歌赋,而是得知今日大名鼎鼎的定安先生会在此处出现,众人只知先生才学,却从不曾见过庐山真面目,故而听闻此事皆匆匆赶来。
只为一睹定安先生真容。
瞧着萧艺与他身边的小哥进到酒肆内,一众学子皆哑声,朝着萧艺望了去,而他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是时常在四方茶社出现的少年公子,而另一位便是当今天子的太傅萧戎萧御史。
瞧着他们前来,那前些时日与萧艺玩笑的学子季准道:“子期,你不是说你阿兄便是定安先生么?这人呢?”
萧艺得意一笑,随即朝着众人笑道:“我身边这位便是,当的朝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是我阿兄,而他便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定安先生。”
听到萧艺如此介绍,一众学子哄堂大笑,尤其是季准,不由道:“萧大人是你阿兄我们知道,可若说萧大人是定安先生便假了,我们大家都知道萧大人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才学不差,如何能是定安先生。”
“那要如何你们才信啊。”萧艺瞧着他们的模样,不有些着急。
而一旁的萧戎与元胤相视一眼,如此被当做商品被人挑选,实在不太好受,不过谁让萧戎答应了萧艺呢,早知是这样,他还真不愿意与做下这个承诺。
“众人皆知这定安先生是词书画艺四绝,可我们见过了定安先生的词画书法,却还未听过定安先生的琴,若是萧大人真是定安先生,那便当众一曲,我们便信了你。”季准再次说道。
“喂季准,你别得寸进尺,你可别忘了,明年你还得参加秋试呢。”萧艺自然也是知道让萧戎当众献艺有些为难,便连忙开口说道。
“怎么,萧校尉这是在威胁我们啊,哈哈哈。”一众学子听到萧艺如此说,不更是笑出了声。
萧艺正欲张嘴解释,可这一张嘴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此他仿佛才明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受,不朝着萧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萧戎颔首,缓缓道:“我记得你有一支雕翎玉弓,我也是找了许久,若你肯割爱,我此刻献艺也无妨。”
“你趁火打劫。”萧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以定安的身份来了,只是他们不信,这便不怪我了。”萧戎一脸泰然的说道,就连一旁的元胤也是掩唇浅笑。
这萧戎果然是个奸贼。
“好,一支雕翎玉弓,换你一曲。”萧艺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萧戎说道。
萧戎眉眼轻挑,便也不曾多言,只是站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桌,取来五只酒杯斟上不同分量的酒,取来两支筷子,轻敲着杯沿。
清脆响亮的声音便悠悠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宫商角徵羽五音,便在酒杯与筷子下变奏出了一曲轻快明亮的乐曲,音乐悠扬婉转,虽不比琴弦弹奏,可自萧戎的手下奏出来,却是格外的悦耳。
元胤怔怔的听着,脑海中浮现出此前与萧戎的种种,或喜或忧,或悲或怒,皆在萧戎所奏的曲子里。
一曲罢,众人皆是一脸沉迷,而萧戎也不过是放下了筷子,握上了元胤的手走出了酒肆。
元胤有些诧异,不由道:“他们都还在里面,咱们就这样走了,怕是不好吧。”
萧戎缓缓道:“我答应了子期以定安的身份出现,又自证了身份,如此便够了。”
“看不出来,先生竟然这般不在乎名?”元胤笑着说道。
萧戎不语,只是扶着元胤上了马车坐好以后才道:“我本就不为名利,他们知道我是定安,萧艺的面子挣回来就够了。”
“那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元胤不由的问道。
“这柳汀桥的烟花,要在宫外阙楼上瞧是最好的,若是陛下还想放河灯,便在瞧完烟花以后再去。”萧戎一一的为元胤安排好,便嘱咐着车夫回城,去宫外阙楼。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此前他那番演奏此刻依旧在他心间萦绕,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不由的握紧了萧戎的手,沉默良久才问道:
“你曾经问过朕,为何会厌恶你,如今,你想知道原由么?”
萧戎侧首对上元胤的眼眸,平日里那双明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惆怅与担忧。
萧戎摇头道:“那是陛下的秘密,臣不一定要知道。”
“不,朕想让你知道。”元胤握紧了他的手,坚定而又认真的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更新的有些晚了实在抱歉。
我大姨的孙儿今年就该大学毕业了,结果就在快过年的时候出事故没了,我大姨一直走不出悲伤,今天晚上过来就陪她喝了些酒,所以更新的晚了,实在抱歉的很。
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了,我还想嘱咐所有看到这段话的朋友,出行注意安全,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约定好吗?要幸福快乐的生活,注意安全。
第93章
萧戎望着元胤那诚挚的眼神,遂握紧了他的手,点了点头。
天色愈见暗了,京城的各个街巷皆高高挂起了各式的灯,这长街两旁,花灯明亮,站在高高的阙楼之上,便将大半的京城皆入眼底。
长街花灯的光晕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影影绰绰,还有穿城而过的河流倒映着河岸两边的景致与花灯,将那浩瀚苍穹上所绽放的烟火都纳入了胸中,如梦似幻,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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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切,好似置身画卷之中,唯有阙楼上的二人,仿佛是局外之人,留恋着这盛世美景。
“去年朕也在这阙楼之上瞧过花灯。”元胤凭栏眺望天际,含笑侧首望着萧戎。
“登高望远,繁华京城尽眼底,阙楼是个好来处。”萧戎附和着,那烟火声响在耳边,可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元胤的脸上。
从此前他说要告诉他的秘密给自己时,便一直在注视着元胤。
元胤的眼中多了许多曾经不曾见过的东西,是释然,也是放下。
“萧卿可相信逆天改命这一说?”元胤回首望着那天空上绽放的烟火,忽的开口说道。
萧戎不曾开口,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元胤的侧脸。
元胤垂眸浅笑,侧过身来对着萧戎道:“你可还记得朕跟你说过,朕做过一个梦,在梦里,表兄独揽家中掌事大全,管家虽一心为我,却是一再退让,使得表兄一家独大,最后,竟逼的我横刀自刎。”
“臣记得,那是陛下以承嗣的身份,说与定安先生的。”萧戎缓缓开口,却是难以抑制心中那激烈的跳动,他想要看清眼前说话的人,却不知为何眼前竟是一片血色,瞧不清楚元胤的脸。
也不知是怎的,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从未经历过的事,脚下陈尸遍地,头顶乌鸦盘旋……
元胤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那时不知定安先生身份,故此以梦做了解释,可如今朕要告诉你的,便是那梦里的事是真的发生过,朕如今并非只是十八岁的少年郎,若多说一些,怕是也有三十有一了。”
“什么?”萧戎有些诧异,渐渐地元胤的脸颊也愈发的明了。
元胤抬手瞧了瞧,随即点头:“可以说朕不是朕,朕也是朕,只是此时的朕以非彼时的朕。”
“陛下说的太玄了,还是不说的好。”萧戎将元胤眼中渐渐显露的痛苦之色进了眼底,连忙伸手握着他的肩膀,连连摇头。
元胤挡开萧戎的手,站直了身体望着萧戎,稳了稳心绪继续道:“朕自建丰十年登基后,得萧卿与许太尉辅政,朕重文轻武,国运每况日下,因着你从不会谄媚之词,不会多番讨好于朕,故而朕便厌烦了你,独宠许太尉……”
元胤站直身躯望着萧戎,一字一句将自己前世所经历之事统统讲给萧戎听,待得烟火散尽,街巷中的花灯映照下再无行人走过,晚风吹过这高高的阙楼,带着些许的凉意,元胤方才停下。
萧戎虽然也看过不少神鬼异论的杂谈书本,可对于元胤说的事,他却依旧震惊无比,久久无法回神,只是凝望着元胤那双平静的双眸。
“朕不知为何会重来一世,只是上天给了朕这样的机会,朕便好好运用,好好的治理好朕所拥有的江山,所幸的事,从前经历的许多不明白的事,朕似乎也渐渐找到了答案,怕是从朕重来那一刻起,后续所经历的事便都变了。”元胤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那抹坦然应对,仿佛是信极了身边这个人。
毕竟他此生看重他,喜爱他,想要与他度过余生,就不该再有任何隐瞒才是。
“那臣明白了,明白了,原来陛下会厌恶臣,竟是因着上一世的事。”萧戎的唇边也勾勒起一抹苦笑,与元胤并肩站在栏杆前,眺望着这深夜的京城。
元胤沉默片刻后,才转头望着萧戎问道:“这有些事你虽然不曾经历过,可朕还是想问问你,你若是都如现在这般多好,到底会因为什么导致了你那般贪恋权位。”
萧戎眉头轻蹙,认认真真的思考半晌:“陛下也说了,臣未经历过,怎么知道呢。”
“那朕问你,若是现在的你在知道朕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时,你会像上一世那般做么?”元胤凝望着萧戎许久,忽的诚挚的问道。
萧戎摇摇头:“不知道,臣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辅佐陛下治理江山,若陛下有错处时,便要及时指正,这是御史的责任,臣不会谄媚之语,更不会献媚于君上,若陛下与臣无情爱之事,臣断然也不会说些让陛下好听的话来。”
“你啊,就败在你那张嘴上,你若是有时候能向朕低个头,说句软话,朕何至于会偏宠许太尉,恼你说话不中听,便也不至于最后会被你逼宫,横刀自刎。”元胤噘着嘴,上一世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一下子便宣泄了出来。
萧戎凝视着元胤,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道:“好了,日后由臣向陛下低头,日日说陛下爱听的话,不过陛下,你可有认真想过上一世的臣带人逼宫时,为何会宫门大开,无一人阻拦,且平日陛下宠幸的臣子又在何处?”
元胤噘嘴,视线落在萧戎抚上自己脸上的手,那手腕处的青筋竟有些好看,随后才道:“在你入宫前有人告诉朕,说许太尉午后便出城了,不知是去见谁,许是为朕去调虎贲军了,可朕都等到晚上,也等不来虎贲军救朕,等来的却是你,一纸禅位诏书,让朕禅位于自己的侄儿。”
“那也不对啊,陛下登基十三年,亲政后便立了皇后,后宫佳丽也有不少人,为何会一无所出,得禅位于侄儿。”萧戎的语气满是疑惑,可提到皇后与后妃时,那股子酸劲儿元胤却是感觉的真真切切的。
他回手后,元胤连忙握住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脸上:“朕哪知道,太医也说过朕身子好着呢,后妃也时常在添新人,可就是没孩子嘛。”
“难怪那日陛下会说,反正也生不出来。”萧戎下手愈发的大胆了,捏住了元胤的脸颊轻捏了捏,元胤便扬起了笑脸:
“许是朕命中本无子嗣缘吧,不过朕也想明白了,朕是一国之君,若是只拘泥于自己的私人恩怨便是错的,朕要考虑的整个江山,百姓富足,国运昌盛,边境安宁,才是朕重来一世时最先想到的事。”
“陛下有如此心胸实在令臣汗颜,陛下心中的大爱也令臣折服,臣此刻是陛下的爱人,日后依旧是陛下的臣子,臣一定会辅佐陛下治理好大魏江山,不负陛下的苦心。”萧戎退后一步,朝着元胤恭恭敬敬的揖礼深拜。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朕心中哪有大爱,朕心中有你。”
萧戎身子微颤,遂站直了身躯,将元胤拥入了怀中:“对了,陛下可还记得神医陆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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